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东客
“活着的意义?不知谢兄何意?”郑离问。
谢必安笑着看了看窗外,说:“就是,郑兄你以后想为了什么活下去?”
“为何而活?呵呵,为了国泰民安,为了向孙相证明我不会为了利益而改变志向,也为了能和云儿白头偕老。”郑离说。
“可若有一天,你说的这些都化为泡影了呢?”谢必安依旧不依不饶。
郑离沉思:“那我便……回乡做个教书的先生,把我胸中的浩然正气教给世人,总有人能帮我实现国泰民安,总有人能帮我证明富贵而不移的。”
“我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今天所说的话,不管你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总是有好处的……谢某就此别过。”
明明是郑离过来告辞的,谢必安倒是拽着范无咎先离开了驿馆。
“活着有什么好处啊,七爷?”出了驿馆,范无咎打趣道。
谢必安看了看周围,然后附在范无咎的耳畔,说:“比如,我能在你的脖子上留点东西。”
范无咎一脸冷漠,但谢必安还是注意到,他的耳朵比刚刚红了一个色号。
“咱们任务还差几个?”走了一段路,范无咎才开口说话。
谢必安想了想,秦屿、夏静荷、尹子徽、戚文再加上今天的郑离,竟然五个了。
五个死撑在无间地狱的“钉子户”都被他们搞得灰飞烟灭了。
“还差两个。”谢必安朝范无咎伸出两个手指头说,“还差怨憎会和爱别离。”
“那速战速决,直接去下一个任务吧。”范无咎说。
谢必安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敢把小卷拿出来。
小卷很久没有变成人形了,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下一个任务,是手足相残。”小卷身高只到谢必安的腰间,她翘着脚尖朝黑白两位鬼使说道,“兄弟相争,无聊。”
“怎么个兄弟相争法?”范无咎问。
“这一家两个兄弟,还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可爹妈偏偏只心疼老二,对老大异常冷漠。老大在弟弟的阴影之下,长着长着就歪了,然后妒恨弟弟,把他杀了。完毕。”
小卷面无表情,范无咎也同样面无表情,两个人一同看向谢必安。
“很普通啊。”谢必安说,“当年那谁,李世民,不也搞的这么一套吗?还有那谁,雍正还是乾隆来着,也是这么爬上皇位的。怎么偏偏就他一个给压在无间地狱了呢?”
“不知道。”小卷答。
“算了,我问问阿傍。”谢必安掐了个千里传音。
阿傍正在巡逻,突然打了个喷嚏,总觉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然,下一秒就接到了谢必安的通信请求。
挂断。
阿傍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小牛。
七苦书卷 分卷阅读58
“算了,我还是问问谛听。”谢必安又掐了一个诀。
谛听正趴在书桌下面听菩萨诵经,突然感受到了谢必安的传唤。谛听看了看菩萨紧闭的双目,不太忍心开口打扰,只能偷偷施法听谢必安的心声。
问我那小子为什么被压在无间地狱?
当然是因为他好死不死跑到菩萨的庙里杀人。
谛听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而且会显得菩萨很小肚鸡肠。
不行呀。
假装正在通话中好了。
谢必安关了千里传音,瞪着双眼朝范无咎道:“管他呢,让他别杀了他弟弟就行了。我们走。”
七爷又生气了,八爷不敢说话,委屈地像个一米八的小媳妇。
第39章阋墙争1
“七爷,现在是什么情况,解释一下?”范无咎指了指自己的衣着,崩溃地朝谢必安问道。
谢必安来回踱步,作沉思状,好一会儿才开口:“大概,或许,可能,想要彻底化解何炽的怨恨,我们必须变成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凶手。”
何炽便是这次任务的主角。
范无咎满脸黑线,拎起裙角,一脸我招谁惹谁了的表情,道:“这就是我女装的理由???”
