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丛音
易负居:“……”
易负居失笑:你就不能好好认错吗?
明烛道:“我每次认错还不够真诚吗?”
易负居心道:“真诚,真诚得想让人揍你一顿。”
明烛又一头栽到了枕头里,声音闷闷传来:“我能不能不去啊?浮华一定会杀了我的。”
易负居轻笑着弹了弹他的脑袋:不能。
明烛抬头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朝着易负居讨好地笑了笑,道:“那明日你陪我一块去吧,有你在,浮华肯定不会当众让我下不来台的。”
易负居:好。
明烛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将乱糟糟的长发理了理,道:“你不回去休息吗?”
易负居:与其问我,你倒不如去看看负雪。
一说起周负雪,明烛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有些难看:“他?他怎么了?”
易负居:这里是他的院子,你让他滚去哪里?
明烛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没回自己房间吗?”
易负居摇摇头:我看他朝寒潭的方向去了。
明烛怔了半晌,才低低骂了句什么,掀被下床,将一旁的衣服草草披上,道:“你也先别回去了,在我这里凑合一夜睡吧。”
他只来得及草草交代这两句话,便风一般冲了出去。
易负居看着明烛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无声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放置在桌上的红莲剑突然轻轻颤抖起来,剑身还发着红莲纹的红光。
易负居将琴抱起,走上前想要触碰红莲剑,却察觉到那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易负居面容俊美,无论人或动物,亦或是剑灵,靠近他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要皈依佛门的冲动,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对自己避之若浼的东西。
“是在害怕我吗?”易负居心想。
红莲剑就算是面对魔修明昭时,也从未这么剧烈发抖过,此时这番姿态让人觉得,若是它变成人身了,定然是满目惧色,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易负居将手了回来,果不其然,红莲剑的抖动轻微了不少。
“果然是在怕我。”易负居不明所以,但是他和一把剑又沟通不了,只好没再管,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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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冷着脸冲到了寒潭中,果不其然看到周负雪正坐在寒潭旁,浑身冰霜,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周负雪听到脚步声,缓慢转过头,脸色发青地看着他,嘴唇抖了抖,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
明烛面无表情走上前,一把抓住周负雪的手腕往外拖,周负雪被他扯了个趔趄,踉踉跄跄地跟着往外走,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明烛将他扯到寒潭外这才松了手,冷声道:“修为不够就敢去寒潭待着,怎么,使苦肉计啊?你就认定我会心软吗?”
周负雪从未见过明烛对他这么冷声说话,愣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红了。
明烛一看到他红了眼眶,咬紧牙关隐忍的样子,心头顿时像是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又疼又酸,他对自己人向来狠不过三句,当即就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放柔声音,道:“这事明明是你不对,别人若是看到你这样,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周负雪颤声道:“对、对不起,师兄……”
周负雪明明比明烛还要高上一点,低着头在他面前却像是个孩子一样期期艾艾地认错,声音低沉又委屈,却不令人生厌,反正明烛那颗心当即就软了。
“我、我会离师兄远远的……”周负雪讷讷地说着,眼圈越发红了。
明烛看着他无措委屈的认错,半天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别哭了,你还是个孩子吗?我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让你走吗,又没打你骂你,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周负雪突然一头埋在明烛怀里。
明烛衣衫本就单薄,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温热,他更加无奈了。
周负雪颤声道:“你……你让我滚……”
明烛连忙道歉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该让你滚,要滚也是我滚。”
周负雪死死环抱住明烛的肩膀,心灰意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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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忍受不了明烛再一次满脸冷漠地对他说出滚时的场景,仅仅只有一次就足够让他痛彻终生。
周负雪将这一年中的孤愤和憋屈发泄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任由明烛拉着他的手,一路呆呆愣愣地回到了闻弦居。
明烛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多少次的唉声叹气,任劳任怨地照顾着最小的师弟拾洗漱一番,把他推到了床上,将薄被甩上,道:“别多想了,快睡觉吧。”
周负雪眼圈依然泛红,呆愣地看着他。
明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命令道:“闭眼,睡觉。”
周负雪愣愣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陷入沉睡,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地张开眼睛,却愕然发现明烛竟然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周负雪讷讷道:“师兄……”
明烛知道他睡不着,随意翻了本书过来,淡淡道:“睡不着?我念书给你听?”
