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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瘾患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行拾荒者
“所以,我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我爸妈,我要把你以儿媳妇的身份正式介绍给他们,等条件允许了,我们就领证做合法夫妻,不,合法夫夫;如果条件不允许我们就去荷兰、挪威、瑞典、芬兰,去任何一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宋尧直起身看着穆说这些话时明澈的眼睛里闪现着的憧憬之光,冲到嘴边的“你是认真的吗”这句话出口以后变成了甜甜的一个字“好。”
穆像得到了特许,兴奋地抱起宋尧。宋尧十指相扣圈住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间,像树袋熊一样稳稳挂在他身上。闹腾一会儿累了,他把宋尧放在餐桌上坐好,仰头讨吻。
宋尧浅笑着低头在他唇边轻轻印上一吻,看着他知足地笑得像个小孩子。
有盼头的时候就会数着日子过日子,没盼头的时候就连今天星期几都会忘掉。从2011年末确定关系到现在两个人已经相恋近4年,穆觉得是该跟父母坦白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和自己认定的人想得到父母的认可和祝福。
在这件事上宋尧没有表态,穆也不勉强,他愿意给宋尧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因为他心里清楚,宋尧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可以陪宋尧一起去面对,却不舍得让宋尧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去直面来自至亲的斥责。所以他打算先试试水,就挑了个周末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到家时母亲还没下课,穆随便买了些菜做了顿不算丰盛但对父母来说却极其难得的晚餐。饭桌上聊起来穆才知道父亲下乡考察了,还要过上几天才能回家。吃完饭他十分自觉地洗了碗,还对母亲关怀备至为她捏肩捶背。
李忻太了解自己儿子了,回头审视着一脸殷勤相的穆,问:“你是不是在外边闯什么祸了?”
“没有啊。”
“真的?”
“真没有!”否认完穆降低音量:“不过我倒是把工作给辞了。”
李忻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长者姿态笑问:“怎么?你之前不是要死要活嚷着为了那家公司偏要留在国内吗?现在怎么舍得把工作辞了?要是你那个时候听我的出国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吗?我都说了不会害你,你早听我的说不定现在都月薪过万了。”
“是是是,母上大人说的是,那我这不是后悔了嘛。等过完年我再重新找工作的时候一定让你给我把关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你无事献殷勤到底为哪般啊?少给我卖关子,我上一天课可累着呢。”
穆一听母亲这话手头上更勤快了,嘴却结巴起来:“就,就是我那什么,交了一对象,不敢,不敢带回来……”
李忻眼前一亮:“嘿,臭小子,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老师的女儿你都看不上,反倒自己找了一个连家都不敢带回来的,你能耐了啊!说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把你制得这么死死的。”
穆舔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口唾沫,低声说:“是……宋、宋尧。”
“谁?”李忻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就上次我带回来那大学同学,宋、宋尧……”穆说完立马躲到窗帘下边,一把接住母亲迎头扔过来的沙发枕。
“穆!你还真是能耐了啊!我……”李忻气急得说不出话来。
穆扔下抱枕跑到厨房倒来一杯热水递给母亲,鼓足了勇气说:“妈,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宋尧又不是什么坏孩子,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我跟他是认真的,其实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不敢跟你和我爸说,怕你们强迫我们分手。”
见母亲没反应,穆接着说:“妈,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没认认真真谈过什么恋爱,更别说把人带回来了。可是宋尧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他一样喜欢过别人,我不是同性恋但是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他。我想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看,我想得到你们的理解和认可,我甚至想和他过一辈子,在你们的祝福里过一辈子……以前我从来没有遇到会让我产生这种想法和冲动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了,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忻接过水喝了一口,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她僵硬的脸上看不出愤怒,反倒像是坦然,但看似坦然的表情下又隐现着丝丝无奈。“跟我到你房间来。”
