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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灵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无舟
……
他们沿着校门外的小路一直走,已至深秋,凉风吹过,路上布满了已经干枯的落叶。
拐过大门,入目的是一栋又一栋的五层旧矮楼,近些的是南北向,远些的东西向。
这些楼的楼距很窄,楼与楼之间一条水泥路沿着蜿蜒的青石板,直通到小区深处,石板旁边,尽是黑灰色的土路。
院子口坐着几个拄着拐杖晒太阳的老头,家长里短。
李承天拿着纸条过去问路。
程欢站在一个宣传栏下等着,他仔细看了下,宣传栏已经很旧,糊着一层又一层的小广告。
李承天走过来说:“问清楚了,最里面右拐顶到头就是。”
正说着话,程欢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说:“是林乐发来的信息。王念,男,37岁,未婚,泾城林岚县五里乡江宿村人。他……也是a中毕业的。”
李承天说:“江宿村是泾城仅有的几个偏僻村子,大学上完,又回到母校教书。”
程欢点点头,他望了望远处的矮旧大楼说,“先进去看看吧。”
他们跟着老人指出的方向继续往里走。
进了楼道,一股弥漫着腐烂和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楼道里面黑漆漆的,仔细看去,楼层之间,每一个隔断都上了遮光板。
程欢微微皱眉。
李承天说:“这栋是东西楼,遮光板为了遮蔽中午的强光。”
到了四层,一体三户都是老旧的防盗门,李承天看了看中间的门牌号,说:“就是这间。”他抬手敲门,敲了好一阵,门里都没有动静。
“没人?”
门栓的声音忽然响起,隔壁内侧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说:“别敲了,我这个心哟,都快被你震出来了。”
李承天抱歉地道:“大娘,不好意思,这家里的人呢?”
老太太说:“就一个小伙子,好像是个老师,经常带孩子回来补课,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李承天说:“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太太脸色顿时严肃不少,说:“我怎么知道?以为带个眼镜就是读书人,结果见面从不打招呼,一点礼貌也没有,整天啊还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咚咚咚’的吵死了。”
“吵?”李承天微微有些诧异,继续问道:“那你最后听到声音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听完,谨慎地看着李承天说:“你是谁啊?干嘛打听别人家里的事。”说完眼珠转了一下,就要关门,说,“人家的事我不关心,广播里面都说了,小心坏人,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李承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解释:“老人家,你别紧张,我们就是警|察,不信你看证件。”他说完掏出证件,放在防盗门的护栏上。
老太太斜着脖子撇着脸,看了好一阵,说:“哦……哦……是真的吧?”
李承天又掏出身份证,比照着自己的脸说:“这下作不了假了。”说完,就把程欢推到面前,说,“您是火眼金睛,看,这么周正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坏人?”
老太太仔细瞅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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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啊!”说完立即开了防盗门,继续道,“就前天啊,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好,谢谢您配合调查。”
看着老太太关了门,李承天赶紧把手从程欢肩膀上放下来。
程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李承天厚脸皮地装做没看到,看了眼防盗门上的锁说:“这么旧的门。”他瞟了眼老太太门口剁着的杂物,走过去抽出一根细铁丝。
程欢:“……”
李承天说:“半分钟解决。”
作为上司,程欢简直想抽死这个货,咬牙切齿地说:“李承天,谁刚刚拿着证件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是好人,你偷人家铁丝就算了,撬门属于非法入侵。”
李承天把铁丝一头折了个小钩,在门上的绿纱上扣出一个洞,把铁丝伸进去,踮起脚尖使劲斜着眼睛往里看,一边看一边侧着耳朵仔细听,听到门锁闷闷地响了一声,这才放松表情,慢慢拉开门说:“那也得他有命投诉我。”
……
锅炉声大,隔壁的老太太停了灶,这才听到自家楼道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细碎的说话声。不禁怒从中来,这警|察怎么啦?警|察也不能扰民啊!
她一拉开门,就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守在门口,中间的防盗门,已经被蓝白色的封条彻底封了起来。
老太太脸色骤变,开了大门探出头来问:“这……这是怎么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姑娘,把她搀回屋里说:“大妈啊,听说您心脏不好,这样,我慢慢说,您别急。”
“好……好……是不是隔壁的那个老师出事了?”
