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后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丁
秦雪逢一时却有些舍不得放开。
雀眠在他怀里磨了磨身子,自己的衣服也被染湿了。船篷外时下人焦急的声音,耳边却是秦雪逢规律的呼吸。
“老爷,走啦。”他提醒。
秦雪逢缓缓地舒了一声,突然在他面颊上亲一口,这才松开,撑起身子。
雀眠搭把手,助他站起。秦雪逢的脸于初降临的夜色中面向着他,稍许时刻过后,雀眠疑问地歪了歪头,才见那轮廓颤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
秦雪逢牵住他的手,要与他一块下船。
那比他的手大上一圈的手掌已经是干燥的,熟悉的温度重新在掌心升起。雀眠想道,这可是自己的功劳。
雀眠忽然也想笑,但还是推推他,责怪道:“再不快点,外面的人要等死了!”
山庄内有一处温泉,秦雪逢召人将它辟大,又一番修葺,冬日时来泡上一泡,几乎能救人性命。
雀眠从未想过水还能不烧自热,裹着白巾在池边探了半天,还是将信将疑,不敢下去。
池中热气袅袅在空中散开,秦雪逢早就进入了,面色恢复正常,好笑地看着雀眠探脚,像小鸟试水。
眨眼之间,他的手如鹰爪般伸出去,捉住了雀眠的脚腕,一用力,把人扯入水中。雀眠大惊失色,一个声音都还来不及出,水花便腾地炸起,他险些整个人掉进水里,秦雪逢却在这时又搂住他,牢牢地护着,半点水也没让他吃。
雀眠惊魂未定,如八爪鱼一般缠在秦雪逢身上,回过神来了,才怒道:“老爷你耍赖!”
“帮你一把而已。”秦雪逢笑道,“这难道不舒服吗?”
温热的水柔柔地裹住皮肤,确实是恰好的温度。雀眠顿了顿,老实地点点头,手在水上划了一道,感受到水的波动,又露出了笑容。
他们裸身相贴,雀眠却早已经习惯了。
反正那种事也做过好几次了,现在再来害臊,也不做作。
这池水颇深,对秦雪逢而言,肩部恰好能露出水面。但雀眠比他矮小许多,一个人站着的话,不要呛水,干脆就缠在他身上,也没想下来。
秦雪逢看他玩水,没有出声。待到雀眠扭头回来了,他的眼神突然缓和下来,眼中是笑意,却不是惯见的戏谑与挑逗。
他温声开口:“雀眠。”
雀眠还是
小后娘 分卷阅读17
头一次听他喊自己的名字,有些不解。
“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留在这儿?”秦雪逢英俊的脸贴近他,声音中满是蛊惑。
雀眠晃神一瞬,嘴唇微启,险些想都没想,就要答应他了。
第13章
自从第一次见面以来,秦雪逢从未喊过他名字。
这是头一回。
雀眠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以这样一种近乎说情话的方式吐出来,整个人便都怔住了。他下意识想答应秦雪逢,毕竟这不过是轻轻点一下头的事。
秦雪逢另一只手徐徐抬高,捧住他的脸颊。他攀附着秦雪逢,两个人的躯体亲密无间,好似连心也能触到一块儿去。
雀眠想答应他。
足足愣了好一会儿,雀眠才从自己的恍惚之中挣扎过来。
他的心动得厉害,然而他理智尚存。在矛盾的拉锯战之中,他支支吾吾,低下了头,不对上秦雪逢的眼神,却又被这人挑着下巴抬起脸。
秦雪逢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哑巴了?”
