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后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丁
管家横眉竖目,怒道:“好哇,你果然是偷偷画少爷!”
雀眠:“是又怎么了?”
“你不知羞耻,心肠歹毒!”管家颤声骂他,“克死老爷,勾引了少爷,还趁少爷不在偷偷烧他的画像……你不仅是个扫把星,你还懂巫术!!”
雀眠被他给骂蒙了,还未来得及做什么,跟着管家的下人们便箭步冲下前,硬生生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雀眠瞪大眼睛。
小铃想上来打开他们,但她一个丫鬟,哪里做得了什么,被无情地扫到一边。
管家恶狠狠道:“少爷昏迷不醒,必定是你偷偷下咒!先把你这歹毒的家伙关起来再说!”
第15章
管家带了四五个壮实的下人过来,个个都比雀眠高上一个头,站成一排,如同一道铁城墙,高大无比,让人绝对逃不开。管家立在他们的面前,老腰板挺得笔直,和他在秦雪逢面前时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跟了故去的秦老爷几十年,能操持秦家这么久,不说有没有真本事,至少想法是和秦老爷很投缘的。
秦老爷迷信,他也迷信;秦老爷得病,觉得自己是遭了霉运,秦雪逢昏迷不醒了,他又见过雀眠烧画,脑子内一联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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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便拍板得出了结论,必定是雀眠这个家伙做的坏事!
当即带人先来把雀眠抓住,当场搜集证据。
雀眠从不与人打架,被下人一抓,根本挣扎不得。小铃瞧着这架势,忽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奔去。
管家吹胡子嘲弄他:“你看,连你的婢女都被你吓跑了!”
雀眠被迫跪在地上,衣衫薄,膝盖磕在地上生疼。他顾不得许多,抬头怒瞪管家,大声质问:“老爷怎么了?怎么会昏迷不醒?!”
管家道:“少爷被送回来的时候就昏迷着!没有发热,也没有受伤,但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必定是你偷偷下咒!”
雀眠抬高声音:“请大夫了没有?”
管家顿了一顿,胡子直抖:“大夫我自然会去请,轮不到你在这儿装无辜!”他又扭头,向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催催陈大夫,再去城东请黄大师过来!”
那个下人领命,转头就往外跑,到了门口,正巧与人迎面撞上。
小铃拽着另一个男人的衣袖,大声叫嚷:“死木头,你不是来保护他的吗,快来,管家无缘无故抓人啦!!”
那人正是跟随雀眠一同来的下人。
雀眠面上一喜,管家则不以为意他才是大管家,在这府里仅在秦雪逢之下,谁敢顶撞他!
不料那个下人直直走上了前,其他人要去拦,管家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几个人便瞬间被撂倒在地。他身手极好,面上表情不变,格开了管家,又抓住按着雀眠的家伙的手,狠狠一下,对方惊声叫疼,分了神,被他一腿扫到边上去。
管家大惊失色。
那下人伸手将雀眠扶起来,雀眠站都还没站稳,拍拍自己的膝盖,就要往外跑。
管家失了颜面,怎能忍受,箭步冲上前拦住了他:“你想逃跑?不准跑!”
雀眠脸都涨红了,顾不得礼节,也懒得装了,反而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揪住了管家的衣领:“老爷在哪儿,带我去看他!”
他此时是真的急了等了秦雪逢这么多天,怎么会等来一个昏迷不醒?
管家哪里想得到一直都畏畏缩缩的雀眠会突然一反常态,再次震惊,梗着脖子说:“我不会允许你这个妖人接近少爷!”
雀眠眼睛都睁圆了,说话掷地有声:“轮得到你来管我?”
管家:“当然……你,你放肆!区区一个……”
雀眠恨不得踹他一脚:“放肆的是你!你不就一个管家,还妄想空口定我的罪?”
“什么空口?这,这,”管家硬声道,“这分明证据确凿!你偷画少爷,偷烧画像,连那么多张画像都还放在那儿……”他要挣掉雀眠的手,又道,“你若还想抵赖,等黄大师来了,便当场请他看看你有没有对少爷下过巫术!”
