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
作者:江东客
佛曰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谢必安喜欢范无咎,喜欢了好几千年,奈何范无咎就是不开窍。
某一天,判官交给了黑白无常一本名为七苦书卷的书,上面记载着无间地狱的七个厉鬼的生平过往,两位无常必须回到厉鬼生前帮助他们化解怨念,从而帮助地藏王菩萨成佛。
然后,谢必安和范无咎开始了不那么高兴的穿越之旅。
这穿越之旅的背后,好像还有点什么隐情的样子。
七苦书卷 分卷阅读1
第1章羽春楼1
冯平是半个时辰前刚死的鬼,魂魄一出体,就被守在一旁的鬼差扣上了锁链,还没等他搞清楚具体情况,已经浑浑噩噩地到了黄泉路上。
冯平看了看身边挂着工作证,身上的制服背面还写了“酆都服务”四个大字的鬼差,不由感慨,死在新时代,连阴曹地府都和古代怪志小说里写的不一样了。黄泉路已经不是阡陌小道,而是铺设地整整齐齐的柏油马路,路上的鬼都排列有序地飘着,路两旁的彼岸花也种植地整整齐齐,还有个老头在拿着水管给它们统一浇水,忽略掉血色的天空,这里看起来同现世没有太大区别。
鬼差把冯平带到了三座桥边,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那座,说:“上这一座排队,喝了汤就走吧。”
冯平看了看眼前钢筋混凝土堆叠而成的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和传说中的奈何桥也差得未有些太多了吧?然后他又突然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朝鬼差询问道:“就这样直接上桥喝孟婆汤?不需要判官审审吗?”
大概是询问这个问题的鬼太多了,鬼差颇没耐心地解释道:“醒醒吧大哥,这都什么时代了,从你死开始,你的生平资料就直接传输给四位判官大人了,现在已经审判完毕了,你可以投胎去了。”
然后鬼差又小声嘟哝了一句:“早都提议派个人上去写本书,将酆都的新面貌向活人展示一下,两位鬼使效率也太低,到现在还没安排好。”
冯平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奈何桥,不知道排了多久,才依稀看见桥的中间有个穿着洋装正在盛粥的少女,少女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眯着眼靠在桥边的围栏上同女子说话。
“谢必安,你堂堂白鬼使,怎么这么闲?你看看八爷,同样是鬼使,八爷都不闲得往我这儿跑。”少女将勺子一扔,直直地砸向了谢必安的脑门。
谢必安依旧笑眯眯地,也没有躲,随手一接,将勺子稳稳地拿在了手中,然后朝少女递了过去,说:“孟姜女,老老实实熬你的汤吧。我也不想这么闲的,不过现在实行了信息化流水线勾魂,各鬼差通过app指示魂,除了罪大恶极的鬼需要我和八爷亲自抓,其余的都交给了手下的小鬼。说实话,现在的鬼都成不了气候了,这边人还没死透,那边鬼差为了抢业务都围满人家床边三圈了,新死的鬼都浑浑噩噩地,哪里还来得及兴风作浪修成厉鬼。”
冯平走到两人身边时,恰巧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想反正都死了,也犯不着再畏畏缩缩,于是张口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请问,您就是传说中的孟婆吧?传说里您是个老太太……”
“老你个奶奶。”孟姜女眉头一蹙,伸出食指朝谢必安戳道,“都怪你,派上去的什么鬼,到处朝凡人胡乱编排我。”
“不怪我,谁教你那天没梳妆,让那鬼吏瞧了去,到现在他都以为你是个老太太。”谢必安见孟姜女只顾着瞪自己忘记了盛汤,于是拿过她的勺子,给冯平舀了一碗。
冯平接过汤,正要喝,又突然停了下来,继续问道:“我生前听说白鬼使是吊死的,所以……”
话音未落,谢必安就张开了嘴,伸出了长长的舌头。
“七爷长得俊,也注重形象,平日里都将舌头在嘴里,轻易不露出来的。”孟姜女抢答道。
“那……一见生财呢?”冯平问。
谢必安眯着眼,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黑色的手帕,上面用白色小篆写了四个大字“一见生财”,然后又将手帕翻了过来,另一面上写着“你也来了”四字。不等冯平再开口,谢必安便朝他咧了咧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快点喝汤走人。”
别看谢必安是笑着的,却笑得让冯平心中发毛,于是他再不敢言语,猛地干了一碗孟婆汤,然后又迷迷糊糊地上路了。
“哎,每次都是这个鬼,问东问西的,我都见他十多次了。求他下辈子别再问了。”冯平走后,孟姜女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谢必安刚要接话,身后便传来了颇有磁性的男声:“七爷,怎么又在桥上和孟姜女闲聊?”
