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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刀画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三千
大叔在每天的两个时辰内把自身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到雁潮体内,以抵抗修炼过程中产生巨大真气的反噬之苦。
每次练完雁潮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大叔却苍白无力我见犹怜。
但是大叔不准雁潮啰嗦,雁潮也不会啰嗦,是男人,都记在心里,不能像个女人哭哭啼啼说矫情的话语,这份情无论真假,已足够动容。
每天两个时辰的内功修炼,两个时辰的招式练习,剩下的时间雁潮是自由的。
这天练完内功,雁潮的一腔子精力没有地方用,又不敢缠着正在打坐的尹凤书,就陪着福伯一起上街买菜。
天上飘着牛毛一样细密的雨丝,江南一冬风色尽在这空濛亦雨里。
福伯说大叔吃饭挑剔,怕厨子买的不可心,非要自己出来挑,雁潮嘴里说着大叔的坏话,可一条条都把福伯说的尹凤书的喜好记在心里:“鸡丝炒豆芽,这豆芽一定要掐头去尾,只留中间的部分;这菌菇他只吃这种好看的白玉菇,煲汤的时候放在棒子骨里特别鲜;他不喜欢吃甜,又不能吃咸,炒菜要清淡,八角桂皮这些香料最好不放。。。。。。。”
“咦,那是什么?”雁潮忽然打断了福伯的妈妈经,弓着身子和屋檐下的一个小活物对峙,
那是一只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小土狗。
小土狗聋拉这两只小耳朵,黑漆漆的眼睛不耐的看雁潮,湿漉漉的狗毛底下肋骨一根根清晰可数,随着呼吸,两边的肚皮一动一动的塌在一起。1d50o。
雁潮觉得它的眼神儿像尹凤书,什么都淡漠的样子,就连他拿着太和楼的盐件儿放在它面前,它也只不过是拿鼻子嗅嗅,然后头就扭在一边。雁潮拍拍它的狗头道:“吃吧,小爷给你的,不要钱。”也不知那狗是不是听懂了人话,还是雁潮压根儿就没说人话,小狗叼起来放在一边儿,吃一口就警惕的看一眼雁潮。
“福伯,你看这狗像谁?”
“小柒公子,这我可不知道,我不认识他妈又不认识他爸?又不认识长得和它像的土狗。”
“福伯-----,难道你不觉得他像你的爷,那小眼神吊了吧唧的。”
“小柒公子你怎么能说我们爷像狗,看我回去告你的状。”
结果没等福伯告状,雁潮自己到跟尹凤书坦白了。
“大叔,快来看,你儿子。”尹凤书从书案后面走过来,看着他抱着一个丑了吧唧的小土狗拧着眉头道:“脏死了,弄走。”
“大叔。”雁潮撒着娇,叔字尾音儿拖得长长的。
“你看它多可怜,冻得都发抖了,反正你家旺财没了,我也不能当旺财,留下它吧。”
“好,我们两个人吃一顿也够了。”
“大叔,它是小凤凤,你儿子,你看他小眼神多像你,你还舍得吃他?”
尹凤书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土狗,小土狗也脉脉含情的看着他,尹凤书勾起嘴角:“我看你倒和它很像,你不也属狗吗?是你兄弟?”
“不是,是儿子,我们的儿子。”
“滚,你叫我大叔,最多和你是兄弟,狗兄狗弟。”
“是儿子,我是你男人,他是我儿子,所以他是我们的儿子。”雁潮平时再厚脸皮也没有开过这样大胆的玩笑,虽然经常和大叔上上下下的搞来勾去,但是总觉得不是一般情侣那么随心释然,也许就是因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所以一切尚不明了。17893844
“留下你照顾,还有叫他小柒柒。”
“不行,我会分不出叫我还是叫他。”
这二人正在为名字吵的热火朝天,福伯端茶进来随口问道:“什么凤柒呀?”
