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月六华
“连云,你逆了天,终会反噬自身。”靛衣人乃是远离三界的逍遥界守界神逍遥,轻声叹息。
“你只说不能改变凡人的命数,并未说不能改变苍碧的,这代价,不大。”连云脸色冷如冰霜,“况且,你明知操持这一切的,并非天。倘若真是天,我便是逆天也不会让他尝尽如此苦楚。”
“是我的天不仁,如此,我来还你了。”逍遥取出一枚丹药,“融灵丹,还要再用?”
连云二话不说,接过送到嘴里,身形化黑烟,萦绕着悬空的白玉匕首转了两圈,缓缓被吸食入其中,随后,匕首也化烟,消失在苍茫夜空下。
日头照旧升起,乌花村除了少了只有灵性的白狐,没半点变化,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忘却了,只有蔡母时常还念叨儿子,怎的这么忘恩负义。
后来,蔡淳卖了狐皮狐肉,抱着一箱银钱送去柳州知府,正巧碰上带了两队人马前来的礼部侍郎,真是身份竟是御史大人。原来柳州府连着几届送上的乡试孝廉,在参加会试中,多次出现舞弊、贿赂的事迹,还有多数根本没有真才实学,担不起孝廉的名号。上头怀疑柳州府乡试有猫腻,御使前次就是来彻查此事,此番终于取得证据,来将知府押送回京。
蔡淳抱着一箱银子,顿时不知何去何从,被发现他的御使好生训斥了一顿,好在钱终归没有送出去,没有酿成大错,御使念在蔡淳秉性不差,也是真才实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一时糊涂,便揭过了这一桩。
再后来,蔡淳连中三元,考上状元郎,在朝当了几年文官,却不通人情世故,颇受同僚排挤,多次谏言,也被不同派系的官员打压,心灰意冷,请命离京,做了家乡柳州府的太守。
柳州太守蔡大人勤政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府上老夫人慈祥和蔼,常带人送些饭食救济城中的浪人乞者,府上还养了只狐狸似的白小狗,唤作雪球,只是实在不活络,只要跟着出门,必定走丢,每次都是城里人见着送回太守府。
不过这些都与苍碧无关了,他此刻遭受着的,是浑身被剥去一层皮的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世就变回美人啦~
剑黯如水湿馀血
第25章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一
身周阴冷弥漫,吞吐入胸口的空气仿佛冰锥子般,尖利地游窜至四肢百骸,在身体各处烙下生生被剥去一层皮般的痛楚。
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陈设空乏,只角落放着个上锁的大木箱,上头点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细短白蜡,昏黄的光线,将人的身影投映在坑坑洼洼的墙面上,恍如黄泉之下挣扎的痴鬼,而地窖中央的那一只“鬼”,双手被绑缚,吊在窖顶梁上,半裸的身躯早已皮开肉绽,如雪般惨白的肌肤上横亘着细数不清的鲜明鞭痕。
执鞭男子一身黑衣,冷然立于一旁,满面愤恨的暴戾,抬手正要再为那“鬼”送上一条深刻的血道子,忽的眼中一闪,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气覆上瞳孔,下一刻,“啪”一声。
令人心颤的鞭声响起,长鞭抽在“鬼”身侧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惨白长痕。
痛……
苍碧耳中一阵嗡鸣,明明自己被割的是脖颈,颈项却如在逍遥界时一样,无任何不适,此刻侵蚀他的却是遍布周身,火辣辣的钻心之痛。
“小黑……”苍碧痛得双眼都睁不开,勉强撑开一条线,看向身下,没找到带着玄色镯子的茸白前爪,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的长布靴,“连云……”
苍碧的努力往上抬起的眼皮还未找到答案,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被灌入了脑海。
记忆中的他独自身处一辆华贵马车中,掀开车帘看去,明媚春色姹紫嫣红。
他所处的似乎是一列行商的车队,前头两辆是载人的马车,庸俗的华盖拖着摇曳的流苏,一看便知车主是有钱没品的富豪人家,后方足有十几辆载货马车,货物上盖着厚重的灰布,均有两名车夫坐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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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不苟言笑,似乎多说一句话便会被东家克扣工钱。
车队平稳正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怡人春风迎面徐来,也送来后方突然杀出的嘈杂声。
“有刺客!”队末车夫禁示大喊,立时去拔藏在货物下的长剑。
来者出手入电,连出鞘的时间都未留给对方,一剑洞穿车夫胸膛。车夫双眼犹睁,仄身滚下马车。
一时间后方所有车夫动作整齐划一,弃车飞身跃起,自主分成两队,只六人迎上不速之客,余下十几人则面向外,包围住前三辆载人马车,执剑守卫。
那刺客一身黑色劲装,面上也以黑布蒙住,只露出犀利双目,一柄长剑在手中翻转,挽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数息间便将六人性命夺了去。
“不过如此。”刺客口中冷哼一声,随手一甩,散落一小片红艳花雨,融在盛绽春色中,剑尖指地,一步一步向前方三两马车踱来。
“保护老爷!”队首的马车中有道浑厚的中年男音喊道,“走!”
