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庄思宜则立刻接道:“未知足,焉知倦。”接着便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回答。
或许是故事所描述的画面太过香艳,程岩竟比往日更得趣,没多久便泄了。
庄思宜一挑眉,坏笑道:“原来岩岩喜欢这样。”
程岩没力气与他多说,只趴在他胸口不住喘气,庄思宜体贴地没有再动,而是将程岩抱上了床。
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庄思宜看着程岩染上了□□之色的双眸,忽然情潮涌动:“岩岩。”
“嗯?”
“没事……”
程岩皱了皱眉,见庄思宜居然有点儿难为情的样子,好奇逼问:“说。”
但庄思宜并未立刻开口,就在程岩以为他不肯说时,庄思宜却稍稍偏过脸:“每次见你,想着你也喜欢我,就觉得很恍惚,好像做梦一般。”
程岩一怔,别看庄思宜平时淫词浪语张口就来,但偶尔却会流露出几分纯情,偏偏程岩最受不了对方难得一见的羞涩,顿时心化成一汪春水,别有深意道:“做梦的是书生才对。”
于他而言,今生就是最好的梦了。
程岩知道庄思宜并未满足,便翻身跨坐在对方小腹,俯身道:“现在,你是个猎户。”
冰凉的湿发扫在庄思宜肩上,他笑了笑:“那你呢?”
程岩:“我是郎中。”
庄思宜手扶着程岩劲瘦的腰,逗他:“所以小郎中要为我治病吗?”
程岩微微脸红,“对,因为你上山打猎时被毒蛇咬了,伤口红肿发烫,我、我要帮你吸毒。”
庄思宜一脸震惊,程岩的意思是他所想的那样么?他实在不敢相信,于是迟疑道:“那我的伤是在……”
程岩抿了抿微肿的唇,慢慢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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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
待荒唐一夜过去,程岩暗自总结:木桶很大,那什么也很大,腮帮子好酸……
次日,慕容紫魅带着程岩安排的几个护卫,前往了长白山寻找七雪莲。
又数日,皇上派下天使来到曲州府,褒奖了曲州百姓英勇大义之举,尤其对林堰村的妇人格外赞赏,不但令县衙为林堰村建造一座牌坊,更大手一挥,将林堰村改作了巾帼村。
除此之外,皇上还要在全国兴办武学,让各地尽皆效仿曲州府。
不过,这回的赏赐却没有曲州众官员的份儿,按理说,他们在叛党一事上也出了大力,又擒住首恶,怎么都该是有功的。但皇上不提,显然是因为五王爷生死未卜,这封赏暂时也不好处理了。
私下里,庄思宜还跟程岩议论过,说即便五王爷真的没了,麒麟卫或许有人要背锅,但其他官员顶多就是个罚俸降级,兴许连降级都不会有。盖因皇上再是宽和善良,对于一个年富力强又和自己并不亲厚的兄长,未必就没有忌惮。
程岩很想说嘉帝不是这样的人,但涉及皇权,他也没多少信心。
此后一段时间,曲州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安乐,只是程岩少不得天天都要耐着性子关心周勉的情况。
而周勉大多时候都在沉睡,醒来后就会拿出慕容紫魅留给他的一方绢帕睹物思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蚀骨的疼痛。
他这番作态也让不少人心有疑虑,这五王爷不是有王妃吗?据说对方还是浙省第一世家白氏的嫡女,怎么从不见五王爷思念他的正妻,反倒对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心心念念?
人们转念一想,如今五王爷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也不见五王妃赶来曲州,兴许这对尊贵的夫妇早已貌合神离了吧?
但程岩却很清楚,白氏深爱周勉,此前因为嫉妒做了不少针对慕容紫魅的事,早已被周勉软禁于王府,自是不能来了。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这日午后,一辆马车停靠在程府门前,原来是慕容紫魅回来了。
女主出马,不可能有失败,慕容紫魅顺利带回了七雪莲,不但让太医们兴喜万状,也让曲州府上下官员心生感激。
但人们万万想不到,五王爷服用了七雪莲后,意外发生了……
原来那七雪莲虽有解毒之功,但过程却极其痛苦,每每发作,乃此前双倍之痛,且会令人暂时性神智失常,犹如暴怒猛兽般极富攻击性,甚至还会自残!