谢必安不用扭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依旧将眼咪成一条缝,笑着说:“八爷不是在同马面一起在吃酒吗,怎么有空跑来奈何桥找我?”
如果这时你斗胆仔细观察一下谢必安,一定会发现七爷此刻的笑容比刚才更加灿烂了几分。
“哎呀,八爷来了。还好八爷晚来了一步,不然刚刚那鬼肯定得问‘不是听说黑鬼使身材矮小吗?怎么长得这么高?’”孟姜女将冯平的语气模仿地惟妙惟肖,硬生生地将谢必安给逗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看着谢必安又同孟姜女混在一处,范无咎心中就有些不高兴,现下看到两人如此其乐融融,心中愈发难受,就好像心脏被人用针密密麻麻地扎过一般。范无咎将这种感受归因于对于最好兄弟的占有欲,也并未细想,面瘫着一张脸朝谢必安说道:“魏判喊我们过去。”
魏征是酆都四大判官里最为和善的一位,说话耿直,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故而听说是他传唤,想来也没有太严重的事情,谢必安便笑着朝孟姜女挥挥手说:“那我和八爷先去见魏判了,你在这里好好熬粥。”
八爷走在前面,七爷跟在后面。
八爷性子严谨认真,不爱笑,话也不多,七爷却与他截然相反,总是笑眯眯地,平日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今天刚一离开忘川畔,八爷却先开口说了话:“想成亲了?”
听到八爷的疑问,七爷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如果七爷是活人,此刻耳朵肯定红了大半:“说什么傻话?孟姜女是人丨妻,人丨妻懂不懂,就是别人的妻子。我再怎么不是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不过是觉得她一个人在桥上也怪可怜的,闲着去陪陪她罢了。”
“不是孟姜女,也总会有别人。”范无咎说。范无咎一直对谢必安心怀愧疚,因为当年谢必安是因他而死,死时连亲都没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当然,范无咎比谢必安还小了两个月,也大不到哪里去。
范无咎的话彻底惹恼了谢必安,他敛了笑容,微微睁开了双眼,冷声说:“刚到酆都时咱们是立过誓的,两个人相依为命,我自然不会娶亲。还是说,八爷你看上了哪家闺秀,想老婆了,不好先开口,想先把我打发了去了?”
“七爷,是我说错话了,别恼,以后不提了。”范无咎本来是在朝谢必安赌气,看谢必安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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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了保证,气也消了一半,又见谢必安被自己惹恼了,于是又转而去哄他。
谢必安没理他,但脸上又挂回了招牌式的笑容,眼睛也眯了回去。
两人到了赏善司,见到魏征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对着平板电脑戳戳划划,不知在做些什么。看到黑白鬼使到了,魏征忙朝谢必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酆信群里该怎么发红包啊,小白你教教我。秦广王他们非让我发一个,我弄了半天也没发出来。”魏征说。
谢必安凑到屏幕前,伸出手笑着给他点了点:“对,就这样,得先绑冥币卡才能发。”
“哦哦,原来这么回事。我常年坐办公室的,就不比你们这些天天外出跑业务的能紧跟时尚潮流。”魏征一板一眼地说道,“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
“魏判,说正事。”范无咎面无表情地插了句话。