雀眠这个时候便无法像上次一般,用吃饭来蒙混过去了,然而他不愿意撒谎,也不愿意让秦雪逢失望。
秦雪逢未听到他的回答,脸更向他靠近了一分。
雀眠忽然凑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雀眠初次的、主动的吻。
他吻技不甚纯熟,只是傻乎乎地贴着嘴唇,用舌头舔上一下。秦雪逢被他这么一舔,全身都热了,他还毫无自觉,搂紧了秦雪逢的肩。
既然不愿意回答,那就靠这个再混过去一次吧。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着。
蒸气环绕着他们二人,熏得雀眠睫毛上挂着小水珠,滴滴点点,如同鸟羽之上的露水。秦雪逢凝视他片刻,目光深沉下来,又闭上眼,近乎是咬住了他。
雀眠自以为是混淆过关,这在秦雪逢眼中,却无异于应允。
他心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兴奋,甚至于心跳也加速了。雀眠被他搂得紧紧的,纤瘦的身体与细腻的皮肤与他毫无间隙地相合着。他们的唇齿交触,秦雪逢只不过稍忍了几息,便耐不住了,反客为主,紧紧纠缠住雀眠。
如同矫健的狼**新捕获的小猎物,充满渴望和掠夺欲,却由于这是过冬食物,不得不克制地、仔细地品尝对待。
雀眠被他夺走了呼吸,分明是自己先发起的亲吻,首先败下阵来的还是自己。他软得只能够挂在秦雪逢身上,任由男人占有自己的一切,连自主站立的权利也不被允许拥有,必须依靠着他,才不至于溺在这池中。
……其实自己是会水的。雀眠模模糊糊的想。
就算秦雪逢放开,自己也是不会淹到的。
但就这样,全然托付给这个人,无需多心半点,这般滋味也不错。
雀眠没有多想的机会。
秦雪逢亲到最后,全身都热了起来,下身也赳赳挺立而起,直接将雀眠抵在池壁上。
这池壁的石头受水温感染,发着烫,雀眠背上皮肤一碰到,不由得被烫得缩了缩,整个人往秦雪逢怀中挤。他咕哝着抱怨一声,秦雪逢干脆地扯来池边的长巾,从背后给他裹上了,顶到池壁上。
雀眠与他的身体是契合的,遭他开发多次,也不再像初次那般的不习惯。
只不过在这扩张途中,小家伙忘不了自己的本性,不停抱怨着老爷真粗鲁,急色,一类的,被秦雪逢堵住嘴,嘴边便只能泄出嗯嗯唔唔的、撩人的声音。
他软得似乎能与这池水融做一体了,被秦雪逢拥抱,被秦雪逢搅动,被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撩拨出水花,快感漾成波纹,在他每一寸血脉之内扩散。
秦雪逢正是健壮的时期,心下又激动,在温泉中做了一回,把雀眠折腾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将人捞起来,包在新拿来的浴巾之中,回了房,又压在床上再做一次。
不知是由于放开了,还是由于自己又一次怠慢了秦雪逢的心意,心中有歉意,雀眠也就只有最开始稍稍抵抗了一下,到后来反而主动拥住了秦雪逢,小幅度地去回应他。
秦雪逢床上爱说荤话,此时却不怎么说了,只是埋头操干着。躯体挺动时,他随之发出喘息声,粗重,满是男人的性感意味。
雀眠被他钉牢在床上,腰肢尽为对方而掌控,唯独声音还有一点儿自控余地。
“老爷……”他断断续续地念道,“我,我快死了……”
他的嗓音是少年气的清脆,如今却染上情欲的朦胧,与被弄到快承受不住时的半丝哭腔,说不清道不明,却有了一分勾人之感。
秦雪逢暂时停住了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雀眠也极力睁眼,视野却遭泪水蒙雾,看起来水润润的,惹人怜爱。
对视片刻,秦雪逢低笑,俯下身来吻他眼睛。雀眠自以为被放过了,两条软绵绵的腿蹬蹬床单,下一刻,却被秦雪逢抓住了大腿,强势地架起来。
硕大的肉棒尚插在他体内,分明已是极致的大小了,竟硬生生又胀上了一圈,插到了更可怕的深度。
雀眠完全不记得这场情事最后是如何尾的了。
第二日再一睁眼,他仿佛是劫后新生,全身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秦雪逢倚坐在床头翻书,听他声音,眉眼带笑地靠过来,摸摸他的脸。这表情看着温和,与昨晚的禽兽模样判若两人。
雀眠后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满带警惕。
秦雪逢道:“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就喊下人服侍。这儿和秦府不同,没人敢对你不敬。”他顿了顿,眉头微挑,笑中似是有了深意“再过段时间,我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今年便无事需要多操劳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地陪你。”
再给你一个正正当当的名分。
这句话秦雪逢留在了心中,还未说出来。
到了那时候,再将这当做给雀眠的惊喜,也算不错。
荒淫无度。
整整七日。
这度假的时间,秦雪逢算是一点儿也不浪,贯彻尽了享乐原则。这山高皇帝远的,他便是这庄子之内唯一的主人,愿意做什么也无人可置喙。
没有一堆所谓看着自己长大的下人,没有倚老卖老、手长似猿的管家,甚至连那个总喜欢瞎操心的随从也不在这儿。
不必应付一个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们,不必与人勾心斗角,操心那样多的事情。
堪称是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
秦雪逢便捉着雀眠,从温泉玩到卧房,自卧房玩到书房,甚至连在主厅、花园中,他们也稍稍亲热了一下。
雀眠觉得自己简直被当成猪来养了。
成天吃了就“睡”,“睡”完又吃,有点儿力气的时候,就被老爷拎出去溜达溜达。
他说与秦雪逢听,换来老爷毫
小后娘 分卷阅读18
不在意的一笑。
“什么小猪,你也太贬低我了,我可没有和小猪云雨的意思啊。”秦雪逢捏着他的脸道,“要说呢,你是我的小雀儿,叽叽喳喳的,成天吵吵闹闹。我那是整治你,调教你,懂不懂?”
