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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诸葛筷子
忠臣不侍二主,贤能不奉二朝,好个不二,好个口诛笔伐。
这一封是他家中书籍里所夹,另一封是余世子孙身上所带。到底还有多少封传出去,没人知道。
隆盛帝揉着紧绷的额角,慢慢落座。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余世存,还是个明老者,出口成章风度翩翩,人如其字刚正不阿。人中龙凤的老头子只看了他一眼,就说他小小年纪杀伐气重。后来就成了太子太傅,不是他的太傅。
虽说老头子偏心,可是这文章现在细细读来,哪怕是在骂皇帝,都骂的如此掷地有声。文笔如刀,直戳人心。
原本生起的怒气,认真读完这篇骂他的檄文后,竟然分外痛快起来。随即传旨,“来人,宣旨,去余世存剐刑,官复原职,就地厚葬。”
昭赐一时摸不着头脑,刚刚拟完的圣旨要全盘推翻了。“回皇上,玉蓉昭仪那边如何处置。史册上是否恢复余世存名誉。”
隆盛帝不悦的看着昭赐,还是觉得刘全办事机灵,“让他先将养身体,但是别告诉他余世存的事儿。至于史册,什么都不写最合朕意。对了,明日朕要亲自书写不二赋,要挂在这勤政殿正中,日日观摩。”
“奴才领旨。”
自从清醒,他一夜未眠,想着恩师多年来种种教导,内心五味杂陈惊惧不安。这时候坐立难安,心如刀绞,脑子里忽的蹦出了地藏经,他奋笔疾书,不吃不喝,一直写到午后并未停笔休息。一心想着为恩师超度,这是他现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在回过神来,已将近傍晚,忽然想起今日午后恩师圣体要受刮刑,怎的皇帝不遣人带他前去。
正是忧思竭虑之时,哑奴碰碰他,他回身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是怯生生满脸绯红的桃林。
“奴婢见过昭仪,今晚皇后在锦绣宫赏玉兰,凝香昭仪请您一同观赏。”
他匆匆进内室将满是墨迹的衣裳换下,随即穿了一袭织锦银白书生长袍,简简单单的竖了个髻。
刚一出来,桃林掩唇便笑,他被笑的有些不自然。桃林拿出随身的小铜镜,放到他面前一照,
“昭仪,发髻歪了,还有一缕头发没系好。”
他这是近些日子第一次照镜正冠,的确是歪了。他无意间柔和一笑,竟是儒雅俊逸,桃林看的脸更红了。
他微笑作揖,“要烦请女使了,我多日以来并未注意外貌,束发戴冠也有些生疏了。”
这样的落落洒脱彬彬有礼,桃林羞涩的帮着他束发戴冠,整理衣襟。内心无比雀跃。
皇后身体渐愈,气色红润,原本今日是要去拜谒皇帝的。奈何珠香相邀,盛情难却。
看着落日余晖和这富丽堂皇的锦绣宫,她心底暗忖的却是自打珠香怀孕以来,这宫中的花销,皇帝本是节俭之人,恰陇裕三年大灾,为了赈灾国库有空。这个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表妹哪会关心这些。
“好好的来赏花,作何要叫上青林宫罪人。你不晓得陛下厌弃他吗。”
珠香挺着偌大的肚子,笑道,“皇后多虑了,今日就我们姐妹赏花,皇帝陛下不曾前来。况且我是有陛下恩准的。”
皇后知道,前阵子陛下不远万里从南夷挪来很多金贵的兰花孤苗,多半到了锦绣宫就死了,。
“前些日子,您也知道,我闷得很,央求陛下弄来许多兰花。这些花朵分外金贵,刚到锦绣宫就几乎要死了大半。幸好有玉蓉昭仪前来侍弄,最珍贵的那株夜封香今晚月圆就要开花了。”
皇后正诧异着,这花她闻所未闻,不知来历,倒也来了兴致。
两人正在凉亭中说笑着,远远就见落日余晖中款款而来的那个人,皇后微眯着眼,他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任谁也无法移开目光,
金色余晖中,红色的曲廊弯弯绕绕,碧水静湖,一人银袍墨冠落落大方,消瘦有余却更见风骨,在人群中如群星拱月谪仙临凡,更不要说去看那致绝美的五官轮廓。皇后如饮风而醉,竟然有些发痴。
看着走近的丽人,珠香的声音很是刺耳,“美人在骨不在皮,远远望一眼玉蓉的风姿,真是一片衣角便把我比下去了呢。是吧,皇后娘娘。”说完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眉角的印记。
看着皇后气色红润,身体安康,他揪起的心渐渐放下了。又见她眼神躲避,他笑了,笑的谦和自然云淡风轻,“罪臣叩见皇后娘娘,见过凝香昭仪。”
皇后本是扭过身不去看他的,可听到他自称罪臣,又忍不住,“宫里不是朝廷,没有什么罪臣不罪臣的。”
珠香也笑着,“就是就是,你我姐妹三人,今晚月圆赏兰,吃喝饮酒,多么惬意,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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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些大煞风景之话。我和皇后就叫你玉蓉了。”
“娘娘们随意吧。”说着他也随意落座,有意无意的挨近了皇后。
第13章月夜题诗
司徒静敏在官道上疾驰而行,连夜赶路,总算到了帝都。进了城门就直奔皇宫,看到了小黄门把守的侍卫,就下了马,也不进去,在路边徘徊。
不久,远处有一皂衣男子疾步而来。暮色中渐渐清晰。正是御前行走常琴常伯陵。
“伯陵,你也是今晚来见陛下的?”
