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无处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难寄
“那柳什么时候会开始讲啊?”
“等到大部分的树叶都长出来的时候,他就会讲给我们所有人听。”
“他们还要多久才能长出来啊?”
“没有多久了,也就三四天吧,是你长的太快了,这么早就出来了。”
“你有名字吗?”
“有啊,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了。”
“那你叫什么啊?”
“我叫浮舟。”
“我呢?我还没有名字呢?”
“你叫遥牧,好吗?”
“好吧,就这个吧,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听的名字了。”
突然传出来一声温柔至极的轻笑,柳化成了人形,坐在遥牧在的那个树枝上,笑着戳了戳那片叶子。
清明,一树洁白席卷了不久前还光秃秃的树,随后,花树尽染。
谷雨前的五六天,能长出来的叶子也都长大差不多了,柳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孩子们,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清醒的差不多了吧,现在和大家说一些事情。”
那些叶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现在的一切,直到柳又说了几声安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我叫柳,是一棵树,你们是我身上的叶子,也就是我的孩子。这天地间的万物,都有其运行的道。就像每年都有四个季节,按照顺序来,是春、夏、秋、冬,冬天会下雪,到了春天,雪才会融化,你们在春天的尾巴生出来,一整个夏天,你们会越长越大,但是无论你们一个夏天长的多大,到了秋天都会枯萎凋零。每年都是这样的轮回,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
“此外,不是所有的叶子都能孕育出魂,看看你们周围的叶子,有一些叶子会发出绿色的荧光,而有一些不会,发光的那些事孕育出了魂了,不发光的只是普通的叶子,他们不会思考,没有意识。而你们,能够有自己的灵魂,已经是一种幸运。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请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祝愿你们愉快,再见了。”
那个声音消散隐去,一棵树上又重新开始了讨论。遥牧叫醒了每天都睡的迷迷糊糊的浮舟,继续问着他自己不懂的问题。
“浮舟浮舟,柳说了叶子到了秋天就会落下啊,你怎么还在啊?而且我好像没有看见其他黄色的叶子会像你一样发出黄色的光的!”
“我的生命里比较顽强,经过了一个秋冬,还活着呢,去年,我也和你一样,有许多的同伴,但是后来,他们大多数都在秋天死去了,就算秋天没有死,也熬不过冬天了。”
“那你怎么一直活到了现在啊?”
“我说了,我生命力顽强嘛,不过我能感觉到,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也快要死了。”
“我也会死吗?”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是自然运行的规律,这是道,我们永远也抗衡不了的。”
“柳也会死吗?”
“会的,柳也会,谁都会,只要是活着的事物,最终都会凋零。”
遥牧坐在枝干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他是这棵树上最早苏醒的叶魂啊,怎么可以像其他的什么叶魂一样,随随便便就死去了。
于是,遥牧每日都不厌其烦的问着浮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活的更久一些,浮舟每次都笑而不语,问了太久了,遥牧也知道,浮舟不可能再告诉他什么了。
在浮舟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之后,遥牧又把注意力转向了柳,他活的最久,一定会比浮舟知道的更多。于是,他又一日日的去树干中叫柳,可是柳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答复,甚至,遥牧都觉得,柳根本就不在那里。
他和其他的叶魂一样,每天都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试图理解他们之间不一样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越到死线越浪说的就是我,一要考试,灵感就爆棚,还特别有写东西的那种感觉。
改了一点,不是很多
☆、等
你所在之地,道阻且长,我乘一叶扁舟,飘摇而去,顺流而下。一路,穿过了浩渺的星河,落下千丈的飞瀑,来到充满烟火气的人间。我看到繁花似锦,相映成趣的山水,成双成对的飞鸟,趴在石头上打盹的走兽,遇见江边等候夫君的女子,遇见送别心爱之人的泪人,遇见求学的游子。
