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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缘豆
他二人年纪本也不大,兼之从未好好过过一个元宵节,此时得了机会自然彼此花了许多心思,做的失败品将荣和居和暮水斋都挂满了,连锦钟也跟着做了许多,在府中各处挂了些。
王府的下人眼看着从不挂灯的荣和居和暮水斋也挂了彩灯,都纷纷效仿,各出手艺,将自己做的彩灯到处显摆。
一时间王府里也热热闹闹起来,倒将前两年冷清的光景一扫而空。
颜照甚至觉得这才是这府中原本该有的样子。





请君入瓮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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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程做了个桃子灯,硕大一个桃红红绿绿的拎在手上,里头装了短短一支蜡,远远看去,活似进错了染缸的白绸缎,丑的很。≧
颜照果然拎了个孙悟空出来,那大圣画的活灵活现,连头上毫毛都根根毕现,脚踩着祥云,盔甲凛然。
她一看宋程关着门做了几日就做出个这玩意来,顿时笑差了气,将自己的孙悟空藏在了身后:“快把你的丑桃拿开,别污了大圣的眼睛。”
“再丑好歹也是我自己做的,哪像你,还要别人帮忙。”宋程鄙视道。
这孙悟空是颜照求了顾长澜画的,她做的是将竹架子扎起来,糊上明纸,然后趁宋程不在时撒泼打滚求着顾长澜给她画。
锦钟推着颜照也掩口而笑,从一旁的麻绳上解下一盏琉璃灯递给了宋程,那琉璃清澈透亮,做成一朵半开的荷花,严严密密地将里头的烛火挡住,很是漂亮。
这灯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人送来的,一直到今日才得见天日。
“哼,瞧见没,琉璃的。”宋程骄傲地昂着头,在琉璃上轻轻一摸,心中痛惜道:“多好的琉璃啊,就这么糟蹋了!”
颜照,反唇相讥:“是你的吗?不要脸。”
又指了指树上挂着的兔子灯:“瞧见没,红宝石的眼儿。”
他们两个闹腾了一阵,一阵寒风刮过,便有片片飞雪落下。
“下雪了,快去亭子里坐着。”锦钟忙推着颜照往湖心亭走,宋程却不肯走。
“我身体好,不怕冷,锦钟你跟王爷说一声,今晚不宵禁,我去外头玩。”宋程心痒难耐,又怕锦钟不答应,小旋风一般刮了出去,边刮边喊:“给我留着门!”
“死宋程!我也要去!”颜照急的大喊,无奈宋程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亭中的顾长澜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对着云满低语几声,云满大步走了出去。
“哼,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颜照气哼哼地回了湖心亭,抓起石桌上的蜜桔剥开吃。
没多久却有婢女送上来一个大大的食盒,锦钟接了想要打开,却被顾长澜拦住了。
“你们去外头等。”
“是。”云满与锦钟对望了一眼,退到了湖边,既能注意到湖心亭的动静,又不会打扰到顾长澜。
“呀!”颜照一把将食盒打开,惊喜地喊道。
顾长澜亲自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浓郁的鸡汤面,沉声道:“长寿面。”
颜照愣住了神,呆呆地看着他。
顾长澜却没有回答他,而是从食盒中取出两枚红红的鸡蛋来,剥开了卧在她面前的碗里:“惟愿你一生平安喜乐,不必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颜照握着筷子,痴痴地看着他:“今日是我的生辰?”
