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老板的笑容不变:‘这么多年了,我的店还从来没有赶过客呢……’
回答他的是一根中指和一个大大的泡泡。
然后就安静下来,不再有客人上门。老板踱回柜台后面,抽出一本书,安静得看起来。店员依旧吹着泡泡打瞌睡,而那位客人,安静得就像他面前的那壶雨前茶。
安静在十点钟结束。
老板毫无征兆的站起来,在书本里面颊上书签,放回柜台里面,然后招呼店员:
‘关门,上板。’
女孩欢呼一声,跳将起来,跑到窗户边,按动电钮,把百叶窗放下,然后跑回来。打开老式的投币唱片机,选了支上世纪初的老歌。然后拉过一个靠背椅子,反跨上去,把手叠在靠背上,支起下巴,摆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表情。
那位客人终于动了,安静得走到柜台前,姿势优雅。那是一个年轻美丽的男子,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左耳上的有只宝蓝色耳坠,平添了一丝锐利。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女孩仔细的打量两个人的相貌,忽而出了一声感慨。客人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而老板虽然平静的微笑,但是女孩看到在他的太阳穴有一个青筋一闪而没,于是吃吃的笑起来。
‘咳’客人主动地打破这个僵局,微微欠身‘茶马先生,可以这么称呼您吗?’在对方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我叫阿尔,阿尔。雷萨督克。当然,这不是真名。叫我阿尔就好。’
顿了一下,客人似乎有点为难,考虑了一下措辞之后继续说道:‘今天我代表裴罗迦来表示善意。当然,前几天我们的人的确是冒犯了两位,不过他们也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抱歉,在我的位置上这样说话实在有点让手下人寒心。我的意思是,裴罗迦并无意与两位为敌。先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阿尔现在的心情说实话其实有点屈辱,这很正常。身为裴罗迦的高层——而且是最高层,当然,即便是组织的次高层也没什么人知道这一点——今天却不得不在两个连身份都查不到的人面前低头。不过,阿尔也不是年轻气盛的人了,他清楚面前的两人认识有资格让自己低头的。两天,三个特级杀手,只是摸到这家小店,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原因、目的、要求。’
老板笑容可掬,语气平淡。
阿尔一愣,旋即明白对方也没有兴趣和自己为敌,那么就好办了。
‘简单的说’,阿尔立刻决定了所能说出的内容,‘我们正在收容、训练异能者。’
‘提问!’
吹泡泡的女孩突然高高的举起右手,把现场的气氛完全破坏:‘阿尔你喜欢什么颜色?阿尔你是什么星座?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
冷场。
……
‘咳’老板挽救了尴尬的客人:‘她叫芥末,无视她。’
这句话是陈述语气。
阿尔踌躇了一下,还是对芥末报以歉意地表情,然后对茶马接着说:‘相对普通人来说,异能者要强大很多。但是在收容了一定数量的异能者之后,我们的行动遇到了阻力。似乎有个强大的组织在阻止这一切,我们很奇怪。更加奇怪的是那个组织肯定是拥有强大的实力的,却从来不曾听说过,而且它从来不曾与我们正面交锋。这实在是不合逻辑。’
‘然后我们恰好现了‘他们’在一次业务中留下的痕迹,类似于异能。但是我们的异能者却称那不是异能。我们很奇怪。推测的结果是,法术。本来我们是不相信的,但是既然异能者可以存在,为什么法术不可以呢?而且‘他们’是一个比裴罗迦古老许多的杀手组织,如果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我们考虑,也许‘他们’也曾经和那个神秘的阻力接触过,所以我们开始追踪。我知道这是犯忌的,”阿尔露出了歉意而无奈的一笑,’而且必须得说这调查并不顺利。’
阿尔的微笑引来一声花痴的惊呼。阿尔很有涵养的无视过了那声很夸张的“太帅了……”继续说道:“但是最近的一次业务中被我们现了线索。’”
‘什么什么?什么线索?啊?’