“是啊,得到圣旨,说晚些时候皇上为你和程奉泉接风洗尘。”
“无功怎敢受禄。”司徒拉住常琴,满脸郑重,“你可知我从何处找到的余氏反信。”
常琴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小声问道,“何处得来?”
司徒也耳语道,“余氏家中有一本前朝野史既要,就在其中。此事恩师可知晓。”
常琴摇头,思忖,“我父亲已经开罪圣上,闲职在府中养老。你我皆为陛下所用,父亲年岁已大,还是不要插手政务为好。”
“哎,我一直认为恩师是因为举荐我才开罪陛下”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当朝陛下虽是新帝,但是魄力手段是历代都没有的能君。你我以后要好好效忠,不可二心。走吧一同前去觐见,将知道的事情都告知陛下,由陛下裁夺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勤政殿,程奉泉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参见陛下。”
“勉礼。快快落座,最近陇裕旱灾牵连出的余氏罪案可是辛苦你们了。今日朕特地为你们设宴接风。你我君臣边吃边聊。”
众人纷纷落座,谢过陛下,觥筹交错,饮宴不暇。
距离勤政殿较远的锦绣宫中的凉亭也是歌舞奏乐,好不热闹。今日喝了一些锦绣宫中酿制的花果水酒,玉蓉渐渐的全身都放松下来。自从多年前先皇病重,他几乎没有再饮宴过。
看着眼前这些翩跹舞袖,窈窕细腰,竟是浮生若梦。
守在玉兰花圃旁的小丫鬟,笑着跑来禀报,“回禀娘娘们,这花骨朵已经抬头望月了。”
珠香嗔怒,怎的不早说,提起裙裾就跑了过去。皇后赶紧命人相随。她今夜也喝的有些微醺,起身走在玉容身前。下凉亭时候踩个虚空,下一刻便落入一个清瘦的怀抱。
她有些头晕,定睛一看又是他。席间饮宴多次躲过他关心的目光。现下,她有些尴尬的赶忙与他拉开距离,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去赏花。
珠香愉快的招呼着他们,月色下,清辉中,一株通体银白的玉兰悄悄的迎着月色绽开花蕾。如手掌大小的花蕾中又缓慢的抽出一朵幽兰色的花苞。这样的奇景十分罕见,众人都屏住呼吸不出一声。
他轻轻弗开众人,悄悄站在皇后身侧,静静的看着她。
慢慢的幽兰色花苞渐渐绽放,一股异香扑面而来,随着夜风,遍布花圃凉亭。
看她们惊讶欢欣的样子,他忽来诗意,对月沉吟,“一度春风两欢阙,玉树芝兰尽沧桑。夜光琼酿琉璃雪,半盏相思半盏月。”
珠香拍手叫好,却有些埋怨,“哎呀,玉蓉昭仪还是个大诗人呢,只是细细品来有些凄凉呢。今晚兰花双开分明是一件兴事。”
皇后惊讶的转头,看到他就在身侧,却莫名的安心。
他知道她懂他的诗,也懂他的心。如此夜色,的确不可辜负,可是他的恩师却身首异处。想到此处,悲从中来。
“本宫记得,你有写诗的习惯,今日也记下来吧。”她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他,而他眼中氤氲一片,兀自看着明亮的月,不敢低头,怕泪水湿了她纤弱的肩膀。
珠香走向凉亭,路过二人身边,恰好听到这句呢喃,问道,“怎么,皇后跟这位玉蓉昭仪是故人吗?”