“哦,对,说正事说正事。是这样的,地藏王菩萨前几天让我托你们办个事。”魏征边说边拿出了一个藏蓝色封皮的小册子,“地藏王菩萨不是立过誓吗,说地狱不空不成佛,这都过去几万年了,当初的地狱逐渐分散成了十八个。这十八个地狱以无间地狱为主体,菩萨当初立的誓,也该应在无间地狱上。眼下酆都越来越安稳,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了,无间地狱关押的恶鬼都超度了个遍,只剩下了七个厉鬼。这七个厉鬼因为执念过深,怨气过重,迟迟不肯消散,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派人回到他们活过的时代,将他们的怨恨从根源化解。目前酆都能派出去出差的大鬼,就你们两个了,反正你们俩最近挺闲的,就当是卖菩萨的一个人情也好。这本书里记载了那七只厉鬼的生平,菩萨会帮你们开启前缘门,便可回到这些厉鬼活过的时代,你们想办法将怨念化解掉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酆(丰)都,又称酆都罗山,即是中国传说中的地府地狱。(度娘百科)
度娘百科里说孟婆的身份有三种说法,我选了第二种孟姜女的。
谢必安,白无常,外号七爷,帽子上有字“一见生财”也有“你也来了”的说法。范无咎(更常见的说法是范无救),黑无常,外号八爷,帽子上写的是“天下太平”也有“正在捉你”的说法。
四大判官分别是:魏征、钟馗、陆之道(也就是常说的陆判)和崔珏
奈何桥其实是三座桥,以下摘自度娘百科:《酆都宗教习俗调查》一书对此有过详细的描写:“……桥分三层(或三座),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
很久以前就想关于写黑白无常的文,算作是了了自己的一个念想
第2章羽春楼2
“你们只要回到相应的时代,想办法将厉鬼的怨念化解掉就行了。”魏征说。
听魏征的语气,这件事不论范无咎和谢必安想不想管,都得管定了。
“那我们可以先和七个厉鬼交流交流再开始工作吗?毕竟我们得搞清楚他们想要什么,才能化解它们心中的怨念,魏判你说是不是。”谢必安接过魏征递过来的书说。
“行吧,让阿傍带你们过去无间地狱一趟。”
魏征话音刚落,牛头就走了进来:“那七爷八爷现在就跟我走吧。”
两人跟着牛头,一路上无话,都在沉思该如何完成地藏王菩萨的委托。几个地狱之间已经使用缆车联通,三人乘坐上通往无间地狱的缆车,十五分钟左右就从赏善司到达了目的地。
科学技术过然是第一生产力,谢必安在心中为所有现代科学的奠基者都点了一炷香。
无间地狱是众地狱里最可怕的地方,曾关押过无数的厉鬼,大名鼎鼎的三大鬼王也曾关押于此数千年。不过而今的无间地狱,已经成为了众地狱里最为寂静的一个。这是近一千年以来谢必安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酆都血红的天空,配上辽阔无边的荒原,除了时不时出现的几棵枯树再无别的生灵。无间地狱虽然只剩了七个厉鬼,但压迫感和凄凉感并不比谢必安上一次来时要少。
“七爷,看看第一个任务是哪只鬼。”范无咎说。
谢必安眯着眼,从口袋里掏出魏征给的书,细细端详了一下。这书的封皮是藏蓝色的,标题上写了“七苦书卷”四个字,谢必安眉头微皱,朝范无咎和阿傍问道:“七苦?什么意思。”
“七苦是我们佛家的用语,你们道门的不清楚也情有可原。佛曰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菩萨给你们这本书,大概是暗指这七厉鬼的生平遭遇与七苦相关,也算是给你们的提示吧。”牛头说。
谢必安看着阿傍,脸上笑着,但心中早已翻了无数白眼,暗自骂道:这种时候开始跟我讲什么佛家道家了,求我哥俩做事时怎么不分分清楚谁是佛家,谁是道家。
这七苦书卷不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谢必安将书打开,便在卷首看到了一双圆眼和一张嘴。
“大爷想看什么,请吩咐。”那圆眼的眼珠转来转去,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和谷歌娘差不多的机械音。
谢必安适应得很好,也没显示出多余的好奇,只开口道:“给我看看第一个鬼的生平。”
听完命令,七苦书卷自己开始翻页。
“这第一个鬼,是个病鬼,还是个很厉害的病鬼,有意思。”谢必安看了一会儿,道。
“来,我看看。”范无咎凑到谢必安身后,同他一起盯着书卷。两人此时挨得极近,范无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谢必安整个鬼都僵住了,全部注意力都跑到了八爷身上。