往日都是周负雪念书哄明烛睡觉,此时乍一反过来,周负雪有些怔然,半天才点点头。
“我瞧瞧这是什么书?”明烛随意翻了两下,突然“啧”了一声,“你这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阴符经……唔,成吧,你不挑就行。”
周负雪愣愣地看着他。
明烛嗓音本就清越好听,嗔着笑时如同清风拂耳,就算是念那种拗口难读的经文时也是透露出一股子随意懒散的味道来,等到他读到下篇时,周负雪已经招架不住疲倦地睡了过去。
“……沉水入火……”明烛瞥着经书上的一行字,突然轻笑一声,低声喃喃道,“自取灭亡。”
他将那本书放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周负雪房间。
就这点破事折腾到了半夜,明烛倦怠到不行,想要躺着休息一会,但是床都被人占着,他只好在席居旁的长廊边盘腿坐着,看着面前的湖面出神。
他满脑子都是浑浑噩噩时周负雪那个冰冷又带着些梨花香的吻,又烦躁又忧心,虽然他平日里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实际上却是对情爱一事根本一窍不通,一个吻就能将他平日里不动如山的淡然击得溃不成军。
“夸玉。”
夸玉剑从他袖子里窜出,瞬间化为人形和他并肩坐在长廊上,小短腿悬在木板外踢了踢,睡眼惺忪道:“你怎么还不睡?”
明烛心不在焉地塞给他一块晶石,道:“睡不着,陪我说说话。”
有晶石,夸玉顿时清醒了,抱着晶石吃得欢快,含糊道:“好啊,说说说,要说什么?”
明烛沉默半天,才道:“周负雪。”
夸玉茫然道:“说他干嘛?小毛孩一个。”
明烛心道:“嗯,胆大包天敢趁我睡着偷亲我的小毛孩。”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还可能上了你的小毛孩。
第53章饶我狗命
明烛思忖再三,还是将方才的事情和夸玉说了。
他说完之后,夸玉瞪大眼睛,险些被晶石屑抢了个半死。
“他疯了不成?!”
明烛真心实意道:“我当时真想揍他一顿。”
夸玉将剩下的半块晶石塞嘴里,囫囵吞下,他跪在明烛身边,用小手使劲扒着明烛的肩膀,道:“那你为什么不揍他呀?而且他冒犯了你之后,你怎么反倒还去安慰他,还给他读书听?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明烛抿了抿唇。
夸玉道:“对你抱有这种心思的人,你唯一要做的便是早早远离他,让他彻底断了那龌龊心思,这才是上上策。”
听到夸玉说“龌龊心思”,明烛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对这个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其他人的话,我一定会敬而远之不再交流的,但是,周负雪……”
夸玉晃了晃他肩膀,不满道:“喂!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对他这么特殊?我不开心了。”
明烛无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还记得去年在说玉城遇到明昭时他说了一句话吗?”
