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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明明是很正常地抬手、伸手、回手,但他只觉得刷的一下就做完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在同一位置同一高度,自己一个人反复递了很多次,都找不回同样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有时是早上,有时是路灯亮起的傍晚,快一年了,基本每天都会来一次,每次都买一个面包,每次都是她一个人。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论男女,十几岁的高中生正是处于活泼扎堆的年纪,对比之下,形单影只的她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他目睹了许多次以她为目标的搭讪,所谓搭讪,更像是高中男生自导自演的单口相声,而且是没有观众的那种,因为从开始到倖倖结束,完全收获不到任何回应。
虽然女性有作出拒绝的天赋权利,但既然到了这种程度,因此由爱生恨的人也不少,加上三五个有义气的伙伴出来帮腔,就真是什么难听的话也当面说出来了。然而还是没有回应,简单来说,就是被彻底无视了。
你们这些小孩什么都不懂,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唔,除了我家的面包
她每天主动和他说分毫不差的同一句话,“一个面包,谢谢”,附带一个伸手指出所要面包种类的动作。
无论如何,他也是个成年男人了,有些东西不说自明。是的,他知道为此沾沾自喜是很没道理的。她会开口说“谢谢”,却让人感觉不到有温暖的谢意,更像是不带任何情绪地把两个谢字放在一起连贯地说出来,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在和外国人说话,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国人,也从来没有外国人和他说过话。
但只要一想到每天都能见到她,喜悦和憧憬便占据了完全压倒性的优势,之前的自嘲成了沙滩上的无用功。
有那些勇敢少年人的教训在前,他警醒自己: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要有多余的眼神,千万不要自作聪明。毕竟,这所学校很大,小卖部也不止他一家,只不过正好位于从操场往宿舍区最近的一条路上,算是得了地利而已。若是言辞唐突了,对方认为你有什么不好的意图,从此不来光顾,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已经吃过晚饭了,今天她还没有来。倒是白天学校异常热闹了一阵子,听说是哪里有人打群架了。
八点多的时候,风雨依旧不停,小卖部的灯光中,浑身湿透的少女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去,坐在柜台后看电视的年轻人立即站了起来:“呃,你”
“一个面包,谢谢。”
“哦。”年轻人点了点头,连忙循着少女的指点将那个大面包装了起来,迟疑片刻,说:“雨伞要吗?”
“不用。”望了望雨伞栏上的标签,少女摇了摇头,从湿漉漉的衣兜里掏出钱包,她用手指拈出几张半湿的小面额钱币来放到柜台上,随后接过了面包。打开钱包的片刻,年轻人看见那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纸币。
心中微一迟疑,再抬头时,少女已经将面包抱在胸前走出了门外,年轻人坐下来望着电视里的画面,随后回头望了望店外的雨幕,过得片刻,他咬了咬牙,拿起一把雨伞冲了出去。
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路灯下,他追了上去。
“呃,那个正下雨呢虽然你身上已经湿透了,嗯放心,就当是我送给你的,那个再见”
少女平淡的目光似乎在隐隐给人以压迫感,以至于他说话很不顺畅,将雨伞递过去之后,他低头笑了笑,转身跑向小卖部,远远的似乎看见有一道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他没有多想,跑到屋檐下,少女已经拿着雨伞无声地走向了道路对面,逐渐离开这片视野。





隐杀 [沙沙]不良少女 作者:舒霍夫
“喂,搭我一程。”
随着人流涌出学校门口,到了人群比较疏散的地方,一只脚踏上脚踏板,正要顺势用力踩下去,自行车把手突然沉滞了一下,少年奇怪地扭头回望,车后座上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人形物体来,手上还掂着一根极其少见的球棒我们学校有人打棒球的吗?这个疑惑在心头闪了一下,随后涌上来的却是恐惧和一阵阵的为难:死了,遇上不良少年了,怎么办?下意识地想看向另一边自己刚刚出来的校门口,随即又觉得没指望——那边挤了一堆人,传达室的保安肯定不可能看见这边的。那么要打吗?看他熟练的动作和毫不在乎的口气,肯定是欺负人欺负习惯了,而且他还有武器嗯?他?少年猛然想起刚才回头看见的那个,是了,会在这里强搭别人的车,就算是外校窜过来的,又怎么会有中学生能把胸肌练到这么诡异的程度,那就是女生没错了