林乐微微吃惊,然后点点头,拿出记录本,开始认真询问口供。
……
房间一厅一卧,算上厨房卫生间不超过四十平米。
整个屋里,充斥着刺鼻的气味。王念的尸体侧卧在沙发上,蜷缩在一起,淡棕色的沙发下摆,有半截都拖在地上,被血染成了深褐色。
宋晴仔细查探后说:“被害人胸口中刀,怀疑刺穿心脏,中刀后没有马上死,撑着最后一口气,挣扎了一下。另外,整个尸体用漂白水冲过,估计很难提取到凶手有效的证据了。”
程欢没有说话,看了看沙发旁边摆满了作业本的餐桌,还有小型电视柜,说:“把这些都搬开。”
姜海波劲搬开餐桌,惊喜地说:“程队,有了。”
他带上手套,从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把一副黑色的眼镜拿出来,装在证物袋里,说,“少了个镜片。”
李承天搬开电视柜,说:“镜片找到了,在这里。”他把镜片装进袋子里,连着姜海波手里的镜框一起递给宋晴说:“可能有指纹。”
程欢认真扫视了周围,说:“有点奇怪,家里的电视柜一般都是放在沙发的正对面,可是他却放在沙发的左侧,空出来整面墙,摆一个基本没放几本书的书柜。”
他走向沙发正对面的书柜,书柜一共三层,第一层和第三层零星放着几本书,第二层摆着一些数学教材,教材旁边,是一个蓝色相框。照片上三男一女,背后是村里的矮栋小楼。照片里王念神采奕奕,头戴着一顶遮阳帽,笑得十分得意。
程欢细细回忆道:“这照片……”
李承天走过来,看了眼说:“吴兰和张东,上起案件的两名被害人。”他仔细注视一下照片,说,“这太奇怪了,三个人,全部死于非命,还都是近期的案件,你说这是巧合吗?”
程欢说:“吴兰和张东认识不奇怪,况且顾宁已经被抓,不可能再继续杀人。照这样推测,如果两件案子真有联系,只可能顾宁和本案凶手有共同的目的。可是,就顾宁那个样子,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李承天考虑一下,说:“顾宁的杀人动机和手法都很有特点,典型的连环杀手初期,人际关系淡薄,杀人又是很件隐晦的事情,不可能与人分享。从案件性质上来说,各自成案的可能也比较大,那……究竟是为什么?”
程欢说:“照片上还有一个男人,我想……可以先找到这个人。”
李承天正要伸手把相框进证物袋,却被相框上反射的太阳光刺了一下眼睛。
程欢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李承天拿开相框,拽出了相框下黑色的细电线。打开相框背后的支架,扣出嵌在相框上的针孔摄像头,递给程欢。
程欢微微蹙眉,看了看柜子上的书说:“二层的书上布满灰,可是柜子却很干净。”他伸手摸了下柜子的第三层边缘,拍拍手上的尘土,把二层所有的书都放回到三层,敲了敲原本被书压在下面的隔板。敲过底部,声音低沉却空洞。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承天,李承天立即递过来一个改锥。
程欢撬开暗格,看到里面摆着两个硬盘,他拿出来装进证物袋,说:“连上你手里的针孔摄影机,再回去在验一下死者的dna,杨青和李小倩的案子破了一半,可惜他死了。只是不管杀他的人是谁,为这种人犯法,太不值得了。”
李承天说:“王念人虽然死了,但生魂难逃。入轮回之后,始终是要清算善恶的。”
嘲弄的笑意从程欢的脸上一闪而过,若有似无道:“真要清算,也是下辈子的事,如果这些有用的话,杨青又何必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赖在这世界上不肯走。”
说完,他喊来林乐,把硬盘交给她说:“回去统计一下受害者的资料,还有……里面的内容不许让赵连昕看到。”
第40章追魂
打从林乐进了重案组,大大小小的案件处理过的不计其数,可是今天,从她进了资料室,一直到打开硬盘,心里就一直堵着一口气。
画面中除了戴眼镜的男人,无一不是未成年的孩子。这些孩子有男有女,从开始的挣扎,到渐渐失去了力气,然后像一只又一只丢了母亲的小麋鹿,任人宰割。
硬盘里的每一个文件,都按照日期,像是一份档案,排上了编码。
她拿着报告,怒气冲冲冲进程欢的办公室。
虽然看到李承天,可依旧冷着一脸,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程欢问:“看完了?”