“凤柒,就叫凤柒,好名字,大侠剑客的味道。”
从此,这个小土狗就叫凤柒。
凤柒,听着是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的剑客的名字,其实它只是一只小土狗。
一只公的黄色皮毛的,见着雁潮拽拽的,见着尹凤书就又狗腿又流哈喇子的小土狗。
有了小土狗日子似乎过得又有意思了一点。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雁潮带着小土狗去了一次后山。
花还未开,风华不再,满山满野都是枯瘦枝干。
没怎么费事叫找到了那个墓碑。
那里收拾的很干净,没有半点枯叶,一支花朵雪白萼冠翠绿的鲜花插在大肚薄胎宝瓶儿里供养在墓前,雁潮在风荷坞见过,大叔告诉他这是一种叫“金钱绿萼”的梅花,明明是昨天才刚开放。汉白玉的墓碑上无字,只有一只九尾火凤,清鸣傲唳一飞冲天,雁潮手摸在自己后腰上,曾经自己那里也有这样一只,只是那时还没有遇见尹凤书,也不知道他喜欢。
凤柒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它扑腾着小短腿到处跑,雁潮也无心管,他似乎想对坟墓里的人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难道说:“兄弟,你安息吧,你的尹凤书让我接管了,麻烦你以后让他不要再想你了。”
苦笑一声雁潮放眼四野,他似乎看见海棠花开似彤云一片,花中一双人含笑相对,凤羽白衣,蜀锦红装当真是绝世无双。
手抓进潮湿冰冷的泥土里,雁潮闭上了眼,看来争与不争都已然无解,难道就这样放手,转身忘却?
那天雁潮回去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他在廊下蹭掉鞋子上的泥土,悄悄的绕过书房,想抱满身都是土的凤柒去洗澡,谁知凤柒从他的手里挣脱,熟练的撞开了西厢的小书房。
风荷坞有两个书房,雁潮平日里和大叔呆的是大书房,小书房在西厢,但是除了大叔谁也不允许进去。
看来现在凤柒却有了特权。
借着凤柒撞开的门缝,借着天空夕阳的残光,雁潮看大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张宣纸,纸上自然是写着字,是什么,雁潮看不见。
凤柒在桌角摇着尾巴,呜呜叫着,企图引起尹凤书的注意,可尹凤书石化了一般,灵魂徘徊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上,正一个个打开眼前的门。“在哪?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小柒,你快出来,我把你弄丢了。”
尹凤书在小书房的门里找他的小柒,另一个小柒却隔着一扇门在寻找他。人生一世就是许多人不断地相遇,不断的错过。
这一天的雁潮像着了魔,心火用什么水都浇不下,半夜,他趁尹凤书睡在床上,打开了小书房的门,尹凤书看的那张纸就放在桌子上,用一个麒麟神兽的水晶镇纸压着,借着明亮的月光,纤丽秾秀的字迹像针一样扎在眼睛上。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已经死了,十六年了,为什么还要霸占住他,狗屁颜体,狗屁小柒,小爷不当你个死鬼的替身,小爷不是你这个短命鬼的影子。”心火上撞,掬艳种在心脉里的戾气被无限的放大开来,雁潮眼底红丝交错,在夜里看来竟然血红妖异,把趴在书桌底下的凤柒吓的呜呜几声,夹着尾巴跑了出去。
雁潮把那副字拿在手里,年代已久,纸卷发黄,底下的印章却色泽如新“尹柒公子”,连姓氏都冠上了,好啊,好啊,好的很呐!
雁潮紧紧抓着纸卷,揉搓成一团,然后嗤嗤撕成碎片。
“小柒,你在这里干什么?”尹凤书出现在门口,雁潮见他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纸片神色紧张,就嘿嘿冷笑:“干你看到的。”说完挥手把纸片扬在地上。
尹凤书顾不得说什么急忙忙去捡地上的纸片,纸片被穿堂而过的风吹的微微翻滚,浸在一片白茫茫的月色下,有如秋风中断翅的蝴蝶,最后对三千软红含笑一瞥。
送君别去花如雪,曾枉相思梦一方。





艳刀画骨 第二十七章 海棠花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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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凤书的手哆哆嗦嗦的在一堆纸片里穿行,然后小心的用衣襟兜起,仿佛兜住了他的整个世界,月色分割着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半明半暗却都是悲伤的碎片。睍莼璩伤
雁潮牙齿狠狠咬住下唇,他一把拽住尹凤书的手腕,竟然把他扯了个趔趄,以最狼狈的姿势跌坐在地上,收拢的纸片又四处飞扬。
雁潮用手胡乱抓着,踏于脚下,“为什么?为什么?活生生的人在你眼前你看不见,非要去追逐一个死人!”