雀眠一把将手撒开,管家握着脖子喘喘气。
“那黄大师是个什么玩意?”雀眠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边转身找外袍边问。小铃被他方才那发作镇住了,这才回过神来,跑过来为他拿衣衫。
管家以为他是心虚了,面上又显出得色来,撑着腰说:“黄大师是得道半仙,什么邪术都休想在他面前遁形!当初老爷重病,也是他为老爷拖了半年,后来若不是误娶了你这个扫把星,黄大仙必定还能为老爷续命……”
雀眠的动作停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那这次你又请黄大仙来,是为了定我的罪,还是为了……?”
管家抢答:“自然是为少爷破除邪术。”
若放在一月前,雀眠可能还会被他哄住,自以为又是自己招了霉运。
然而如今已是不可能了。
秦雪逢说得不错,这群老腐朽,成天便琢磨这些个骗人的东西,琢磨得脑子都不好了。生病了不请人治病,反而先请个骗子来,送钱请人骗命!
雀眠气得发抖,往管家的方向一脚踢翻了个椅子,椅子骨碌碌地砸到管家小腿,疼得他哎呦叫了一声。雀眠来不及穿衣了,只把披风往身上一裹,便要小铃带路,带自己去看秦雪逢。
管家还不罢休,爬着想骂他不识好歹,休想再去祸害少爷。
雀眠只恨恨地回头瞪他一眼:“不识好歹的是你。”他在这时突然就变得伶牙俐齿了,怒道,“他都是秦家当家了,你还喊他少爷?我看你是恨不得他快点死了,你才能借着以前老爷的名义接着狐假虎威吧?”
管家高声道:“胡说八道!”
雀眠不再理他。小铃拽着那个下人,跟上雀眠的步伐,又跑到雀眠前头,主动给他领路。
秦雪逢是晨时到府中的,就躺在卧房之中。
小铃边走,边偷瞄雀眠。
他们相识以来,她从未见过雀眠这副模样……这般焦急,又这样生气。
雀眠到了秦雪逢门外时,守在门外的下人们似乎是受了管家的吩咐,见了他,便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来。
然而他们尚未来得及阻拦,雀眠就如同一阵风一样冲了进去,直直奔到秦雪逢床边。
小铃有人撑腰,胆子可大,嚷嚷着:“夫人来看少爷了啊谁也不准乱来。”紧随雀眠之后。被她喊成死木头的下人脚步沉稳,面色阴森,给他们殿后。
秦雪逢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他的身上只着里衣,衣裳在边上挂着,雀眠抬眼一看,那衣服上还沾着血。他顿时慌了,从被子里找着秦雪逢的手,冰冰凉凉的,毫无过往的温度。
“老爷?老爷醒醒!”他叫了两声,秦雪逢毫无动静。
雀眠哪里遇见过这种事情,小脸也一白。
那个高大的下人沉声问:“谁送他回来的?”
这才有人站出来,和他对了对眼神,附到他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他面色不变,只是眼中阴霾更重,对那人吩咐了两句,对方立刻领人离开。
雀眠勉强镇定下来,问道:“老爷怎么了?”
那下人似乎颇有威严,把闲杂下人都赶了出去,这才对雀眠解释。
秦雪逢在京城的生意进展顺利,虽然了一番功夫,但最终还是成功将那笔大生意抢到了手中。
只不过对方是江湖人,不太守规矩,被抢了生意怀恨在心,便在他回程途中借机暗算。秦雪逢有所准备,护卫们数番打退了来袭之人,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雪逢到底也不是道中人,无法完全防范。
眼见着便要回到府中了,他今晨却忽然昏迷,怕是不知何时被下了毒。
雀眠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念道:“……江湖人好可怕!”
小铃也复述:“江湖人好可怕!”
“那现在怎么办呀?”雀眠又回头看秦雪逢,伸手去拍拍他的脸,连脸上也是冷的。雀眠有点儿心疼,便拿自己温热的掌心贴着他面颊,企图给他一点儿温度。
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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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生意……为何要遇上这种事情?
