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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契黑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贝晓
“我跟你一起去。”
兄弟俩走到院外,果然见到有个人站在那里。曹帆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老者这个人与他印象中的柯阳的父亲实在相差太多,他依稀记得,当初柯阳的父亲身材壮实,一张脸上总带着朴实的笑。然而眼前这老者身体清瘦,背也有些驼了,一头花白的头发更是让他显得苍老不堪。
这是柯阳的父亲?
那边,堂哥已经开口:“老叔,酒席已经结束了,我爷我爸他们都已经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柯阳父亲脸上露出些尴尬夹杂着愧疚的表情,他讷讷地开口道:“怪我,来晚了点儿。”他递上一个红包,对曹帆堂哥说,“这是我一点儿心意,帮我交给你爷爷,就说我祝他寿比南山。”
曹帆堂哥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他口气比刚刚稍微缓和了些,说了句“谢谢老叔”。
柯阳父亲脸上露出有些欣慰的笑容,他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曹帆看着柯阳父亲远去的背影,问堂哥道:“我记得柯家老叔原来长得挺年轻的,想不到现在老成这样子了。”
“儿子出了那种事儿,脸面都丢尽了,还能有啥好模样?”曹帆堂哥哂笑。
曹帆没说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他小时候有一回在柯阳家跟他胡闹,不小心拿镰刀弄伤了自己的脚。血一下子出得很多,曹帆是被吓傻了,柯阳则直接吓得哭了出来。柯阳他爹听到哭声跑出来,看到曹帆坐在地上满脚是血,柯阳在一旁大哭,地上还有把镰刀,以为是儿子胡闹弄伤了曹帆,上去就给了柯阳一脚,然后他一把按住曹帆的伤口,抱起人就往村卫生所跑。到了卫生所后,医生给曹帆止了血缝了针,并告诉柯阳父亲曹帆并没有伤筋动骨,柯老叔那铁锅底一样的脸上才终于露出松口气的表情。而后,柯阳父亲背着曹帆回到曹帆的家,进屋就向曹帆母亲赔罪。曹帆连忙解释是自己不小心,可柯阳父亲还是很自责。第二天,他又带着柯阳过来登门道歉,还扔下了50块钱在那个时候,五十块钱对于一个农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因为这段经历,曹帆对柯阳父亲的印象一直不错。而今看到当年的那个庄稼汉子憔悴成这个样子,曹帆心中竟浮起一丝不忍来。
因这这么一分不忍,第二天,曹帆决定去柯阳家看看。
曹帆向家中小辈打听到了柯阳家的地址。虽然曹帆已经离开村子好多年,可是拜每年都要回来探亲所赐,他对这村子还是保留住了些儿时的印象。他记得当年柯阳家条件虽算不上村里最好的,可也是一个四方院儿,三间大瓦房。柯阳的父亲能干,家里的地多,伺候得勤,产量也高。当时一般家中也就养头猪养几只鸡,可是柯阳家却养了两匹大马,柯阳他爸三五不时套着马车帮邻居家搬东西送货,挣点儿零花钱。柯阳他妈也是个勤快人。家里的小院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然而,眼前的柯家的情况让曹帆有些傻眼,依旧是那三间瓦房,却因为年头太过久远而显得破败。主人家显然也没有修葺粉刷的意图,旧的墙皮已脱落大半,露出掉了色的红砖来。院子中也冷冷清清的,几颗果树树皮都没了,一看就是已经死了的;猪圈塌了一半,狗窝前也没了狗。就连当初平整的地面如今也是坑坑洼洼,走上去都硌脚。
曹帆看着这院中的情况,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走进院中,推开屋门:“老叔在吗?”
听到曹帆声音,柯年顺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是曹帆,他是一脸意外,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连忙打招呼:“哟,是帆子啊,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来了?”
曹帆将手里的两盒礼品举了举,笑着说:“过年的时候忙,也没过来看看。今天有空,我就过来走走。”
看着曹帆举着的礼品,柯年顺受宠若惊,他连连说着“你太客气了”,手半伸着,似乎想把东西接过去,又好像怕这样太过失礼。曹帆见状笑笑,他扬了扬下巴指向里间,问:“咱俩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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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看我都忘了!”柯年顺一拍脑袋,赶忙说,“走走走,进屋坐!”