穆看着母亲不知不觉间苍老的身影,心里一沉。他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只见她开了灯坐到自己床上,温柔地抚平着床单上的褶皱,像是安抚儿时的自己睡觉一样,眼神宠爱而亲切。
“穆,我不会想方设法刻意拆散你们,但这并不代表我支持你们在一起。对不起,穆,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能给予我的孩子最大限度的包容,希望你能理解我,就像你渴望我能够理解你们一样。”
“妈,谢谢你的理解和包容。”对于母亲出乎意料的反应,穆瞬间湿了眼眶,他还以为母亲会狠狠骂自己一顿呢,看来他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了。
李忻拿起穆床头的《林肯》翻了几页,在唰唰的书页翻动声里再次开口:“林肯在南北战争期间给一位议员讲了一个故事狮子和樵夫的女儿相爱了。美丽的姑娘让狮子去向樵夫提亲,樵夫说:‘你的牙齿太长了,会伤害到我可爱的女儿。’于是狮子把牙齿拔掉了。樵夫又说:‘你的爪子太长了,也会伤害到我美丽的女儿。’于是狮子把爪子也拔了。樵夫见狮子解除了‘武装’,就用枪把狮子一枪打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穆觉得此时的母亲像极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的遍体鳞伤的母兽。他垂着头走到床边席地坐下,把头靠在母亲腿上。
李忻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穆的头发,每一下都让穆舒服得有想沉沉睡去的冲动。
“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我也明白,这条路不好走……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你们所谓的爱情不管不顾横冲直撞,不希望你色令智昏为之冲动不计后果,更不想看到你为你的同性恋人卸下一身防备最后落得狮子的下场。你要知道,选择了这条路,是注定要做出妥协的,农夫手里的枪随时会指向你,而且不止一杆,每个人都会成为持枪的农夫,你随时会面临被流言蜚语处决的危险。穆,保护好自己,再谈其他好吗……”
话至此处,穆已经没办法再过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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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母亲要求什么。他拉起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亲昵地蹭着她常年握笔长了两个硬茧子的手掌,像小孩子撒娇般低喃:“妈,谢谢你。”
女人本弱,为母则强。所有孩子都是母亲最坚不可摧的盔甲,更是母亲最不堪一击的软肋。
穆回到a市的家时是两天后的中午,一进门就发现宋尧趴在电脑面前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弯腰把宋尧从椅子上抱起来,打算回床上休息。动作虽轻,但还是把宋尧弄醒了,他睡眼惺忪地说:“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盖衣服呢。”
“盖什么衣服啊?衣服哪有我暖和,盖我不就好了?”说着把宋尧抱回卧室轻放在床上,掀开被子一起钻了进去。
宋尧推推穆深埋在他肩窝里那颗毛茸茸的头:“别闹,痒……”见穆不但没起来,反倒越发往自己怀里钻,就问:“你爸妈不会打你了吧?”穆摇头。宋尧接着开口:“那到底怎么了?”
“她没反对,我妈没反对!”穆直起头把宋尧搂进怀里,一股泪水顺着眼角消失在宋尧柔软的头发里。
宋尧紧紧环住穆的腰,把头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轻声说:“我想穆沐了,周末回去把他接回来吧,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偌大的家里一如既往只有爷爷一个人,好在有穆沐陪着,老爷子不至于太孤单。宋尧趁穆带穆沐出去买菜的时间坐到爷爷身旁。“爷爷,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家人不支持两个人在一起,那该怎么办?”
“怎么?阿尧有喜欢的人了?哈哈,也是,这个年纪也该有个心上人了。是哪家的闺女啊?跟爷爷说说。是不是上次一直给你打电话发短信那个?”
宋尧没有回答。老爷子看着孙子沉默的样子,接着说:“嗯,当事人不说,又怎么知道两个人的爱情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呢?我当年喜欢上你奶奶的时候啊,家里人也不支持,但是年轻人嘛,仗着互相喜欢还是在一起了。你看现在,不也享受着天伦之乐?虽然你奶奶走了,可我啊,从来都没后悔过。”
宋尧嗫嚅:“那如果是男生呢……”
“什么男生?”
“如果我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个男孩子呢?”
老爷子拍拍宋尧的肩膀,“是穆吧?他是个聪明孩子,可是他知道吗?如果不知道,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断了这个念头吧,也许还来得及……”
“爷爷,我把他带回来,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想好了?不后悔?”