芥末的脸上写着‘我很八卦。’
阿尔对芥末报以歉意地微笑:‘是一个泡泡糖的包装纸……’芥末正不安分左右晃动的椅子,阿尔注意到那张椅子的重心随着音乐很有规律的在四条椅子腿上转换。有人说‘细节决定一切’,阿尔相信这一点。单就这种平衡的功力,就少有人及。
“泡泡糖?哈哈……难道是孩子吗?”芥末很没心没肺的笑道,‘我就不吃,我只吃可以吹泡的口香糖……’
阿尔一个踉跄,给了芥末一个‘就是说你呢’的眼神。
芥末立刻蔫了,垂头丧气的站起来:‘我去厨房打扫……’
‘一个月。’
老板的话还是陈述语气。
往厨房走去的芥末垂头丧气的,不过走过阿尔身边时还是很认真地抬起头来“真的哦,不信漂亮弟弟你看,真的是口香糖哦”,然后掏出一个黄色的小东西很认真地交到阿尔手里。
阿尔细细看了下接过来的东西:从外表看貌似小小的香蕉,仔细把皮剥掉露出了里面微黄的糖粒。阿尔没有再研究糖粒,只是用灵巧的十指将糖纸扎成了一个跳舞的公主。阿尔露出明朗的笑容,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从现场5oo米处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小人来,一块拿给茶马看。
‘很可爱的手工。我手下正好有一个能借物寻人的异能者,然后我们就追踪到了这里,然后的事情您也清楚了。’
‘目的、要求。’
‘我们已经暂停了收容异能者的动作。我们不要求有资格知道为什么,只要求知道怎么做。’
应该说,阿尔的要求其实很谨慎,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很低的地位。面前的两人无疑是‘他们’的人,而且很强,强到从来没有见过。更重要的是裴罗迦没有办法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这种强者。面对这种强大的、但是不知道有多强大的组织,面子之类的东西是完全无用的。
茶马很自在的给阿尔倒了一杯茶,然后说到:‘能够透露给你的消息并不是很多,而且很难解释。简单的说,那个阻力和异能者的关系就好像……嗯,魔法师和术士血脉的关系。明白了吗?’
阿尔似乎被这个信息震惊到了,这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透露的信息却是无比的惊人。‘魔法师和术士血脉的关系’,那就是说的确有办法让普通人学习到类似于异能的能力,那是什么?这么说修士、神术是真的存在?不过那些并不重要,阿尔沉吟片刻,说:‘那么我们还可以召集异能者吗?’
茶马微笑着:‘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中立的,而风险和机遇是共生的,不是吗?’
阿尔立刻明白了,点头道谢:‘那么,我就不打搅了。嗯,问一下。其实你没有必要回答我的这种问题吧?’
茶马的微笑很公式,看不出心理变化:‘你多大了?’
阿尔怔了下,还是答道:‘147岁。抱歉,我不是有意……’
‘1872年,有一批孩子坐我的船到了欧洲。其实一个喜欢抱着我的腿叫我伯伯……’
灯光下,茶马的表情依然平静。阿尔于是笑了,像面前的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他明白,这只是额外的私人照顾,不会再有了。
‘咣!喤朗朗……’
玻璃门粉碎的飞进来,到了茶马两米处仿佛遇落到了粘稠的东西里,减落到地上。有意无意间,茶马把阿尔也护住了。
破门而入的是一道蓝色的婀娜,即便是阿尔的阅历,也不得不惊叹一声‘美哉!’。那女子穿着苗族绣衣,头戴繁杂的银冠,各种银饰随着步伐叮咚如乐,腰间用五色丝绳悬着一把古朴的弯刀。不过当阿尔在仔细看时,却现自己的目光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始终无法看到什么细节。他心中一凛,知道来人是个厉害角色,不敢久待,急忙告辞。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那女子瞥了阿尔一眼,阿尔只觉得浑身泛冷,打了一个哆嗦,快步走出店门,再也不敢回头。
‘风月姐姐……’
芥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一见来人立刻扑了上去,把小脑袋在风月的胸口蹭啊蹭啊的……
可是来人可不喜欢这种样子,直接扭住芥末的耳朵把她拎开一点,盯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
‘我的身份泄露了,我来找麻烦的。’
芥末神奇的挣脱了风月的手,往后退开两步,拍拍胸脯,很有气势得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表要连累我老板……’
风月气乐了,做势抽出弯刀要砍。芥末立刻尖叫一声,躲到茶马身后,再不肯出来。风月也拿她没办法,顺手把弯刀扔在桌子上,在茶马对面坐下来。恨是随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酿的伏加特,喝起来,仿佛在喝水。
芥末明显的看到老板的青筋又跳了一下。
桌子上那把刀,一面铸山川河泽,一面铸渔农耕樵……
那是轩辕菜刀……
开个玩笑。
风月这把刀一面铸着山川河泽,一面铸着飞禽走兽,如果有个老学究在,或者能够认出这把刀叫‘弼’,据说是神兽白泽的爪子所化,能识天下生灵,能斩妖灵鬼怪。
‘刚才你又用灵犀蛊了?我说,窥视别人的心理不是什么好习惯。’
茶马把桌上的伏加特换成一瓶果酒,被风月用蔑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只好叹口气,又拿了回来。
‘是啊,在你这遇到陌生人很不容易。嗯?裴罗迦的人?’