天长路远,期月不达,那孤舟,是我的全部,偶尔买些干粮,偶尔停下舟来,去看看岸上的繁华。那些人啊,他们爱着,恨着,挣扎着,企盼着,他们是善的,也是恶的,他们愿意为了一点欲望不择手段,也愿意把善意给任何一个人。
他们看我孤身一人,会送我些吃食,送我两件换洗的衣裳,也有人会抢走我身上不多的银两,去换些别的什么东西。他们也会教我如何打渔,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吃饱肚子,也会偷走我的小舟。
你曾说,想邀我看看这人间的烟火,看啊,人间是如何的曼妙,温暖,且美好,我一路顺水而下,来到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我上岸时,看见一个老翁拉住我,说年轻时曾看见和我一模一样的姑娘,他说,他曾经招待过她,她会医术,救了他儿子的命。我没有说,那个人就是我。
他让我代他向我娘问安,我答好,看呐,人间,他们中总有一些人,愿意去记住别人对他们的好。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思君不见下渝州,你看,我想你,就穿过万水千山来见你。
我一路询问,走向你告诉我的地方,他们告诉我,那里早已重建,已经不是曾经的名字了。我找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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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背后的山,那里还是有一个竹屋,我推门而入,唤了你的名字,那般安静。
无人应。你在哪里想要邀我共看人间烟火的人。我一间一间的寻找,你的书腐朽了,碗筷积了许多的灰,你出远门了吗
我走出竹屋,绕着它转了一圈,随后,看见一个石碑,上面刻着你的名字,还有一行字:你说你要来,我便等你,我等了你许多年,这人间的烟火,可美
美,美极了,比你说的还要美。
我坐在那石碑旁,自顾自的说起了一路所见,你没骗我,虽然人间有一些丑恶的事,但善意是永远存在的,他们愿意帮助我,愿意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也愿意帮助他们。我也理解了你说的,不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好,对我不好的人,也不必对他好。就是这样,我和我的舟,跨越了这偌大的人间,来见你。
人间很美,我很喜欢。只是你怎么不在啊
我住在了你的家里,我在那里等,等你回来,一起去看人间的烟火。后来到了中元节,几个人上来,看见我住在你的家里,我告诉了他们前因后果,他们说,你早就死了,你自己刻好了石碑,他们来时,发现你死了,就把你埋了,放在石碑之下。
我说,我想见你,可不可以把石碑挖开,他们告诉我,逝者安息,生者何必强求。
我忘了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我忘了你也是会死的,我一路而来,用了太久的时间,毕竟,人间那么有趣,真不好意思,叫你久等了。
我该到何处去回到天上吗?天上,神们自诩高贵,但除了会变些东西以外,也和人间差不多嘛。甚至还没有人间温暖。留下来吧,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留下来吧。
好啊,那个年轻人都已经老去,邀我的你也已死去,时间流逝的那么快,我不知还能活多久。
这些日子,我闲的无聊,翻便了你那发霉的书,看见了一张纸,上面是你的字:如果你到了,我不在,等我回来。
还好我没有走,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新叶旧约遥牧篇(二)
春很快就过去,立夏已至,如落雪般的花开了一树,纷繁,一树的白或红,点染着这个安静的世界,一树的花从清明一直交替着开到了立夏。遥牧闻着远处传来的花香,无比羡慕的看着香气传来的那个地方,可是奈何修为不够,无法离开这棵柳木太久。几天过后,他已经不愿意自己只能远远闻着却看不见难受了,他努力的调动周围所有的叶灵,大家一起好奇,都想要去,就可以一起集中力量,说不定就可以挪过去。
浮舟已经十分虚弱了,他看着闹腾腾的小辈,看着他们势在必得,估计也没什么力气阻止了。于是,浮舟选择了继续沉睡下去。
一个天光晴朗的日子,一树的叶魂聚集在一起,气势汹汹的想要出征远行,柳隐了身形坐在树干上,看着这一群小叶子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就这样,柳看着一众叶子在遥牧的带领下,循着花香,穿过了两条街,然后一群绿色的上蹿下跳的小光点,就这么迷路了。
进退无路,不知花树在哪里,也找不到柳在哪里,当真两难。可是遥牧是组织这一群人出来了,谁能乱他也不能乱,强装镇定的飘在那里,又强行镇定的回忆着来时的路线。脑子里一团乱,加上第一次跑出来太开心了忘了记路,最后,也只能放弃。
他又假装很镇定的样子,问着面前的一百来个叶魂:“你们有没有记得来时的路的?”