好不容易回到家来了,管家还不念着他,要给他胡乱医治。
雀眠恍惚觉得,秦雪逢当真是倒霉无比,除了自己以外,还真是没什么人心疼了。
这当然是不怎么准确的,但一旦这么想了,雀眠心中那股怜爱之意就怎么也褪不去。他另一只手也捧住秦雪逢的脸,贴过去,同他鼻尖对鼻尖地看了看。
秦雪逢半点反应也无,他便郁闷地坐好。
那下人派人离开,到邻城请一位名医去了。在名医到来之前,便先请普通大夫顶着。
不过半刻钟,陈大夫提着医箱匆匆赶到,雀眠急忙将人迎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黄袍老道,手拿拂尘,满脸仙气。管家方才被雀眠压了一头,现在终于等到黄大仙来了,整个人面露喜色,也殷勤地把人迎入卧房之中。
“黄大仙,您看看我家少爷是否中了邪祟……”
陈大夫正在为秦雪逢把脉,这家伙的嘈杂之声又进来了。雀眠回头一看,气得摔了个杯子:“滚!”
管家被杯子碎裂声吓得跳了一跳,怒指着他道:“便是这妖人,在私底下对我家少爷下巫术,黄大仙您看看他,身上是否有黑气?”
雀眠见着这傻子管家就烦,这紧要关头,他还要来捣乱。雀眠咬紧了牙,死死瞪着他。
黄大仙捻着自己胡子,一眼闭着,另一眼眼皮微抬,神神秘秘地瞧瞧雀眠,半晌,摇头道:“此人身上着实有不祥之气……”
管家立刻扯着嗓子道:“果然如此!来人,给我把这家伙拿下!”
雀眠又抓了个杯子,这次直接砸向他的头。
他从前掷石子时也没有过这般准头,正中红心,管家被砸得眼冒金星,后退两步,胡子都气歪了!
管家正要发作,雀眠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气冲冲走到他面前。
他正急着秦雪逢的病情呢,这迷信老管家还非要来拖他后腿,他顿时便有种只有自己能保护秦雪逢的危机之感。他连声音都凶了许多,蛮横道:“少给我蹬鼻子上脸,要定我的罪也轮不到你!”
管家道:“少爷昏迷了,这秦府之中,当然是我做主……”
“你想得可美,你不就是个管家!”雀眠恨不得踹他,“我好歹也是夫人呢!”
“一个克死了老爷的夫人……”
雀眠抬高声音:“少胡说八道!他的父亲之所以会故去,还不是因为你们只着迷这江湖骗术!”他咬咬牙,道,“等着吧,我会让秦雪逢醒过来的。你若非要给我泼脏水,那也得等他醒来之后,再由他自己评定!”
雀眠一下子用力,把他推出了门外,“啪”的一声甩上了门。
小铃愤愤不平地抱怨着。雀眠走回秦雪逢床边,微微喘着气。
他头一次对人放如此狠话,不由得紧张。
然而一见着秦雪逢的脸,他便似有了无形的力量,心中一下子坚定了许多。
第16章
陈大夫只是个普通大夫,能诊出秦雪逢是中毒,却诊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毒,最终也只能先开了点药,暂做缓解。
药煎好了,秦雪逢却晕着,喂药只能用灌的。
下人将他从床上扶起来,背靠着人,婢女一个捏着他下巴,让他嘴巴张开,另一个趁机将药往他口中喂。
雀眠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与喂药的那个婢女换了换,亲自来喂。
管家还要站在边上监视,嘀咕说“可别借机又在这药里下毒”。雀眠白眼翻了又翻,最后喂完这一碗时,便装作一不小心跌了跤,药碗中残渣泼出,准准地泼到管家脸上。
“你!!”管家怒吼。
雀眠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胆大了,又这般有底气,只是故作无辜地说:“麻烦管家去洗洗脸更更衣,离我远一些,得我蠢笨,不小心又祸害了你。”
那个木头脸下人还撑着秦雪逢身子,脸朝着管家,做无声的威胁。
管家再是生气,也不能做什么,恨声诅咒着,总算不来自讨没趣了。
秦雪逢服了两天药,脸色只比先前稍红润了些,但仍然没有醒来。
他的脉象平稳,无生命之忧,但手脚四肢甚至是脸,全是冰冷的,雀眠每次碰到,都不由胆战心惊。
到了夜晚,他都顾不上掩饰自己和秦雪逢之间的事了反正大家都知道的事,再来欲盖弥彰也没意思。
他钻在秦雪逢被窝内,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暖暖这个人。
这样的睡眠绝对算不上舒服,雀眠每每到夜半才能入睡,早上醒来时,还会不小心被秦雪逢冻到。他只着一层薄薄里衣,整个人都扒在秦雪逢身上,被冷得时不时发抖。