皇后没有说话,冷着一张脸也回了凉亭。随口说道,“你难道会不知他以前的身份吗?”
珠香有些木然,疑惑的看了看玉蓉,她确实没有特别留意过。
他莞尔一笑,如自嘲般解释,“罪臣一届贱民,不过是酒后做些酸诗,让娘娘们见笑了。”
珠香折腾到现在也有些倦了,虽然不明白皇后的话,但看二人仿若知己,不好打扰,她也告退回去休息了。
凉亭中就剩下她和他,还有桃林以及伺候饮宴的几个奴婢。
皇后自斟自酌,直勾勾的看着月亮,“桃林你去本宫书房取来文房墨宝,就是本宫最常用的那些。”
等桃林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把伺候的奴婢也都遣走了。
夜凉如洗,两人对饮。相看沧桑,不发一言。一如陌路,亦如故知。
他看向她酡红侧颜,看着她举起的酒杯,欲言又止。
她举起酒杯,起身对月,“您一路走好。”酒洒黄土,一脸惨然。
他也懂她,都不说破,他用残破的双手,恭敬的满酒举杯,对月三拜,撒入黄土,心内凄凉。
静静的夜,风停了,酒倒空了,有些憋闷。就连那刚刚盛开的夜封香不多时也凋谢飘落。
她微启朱唇,小声呢喃,似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老师于剐刑,于今日复职厚葬城郊。我派人在他碑前烧了祭文。他大概看不上我的文笔的。”
玉蓉攥紧残破的手,指甲扎进掌心,生疼,总算是没受身后罪。
他咬紧嘴唇,多次要开口,都忍住了。
她又细细的自言自语,“也可能我这辈子注定没有子嗣,这跟当初……这跟变作罪□□,于我没有区别。”
“当日我父亲不得已杀了温克旭,是为了保我保整个家族。他没有迎你自立,你恨他吗?你……应该是恨他恨我的,害你活成今日的样子,你应该恨我的,他也恨自己,他说他负了先皇所托,不配为人臣。”
他咬牙忍住了内心的酸涩,只说了一句,“成王败寇,我谁都不恨,你也不必再说了。”
她猛地看向他,“只要你在这宫中,我一定用命护你周全。我……”
他缓缓的摇头,也不看她,也不说话。默默的走进花圃将凋落的夜封香捡起来看了半晌,放进怀中好。
许久桃林带着笔墨前来,拾好石桌,她亲自铺开宣纸,拿出一方砚台,“还记得这方砚台吗,我记得你喜欢合和墨的味道,你说过……”她忽然停住了话头,细心研磨,许久又说,“能把刚才的诗写给我吗。”
他心有不忍,起身提笔蘸墨,将诗词提于纸上。放下笔,揖道,“夜晚风凉,皇后殿下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至于罪臣笔墨,不敢有染观瞻。”说完就拿起刚写好的诗词,几下便撕毁殆尽扔到了亭下。
皇后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这情分被撕扯殆尽。她凄凉的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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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亭里,看着夜色吞没了那道银白身影。那样的人儿在不属于她了,就像那朵凋谢的稀世兰花,只在她生命中绽放最美的一刻而已。
第14章不二口谕
夜色里的勤政殿,君臣饮宴过后,皇帝遣退内室奴婢。留下常琴、司徒和程奉泉三人。
“奉泉,余氏族人都处理了吗?”
