度灵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无舟
一潜下去,赵连昕就追上来打开结界,摘下氧气罩说:“就在前面。”
他们顺着水流,往暗处移动,周遭黑乎乎的绿成了一片。
滨东这条旧河,河底少说也有上千年见不得光。他们越往下水草就越多,再离近些,隐约看见草间裹着什么东西,乱作一团。
程欢从腰侧掏出斩魂刀,顺着水草开始割。水草一碰到结界,突然迸发出一股内力,将尸体裹得更紧了。
程欢说:“了结界吧,这些水草常年生长在河底,蕴含了太多的阴气和沉尸的戾气,已经有了灵性,只要受到刺激就会越裹越紧,不会那么轻易放开尸体的。”
赵连昕说:“没了结界我们就与常人无异,这样太危险了。”
程欢说:“没关系,取尸体要紧。”
赵连昕一挥手,周遭白光瞬间消失,程欢拿刀,沿着尸体的边缘小心处理。
“小心!”程欢突然听到赵连昕闷声叫喊,他寻着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一根水草像一条巨大的鞭子一样朝自己抽来。他伸出手牢牢攥住,顺着水流的方向,被水草带着一起晃动。摆动的速度太快,程欢面上的氧气罩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眼耳口鼻顿时被冰凉的河水所占据,只能屏住呼吸,跟着水草继续摇晃。
待到水草慢慢停下,程欢这才睁开眼睛。他看着越来越黑的水底,攥着水草的手稍稍紧了一下。他知道,水草正在极速缩,一直带着他往河底沉去。
直到眼前渐渐由黑转亮,他这才松手打开了结界,循着亮光往前游了一阵,隐约看到一座古屋大门时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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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仔细分辨,细看一下,却更像是一座古庙。
他想再走近些,突然几道黑影闪过,让他不得不匆匆避开。黑影在河底似水蛇蛟龙般极速游走,眼看离他越来越近。他抓紧手中断魂刀,翻个身向黑影刺去。
“额……”黑影低吼一声,瞬间化作一团墨气融进水中。下一刻,又有几只向程欢扑来。
一阵低吼在耳边响起,程欢一扭头,就看到一把刀从身旁砍过,两个黑影又瞬间消失。赵连昕冲他喊道:“小心!”
程欢本能一躲,再一扭头,又看到一个黑影朝他冲来,这一回,却只游了几下,就掉头向水底古庙冲去,然后和古庙一起慢慢消失。
赵连昕重新打开结界说:“水底向来聚阴气养魂,这些水鬼不知道在守着什么东西,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上去吧。”
程欢点点头,和赵连昕一起向上游去。
一上船,他就看到李承天裹着一块大毛巾,擦着头上的水说:“你们干吗去了,要那么久?尸体都飘上来了,你俩居然闹个失踪?我正准备再号召兄弟们下河捞人呢?”
赵连昕说:“河底水草太多,缠住了尸体,我们砍完以后被挂住了,所以才耽误了一会。”
李承天扔给赵连昕一块毛巾说:“下次小心点。”
赵连昕抬头看了李承天一眼,李承天赶紧挪开目光,走到程欢跟前,把毛巾盖在他的头上,蹲下来帮他捋着头发。
程欢尴尬地扯下毛巾,嘟囔一句:“我自己来。”然后胡乱地擦起来。
李承天看到他有些害羞的小眼神,心里忍不住放起烟火,一边得意一边努力忍着不表现在脸上。他拉开盖尸体上的布,看了一眼说:“泡这么久,估计什么证据都没了。”
程欢问赵连昕:“我听画廊的负责人说,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品鉴会之类的活动,你有调查到什么吗?”
赵连昕问:“活动?”
程欢扭头和李承天对视一眼,然后怀疑地看着赵连昕说:“你查画室的时候,没有找到他们办活动的信息?”
赵连昕摇摇头说:“他家生意确实比较好,可是除了日常教画之外,并没有见宣传什么活动,我还调查过几个老客户,也没有人说有参加过画室什么活动?”