虽然少年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前想后,其实前前后后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数个大相径庭的猜测缠斗之下已经分出了胜负。说来奇怪,认定了占据车后座的入侵者性别和自己不同后,“被欺负”的屈辱感就弱了下去咳,算了就这样了,好男不跟女斗。
其实不管是不良少年还是不良少女,被欺负的实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反正没人看见,当事人也就自欺欺人地达到了心理的平衡,只能说,如果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人的堕落真是很快的。
“哎,这边你顺不顺路啊?前面那里左拐哈。”都已经踩了这么长一段距离了,现在才想起问顺不顺路,老大你也很强啊少年无奈地撇撇嘴。之前他还可以自我麻醉地当成今天有女生请求带她一程,现在对方画蛇添足多这一句,反倒是坐实了非自愿的性质,这施暴者完全不考虑受害人的心情,真是有够恶劣的。
“行了,我到了。”车后座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少年的背上拍了一下,那是示意他减慢度或停车的信号。少年心头一松,刚刚来得及放缓了一点度,后面不远处又传来女孩的声音,“谢谢!再见。”啊?她已经下去了?回头一瞥,少女正以充满豪迈气概的动作将球棒往肩膀上一搁,清秀白净的脸上,一对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毫不做作的笑意,另一只手朝他挥了挥,便转头洒脱地往旁边的岔路走去。
好轻灵的动作,她跳车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穿着那套校服还有点大得不合身,却没有一点累赘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她会主动问我是不是顺路,其实她这人也还好嘛,虽然问得是迟了点,最后还是考虑了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不是吗。少年完全没有食言而肥的自觉,果然,站在不同的立场,就会思考出不同的结果。
唔,她很漂亮,人品也好,会说谢谢。没有问她名字,可惜啊,看校服也是星辉的,就是不知道读初几
人生第一次被欺负,印象足够深刻,对方又一点都让人讨厌不起来,过程并不难受,甚至可以谈得上愉快,如果以后能结识成为朋友咳,多半还是见不到面了。少年心中有着淡淡的后悔,不过他也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更喜欢比较传统一点的温和女性,毕竟拿着球棒上学也太夸张了吧
四年后,江海,圣心学院。
“嗨,家明同学吗,我是隔壁班的方尔捷,你好。”
“啊你好,有事吗?”
“呃,呵呵”方尔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这样的,我有一封信,想交给薰同学,只不过她一向不接别人的信,呵呵呵你知道啦,其实我”
“哦。我帮你给她。”
“那就谢谢了。”他感激地将信递了过去,虽然托家明交给的信一般也没有任何回应,但至少美女会收下,碰碰运气也是好的。待到家明要进去时,却又神秘地说:“哎,家明同学,你最近嗯,注意小心一点”
“什么?”
“是这样的,我听说吕放好像打算找你麻烦,总之你自己当心点。”
方尔捷第一次觉得自家老爸的意见无比英明,想当初自己还不怎么上心呢,星辉也是老牌重点,干嘛非要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托关系转学,不过现在,他眼里只有隔壁班的月池薰——文文静静的薰,纤弱的薰,毫无俗世烟火气的薰。看见她,方尔捷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四年前那位球棒女孩,虽然女孩子活泼总算不上是坏事,不过嗯,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没有一点暴力阴影的薰。




隐杀 [灵静]菜市场大妈的怨念
1998年冬,江海,韶华区
昨晚淅淅沥沥下了半夜的雨,菜市场门口的这条沥青路本就邋遢,来往的各种车轮齐齐努力之下,照例将地面搅得一塌糊涂。
构成这个菜市场的建筑物,外墙是洗石米,这种材料现在不可能再有人采用了;屋顶不必要的高度形成了巨大的垂直空间,如果天气好,阳光从四周墙壁上被镂空的地方照进来形成一条条倾斜的光柱。低矮的一层房屋往两边延伸,看向稍微远点的地方,却是用瓷砖、水磨石、马赛克包裹起来的新建筑和新社区。其实这也正是那个年代大部分中国城市的缩影:传统与新潮挤在一起,彼此相安无事。当然,这里所谓的传统,其实最多也只有几十年的历史,大多是以四十年代末为起点,深受苏式风格影响,渐次展起来的。
用作摆卖的水泥台子早已被占满,外面沿着菜市场墙根下同样摆满了一溜,手推车占地最广,被扁担挑来的竹筐次之,或者干脆只有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蛋。从没有大门的入口一路走过去,各种食材散出不同的气味,河鲜集中的地方自然是挥之不去的鱼腥、肉档附近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油腻的肥膘加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大声招呼让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就是一个活跃菜市场的气息。
“阿嚏——”
“感冒了吗?”