“想好了,不后悔。”宋尧坚定的眼神让老爷子看得一愣,他太久没有见过宋尧这么坚定地认定过什么了。
“哈哈,那我多占便宜啊,白捡一大孙子!”
谈笑间苏梓珉开门进来了,宋老爷子给他们母子留了空间,自己去门口接应穆。
“妈,我恋爱了。对方……对方是一个跟我一样的人。”
“是吗?那多好啊,门当户对的。是哪家的女孩子?爸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妈,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对方,跟我一样,是个男生。”说这话时宋尧鼓足了勇气。
“什么?宋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妈,我很清楚,这件事情您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会跟他过一辈子,所以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瞒着您们。”
“宋尧!这危险的想法会毁了你,我绝对不允许!你父亲也不会允许的!我不管他是谁,请你立刻停止你这荒唐的行为!”
“妈,我希望您能起您在舞台上的腔调,我是您的儿子,不是您的观众。”宋尧冷声说道。
“宋尧你……这是你作为一个儿子跟自己母亲说话该有的态度吗?”苏梓珉表情渐渐扭曲。
“妈,久雨不晴的城市洒满阳光的时候是最美的,我的生活也一样。我在那座阴雨绵绵的小城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爷爷像太阳帮我清扫阴霾,但小城腐朽太久了,直到遇到他,我的世界才真正明朗起来。我曾经自闭,抑郁,甚至有过自杀倾向您和我爸知道吗?”
苏梓珉后退一步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宋尧不放,怒睁的双眼是她难以置信的证明,显然,她从未料到自己温文尔雅的儿子会说出这些话。
宋尧痛苦地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我根本不喜欢莎士比亚您知道吗?我之所以一天天一遍遍地读莎士比亚,只是因为我希望您回家的时候可以跟您有共同话题。比起动手绘画记录景色我更喜欢用相机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根本没有绘画天赋,我刻苦练习画画的时候真的很辛苦。”
他抬起手指着客厅里的钢琴,泣不成声:“我弹得最好的曲子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可我最喜欢的却是莫扎特的那种像孩子一样干净的曲子,我之所以那么用心去学不喜欢的东西,都是因为那是您喜欢的,更是我爸想看到的。我小的时候您和我爸投身工作很少回家,我多希望您们可以回来看看我,多希望我爸能像其他父亲一样把我抱起来说一句‘小沐又重了’哪怕我一点都没长胖,多希望您能像其他母亲一样摸摸我的头揉揉我的头发说一句‘小沐又长高了’哪怕只是敷衍我。您们要求我用最客套的敬语称呼您们,难道您们听着不会觉得疏远吗”
“现在我长大了,我想尝试自己真正喜欢的,您就不能给我自由吗?男生怎么了,同性怎么了,他比任何人都懂我、爱我,甚至胜于我自己,胜于您和我爸。他会在意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会关心我开心还是难过,他会担忧我有没有饿着,他会在我胃病犯的时候守着我打吊瓶。他和我志同道合心意相通,他毫不吝惜他的时间力和感情只要是和我有关,他弥补了我从小到大最缺失的东西,您听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没错,是爱,是关怀,是陪伴和守候,是您们觉得最没用最不切实际的东西!”说完这些宋尧如释重负,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苏梓珉颤抖着手捂上整张脸,难以掩饰的悲伤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传到宋尧耳朵里。宋尧憋着一口气咬紧不住抖动的下唇,下了最大的决心转身摔门而出,留下母亲一个人扑倒在沙发上痛哭。
被宋老爷子拦在门外的穆在门后看着夺门而出的宋尧,心里疼得喘不上气。宋尧刚刚说的那些事情他几乎一无所知,他从来没见过宋尧那么直白而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听过宋尧对自己说喜欢却从不过问缘由,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和光一样重要的人啊。
他没多想,追着宋尧的脚步就出去了。无需追问目的地,只需要不离不弃地跟着他。
当天晚上宋聿回家见苏梓珉两眼发红浮肿,问了缘由以后大发雷霆:“简直胡闹!打电话把宋尧给我叫回来!”