李承天说:“看来上次,是不小心被我们撞到了没有拾完的场地,这才说漏了嘴。如果这些活动不在白天,那么就只可能是在晚上了。”
程欢说:“把小范围的私人品鉴会放在晚上?”
李承天笑了笑说:“至于私人到什么程度,才必须要避开人群,这就无从而知了,估计这薛老板也是生财有道。”
程欢说:“回去先找宋晴。”
第22章孤独的灵魂
程欢一回警局,就进了法医组。
宋晴看到他俩气势汹汹地进门,推了推已经被程欢招牌黑脸吓傻的小助手说:“你先去吃饭吧,我这今天还有的忙。”
小助手赶紧点点头说:“宋姐,你加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闪人。
程欢看了一眼小伙子的背影问:“你又换助手了?”
宋晴指了指床上抬进来的两块“东西”说:“就这工作量,还有你这样的上司,挨不过去不是太正常了吗?”
李承天赶紧点点头,表示赞同说:“特别对。”停顿一下又问,“上次我拿回来的颜料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宋晴走到桌边,查了下电脑说:“出来了,和吴兰尸体上的成分比例一样,不过……”
李承天说:“不具有唯一性?”
宋晴点点头,说:“对,但是有意外获,样本除了颜料之外,还验出了人血的成分,照现在情况看,还不止是一个人。”
程欢问:“做过比对了吗?结果怎么样?”
宋晴说:“比对过了,和两起受害人的dna都不一样,资料库里也没有。”
程欢问李承天:“你那颜料究竟是从哪拿的?画室怎么会出现人血?”
李承天说:“就地上扒的,二层从墙壁到地面全是新旧混合的颜料,一层盖着一层。我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本身涂颜料就不是为了装饰墙壁,而是为了遮盖人血?”
程欢稍稍思索,然后拿起电话打给林乐说:“你查一下‘艺’画室周围的监控资料,对,要晚上十二点之后的,时间……时间就放在两起凶杀案件出现前的一周。”
下午一上班,办公室就炸了锅。
林乐扯着嗓子大喊:“程队!你快过来看。网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帖子,在说分尸案凶手的事情,被害者直指单身女性媒体人,很多网友在后面跟帖,说什么的都有。”
程欢问:“多长时间可以处理干净?”
林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说:“十五分钟,外网公众宣传界面已经全线关闭所有留言板块,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内部处理和追踪。”
李承天看了眼屏幕说:“发链接、抛尸、再发帖,他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只是单方面对公众媒体失望?你跟进一下林德福的案子,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乐搜寻了一下资料说:“有了,远洋地产公司五天前对那栋楼实施了强拆,林德福受伤进了医院。”
赵连昕走过来,把手里的报告递给程欢说:“根据记录显示,两起命案发生之前,画室在夜间都曾经有过人群集会。”
程欢打开资料看了一眼说:“立即带人去老鼠街封锁画室,通知法证组的同事现场采集证物,拘捕薛明、许悠,对了,我们可能还需要一个人。”
李承天说:“就算拘捕了他们也不会说真话的,得找到顾宁,或者调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在画室打过工的人。”
林乐对着人口信息搜索了一阵,说:“顾宁?我没有找到符合信息的资料。”
“怎么可能?”李承天对着电脑看了一下,全城同名同姓一男一女,女的记录为1963年生。
程欢说:“难道是外来人口?”
李承天把鼠标指向男子户口档案记录,打开页面,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清秀的面庞。他脑中念头一闪而过,画面停留与顾宁仅有的两次照面上,从初见时的怯懦,不愿意说话时候的紧张,一直到递水时指节吐出的手
程欢说:“这张照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林鸿的画?”