曹帆微笑着拎着东西跟着柯年顺走进里间。屋里的情况与屋外一样惨淡。所有的家具装潢都与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炕上的炕席从竹席变成了革席。席子上放着一张小炕桌,桌上桌下零零散散地铺着许多纸张,有打印纸,也有报纸。
注意到曹帆的视线,柯年顺连忙过来把炕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还下意识地用衣袖擦了擦炕沿,然后对曹帆说:“屋里有点乱,你快坐,快坐!”
曹帆将礼盒放在炕边,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堆纸张,似乎看到了柯阳的名字。
柯年顺没注意曹帆的小动作,他把曹帆让进屋,就转头出去,过了一会儿端进一杯水进来。他双手将水杯放到曹帆面前的炕沿边,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家里也没茶,就只能让你喝白开水了。”
“没事儿老叔,您就别忙活了。”曹帆说。
柯年顺笑笑,他想起了昨天的事,开口道:“昨天,你爷爷的寿宴,挺热闹的吧?”
“嗯,老爷子挺高兴。老叔您也应该去来着。”
听到这话,柯年顺勉强地笑笑:“我就不去了。你爷爷88大寿,那么高兴的日子,我过去……不太好……”
曹帆突然有些心疼起面前的这个老人来。昨天村里人对柯家一家子的态度曹帆看在眼里,他可以理解大家对强/奸犯的厌恶,可是他不能理解他们将这厌恶迁延至一个无关的老人。虽然人说“养不教父之过”,可是,就冲当初柯老叔给自己儿子的那一“窝心脚”,曹帆就不觉得柯老叔在教子上有那么大的错误。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错,这错难道就严重到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冷暴力,将一个失独老人排斥在所有的群体活动之外么?
或许是常年游走于黑白的缘故,曹帆不知怎的竟有点兔死狐悲的莫名伤感。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有一天他也犯事进去了,村里面的这些人,会不会也对他的父母甚至是亲戚嗤之以鼻?
柯年顺见曹帆没说话,以为自己的话让他尴尬,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曹帆这才意识到刚刚走神了,他连忙笑笑说:“老叔您太见外了,我爷爷昨天拿到您的红包,还数落我们几个不懂事,应该把您请过去来着。”
曹帆这句话是顺口编的,然而柯年顺听到却很感动:“说起来,你爷爷真是,对谁都特别好。有几次他散步看到我,都和我说话儿。我年轻时候的那些事,他都记得特别清楚。”
“是,老爷子88了,一点儿都不糊涂。”曹帆接口,“我小时候上树偷鸟那些事儿我爷爷都还记得呢!”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热络地聊了一阵子。曹帆有意想哄老人开开心,全挑着有趣的事说。他本就风趣,这会儿刻意表现,果然把柯年顺哄得高兴许多。两人聊着聊着又聊起了当初曹帆把自己的脚割伤的故事,不禁又再次笑了出来。
“老叔,这些事儿你记得这么清楚啊,我就记得是我自己弄伤的,好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
“那时候你们都还是孩子嘛。”柯年顺笑着说,继而表情转为感慨,“唉,孩子的事儿,哪个当爹妈的不记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曹帆便知道柯年顺又想起儿子了。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那一堆关于柯阳的文件,心中不禁感慨。虽然对于大众来说柯阳是罪有应得,可是对于他的父母来说,那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是他们曾经的快乐的源泉和生活的希望……
曹帆起了嘴角的笑意,他从衣兜里掏出两千元钱,连着自己的一张名片一起递给柯年顺,柯年顺连忙推拒,可曹帆却不由分说地把钱硬塞进他手中。他握着柯年顺的手,真诚地说:“老叔,你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以后要有什么需要侄子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柯年顺没想到曹帆会说这话,他握着钱,眼中从震惊转为感动,继而浮起了一阵薄雾。
曹帆不太见得老人哭,于是松开了手准备告辞:“那先这样了。老叔我先回去了。”
柯年顺跟着曹帆送出屋外。他握着钱看着曹帆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却都犹豫了回去。然而就在曹帆走入院中即将离开的那一刹那,柯年顺终于下定了决心
“帆子!”