走过前缘门,范无咎就变成了女式的打扮,几尺长的披帛绕在腕间,梳了女人的发髻,头上插满了各种金簪珠箔,眉心还贴了红色的花钿。范无咎面容的棱角被削弱了几分,眉目间的英气也被淡化,倒活脱脱像个女人。
谢必安则是一身龙袍,脚踩黑色靴子,靴上还用金线绣了一双盘龙。
“风吹仙袂飘飘举,爱妃,不如给朕跳一曲霓裳羽衣舞吧。”谢必安觉得范无咎的装扮有趣极了。虽然眼前的范无咎称不上绝色,甚至连漂亮这个词语都难以用来形容他,但谢必安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他赏心悦目。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远在酆都的施夷光打了一个喷嚏。
“谁是爱妃?嗯?”范无咎从后面搂住谢必安,把手放在他的腋窝附近,开始挠他。
谢必安被范无咎挠得眼角带泪,双颊泛红,连连求饶。好容易从范无咎的魔爪里逃了出来,谢必安站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说:“你不是我的爱妃,你是我的皇后。范皇后,来伺候朕宽衣啊。”
“嗯?今天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是就不知道谁才是上面的那个了。”范无咎佯装怒道。
谢必安起了玩心,朝范无咎勾勾手指:“哦?就凭你现在的三寸水蛇腰吗?咦,怎么成女的了,还是个平胸?八姐,你说怎么回事呀?”
说完谢必安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范无咎想大步追上去,结果刚迈腿,一脚踩上了垂在地上的披帛,生生地朝谢必安的方向跪了下去。
“爱妃,何故行如此大礼?”谢必安停下脚步,走到范无咎面前把他给扶了起来。
“太子殿下求见。”范无咎刚刚万分狼狈地从地上起来,就听见殿外的公公喊道。
谢必安帮他将衣服理好,才朝那前来通传的宫人说道:“让他进来吧。”然后谢必安拽着范无咎赶快坐回了座位上。
何炽进到殿中时,看到的就是殿里一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只有皇帝皇后两个人在空旷的大殿里面正襟危坐。皇帝眯着双眼,一副在想事情的样子,皇后则满脸不爽,好像分分钟就要站起来打人。
何炽暗暗打了个冷颤,心里飞速想了十几种父皇和母后为何会生气的原因,最后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和二弟为了一个歌女起了争执,父母生气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唉,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人,却要被逼着让给自己的弟弟,凭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何炽朝二人行礼,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平白捡了个儿子,范无咎只能朝何炽挤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说:“炽儿快点起来吧。”然后示意谢必安说点什么。
谢必安也装出一副非常热络的样子,一挥衣袖,说:“你母后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坐吧,一家人说说话,哪里用得着这么多虚礼?”
何炽起身,满脸不可思议,父皇和母后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是和我弟弟抢女人真的让他们很生气?他们不会想要废掉我,立我二弟当太子吧?如果被废了我该如何安身?二弟他也容不下我的吧?天呐,我就要死了吗?
谢必安看着何炽煞白的小脸,满头问号,于是偷偷脑内和范无咎交流:“这孩子脑子瓦特了吗?傻掉啦?我只能这么温柔了,他怎么还这么怕我?”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太丑了,把孩子给吓着了?”范无咎说。
谢必安:“怎么可能,八姐你是最美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啊!”
范无咎偷偷翻了个白眼。
何炽抬头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了范无咎的白眼。
完了!我母后她都这般讨厌我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何炽已经开始想,如果自己现在主动让出太子之位,还能不能留一条小命了。
“父皇,我思量了几日,觉得我还是不适合当这个太子,不如改立二弟。”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保命要紧。
谢必安一拍桌子,怒道:“胡闹!自古储君,立长立嫡,哪有嫡长子仍在,另立他人的规矩?”
嫡长子仍在……嫡长子仍在……
何炽崩溃了,想,完了,看来父皇他,是非要让我死了。
我,我他妈。
何炽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父皇……儿臣自知愚钝,但儿臣好歹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儿臣虽不如二弟聪慧孝顺,但儿臣一直尽力孝顺,您就非要置儿臣于死地?儿臣自愿放弃太子之位被贬为庶人,只求您不要杀嫡立幼啊!”