李承天盯着照片说:“他是顾宁,是我们见过的顾宁。”
程欢吃惊地看了眼李承天。
林乐说:“根据资料显示,他是滨东美院在读研究生。”
李承天眉头紧缩说:“程欢,我们得赶紧去趟他的学校。”
半下午的时光,交通十分顺畅。一上车,李承天就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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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久久没有说话。
隔了好一阵,程欢才问了一句:“他是凶手吧?”他看李承天默然不语,继续说,“他当时进仓库,应该是想拿走林鸿给他画的画。然后突然撞到了我们,之后才杀了林青芳。”
李承天说:“男性,年龄2330岁之间,从事艺术相关行业,这样看每一条都很符合,而且他还是异|装|癖,有心理性别认知障碍。虽然顾宁是读艺术类的院校,可是从小到大,他从接受自我到日常生活,不受到歧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从现实来看,与这个世界所有格格不入的地方都是一种社会标签。”
程欢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吴兰还有林青芳的戒心会这么低,可以轻易放凶手进门。”电话忽然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信息说,“林乐那边有消息了,顾宁曾经用他的手机号定过两张人体绘的票。”
正说着话,车已经进了滨东美院的大门。
李承天下车,看着程欢说:“两个孤独的灵魂,本来就是冰冷世界的唯一慰藉,这种平衡一旦打破,原本的千疮百孔只会更加溃烂。”
程欢沉默一下,问道:“这……是爱情吗?”
李承天向前走去,淡淡地说了句:“重要吗?”
滨东美术学院有将近百年的校史,一进校门,他们就被浓烈的艺术氛围所包围。每一栋建筑外围的墙壁上,都有五颜六色的涂鸦,沿路还有数不清的雕塑。
他们在办公室查到了顾宁所在的宿舍,宿舍两人一间,开门的正是他的舍友张东,碎屑的短发,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一看就是学生。
程欢亮了身份,开门见山问道:“顾宁多会回来?”
张东说:“他很久没回宿舍了,打从这学期开始,就在外面租了房子,最近连课都没有上过。”
程欢问:“你知道他租房子的地址吗?”
张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他那个人有点不太正常,有一些……一些不好的癖好。而且私生活也很混乱,其实我都申请了好几次调换宿舍,学校就是不给批。”
“不太正常?你能不能形容的稍微准确一些。”李承天问。
张东说:“不光是我这样的觉得,他的事基本上全校都知道。老实讲,跟他分到一个宿舍,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了。”
李承天在房间环视一周,对面床上一副被褥卷着放在一边,露出的床板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灰,他问:“这是顾宁的吧?”
张东点点头。
他顺着床,打开衣柜的门,看到里面只是零星放着两件t恤,还都是短袖。
李承天说:“都是过季的衣服,看来确实是很久没回来了。”他合上衣柜,看着张东说,“什么叫做正常?什么叫做不正常?一个人能够忠于自己、做自己,就是最正常的事。我看不光是你,你们全班,甚至是全校的老师同学,都看不起他吧?”
张东紧张地搓了搓手,有些着急地说道:“倒也不是看不起,就是……不太好适应。你知道……一个男人总是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实在很奇怪。”
李承天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屋子角落里大大小小的箱子问:“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张东点点头,略带得意地说:“大部分都用来装画的,我是从本校直接保研上来的,四年大学再加上一年读研,东西确实多了点。”
李承天问:“顾宁的呢?”
张东顿时脸色有点难看,支支吾吾地说:“没……这都是我的,他平时很少回来。”
程欢走过来,问道:“为什么说他私生活很混乱?”
张东厌恶地撇撇嘴,说:“他平时穿成那样也就算了,之前住校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一个男生半夜三更地送他回来,就上个月,又换了另一个男生,两个人还在学校里拉拉扯扯,也不嫌害臊。”
程欢说:“还记得具体的日期吗?”
张东稍稍考虑一下说:“你等等。”他走到墙角处,在一堆裱好的画里翻了好半天,拿出一副看了一眼说,“10月21日。”
“这么确定?”程欢问。
张东点点头说:“嗯,那天我刚赶好这幅画,时间晚了点,结果一进院子就碰上了,你看,这画上还有日期。”
程欢走过连画带日期拍照发给林乐,放了手机,说:“后来呢?”
