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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月六华
土郎中重新拿起治烫伤的药糜,斜了一眼被叫做胡大强,看他捣得用力,却一点没用到点子上,药汁溅了满地,又咂了声舌:“一个个还没只畜生活络。”
被交做畜生的苍碧这会儿也不计较什么了,土郎中的草灰水还真有效果,才下去一点,蔡母的哮音就低了不少,苍碧稍稍安了些心,扭过头去看蔡淳的状况。
蔡淳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矮木凳子上,脊背弯成一张弓,上面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布料早被郎中撕光了,露出红彤彤的皮肤,好在最后塌下的屋顶终归没有砸到他,而且几乎是一出来,就被村名们迎头迎脑地泼了水,只烫去几块外皮,不算太严重。
郎中给蔡淳的脊背上完药,又绕道他前头:“还有哪烫伤了?”
蔡淳没动静,过了好半晌,等到土郎中都快没耐性了,才茫茫然抬起头,眼里含了一汪泪:“郎中……我还能再执笔吗?”
第15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十五
“怎么烧成这样了,啧,这都焦了,现在才说!”郎中大步走到胡大强边上,徒手铲起一大把药糜,摔在放在地上的木盆上,继续给蔡淳上药。
是哪里烧得那么严重?刚才看着书生除了受了点惊吓,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苍碧挪了个位置,只保持着戳着薄荷叶的前爪没动,探头看去,终于看到了蔡淳被烟熏得黑影斑驳的侧脸,以及焦黑的右手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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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火场中,替苍碧挡了火茅草的手,惊慌过后一看才发觉,那原来不是熏的。
明明他那时颤都没有颤一下,原来伤得这般严重。
“书生……我……”要不是他犯了傻,拖着他们去钻过不去小洞,也不会遭这一灾。
“能拿笔。现下动不了是正常的,烧成这样,血脉都焦了,好在毕竟没伤到手掌,需得养上一段日子。”只是即使能拿,估计也写不出先前那手好字了,土郎中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一段日子是多久?”蔡淳盯着被盖了层墨绿的手臂。
“用不了半年,碍不着你考功名。”土郎中回头看了蔡母一眼,匆匆走出大门,“啧,臭小子,烧点草灰都烧不好。”
苍碧举得爪子都酸了,换了边爪子继续,蔡母动了动,猛地咳嗽起来,吐了他一脸血沫子。
“郎中!快来看看啊!”苍碧朝外面嚎道,蔡淳也忙凑到床边,用没伤着的手给犹闭着眼的母亲顺气。
土郎中听到撕心裂肺的狐鸣,立时奔了进来,捧着一盘烧成功的草灰,兑开水,给蔡母喂了下去,这一剂量够足,半个时辰后蔡母呼吸平稳了。
“狐狸,别举了。”土郎中大概不知道苍碧先前的凶狠,把白爪子上的薄荷叶取下,翻了半天柜子,找出个压箱底的小炉,放进叶片点上火,不过片刻,清冽舒爽的香气就充满了整间屋子。
苍碧放下心来,用白爪子扒拉了一把脸,擦下一掌红灰交映,小心翼翼地睨了书生焦黑的小臂一眼,没气势地怨道:“你其实不救我,我也躲得开的。”
土郎中挥手把坐在石臼前打起瞌睡的壮汉赶走,让他叫外面的少年也回去休息,确认他们走远后,把药箱里蔡淳和蔡母用的上的药全取了出来,放到柜上:“你伤的地方太多了,这些药不够用,我明天去采些,替我看着家。”
蔡淳自也是无处去,知道这郎中向来嘴里说得不那么中听,其实是给他个暂住的地儿,感激地躬身道谢。
“别,我受不起。”土郎中摆摆手,又往小香炉里舔了些叶子,“我给你娘用的是止咳平喘的药,只能应应急治标,痨病没办法,这些黑烟吸下去,病灶肯定更严重了。”郎中指指自己的胸口:“要是没药,最多过不了这冬。”
“药……”蔡淳好不容易缓和了点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什么都烧完了,别说药,如今连顿果腹的饭都吃不起了。
“我去找找!说定还在呢!”苍碧蹭的站起来,一溜烟似的撞开门奔了出去。
蔡淳看着那染着脏灰的小巧背影离开视野,终是没有追出去。
郎中翻了两卷草席和简陋的薄被出来,铺在地上,他这儿偶尔也会安置病人,因此准备了临时的床榻,今日正好用上,铺平整后,朝蔡淳道:“你睡觉得小心些,烫伤的地方都不能靠到。”
“嗯……”蔡淳心不在焉得应了声,眼神时而注视着床上的母亲,时而飘到门外。
“你娘暂且不会有事。”郎中兀自躺进被窝里,“不去追你家狐狸?”