夸玉一愣。
“他说五年前将‘剑鞘’送到了日照山上。”明烛眸子悠然看着对面被月光照耀得一片涟漪的湖面,轻声道,“而五年前,不,现在是六年前,因为焉逢闭关,日照山是我来主事,山中大小事务全由我过目,我思前想后,却完全没有从山下送来什么剑鞘的印象。”
夸玉似乎也想通了什么,眸瞳缩成一个点,他喃喃道:“当年唯一一个从山下来的,就是……归宁真人新的十三弟子,周负雪。”
明烛点点头:“因为日照内门弟子常常不和,师父也早已经绝了要新弟子的心思,但是那一年,为什么却独独了无灵脉的周负雪,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不通的。”
不过,若是周负雪真的是明昭送上日照山的剑鞘,那一切便都可以说得通了。
“周负雪没来日照之前,我是每个半年便要去寒潭一次压制红莲灵脉在身体暴虐的热意,但是他来了之后,我除了妄动红莲剑那次,平常灵脉根本没有丝毫异动。”
夸玉小脸上几乎皱成一团:“所以说,你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利用的工具?不过也对,若是他真的是明昭制造出来的剑鞘,唯一的用途也只是给红莲剑阻隔烈焰,你这样想也不是没道理。”
明烛摇了摇头,却不知道在否认些什么。
夸玉又劝道:“我就说你这个容貌太过遭天谴了,连是非都还没辨明的少年人遇到如此惊艳的人往往都会不自觉地动了春心,照我说你就应该在脸上划一刀,变成丑八怪就没人惦记觊觎了。”
明烛道:“虽然知道你是在夸我,但是这话我怎么越听越别扭?”
夸玉嗤笑一声:“得了吧,别废话了,之后你可别在对周负雪这么好了,省得他再春心未死惹出事端。”
明烛没再说话,两人的话题也到此为止。
翌日清早,严谨自律的商焉逢第一个醒来,一抬头便瞧见了盘腿坐在外面长廊上的明烛他好像一夜都没有换姿势,眸子幽远地望着前方水光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商焉逢将头发胡乱理了理,走过去并肩坐下,道:“一夜未睡?”
明烛偏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缓慢露出一抹笑容,他淡淡道:“我思考了一晚上,师父愿意将周负雪逐出师门的成算到底是多少。”
商焉逢眉头一皱:“发生何事了?”
明烛一夜没睡,满脑子都在重复着夸玉的那句“你只是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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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一个可利用的工具”,吵得他脑袋大了一圈,再加上吹了些寒风,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他往旁边一歪,毫不客气地将头枕在商焉逢腿上,漫不经心道:“我不想让他在日照了。”
商焉逢一动不动充当靠枕,淡淡道:“成算零。”
明烛微微阖着眸子,无力道:“我觉得也是,但是我就想试一试,万一今天师父心情好呢。”
商焉逢道:“师父心情再好也定然不会答应,而且还会重重惩罚你,你刚从寒潭里出来,是没待够是吗?”
明烛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商焉逢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生气,竟然想把人赶出日照山?”
明烛哼哼唧唧不愿意回答,正在耍赖时,身后传来一阵琴音,明烛回头一看,就瞧到易负居换了身玄色长袍,长身玉立站在门外,正含笑看着他。
明烛听出了弦音中的话语,从商焉逢腿上爬起来,嘀咕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催了。”
片刻后,明烛和易负居沿着西山和北山长长的索桥,优哉游哉朝着西山走去。
明烛神色恹恹,看着不像是去见妹妹的,而是去上刑的。
易负居反手在背后的琴木上轻轻敲了敲一串音:今早负雪和我一起过来的。
明烛一惊,片刻才愕然道:“他听到了?”
易负居:嗯。
明烛第一反应不是“这下完犊子了”,而是诡异地松了一口气,他踩着脚下的索桥,轻声道:“你说的没错,他还小,不应该被困在这日照樊笼中终生不得自由。”
易负居虽然不清楚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明烛脸上难得一见的落寞之色,还是有些心疼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家大师兄的头。
两人到西山的时候,游女听到消息前来迎接。
那总是笑容满面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过来,一见了明烛就扑过来抱了一下,笑嘻嘻道:“大师兄大师兄,好久不见啦!”
明烛很喜欢这个欢脱过了头的小师妹,也回抱了她一下,柔声道:“对的呀,游女有没有想大师兄啊?”
“想啦想啦!”游女拼命点头,然后往后面看了看,又问道,“九师兄呢?他怎么没跟来?”