“是。”顾长澜凝视着她,她眼中亮晶晶地,似有泪水闪烁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元宵节的生辰,自然难忘。”
颜照只觉身在梦中一般,心中不知是喜是哀。
过了年,便是她失去记忆的第六个年头,这六年里,她与宋程如浮萍一般居无定所,更不曾过过一个生辰,更不知亲人是否还在人世。
如今却有人替她过生辰,还望她再不必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颜照眼睛一酸,忍不住趴在冰凉的石桌上,埋着头呜呜地哭了出来。
“吃吧,再不吃就凉了。”顾长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头束在冠里,因头有些少,被顾长澜一摸,便有些散乱。
“嗯。”颜照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大口的吃完面,问道:“顾王爷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顾长澜黯然地笑了笑,许久才道:“我是不祥的人,从不过生辰。”
颜照怔住,转而笑起来:“不祥的人还长的这么好看,那我们一定是地狱里的恶鬼啦!我忘记啦,你跟皇上一天生辰,到时候我帮你煮长寿面。”
“好。”顾长澜也笑起来,眉眼中溢出柔和的光芒。
月光从雪中穿过,落在两人身上,一个冷玉无瑕,一个笑容烂漫,身后的影子悄悄地交叠在一起,说不出的静逸温柔。
城门外,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进了热闹非凡的城中,马车上一个妇女神情木然地坐着,怀中搂着一个睡着的小孩儿,她身上穿着白色的丧服,丝凌乱,丧服上还有不少早已干涸的血渍。
赶车的人系着一件黑狐裘,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袖中流出,将紧握的缰绳都染红了。
原来是唐起赶了回来,他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双眼却炯炯有神,一路将马车赶到了一处茶楼,三人下了马车进了茶楼,换了衣裳,从茶楼的另一侧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小马车进了顾王府。
一夜的恣意繁华过后,京中的人还在睡梦中,大理寺门前的冤鼓就被敲响了。
状告临渝明远将军陈百仲与兵部尚书之子何伏玉勾连,贩卖私马,被陈6现后杀人灭口,其妻陈冯氏带着儿子一路奔逃才得以逃脱。
一切皆有账册为证。
这一告便是朝野震动,皇上当朝怒,命大理寺彻查此案,一干人等悉数捉拿归案,连夜派人前往临渝抓捕陈百仲。
一个是兵部尚书的独子,抓他与抓兵部尚书并无差别,另一个山高皇帝远,手中有兵有粮,哪个都不是能轻易抓捕归案的人。
大理寺的徐元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在大理寺的议事厅中瞎转了一圈,看着下面等着他话的一众下属,突然道:“你们先去围住何府,等我去找一趟顾王爷。”
王府里唐起伤的严重,一支箭从肩胛处穿过,被他将箭头箭尾都折断了,伤口处还在往外冒着雪,这时便显出宋程的用处了,顾长澜将荣和居旁边的一个小院落拨给了他,让他专心照料唐起。
不出半日,宋程便将唐起料理好了,在煎药之余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写了个“神医堂”的匾额挂在门廊上。
顾长澜神色凝重,坐在暮水斋中仔细推敲着唐起的伤势,唐起的功夫虽然比不上云满,但光凭陈百仲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除非陈百仲背后还有人。
何成自先皇在时就已经是兵部尚书,明面上并没有和穆砜有过往来,穆砜宫变时他治下的禁军却没有殊死抵抗,虽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但细细查来,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
可是这些蛛丝马迹却不能将之扳倒。
直到皇上放在外头的人现何伏玉参与了贩卖私马一事,才想借此良机,将何成这只老狐狸连根拔起。
若是何成当真与穆砜有关系,那这些私马便不仅仅是为了钱,而是另有用处,那么陈百仲身后,就有可能是穆砜的手在操纵。




请君入瓮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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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澜抬头看了一眼颜照,颜照正在替他回一些无关紧要的书信,再在下面戳上一个义嘉王的大印。
她一手字笔笔劲道,犹如铁钩银枪淋漓尽致,毫无保留,便如同她一般,事事皆要热烈灿烂才能痛快,学不来含蓄婉约。
可是花朵开的太过热烈,便如同昙花一般,一现过后便是凋零了。
“你看我干嘛?”颜照察觉到顾长澜正看着她,有些奇怪地在脸上摸了摸,以为沾上了墨迹。
“贩卖私马的事,你如何看?”顾长澜冷不丁问道。
“我?”颜照搁下手中的笔,吃了一块蜜渍桂花馅饼,想了想道:“何伏玉声色犬马,若是有胆量贩卖私马,应该不会这么怕老婆吧。”
顾长澜笑了笑,道:“账册上写的是何伏玉,实际上贩卖私马的人是他爹何成。”
“何成?何成不是兵部尚书吗,虽然只掌控着京中的禁军护卫,但也犯不着贩卖私马吧,虽然银钱多,风险也太大了。”
这个可能顾长澜与穆采推演过,可是唯一可能的穆砜并不会为了些银子便毁掉他在京城中的一步大棋,而且那些私马过境,最后都进了私人的马场,并无迹象能指向穆砜。
“除了穆砜,京中还有谁能指使何成冒这么大的险?”顾长澜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正在陷入一个误区之中。
颜照又吃了块馅饼,她想着这馅饼做的真不错,也不知道这时节上哪里弄来的桂花,若她是穆砜,宁愿不做皇帝也不愿意东躲西藏啃树皮。
树皮!