蔡淳若有所思,半晌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把门关了:“该是不会有事。”
“药药药!”苍碧一路飞奔,跑到住了近一年的家门前。
简陋的茅草屋成了一堆废墟,黑漆漆的焦草盖面,几处露出屋中事物的残骸,垮了的床榻、只剩个黑框边的书箱,只有石头搭的灶炕还维持的原本灰扑扑的样貌。
天干物燥,村名未防有暗火没扑灭,波及到山林上酿成大祸,把废墟浇了个通透才离开,此刻草也凉了,烟也没了。
苍碧捣开焦草,跃到灶炕上,扒了半天,把炕上的灰都扫干净,却没看见药包的影子,急得直跳脚,吱溜一下踩了搓湿草,这个身子都仄了过来。
“小心。”黑镯子发出一声别扭的叫唤,却迟了一步。
苍碧头朝下一栽,撞到一团焦草,还没止住下落的势头,最后咚一声掉进水桶里。
“痛……”捂着撞痛的脑袋,苍碧坐起身子,抱怨了一声,“小黑,你怎么不早点说。”
“……”小黑游到苍碧脑袋上,绕着被撞着的位置打旋,“对不起……”
“上次在知府那帮我避开了一堆乱石,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居然连失火了都没察觉……”苍碧满心怨气地抓着身下的茅草。
“我……并不是什么都能帮上忙。”小黑不阴不阳的嗓音里透出浓浓的内疚,“对不起……”
“算了,我也没真怪你,就是看书生和他娘这样,不好受……你别往心里去。嗯?”苍碧乱抓的爪子倏地停住了,起指甲,指尖往下戳了戳,下边不是稻草,更不是冰凉的桶底。
“是药!”大喜过望地白狐一跃跳到木桶边沿,把整个桶带倒,钻进去倒腾了一阵,出来时,环抱的前爪和胸口之间,赫然多了两个油纸的药包。
既然废墟下面还有完好的东西,说不定书生那些天天抱着睡的书也还幸存了几本。
苍碧想着,便把药包暂时放回桶里,掉头继续扒拉身后一大堆废墟,可惜翻到东方都露白了,除了焦黑的纸灰,一页完整的书也没找到,灰心丧气地正要回去,却听屋后一株大樟树后传出了人声。
“你怎么睡着了。”
“他们吵吵嚷嚷救了那么久火,总不能出去让他们抓个现行吧,还不如睡一觉,你怎么现在才叫我!”
苍碧小心地远远绕着樟树走去,看到了后面蹲着的两人。
“现在叫你怎么着了。”陈伯自己也睡眼惺忪,仗着年长些,甩了王老六一脑瓜子,“你倒是说说,屋子都烧完了,狐狸也没抓着,你说你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还说什么这么点火,把狐狸熏出来正好,这下可好,烧成这样,也不知里面两人是个什么状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不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等背上两条性命债。”
“我就往门口点了一小搓火苗,哪知道会烧那么大,再说了,这事儿只有咱俩知道,你怕什么。蔡家那俩要是真被烧死了,那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来,人家顶多当他们倒霉,就是可惜了那几百两银子。”王老六惋惜地搓了搓手掌。
“外面没动静了,咱回去不?”陈伯侧耳听了会儿。
“不回去等着喝西北风啊。”王老六不以为然,缩头缩脑地从大樟树后头走了出来,刚一出来,便看到了“几百两银子”。
第16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十六
“哟呵,这不还活着嘛,我看看,毛烧坏了没。”王老六顿时笑开了,沉下身子一步步走来,手伸得老长,恨不得把白狐接手,直接抱到毛皮店去换银子。
苍碧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双翡翠眼目眦欲裂:“就是你们放的火!”
“这小东西叫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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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响,来来来,跟你六爷走,等换了银子,保管给你烧些肉下去。”王老六扑了上来,白狐轻巧往后一跃,他只扑了个空,下巴磕在地上,疼得挤眉弄眼,回头道,“陈伯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抓银子!”