几乎每个太医都被周勉殴打过,院判还被打吐了血,若非下人们及时抢救,只怕他就要为此送命了。
太医们原本就没什么武力值,为了继续给周勉治病,不得不请来麒麟卫帮忙。然而第一天,卫南星就被周勉踹断了两根肋骨,倒不是他武力不济,而是周勉要动手,他根本就不敢反抗啊!
一时间,周勉竟成了人人惧怕的存在,唯有慕容紫魅无所畏惧,竟主动承担起照顾周勉的责任。
是夜,周勉院中传来琴声阵阵,伴随着仙音般的歌声,让人一听便醉。
月光下,慕容紫魅颔首低眉,藕芽般的十指随意拨动着琴弦,仿如月中仙。
少顷,琴声渐歇,周勉慢步走到她身前,勾抬起慕容紫魅的下巴,“魅儿,你真的不躲吗?”
慕容紫魅淡淡一笑,“魅儿发过誓,只要王爷能好起来,魅儿便要和您一生一世,既如此,魅儿又怎会在您病时离开?何况魅儿相信,王爷绝不会伤害魅儿。“
周勉眼中满是感动,他轻抚着慕容紫魅的脸:“他们都当本王是洪水猛兽,唯你愿意陪着本王,魅儿待本王之心,本王定会珍之重之,永不敢忘。只是……”周勉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一但药效发作,本王便会神志不清,好似有另一个人操纵着本王的身体,逼着本王做出狼狈癫狂之事。以防万一,魅儿还是将本王捆住吧,本王不想伤害你……”
“王爷,魅儿相信您的意志,您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魅儿的相信。”
很拗口的一段话,但周勉听懂了,半晌,他点了点头:“本王信。本王宁可自残,也绝不舍得动你一丝头发”
“别!”慕容紫魅抬手捂住周勉的唇,“王爷别胡说,您和我,都会好好的。”
此刻,画面是唯美的,感情是真挚的,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
“哐锵”
案倒琴断。
慕容紫魅懵逼抬头,就见周勉双眼中布满血丝,面部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便明白周勉这是药效发作了!她猛一个激灵,起身就冲上去抱住对方:“王爷!控制住自己!您可以的!”
这时的周勉还残存着一丝神智,他道:“魅儿,你别管我,快、快走远些!”
慕容紫魅哭道:“我不走!我要陪着您!”
“你这是在玩火!”
“即便飞蛾扑火我也甘之如饴,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话音方落,她整个人就被周勉掀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断了,但她没空管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又扑向周勉:“王爷!您清醒一点!您看着我,看着魅儿的眼睛,您啊!”
慕容紫魅只感觉头皮剧痛,竟是被周勉扯着头发往身旁树干撞去,只一下便让她头破血流,眼冒金星。昏迷前,慕容紫魅唯剩一个念头:说好的宁可自残也不动我一丝头发呢?老娘怕是要秃了!
由于慕容紫魅对自己有信心,又不想旁人见到周勉发作时的狼狈,便提前赶走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以至迟迟无人来救。等程府中人察觉不对赶到院中时,她还被周勉掐着脖子,已是奄奄一息。
于是又一阵兵荒马乱,慕容紫魅被人抢了出去,而周勉则被一众下人死死抱住,直到他力量耗尽,脱力晕厥。
这一夜,程府中无人入睡,程岩更是大为不解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吗?
要知道在雷剧里,慕容紫魅献出雪莲后剧情便直接跳到了周勉病愈,男女主欢欢喜喜回到京城办婚礼,哪儿像现在似的撕得像杀父仇人。
程岩怀疑,或许是为了照顾男主的尊严,这一段没拍吧?
不过作为男女主,即便慕容紫魅差点儿死在周勉手上,也无损于他们的感情。
待周勉醒来,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疯了般找到慕容紫魅,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反正是迅速和好如初了。
但之后,慕容紫魅也不敢自负了,她依旧悉心照料周勉,但该绑的时候绑,该躲的时候躲,半月后,周勉终于痊愈,所有人也彻底松了口气。
十一月末,程岩领着全府官员在城门口目送两位瘟神离开,同时走人的还有一众麒麟卫和太医。
等前方人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程岩回过身,对着诸位下属拜道:“辛苦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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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了!”
其他人也是心有余悸,忙回礼道:“辛苦大人了!”