她心中一动,忽然问道:“穆砜带走了多少人?”
“五百私兵,还有不少暗卫。”顾长澜回道。
“这么多人,他们吃什么?”颜照吃光一碟子美味的馅饼,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吃!
这么多人要吃饭,就算只吃野菜山头也该挖空了,更何况现在到处都是追捕他们的人,这么多张嘴,随便出去买点什么肯定都会引人怀疑。
顾长澜脑中灵光一现,他赞赏地看了一眼颜照,慢慢地说道:“是马,他们分散着将私马买回去,既能壮大自己的队伍,又能补充粮食,一石二鸟之计。”
可笑他们这些人日日山珍海味,从未有一日饿着过,竟然连民以食为天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常言道马肉味酸而且带着一股骚味,便是塞外也是不吃的,而且良驹难得,谁也没想到穆砜会去吃战马。
也只有颜照这个一刻也不停嘴的人能把思路拐到这上面去了。
他微笑着,看着颜照嘴角还沾着馅饼的残渣,因为吃的满足而微微地翘着,眼神中带着心满意足的愉悦,犹如漫天的星光都静逸地飘荡在她眼中,明亮又美好。
不知是不是那目光太过明亮,他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去,伸出修长的手指替颜照抹去了嘴角的残渣。
冰冷的手指碰上颜照软绵绵的脸庞,两个人的脸都“唰”的红了起来,顾长澜这才惊醒过来,飞快地收回了手。
颜照目瞪口呆,一张脸红成了熟透的番茄,因为突如其来的羞涩双眼泛着湿润的光泽,眼角微微地红着,似乎在控诉顾长澜的无礼一般。
刚才是顾王爷给自己擦嘴了!
她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宋程,叫宋程给她和顾王爷把把脉,看是谁的脑子坏掉了。
云满从外头进来,也察觉到屋中的气氛有些异样,他看着略有些僵硬地顾长澜,低声道:“主子,徐元卿来了。”
他看到顾长澜明显地舒了口气,脸上紧绷的神色退去,又成了他熟悉的那个冷静自持的王爷。
徐元卿受到有史以来顾长澜最和颜悦色的待遇,他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些日子在家中钻研酷刑,着实瘦了许多,脸色也有点青,跟王爷旁边滋润的油光水滑的面生侍卫相比,确实有些落魄。
他随即恍然大悟,美滋滋地想,顾王爷一定是现了自己的辛苦,所以才这么和颜悦色体恤下属,顾王爷当真是面冷心热,心中不自觉地又将自己的忠心上升了一个高度。
他赶紧趁热打铁,跪在了地上:“王爷,您可得帮帮下官。”
“何事?”顾长澜明知故问。
“这贩卖私马的事情王爷定然已经知晓了,可这何伏玉是何成的独子,平日眼珠子一般捧在手里,如今大理寺的人连何府的门都进不去,何府的人只说何伏玉一直不曾回京,如今也不知哪里去了。”
“你只管闯进去拿人,有皇上口谕在,你怕什么,若是何成纵容禁军伤了大理寺的人,你便正好参他一个抗旨不尊。”顾长澜冷哼一声。
徐元卿得了顾王爷的准话,心头顿时大松,擦干脸上假兮兮地眼泪,感激地答道:“王爷英明。”
“至于何伏玉,你且拿了人在牢里关着,好吃好喝的对付,我正要看看这何成能上哪里去搬救兵。”
“那、那何时提审?”