“回禀皇上,一个不留全都杀了。臣在余氏子孙六人的束腰衣带里都发现了余世存的不二赋。其中一张飞鸽传书回来,其余的就地焚烧,全无遗漏。”
司徒也道,“回禀圣上,臣在查抄余氏宗族的所有物品时,也在前朝野史的书中发现这篇不二赋,做法与程大统领一样。只是……”
皇帝晚宴喝的微醺,坐在榻上,玩着手中的玉菩提,“说来”
“是,不一样的是,在前朝野史中夹的是一封信函,这信函提的是光武亲谕。物件重要,臣怕遗失,就戴在身上以防万一,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信笺,信中内容就是不二赋,跟之前到的没区别。但是信封和内涵上的字体不同。
他把信封递给常琴,道“朕今晚有些醉意,伯陵代朕细观,这字迹是谁的。”
常琴看了,冷汗直冒。三人中唯有他侍候过先帝,这字迹再熟悉不过了。咽了口水,小心的回禀,“回陛下,这的确是先帝的字迹。”
隆盛帝慢慢起身,走到三人中间,笑眯眯的接过信封,问“那日你带着刘全和罪人前去见余世存,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常琴猛然跪拜,叩首“不敢欺瞒陛下,当日余世存只跟刘全和罪人在屋内耳语,微臣怕听不清,于是派了禁军中高手中的高手,去屋顶测听,可是前面的都听见了,唯有最后一句,那老佞臣附首在罪人耳边,声音极小,实在无法辨识。臣无能,臣罪该万死。”
“哈哈哈,高手中的高手。嗯。”明的皇帝摇摇头笑着,又走回去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常琴,玩味的道,“伯陵啊,朕不怪你失察之罪,只是笑你在宫中待的久了,却从未见过真正的高手。”随后他拍拍手,道,“子玉,出来吧,也该见见你的这些同属了。”
“是”一个温和有力的声音落下,暗影中忽然奏来一人。
身姿俊朗高挑,远看非男非女,腰间是一柄软剑,全身素黑,却是织金蟒纹。走到近前,借着明亮的烛光,众人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
比男子多一份清丽,比女子多一分潇洒俊逸,嘴边一抹似有似无邪魅的笑。三人探看过后,内心惊异这人的样貌,介于男女之间却异常的美丽。
程奉泉是习武之人,从这人来到面前,他就知晓,应该是皇帝的内卫,武功是一等一的高超。
皇帝也不卖关子了,“子玉也是朕的御前行走,无非是你们在明,她在暗。”他看着还在跪着的常琴说道,“伯陵无需自责,这世上一等一的高手本就难寻,也并非你之错。快快起身。”
常琴站起身,与其他三人并排而立,只闻得子玉身上有一丝淡淡的幽香,便也大概明了。
皇帝笑呵呵的将手中的信封连同信笺一起烧了。
“子玉自小习武,同是太皇太妃授习,自幼就是朕的贴身护卫。只不过她习惯独自行事,所以不曾让你们见识过。今日露面,是希望你们四人以后能诚合作为朕效力。”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跃跃欲试的程奉泉,“奉泉是京畿禁卫军的大统领,武功身手自不用说。朕记得你自幼习得上呈功夫,其中最厉害的莫过袖中刀了吧。那你就陪子玉练一练。”
皇帝一旨领下,程奉泉拔了青锋剑就直指身旁人。子玉好整以暇,唇边依旧是邪魅的一抹微笑,不动声色的闪挡几下,见招拆招如猫捉老鼠一般,程凤泉不甘心落得下风,右手挥舞青锋剑招招致命。左袖一甩,出来一把极为秀气的绯红色短刃,眼见子玉可以轻松躲过,谁知她忽的停下原地不动,面色如常,伸出两指捏住他的青锋剑,一用力节节寸断,刃落脚下。同时他的左手短刀直刺子玉心窝。
众人都是一惊,常琴喝道,“住手。”
接着,只见那柄秀气短刀戳在她心窝地方不动分毫,无论程凤泉如何催动内力,那刀刃只是割破了朝服,连皮都没划伤。子玉肩膀一震,刀刃尽断,程奉泉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除了皇帝,其他人也具为震惊。并不知道这人武功多高。
子玉拍了拍衣服的浮土,笑着“程大统领,承让了。”又转身谦虚的说,“让皇上和各位大人见笑了。”
皇帝哈哈一笑,“奉泉,子玉的功夫怎么样啊。”
程奉泉恢复了一脸惊讶,恭敬道,“臣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皇帝让诸人落座,“伯陵提审余世存那日,朕让子玉前去,她一直都在,有些你们不知道的话,她倒是听到一些。”
常琴赶忙请教,“不知子玉大人可有听到附耳那句。”
子玉微微凝眉,“回禀皇上,诸位大人。子玉确然内功小有所成耳力颇佳,但是并未听得全面。只有只言片语。”
皇帝兴味更浓,“无妨,说来。”
殿内的人都侧耳细听,子玉掷地有声,“燕山府君。”
皇帝神色一变,表情凝重。眼神也玩味起来,随后温和道,“司徒,你是宫中新人,想必之前在民间应该有所耳闻,这位燕山府君吧。说来听听。”
司徒静敏谨慎作答,“回禀圣上。臣之前确实有所听闻。臣少时在各地拜师游学,结交友人甚广,也听过很多这位燕山府君的传闻。有些涉及宫闱和先皇,臣不知当不当讲。”