林乐冷冰冰地说:“看完了,受害人一共22名。男8名,女14名,本届学生有两个,李小倩和杨青。”
李承天拿起王念的资料,说:“入职十二年,真对的起他这份职业。”
程欢拿起报告,翻了两页,看了林乐一眼说:“看来你确实受了不少刺激。”他把报告合起来扔在桌子上,说,“别急,事情还没完。”
李承天道:“你说那几个孩子选人,跟这个有关系没,总不会这么巧合,碰上的吧?还有,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程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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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中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事件。从因到果,一定有其内在联系。凶手杀人后知道洒漂白水,证明他及其冷静而且早有预谋。而且,相框里的针孔摄影机并没有拍到他杀人的情景,这就证明他一早就知道王念wei|xie学生的事。”
他抬头看了眼林乐,说:“调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还有,他曾经也是a中的学生,找几个以前的老教师问问具体的情况。”
“是。”
程欢看林乐出了门,回目光,冲李承天说:“这次怎么不见你分析凶手了?”
李承天合上手里的资料,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高中数学老师,总是一头洗不干净的短发和磨光了的牛仔裤,靠着不可告人的癖好满足性|欲,还需要分析什么?姜海波和赵连昕还在小区里录口供,寻找可疑的嫌疑人,你却在办公室里和我悠哉悠哉地喝茶。这么看来,我不愿意分析凶手的原因和你不愿意推进命案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你又何必要问我?”李承天说完,看了看窗外渐渐笼上夜色的天空,说:“天快黑了。”
程欢转过椅子,面向窗外看着天空,没有说话。
太阳落山的时候,落过一场雨,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街上的人群“哄”的一下,就都散开了。雨越下越大,地上湿漉漉的,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淅淅沥沥地停下来。
带着潮气的晚风吹在脸上,透着黏在肌肤里的凉。
街上,偶有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密林深处,众黑影一闪而过,单腿跪地。
程欢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右手一挥,手中赫然出现一团蓝色的火焰剧烈地燃烧。片刻之后,火焰全部化成了灰烬,跌落在掌心,汇成一张黄色纸条,他打开看了一眼,下令道:“坤地,追魂。”
“是!”
黑影消失的时候,一阵疾风向北方吹去。
李承天站在树顶,漠然看着这一切。
黑色斗篷罩在头上,隐约露出一对泛着绿光的双眼。
下一刻,他闪现在程欢的面前,说:“一个小小的恶灵,需要你动用追魂阵?”
程欢淡淡地道:“林乐告诉我,赵连昕趁她外出查案的时候,调取了上午的案卷资料,我怕他会做傻事。”
李承天微微蹙眉,说:“那胖子不会这么蠢吧?”
程欢略带无奈,说:“你觉得他自从遇到杨青之后,有正常过吗?”
他话刚说完,空中又升起一团蓝色火焰。不等火焰完全熄灭,他就伸手将纸条攥在手里,展开道:“王念找到了。”他向密林深处望了一眼,说,“走吧。”
话音未落,黑影已经全部消失。
程欢到的时候,恶灵被罩在了锁魂网里,浑身散发着幽幽蓝光。光很弱,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要消失的一样。
程欢走过去,正要伸手,却被李承天叫住:“等一下。”
他抬头,疑惑地看了眼李承天,李承天走上来,说:“不对,这不是王念。”
他伸出手时,洗魂笛已经出现在手里。
几个简单音节飞出,原本在锁魂网周围,单膝跪着的所有黑影立即开始低声呜咽,摇摇欲坠。
程欢伸手,又一道蓝光从掌心飞出,罩在众黑影的身上,他们这才有了力气站起来,重新保持跪立的姿势。
“散!”