看了一会儿,范无咎看到谢必安的舌头伸出来了一些,当即也意识到了不妥。鬼虽然没有实体,但还是保留着生前的感情,紧张、羞涩亦或是恐惧,虽然不能通过脸红心跳的反应体现,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会随着情感的变化而变化。范无咎和谢必安一起不知道多少年,对他身体的反应摸得一清二楚。七爷此人,若是紧张,在口中的舌头会不自觉地吐出来,若是生气,眼睛会无意识地睁大,可能七爷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小习惯,但范无咎却一清二楚。
“七……”
“这病鬼有点可怜,他这个师弟也忒不是东西。”
想开口的话被七爷生生打断,范无咎也就认命闭了嘴。方才他一直在注意七爷的舌头,书上写的东西根本一点也没看到心里去。听到谢必安的评价,范无咎有些好奇,面无表情地接过七苦书卷,仔仔细细地将病鬼的生
七苦书卷 分卷阅读3
平看了一遍。
病鬼生前叫秦屿,活在一个太平盛世,是个病秧子,但也是个江湖人,而且是个很厉害的江湖人。当时江湖上有一个很大的杀手机构,叫羽春楼。羽春楼由楼主掌控,楼主之下分为八门,每门设有门主,门主之下就是众杀手。杀手分为内门杀手与外门杀手。外门杀手完成一定的任务可以晋升内门,每年羽春楼都会公布内门杀手的排行榜单,杀手接到的任务好坏全由榜单排名决定。总之,羽春楼就是一个由几百名杀手组成的机构。羽春楼的人,只认任务,杀人、钱,旁的什么不管。纵是接到了要杀自己老子的任务,也得老老实实完成。秦屿就是羽春楼的一员,但他不属于羽春八门中的任何一门,因为他就是楼主。
羽春楼楼主,本该同他手下的杀手一般,无心无情,像冷血兵器一样纵横江湖,但秦屿却偏偏是羽春楼的一个例外。纵然他双手染满鲜血,但却依然真诚待人,重义重诺。若是生在名门正派,他也该是个大名鼎鼎的侠客,可偏偏他在长在暗无天日的羽春楼,就如一棵长在了背阴处的向日葵,明明渴望着太阳,却同蛇鼠潮虫为伴。
秦屿在矛盾中活了二十八年,直到有一天他转接了一个师弟尚未完成的任务。任务要秦屿去暗杀一个破旧道观的道士,可当他站到道士面前后,才发现这道士其实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为了保全血亲性命,秦屿提出与道士暂时互换身份,自己去对付羽春楼的杀手,而道士装作秦屿叛逃出生天。可秦屿没有料到,这一切都是师弟赵鸣筝的圈套,赵鸣筝早就猜出秦屿与道士的关系,并利用了秦屿重情重义的性格,故意将任务推脱给他,然后借此机会对付秦屿。赵鸣筝先是杀了伪装成秦屿的道士,取而代之成了新一代的楼主,而后开始派人满江湖地追杀秦屿。秦屿身体本就不好,整日奔波越发虚弱,一身武艺也少了六成,四处逃命万分狼狈。后来秦屿隐居山林,了一名徒弟,再不问世事。可秦屿的病却愈发严重,缠丨绵病榻十几载,直到有一天赵鸣筝找上了门。赵鸣筝杀了秦屿的徒弟,将秦屿带回羽春楼。秦屿在羽春楼受尽各种非人折磨,最后在疾病与伤痛的双重折磨之下含恨而死。秦屿死后阴差阳错没有被鬼差走,带着愤恨与不甘渐渐修为厉鬼。但纵然成了厉鬼,他也从未主动害过人,只不过因为是病死的,身上带了瘟气,凡是碰上他的人,都会在病痛的折磨中含恨而死。后来秦屿浑浑噩噩地撞上了鬼差,这才被带回了地府。但由于因他而死的人太多,故而被压在了无间地狱。
“苦命人。”范无咎如此点评道。
谢必安彻底回了舌头,露出微笑说:“也是个苦命鬼。”
无间地狱关押厉鬼,早都不像几百年前用符纸镇着了,而是修了铜制的笼子,笼子的栏杆上缠了银锁链,大门上甚至还挂了些十字架。说是从西方请的外援,万一撑不住西边的白胡子老头还能当个支援。七厉鬼关押的地方很分散,毕竟关在一起万一哪天几个鬼一拍脑壳,达成了抗酆都统一战线,把无间地狱给炸了,不知道能找谁说理去。
押秦屿的地方离缆车站点很近,走几步就到了。秦屿瘦得皮包骨头,整个鬼都是干瘪的样子,穿着一个破破烂烂领口染着血的里衣,双眼空洞地看着笼外。纵是黑白鬼使同牛头一起朝他走了过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是整个鬼摊在笼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屿,七爷来帮你了了前生夙愿,乖乖配合,早日成佛。”谢必安半开玩笑地说。
“成什么佛,鬼成不了佛的,又不是在日本。”阿傍不满地嘟哝道。
范无咎瞥了阿傍一眼,说:“七爷在工作,安静。”
迫于八爷淫丨威,牛头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一脸不爽地看着七爷同秦屿交流。
“没什么夙愿,不记得前生。”秦屿淡淡地说。
谢必安:“不记得前生?不记得前生你能徘徊几千年不肯消散?我帮你杀了赵鸣筝怎么样?”