车夫们得令,又留下八人,其余纷纷跃上马车,严阵以待,车队抛弃所有货物,继续向前方疾驰。
那刺客身手了得,一点多余的招式都不摆,只是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转着手腕,在八人中左移右闪,穿行了两周后,突出重围,头也不回追向三辆马车,而那八名“车夫”,保持交战的舞剑之姿,如柱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纷纷倒地。
“追上来了!”那中年男子一直探头往后张望,额头冷汗涔涔地渗出来,朝最后一辆车大喊,“绕道!散开跑!保护老爷!”
三辆马车登时离散往三个方向,转入周遭不远处的林中,苍碧被马车震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从摇摆不定的车帘中看出去,车前共有四名“车夫”,两人坐在驾座上,另两人挤不下,干脆骑在马背上,奋力驱马。
那刺客显然是冲着“老爷”来的,被中年男子那一声喊,径直追着苍碧这辆马车而来,在林木间飞跃辗转,不过片刻竟欺至马车顶上,一剑便送一名车夫上了西天。
另三人立时迎击,守卫几人功夫显然比先前断后一队人好得多,三对一交手了半刻钟,只是最终扔是不敌,一个个丧命滚下马车。
就这耽搁间,林子到了尽头,一路无人鞭策的马儿恣意乱跑,长啸一声,奔腾冲出,前方再无平路,翻飞的车帘外,万里青空铺陈。
苍碧心中一凛,一双手探了进来,像拎小鸡似的抓起他后颈往外拖。
那刺客转手住苍碧的腰,蹬蹬蹬三脚,踏车辕,踩车盖,最后落在悬崖边上,一刻不歇,手成爪扣起苍碧颈项,压得他倒退数十步,脊背抵上粗壮的树干,看清面前的人后,怒喝一声,把人恶狠狠地摔在地上:“怎么是你!”
苍碧整个人晕头转向,头重脚轻地往后一栽,脑袋生生磕上一块大石,便再也看不清眼前事了。
“说!秘庄在哪!”地窖内,拇指粗的鞭子再次击在地上,黑衣人鞭掀起一阵劲风,把苍碧残破不堪的碎衣袂扫去一片。
“秘庄……”苍碧脑子里一团乱,方才那段记忆该不是他的,却映在脑海中,难道是现下这具身体原先的记忆,努力回想,却终是忆不起之前事,甚至不知道这人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只得虚弱地回道:“什么秘庄?”
黑衣人上前一步三指扣住苍碧下颔,迫使他抬起头,危险地眯起眼,审视玉雕般的面容,在上面除了茫然,只看到一丝无助地畏葸之色:“你当真不知秘庄?”