谢必安:“???我说了什么了吗?”
范无咎:“没有。”
谢必安:孩子,脑补太多是病,得治。
“炽儿,你何出此言?是朕和皇后的长子,也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朕怎么可能会杀了你。一直以来,我们之所以宠爱你二弟而忽视你,并不是因为我们不爱你,而是你是长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朕和你母后都对你严格要求罢了。”谢必安语重心长,字字泣血。
“陛下,别说了。”范无咎说。
谢必安:“怎么了?连皇后都被我感动到了?”
“不是。”范无咎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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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指地上的何炽,“他晕过去了,压根没有听到你的话。”
谢必安:请问何炽同学,您是有什么疾病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事情,所以无敌短小【溜了溜了】
第40章阋墙争2
“皇兄,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为何非要赶尽杀绝?”男人披头散发,锦衣染血,跪坐在破庙里,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人。
男人对面的人正是何炽,他手持三尺宝剑,身后的庙门紧闭,门外守了一群的侍卫。
一声惊雷,狂风从破洞的窗户吹入,地藏王菩萨残破的雕像,在闪电中显得格外狰狞。
何炽冷眼看着眼前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男人,缓缓开口:“朕留不得你。”
“皇兄,你都已经是皇帝了,为何非得杀了我。”男人颤抖着爬到何炽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父皇母后宠爱我而轻视皇兄你,并非我所愿啊。”
何炽俯身,没有拿剑的那只手抚上男人的脸,将他脸上的灰尘擦拭干净,说:“二弟啊,你可知朕有多羡慕你?明明我们是双生子,连相貌都没有相差分毫……可为何,无论我怎么努力,父皇和母后都不会多看朕一眼?朕之所以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多亏了朕比你早出生几个时辰,否则,朕现在怕是一无所有了。”
“皇兄,我真的从来无意和你争。”男人的眼泪顺在面颊流下,“我真的,一直都很喜欢,喜欢大哥你的。”
“晚了,燃儿。你可知有多少大臣至今都在盼望有一天你能登上皇位,朕留不得你了。父皇母后一直都很宠爱你,酆都苦寒,你下去陪陪他们吧。”
说罢,长剑穿胸而过。何燃瞪大双目,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剑,随后没了气息。
“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何炽抽.出利剑,朝何燃的尸体低声呢喃。
……
“啊!”何炽从梦魇中醒来,满身大汗淋漓。
范无咎在偏殿的卧房守了何炽好几个时辰,看他醒来,立刻凑上前去:“炽儿你醒了,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晕就晕过去了。”
何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仍沉浸在刚刚的梦中。
梦里,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孪生弟弟,怎么可能?而且,何燃在梦中喊自己为皇兄,说明自己已经登基为皇了。妈耶,小命都不怎么保得住了,居然还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不过,好像真的有些爽。
“炽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得到了何炽醒来的消息,谢必安才赶过来,“父皇听了你的话,觉得我们父子之间的误会很深啊。”
“父皇,儿臣知罪。”何炽直接从床上下来,跪在了谢必安和范无咎的面前。
谢必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何罪之有?”谢必安将他扶起,试探道。
何炽宁死不肯起来,只跪在地上,说:“儿臣不该和二弟抢同一个歌女,儿臣这就将璇儿送去二弟宫里。”
“一个歌女罢了,你是兄长,贵为太子,你想把人留在自己宫中,燃儿没有理由和你争。”谢必安觉得很无语,又怕自己的话没说明白,接着补充道,“你想留,便自己留着吧。”
“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有意和二弟争的,父皇您就饶了儿臣这一次吧。”一番话下来,何炽更加惶恐了。
谢必安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且先回去,我和你母后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父皇!儿臣纵有万般的不对,但求父皇惦念我们的父子之情啊!”临走时,何炽还不忘朝谢必安磕了几个响头。
何炽走后,范无咎才悠悠开口:“这孩子,以前究竟被爹妈怎么了啊?怎么说什么都拿最大的恶意去揣摩?脑洞也太大了吧?”