老爷回来了……还是比被子冷呀。
雀眠总这样想着,抬着头,从一片黑暗之中看秦雪逢的脸。
先前总打着的离开的主意,到了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他半点也想不起来。
到了第三日,派出去的人总算把邻城的那位名医请了过来。带头的是秦雪逢先前那名随从,管家的儿子,据说用了好大一笔钱,才将人请动。
名医诊断了整整一刻,开了一张药方,命他们一一抓来,又让人将秦雪逢的衣服脱干净了,他要以针逼毒。
雀眠对医理一窍不通,逼毒之时,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边等,边把脑袋往窗户那儿探,恨不得隔着窗纸看看里面的进展。
秦雪逢的那名随从也站在他身后,面色沉着。管家揪着儿子的衣服,额角冒汗,一连说了好几句话,雀眠没仔细听,没听清,再回头一看,那名随从却已经皱起了眉头,低声训斥管家道:“爹,你别说了。”
管家:“你胳膊肘往外拐?!”
雀眠听着这老东西声音就烦,也不理他们打什么主意了。
横竖有秦雪逢给他撑腰,他没什么可怕的。
足足半个时辰后,卧房的门才被打开。
那名医揣着箱子走出来,雀眠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他问:“老爷怎样了?”
名医脾气大,“啪”地拍开他的手,只说了声:“按时服药便可。”
雀眠马上跳起来,来不及道谢,直接就往卧房内奔去。
秦雪逢满头是汗,壮上身全裸,靠在床头,双眼闭着,不知是醒是睡。不知为何,这卧房之内竟热得惊人。
雀眠没注意那么多,像只小鸟一下子飞上床铺,激动地喊了声老爷,张手就抱。
“你好了没有?”他急切地问,抱着秦雪逢蹭了蹭。
片刻之后,他才听见秦雪逢虚弱的声音:“你再抱,我就不好了。”
雀眠连忙松开手,看看他的模样,不好意思地“啊”了一声,转头要下床,为他寻湿巾擦汗。
秦雪逢却又扯住他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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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低,仍带笑意。
“不行,你一放开,我觉得更不好了。”他道,“热就热吧,小雀儿再抱我一下。”
雀眠面上也热了,眼睛眨眨,凑过来,抱怨着:“老爷全身是汗,可臭了,我才不抱呢。”
嘴上说着,他却诚实地张开了双臂,重新拥住秦雪逢。
秦雪逢上身未着衣,胸膛肉体毫无隔阂与他相贴,热腾腾的。感受到这熟悉的温度,雀眠这数日来都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来,兀自安心着,再抬头去望秦雪逢时,被秦雪逢挑住下巴。
“哭什么呢?”秦雪逢舔去他眼泪。
雀眠支支吾吾,说了声“才没哭”,又把脸低下来,埋在他胸膛上,不肯抬起了。
第17章
雀眠在这三天之中,默默担心了无数回。
他时常容易多想万一这毒药当真让秦雪逢有性命危险怎么办?万一秦雪逢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又想不出个结果来,便被这些猜测折腾得心里难受。
整整三天,他的脑子里全是秦雪逢。
如今这人重新睁开眼睛了,能以与以往一样的口气还调侃他了,怀抱也变回了熟悉的温度。
雀眠的泪水和秦雪逢的汗水混在了一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老爷看得这么重要了?
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每次相处,也不过都是做些肤浅或羞耻之事。
毫无内涵,毫无深度。
为何他看见秦雪逢醒过来,会感到这般开心?
雀眠闭着眼睛,鼻尖满溢着秦雪逢的味道。他的老爷就这样抱着他,手臂并不如以往有力,大病初醒,还颇有些依赖地低过头来蹭蹭他。
“小雀儿突然之间这样主动,看来被下这么个毒还是有好处的。”秦雪逢笑道。
雀眠没忍住拧他一把,瞪他道:“瞎说!有什么好的!”