“不……知……”苍碧艰难的开口,尾音弱下,再支撑不住伤痛,头一歪,晕了过去。
黑衣人立时松了手,狠戾的表情消失无踪,墨黑色的瞳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解开绑缚苍碧的麻绳,小心翼翼地抱稳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人儿,走上木阶。
打开地窖顶门,来到一间朴实无比的民宅中,黑衣人将苍碧安放在床榻上,从柜中取出一瓷罐伤药,剜在手中,满是剑茧的粗粝手掌如呵护最细腻的美玉般,轻柔游移,细细密密替苍碧的伤口上完药。
黑衣人颦眉握拳,指尖刺入掌心,猛然抬手一拳招呼向自己面门。
狠拳在触及鼻梁前的瞬间堪堪停下,黑衣人挫败地长出一口气,回身找出套崭新的白色中衣,替苍碧穿上,这才到地窖入口处,盖上木门,将柜子移过盖上。
他整顿完一切,便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榻前,出神的看着敛眉而眠的苍碧。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暗了,月升了,床榻上的人长睫闪动,不安地微微晃了晃脑袋,似是要转醒,黑衣人才踩着悄无声息的步子,走出屋子,带上门。
苍碧睁开发酸的眼,手臂微微一动,钻心的痛蔓过全身,惹得他立起一大片汗毛,上一世他还感慨书生的际遇倒霉至极,想不到现下就轮到他了。
“小黑,这是在哪?”苍碧转过脖子,忍着剧痛环视屋内,桌椅床柜在暗沉沉的夜色中露出黑峻峻的轮廓。
“无名的家。”小黑从苍碧手腕上沿着几条不深的伤口游上来,所过之处一片清凉,驱散了些许痛意,黑地龙停在苍碧耳朵上,绕住耳廓,成了个耳饰的模样,“无名便是那黑衣人。”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辈子要亲到他吧?”苍碧无语问苍天地看着房梁。
小黑干脆利落打碎苍碧内心的小期许:“是。”
第26章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二
“书生这么孱弱的模样,我都没得逞,虽说也有我自己拖沓的原因……”苍碧撇下嘴角,哀怨万分,横竖没想明白蔡淳为什么突然要杀他,用的还是与连云一模一样的匕首,这么独特的匕首,说是巧合也太诡异了,“你说书生为何要杀我。”
小黑沉默半晌,扭捏的嗓音吐出两个字:“祭天。”
苍碧:“……”
“我看起来哪一点得天垂怜了,一个个都要拿我祭天,总不会这个黑漆漆的刺客,把我抽成这样,也是为了祭天吧。”
小黑:“不是。”
“也是,我小命还在呢。小黑,咱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换个人亲,对着个把我掳来,抽得皮开肉绽,说不定还要继续抽我的人,会给我轻薄的机会?”
“不能换人,每个纠葛的对象是既定的。”
“还能不能好了”苍碧吐出一口长长的怨气,“小黑,我疼……”
小黑在雪白颈项上的伤口上游了一周:“我知道。”
苍碧欲哭无泪,两眼一闭:“小黑,我饿。”
黑地龙游回苍碧右手腕上,恢复成黑镯子,不再动作。
“小黑……”看样子小黑暂时帮不了他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种,门扉吱呀一声响了,苍碧又饿又痛,一直没睡着,吓得一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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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抽痛的伤口激出轻声痛呼。
无名端了个方木盘进来,往桌上一放,点亮烛火,背过身子挡住苍碧视线,在桌前站了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倒入米粥里,搅拌均匀,二话没说,扭头走了。
食物诱人的香味飘过来,苍碧抽动鼻子嗅了嗅,肚子适时地打起了鸣。
再难也不能在这干等着被无名整死,吃饱了才有力气搞定那张吓人的嘴。
苍碧给自己打足气,想掀被子,小臂抬起一寸不到,就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杀千刀的,多大的愁,这么狠……”
一想无名该不会还没走远,万一听到咒骂,冲回来再把他抽一顿就更惨了,苍碧讪讪闭嘴,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小黑,我疼……你能给我把饭菜端过来么……”
黑镯子没动静,即使有动静,让条小地龙去端饭菜,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算了,我还是自己下去吧……”苍碧一咬牙,猝然掀开被子,哆嗦着身子,跨出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撕心裂肺的痛,登时让他眼也花了,身子也软了,仄倒着往冷硬的地上栽去。
正这时,房门咚的一声,从外被撞开,一道黑色闪电射进屋里。