“嗯?”曹帆一回头。
柯年顺吸了口气,诚恳地说:“有件事,老叔想求你帮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该是曹帆许杰的戏份了。
这些天写到了不少农村的戏份,想到了很多小时候跟着姥姥去乡下玩儿的故事。我曾经想过将来为我的姥姥写部传记,写一写那个年代的一个女人的不易。希望哪天我实现这个愿望。
☆、疑团
听到柯年顺说需要帮忙,曹帆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帆子,”柯年顺犹豫了一下问,“你在城里面,应该认识不少人吧?”
曹帆一怔,继而点点头:“还行。怎么了?”
柯年顺又不说话了。他站在那里,表情纠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曹帆见状走回两步,诚恳道:“老叔,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柯年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开口道:“是这样,年前的时候,有个警/察来我们家,跟我说了几句话,我觉得有点儿奇怪……”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柯年顺顿了顿,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下周遭,而后才说,“他问我是不是柯阳的爹,又问我儿子当初是哪天、在什么地方犯的案子……”
“他问你这些干嘛?”曹帆皱眉,这事不都过去好多年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来问?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就问他你是谁,你问我儿子的事儿要干嘛。他跟我说了句他是警/察,姓刘,说就是来跟我确认一下,然后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他有没有说他是哪儿的警/察?”
“没有,他没说。但是我听他口音,应该就是我们这一片儿的人。还有,他在我这儿的时候接过一个电话,我听他电话里好像说了一句‘我一会儿去耙犁铺看看’。”
“耙犁铺?”曹帆皱眉。他觉得自己也算跑过许多地方了,却从没听过这么个地方。那边,柯年顺还在继续讲述:“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我总觉得那警察有话没和我说。我想去找那个警/察问问,可是我问了几个人,都没人听过‘耙犁铺’是什么地方。我觉得那人一定是发现了我儿子的案子的什么事儿……”柯年顺说着,拉住曹帆的手,“帆子,不瞒你说,当年阳子那案子,我和他妈都不相信是他做的。阳子他妈那些年一直到处上告,到她没的时候都不相信是儿子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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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晚上我做梦还梦到阳子了,他跟我说他是冤枉的,让我一定帮他伸冤……我觉得,我儿子大概是死不瞑目……”
柯年顺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流满了满是沟壑的脸颊。曹帆看着心有不忍,他一边帮老人去擦眼泪,一边劝慰道:“老叔,您别哭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让我帮您去找到那警察,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吗?”
“是,对,对。”柯年顺抹掉眼泪,连连点头。
“行,我回去就找人去问。”曹帆说,“不过您得仔细跟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姓什么,还有没有说什么关于他自己的情况?”
“那人跟你个头差不多高,挺壮,方脸,大概……能有个四五十岁吧,”柯年顺边说边比划。
柯年顺给出的信息着实不多,不过想来如果好找,老人大概也不会来求自己了。好在有个“耙犁铺”,又知道这人的姓氏,总算还不算一点线索都没有。于是曹帆点点头,说:“好了老叔,我知道了,我这就帮你打听去。”
曹帆记下柯年顺的电话,而后便回到了家。他先是用手机上网搜索“耙犁铺”,可是无论哪个地图上都显示查无此地。曹帆想说会不会是哪个卖农具的地方,可是输入关键词搜到的地方竟然都在外省。曹帆不禁皱眉,这个“耙犁铺”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在发愁的时候,曹帆家大娘走进屋来,对曹帆道:“帆子啊,还坐这儿呐?走,吃饭了。”
“诶,好。”曹帆回过神来,连忙从小屋里出来。来到外间,一群人正在忙着摆桌布饭。曹帆突然心思一动,问道:“大伯,大娘,你们听说过一个‘耙犁铺’的地方么?”
