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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绮里眠

    送走了储秀宫里滞留了小半年的娇客们,容晚初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她也说不清楚这样的忙碌里有几分是年下宫宴确有其事的纷忙,几分是因为那一日男人让她莫名生出的危险感在作祟。

    好在殷长阑的正事也空前地多了起来,年下各部京官的考课,外官也有一部分到了回京述职的时候。

    容晚初并不知道他每天具体做着什么,但从他的来去匆匆,和李盈三言两语的通风报信里,感受到某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今年是升平皇帝登基的第一年,也是殷长阑再世为君的第一年。

    升平留下了一个疮痍满目的烂摊子,容晚初亲自经历过,她知道躺在这副残骸上,倘若醉生梦死,也能享得十年的花月太平。

    但殷长阑从不会。

    她说不清心里是担忧多一些,还是骄傲更多一些。

    容婴进宫来见她。

    他眉宇间有些罕见的忧虑之色,屏退了左右之后,开门见山地问她“你知道皇帝最近在做什么”

    容晚初替他斟茶,气定神闲,皓白纤细的手腕上挂了枚水润润的翠环,执着壶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水声潺潺地倾在盏里,容晚初声音温和又宁静“我知道。”

    容婴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有些脱力似地仰了仰头。

    他道“他这是狂妄。”

    “哥哥。”容晚初忽然唤他,隔着茶烟和香雾,女孩儿目光明亮,像一颗寒夜里无声闪烁的星子。

    容婴听见容晚初缓缓地问他“什么不狂妄任由世家大族把持朝政,恢复两、三百年前,天下人只知郡望,不识天子的旧貌,便不算得狂妄”

    “前溯四百年再之前,朝廷以孝廉取士,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士庶之间,如隔天人……哥哥觉得,这样的天子,便不算得狂妄”

    容婴微微一滞。

    他对上妹妹清冷而澄明的眼,忽然之间有些难言的狼狈。

    他低声道“晚初,你也是……”

    容晚初却微微地笑了起来。

    她温声道“哥哥,这话在你我之间,倒不必说。”

    容婴嘴角深深地抿了起来。

    容晚初望着他在她面前不掩饰凝重,因而微微显出凛冽之意的眉眼,心里像是一半浸在冰水里,一半架在火焰上。

    容婴,他们是骨血不分的兄妹,他一直关爱着她,也把她当作至亲的骨肉,在她面前没有矫饰和遮掩。

    容晚初乍然之间心痛难当。

    作者有话要说

    七我们家阿晚,值得江山为聘。

    眠七哥你听过一个fg,叫“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就回老家结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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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芳菲(4)
    第五十一章、惜芳菲(4)

    容晚初缓缓地道“哥哥,时移世易,朝廷不再是当年的朝廷,士族也早就不再是当年的士族了。”

    “满朝公卿,人人都有自己的念头,士子当廷血谏,就称得上死国死社稷,谁会说里头多少不过是党争伐异而已”她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落在容婴的眼睛里,也是漫漶而讥诮的“倘若今日士人真有当时遗骨,又哪里轮得到容玄明定国”

    隔着淡薄的烟水,容晚初望着容婴的时候,眼眶仿佛都有微微的凝涩。

    原来他们之间的分歧,并不在“容玄明”这个人身上,甚至也不在“容”这个姓氏上。

    她一句话落,一时之间竟难再发出声音来。

    容婴神色冷峻。

    他是温柔而俊美的面相,只在征尘未洗的时候有少许锋芒凌厉之感,当换上了富贵乡中的轻裘缓带,便如一株玉树翩翩生在了庭阶,有种难以言喻的雅秀。

    容晚初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了。

    乃至上辈子的后来,她与容婴渐行渐远,离心离德——那个容婴,也是越来越贴近于“君子如玉”的模样。

    容晚初在这片刻的失神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刻骨的孤独。

    她低声道“哥哥,我们同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呢”