啪,尹凤书一个耳光响亮的甩在雁潮脸上,立马半边就火辣辣的肿起来,雁潮抬手摸摸嘴角的血丝,蜷起舌尖顶着口腔里出血的地方,然后噗的吐出一口血,指着脸对尹凤书道:“打我,来呀,小爷就是被打大的,不缺你这一顿。不过你打的时候一定要看明白了,你打的这个人叫雁潮,无赖混蛋*雁潮,不是高贵清新如莲的小柒。”
“你,滚,滚!”尹凤书几乎是嘶着嗓子喊出来,他散发长衣爬起来,清瘦的身子在月光里单薄的要飘起来,不,不是,是整个灵魂都要破碎在月光下。
“好,我会滚,但是我就是想问问,你跟我做爽的时候喊的那个小柒,是哪个?是我还是他?他再好能舔你那里吗?他再好能伺候的你激射不止吗?你们……你们做到了哪里,是他上你还是你上他?他的鸡 巴有我大吗?也对,你还没有试过我,可能不知道我会操的你有多爽,来,现在就比较比较,我倒要看看,你被我 操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还怎么去想他?”
“够了,小柒,不要侮辱他更不要侮辱你自己。”尹凤书觉得自己太阳穴那里有好几把锥子在狠狠的撅着,疼的他几乎想呕吐。
雁潮的手紧紧攥起,平贴在身体两侧,却因为血流速度过去不断颤抖,那种混合着委屈嫉妒无奈的情绪把心绞成个煮糖稀的大锅,揪不断,舀不出,都快把自己日烫死黏糊死,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个倒嚼的老牛,看着尹凤书对自己陌生厌弃的眼光,他不吭一声上前就把人压在身子底下,动手就扯开了尹凤书袍子上的系带。
“你放手,你干什么?”尹凤书悲痛过度,头痛隐疾又犯,竟然让那小子三俩下就剥了衣裳。
月光下大叔的身躯美得像羊脂玉雕成,点点的月光像滑动的水珠一路从胸膛延伸下去,直到胸腹那里一团阴影,顾不得地上寒冷雁潮压上去就咬住了大叔胸前的一粒嫣红。
尹凤书慢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上趴着那小子又咬又啃,登时他无比厌恶,抬腿顶住他腰眼,被压制的手臂微微用力,就把雁潮摔在一边。
疼,很疼,但是没有心里疼,雁潮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只手抓饶着想继续逞凶。
“你再不住手别怪我心狠手辣。”尹凤书把他推出去,雁潮跌在地上不知是哪里冒着汨汨血迹,他呆呆的看着尹凤书背对着自己穿衣,薄薄的肩胛骨高高凸起,像蝴蝶的两个翅膀,纤细的腰线下臀翘而挺,两半圆润中间的沟壑深深隐藏着自己渴望的花蕾,那皮肤…….。慢着,尹凤书的后腰窝那里纹着一只九尾火凤,雁潮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
雁潮踉跄几步扯着尹凤书的衣角不让他穿上,单手扶着他的腰使劲在那里揉搓“这是属于他的印记吗?是你给他的吗?我告诉你我也曾经有,只是给人连皮都揭了去,你们说我是他的转世,其实你们心里都当我是个赝品,而他上独一无二的,神圣的,不能亵渎的,对不对?”
尹凤书挥手推倒他,嗤,雁潮撕下了他的大片衣襟,尹凤书索性把外袍全扒下来扔在地上,只着中衣。
凤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小土狗绕着两个人转圈圈,汪汪叫着却不敢上前,福伯闻讯赶来一看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个劲儿的重复:“不是好好的吗?这是干什么?”
“没事,都回去睡觉。”尹凤书脸色铁青,看也不看雁潮就要回房间。
雁潮半趴在地上,强忍着泪水,牙齿把下嘴唇咬的鲜血淋漓,直淌到下巴上,他嘶声喊道:“尹凤书。”
凤柒被雁潮这一嗓子吓得躲在了椅子底下不敢出来,尹凤书身子一顿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赶我走,你赶我走?是谁说的不会不要我,是谁说我永远可以住在这里,为了一个死了十六年的人,为了一张破字,你赶我走,尹凤书,你欺负人。”雁潮眼神一寒从地上跃起,一把抽出了福伯腰间的长剑,对着尹凤书的后心就刺了过去。
雁潮完全妒忌疯了,他觉得两眼发花,心给人紧紧的捏着,连气都喘不顺畅,掬艳的魔性冲击着体内的血流一阵阵顶上脑子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体内升腾有一种什么都想毁灭的冲动。
尹凤书听到风声不但没躲反而转身,迎着剑尖就把肩头送上,雁潮的力道虽不大,但尹凤书自己也用了力竟然是全然不要命的自杀。雁潮一顿撤力拔剑,血花噗的喷溅出来,雁潮吓的宝剑哐当落地,上前抱着尹凤书的身子想大声质问“大叔,你怎么不躲。”可嘴张的很大,喉咙里却像含着口蜡油,说不出一句话。
身体上传来疼痛反而叫尹凤书清醒,他看着少年黯然悲痛的眼睛失去血色的脸,他伸手摸摸,然后闭上了眼睛。
凤穿哆尹都。“爷。”福伯过来点住尹凤书肩膀四周穴道止血,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大叔抱回房间,福伯给尹凤书敷药,雁潮却只能在边上看着,心里悔的恨不能捅自己几剑。
福伯给尹凤书盖好被子,然后对呆在一边像个石像做摆设的雁潮说:“爷这几天内功消耗的太厉害,本来身子就虚弱,而他又有头疼的旧疾,所以中了这一剑就这么虚弱。唉,这人总是念旧的,老头子我一个鼻烟壶用了二十年都舍不得丢,后来破了我心疼了好久,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中意的,更可况是人呐,你总得给他一个时间。”老人说完摇着头就走了,把雁潮一人留在了尹凤书的床前。