程欢沉声下令,黑影无影无踪。
再看锁魂网内,恶灵身上的蓝光已经渐渐退去。
李承天放下笛子,走上前去,拿开锁魂网,一个黑色眼睛框掉在地上,眼镜框上还有半个碎掉的镜片。
程欢捡起镜框,简直气到发抖:“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镜片糊弄我!”
李承天看看天色,说:“马上要到午夜了,先把人抓回来,你再拾也不迟。”
程欢冷冷道:“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在哪。”
……
东山的墓园是一整片的廉价墓群,也是泾城里最古老最荒凉的地方。葬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贫困户,政|府补贴之后,随便寻了个地。盘山错根,一直绕到了山上。
程欢和李承天到的时候,山上所有的墓碑都泛着悠悠蓝光。噬骨的怨气积聚着,肉身虽散,可魂灵不灭。
见到了二位鬼神大爷,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蓝光一点一点升上天空,汇聚在一起,等候着施咒人下一刻的决断。
李承天微微蹙眉,说:“糟了,要被处置了,我们得快一点。”
他们沿着盘山的小路,一路狂奔。
隔着老远,就看到杨青的墓地前,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对着地上泛着白光的锁魂网,抬起了手。
透过网里,可以隐约看到一个黑影,黑影身上的蓝光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呜咽的声音穿透了黑暗,撞在人的心上。
赵连昕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他的双眸如同两个黑洞,黯淡无光,深不见底,对程欢说:“你还是来了。”
程欢简直想冲上去,直接给这黑胖子两个耳光,打醒这个猪脑袋。可是话到嘴边,却依旧冰冷:“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受到什么惩罚?”
“入十殿,承万苦。生生世世化作忘川河底的一摊烂泥,永不超生。”
程欢说:“即使这样,你都觉得值得?”
赵连昕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是笑,却透着无尽的冷漠和嘲讽。
程欢从来没有在这张脸上见过如此无望的表情,可看在眼里又觉得,和他空洞的双眼配起来甚是合拍,好像这才是一个阴差该有的样子。
赵连昕右手一挥,杨青出现在他的身旁,低着头看不清眉眼。
赵连昕把手放在杨青的头顶,温柔地说:“稍等片刻,欠你的他都会还给你。”
说罢,他指着天空中,将所有墓碑上的蓝光聚集在一起,全部灌入黑影体内。一声惨叫划破天空,山林中飞出几只乌鸦,嘶哑着嗓子喊了几声,彻底打乱了所有的平静。
李承天说:“用不灭的怨气噬咬魂灵,以灵魂极苦超度杨青。等等,恐怕还不止超度这么简单?这是一场的活祭,用王念和赵连昕自己,一起祭祀杨青的亡灵,助他开鬼门入轮回。看来用不着你拾赵连昕,他自己就不想活了。”
程欢一跃而起,冷冷地说:“他想得美,一入阴冥,鞠躬尽瘁,岂是他说生就生说死就死,简直是太天真了!”说罢,他抽出锁魂枪,朝着赵连昕开出一枪。子弹出膛,伴着程欢出口的咒念,极速,向赵连昕身边的黑影飞去。
赵连昕左手抓起黑影,右手抚上杨青的肩膀,向空中高高跃起。
程欢追上去,一晃眼,在赵连昕身后闪现。
赵连昕听到响动迅速转身,一扭头就看到程欢冰冷的脸,他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再低头,就看到程欢的膝盖已经没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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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腹。
程欢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狠辣之气尽显,他再补上一拳,赵连昕顿时觉得自己下巴脱臼了,骨头“嘎嘎”响了两声,下半张脸就再无知觉,横着身子从半空中掉下去,整个人软绵绵地摔在地上。
程欢了杨青的魂灵,再要上前冲着地上的黑胖子补两脚,却被李承天抓住了手腕,低声道一句:“够了。”