隐杀 [雅涵]鸳鸯 作者:舒霍夫
1999,农历正月,江海。
深冬的阳光看起来灿烂明媚,却不能带给人取暖的感觉。静悄悄的周日上午,只有楼上洗衣机旋转带来的单调水声,左右左右左,周期地往复。
摘下琥珀架的深度老花眼镜,顺手拿起窗台沿上放的一本过刊杂志,几页几页一掂,细细地翻过去,到了封底又往前再重复,终于选定了想要的那一色丝线,她酝酿了一下,取出来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你出来和灵静沙沙怎么说的?”
“雅涵姐叫我出来一趟,有事要帮忙。”
“啧!你怎么把我的原话算了,你是变态。”
“你说变态是指哪方面?”
“哪方面都是。”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一提起来都说灵静沙沙而不是沙沙灵静,不光你,我自己都是,哦,沙沙爸爸也是,东方婉啊,东方路还有许毅婷,嗯,这很奇怪吧。”
“你确定你要在我面前讨论你的两个老婆吗?嗯?”
“噢,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是先进工作者嘛。”
“今天什么事,你要过年大采购啊?年都过完了。”
“不要转移话题,顾家明同学,现在老师问你,你对刚才那句话有什么看法?不会没关系,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
“干嘛不作声啊,再不回答要扣分了。”
“好啊,反正都扣到这里了,我又不吃亏。”坐在副驾驶席上,乘客反手隔着衣服轻轻摸了一下司机的小腹。
“切,还敢说”
老爷车转过街角,驶上一条主干道,走了没多久,前面不远处有一条与主干道并行的岔路。
建筑物不断后移,人行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大马路那边的熙熙攘攘完全传不过来。
“大路不走走这边。”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树?”
“一般是种法国梧桐吧,桂花树倒是少见,有什么典故?”
“典故说不上啦,我小学在这里读的,就是刚才过去那个。”
“南坛小学?”
“你还看见哪里有小学了。”
“所以?”
“走在路上就觉得桂花很香,空气都是香的,你打开窗户还有一点点香味吧?现在只有叶子没有开花,到了七八月份,等下过了雨,慢慢散步走完一条街,不管有什么烦恼,心情很容易就变好了。”
“这边全是做小学生生意的门面,一放学肯定很多小孩挤在这里,还有接小孩的家长,到时候放眼望过去都是车啊人的,这种环境很容易中埋伏的,还有,马路对面就是小区,狙击手的天堂啊。呵呵,换成是我就转学了。”
“你是变态我不理你,等下不准你跟我上去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智力水平低于八十分的不要那么多问题。”
“啧啧,学都学不像,你说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
“哼哼,哼哼哼活活~我来这里报名上一年级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宝宝,哎!你干什么!撞了!”
“我要吃奶奶”
平时仅能并排行驶的柏油路空荡荡的,失去主人的老爷车并没有落入作布朗运动的悲惨命运,摇摆了一下,稍稍减,接着便以更沉稳的姿态继续行驶,高大的桂花树冠遮盖了大部分天空
她仔细而谨慎地将其从绣台的棚架上拆下来,然后打开铜皮盒子取出粗糙的铁质大号剪刀,除掉表面多余的绒绒和线头,手势的稳定和细致一如四十年前。
相对简单的成品大概可以控制在一个月内成,若是追求华丽和精致的双面绣,就要买更贵的真丝底料和线,那除非是在有确定的需求前提下,收了定金才会动手了。
“到了。我一个人上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嗯。”
“很快就下来了。”
“嗯。”
“你都不关心我去干什么。”
“呵呵,我关心有没有危险,去吧。”
笃~笃~
“王姨?”