明烛:“……”敷衍!
明烛故作酸溜溜道:“我回去就把那个抢了我恩宠的小九揍一顿。”
游女被他逗得咯咯笑,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拿了几块糕点塞给明烛,笑眯眯道:“大师兄吃。”
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易负居,好在易负居涵养很好,没有丝毫不满,依然笑得如同一朵尊贵摇曳的名花。
明烛吃着糕点,眸子弯弯,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游女啊,你大师姐今日心情如何?她现在在哪?”
游女眨了眨眼睛,道:“大师姐每天不都是心情不太好吗?现在正在东临台□□外门弟子。”
明烛立刻将视线转向了一旁含笑的易负居,眸子里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二哥救我狗命。
易负居轻笑,这才和明烛一起走去了东临台。
东临台是建在山巅的悬崖峭壁之上,三边用及腰的栏杆围起来,常年寒冰大雪,被内门弟子当做演武场来用。
明烛哆哆嗦嗦地跟着易负居上去时,明浮华已经清了场,此时正依靠在靠悬崖那边的栏杆上往下底下的深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明烛走过去,小心翼翼道:“浮浮华……”
明浮华转过头,眸子冷冷看了他一眼,从一旁的兵器架上随便选了一把剑,对明烛道:“陪我切磋吧。”
明烛连忙拒绝:“不不不……我现在只是筑基……”
他还没拒绝完,明浮华眼睛眨都不眨地一剑挥过来,剑风所过之处,地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在到达明烛面前时堪堪停住。
明烛吓得呼吸都要停了,手忙脚乱地连忙躲到了易负居身后,哆哆嗦嗦抓着易负居手臂晃了晃,颤声道:“二哥……救救我……”
漫天大雪缓缓落下,几乎是顷刻间便将那冰晶覆盖住。
明浮华道:“让开。”
易负居笑了笑,将身后的琴取下,翻手悬在面前,微微拨了一个弦音过去,灵力呈半圆朝着明浮华悠然撞去。
明浮华看也不看地挥剑斩散,一字一顿重复:“我说,让、开。”
易负居无可奈何,只好朝着明烛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明烛这才发着抖站了出来,苦着脸道:“我等会还要去见师父,你别‘切磋’得太狠啊……”
明浮华道:“那是自然。”
一个时辰后,易负居背着爬都爬不起来的明烛,沿着索桥打道回府。
明烛半边身子都要被冻住了,浑身都是淤青,偏偏脸上一点划伤都没有,能让他很完美地去见归宁真人。
明烛伏在易负居背后哼哼唧唧,道:“我怀疑我们两个并不是亲兄妹,要不然她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
易负居笑了笑。
等到两人回了北山,明烛才蓄了些力气,从易负居背上下来,道:“我要去找师父,你先回去吧,哦,记得让最后一个离开我院子的人拾干净,每次喝酒都是我拾,你们喝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太不公平了吧。”
易负居伸出手敲了他眉心一下,笑着离开了。
明烛看向面前的日照大殿,潋滟的眸子泛着沉沉波光,片刻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第54章红颜祸水
明烛进去大殿的时候,归宁真人正倚靠在软榻上揉着眉心,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看就是心情不爽的样子。
明烛脚步顿了顿,这才硬着头皮走上前。
归宁真人听到脚步声,一抬眼,冷淡地扫了他一下。
一年未见,归宁真人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依然是明烛熟悉的“有话说没话赶紧滚”的不耐烦。
明烛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徒儿见过师父。”
归宁真人从喉中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嗯?”
明烛没起身,斟酌片刻,才开门见山道:“求师父将周负雪逐出日照。”
话音没落,归宁真人便直接砸了个茶杯过来,重重落在了明烛肩上,将他砸了个趔趄,险些栽倒。
瓷杯碎了一地。
好在明烛是个不知疼的,要不然铁定被这一下砸得鬼哭狼嚎。
归宁真人冷冷看着他,道:“滚。”
明烛非但没有滚,反而额头触地,再次道:“请师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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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宁真人怒道:“明烛!我让你滚出去!”
