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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曾苍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池以蘅
一块璞玉静待雕琢,一匹千里马可遇不可得。
康念在他眼里就是璞玉,是千里马,陈善友深谙培养人才的道理。
康念说:“……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毕业的时候,曾经有两个朋友从北华飞过来和我照毕业照,那时候我们仨还拉着您一起照过相。”
陈善友目光深远一些,似是回忆了一下,片刻乐呵呵道:“记得,还有一个姓苏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特别会说话。另外一个乍看不起眼,但是聊什么话题都能说出一点与众不同的见解,印象深刻啊!”
康念提及友人,目光柔和了点,终于笑一笑,“对,苏嘉言和江清宁,这次清宁来找我,说央台要做一个深度报道,已经到了最后准备阶段,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去。”
陈善友神色诧异,“是丹城西山村那个?”
康念答:“是。”
陈善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江清宁……是央台新闻频道的出镜记者吧?两年前b市违法排污的稿子,就是她写的,听说还遭遇过涉事企业的人身威胁。”
康念没想到陈老会知道江清宁的履历,想了想说,是她。
江清宁还在北华读硕士的时候就被央台看中,一毕业就签了三方协议,顺带解决了b市户口。
这几年她跟着台里做了不少深度报道,所出新闻稿也获了不少大奖。
最引人侧目的当属b市违法排污的那个深度栏目,那时候的江清宁,还是个刚从业不久的普通小记者。
那个项目是b市花了心思招商引资来的,原是个利民的好项目,希冀能带动b市新区的发展,却不成想这个黑心企业转头将废料排进新区的土地里。
农民怨声载道,可没地方反馈——没人受理,各部门挨着踢皮球。
要说也不怪地方,这事儿上头压着,没发话,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排污问题是江清宁休假时踏青时发现的,她上报了选题,领导思虑再三还是让她先暗访一阵子。
那时候的江清宁怀揣着新闻理想,总觉得新闻人的笔杆子应该发挥点推动社会向上的作用,历时一个月的蹲点,她将违法排污整理成一篇长稿,顺带整理了7个g的影像和图片资料。
这篇报道被压在台里三个月,直到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江清宁一战成名,也成了台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但就为这篇稿子,她三次遭遇报复,最狠的一次差点被拖上车给拉去卖了,幸而撞上梁霄回国,派了两个保镖随身保护了半年才慢慢平息。
陈善友停顿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你要是真想去,我可以帮你。”
康念搓了搓手指,她正是这个打算。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事情同我讲。”陈善友狭长的眸子望着她,严肃认真,“但你要想清楚,你一旦回来重走这条路,我是不会再放任你任性第二回的。新闻人要有做新闻的样子,行业的现实摆在这里,有很多事情等你去挖掘,你未来要经历的事情只多不少,结果可能会很糟糕,也可能会遇到像江清宁这样的危险报复,这些你都想过了么?”
康念咬咬牙,“我都想过。”
她抬头,眼神诠释坚定:“但我还是要回来,有人想让我跪着,我偏要站起来。”
她偏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昂头,挺胸,做她想做的事,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陈善友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从鼠标旁拿起电话,打开通讯录调出一个号码。
听不出是打给谁,但似乎同央台的报道组有关。
对方寒暄一会儿,切入正题,过了一会儿听见陈善友将康念的信息报给对方。
康念坐在一旁听着,心中忐忑,但更惊讶于四年后,老师竟还能从记忆里调出有关她的一切资料,而不用同她核对。
心中好似缓缓淌过一股热流,一阵暖意。
水凉了,康念起身去添热水。
陈善友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问道:“康小念啊,你成家了没有?”
康念的手小幅度一抖,笑着摇了头。
“你大哥的女儿都得四岁了吧?”