她揭开盖在腿上的毛毯,费力地从绣台上的凳子下来,对老人家来说,冬天的南方反而比北方更难熬,暖气在这里并不普及。“老陈?老陈?去开门啊。”
“陈叔,万事如意,恭喜财!王姨,好久不见,过年还赶工,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恭喜恭喜,财财。”“小张老师新年好啊,不用换鞋了没关系没关系你看看,怎么样?你看这里”
“回来了。”
“嗯好不好看?不能摸!回去还要找人裱起来的。”
“这是湘绣?”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家男的以前是圣心的职工,病退了才搬走,爱人是湖南人,家传手艺,绣了一辈子很出名的。你觉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还可以啊。”
“什么叫还可以啊。我去年就订了,老人家精工细作了一年呢。”
“去年你就暗恋我了啊,怪不得啊。”
“是啊是啊,暗恋你了不起啊什么怪不得?”
“沙沙平安夜把你家微波炉搞爆那一次,晚上你说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呵呵。”
雅涵低头沉默了一下,轻轻摸着那对鸳鸯,“她们知道了怎么办啊”
“哎,你说话啊。”
“不知道啊。”
“我没有盼着灵静和沙沙碰到不好的事,我不是坏女人”
“你本来就不是好不好。”
“反正,我从小辛辛苦苦努力,现在和我光辉形象不符合的样子都被你看光了!”
“呵呵,要我切小指负起责任来吗。其实剖腹比较好,我自己一刀下去有分寸的,不伤内脏肯定死不了。”
“闭嘴!又乱说话,庖丁解牛啊你噗~哈哈,叫你旷课迟到抄作业,以后考不上大学就去当屠夫好了。灵静和沙沙给你送饭,我呢,就时不时来买点东西帮衬你。”
“屠夫啊,又脏又麻烦,我的刀又不是小平赠的,还是外科医生比较适合我。”
“什么小平正的?”
以大话西游为基础,周星驰的喜剧片在内地高校逐渐演变成一种流行文化和思潮,2ooo年以后会更加明显,雅涵算是已经参加工作的社会人士,现在还不知道国产零零漆也属正常。
“iq低于八十没有言权,你看,要省略一些字说起来才有气势,学我啊。”
那对鸳鸯被雅涵搂进怀里,闭上眼睛靠过来,斜躺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补觉,“不管你了早上起太早了,等下中午一起去灵静家吃饭”
“现在又不怕皱了”




隐杀 [东方路]中药 作者:舒霍夫
“有效地杀人灭人驱人,效果非常好,来多少人就帮你杀掉多少人,来多少人就死多少人,气味清香迷人,把那些人全都杀死掉电话”
复式单位天花板很高,还有大大的窗户,这样房间里就有充足的自然光。这块地方建造在比邻维多利亚港的悬崖上,拔地而起的3o层大楼可以清楚地眺望大海。
在这座陡峭的悬崖上还坐落着许多其他建筑——其中这幢最高的公寓楼可以把整个港岛尽收眼底。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建在山上的房子,大的小的,新的旧的,所有的建筑都拥挤在一起。不是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景象,但是这种密度委实太过惊人了。
混乱而嘈杂,只能这样形容。
“少爷,药熬好了。”
热腾腾的黑色液体,盛了满满一青瓷碗,碗里搁了一片调羹。说是专治水土不服的凉茶,其实就是中药罢了。
东方路靠在酸枝木沙背上,视线游离着,不想去看眼前的茶几。
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作出耍赖或撒娇不喝药的行为,他也的确没有那样的膏粱子弟习惯,更何况父母不在身边,那么做只会让仆人和管家为难。
“梁叔,我想出去走走,回来再喝。”
“哦,好的。少爷,要车吗?”