“不急,陈百仲归案起码还得有一个月,到陈百仲归案前都可以好好让他在牢里呆着。”
“是。”徐元卿得了令,忙爬起来去何府捉人。
这一等便到了三月,花开春暖,微风和煦,颜照的腿也好的十分利索,每日抱着把破剑,跟在顾长澜屁股后头当侍卫,倒让云满轻松了许多。
这一日天色微亮,顾长澜推门而出,就见颜照与云满在绿竹之下对招,两根去了嫩叶的竹枝如同出鞘的利剑,扫起无数落叶。
颜照轻巧灵动,片叶不曾沾身,云满大气古朴,动静之间已有宗师风范,两人动手之时只见漫天竹影,将颜照笼在其中,就在顾长澜以为她要落败时,她却手腕一动,使出一招刚才云满所使的剑招,破了这竹笼,英气勃地站在第一缕日光下。
“果然是武学奇才。”云满赞道,只看过一次就能将招式学到七成,难怪轻功如此高明,可惜颜照并无继续深造的念头。
她又不做武林盟主,学的那么好做什么。
“主子。”
“王爷。”
见顾长澜出来,两人都停了手,齐齐问好。
“云满,派人去通知徐元卿,今日我要去大理寺。”
“是。”云满扔了手中的竹枝,转身走了,留下颜照兴冲冲地围着顾长澜转。
“去大理寺吗?我也去吗?宋程去不去?去审陈百仲还是审何伏玉?还是审詹乌?”她跟在顾长澜身后,噼里啪啦地问了一通。
自徐元卿苦苦钻研刑罚后,果然有所突破,那位跟穆砜有关的人不仅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吐了个干净,就连凉州刺史詹乌是内应的事情也抖落了。
倒省了顾长澜不少功夫,皇上直接将詹家抄没了,詹乌心知自己咬死不放才有一条生路,在牢里咬死了不肯多说半句,如今还在跟何伏玉做邻居。
“不审谁,只是例行问话,宋程准备考太医院,不能出门。”顾长澜回头等着颜照蹦蹦哒哒跟上来,耐心地答道。
这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要一天不见就有一箩筐话要说,好不容易宋程突奇想要考太医院,这才安生了几天。




请君入瓮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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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外日光灼灼,地牢之中却阴森湿冷,一步跨入,便如同人间地狱两厢而隔。
颜照并未到过大理寺,她看着墙上挂满的刑具,在暗处闪着寒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叫人不寒而栗。
她紧紧贴着顾长澜站着,闻到顾长澜身上的冷香,一颗心这才安静下来,认真地打量跪着的何伏玉。
正是那一****说了一句何伏玉肩宽腰窄,才被顾长澜吓的掉了下去。
那一日在客栈里一见,灯光昏暗,全然看不清何伏玉的长相,倒是今日他略低着头,在牢房中养的白白胖胖,因禁欲的缘故,连背都挺的直一些。
何伏玉跪伏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
他父亲曾说一定会平安无事,可如今两个月已过,他无事不假,以父亲的权势竟没将自己从大理寺中救出去,可见此事非同小可,如若不然,怎么家中连一封信也递不进来。
他虽不机敏,但也不蠢。
顾长澜坐在漆黑的梨花木上,一言未发,久到连徐少卿腿肚子都开始打转时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何伏玉,你可知道你娘子有孕在身,已经有四月余了。”
何伏玉骇然抬头,张大了嘴,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这竟是他第一次知道宋三娘竟然有了身孕,他心中并没有涌起当父亲的喜悦,他自己是个浪荡子,又与宋三娘只有面子情,心中大约是惊讶多过惊喜。
只是他又不解地看着顾长澜,不明白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
“何尚书已经请了多位太医诊脉,都说这一胎是男胎。”顾长澜继续说道。
何伏玉欢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来,他磕磕巴巴地问道:“王爷、王爷是什么意思?”
“何家后继有人,既然牺牲你一人能保全全家性命,以何尚书的精明,自然该知道如何选择。”
“不可能!”何伏玉下意识地反驳道,他激动地直起上半身,带动的铁链哗啦啦响。
顾长澜再不说话,只看着他冷笑。
“不可能,你骗我!我爹绝不会抛弃我的!宋三娘怀的是不是个男胎谁知道?生出来能不能养大谁又知道,我爹绝不会冒这样的险。”
何伏玉拼命地反驳,不知为何,心底却生出了一丝隐隐的赞同。
这大理寺并非铜墙铁壁,若父亲真有心救自己出去,怎么会连妻子有孕这样的事也不遣人来告知自己!足足两个月,连一句话也没有,就连陈百仲归案了,还有人进来替他打点,怎么他却、却什么人也没见到呢?