风月突然变色,摸起刀起身要往外走。被茶马一把抓住她的手编腰带,拉了回来。
风月一副要火的样子,不过马上变了脸色,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然后笑了,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原来那人和你有旧。那就算了,不过只是这回。’
茶马看起来很满意了。
‘哦,我听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裴罗迦的总部,要听一下吗?’风月突然笑的格外抚媚:‘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些小把戏?’
茶马沉默了。
所谓小把戏,其实说的就是那些异能者。其实茶马的比喻还是贴切的。在欧洲,异能者被基督教称为恶魔血统,中世纪的火刑柱燃烧了多少人啊。而在神州,修士称呼这种人——九黎。
‘这件事……’
‘彭!’
平地一声雷响,芥末身上突然红光一闪,茶马如受雷击,向前扑飞出去,破墙而出,砸在街上,拖出一条壕沟。狼狈不堪。
风月恰好被茶马挡了一挡,虽然被震翻在地,乱了型,却没有什么大碍,听得手中弯刀一声清鸣,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时,果然见芥末垂头闭目、静立当场。
‘这是什么!’风月大急,回头朝茶马喊道。茶马刚刚起身,后背上火红一片,出香香的烤肉的味道。
‘附身!’
喊完一句,茶马已经急冲过来,双手飞快地结着手印,口中默念《孔雀明王食恶鬼咒》。
一听是附身,风月反倒不着急了。她手中的‘弼’正能克制天下妖物,立刻抽刀向芥末斩下——别人看起来反倒像是想要把芥末砍了一般。
砍到芥末周身一寸,‘弼’刀身一璨,却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了。风月大惊,就算是向柳在白泽神威之下也要暂避,今天却是遇到了什么?
‘闪开!’
茶马已经结完手印,冲到跟前,双掌前伸,隐隐有啸声传出。看来茶马觉事情不对,准备拼着击伤芥末了。
眼见着这双手要拍中,芥末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清澈:‘是我。’
茶马立刻止步,双掌合十,低眉顺目,唱一声梵音,声如洪钟大吕。不过他脚下整个小店的地面寸裂,房子摇摇欲坠,看来这个收势也很不轻松。
‘佗,看来这么长时间你过得还是不怎么如意啊。’
芥末,恩,附身者的语调很是沧桑,和茶马很熟的样子。
‘叫我茶马。’
附身者轻笑一声,朝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的风月点点头:‘很不错的小丫头,白泽挑了一个好人。’于是风月更加震惊了。
‘长话短说,原因、目的、要求。’
‘还是这么公事公办呢。’附身者笑和很抚媚,‘不过这个小丫头能够承受我的附身,真的是很少见,看来你花了不少苦功啊。好了,谈正事。我这次,来自14年后。’
茶马紧缩着双眉一言不。
‘裴罗迦,还有别的什么组织,合伙偷袭了我,在我涅磐的时候。然后有一个小鬼救了我,他向我要求自由,我于是带他来了这。’
茶马的表情有点气愤,‘摩轮日月乃是禁法,何况带了一个凡人。就算是你,也会没……’说到这茶马忽然自嘲的笑笑,‘忘掉了,你只要涅磐就好了。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那么有什么指示?’