    她语气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灰意冷,让容婴悚然而惊。

    他当即倾过身子来,一双眼探寻地凝视着她的面色,问道“晚初,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容晚初摇了摇头。

    容婴咬了咬牙。

    他问道“谁同你说了什么皇帝不信任你他欺负了你”

    扣在沉檀色桌面上的手指上暴起了青筋。

    容晚初忍不住叹息。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欺负我,哥哥,是我自己心里难过。”

    容婴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微微地松开了紧扣的手指。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容晚初低低地垂下了睫,温声道“我和哥哥之间,无须那些虚言。哥哥,士族也罢,容玄明也罢,所求无过是一姓一氏千秋万代。可是容氏是不是千秋万代,究竟与你我何干”

    容玄明从来不想做什么割据一方的豪强。

    他的野心若是仅止于此,那他早就可以做到了。

    上辈子也不会再筹谋十年,终于万无一失地逼了宫。

    他只想做垂御九州的帝皇,乃至他做了皇帝之后,对付这些吸血虫一样的士族,手段只会比两百年前的殷扬、比今日的殷长阑更凌厉——他更不会容忍,这群人趴在他的王朝上,继续滋养自己的荣光。

    那个时候的容婴,那么坚定地站在容玄明的身边,维护着容氏的利益。

    相比之下,这个时候的哥哥啊。

    还怀着一腔天真的“归属感”和“自我认知”。

    她甚至或许要为此欢喜,因为至少他——还没有来得及变成后来的那一个。

    容婴道“正因如此,才更要拨乱反正。使天下人知道,真正天下为公的士人,究竟该是如何的模样……”

    容晚初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天下人自有天下之公。”

    她声线渐哑,桌上茶水的热在眼中蒸上了雾气,她低低地垂着头,道“可是我和娘亲只有你了,哥哥。”

    容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清她声音里的沉黯。

    他一颗心霎时间揪痛起来,下意识地道“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沉声道“你好好休息……若是出了什么事,只管叫她们来找我……”

    容晚初眼睫低垂,轻轻地应了一声。

    容婴离开凤池宫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沉郁。

    他拒绝了容晚初替他交代便轿的安排,看着女孩儿难掩关切与迟疑之意的眼,沉默了片刻,温声安慰她“我会好好考虑的!”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

    容婴没有乘轿,就有两个宫侍在前后引路、服侍,沿着甬道一路往外去。

    这一带原本十分宁静,即使是白日里也少有人行,路边的山石、树桠、亭榭飞檐上,处处都有半冬沉下来的积雪,在明灿的日色里折着耀眼的光。

    容婴脚下不疾不徐地走着,万籁俱寂里独存的跫音响在耳畔,让他的心思也慢慢地沉淀下来。

    前头却有人轻轻地“呀”了一声。

    细碎的脚步声纷乱了一阵子,容婴被打断了思绪,微微抬起头来。

    迎面碰上来的人已经退到了甬道底下不远的一处小亭子里,亭前连通的小径上余雪未扫,新布上几行窄小的足印。

    容婴没有转头窥视,只稍稍立了脚,向着前头揖了一揖,道“臣冒犯了。”

    “容将军。”

    出乎容婴意料的,与他应答的竟然不似是宫人,而是一道低柔清冽的女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声线里还有微微的颤抖“是我不察,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容婴顿了顿。

    在他身边引路的宫侍已经跪了下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德妃娘娘。”

    原来是德妃。

    容婴稍稍回忆,就想起这位与妹妹一同入宫,封号为“德”的少女,该是出身霍氏的那一位。

    国子监祭酒霍遂霍大人的嫡孙女。

    与晚初在闺中曾有交游。

    他低垂下头,道“德妃娘娘宽仁。”

    萍水相遇,一个是外臣,一个是帝妃,不过尽了礼数就该错身而过。

    霍皎沉默了片刻,就在容婴准备主动提出告退的时候,她却重新开了口,低声问道“容将军,我多日不曾见到我祖父,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容婴宁声道“霍大人老当益壮,精神颇为健朗,想来娘娘不必担忧。”