提起康丞亮,康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离家那年嫂子怀孕七个月,如果孩子足月出生,算下来,应该是要四岁了……
她笑笑,缓慢回道:“……应该是。”
陈善友喝一口水,看着她说:“三月的时候有个论坛,我和你李老师去了一趟,碰见过丞亮。”
康念眼神动了动。
“我还没开口,他就向我打听你。康小念啊,别嫌老师说得多,一家人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康念撅撅嘴唇,点点头。
又闲聊了几句,康念起身告辞,陈善友非要送她到楼下。
面对老师的热情,康念心怀感恩的接受。
坐上校车,从南城校区到老校区,这段路要近一个小时。
一路上,康念脑中都是放空的状态,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窗外景色变化,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到达目的地,她跟在最后面下车,脚踩到地面上,才恍然涌上一点真实感。引力拉她回现实,她盯着行政楼看,顿时觉得一阵解脱。
希望像溺水人的芦苇,她亲手把自己从自我的放逐中拉了回来。
这内心的升华,康念欣喜也怅然。
好像,所有的执念波澜都终在一年又一年的思量中趋于平淡了,女人看似柔弱的肩已然能将它们扛起来,背负于身,这是迟来的成长。
她往前迈出一步,然后越走越快,感受着耳边的风,她想,是时候向前走。





时光不曾苍老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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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区养了很多猫,不怕人,学生骑车子路过遇上它们,反而还要给它们先让开路。
有只白猫跟了康念一路,她在医学院门前停下,那只猫就在距她不远处的大树下乖乖的蹲着。
她回头,白猫叫了一声,然后伸个懒腰。
对着门口的玻璃一看,一只羽毛斜斜的从书包拉链中露出来。里面是她平常用来记录灵感的本子,买下的时候店家特意送了一片羽毛书签。
那只白猫挪动着小细腿儿往她这里走了两步,又喵了一声,在台阶下停住,滚圆水润的眼睛盯着她。
真是像人一样啊,那眼神恍若在说:“给我吧……把那东西送我好不好呀?”
康念勾了勾嘴角,心情大好。
她喜欢猫,觉得喵星人跟她天生投缘,甚至怀疑自己前世也许就是一只懒猫投胎,这辈子生而为人。
从背后顺过书包来,拉开,取出那片书签。
她缓缓蹲着,动作幅度尽量小一些,羽毛捏在手里晃一晃,语气中掺有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和:“来啊……”
从医学院通往江大附院,走进电梯里,电梯小姐问她去几楼,她犹豫片刻,说了个数字。
电梯门关上,红色的数字不断往上跳动,叮的一声,她跟在一个人身后跟着出轿厢门。
袁宁不在,康念在门外等了等,决定先去下一个地方。结果今天好像约好玩失踪,温礼也不在急诊科。
她还是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攀谈,站在科室门前略一停留,就去了心外科。
里面江唯叙正与另一个医生靠桌子站着,语气轻佻,谈论着哪个科室新进了什么姑娘,医学院什么专业有美女研究生等等。
反正听上去都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康念清一下嗓子,敲敲门,里面的人朝她看过来。
康念笑了一下,“江医生。”
江唯叙那一脸的坏笑还没来得及收,瞧见是她,张着嘴,几分惊讶。
康念歪歪脖子,眯着眼睛道:“……我来……讨杯水喝……”
江唯叙诶哟一声,笑眯眯的三两步就走过来,微微弯腰视线与她齐平,笑道:“稀客呀!”然后凑近她耳边悄咪咪问道:“刚才我们说话你都听见啦?”
康念顺了顺刘海,抿抿嘴唇没做声,笑容却更大了。
江唯叙舔舔嘴唇,脸上有股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尴尬,摸摸后脑勺,回头朝身后人吩咐:“还不快给倒杯水,诶……兑一杯温的……你多加点热水啊,这美女呢喝凉的回头肚子疼!”
屋内的男人吹了声口哨,“晓得!”
上次康念同他聊过一次天,吃过半次饭,对他了解一些皮毛,大抵摸索出江唯叙的为人。
看上去满嘴跑火车,干实事儿的时候倒是个正儿八经的。
这次听他戏谑的语气,反而因早有准备而十分能接受。
“我……”
江唯叙伸一根手指头立在她唇前,啧着嘴说:“我猜猜,是找不着温礼了吧?”
康念顿一下,实话实说:“我在急诊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我又不太想向别人打听。”
江唯叙把她请进门,顺手把门一关。
从后辈手里接过水递给她,又给她拉了把椅子坐下。
“他在手术中呢,刚才接了一位遭家暴的妇女,送来的时候……啧啧啧,情况不大好了都!”他一挥手,“那脸打的……我靠,瞧不出美丑,那男的真是往死里揍啊,忒下作!”