张东说:“后来我直接回了宿舍,本来以为他那天晚上会回来,结果也没有。”
程欢问:“顾宁在学校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张东撇开目光,微微低头摆弄着手指。
程欢说:“本校升研充满了优越感,却被分配到一个你根本看不上甚至是带有歧视意味的室友,这么多箱子,领地意识很足啊。”
张东一听,立即抬头看着程欢着急地说:“我没有欺负过他。”
程欢眼神瞬间冷下来,厉声问道:“那欺负他的是谁?”
张东眼神忽然闪烁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知道……”
程欢拿过他手里的画,问:“画是在什么地方裱的?”
张东说:“老……老鼠街。”说完撇过眼不敢再看程欢。
程欢缓缓道:“你确定你只是在学校里见过顾宁?或者你还隐瞒着一些你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来的事?”
张东低着头,沉默不语。
程欢看了一眼李承天,说:“走吧,看来这些事情我们还是问当事人比较清楚。”
“等等。”张东忽然叫住了他俩。
程欢回头,看着他。
好半天,他才嘟嘟囔囔地说“你说得当事人是谁?”
李承天说:“‘艺’画室的负责人就要被扣留了,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顶多是叫回来协助调查,没有证据,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张东听完,又低下头来不说话。
李承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能考上滨东美院并且保研,从正常年龄来推算,你人生大半的时间都被耗在作画里。我听人说过,搞艺术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偏执,时刻准备好不求回报的耗光阴,哪怕没有结果都不会放弃。说实话,我确实很想知道,当崇高的信仰被玷污,当誓死捍卫的东西被践踏,当所有在意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的时候,人,究竟是会选择变成怪物,还是会默默承受这一切,就当没有看到?”
张东抬起头来,看着李承天的眼睛微微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就在上个月,系里临时通知我要去参加一个比赛,看见顾宁第二天晚上,也就是10月22日,画全部改完已经九点多了,而且要的特别急,我只能去老鼠街碰碰运气,从五长廊……就是一家裱画的店出来之后,我看到了那个画室,那个在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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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名,很多名家都去过的……”
程欢说:“‘艺’画室?这个画室为什么有名?”
张东结结巴巴地说:“圈子里传闻……传闻……”
程欢沉声问:“传闻什么?”
张东考虑一下说:“其实也不是传闻,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画室会定期举办人|体|绘的展览,我说的不是模型那种,是真正的人|体|盛|宴。”
“人|体|盛|宴?”
“对。”张东略带为难的说,“公众展览还是会选择性的屏蔽掉一些信息,可是这种聚会是更为私密性的分享,说到底也是为了满足人最原始的欲|望,根本不配称为艺术。”
程欢问:“你走过去看到了什么?”
张东说:“我一走近,就听到顾宁的声音。他好像在求什么人?他说他不想做了,求那个人放过他,又哭又闹的。结果那人不仅没答应,还打了他一巴掌,骂他吃里爬外。我当时被吓了一跳,不想惹事就赶紧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听见顾宁在挨打。”
李承天说:“嗯,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他拿了张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张东,说,“如果他回来,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们。”
张东看了眼纸条,点了点头。
第23章绝望透顶
一上车,程欢翻出手机上的日历,说:“10月22日,正好是林鸿死后的一个月。”
李承天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赵连昕他们还没有出发吧?”
程欢说:“应该刚出警局。”他反应了一下说,“我让他们马上停止行动。”
李承天说:“不用,重新部署一下就行。托兄弟部门去查查消防,捡个不太重的篓子封了画室,请相关负责人去办公室喝个茶,再通知电视台、报纸什么的上点新闻,动静越大越好,这次咱们也蹭一波热度。”
程欢问:“你是想引他出现?”