无名一个滑铲,贴着地面,停在床榻边,抬手稳稳当当接住摔下来的人儿,唇角不经意贴上苍碧纤巧的耳垂,两人的脑袋只差咫尺就要撞在一起。
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苍碧口中爆发出来:
“痛”
无名冷着一张脸充当人肉垫子,默然等这声镇山河终结。
苍碧一整口气用得干干净净,才消减了声势,呜咽几声,侧头一看那张抽了自己无数鞭子的人的脸,差点又要叫起来。
“闭嘴。”无名敛眉紧唇,狠戾之气又展露出来,“再叫杀了你。”
“不不不……不叫了……”苍碧缩起脖子当乌龟。
只是无名抱起他,手头一用力,那摧残人身心的疼痛又慢了上来,苍碧哆嗦着,任人把自己安放到床榻上,缓了好一会,才顺过一口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寻找生机。
“嗯……无……”苍碧急急回话头,差点把已知的名讳唤了出去,也不知无名究竟为何这么恨他,说不定还能佯装什么都不知情,蒙混过去,便挤出一抹笑,“这位刺……侠士,敢问尊姓大名。”
“无名。”无名一手随意一推,用多年习武的起劲,犹如掀块手绢般把方桌推到床榻边。
苍碧瞧了瞧木盘,上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瘦肉小米粥,配上一盘冒着香油白瓜瓤与五六片腊肉,虽说没有他最喜欢的香油葱花嫩豆腐,不过还是令人食指大动。
苍碧不知他此举是何意味,不敢轻举妄动,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看向无名:“无名大侠,你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但看一双眉目便知是嫉恶如仇之人,只是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
“吃饭。”无名矢口截断他,无动于衷。
苍碧不敢多话了,悻悻端起米粥,颤抖的手拿起勺子,往嘴里舀了一勺,痛得龇牙咧嘴,手一歪,半勺浓粥沿着勺边流下,落到素净的被褥上。
无名没言声,只冷眼看着。
这是还不准备抽我?苍碧忐忑地揣测着,又喝了一勺,顺道去夹腊肉,本来连勺都拿不稳了,更不要说使筷子,果不其然,腊肉还没碰着唇角,吧嗒一声掉到粥渍边,留下一滩浅红色印记。
无名依旧没发怒,墨黑的眼中也不知藏着什么。
苍碧夹的第二块腊肉又掉了,这次掉进了粥碗里,溅出的米粥更是把被褥沾得一塌糊涂。发觉这么一来吃起来倒是方便了,他干脆把两碟小菜都倒进米粥里,顺便再送了被褥一滩香油污渍。
也不知他来前,这具身体到底多久没进食了,苍碧饿得前胸贴后背,狼狈至此,哪还用什么形象,狼吞虎咽地扒拉着碗,一双眼却不离一直站在床边的无名,严阵以待,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饱饭,也没得到什么惨绝人寰的审判,正要放下心来,却见无名射出一道骇人眼刀,脸色如修罗般,顿时黑了下来。
“拾干净,否则要你命。”无名狠戾地落下话,居高临下地看着遍体鳞伤的掌中猎物,似乎是要亲眼看着苍碧拖着几乎全身不遂的身子拾床榻。
苍碧这条小命自然是要的,撑着手肘支起身子,全身的痛楚明明方才还刺骨,这会不知怎的竟像退去的潮水般,一波波远离了,四肢躯干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没了直觉,于此同时袭来的,还有抵挡不住的浓浓睡意。
“我这就…………拾……”话音断了,床上的人儿两眼一闭,再次陷入沉睡。
无名冷眼瞧着,待苍碧胸口的起伏趋于平稳,才小心地将人环到怀里,让他头枕在自己肩上,另一手一勾,将一塌糊涂的被褥随手扫到地上,就这样抱着人,从柜子里拉扯出一条干净被褥,铺上床,才把人重新放下。
方才的米粥里,他放了蒙汗药,总算效果出众,让这只会制造烂摊子的聒噪人儿闭了嘴。
拾完空碗,把脏被褥洗净晾好,无名复又回到房中,坐在桌前,倒了杯凉茶,心不在焉地饮着,见床榻上的人微微动了动身子,眉心拧了起来,咚一声放下茶盏,三两步坐到床榻边,掀开盖在苍碧手上长了一圈的袖口。
不愧是刀口舔血的刺客,用的伤药果然非同一般,苍碧满身的伤口血都止了,肿也消退了些,只是那横竖歪斜的一道道,依旧像根根尖利的针,扎在人心上。
“对不起。”无名出伤药,在伤口上抹着,常年在剑柄下磨砺出厚茧的指掌,似是对待一张触手即破的崭新宣纸,隐忍的黑眸中有不可倾尽的情感呼之欲出。
第27章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三
“嗯……”苍碧呢喃了一声,眼睑陡然颤了颤,撑开一条缝,也不知究竟是睡是醒,念道,“连云……”
无名指尖一颤,忙回手,床上的人却又合上了眼,嘟哝了两句听不清的梦呓,继续睡得深沉。
这一夜,不起眼的民屋中,毫不知情的苍碧与心事重重的无名勉强算安然过了一夜,而远在几百里外的苍翠山林掩映中,一间隐蔽又奢华的庭院里,却人心惶惶。
当朝皇帝赵胤横眉怒目,一掌拍在桌案,登时将桌面震出条裂痕:“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二三十个大内侍卫,连区区一个刺客都抓不到!”