    霍皎低低地垂了眼睫。

    亭子比外头的甬道高上三、四阶,她站在高处,能清楚地看到年轻的郎君长身玉立地立在当下,眉眼俊美而温和,态度疏离清朗,像一株触不可及的玉树。

    霍皎眼中微微一热。

    她屈了屈膝,道“多谢容将军。将军请先行。”

    容婴拱手重新道了一声谢,高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甬路的远处。

    霍皎在亭中静静地站了许久。

    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娘娘,这外头怪冷的,仔细吹了风。”

    霍皎徐徐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自语道“祖父年事渐长,我心里实在是忧心,只恐他们怕我担心,不肯对我说句实话。”

    那侍女陪笑道“霍大人是国之栋梁,定然是吉人天佑的,何况如今容将军也说了无碍,可见娘娘一片纯孝之心,连老天爷也是长眼睛的。”

    霍皎眼睫微闪,浅浅露出一个笑来。

    那侍女见她展颜,忙趁势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您不是说要去见贵妃娘娘的”

    霍皎却看了她一眼,缓缓地笑了笑,道“不了,时候也不早了,打扰了贵妃娘娘,我心里倒过不去。”

    那一眼不知何故,倒把侍女看得心惊肉跳的,硬着头皮道“那如今娘娘……”

    “回宫去。”霍皎拂了拂袖,静静地道“恰好我有些事要处置。”

    仍旧搭了侍女的手,身后跟着的使唤宫人就簇着她重新踏雪回到了主路上,往来的方向回身去了。

    更远些的小榭里,却有人抽身掩上了半扇窗子。

    穿着暗茶色比甲的宫人目送着霍皎一行人离开,自己出了小榭的门,像只灵巧的松鼠,很快就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消失在林石深处。

    甄漪澜亲自提着小泥壶在浇花。

    宫人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低声回了一回话,她就把手里的壶丢在了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果真如此德妃娘娘都问了些什么”

    “隔得太远了,奴婢并没有听清。”那宫人瑟瑟地道“只是一问一答,容将军就先走了。”

    她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好,仿佛陷进了什么不该牵扯的危险事端之中,但对上甄漪澜含着笑意的眼,又觉得毛骨都生出寒意来,只能又磕了个头,道“德妃娘娘前头先避到亭子里去了,容将军也没有抬过头的,奴婢看着都规规矩矩的……”

    甄漪澜微微笑了笑。

    她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是偶然遇见,值当个什么,你倒是替老天爷操心起来。”

    那宫人不敢说话。

    甄漪澜嘴角高高地挑了起来。

    她闲话似地道“贵妃娘娘都出了阁了,容将军却还没有说亲事。这世间的事,真是谁也想不到的。”

    一旁的琥珀把那宫女瞥了一眼,凑趣似地道“娘娘想必是想起大爷来了。”

    “一样的哥哥,我家里那个,娶了嫂子就再难想起妹子来了。”甄漪澜噙着笑,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可见这嫂子还是要和自己投契的好。”

    那宫人并不是甄漪澜近身侍奉的,这时候头上都是冷汗,自觉有些无地自处。

    甄漪澜却很快就盥了手,回身歪到了榻上去“罢了,本宫今儿乏得很。都出去吧。”

    那宫人不着痕迹地出了一口气,琥珀侧头将她看了一眼,笑吟吟地拉着她一同退出门去了。

    日色未斜,撷芳宫里却早早地闭紧了门户。

    霍皎回了宫,就先交代仪门里服侍的粗使宫人“把门都给我落了锁。”

    廊下使唤的人不晓得底里,见她一张皎月容颜上覆了微霜,不敢造次,就顺从地将四角宫门都严严地闭了。

    铁梨木包铜雕漆的宫门,合拢时需要三、五个有气力的壮硕嬷嬷协力,门轴上了足油,转动的时候依然发出“吱嘎”的粗咽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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