宋老爷子在客厅修剪兰草,不紧不慢地说:“叫回来干什么?让你打一顿吗?”
“爸,您都不知道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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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情来了!不知廉耻!”
“得了,我知道的不比你这个当爹的知道的少。宋尧从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我能不知道他吗?倒是你,除了责怪他你还会做什么?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应该多尊重他。”
“他的行为值得尊重吗?爸,您就是太溺爱他了,您看都把他惯成什么样了!真是白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恬不知耻!”
“够了宋聿!子不教父之过,你打算这样约束禁锢他一辈子吗?你真正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过问题吗?那是你儿子,不知廉耻?恬不知耻?这样的词用来形容自己的儿子你觉得合适吗?你顾及到他的自尊了吗?”
宋聿把西服往沙发上一摔,克制着怒气说:“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他继续做这种事情的!爸,这件事情您老就不用管了,我也希望在这个问题上,您不要再随着宋尧乱来。”
“宋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把话给你撂这儿了,宋尧是你儿子也是我孙子,你要是敢就这个事情动他一下,可别怪我不客气!我虽然老了,可这个家还由不得你上房揭瓦!”
说完走到沙发前把宋聿的西服整理好递给苏梓珉,和蔼地说:“梓珉啊,你待会儿把白天阿尧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给宋聿说一遍,然后你们自己好好揣摩揣摩那些话,什么时候摸透了再什么时候把阿尧叫回来。”
像是大病初愈,宋老爷子挺了挺身板,转身朝阳台喊了一声宋尧走得急没来得及带走的穆沐:“小沐,走,爷爷带你去打太极喽!”穆沐一下摇着尾巴蹿出来绕着宋老爷子跑个不停,跟他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很早之前看柴静的《看见》,里边“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那一章是关于同性恋的,看完以后感触颇深,写这一部分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就想把最喜欢的段落摘录在这里:
“同性恋是先天基因决定的,几十种羚羊类动物里面,也观察到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了,在灵长类动物里边,还观察到了依恋现象,人类的依恋现象,在某种程度我们就称之为爱了。”张北川说。(张北川是中国对同性恋研究最早,最有成绩的学者。)
柴静问张川北:“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不接纳同性恋者?”
他说:“因为我们的性/文化里,把生育当做/性的目的,把无知当做纯洁,把愚昧当做德行,把偏见当做原则”。
他前前后后调查过一千一百名男同性恋。他们百分之七十七感到极度痛苦,百分之三十四有过强烈的自杀念头,百分之十自杀未遂,百分之三十八的人遭到过侮辱、性/骚扰、殴打、敲诈/勒索、批判和处分等伤害。
“每年自杀的那些同性恋者,他们就是心理上的艾滋病患者,心理上的绝症患者。这个绝症是谁给他的?不是艾滋病毒给他的,是社会给他的。”崔子恩说。
柴静问:“有一些东西对同性恋者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么?”
“对。”
“是什么?”
“爱情、自由,公开表达自己身份的空气、空间。”
“假如不能提供呢?”