此时秋风渐寒,众人心底一片萧瑟。
好在天道平衡,霉运过去好运将来。
腊月初六,曲州府衙一片欢腾,他们终于等到了朝廷的封赏!随同赏赐而来的,还有一道旨意皇上想见程岩,令他封印后即刻入京面圣。
同时,林堰村哦不,巾帼村的牌坊也建好了,程岩亲自揭开红布,看着全村老幼跪在牌坊前不住磕头。
很多人都哭了,罗寡妇怀抱着她爹留下的一把镰刀,早已泪流满面。当时,她就是用这把刀杀了七个倭寇,她相信,若是爹爹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痛快!
转眼到了腊月十八,傍晚,程府上下正忙着为程岩拾行李。尽管只是回京走一趟,但来回至少也要两月,加上各种人情往来,要带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终于能搬回院子的庄思宜此刻眉头微锁:“我总觉得,这次皇上忽然要见你,应该没那么简单。”
程岩其实也有此怀疑,寒冬腊月的,京城一代河道都冰封了,又正值过年期间,通常来说,皇上即便想见他也会等到开春再说,怎么这般着急?
“连你都不知道吗?”程岩问。
庄思宜:“皇上不提,我哪儿好多问,而且他居然将我也召了回去,到底是为什么?”
程岩:“或许只是皇上体贴,知道你我不愿分开,所以……”
庄思宜凉凉道:“你信吗?”
程岩:“……”
正聊着,庄棋忽然来报,说是梁府四老爷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岩岩:我,喜欢jio色扮演
魅儿:我,这个女主当得真累,谁爱当谁当!
要回京啦!
梁府四老爷,就是画画的那个!
41念的那段就是《聊斋志异》《金xx》《如意xx》的结合体,不会写明清小黄文,引用了几本书里的部分句子编了个故事,要低调啊!
第127章
“梁文昭?又没钱了?”
这是庄思宜的第一反应,自上回程岩许诺过后,又隔了一月,梁文昭便理所当然地上程府要钱了。
程岩也不问他钱的去处,直接就给了一木匣银子,事后庄思宜曾说笑:“岩岩居然当着我面就敢养野男人。”
当时程岩就回他:“要不你养,我不介意的。”
后来,供梁文昭画画的花就转移到庄思宜头上,他陆陆续续支援过几次,距离上回梁文昭来要钱,似乎刚刚过去半个月?花这么快?
然等见了梁文昭,庄思宜才知自己误会了,因为这回梁文昭并非空手来,而是带着他第十八幅画作。
整整一年多,梁文昭终于完成了《春山图卷集》的最后一幅画,画风沿袭了前十七幅,但即便是对画并不在行的程岩,也能看出这幅画的功底比之从前更为出色,说是夺人心魄也不为过。画中的山、城、人,鲜活而生动得仿若真实,程岩甚至有种错觉纵然被摄入画中,他还是能继续生存下去。
何况,程岩对这幅画还有特别的滤镜在今日,它只是画,但在未来,它却是历史。
尽管画画的人,画中的人都只是小人物,但正是几千年来无数的小人物拼凑出了历史的脉络,让文明得以传承、延续,继而让一个民族有了挺立千秋的自信。
而这第十八幅画于程岩的冲击不止于此,因为前十七幅只是将宅男模糊的记忆重现,但这一幅,却是连记忆中也未曾有过的,是被后世人反复揣摩也不得其真意的传说。
如今,传说竟成了现实。
室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显然,庄思宜也被这第十八幅画给镇住了。
他和程岩细细观摩着画中每一道风景,每一个角色,最后,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画中那抹绯红上。
“咦?”程岩愣了愣,要知道后世千万次临摹还原,也从未有人尝试过用红色系《春山图卷集》无红,早已成了公认的真理。但忽然,他猛地抬头,“这是……”
梁文昭清浅一笑,颇为自得道:“这是大人您啊。”
画中人只有背影,却身着绯色官袍,且骑在匹白马上,汇入来往人流。
程岩寻遍记忆,也不记得原画中有这么个人,所以,这是梁文昭新安排的?还为他点上了唯一的一抹红?
想想后世对《春山图卷集》的狂热,程岩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显眼了点儿,估计会被掰开了揉碎了研究吧……
程岩有些尴尬道:“你不是晕血吗?”
梁文昭:“为了大人,晕个几回又怎样?”