陈伯胆子没他野,狐狸毕竟也算凶兽,况且这只显然还发怒了,犹豫了片刻,只见那脏兮兮的灰毛团蓦地杀到王老六面前,抬起爪子就挠了下来,一顿纵横交错,王老六惨叫连连,紧接着白狐跳转方向迎面冲了过来,送了陈伯大腿三条深深的血道子。
“你们知不知道娘差点就没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书生……书生背后红了,手都焦了!”苍碧气得浑身发抖,咆哮着龇牙咧嘴向着两人。
王老六眼睛都红了,疼也顾不上,抄起网,起身就去罩,白狐快得像阵风,不惧不怕,在两人之间窜来撞去,把心思龌龊的脏东西身上挠开数朵血花子,直到被网洞绊了一跤,才急急爬起身罢爪。
苍碧当然知道被网住意味着什么,撒腿就冲向原本伙房的方向,抄起水桶里的药包,等跑到土郎中家里,后面追来的人早已没了影子。
“书生,药!”苍碧拿后背撞着门,才撞了第一下,门便开了。
蔡淳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一路抱到小火炉前头才放下,接过药,往药盅里倒。
土郎中醒了,把地铺一拾,抢过蔡淳手里的药,取出一个极小的白纱囊,放进盅里:“你这煮法不对,像鳖甲这种需得先煮上一刻钟,再放上别的药效果才好。”
“哦……哦!”蔡淳恍然大悟,认真的看着郎中每一步动作,牢记于心。
一刻钟后,其他的药入盅,土郎中又道:“这下怎么煮总不会不知道吧,小火,半个时辰,千万别沸了,要是不知道问你那狐狸,我看这畜生都成了,没准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变成美人爬你床头。”
蔡淳瞧了小狐一眼,墨黑的眼里映着白色影子。
苍碧看过去,看到毛茸茸的自己,心情有些复杂,恨不得立刻变成人形,跃到蔡淳边上,把话说明白:“书生,都是因为我……”
大门吱呀被推开,盖过白狐奄奄的鸣叫,那少年和胡壮汉来了,手上各拿着个布包,放在蔡淳身边。
少年打开自己拿的布包,里面是一小摞书,又打开胡大强手里那个,包着的是个竹编小衣箱,里面有一叠发黄的旧纸,上面放了两指开叉的湖笔:“蔡大哥,这些你先用着。”
村里人尽皆知,蔡淳是个书疯子,早些年的时候无时无刻手里不捧着卷书在读,连走路都不停下,有次路过田埂的时候跌了一跤,摔得躺了大半天才醒,这才在蔡父的呵斥下敛了些。
那时蔡父还在,蔡母也没得病,蔡家的日子勉强还算过得去,蔡淳除了读书,有时会给村里的孩子们讲书、教写字,少年今日送来的,便是昨夜集来,当年蔡淳赠予孩子们的书笔,
蔡淳伸出右手,手指触上湖笔,终究没办法握住,颓丧地说了句“谢谢”,便拿了本书心不在焉地蹲在小泥炉前发怔。
蔡家这一难遭的谁也料想不到,少年心知如何安慰都是无力,打了招呼正要出门,门外有两人骂骂嚷嚷地冲了过来。
来人正是陈伯和王老六,后者一脚踏进大门,扬手推开少年,冲到蔡淳跟前:“好你个蔡淳,还说那白狐不是你的,这畜生什么!”
“你才是畜生!”苍碧一张可人的狐脸拧出满面凶愤,又要抬爪去挠人。
蔡淳将他揽到身后,目不斜视地看着药盅上冒气的白烟,一点与人争辩的力气都没了:“他不是畜生。”
“对,他不是畜生,你才是畜生。”王老六一双三角眼瞪着白狐,碍于尖利的指爪,并不敢造次,“一年前,你养的畜生把陈伯挠伤,你没补偿,今日,你看看我的脸,你若还不把汤药拿出来,简直畜生不如!”
陈伯应和着,拉起裤腿,给身边几人展示腿脚上的血道子:“就是,把汤药赔出来,不然就把这畜生交出来。”
“他不是畜生。”蔡淳瞳仁微颤着,仿佛极力压抑着情绪,“我也没有汤药给你们,更不可能把狐狸给你们。”
王老六挥起拳头就要落下,一边胡大强一个箭步过来,擒住了他高高扬起的手腕:“不许动手。”
少年也走了过来:“这白狐有灵性,护着主人,昨夜我们救人时,与它说明后它便没有要伤害众人的模样了,为何这会谁也不挠,偏偏挠了你们俩,准是你们做了惹怒它的事!”
苍碧大嚷起来:“就是他们放的火!”
白狐的嘶鸣无人听得懂。
王老六更嚣张了:“你看这畜生凶神恶煞的样子,蔡淳你在村里养个凶兽,安的肯定不是好心,今日非得把钱财赔出来,别说没有,要借要乞,都是你的事,我们只管拿到手!”