“皇上息怒。”太傅李凌岳好生安抚,“幸而没伤着龙体,秘庄也未被探知,大内侍卫们本事欠佳,这次回宫后,臣便让总管加强训练。”
秘庄是皇家避暑踏青的圣地,若是被居心叵测之徒知晓了所在地,对王室成员的安危便是极大的威胁。
赵胤挥手让一众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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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下去,待众人都离开后,压下怒气,勉强平和道:“李太傅,朕知你是为了朕的安危才出此下策,可现下嗣儿下落不明,你叫朕如何能息怒。”
“臣罪该万死!”李凌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下头。
先皇早逝,赵胤在太后与李太傅的扶持下十四登基,一番惨烈的夺嫡之争下,王子们殒没的殒没,驻守的驻守,如今留在他身侧的也就是当年因年幼躲过这一灾的同母亲弟赵嗣,赵嗣从小是被自己和母后捧在怀里宠大的,现下去向不明,叫他如何能冷静得了。
“罢了。”赵胤扬手示意李凌岳起身,手捏成拳,轻轻捶着抽痛不已的前额。一旁王公公见状立时替他揉按额角:“陛下,王爷吉人天相,武功又高强,兴许不消片刻就提着刺客的人头归来。”
赵嗣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与随便哪个御前侍卫都过不上十招,赵胤心知肚明,更是烦躁不已:“去寻人的小队呢!怎么还没消息!”
“陛下”门外有人报道。
“让人进来!”赵胤从没这么厌恶过宫中令人心焦的礼数,门一开便喝问,“找到人了?”
“回禀陛下,找到了王爷的马车。”侍卫自觉跪在地上,还没上报完情况,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那人呢!现下在何处!”赵胤倏地站起来。
“马车是在悬崖下发现的,四名跟着王爷的侍卫都……都已殉职,王爷……”侍卫哏了一下,赶在皇帝再次催促前说道,“王爷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赵胤吐出一口发颤的气,一掌把案上的茶盏扫到地上,“再去给我找!通缉刺客,有嫌疑的通通抓回来,彻查此事!”
李太傅为官数十载,说白了又是别家事,处事显然稳重得多,分析道:“那刺客直指皇室而来,未有得手,必定会在京城伺机而动。让京兆尹派人一户户找过去,若有可疑人氏,全数逮捕,拟上通缉令,若有百姓窝藏,一律杀无赦。”
“李太傅,不可。”赵胤颤着声,怒道极致头脑反而清明了,“如此一来京中民心定会不安,更不可让百姓知晓王爷失踪之事。”
“陛下说得是,是微臣未有顾虑周全。”李太傅思忖片刻,又对侍卫道,“拟两份通缉令,一份绘上王爷的样貌,王爷生得这般显眼,又从未再京中彰显过身份,届时就写个不敬王室的言论之罪,既不会让百姓惶恐,也不至影响王爷的名声。”
王室之人言不敬王室之言,就相当于指着镜子骂了自己一嗓子,确实碍不到名声。
赵程胤颔首以示应允,命人连夜快马加鞭,将两张画像送到了京兆尹处。
微弱天光透入窗扇,照在床榻上,苍碧这一觉可谓睡得舒坦万分,只是似乎有点睡过了,睁开双眼,脑袋还是懵的,亏这懵,连身上的疼痛也并不怎么觉得了。
侧头一看,盖在身上的被褥一片整洁,桌案被放回了原处,昨晚用餐的惨事恍若没发生过,而墙角盘腿而坐的冷毅身影,却昭示着这一切并非梦境,苍碧摸了摸颈项,没有多添伤口,这才放下心来,观察着修罗般的黑衣人。
无名抱着长剑,正襟危坐,双目紧闭,似是在打坐静思。
“小黑,他不用睡觉?”苍碧把黑镯子凑到嘴边,压低声音道。
小黑抖了抖身子:“他在睡觉。”
苍碧:“……”
果然心狠的人待自己都狠……
机不可失,苍碧当下掀开被子,下了床,身子一动,疼痛又泛上来,好在没有昨天那么严重了,蹑手蹑脚挪到无名身前。
抬手在紧闭的双眼前晃了晃,见对方没动静,苍碧心中一喜,蹲下身,深呼吸酝酿足勇气,把因伤痛而褪了大半血色的唇凑上去。
“铮”一声猝响,寒光出鞘一寸,挡在苍碧面前,无名蓦地睁开双眼,狠戾地砸下两个字:“找死。”
苍碧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什么都没想干。”
“谅你也不敢。”无名了剑,顶着一肚子起床气把苍碧拎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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