因为失血的缘故尹凤书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眉头锁成一个解不开的结儿,雁潮用手指沿着那细细的纹路轻轻的捋下去,一次一次,却怎么也抚不平那些纠结“大叔,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尹凤书一直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是无尽的黑暗,潮湿漫长的甬道,磷火、蝙蝠还有墙上古老花纹沾染的滑腻青苔。
恐惧,无限的恐惧,也不知在怕什么,也许根本不是怕,是为了在这黑暗里一个人孤踯前行太久而产生的一种疲倦。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扇相同的黑色大门,他推开一扇有一扇,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无尽的荒野,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重复,每一次那浓重的失望像一盆子结着冰碴子的冷水兜头临下,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冷到发痛,脸上却洇出汗水,手臂已经麻痹到无法抬起,可是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不停的开开关关。
这一次却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在浑身被冷汗湿透手臂像被重手封住穴道,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如锦似霞的海棠花扑面而来渐次绵延远去,眼前的艳红如胭脂,越往远了,颜色越淡,最远的只余淡淡红雾缭绕。
尹凤书穿行在棠花丛中,但觉清香扑鼻,神清气爽,深处的一棵花树下,红衣少年肌肤赛春雪黑发如浓墨袖手临风恣意潇洒,他随手折下一支粉红带叶春海棠放在鼻下轻嗅,清甜的香味陶醉了他,他舒张长眉凤眸微阖唇角含春手执花枝仰头在花林中旋转,四周的花瓣随着他飘飞的衣带起舞,乱花飞过千秋,红衣艳绝十城。
“小柒。”尹凤书激动的大叫,可是他的声音竟然如同钱塘大潮中一根银针落地,淹没的无声无息。
“小柒,小柒。”尹凤书几乎喊破了喉咙,还使劲挥舞着手臂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小柒停止了旋转,他望着前方突然的笑了,顿时让海棠花都失了颜色,尹凤书只觉得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喉咙里异常干涩,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他张开了手臂。
小柒扑了进去,却不是他的怀抱,是他身边的而一个男人,白衣华发神情淡然腰间插着一根竹笛。1d50h。
“尹凤书,怎么又会是一个尹凤书。”
尹凤书不明所以的看着甜蜜相拥的一双人,手脚无力,双膝一软就跌到在花丛中。
相拥而人对望的眼眸里似乎有蜜丝牵扯,怎么也分不开,看不够,跌坐在地上的尹凤书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却丝毫不觉那个尹凤书是自己,就算是有相同的相貌相同的身体,可是还是那么陌生,陌生的气味陌生的感觉,不是,真的不是。17893863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海棠花纷纷被寒风摇落,一片花雨凄迷中,小柒抽出腰间的弯刀,割断了那个尹凤书的喉咙。




艳刀画骨 第二十八章 离魂症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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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出的血箭喷射的老高,然后尽数落于地上,堆积起浓稠的一滩,红的夺目,鲜的耀眼,飞舞的花瓣落于其上,荡起微小的涟漪,然后慢慢被鲜血浸透,下沉,花非花,血非血。睍莼璩伤
那个尹凤书手抚着咽喉,笑声从割破的洞里尽数流淌,仿佛吃人的兽磔磔怪叫,可是他看着小柒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是可以让情人沉溺一辈子的宠爱眼光,风从咽喉的破口灌进去,阻断了他的发声,只从那努力做着的口型可以看出他最后说的是:“小柒,随你高兴,我的命也可以给。”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自己就是那个死去的尹凤书,痛得应该是咽喉,可是自己却痛在心里,胸腔里那些鲜红火热的东西好像给人捧出来,扔到这海棠花树的尖刺上,用力摔打戳刺,一片片零落,这是为什么?