程岩:“……”
庄思宜:“……”
要不是梁文昭几十岁了又一幅不修边幅的倒霉样,庄思宜都想把人丢出去了,说的话怎么那么不中耳?
梁文昭浑然不觉庄思宜的不满,真心实意道:“大人如此厚待草民,是大人成就了这幅画,也成就了《春山图卷集》。草民想将这十八幅画献给大人,还请大人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程岩简直都受宠若惊了嫌弃?他哪儿敢啊?这可是后世最昂贵的一幅画,而且有价无市!即便本国人想远远看一眼都要花钱买什么门票,若是外邦人想看……要么来华国,要么就只能欣赏赝品,因为《春山图卷集》是禁制去外邦展出的。
可如此珍品交到他一个不懂画的人手上,感觉太可惜了……程岩想了想,既然《春山图卷集》画的是曲州风俗,是大安子民,何不将之献予皇上?一来可为此画和梁文昭扬名,二来画卷存于皇宫也便于传世,三来,也可叫皇上一观曲州的繁荣……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梁文昭倒不见激动,只道:“画既然已献给了大人,大人随心处置便是。”
那日梁文昭临走前,程岩问道:“不知先生之后有何打算?”
梁文昭:“草民为《春山图卷集》耗十余年心血,日日守在曲州城,早已厌烦,如今画成,自是想天南地北走一走,大漠边陲看一看。”
程岩心念一动,“本官不日将入京面圣,先生何不随我一同进京献画?”
梁文昭一怔,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好意,但草民偏爱自在,进京献画就不必了。”
程岩劝道:“可先生这幅画乃历朝历代绝无仅有,若能得陛下赏识,或许陛下会想见一见先生。”
梁文昭笑了笑,抬手指向画上某一处。
程岩顺势一瞧,也随之笑起来。
腊月二十三,是个好天气。
这日一早,程府的车队自北城门而出,徐徐往京城驶去……
由于皇上召得急,这一路上程岩都在赶路,只是路上难无聊,不是读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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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棋,要不就是和庄思宜这样那样,他甚至还学会了搓麻!而输家永远只有一个庄棋。
到后来,程岩都有点不敢面对庄棋,总感觉自己像个残忍剥削长工的地主。
等他们到京城时,庄思宜的生辰已经过了。
这一年,庄思宜二十有七,他和程岩已相识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的他,还做着干掉二叔,迎娶贤妻的少年梦,如今庄明和早不被他放在眼中,至于贤妻……这两年专注于相夫教狗的他,可以说非常贤惠了。
马车还未入城门,程岩就瞅见道熟悉的身影,忙招呼道:“小南!”
正在城门边上围观两人下棋,并时时出声指点的阮小南猛一抬头,立刻挂上了阳光般灿烂的笑意:“阿岩!”
随即,阮小南表情一,骄傲地扔下一句:“就你们这些个臭棋篓子也好意思当街下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完,他也不顾周围人一脸便秘的神色,兴冲冲朝马车跑去。
两位好友见面,自然是亲亲热热。
阮小南一上马车就将庄思宜挤到一边,搂着程岩道:“阿岩,我可想你了!”
程岩笑了笑,刚要回话,就听庄思宜幽幽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既然想,为何不见你来曲州探望?”
阮小南心慌了一瞬,忙解释道:“阿岩,你不要听庄思宜挑拨,如果你还在云岚县,我一定来探望,可是曲州太远了……”
庄思宜故意曲解:“原来你希望阿岩一直待在云岚县不得升迁?莫非你一直嫉妒阿岩比你官阶高?”
阮小南大怒:“胡说八道!我才升了官!”
庄思宜不屑道:“六品罢了。”
阮小南一噎,六品官在庄思宜面前的确拿不出手,但他忽然想起对方辞官了,顿时得意起来:“好歹也是六品,总比你强,你就是个平民!你、你才第三名!”
“……”
程岩眼见降智光环再次普照大地,忙问:“阮侍郎还好吗?”阮春和自去年回京后,便留在京中任礼部侍郎一职,如今已是正三品的京官了。
阮小南果真被转移注意力,表情从愤怒转为幽怨:“他很好,我不好。”
原来,阮春和自回京后就和阮小南住一块儿,他早年丧妻,一直未续娶,几乎是又当爹又当娘地将儿子拉扯大,如今见阮小南二十多岁还未成亲,便忙着张罗起来。
“我还没找到心仪的女子,我才不成亲!”