“大概是因为他爹娘实在过于偏爱幼子,很少把他放在眼里吧。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
过了大概半柱香,谢必安才又再次开口:“不如找个地方,咱们当几天的寻常百姓,看看离开了皇家的勾心斗角能不能把何炽的心结给解开?”
“办法是好,但咱们离宫几天,国家谁来管?”范无咎问。
“我们是来帮何炽的,又不是来治国的,扔个几天,国灭不了。再说还有丞相他们几个大臣,让他们看着办吧。”
范无咎突然发现,谢必安是有当昏君的潜力的。
“还好你不是真的皇帝,不然……”范无咎说。
谢必安搂住他的肩膀,朝他笑道:“不然怎样,日日同皇后你巫山云雨,从此不早朝?”
啧,妖孽祸国,范无咎心想。
“皇后,你扒朕的衣裳做什么?皇后!你,你现在可是个女的……”被重重砸在床上的谢必安喊道。
范无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满脸生无可恋,转身蹲在了偏殿的墙角。
“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八爷。”谢必安小心翼翼地朝墙角的人说道。
范无咎这才从墙角走回到床边,但依然垂头丧气的。
“没事的八爷,你看,你女装也很好看呀。”谢必安摸着范无咎的头安抚道。
范无咎看了一眼床边的铜镜,又转头看向谢必安,满脸都写着“你在逗我”四个大字。
“你,至少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谢必安强行解释。
范无咎这才脸色好转起来。
两个人在皇后宫里分析了半天,直到吃完晚饭时才决定好下一步要怎么办。
谢必安再三保证,两天时间一定会解开何炽和何燃的心结,然后让范无咎恢复男儿身。
刚吃完晚饭,就有太监端着个盘子走到谢必安面前,说:“陛下,您今晚翻谁的牌子啊?惠妃娘娘等您很久了,皇贵妃也说很长时间没有见您了。”
谢必安下意识去看范无咎。
范无咎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
谢必安:宝贝,不是我想的,你听我解释。
范无咎:你走→
“咳咳,朕今晚当然是陪着皇后了,快给我下去,以后没朕的吩咐,不许让朕翻牌子。”
太监走后,谢必安紧握范无咎的双手:“宝贝,我谁的牌子都不翻,你千万放心。”
“七爷,严重了。我怎么可能会不放心你呢?”
可是你分明一脸不爽的表情,谢必安想。已经把范无咎惹得不高兴了两回,谢必安说什么都不敢再去招惹范无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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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己的人,惹急了还是得自己哄。虽然,八爷好像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对谢必安发火,唯一的那次,也只是在知道谢必安瞒了他事情之后气鼓鼓地把人拉回了酆都罢了。
自从交往之后,这是谢必安和范无咎第一次什么都没有做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原来夜晚还是挺漫长的。
第二天一早,谢必安就叫人把何炽与何燃两兄弟给喊进了宫。谢必安也是第一次看见何燃,这人长得与何炽是真的很像,除了两人的衣饰不同之外,谢必安在外观上没有发现两人其他的差别。但谢必安还是一眼就分了清两人,因为何炽有一些微微地含胸,看起很不自信的样子,眼神也没有何燃那般天真烂漫。在同一种环境里长大的两个孩子,竟然会因为父母的态度在气质上产生那么大的差别,谢必安觉得很吃惊。
“以后万一咱们有了孩子,一定要一碗水端平。”谢必安悄咪咪地跟范无咎耳语。
范无咎眉毛一挑,说,七爷没想到你还会生孩子?
谢必安目光打量了一下范无咎的女装,心说,要生也是你生啊,但当然他没有说出来,只解释说:“万一,万一捡了个孩子呢?”