柳看着那一群胆大胡来的小孩子,已经渐渐的组织好了队伍,准备往回走了,心想着:“这一群小崽子第一次往外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无功而返,好歹也领着他们去看一看那花树是长什么样子的。”柳纵身一跳,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去解救他们。一群马上急的要哭出来的小光点,就像找不着妈了的孩子一样,直接扑了过来。
虽然能找回来,但是跑出去了这么久,又因为离开柳太久,力量开始减弱,大家已经开始衰弱,心里已经太委屈了。哪怕他们并不知道,离开柳,自己会渐渐的失去生命力。
一群绿色的光点包围了柳,绕着他打转,柳看着他们,只觉得十分的好笑,便一把抓住了那个始作俑者。遥牧被柳虚握着攥在手里,一脸兴奋的看着柳,柳无奈道:“你知不知错?”
遥牧似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他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以后不许带着他们到处乱跑!听见没有?”
“听见了。”
“走,带你们看花树去!”
柳放开了手里遥牧,又随手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一袭绿衣,穿着长衫的树魂,就这么带着一群连实体都没有的叶魂去逛人间。
一林的花树。白色的花开满了一树,只见花不见叶,有的花瓣又脱离开枝干,随着风飘落在地上。满地细碎的白,满树柔嫩的繁华,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感觉上的淡,不是浓淡上的淡。
遥牧离开了柳的肩膀,飞向了那棵树花最密集的地方,轻轻的撞了一下那个浅粉色的光团。
花树上,一朵生命力最强的花魂害羞的躲在了花树魂的身后。一袭浅粉色长裙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把那些叶子都下了一大跳。柳缓缓的走上前来,给花树魂道了个歉,又顺手揪住了呆在前面的遥牧,带着一众的叶魂回到了柳木上。
遥牧便如此知道了,这世上不只是有这一种树木,有这一种木魂,天地间大的很,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事物,他知道的,不过是这方寸之间。
浮舟虚弱的倚在树枝上,看着那个远离了叶灵群体的小家伙。一群叶灵凑在一起,就算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做的,凑在一起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孤单和落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时候,绿色的光芒是很平淡的,而当有一件想要完成的事时,光芒是会变强的。
一群叶灵聚在一起,谁也不比谁更耀眼,谁也不与谁争辉,他们就那么聚着,各自发出自己幽幽的荧光,形成了一大团的绿色,占据了树冠最中心的部分,看起来那么的温暖。
而不远处,遥牧自己坐在了他生长出的那棵枝干上,光芒忽强忽弱,像是独立于整体,一颗跳动的心脏。和众多聚集在一起的光比,那么微弱,渺小的可以忽视,可单独看每一处的亮度时,却亮的让人无法离开眼睛。
可无论如何,那都是绿色的,象征了新鲜的生命,他早已枯黄,现在只能靠在树枝上,等待着和当年的同伴一样,那幸福的消亡。
消亡。
何时?