就在阮小南大吐苦水之际,马车骤然一停。
“怎么了?”程岩问了一声。
回答他的不是庄棋,而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车里可是曲州府程大人?”
程岩撩开车帘,见问话的竟是一名侍,顿时一凛:“正是。”
侍恭谨地行了一礼:“程大人,皇上要见您,还请您现在就随杂家入宫吧。”他又往车里瞄了一眼,补充道:“庄公子也请一道。”
程岩和庄思宜对视一眼,心中大为诧异,到底出了何事,皇上竟专门派了人在城门口等他们!
怀着满腹疑惑,程岩和庄思宜匆匆赶赴宫中,又随侍来到了御书房,而嘉帝已等候多时。
重生以来,程岩只在殿试时远远见过嘉帝一面,此时再见,不想起前生,一时百感交集。
然嘉帝并不知程岩的心思,他在问询了一番曲州府的情况后,道:“朕登基以来,曲州府时时给朕惊喜,其中多有程卿的功劳。朕若没记错,程卿如今二十有六了吧?”
程岩通过方才的对话,已知嘉帝和记忆中的大有不同,确切说,是比前生更像一位合格的帝王,不更为恭敬:“回陛下,正是。”
嘉帝:“二十六岁,正四品官,我大安开国以来卿还是头一份,不过以卿的功绩,这个四品官其实远远不够。”
程岩忙道:“若非得先皇和陛下的赏识与栽培,臣远没有今日。所谓功绩,臣不敢领,唯尽臣子本分,为陛下分忧而已。”
嘉帝朗声一笑:“程卿不必过谦,朕心中有数,若大安官员都如卿一般品性,朕又哪儿来的忧?”他又看了眼一旁的庄思宜,话锋一转:“二位卿应该很疑惑,朕为何急召你们入京吧?”但不等两人回答,他兀自道:“朕准备重审浙省亏空案。”
程岩和庄思宜双双皱了皱眉浙省亏空案他们当然有所耳闻,可这件事与他们何干?
要说真有的关系的,应该是他们的同年张怀野才对。
今年初,张怀野被派至浙省任学政,八月院试时,考场中出现了一份离奇的答卷卷上并非八股文章,而是列举了浙省温远府清屏县县令黄连贪污腐败、亏空府库、横征暴敛、敲诈勒索的种种罪行,考生还于卷后写道:我敢告,你敢管吗?
这份卷子很快被递送至主考官张怀野手上,尽管卷上所书并非张怀野的分内事,但以他连先皇都敢喷的胆子,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吗?
于是,张怀野在暗中走访调查后,认为卷上所列罪行应当属实,当即就将此事上告了朝廷,从而揭开了一场震动大江南北、朝野内外的贪腐大案!
要知道,浙省千百年来都是鱼米之乡,也是大安的钱粮仓库,浙省的财政出现问题,嘉帝必然严正关切。他到奏折后大发雷霆,立刻命令浙省自查,可浙省巡抚张雁鸣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核查后,却说浙省全省的亏空加起来仅有六十万两白银。
嘉帝震怒非常,认为张雁鸣在骗他,因为张怀野的奏折上明明白白地提到,仅是清屏县县令黄连,在任十年造成的亏空便有八百万两。因此,嘉帝罢了张雁鸣,另外派了三位钦差赴浙省调查亏空一案。
哪知三位钦差的调查结果竟和张雁鸣一致,称浙省的确仅有六十万两的亏空,且在嘉帝下令自查后,各府县已在全力弥补亏空,如今账目上只差了三十余万两。
嘉帝犹不相信,盖因浙省每年的财政入足有数千万两,六十万两的亏空几乎等于没有,难道浙省所有官员都如此清廉?他认为这些官员分明是在敷衍了事,甚至官官相护。加之张怀野此时递上了第二封奏折,奏折中特意提到浙省官场交际应酬的风气很重,间接造成府库亏空,比如原浙省巡抚张雁鸣到各府县视察时,仅仅是随行下人就能到上千两银子的红封。此外,奏折中还列举了一些实例,件件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让嘉帝不得不信,并对浙省的吏治败坏深感震惊,于是,他又任命林阁老为钦差,再次南下调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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