“谢谢,给我吧,我自己来。”
“少爷,那个”
“啊!抱歉,我搞忘了,那我走了。”
“少爷等一下~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了。”
“钱包里我放了现金,还有身份证和证件都放一起了。”
“谢谢。”东方路停下系鞋带的手,站起来接过钱包揣进口袋,有点不好意思。梁叔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此时当然不会有什么嘲笑的意味,但以东方路现在的心情,只想快点逃开。
走出公寓楼的大门,后山有一条被树木包围的盘山小路,东方路走得很快,这片高档住宅区以肉眼可见的度被渐渐抛到脑后。
绝大部分同龄人还局限在日常生活的那一小方天地中时,他对社会和世界已经有过相当程度的亲身了解,此时漫无目的,倒也不虞找不到回去的路,只是信步走下去。
慢吞吞的巴士青砖黑瓦的祠堂老式的西洋风建筑爬满绿苔和攀援植物的楼房繁体字招牌茶餐厅,蛋挞过道式公寓楼的阳台上,看上去松垮垮的防盗门紧锁着各家各户,没有京剧那么多高音的粤曲声隐隐从里面漏出来。
冷清的区域过去了,眼前到处都是位于物业一楼的小商店挤在一起,充满了吵闹声。这里人满为患,许多琳琅满目的商品——衣服,食物,电子产品还有游戏软件,就象平常一样堆在狭窄的过道上,从某处传来这个月的新歌,人们高声说话做着生意,还有为了各种事情争执不休的人。有点年代的建筑紧密相接,布满云层的天空变得狭窄起来。
一直把香港当作天涯海角,这里的地理位置也常常能给人以孤悬海外的感觉。既然离得够远,烦闷也会相应减少吧。
可是就算不去留心,一路上很容易就记起在某处见过类似的情景,在重庆,在大连,在广州,在江海慢慢地,思绪便会转到国内,最终落回她那里。
一周前那个闷热的中午,东方路约顾家明出来谈了一次,把话说开了。
若若表妹的健康牵扯着炎黄的最高层,只要最后能有比较好的结果,负责出面交涉的那个人功劳无论如何不会算小。
自己和简素言的徒弟同校,还和他共过患难,简素言的能力是如此耀眼,想来应该是有办法的,既然上次愿意出手挽救炎黄于未倒,这次应该不至于一口回绝。别人大概会羡慕这样的好运气吧,也不止一次听过暗中有类似“狗屎运”的说法传出。呵,狗屎运吗?其实我啊
对上进的渴求是存在的,也确实庆幸过,跃跃欲试的心情持续到接触资料那一天为止
我想要一个自然而然开口的机会。
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不想让自己在顾家明面前太难看,更重要的,不想在她眼里显得难看。
“我不会再骚扰她了,但是我也不会放弃她,你别给我机会。”
哈哈一本正经说这话的人其实很可笑吧——明明不想放弃,却还要死撑着说“别给我机会”,摆出高姿态的样子。
虚伪啊,到最后,我也只是在竭力找回面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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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情,十七岁少年东方路有过设想和憧憬。
并肩走在枝叶间筛落的斑驳阳光下,身旁是亲爱的妻子。挽着她的手,俩人彼此视对方为不可取代的存在,相守此生。
这段保留在心里的虚构影像,长久以来被东方路当作完美感情的范本,说是最重要的人生理想之一也不为过。
认定灵静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之后,东方路曾在父母面前为小妹鸣不平,其实便存了探听口风的心思。
东方凌海是何等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其中弯弯绕绕,却也懒得戳破。他也是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自然明白情窦初开这种事并不需要大人来替当事人下结论,因为不管说什么,都起不到预计中的效果,反而容易把事情搞坏。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儿子将来会后悔,心里那道伤痕也该是自然展的结果。
摊牌的第二天晚上,家明就被以前的仇家一枪击中心口,左手还有被贯穿的刀伤,待手术做完后,东方路便与平常无异地跟人打招呼,道别,和妹妹一起回家,简单收拾一下便给家里打了个招呼要他们提高警戒水平,以防被可能生的异动波及到。父亲不在,他作为家主接班人也只是把例行要走的程序执行了一遍。没有开灯,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了两个小时,早上六点,估摸着父亲差不多要醒了,便下楼驱车去疗养院,传递了信息,方之天正好也在。上午他作为这件事的经手人留在那里,长辈们谈论的时候偶尔向他求证前前后后的细节,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他也就照实说。又过了一天,东方路去医院看望已经醒转的家明,回来后听见管家老梁在跟父亲打电话,说是以前在香港买的公寓可以住人了,准备去一趟,安排好诸项事宜以后就作为东方家在那边的落脚点。东方路找了个理由,和老梁一起动身飞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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