小柒和这个看不见的尹凤书一样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疼痛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他看着那个慢慢倒地的人,血似乎全涌到了眼睛上,看过去就是一大片血红,那个人就是在血红色一点模糊的黑影。
“尹凤书,尹凤书,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生到底有多少个为什么,我们踯躅独行在人生漫漫长路上,在坚持什么,又在求索什么?什么是想要的?什么样的仇恨可以把爱泯灭?难道非要等失去后才懂得痛哭吗?
“啊”尹凤书的手在空中一阵乱抓,蓦然从噩梦中惊醒,自己一身冷汗卧于床上,少年伏低肩膀趴在床边,此时已经月居下玄,夜已过半。
红烛光晕渐微,在黑暗的夜里却越发的温暖明亮,少年的脸在烛光里褪去了那层伪装的坚强,孩子的柔软和脆弱全堆砌在脸上,疏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似一颗相思的红豆正盈盈欲坠下。
尹凤书伸手用指肚接住了这颗泪珠,透明的圆润里浸染着但求不得的委屈,尹凤书将泪珠送到唇边,尽数吮到嘴里,咸涩酸苦的味道渗透到心里面,把未及愈合的伤口煞的疼痛不已,仿似梦里小柒的痛尽数叠加在他身上“生死病死,爱恨别离,不欲临罢,但求不得。”也许,这一次真的不能再错过了。
天气好转了,江南的冬天渐渐温暖而有春意,但是风荷坞的空气却冰冷低迷。
出落射割那。尹凤书受伤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动,他一如往昔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对雁潮却淡的不能再淡,好吧,这样说是好听的,其实他们从那件事发生后就根本没有讲过话。
雁潮又好多次想拉着尹凤书大声喊:“大叔我错了,你要我怎么样都成,就是别不理我。”但是一接触到尹凤书冷成冰碴子的眼光,他体内的勇气就像被戳破的灌汤包,什么都淌了。1d6yl。
在这个家里唯一能不惧严寒的就是凤柒,一会儿小爹的怀里打个滚,一会儿大爹的脚下摇个尾巴,心事重重的两个人总把他当知己,小爹一般都是抱它在怀里,狠狠揉搓,有时候他也在它狗头上吧唧口,说一堆听不懂的鸟语。大爹最多摸摸它的狗头,要不就用他黑沉沉的眸子一直盯着它,盯得它狗脸羞红,狗心荡漾,却不说一句话,你说这两个爹,这都是怎么了?怎一个愁字了得呀!
这天上午又给他小爹逮到,先是狗耳朵里灌进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非逼着自己回答,一遍一遍问:“凤柒,你说我该怎么办?”可是凤柒除了会汪汪叫两声,叫你小爹你都听不懂,结果小爹就急了,非说凤柒不关心他,肉骨头都白喂了,掰开狗嘴非要给吐出来,凤柒给他的糙手弄疼了,正挣扎着,大爹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小爹看到大爹就失了神,两个眼珠子连成一条线,凤柒呜呜哀嚎了两声,逃脱了小爹的毒手,躲到了大爹的袍子下面。
大爹淡漠的看了小爹一眼,转身去了书房,凤柒巴扎着四条小短腿后边跟着:“小子,我走了,自己发疯去,狗爷不陪你玩了。”
大爹在书案前坐下,凤柒倚在他脚边,安心的打着呼噜做他的脚下之臣。
雁潮在门口探头,涨红脸小声道:“大叔,我找凤柒,它在吗?”
尹凤书连话都不答,踢了一脚凤柒。
“大爹,不带这样的,你出卖我。”17901431
凤柒,你出来,我有好吃的,刚出锅的东坡肉。“
“哼,食物you惑。你以我是狗就只是个吃货,我是个有品的狗,不出去。”
雁潮见凤柒不动,就蹲身到书案底下掏它,凤柒哪会傻傻的出去,东坡肉大概没有,笋子烧肉就会赏一顿,就缩成球往尹凤书的袍子底下钻,那小爹却不摸它,一把一把的就摸大爹的腿,绝对的下流猥亵。
尹凤书把脚拿开,理都不理他。
雁潮此时脸皮厚起来,他绕到尹凤书身后,嘴里嘟囔着抓凤柒这个小兔崽子,凤柒气的呜呜直叫唤:“明明是狗崽子,你才是兔崽子,整个就一兔爷。”
不知怎么了,凤柒没抓住却扑在尹凤书的后背上,扑上就不松手了,小心的避开肩膀上的伤,脸贴在尹凤书后背上,闷闷的叫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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