谷雨过后的几天,浮舟幻化出了人形,一个细瘦弱小的男孩子团成一团,有气无力的躺在树枝上。他浑身上下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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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隐若现白色的光芒,望着虚空。很久不出现的柳回来了,坐在他身边,一把抱过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像凡人抱着自己的小孩子,哄孩子睡觉一样。
浮舟的头枕在柳的肩上,柳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轻轻的晃着。
柳施了个法,隔绝了许多的叶灵,除了遥牧。
遥牧看着柳纤长的身子,在不远的地方坐在枝条上,两条细长洁白的腿就在空中荡着,他穿着一身的绿衣,长袖的交领,刚刚过膝盖的宽大的短裤。
柳周身都是绿色的光,也许他的衣服是白色的,只是被光照的像绿色一样。遥牧分不清了。他只能看见那个远远年长于他的木灵,抱着那个比他大一岁的叶灵,那个一脸平淡的童稚,长歌。歌声悠扬而又悲伤,像是一条流淌过万年的溪水,看着人世的沉浮起落,默默的咽下了落到溪水里的落花,默默的沉下了砂石,绕过了焦岩。
已流淌数年,还要继续流淌下去,任人世纠葛,也只管自在清静。潇洒的蛮不讲理,落寞的喑哑无言。
柳身上绿色的光华完全盖过了浮舟身上白色的光,他停下了歌,望向远方的视线落在了浮舟身上。
白光在变强。
浮舟的脚破碎成了白色的光点。
脚踝。
小腿。
膝盖。
柳低头,双臂圈住了那个小孩子,两片唇落在了浮舟的额头上。
浮舟的眼圈开始发红,眉头皱在一起,嘴也撅着。
柳抬起头,浮舟的眼泪流了出来。
大腿开始消散。
浮舟搂紧了柳的脖子,痛哭起来,柳又开始唱歌。
哭声伴着歌声。
白光盖过了绿光。
浮舟的背消散了一半。
一滴泪划过了柳的下巴。
浮舟消散殆尽。
白色的光点随着风飘散,才飞到半路,便已归于黯淡。
柳化成绿色的萤火,不知消失于何处。
歌声仿佛还在继续。
悠扬,悲伤,而又宁静。
遥牧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仿佛是天地的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懒了,自己画了一个封面,然而不会上传,就跟尴尬。净土不净了,不知道该不该再找一个地方,不过,也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净土吧,所以,想了想,还是凑合用吧。
这一篇是大改了,过几天可能会继续。
☆、新叶旧约遥牧篇(三)
谷雨过后,立夏将近,满树的繁华落尽,树脚下破碎的花瓣彻底的消逝,树上也渐渐从白的看不见叶子,变成了残破的花蕊挂在满树的绿叶上,而后,只剩下满树的叶子,轰轰烈烈开过的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浮舟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结局,那样轰轰烈烈的存在,最后都会归于平静。
立夏,男男女女穿着各色的衣服走在路上,地方不大,所以也不用完全都用交通工具代步,有上下班路过的,有接送孩子上放学的,有自己去上学的,有会面恋人的。总之,柳脚下,有着这座小县城里绝大部分人的生活。
遥牧的法力越来越强,渐渐的可以独自脱离自己的那一枝,暂时的溜到较远的地方去,暂时也不过是十几分钟,较远也不过是柳木树荫所能覆盖到的地方。
一个小孩子每天上放学都要路过这里,她不同于其他的小孩子,她似是比别人多了一份纯真,一份干净,能看见柳木上绿色的光点,能看见所有有魂之处的光。她每天都一脸惊喜的看着那发出绿色荧光的柳木,也不管惊喜了多少年,看过了多少遍。
遥牧观察了树下经过的人许久,似乎是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于是,他在小女孩站在树下等人的时候,熟练的飞下了树,落在了小女孩的肩头。
“哎呀,你怎么下来了啊?”
“你能看见我?”
“当然能啊,一团绿色的光,我和我的朋友们说过,她们都看不见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看见的我都是绿色的光吗?”
“是啊,一团绿色的光,整棵大树的树冠都是绿色的光,别的树就没有,有也是在树干上,还特别的淡。”
“我和其他的光有什么不同吗?”
“你和大树上的对比,就暗了许多啊。”
“我怎么会比他们暗呢!我可是最早苏醒过来的叶子啊!”
“你们会苏醒?”
“是啊,每年的春天,叶子都会抽芽,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苏醒的,苏醒的越早,能力也就越强,我可是今年最早苏醒的叶子呢!”
“树上还有多少和你和你一样的叶子啊?”
“好多呢!二三百个!”
“可是你们到了秋天都是会落的。”
“都会落吗?你看见过?你能活到秋天?”