雀眠听得皱起眉头。
老爷可真不要脸,而且……而且和小鸟行云雨事,难道听起来就不比小猪变态了吗?
第八日,天空中飘落小雪,纯白小片纷纷扬扬,在天地中游荡,落于地面,渐渐地堆成了一条银绒小毯。
他们换了一条更大的船,秦雪逢自己掌舟,正划到了湖中央。雀眠正嘟囔着呢,秦雪逢却又将他一揽,一同滚进了船篷中。
他自觉气氛颇好,又无人来打扰,自然要与自己的小雀儿亲近一番。
只亲了两下,雀眠便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好笑,也顾不上礼节分寸,拿手拍他:“老爷你不要命了!那天掉下去的是谁啊!”
秦雪逢脸皮颇厚:“是谁?”他道,“反正不是我。”
雀眠在这种事上,向来是没有言语权的,起先还抗议,到后面便软声哼唧,被他弄了又弄。
船篷厚实,挡住了大半的风。大大的狐裘铺平了,两人衣衫不整,在上面滚做一块。
船身摇荡,耳边除了他们二人的喘息声,还能听着外头的风,夹着雪花,以及底下湖水涟涟。
除此之外,寂静无比。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这一个小舟,无论做什么,也无人可知,无人能扰。
他也可抛下心中忧虑,只享受这一刻。
雀眠的腿环在了秦雪逢腰上,两只细白的手臂也吊于他脖颈,不知道脑中想了些什么,忽然就抬起脸来,与秦雪逢的蹭了蹭。
冬日的呼吸也是冷的,然而秦雪逢的身体是热的。他往对方怀中靠去了,几乎像是迎合着求欢,在秦雪逢耳边轻轻啄了一口。
“真是只小鸟。”秦雪逢手掌加力,更将他整个人往自己怀中按,底下之物嵌得愈发地深。
他们在这小舟之上交欢,无羞无耻。雀眠被他弄得狠了,便吸着气、带着哭意喊他老爷,呻吟婉转柔脆,秦雪逢恍惚便觉,这宛如当真如同在搞一只小鸟一般。
荒诞的第八日便也这般过去了。
下船时,雀眠是被秦雪逢抱下来的,一整个人裹在狐裘里,嫌冷,又嫌羞,连半边脸也不肯露。
秦雪逢的声音隔着层厚实布料,笑意滤不掉,那股喜爱之意也半点无法被阻隔在外。
“两日后我要去京城谈一笔大生意,小后娘好好等在家中。”秦雪逢隔着狐裘亲亲他,“就当是我将这个山庄放给你玩了,你可要为我好好操持家业啊。”
雀眠闷得脑袋晕乎乎的,“唔”了两声,忽然挣扎着,把狐裘顶扒掉,钻出个脑袋来。
“不成,老爷你还是送我回府吧。”他道。
秦雪逢:“为何?”
雀眠脸热了,找借口道:“……你走了,我一个人呆在这儿多没意思啊!”