曹帆父母相互看看,都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有这一问。倒是曹帆大伯笑了出来:“帆子,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口音啊?”
“啊?”曹帆不解。
“八里铺不就在西边儿不远么!还‘耙犁’,你这是听山东人说的啊?”
大伯一句话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曹帆双眼都放出光来。怪不得柯家老叔找不到,原来是他听错了!曹帆连忙拿出手机,搜索“八里铺”,这下子,果然有了结果。就在h市辖区内,就有三个叫“八里铺”的地方。
有门儿了!
因为高兴,曹帆午饭都没心思吃,只匆匆扒拉两口就下了桌。他详细搜索了一下地图上的那三个“八里铺”,离得最近的是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加油站,在接下去是一个广场,再远点一个位于h市下属另一个地级市下的一个叫双海镇的小镇。三个地方除了加油站,另外两个都在一条线上。曹帆心中有了计较,他决定,逐个去看看。
第二天,双海镇。
曹帆站在双海镇派出所,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大的三层建筑。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他跑遍了前两个“八里铺”,都没有找到柯年顺说的那个警/察。现在是他的第三站。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小派出所的时候,曹帆有种奇怪的直觉,他觉得他要找的那个警/察应该就在这里。
曹帆走进派出所。值班室一个女警看到他走进来,问道:“你有什么事?”
“哦警官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下,你们儿有没有一位姓刘的警官?”
曹帆大体描述了一下那人的模样,那个女警员听到,目光立刻有了些变化。她打量了一眼曹帆,而道:“你找他干嘛?”
“哦,前阵子他帮我把我走丢的姥姥送回家了,我姥爷让我来谢谢他。”曹帆笑着说,“老人家记性不行,就记得那位警官姓刘,也没记住名字。”
这说辞是曹帆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对方听到,脸上的戒备之色稍减,她说:“那不用了,他最近都不能来上班了,你还是回去吧。”
“啊?”曹帆心里一震,面上却依然带笑地问:“刘警官是出差去了还是休假了?您看,我这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我没看到刘警官,回去我都没法儿跟我妈交差。”
“他住院了,最近都来不了了。”对方似乎不愿多说。曹帆愈发觉得不对劲,继续道,“呀那我更应该去看看了!您能告诉我他住在哪个医院么?”
“他住哪里我也不知道。总之刘警官现在在住院,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来上班了。你还是回去吧。”
曹帆见这女警/察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点点头:“那行。那警官麻烦您至少告诉我刘警官全名是什么,我回家也好跟家里交差。”
“刘生民。”
“好,好,谢谢您。”曹帆连声道谢,他做出往外走的架势,迈了一步又停住,“哦对了,我能借用一下你们这儿的厕所么?”
“那边儿。”女警员顺手一指。
曹帆谢过女警员,向厕所的方向走去。在通向厕所的路上,正好有一面警员照片墙,墙上贴着所有人的照片。曹帆一眼就看到了刘生民的照片,他掏出相机,迅速地拍了下来。
从派出所出来,曹帆立刻开始搜索附近的医院。双海镇只有一个综合医院,然而曹帆问遍了住院部,也没查到一个叫刘生民的病人也就是说,刘生民并不住在这里。
情况似乎比他预想得要复杂。曹帆皱眉想想,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发你个照片,给我找个人。”
当天下午,曹帆的若干小弟就赶到了双海镇。曹帆将照片发给几人,让他们以双海镇为中心,在周边的医院中去找刘生民。这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一堆人打听了三天才打听到些消息,只是这结果让曹帆大吃一惊
“什么?刘生民死了?!”曹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助手小马点点头,“是在咱们市三院查到的。”
“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听说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当时人伤得挺重,当地医院觉得不行,给送到了咱们市的三院。三院抢救了三天,最后也没抢救过来。”
听到“车祸”这个词,曹帆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刘生民出车祸的时间应该就是他去找柯年顺之后的一两天。曹帆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他立刻对手下说:“给我想办法拿到刘生民的病历,还有,给我查清楚他是在哪儿出的车祸!”