“如何不会,他既能领兵击杀顾氏一族,毫不顾念师生之情,今日也必定能舍弃你。”
顾长澜一席话如同狂风万丈,将何伏玉心中最后一点希望摧毁,他只觉顾长澜每一个字都能听的明白,合在一起却又有些不明白。
他颤抖着惨白的嘴唇,犹如溺水之人一般,抬头看着顾长澜:“王爷,我会死吗?”
“会。”顾长澜的声音如金玉相击,在这寒气袭人的大理寺监牢里轻飘飘地断送了何伏玉最后的希望。
顾长澜是要为顾家报仇吗?颜照不确定地想着,低头去看伏在地上呜咽的何伏玉,却见何伏玉正巧抬起头来,两人的模样直直撞进彼此的眼中。
颜照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轰然而鸣,震得她一阵晕眩,然后愣愣地看着何伏玉。
何伏玉也愣在原地,他来不及细想,就见顾长澜站了起来,对何伏玉道:“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王,本王自会给你一条出路。”
从大理寺回来,颜照就有些坐立难安,何伏玉看她时似曾相识的眼神,和自己心中突然涌起的涟漪,都让她无法安坐。
一入夜,她就翻出在临渝穿的夜行衣,等各处都熄了灯火,悄悄地摸进了“神医堂”。
宋程睡的鼾声四起,美梦中自己成了人们口中传说的宋神医,多少人为了见他一面而不得,他双眼精光四射,正端着架子吩咐随从谁也不见!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他被掐的难受,只觉得自己出气多进气少,艰难又有气节地吐出两个字:“不救......”
快、快松手!要憋死了!
“啊!”宋程猛的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
“啊!!!”
他正要躺下,就见床边做了个黑衣人,正眼冒精光地看着他。
颜照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是我,别叫。”
宋程顿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一把打掉了颜照的手,低声骂道:“颜照!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给我弄点迷药。”颜照单刀直入。
“没有!你要迷药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在王府呆着,难得顾王爷肯高看你一眼,别又惹事,到时候我可不跟着你跑路了。”
宋程又要躺下,却被颜照一把抓住了胳膊。
她难得表情严肃,低声道:“王爷明明说跟我只有一面之缘,但却知道我是元宵节的生辰,这其中肯定大有古怪。”
“颜照,你听我说,从前的事,不一定都要记得,有多少人想忘都忘不掉,顾王爷若是愿意,必定能护你一世周全。”宋程正经起来,肃着脸,定定地看着颜照。
若是有烛光,一定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
“宋程,我不愿意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人心中总要坚持点什么才能活下去,你不也一样吗,再苦再穷,也从未放弃过学医。”
“若是,若是你有一天发现顾王爷也是你的敌人呢?那你、你要如何是好?”宋程喃喃道。
你已然心悦他,若是发现他是你的仇人,你当如何自处?
他与颜照亲密如亲兄妹,旁人看不出,他却是能看出来的,颜照对顾长澜带着渴求眼神的亲近,并不仅仅是对温暖的眷顾。
可是他不会去点醒颜照,他更希望颜照能一直懵懂下去,永远也不会注意到心中的情愫。
颜照紧紧地咬住嘴唇,什么话也不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宋程的问题抛至脑后,摇着他道:“迷药,快给我迷药。”
“知道了知道了。”心知颜照倔强的性子,宋程气哼哼地从床上下来,拖拉着鞋,点亮了油灯。
他既然号称神医,配点迷药有什么难的,从前因为药材贵不敢多配,如今王府里什么都有,他自然配了以备不时之需。
“拿去!别惹事!”宋程将一个纸包扔给颜照。
颜照拿了正要走,却被宋程一把拉住了:“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捏我鼻子了。”
“呵呵,回见!”颜照挣脱宋程的拉扯,使出轻功眨眼间就从门口跃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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