李承天摇摇头说:“我只是碰碰运气,其实有好多事现在还不确定,就连给姓薛的定罪,都得法证组的同事验过才知道。”
程欢看着李承天说:“你还记得林鸿给顾宁的那副肖像吗?放心,只要画还在,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拿的。”
月亮爬上枝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此时,一个穿着执勤服的小伙子,正呆呆地坐在画室门口的台阶上发愣。他实在不懂,就是个消防通道遮挡和儿童颜料有害物质超标,有什么可通宵执勤的。而且明明已经上了封条扣了相关负责人,怎么还需要人蹲守?
守了一晚上早就困了,他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的时候,一个白色小猫的身影一闪而过,顺着铁门下的缝隙就钻了进去。小伙子擦擦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铁门指手画脚。
姑娘眉清目秀很是好看,不过看样子像是个哑巴。小伙子心里难可惜,主动开口,热心地说:“这家画室不按规矩经营,下午就被封了,你不能进去。”
姑娘一听立即着急了,大大的眼睛噙着泪,指着小猫钻进去的地方“咿咿呀呀”的比划,样子看上去实在委屈的惹人心疼。
小伙子一看,立即安慰道:“你别着急,就是那只白猫吧?要不这样,我给你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
姑娘立即拽住小伙子的衣袖,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小伙子的心彻底软了下来,说:“队长走得时候,给我留了把备用钥匙。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动身。你能给我写一下猫叫什么名字吗?”他说完伸出手来。
姑娘抓起小伙子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了两个字。
小伙子脸微微泛红,笑了笑说:“原来叫小林,怎么有猫叫人的姓?好了,你等我一下,我一准把它给你安然无恙的送出来。”说完他就开了锁,转身进了画室。
邪魅的微笑慢慢爬上脸庞,方才的着急与单纯瞬间一扫而过。她轻轻推开铁门,向画室里面缓步走去。
她一直走到画室的楼梯口,顺着台阶上了三层的仓库。推开门之后打开手电在地上翻了好一阵,才找到林鸿那副男生头像的素描画。她用手机对着昏暗的光线,伸手轻轻抚摸过画的表面,用心感受着曾经一笔一画的温度,指间触摸过的时候,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她把画小心包好,抱在怀里顺着楼梯往下走。她心里一直盘算,就剩这一件事,只要这一件事一了结,她就能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自从那两个警|察走后,许悠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既看着画又看着她,根本没有机会动手。从听到画室被封的消息开始,她知道已经不能等了,于是无数次的在脑子里演练路线,这回动作一定要快,只要再拿上那件东西,赶在执勤的小伙子回来之前,就能顺着侧门蹿进后巷。
顾宁推开二层活动厅的门走了进去。穿过隔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你总算来了。”
房间中心的投影灯“噔”的一声被打开,灯的下面,垂直立着一个大卫石膏头像的模型。
顾宁紧紧抱着手里的画,好像一松手就要被人夺了去。
片刻后,房间的大灯也被打开,程欢带着赵连昕和姜海波,从隔间后面缓缓走出,拿出手铐说:“顾宁,我们现在正式逮捕你归案。”
顾宁盯着程欢,冷静地说:“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吗?”温润而轻柔的声音在空中化开,要是只听说话,分明就是一个秀气的男生,而不是现在眼前这个长相温柔的女孩。
李承天看着石膏雕像,叹了口气说:“不知道这个头像里封着的是吴兰还是林青芳的头,至于另一个,应该是在你住的地方吧?”
顾宁默然不语,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李承□□顾宁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画,放在地上。再拿出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顾宁只是顺从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李承天把画从地上拿起来,说:“这么好的画,放在这可惜了,我先帮你保管着,等到了警局你记得问我要。”
顾宁略带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承天,一扭头,正好看到赵连昕走过来,低声跟他说:“走吧。”
赵连昕在审讯室锁好顾宁,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一出门,正好撞到拿着资料的林乐和姜海波,两个人一左一右靠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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