“不能够提供,这种压制,这种痛苦、绝望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就成为社会的一个永远解决不了的痼疾。”
第24章南行之旅
爱你就像爱生命。王小波
宋尧是在离家不远的酒店醒来的,他习惯性伸手去摸另外半边床,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坐在床边守着他的穆意识到他在找自己,就把手伸过去握住他慌乱的手,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在。”
刹那间宋尧像溺水的人发现浮木一样紧紧抱着穆的手,夺眶而出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手臂,让他一再怀疑自己让宋尧回家向父母宣告爱情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灯用最花枝招展的姿态迎合着冷漠的黑夜,闪烁出不属于任何人的光。穆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尧,莫名想起海子《最后一夜和第一日的献诗》里的那句话:“黑夜是神的伤口,你是我的伤口”。
此时的宋尧的确是那道让他疼得撕心裂肺的伤口,从喉头撕扯到脚踝,贯穿全身。当他追上宋尧的时候宋尧已经濒临崩溃,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在这个生养宋尧的城市里,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让宋尧躺在自己怀里休息一下。
庆幸的是宋尧有一个疼爱他的爷爷,就在他们出门后不久,宋老爷子给他们送来了宋尧的钱包,里边有两个人的身份证,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找到一个角落彼此依偎取暖。
“刚刚爷爷和穆沐来看过我们了,还带来了吃的,你饿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穆小声问着。他知道宋尧醒了。
宋尧仰起头泪眼婆娑地哽咽着:“穆,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如果说向父母坦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那穆一定是罪魁祸首。他这么想着,自责地爬上床隔着被子抱紧宋尧。他不敢碰他,似乎多一点的触碰就会让他多一些肉眼难见的新伤。
睡梦中,穆感觉有人把压在自己身下的被子抽出来给自己盖上,动作轻柔得像天使。不出几秒,他又感觉有一只温暖柔软的兔子钻进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取暖。天亮醒来时才发现原来梦中的天使和兔子真的是自己的天使和小白兔。
宋老爷子的电话打来时穆仍恋恋不舍地低头深深亲吻着宋尧柔软的头发。
“接电话……”怀里的小白兔有些不悦的声音淡淡飘出。
怕吵到小白兔,穆接起电话小声应答:“爷爷,是我,穆。”
“阿穆啊,阿尧好些了吗?”
“他没事,还在睡。爷爷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那让他再睡会儿,他胃不好,醒了记得叫他吃早饭。对了阿穆,你不是会开车嘛,今天下午你和阿尧陪我去看个老战友吧。”
穆看看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宋尧,低声答应:“好。”
然而下午三人到陵园门口却不见爷爷的老战友。他找到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问道:“请问之前在这儿做义工守墓打扫卫生的老陆去哪儿了?”
“他呀?年纪大了还天天在墓地里转悠,这不,半个月前一个不小心摔伤了,孤苦伶仃也没个子女,住院又没个人照料。幸好老家还有个侄儿挺有孝心的,就把他给接回老家去了。”
老爷子有些失落,拿着花店订的花找到一个墓地,就站在那儿呆愣愣的。宋尧和穆垂首站在他身后有些疑惑却又不好开口多问,直到他深叹一口气说了句“都老了”转回身时,两人才看到他早已老泪纵横。
从陵园出来以后穆找了个石凳让爷爷坐下,宋尧从车里把暖水瓶拿出来给爷爷倒了杯水。他拒绝了,沉声说:“孩子,爷爷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嗯,好。”穆和宋尧坐在另外两个石凳上洗耳听着。
“在爷




性瘾患者 分卷阅读49
爷年轻刚入伍还不是侦察兵的时候,有一个关系很铁的战友。他和74排的排长是恋人,他们高中相恋,两个人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入伍,一起训练。他们极力克制着对彼此的爱意不在人群中露出半点他们相恋的蛛丝马迹,所以三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包括我。”
老爷子深邃的眼睛里泛起浑浊的泪光,他接着说:“直到有一年放探亲假回家的时候我看见他们在车站的角落里吻别,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部队里的士兵们每天/朝夕相对吃苦患难,暗生情愫也再正常不过了。从那以后我才慢慢意识到,原来我的战友执勤站岗的时候,排长总会在不起眼的地方远远地望着他,原来他看排长时眼睛里绽放出来的光芒可以那么柔情。”
“后来呢?”穆追问。
老爷子看向远处,似乎被回忆牵引着回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后来,部/队编制,他们申请调到西北边区防守疆土,两个人一去就是二十六年,直到退役了才回来,那时他们已经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一起了。一起下棋,一起散步,无所顾忌,因为没有人会觉得两个糟老头子会是恋人关系。”
“那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吗?”虽然宋尧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答案也许会很悲伤的问题。
“前两年排长因为脑血栓去世了,他就去排长长眠的墓地做了义工,看守陵园。有一次我去看他,问他终生未娶保卫疆土那么多年回来又要看守墓地不累吗,这是要把自己整个人生都奉献给社会主义事业啊,你猜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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