“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黄泉下的恶鬼都没你们肮脏!”苍碧骂完那头,又转身扒拉着蔡淳的裤腿,叫出来的嗓音都哑了,“书生,你真听不懂我说话么?你好生听,我说火是他们放的!你告诉大家,火是他们放的啊!”
蔡淳垂着的眼帘终于往边上移来,却没有吱声,只是安抚般摸了摸被草灰和火焰熏脏的白脑袋。
“蔡淳,你今日不把钱拿出来,我便赖在这儿了。”王老六满脸嫌弃地把床上的蔡母往里推了推,二郎腿一翘坐在床榻上,“我就不信,给你娘治病的钱拿得出来,赔给我们的钱就拿不出来了。”
“别动我娘!”蔡淳喝了一嗓子,起身要去拖人,苍碧快他一步跃过去,照着王老六胸口,又来了两爪子:“你滚开!别欺人太甚!”
“啊”王老六撕心裂肺地一嚎,半真半假,扯着公鸭嗓道,“你们都见着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这畜生挠的我!蔡淳你,啊”
话音被截断在迎面而来一副尖爪子下。
苍碧这一抓挠得又快又狠,直接把王老六的嘴皮划成左右两半,破口从人中撕到下嘴皮,露出里面惨黄的脏牙。
下一刻,灰白的影子了爪,跃下床,在屋门口龇着嘴,威慑地鸣了一声,扭头朝外狂奔。
“你们这么想害人性命,我让你们先下去滚油锅!”苍碧这辈子连带上辈子,最恶狠的话全在今天说尽了,心里的火烧得比昨夜的屋子还旺,奔过村道,穿过田埂,冲上了村边的虎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改为凌晨两点。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比心~
第17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十七
本是白如雪的狐,此刻成了只不起眼的灰毛球,在山道上灵活地奔窜着,一溜烟钻进了虎洞。
“小虎!出来!”苍碧对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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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大吼。
“嗯?媳妇你总算来了!”小虎比去年又大了一圈,躺在一堆茅草中间,四脚朝天,起趾甲,蹬着个巴掌大毛团,一见来狐,停脚把毛团揣在怀里,蹭的窜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嫁给那穷书生。”
苍碧可不是上来跟他叙旧的,拉了拉柱子般粗的大毛腿,纹丝没拉动,沉声道:“跟我走。”
“咋了?生气了?是那书生负了你?”小虎摩拳擦掌,昂了昂雄壮的虎首,“你也别记挂着他了,到我这儿来算了呗,保管你天天有兔肉吃。我就说,两条腿的没一个好东西。”
“坏东西!坏东西!”“兔肉”还是当年那一只,竟然还没被拆吃下腹,从照样学话,晋级到了能点中意思。
“跟我走。”苍碧还是这三个字,拉不动腿,便拉着一大把虎毛,痛得小虎嗷嗷直叫,只能把小兔塞进脖颈的长毛里,本着可能能挽回“媳妇”的心情,跟着他往外走。
等走过了山脚那道入村的无形分界线,小虎横竖不肯再往前了,忍着拔毛之痛,俯下身子:“去哪?我不能入村,村名们怕我的……”
“去村里。”苍碧的话语冷得像冰,翡翠眼乜了畏畏缩缩的大老虎一眼,“你去年不是还在这对付过蔡淳,怎么就忌惮起村名了?”