一语成谶,后来谢必安每次看见把家里搞得一团乱的小卷时,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打自己两嘴巴子。
反正谢必安现在是沉浸在对何炽的一双偏心的父母的指责当中。
谢必安也没和两兄弟多做解释,直接把人带到了比冷宫还偏僻的宫殿里,然后说:“朕和你们母后商量好了,为了巩固我们一家四口的亲情,我们在这里小住几日。这院子里有之前住在这里的宫人种的菜地和散养的鸡鸭,期间也会有宫人来送瓜果蔬菜,这几天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我们在这里住到把所有问题解决后再出去。”
何炽虽然纳闷父皇为何突然会突然玩这一出,但也不敢开口询问,生怕自己那句话又招来一堆麻烦。倒是何燃,就差直接把“不乐意”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殿门一锁,“一家四口”被关在了破旧的院子当中。
第41章阋墙争3
被关小黑屋的第一天,被吩咐在院子里和弟弟一起打水的何炽看了看在简陋的书房里在给母后画像的父皇,感觉自己这条铁骨铮铮单身了快二十年的好汉受到了几万点的暴击,并暗暗决定从这里出去之后一定要娶个太子妃。然后何炽又看了看二弟,娇生惯养的何燃根本不知道怎么从井里把水弄出来。何燃一直在“把桶仍到井里”和“把桶从井里拉上来”这两个动作之间不停重复,大概重复了三四遍,每次桶里的水都在半路洒了个光。
看着傻不拉几的弟弟,何炽认了命,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二弟这么笨呢?
“桶给我,我来。”何炽没好气地说。
何燃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眼里放出了光,给他条尾巴他就能摇起来,但他还是固执地摇头:“用不着你,我自己就能把水打上来。”打好水给父皇和母后看,一定会得到夸奖的。
何炽最讨厌他这副为了邀功非要勉强自己的样子,便不再同他说话,继续坐在长廊的阶梯冷眼看着他。
大概过了一炷香,何燃终于把水打了上来,开心地提着水桶跑去了书房,进门前还不忘朝何炽吐了吐舌头。
他今年都十七了,怎么和七岁那年没有什么区别?何炽想。
看见兴冲冲跑来的何燃,谢必安放下笔,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打上来一桶水?”
何燃委屈巴巴,道:“儿臣不会打水。”
“不会打不会去请教你大哥吗?”
何燃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父皇,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很宠我的。这种情况下你不是会把大哥喊进来问问为何不帮我的吗?你变了。
谢必安:“你抱着桶去菜地浇水吧。”
何燃噘着嘴跑了出去。
谢必安顺便又朝何炽喊道:“炽儿,你和燃儿一起,他有不懂的地方教教他,若是都不会,便按照你的想法来。”
何炽也一脸懵逼,今日的父皇和母后吃错药了?怎么对自己这么好?何炽脑补了一万种可能性,成功地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战战兢兢地跟在何燃后面两人一起去了菜地。
“这一块浇得太多了,换一块地浇吧。”何炽指着那几棵快被淹没的小白菜,觉得有些绝望。
其实他从小长在东宫,和何燃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见面打个招呼,随便寒暄几句就溜了,毕竟父母的差别对待过于明显,何炽打心底里排斥自己的这个孪生弟弟。他对何燃的了解,绝大多数情况下来自周围人的口口相传,从未想到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居然会是这副样子。他甚至都有些能理解父皇和母后为何会对弟弟如此宠爱了,毕竟,如果自己的儿子也像何燃一样傻逼,他也肯定会出于同情的对他好一点的。
不知道是不是何炽的错觉,何燃在他接过水瓢的一刹那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充满了崇拜……
错觉吧。
中午和晚上的饭菜也是何炽一个人在准备。一开始他让何燃帮忙劈柴,结果何燃拿起斧头就往自己的脚上砍,吓得何炽再也不敢让他碰任何利器。然后他又让何燃帮忙淘米,然后何燃淘了两次,一碗的米就只剩了半碗。
何炽觉得自己看何燃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本来何炽还有些嫉妒何燃,现在则充满了深深的同情,甚至开始为父皇和母后感到悲哀。
但谢必安一点都不悲哀,白捡了俩儿子,美滋滋。
范无咎:“麻烦帮我画一双上挑的凤眼,我喜欢凤眼。”
“我不是凤眼怎么办?”谢必安笑得让范无咎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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