明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声音依然冷静:“徒儿可立誓终生不离开师门,只愿师父将周负雪逐出日照山。”
归宁真人怒极反笑:“给我个原因。”
明烛想了想,才直起腰来,道:“他冒犯了我。”
归宁真人:“……”
明烛继续添油加醋:“昨晚他以下犯上,妄图染指亵渎徒儿,我忍不下这口气,这日照山,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归宁真人愕然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他……”
明烛脸不红气不喘:“徒儿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是个人都想要一亲芳泽颠与我龙倒凤,相信师父也是心中有数的。”
归宁真人:“……”不,我心里没数。
“十三师弟年少轻狂,和徒儿朝夕相处,一时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徒儿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还望师父成全。”
归宁真人:“……”
归宁真人面对这般恬不知耻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发才好,片刻之后才揉着眉心,有气无力道:“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这事儿没商量,你若是不想见他,就让他搬去落华居,我也会和他说让他不去碍你的眼。”
明烛屈膝行了两步,急道:“师父!之前十二师弟对我有了其他心思,您二话不说就将他逐出师门了,为什么他周负雪不行?”
归宁真人定定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半晌之后,他才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滚滚滚。”
明烛:“师父!”
归宁真人冷冷道:“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他周负雪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死在日照山上。”
明烛愣愣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哑声道:“因为他是我的剑鞘吗?”
归宁真人一愣,接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因为他是剑鞘,所以就必须为了我而活着吗?”明烛道,“他连自己都做不了吗?”
归宁真人深吸一口气,竟然没有否认道:“是。”
“他本就是你父亲为你走遍五洲才寻到的红莲剑鞘,我救了他的性命,想将他用作何处便用在何处,他的命运自己没有资格选择。”
这般残忍的话,归宁真人说的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物品的归属。
明烛安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可是,我不想要他。”
归宁真人冷冷道:“你也没得选。”
明烛哑然。
归宁真人不想和他多谈论这个问题,挥手道:“回去吧,这一回我不和你计较,若是你再提让周负雪逐出日照山的事情,我不会再轻饶了。”
明烛以头触地,额头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撞出一声巨响,眉心很快一片血痕,他轻声道:“不,若是师父不答应,徒儿就跪死在这里。”
归宁真人见到这小兔崽子竟然还敢威胁自己,直接冷笑一声,道:“爱跪就给我滚外面跪着去,跪不死你别给我回去。”
明烛抿了抿唇,竟然真的站起来打算在外面跪着,归宁真人一愣,还没说话,就听到那小崽子突然“啊”了一声,背对着他两只手一顿鼓捣,接着整个大殿中弥漫起一丝血腥气。
归宁真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明烛转过身,将手中破碎的瓷片扔在地上,露出半张鲜血淋漓的脸,他勾唇一笑,道:“我在外面跪着,让其他弟子知道师父不讲道理故意划伤徒儿的脸,我相信,焉逢会是第一个过来谴责您的人。”
说着,他也不等归宁真人说话,直接跨出去,敛袍直直跪在了大殿外。
归宁真人:“……”
明烛自顾自地将自己破了相,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优哉游哉地跪在原地,脸蛋一掌长的狰狞伤口豁豁流着血,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早课下后,弟子从大殿外走过,第一眼就瞧到了明烛那苍白的脸色和流血的伤口。
明烛在殿外罚跪已是常事,大家也是见怪不怪,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因为明烛那张明显被利器划伤的脸而驻足旁观,片刻后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明烛胡说八道:“你家大师兄我好惨啊,我只是刚出关和师父说几句话请个安什么的,但是师父今天心情不好,直接将我呵斥一顿,还用茶杯砸我,师兄肩膀都要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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