“只能到这儿,不能捞过界了。”
“去不去。”
“我能不去么?”小虎缩了缩脖子,“吓到村人不好。”
“不让你吓他们。”
“那就好,那我们回山……”
“让你杀他们。”
“……”
“不不不,媳妇,这我真不能去。”小虎往后挪了两步,“你别看我长这样,吃得都是山上撞树上的兔子,更别说吃人了,我小时候,神仙托梦过,让我千万不能开杀戒,功德圆满了,就能成了,再修炼个几百年说不准还能成神仙。”
苍碧脸色越来越黑,松了爪,三两步跳到小虎头上,狠狠一巴掌拍醒他的白日梦,揪起黄耳朵,指着村子道:“走。”
“……”小虎拗不过他,踟蹰了半晌,想出个权衡之计,先跟着去了,但杀人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到时候吓唬吓唬书生,让他知晓白狐有山大王撑腰,自然就不敢做不上道的事了。
白狐骑着头大虫,在村道上狂奔,吓得过路的村名一个个四处逃窜,小虎苦不堪言,祈祷着到时可千万别把他当危害一方的凶兽,那他的成仙大计就要泡汤了。
四条腿的速度着实快,没多久,就跑到了土郎中家门前,大门关着,王老六不堪的咒骂,少年愤愤不平的反击,郎中怒气十足的逐客令交替着传出来,只不见蔡淳的声音。
“这蠢书生。”苍碧抬爪子一砸门板,朝小虎道,“一会儿门开了,你就向着里头最丑的两人,记住了。”
“两条腿的都丑……”小虎嗫喏着,门开了。迎面是个清秀的少年,吓得肩膀一悚,立时跑进屋里,反手就要关门,却被壮实的虎臂卡住了。
“嗷夹到我了。”小虎吃痛地大嚎。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虎啸吓得没了神,蔡淳护在母亲身前,身子因害怕微微颤抖着,墨黑的眼中却看不出多少惶然,毅然没有躲到后头;少年与壮汉都缩在屋角,左右看看,身边一点能防身的东西都没有;王老六与陈伯躲到了另一边,冒着白烟的药盅旁,后者哆嗦得上下牙打着架,前者也没好到那里去,颤颤巍巍地从药箱里翻出把剪子攥在手里,指着前方,嘴里一迭声地念着:“畜生,别过来……”
要说脸好看难看,小虎分不出来,可心恶不恶,听着只字片语,他便明了了,朝着王老六一咧嘴,又一声虎啸顿时响彻天际,随即转过身,对着气势比他更像山大王的白狐弱弱地鸣了一声,若是屋子里的人没被吓坏,准觉得这大虫是哪不正常了,居然对只腰身不过自己一条腿粗的狐狸俯身称臣。
“媳妇,差不多够了吧。”小虎对着这一屋子人有些内疚,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成历程。
“不够。”这忙看来让小虎来帮倒是有些不仗义了,苍碧冷着脸,一挥爪,“算了,你走吧。”好歹这帮人都吓成这样了,他自己拾也够了。
小虎如获大赦,还没转身,却见苍碧迅疾无比地射了出去,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就往王老六的脖颈杀去。
王老六吓得拿剪子的手一挥,坐在床榻上的蔡淳瞳孔忽的缩了缩,受到的惊吓似乎比见这大虫更甚,一拍床板站起来,要去救自家的狐狸,却哪里赶得上。
第18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十八
王老六手起剪落,许是慌了神,错失准头,手忙脚乱间招呼上白狐的却是自己的手臂,这一下把他大半辈子的劲全使上了,击在毛茸茸的腹上,立时把白狐打得飞了出去。
蔡淳大步冲过来接,苍碧更快一步落实,摔进了厚实的黄毛皮中,一点伤没受,愤怒地嘶鸣着,甩了甩有些懵的脑袋。
蔡淳眼中一抹惊惶散去,重新坐回床上,身体胆怯般的颤抖着。
“媳妇,算了,要是自己受伤就太不值当了……”小虎把苍碧拎出来,放到一边,忽的觉得颈项一凉,毛堆里窝了大半年的“兔肉”,被方才这一撞,团成个球,摔下来,朝滚烫的小火炉滚了过去。
“嗯?”小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嘟哝了一声,正这时,那盅过了时间,还没被沥出来的药沸了,顶开盖子,溢出一波波汤药。
“兔肉!”小虎两步跨上去,截住只差一步就成了熟兔肉的小东西,一声又急又凶的虎啸伴着口中的尖利白牙,堪堪停在王老六面前。
王老六以求自保,一剪子照着咫尺的大虫胸口刺下去。
小兔吓坏了,抱着前腿下的黄毛一顿好扯,惹得小虎一声痛嚎,抬起挡剪刀的爪子没把好分寸,把王老六硬生生拍到了墙上,而那把剪刀,则好巧不巧的被撞进了一直拽着它的主人的颈项。
“救……我……”剪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王老六脖子正中央被刺出个血洞,与他心的颜色明显不搭的鲜红汩汩涌了一地,他沿着墙滑下,脱力瘫坐,不过片刻功夫,两眼一闭,咽了气。
“我我我,不是我杀的!”小虎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功德要毁于一旦了,把小兔稳稳塞进厚毛里,撒腿就往山上跑,“又要多吃十年草!”
陈伯腿软得往地上一摔,沾了一手血,对着边上的同伙撕心裂肺地狂叫了好几声无意义的“啊”,跌跌撞撞起身,绊翻小火炉伴着一锅子药,被烫了腿脚也不自知,滚出大门,竟是疯了,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好大的火,狐狸要出来啦!金银子要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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