皇帝微微一笑,大手一挥,“你四人皆是朕左膀右臂,朕极为信任,在这勤政殿中,此时此刻无甚忌讳。众卿家知无不言,都说给朕听。”
“是”司徒继续,“臣听闻,燕山府君本是先皇一位妃嫔的远亲族弟,由于机灵聪慧被先皇赏识,十四五时变被封为燕山君,地位仅次于淳于王爷和南屏王殿下。成年领取了接近南夷的一块封地,府中养兵千名皆是骁勇善战之辈。由于南夷匪寇众多常常叛乱,所以燕山君多次平叛有功。先皇极为爱惜,又见燕山君容貌俊美,遂将皇妹信阳长公主下嫁给燕山君。无耐长公主自从下嫁南夷之地,水土不服,直到克死异乡仍旧没有子嗣。先皇很是伤心,但是长公主死的同年,与公主一同陪嫁的侍女林氏却怀有身孕,经查实是燕山君的子嗣。先皇震怒,削了燕山君封号,贬为燕山府君,他一怒之下将林氏赶出府内。未过几年,常常留恋花街柳巷,不复当初威名。”
皇帝并不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看向嘴角擒笑的子玉。
常琴接道,“这燕山君本姓舒,为了避讳皇家姓氏,先皇特别赐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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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信阳长公主虽是赐婚,却是对燕山君一见钟情,宫史光武中兴有记载,阳明山围猎,信阳长公主曾与燕山君并辔而行,离别赠香草定情。后面燕山君平乱有功,才有的赐婚一说。民间有传,燕山君与信阳长公主婚后琴瑟和谐十分幸福。”
皇帝笑了笑,看向了一直眉头紧锁的程奉泉。
程奉泉说道,“这个燕山府君和豫北侯都非王族,而是贵戚,手中都有府兵和军队。豫北侯多年震慑北疆夸乌等地,燕山君则镇守南夷,都是战功赫赫之人。虽然年老,身上的功夫都还不错。而且臣听闻,燕山君在受封之前也算得上是江湖高手,他祖习一种护体硬功,自幼就用金线纹身,据说是龙蛇或者麒麟图案,一般贼人近不了身。”说到这里他的眼光不自觉的看向了对面的子玉,借着灯光细瞧,她一直微翘的嘴角,并不是笑意,而是一道几不可见的伤痕。
皇帝见众人都说了,便意味深长的道,“朕也想知道这位风华绝代的燕山府君背后纹的是龙还是蛇。”
这时子玉说道,“只是一条无首林莽,圣上无需担忧。”
皇帝兴味冲冲的看着她,“哦?”
子玉简单解释道,“臣夜袭过他,将他背后的蟒头毁了。蛇无头不行。不过是龙口之食。”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举座四惊,人人心中自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子玉到底是何人物,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皇帝以手拄额,神情疲惫,环顾众人,“朕自先皇薨逝,初接重任,为今已有四年。内忧外患层出不穷。幸有老臣不辱使命,又有尔等青年俊才。朕之幸事,只是卧榻之侧犹有刀戈,朕夜不能寐啊。”
司徒看了看众人起身道,“臣等愿为圣上分忧。”其他三人也恭敬起身。
隆盛帝叹息,“朕幼时并非在宫中长大,即登大宝,只有叔父淳于王爷交出兵权,其次子瑞麟是不世出的将帅之才,奈何却成了八王党。而今外姓藩王拥兵自重,他日倒戈相向,朕该如何是好。”
皇帝此话一出,众人才明白,今日饮宴的目的。这矛头应该是指向了燕山府君和豫北侯齐嘉一族了。
程奉泉行伍出身,自然开声迎合,“不如趁机削藩,以除后患。”
皇帝看了看众人,抵额不语,闭目养神。
常琴说道,“此番陇裕旱灾,牵扯出了余家的密带诏书。他暗藏不交本是重罪,今闻陛下开恩去他身后剐刑,实在仁慈之君。但如今不二口谕谣言四起,又牵连出燕山府君。以事态扩张,还请皇上早日定夺。”
司徒接声,“此时此刻。无论对错,无论有无,诛杀为上。”
皇帝缓缓睁开眼,重复道,“无论有无,诛杀为上。”
子玉将怀中的书信递给其他三人传看,众人看完后面色更为严肃。
皇帝说,“伯陵诛杀了刘全,他死前曾直接送信给豫北侯齐嘉世臣。内容里提到了不二口谕一事。”
子玉说道,“刘全本就是豫北侯家内的仆人,随皇后出嫁,渐渐成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大监昭赐发现此人多次传信给皇后,便来通报。日前他仿佛知道死期降至,竟冒险发信给宫外人。被臣悄悄查获,已拾利索。”
司徒想了想说道,“不二口谕一事,知道的人很少。臣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回京畿,听闻途中百姓有说青州出了一个不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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