听到赵鸣筝的名字,秦屿眼中渐渐有了神采,他摇摇头,说:“是我负了鸣筝,不怪他。”
“我看了你的生平,他陷害你,杀你至亲,杀你徒儿,最后又将你折磨到死,怎么到你这儿,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秦屿道:“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故人往事具如烟,鬼使大人又提起来作甚。”
“我同八爷奉地藏王菩萨之命,回到过去,了你前世遗憾。可我得弄清楚你的遗憾到底是什么,才能帮你对不对?”谢必安解释道。
听完这话,秦屿才彻底恢复了神采,颇有些激动地朝谢必安问道:“七爷当真?”
“自然是真的。”
“鸣筝与我,本是爱侣。但我为了报恩也为了巩固自身根基,娶了故人之女为妻,鸣筝由此与我反目成仇,因爱生恨,才有了后来种种。是我连累了兄弟徒儿,我久久不入轮回,也是因为心中对他们怀有愧疚。若七爷真能回了前尘,望能劝住当年的我,珍惜眼前,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连累了旁人。”秦屿道。
谢必安点了点头,心说,这倒是不难。
“既然搞清楚了,那阿傍现在就送七爷八爷上路?”牛头问。
“你七爷八爷死了几千年,只有我俩送别人上路的份,还没听说过有人能送我俩上路。”谢必安早都不爽阿傍了,趁机借题发挥了一通。
阿傍满头大汗,心想七爷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吗,今日这邪火怎么乱发?阿傍说:“是是是,我用词不当,没读过几年书就来当差了,那阿傍现在就为两位鬼使开启这前缘门?”
谢必安低头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说:“那快点吧,说不定回来时我和八爷还能吃顿晚餐。今日约了陆判和马面喝酒,不能耽误太久了。”
牛头点了点头,在地上随手画了一个圈,瞬间金光四散,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招是跟猴子学的?”谢必安笑道。
范无咎一脸正经:“现在得叫斗战胜佛了。”
阿傍:“……”
“快走吧,不是说晚上还想回来吃酒?”阿傍问。
“说实话,我有点恐高。八爷罩我。”谢必安眯着眼朝范无咎说道。
范无咎朝他招招手说:“行,抱着我的腰,跳了。”
看着黑白鬼使跳了下去,阿傍在朝前缘门里喊道:“七爷,忘了说了,菩萨说为了能彻底化解怨恨,将你俩的绝大部分的法力给封了。到那边自会给你们安排好身份,你俩老老实实做人就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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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傍我丨操丨你大爷的你给我等着”回应阿傍的是谢必安崩溃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牛头,大名阿傍。
三大鬼王:大力鬼王,独角鬼王(教唆孙悟空称齐天大圣的那位),邙山鬼王。
佛家七苦,我也搜到了有八苦的说法,在八苦的说法中,第八苦五阴炽盛是前七苦的集合。
中国地府的鬼神形象受外来影响比较大,佛家道家还有印度神话都融合在一起,比如黑白无常是道家的鬼,但他们的顶头上司阎王却来源与印度神话,他们的同僚牛头马面来源于佛教。我在这方面理解也不是很透彻,都是从度娘上搜到的,如有问题欢迎探讨。
第一次到地雷,非常感谢31267383小可爱,我会努力的
第3章羽春楼3
“最好回去别让我逮住那死牛头,这么关键的事情不早跟我说。我猜前缘门肯定不是非得开在地上的,他故意整我俩。”谢必安揉了揉和范无咎磕到一起的脑袋,睁着眼气急败坏地说。
“算了,你先给他脸子看的。”范无咎安慰道。
谢必安:“谁让他闲着没事瞧不起咱们道门?”
“我觉得也没……”看到七爷眼睛已经彻底睁开,笑容也全部敛了去,范无咎只能老老实实地闭嘴。
七爷脾气是好,大部分的时间都不怎么生气,别人无论怎么激他,他都一副“好好好,您说的对,我傻丨逼,我傻丨逼”的态度,但唯独三件事能让他恼。第一件是,但凡和八爷相关的事,他自己怎么说都别人都管不着,但旁人只要胆敢说八爷一句坏话,七爷一定将你祖宗问候个遍。第二件是不能当着七爷的面说道家的不好,特别是佛门中人,只要表露出对道家的一丝丝鄙夷,七爷分分钟教你做人。第三件事是八爷今天才发现的,就是八爷自己不能跟七爷提娶媳妇儿的事,但八爷目前还弄不明白七爷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