‘我被偷袭的事自然归你管,至于那个小鬼……’附身者一时间有点犹豫,毕竟那小鬼要的是平静的自由,和修界有瓜葛的话未必是好事。
‘老规矩,我不收男徒弟。’茶马的表情很认真。
芥末嘲弄的笑笑,‘随缘吧。你那还有香木吗?我要涅磐了。’
‘老价钱。’
附身着,嗯,凤凰一声清鸣,霎那间月朗星稀——我是说屋子塌了——一道红光冲天而去,芥末立刻软软的倒下,被旁边的风月搂在怀里。
茶马看看狼藉的四周,在残恒断壁间扒出一个小小的木桶。见他自酿的果酒无恙,满意的笑了。双手一晃,木桶便不见了踪迹,大约是被收到了百宝囊中。然后拍拍手,朝风月说道:‘走了,带你们去开开眼界。’
‘去哪?’
‘不周山。’
隐杀 圣诞特别篇 作者:马鞍
这一篇的感觉我很喜欢,大家圣诞节快乐^_^其实我本来以为昨天是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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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街道是格外的冷清的。
仅仅是一面玻璃,就把寒风中的街道和点里暖洋洋空气隔开来,宛如两个世界。
“好慢啊……”
柳怀沙半真半假的抱怨一句,哈口气,暖暖冻得仿佛胡萝卜的手指,躲在昏黄的路灯灯下,心不在焉的打量着橱窗里挂着彩灯的大大小小的圣诞树。平安夜了,而且天气预报说今天很可能下雪,那可就是白色圣诞了呢……
本来他们三个人是来采购的,之所以在这个时间,是灵静说马上过圣诞夜时那些圣诞点心之类都会便宜。果不其然,可是减价的东西太多了,让两个很少有这么充分预算的女孩都兴奋的过了头,结果好容易在家明的劝说下抽身出来,结果现忘买了几件东西。于是灵静很是带了些愧疚的样子跑回去买,而且顺便把苦力明拉去了。这让沙沙有点吃味,虽然明明灵静事先给自己打过招呼说想要有点私人时间,但是……
还是吃味的。
“要算命吗?”
沙沙一惊,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定下神,仔细一看,觉自己见到了本年度最灵异事件——在圣诞夜的市停车场居然有人摆了个算命的摊子……
那是一辆黑色的都市巡洋舰,家明很喜欢这种风格,给沙沙灵静说起过这款车,评价是‘用些许的文雅包裹起粗狂的心’。不过这辆车显然有更多的生活气息,大开的后门露出出里面大包小包的东西,车厢顶上的灯出温暖的黄色光芒。然后一张古色古香的小桌放在了车厢后,桌上铺了一张绣着八卦的桌布,上面放了一个装满了陈旧的竹签的竹筒——很标准的算命先生的配备。
重点是人。
桌子后是一个穿着白色套头毛衣的女孩,脸上大大的墨镜遮不住她灵动的眼睛,正努力地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表情。
沙沙突然想笑,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很像那种偷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于是沙沙笑起来:“是不是算命得都得戴墨镜啊?”
那个女孩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可是你不觉得一个盲人算命会比正常人更有说服力吗?”
沙沙楞了下,好像她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我给你算一卦怎么样?很便宜的……”
女孩的表情很是期待,于是沙沙笑得更开心了:“不是应该说‘不灵不要钱’吗?”
“谁说的?”女孩撇撇嘴,带着一点不肖:“那些都是江湖骗子。这可是算命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算得准的?”
“说得好像你很会算似的,那,你给我算一卦吧……”沙沙存了一半戏弄的心思,把冻得红红的右手伸出去。
女孩把脸一板:“干嘛?难道我给你算命我还给你钱?想的美……”
沙沙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太有趣了:“不是算命吗?男左女右啊?”
“那是看手相,两回事,两回事。算命嘛……要靠这个地哦……”女孩带了几分炫耀,几分神秘,伸出攥的紧紧的手,张开一个缝,很小心的给沙沙看手里的东西——三枚古旧的铜钱。如果是家明在,或者能够叫出这个东西的名字‘卜币’,不过现在看这个东西的是存心玩闹的沙沙,就仅仅是对这个有趣的小丫头感兴趣了。
“嗯……看我的。咳……你叫~什~么~名~字?”