“好就好在让我的小家伙这么担心我。”
雀眠不太高兴:“我分明都快急死了……”
秦雪逢搂着他,只道:“我知道。”
“老爷真是离不开我,”雀眠咕哝,“如果没有我,管家现在肯定还在让那什么黄大仙做法……”
秦雪逢失笑。
雀眠又念:“明明老爷看着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又是落水,又是被下毒,每次都是没有我就不行……”
他这话颇有点儿给自己脸上贴金,秦雪逢也不反驳他,只是顺着他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难得有了个小后娘疼我,当然离不开了。”
雀眠的心无端安稳下来,只安稳了片刻,又不争气地开始飞速狂跳。
秦雪逢醒了,他始终紧绷的脑袋这才松懈下来,有了空隙,留给别的问题。雀眠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打算,手指揪紧了被单,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他难得主动在秦雪逢唇上亲了一口,跪坐在秦雪逢身上,又抱住了这人的脖子。
昏迷期间,他总习惯和秦雪逢鼻子对鼻子,现在也这般做了。
他的鼻尖与秦雪逢鼻尖相抵,都能感受到这人脸上的热气。他的目光专注而闪烁,略带不安和忐忑,深吸一口气,道:“老爷,我有话要说。”
他们旁若无人地这样亲热,小铃一看这形势,立刻把其他人都挡在门外不给进,还轻手轻脚地拉上了门。
管家尚想冲进去关心一番,却被自己的儿子拉住了,摇摇头。
随从年纪更轻,更懂秦雪逢所想。老管家则是这么多年来没吃过苦,也没关心过秦雪逢,自然对秦雪逢不甚了解,只想着凭自己的资历,在秦雪逢这个小辈面前说话,总还是有点效力的。
随从一回来,听了他做的事便头疼,想着如何保他都来不及了,怎还能让他再次秦雪逢面前招恨。
管家得意洋洋拿出来一封信,道:“有什么好怕的?老爷难道还会偏袒他不成!我们养着这家伙,这家伙还在想着赎身离开老爷,让老爷知道了,必定不会再对他留情分!”
那封信正是雀眠大哥的回信,原本与那些画儿放在一块,管家搜画,将它也拿到了手中。
随从只将信拿到手中,叹了口气,对管家耳语几句。
一刻钟之中,雀眠才从房中出来。他似是要往厨房方向去,随从少见地不立刻去见秦雪逢,反而是尾随了雀眠。
待到无人小路上时,他才将雀眠拦住。
他手上赫然是那封信。
雀眠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随从沉声道:“我父亲……我父亲这两日多有失礼。”他深吸一口气,“我将这信还给你,仍然为你保守秘密,望你不要将我父亲做的事告诉少爷。”
雀眠挠挠头发,道:“可是我已经全部都跟老爷说了呀!”
随从呆愣住。
“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说了。”雀眠诚实道,“管家做的事,还有这封信,还有我想赎身的事,全部都说了。”
第18章
随从基本上眼前一黑,他定了定心神,难以置信地盯着雀眠。
“我先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若你想走,那肯定不能让少爷知道……”
他话未毕,雀眠便道:“我既然与他两情相悦了,那赎身的事怎么能瞒着他?”
两情相悦?
随从跟见了鬼一样。
他怎么能说得这样顺口……这样理所当然?
转瞬,随从的心又沉了下来。少爷带着雀眠出去的那段时间,并未让他跟从,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而且雀眠的眼神是那样的坦然,看得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随从微微低了头,问:“你告诉少爷后,少爷未曾生气?”
雀眠道:“没有啊。”
随从苦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将信放到他手中。雀眠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嘴唇微启,最后只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相信少爷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雀眠本不讨厌他,但他三番两次提起这件事,雀眠也不由得有些不悦。他哼了一声,把信纸抽回来,答道:“你又不是秦雪逢,凭什么为他做决定?”
随从被他说得噎住了。
雀眠接着道:“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他,但他只有与我在一块的时候才是开心的,就这一点上,我胜过你们所有人!”他不再说话,冲随从扮了个鬼脸,转身便走。
秦雪逢还等着他亲手端药过去呢,还说要吃糖。被耽误了这些时间,太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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