第二天,高速公路。
“曹哥,刘生民出车祸的地方就在那儿。”小马指着前方的一个地点,对曹帆说。
曹帆点点头:“停车,下去看看。”
司机将车停在旁边的应急道,拿出警示牌立在后方,装作车子出故障检修的样子。曹帆和手下走下车,仔细检查路边的情况。
因为车祸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所以路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只剩下几块浅浅的暗色。旁边的护栏上有几处磨损,昭示着这里曾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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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过交通事故。
“听交警队的人说,事故的原因是追尾,是刘生民的车撞上了前面的大货车。”小马在曹帆耳边低声介绍,“当时是晚上六点多了,天还在下雪,路面应该比较滑。然后刘生民好像还在边开车边打电话,所以注意力不集中,撞上了前面的货车。至于护栏,是再之后的车撞到刘生民的车又弹开了造成的。当时造成了四车连撞,刘生民的车被夹在中间,所以伤得特别重。”
高速公路上不能久留,所以两人看过也就都回到了车上。小马继续对曹帆说:“曹哥,交警队那边的意思是,这件事的主要过错是在刘生民那儿。前面的大货车和后面的车都是正常行驶,是刘生民追尾在先。估计主要是边开车边打电话的缘故。”
曹帆听着不说话,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口问道:“他当时是在和谁打电话?”
“这个……”小马一时结舌,“这个我没查到。”
“继续去查。”曹帆说,“还有,这段路的监控录像,想办法弄出来一份。还有另外出车祸的几辆车,他们都应该看到了当时的情况,说不定有人车上还安着摄像。总之所有关于这起车祸的资料,有多少你都给我查清楚。”
“是!”小马正色道。
“还有,”曹帆想了想又继续补充,“给我找人打听打听刘生民在出事前都处理了什么案子,我要一天内知道结果!!”
“是!”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榜单任务搞定。
要开始搞事情了。
☆、细节
下午五点半。
许杰拿着外套离开办公室最近这段时间老板都在和项目部的人研究那块地的投标方案,这方面许杰不懂,老板也不需要他参加。然而当他刚走出办公室,正准备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却见到曹帆脚步匆匆向他这边走来。
“正好想找你。”曹帆说着走过来,一把拽起许杰,“你跟我来一下,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还没等许杰表态,曹帆就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许杰对于曹帆这种性急起来拉人就走的行为既无语又无奈,然而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跟曹帆比力气是比不过的,于是他只好由着曹帆将自己拖进了他的办公室。
曹帆这屋说叫办公室,其实他很少在这里待着,只是偶尔有事才会过来。许杰被曹帆按到沙发椅中,然后手里便被塞进来几张纸。
“你帮我看看。”曹帆说。
许杰之前也曾被曹帆这样拖进办公室一次,当时曹帆是买房子遇到了不懂的合同,便抓许杰过来帮忙。这一次许杰以为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太在意。然而当他看到那鲜明的“判决书”字样的时候,他心头一震。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曹帆,见后者神情认真,许杰也消了几分轻视,低下头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的复印件,犯罪分子名叫柯阳,因为强/奸杀人,被判处死刑,案子发生在13年前,判决书是12年前的。许杰仔细将这份判决书看了两遍,而后抬眼看向曹帆:“你想问什么?”
“这判决书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曹帆单刀直入。
“从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许杰回答,“根据上面所写的,被告是偷窥并尾随被害人至僻静的地方,先将被害人掐晕,而后开始实施奸/淫行为。在强/奸结束后又为了防止被害人报警,又将其杀害。如果这些犯罪事实成立的话,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也是正常的。”注意到从曹帆阴晴不定的脸色,许杰想了想,补充道,“不过……”
“不过怎么了?”曹帆立刻追问。
“不过这案子的直接证据好像比较少。从判决书上看,物证并不多,主要是证人的证词和犯人自己的口供当然,不是说证词就不顶用,只是证词的可信度总是比物证要小一些的。”许杰将文书递还给曹帆,继续说,“其实如果你想知道这案子有没有问题,最主要应该是看犯罪证据那里,而不是判决文书。一般判决文书都只是确认量刑,而真正可能出问题的,是在侦讯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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