沙沙立刻笑喷了,这个小丫头故意拉长了的声音实在是太……可爱了。好容易稳住笑,说:“好了好了,不笑了。嗯,继续继续了……那个,你刚才问什么?”
小丫头看来这得有点火了:“不了啦……人家好容易学会算命的,你却这样……”小丫头大约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在,鼓着脸不说话,反倒弄的沙沙不好意思起来。好说歹说劝住了,才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个……我叫柳怀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芥末。还有还有,你的生日,还要有地点。”
芥末这个算命的法子还真是繁琐,杂七杂八的算起来,问了一大堆。然后才拉开架势,一脸的严肃,嘴里面念念有词的念些别人听不清的话。然后右手把三枚卜币笼了,念上几个词就振一下,再念上几个词再振下。
在停车场暗淡的光线下,芥末被墨镜遮了大半的脸居然真的带着一种奇妙的神秘感。
振一下,卜币出清脆的撞击声。再振一下,卜币的撞击声戴着透明的遥远感。不知不觉间,沙沙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又振一下……
……被打断了……
一只大手从边伸过来,一把抓住芥末的右手,把即将抛出的卜币一起抓住。
“还我还我……至少让我算完这一卦啊……”
芥末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个一脸戏虐的中年人,那个表情……太可爱了。
“就你那半瓶子醋,还给人算命……还敢连振七下……你当你是谁?”男人一脸的好笑,用力的揉乱芥末的头,“让你看车也不老实……”芥末则很是不服气的露出四颗小虎牙想要反击,两人一时间笑闹起来。
一幅很温暖的家庭画面,这让沙沙突然有点羡慕,鼻头有点酸。
“你叫……柳怀沙。嗯……我给你算上一卦吧。”
就在沙沙准备悄悄离开时,被叫住了。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比他的外表更加沉静的慈祥感。不过沙沙觉得奇怪——这家伙明明穿了一件很合体的西服,却说要算命……真是古怪。
不过男人并没有在乎这点不协调感,很是随意的说:“其实算命呢,以相面为第一步。除了三停五官,面相还有别的辅助判断,比如线、眉、颧骨、下腭、位等等,我刚才说的就是位,位其实就是面相的细化,比如我说你上停好,天庭饱满、额头光洁,这样就完了吗?其实不然,人的面上分布有一百个位,一位表示一岁,第一位到第二十八位都集中在上停,看上停就是细看这二十八个位,应以饱满光洁为佳,若晦暗表示病,若破损就表示灾。”
这些东西说的沙沙有点迷迷糊糊的。
“不过那些都是老假,哪有那么多说法。这面相讲的是均衡匀称,和美丑无关,若各部位都光洁红润,则表示人身体康健,精力充沛,只要身体好,做什么事情能不成吗?你说对不对?”
沙沙被逗乐了:“是啊是啊,只要身体好,做什么事能不成!”
“还有这手相,其实和相面差距不大,不过多了个技巧。知道为什么是男左女右吗?”男人摩挲着手里的卜币,笑着问。
“都这么说啊……”沙沙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秘密。
“哈哈……你不觉的算命的男左女右和中医一样吗?”
“啊?”沙沙真的有点惊讶,“难道是因为切脉?”
男人不回答,只是笑着震动着手里的卜币——和芥末刚才的动作一样,“其实问命于卜,不过是遇到了难决之事。街上的算命先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只言片语间就把事情摸了八九不离十,怎么会不准?”
沙沙觉得这个人也很有趣,难怪会有这么有趣的小丫头。真想回答,耳边传来了灵静气急败坏的呼喊声:“坏沙沙!跑这里来,害我们着急……”沙沙吐下舌头,笑着跑过去,和灵静闹成一片。旁边的家明拎着大包小包,很苦恼的样子。其实家明很远就听到了沙沙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也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可是家明更加觉得,在这个时间和地点遇到这种人——不是太巧合了吗?由其是这个男人的呼吸轻不可闻,明摆着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叮……’
卜币在空中相互的碰撞,落在桌上。两个字向上,另外的一个,在光滑的桌边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就是不肯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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