这招果真灵验,秦雪逢大笑两声,捏着他的鼻子道:“看不出来小后娘这么腻歪。也成,只要你不嫌府里那群家伙烦人就行。”
雀眠心乱如麻,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想,自己不能等在这儿……大哥和娘亲应该还在筹钱,至少自己也得担起责任来,好好将这事解决了。
第14章
二人在山庄这儿分道扬镳。秦雪逢派下人驾车,送他回了秦府,自己则去往京城。
山庄这儿养的仆人与秦府中的不同,一个赛一个的守本分,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行路两天,回了府,雀眠再下车时,看着秦府内的下人,心中顿时一股子不自在。
管家的表情那叫一个刻薄,鼻子抬得比天高,见了他,便“哼”了一声。
随雀眠来的下人迎上前,出示了秦雪逢的信,不卑不亢地解释几声,便带着雀眠回他自己的院子。
“老爷让我多照料你,不要让府中这些人欺负了。”关上院门,他对雀眠说了一句。
雀眠心中一暖,连连点头。
小铃的病早已经好了,听见雀眠回来,她飞速从房中跑出来,扑上来便要与雀眠拥抱。
然而还没抱上,那下人一下子阻在他们之间。
男女授受不亲,做婢女的更不能忘了本分,不成体统!
雀眠把小铃拉到一边,取笑她道:“四处乱抱的小丫头嫁不出去!”
“是,是。”小铃瞪那高大的男人一眼,回头便围着雀眠打转,看他这么些天以来,穿得好了,脸也被喂得圆了些许,连眼中都神采奕奕,这才满意地点了头。
“看来被少爷带出去,还是挺好的。”小铃同他说悄悄话,“我待在府中这几天,管家大人对我白眼了不知道多少回。你回来了,他肯定还要刁难你!”
雀眠倒不太在意管家这些人了他一心挂在赎身的事上,还没思考出个结果来,想与小铃商量商量,然而有另一人跟着他,他也不好开口。
晚些时候,小铃去端雀眠的膳食时,便拽上了那人高马上的下人一同去,给自己撑撑腰,最后端了满桌子的菜回来,好不气派。
她神气地在桌边坐下,抬筷盛饭。另一个下人今日已纠正她许多次不合礼法的地方,见状皱了皱眉,也不好再开口。
雀眠劝他一块儿坐下,他只是婉拒,到门外守着去了。
这下总算是有了空档。
雀眠将自己的烦忧说了一遍给小铃听,小铃咬着筷子,思索着,道:“那你是想留下,还是不想啊?”
“我也不明白啊!”雀眠小脸垮下来,“这,这事不能让我大哥知道……若是知道了他肯定要揍我……”
小铃怜悯地拍拍他肩膀。
也是,哪有男人被男人逼奸了,还想和那家伙在一块儿的道理?若她是兄长,她肯定要气晕!
而且……小铃总有些怕秦雪逢。
秦雪逢待雀眠好,雀眠自是没见识过他可怕之处。然而小铃初次与他说上话,便是被他责罚,跪了好几个时臣。
饶是后来秦雪逢大发慈悲,允人帮她医治,她心中那股畏惧感,也无法消去。
少爷现在是喜欢雀眠……但有钱人家的喜欢,时间长不长呢?万一不喜欢了,雀眠会怎样遭殃?
她与雀眠这样的人,终归是与少爷不同的。少爷有钱有权,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新鲜玩意没玩过?一旦玩腻了,还不是随手就抛,半点留恋也不会有的。
小铃自己心中想法过了一遭,原本不太坚定的立场,顿时又坚定了。她附到雀眠耳边,嘀嘀咕咕,把自己的考虑说了一番。
雀眠听得有些怔愣,下意识反驳:“老爷……老爷不是那样的人。”
“你才与他相识多久啊,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后娘 分卷阅读19
小铃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不要受伤才是最要紧的呀!”
秦雪逢其实没有什么取乐之事的,与自己待在一块时,也是真情实意对自己好……
雀眠听得不太舒服,但又不知该从何辩驳起,而且说了,便有种他已经倒戈的感觉。
他这时也不乐意下决定了,摇摇脑袋,忽地想,这样对老爷不太公平。
秦雪逢带自己游玩,还愿意将自己留在那个山庄里,一切只想着让自己开心。自己执意要回来了,他还派人来照料自己。
反观自己,什么都瞒着他,暗暗地打些小主意……
雀眠抓紧了手中的筷子,一下子低了头,端起碗,匆匆扒了几口饭,狼吞虎咽下喉。
就这咀嚼的工夫之间,他立了决心。
他先写信问问大哥,大哥的进度究竟如何了……然后等到秦雪逢办完事回来,他把一切都坦白,到那时再做决定。
雀眠的信写好,过了两日,小铃外出采买的时候,偷偷跑去他家代他传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一边等回信,一边等秦雪逢回来。
秦雪逢说是去谈大生意,大概半月后回来。雀眠听他讲了一通,也没听懂具体都是什么,只知道他是与什么江湖第一大商帮抢生意,成功了,家中生意规模便能翻上一番。
听着可是厉害得很!厉害得简直像吹牛!