“我当然能活到秋天了!一到秋天,树上的叶子就会变黄,还会刮特别冷的秋风,把叶子刮的到处都是,满地黄色的叶子,就会有人把叶子扫起来走。而且那个时候,漫天都飞着黄色的光团,光团到了地上就会一点点减弱,没过几天就会彻底消失,变成一片普通的叶子。”
“没有叶子可以留下吗?”
“有一些啊,但是那些发生黄光的叶子就一直在树上挂着,用不了多久光芒也会消失的。”
“真的没有留下来的吗?”
“有一个,好几年了,我就见过一个,一团黄色的光,越来越弱,但是一直都在,他熬过了 秋天和冬天,之前一直在那棵树上,现在已经被不见了。”
“可欣,回家了!”
“不说了,妈妈叫我了,拜拜!”
小女孩告别了光团,跑向了自己的妈妈。
遥牧回想着她的话,已经几年了,只有那一个光团度过了秋冬,其他的早已死去。叶子的生命,似乎注定了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他有些失落,他自以为可以和柳一样,度过许久的时光。可是那似乎就是柳说的道,不可违抗的天命,没有谁,能够逆天而行。
他灰扑扑的回到树上,看着身边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的叶灵,他们看起来那么开心,似乎不知道,自己没有多久可以活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过去一小半了,可是他们还是站在那棵树枝上,笑谈着身边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
他突然觉得叶灵的一切都很可悲,身边的叶灵是那么的让他轻蔑。
“生命那么短暂,我不能向他们一样毫无意义的活着,我是这棵树上最强大的叶灵,我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不到一年的生命。”
小满,万物开始生长,绿色裹挟了天地,小女孩依旧每天自己去上学,偶尔会有人来接她回家。遥牧有注意到另外两个人,他们是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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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中午和傍晚就站在柳木下,有时靠着树,有时抱在一起。他们有时哭,但更多的时候是笑着的。
那个男孩子给女孩讲,这个树活了大概多少年,从什么时候起存在,他们聊着那个时候的一些历史,也聊他们正经历的事。他们幻想着未来,也纠结于现在。遥牧就听着他们说未来的故事,努力的学习,高考,未来去一个大学,然后一起度过四年,一起去工作,结婚,度过一生。
听起来,他们的生命好像不止是一年,他们似乎能活过很久很久的时间。
芒种。
日子越来越热了,盛夏已至。
遥牧看着小孩子在柳的脚下追逐嬉戏着,看一群老人搬着小板凳坐在树下乘凉,偶尔也下下棋,打打牌。他也看着年龄不大的男女,在树下相约,拥抱在一起。
黄昏,两个老人在下棋,身边一群人在围着看。他们有的人黑发白发相间,有的已经完全变成了白发,皱纹布满脸部,皮肤松弛黯淡。下棋的人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看棋的人心急,拿起一方的棋子指示着。突然间,一个老人直直的倒下去,身体不停的发抖。本来安静和谐的地方瞬间喧哗起来。
“看什么看!赶紧打120!”
“他儿子呢?谁有他儿子手机号?”
“我有!正打着呢!还没接!”
不一会儿,倒下的那个人被几个从救护车上下来的人抬走了,人们没有心情继续下棋,都拾了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几日后,那几个人又回到这里下棋,一个人问起那日犯病了的人的状况,身边的人摇着头回答道:“没了,到医院没救过来。”
遥牧看着树下的几个人,突然意识到,万物终有一死,不止是他们叶子,还有人类,所有活着的东西都终将凋零,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命运。
而死亡似乎也不过如此,他曾经从未见过那个人,某一天,他突然出现了,不久,他死去了,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一如最初一样,只不过是不见而已。而这世界上的生命那么多,见不到那一个人,还会见到其他的人,就像是简简单单的相遇与离别。
不过尔尔罢了。
就像遥牧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也知道了自己的死亡之后,还会有其他的生命出现,死亡那么平常。
“死亡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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