赵连昕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肚子,又摸了摸掉着的半个下巴。抬头看了眼程欢,舔着脸居然红了眼眶,他擦了下眼睛,像个孩子一样嘤嘤地大声哭起来。
程欢:“……”
李承天:“……”
程欢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李承天,指了指赵连昕。
李承天一脸无奈,埋怨地看着程欢,使劲抽了下嘴角,走到赵连昕的跟前,用指间戳了下他的肩膀。
这一戳可不得了,赵连昕直瘫倒在地上,扯着衣服更加委屈地大哭起来。
李承天:“……”
程欢不耐烦地说一句:“闭嘴!不说你还哭上瘾了。”
赵连昕一听,立刻合上嘴,打了个“哭嗝”。
程欢还在进一步思考怎么场,结果赵连昕居然跪倒在他面前说:“程队,我求你了,这么多年我就求您这一回。让我为杨青报这个仇,再为他超度,这是我欠他的。”
程欢没有回答,认真地看着赵连昕。
赵连昕赶紧趴在地上磕一个头,满眼期望。
程欢面无表情,冷冷道:“生前罪责,若未来得及审判,死后自然会随他一道入轮回,万物有道,你有什么资格惩戒生魂。赵连昕,你别忘了,于人间,你是警|察,于阴冥,你是阴差,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赵连昕一听,彻底瘫倒在墓碑。
程欢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锁魂网,递给了李承天,李承天轻轻抚摸了一下网中缩成鸡蛋大小的小黑球。
小黑球感受到温暖,晃了一下,发出淡淡的蓝光。
程欢问赵连昕:“想明白了吗?”
赵连昕抹一把眼泪,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哑着嗓子委屈地说:“有……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是就算我想明白了,杨青怎么办呢?他怎么办呀!都要魂飞魄散了?”
李承天推他一把,不耐烦地说:“哭哭哭……大老爷们哭什么哭!这不就站了个职业超度的。这么大的人了,吵吵地我耳朵都疼了!
赵连昕一听,立即闭了嘴,瞪着着眼睛瞅着李承天:“你说……你愿意……管这件事?”
李承天看了眼程欢,狡猾地笑了一下,道:“我老婆说了算!”
赵连昕一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再给程欢磕几个头。
“……”
赵连昕:“程……”
他刚要张嘴,程欢就咬牙切齿地打断道:“你要是敢发出声音,我立即拿斩魂刀让你的小心肝灰飞烟灭!”说完,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承天。
赵连昕立即吓得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结果因为闭得太急,上嘴唇碰到脱臼地下巴颏,他又痛得放开嗓子准备喊。
程欢淡淡地说:“敢叫唤疼,刚刚说出去的话一起作废。”
赵连昕赶紧扶着自己的下巴,暗暗使了下劲,这才合住嘴,擦了擦额头的汗。
程欢说:“你下巴要还想动,赶紧回去找宋晴。”
“她个拾死人的。”赵连昕还挺嫌弃,说完恋恋不舍地瞅瞅杨青,又一脸哀怨地看着李承天,不敢说话。
李承天无奈地摇摇头,他突然明白,比起队里的姜海波,赵连昕才应该是那个走后门的,智商简直拴在了裤腰带上。
他面色一沉,重重地拍在赵连昕的头顶,说:“谁跟你讲杨青赖着不走,是因为没有报仇?”
“啊?”
赵连昕扶着自己的下巴,吃惊地望着李承天。
李承天解释道:“做了这么久的警|察,又干了这么久的阴差,你说你既搞不明白活人这点事,又想不明白死人。要我说你程队就不该拦你,让你魂飞魄散,到头来还得留下这个小兔崽子抓进阴冥受罚。”
赵连昕这一听彻底怂了,伸手挠挠头,疑惑地瞅瞅李承天,再看看程欢。
李承天说:“抓了这么久的恶灵,你自己想想,有几个是因为死于非命报不了仇不愿意走的?”
赵连昕这下明白了,挠挠头说:“好像还真没有,你是说杨青不愿意走不是因为死得惨?而是他有需要惦记的活人?”
李承天无奈地瞥眼,说:“不容易,可算是想明白了。”
赵连昕略带失望地瞅一眼杨青,说:“他是谁?”
程欢道:“无论是谁,都不关你的事。记住,以后少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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