但秦雪逢必定不是吹牛。
雀眠没仔细听那什么内容,倒是把秦雪逢当时的模样记了个清清楚楚。
他眼神微睨,意气风发,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看得雀眠也无端对他起了信心,连开玩笑的“吹牛”二字都说不出来。
等待老爷回来的时候,雀眠待在府中,百无聊赖。
忍不住就将在那山庄中的日子想了又想,秦雪逢的模样更是回忆了无数遍。
雀眠画画解闷,无意之中,落笔的也是秦雪逢的脸。
眯眼微笑,佯怒,故作下流,种种表情,尽在笔下生动地再现而出。雀眠画完之后,自己都不好意思看,全数折了起来,放在柜中。小铃要看他都画了些什么,他也不允,含糊其辞地推了。
明明先前画秦雪逢,还必须得对着那张脸端详……
什么时候自己把他的脸记得那么清楚了的!
想到这个雀眠便脸上发烫。
后来有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将那些画又一张张翻出来,自己趴在桌上看。
他明明也没怎么练,画技却仿佛进了,画上的秦雪逢,一个比一个更吸引人,似有魔力,叫他移不开眼,挪不开心神。
看得心跳不已,害臊得不行,脑袋都升温,恍惚之中还能听见热气从耳中蒸出来的声音。
雀眠又把画狠狠一撂,跳出来院子里,给自己生火,要将这画统统烧掉。
正好管家自院门外经过,见着了烟,吓了一跳,大骂一声“发生何事”冲进来,正好见着了雀眠蹲在火堆边,手中拿着一叠画。
“夫人大白天的烧什么火!”管家讽刺他,“若是想取暖,我秦府还不至于如此穷酸!”
雀眠哼了一声,别别扭扭站了一会儿,将画藏回身后。
也是,烧了也不能做什么,连取暖都不行呢……还不如自己重新藏起来,别再看它就是了!
雀眠忽地在心中埋怨,秦雪逢这去了大半月了,还不见传个消息回来,速度也未太慢。
离别千里,纵使没那么想念……也不了要睹画思人。
他垂着头,将画稿卷起来,进了房,再次锁入柜子中。管家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小铃来灭火,又盯着这火堆,再盯着雀眠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雀眠数着手指过日子,二十天过去了,比秦雪逢所说的半月超了五日!
比秦雪逢先一步来的是大哥的信。
当初冲喜,秦府给了雀家一笔不小的钱,好在大哥看病只用掉了小半,并未挥霍滥用。这数月来,大哥省吃俭用,拼命干活攒钱,想必在新年之前,便可攒够足够的钱,将雀眠赎身接回来,一家团圆。
这信还是小铃再次出门采买的时候,绕过同行的婢女,才偷偷拿回来的。
她看得很是欣喜,不住地恭喜雀眠,再一看,雀眠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是走神了,在想些别的什么东西。
“你不高兴吗?”小铃小心翼翼地问。
雀眠摇摇头,只说:“我……我等老爷回来再说。”他将信也好,一同压入那柜子之中。
第三十日,天气严寒,此地每年一度的大雪也终于降了下来。
雀眠畏寒,这些天一天睡得比一天更晚,在床上窝着,几乎不愿意出被窝。
秦雪逢回府时,他尚在睡眠之中,一个人把被子裹成虫茧。偶然听见了屋外的声音,他也醒不过来,还哼着声更往被子中缩。
老爷不回来……反正被子也比老爷暖和。
雀眠模模糊糊地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突兀地炸响了人声。小铃冲进来,帮他把门死死关好,雀眠迷糊地爬起来,揉着眼睛,便见她一脸惊恐,大喊:“你们可别乱来!他可是……可是老爷的夫人!!明媒正娶的!”
一个健壮的下人一脚踢开了她死命挡着的门,踢得她没站稳,摔到一边去。
雀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看着他们。管家带着好几个下人,面上表情满是愤怒,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冲到他的柜子边,一阵翻找,很快地将他那些画都翻了出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