康念听他危言耸听,用词锋利,但抬头,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同情抑或沉重的情绪在里面,想来是见惯生死,见惯各种各样被送进来的病人,早已习以为常。
但病人的情况被他当做午后谈资这样轻易说出来,康念还是不做声的皱了皱眉。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话痨似的,康念也没全听进去,江唯叙见她兴致不高,最后转而继续和后辈小师弟闲聊去了。
外头阳光正好,科室里拉了半边窗帘遮挡一点耀眼的白光。
康念一手握着杯子,纸杯传过来的温度一点儿一点儿到她手上。
她喝了小半杯,其实并不觉得渴,但与外人非独处的时候,手里总要捧着点什么才能安心。
她最喜欢的当然还是香烟,可在医院,还是要守医院的规矩,糟蹋自己没关系,可糟蹋了别的病人算谁的?
小时候她还真挺羡慕过白衣天使,觉得这类人救死扶伤,大写的道德楷模,为社会做贡献。结果中学那会儿遇上了*,她天使般的小舅舅把命送了,那段时间她对医院染上了阴影似的,从此想做医生的梦想也跟着破灭了。
再后来……
后来啊,她的小月月躺在医院里,再也没醒过来,每日每日的插着数不清的管子,套着好几台辅助仪器维持呼吸,她便更不待见这个地方,而她自己频频到医院治病,每回总觉着医院阴森森的,那整齐的白色墙壁似乎是白刀子粉刷成的,透着一股残暴冰冷。
她本以为从此命中再与白衣天使无缘。
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水杯在手里捏的变了形。
科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江唯叙看她一眼,像是在想心事,脸色有点苍白。
他走过去从她手里“解救”出那只水杯,后者转过眼珠看他,目光里还有没有完全回神的一点迷茫。
江唯叙努努嘴巴,“他这台手术不定什么时候完,要不你在我这儿等等他,我这儿比他科里清净,还没外人。”
康念想一想,欣然点点头。
江唯叙领着她到了隔壁小房间,用钥匙打开门,里面扑面而来一股热气。
按开灯,江唯叙给她翻出空调的遥控器,“这儿做普通检查用,一般没人进来。热了自己开空调,渴了那儿有水。”他指指墙边的饮水机。
饮水机的热水功能没开,他又走过去按下开关。
另外一位医生站在门口好奇的盯着康念看。
江唯叙出门,冲小伙子脑袋上敲一下:“这你温哥的人,别惦记。”
康念刚坐下,听到这话明显一僵。
索性那面儿江唯叙已经带上了门,把后面的话隔离在外面的空间里。
隔音效果太好,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康念没听清。
过了一会儿听到楼下有警笛在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楼下。
康念百无聊赖,站起来往下张望了一阵,突然对那波齐刷刷走进来的警察感兴趣。
犯罪?医闹?受贿?偷婴?
她心里有什么地方跳动了一下,心痒痒,说不上来到底原因是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从书包里拿出微单,调好各项参数,挂在脖子上。
人正要往外走,手机突然闪了一下,伴随着一阵振动。
康念一手举着微单,另一只手伸进兜里掏手机,她对着来电显示顿了两秒,接了起来。
江唯叙说什么也要把康念亲自送下楼。
手术室外,几个警察把患者家属和主治医生隔离开。
家属骂骂咧咧的,身后是一大片玻璃的碎片。
对门的两个科室都被砸碎了玻璃,满地的玻璃碴子。科室里里外外挤着看热闹的人,都不太敢靠近,怕被冲突波及。
几个医生像是对此司空见惯,神色淡定的同警方交谈几句,借着警察的保护离开了现场,江唯叙在人群后面往里看了看,没有温礼的身影。
转头要走,转身走了两步想起一个地方。
他拍拍康念,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走进安全通道,门自动合起来。
康念背靠着门安静的立在那儿,也没打算继续往前走。
温礼背对着她,坐在台阶上,康念分明从他的背影里看出化不开的落寞和孤独。
他一条腿曲着,踩在下一级的台阶上,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腿上,一边身子靠着墙,沾了一点墙体的灰。
康念向他迈了一步。
偌大的静谧里听见脚步声,温礼直起腰,回头看了一眼。
他冲她笑:“你来了。”
她今天穿了藏蓝色的连衣裙,胸前别一只装饰用的胸针,不像很名贵,但却精致。
头发披在肩上,发尾处烫了半个卷,往里面凹进去,清新又自然。
温礼盯着她看,原本眼底布满深深的疲倦气,却在看见康念的那一秒重新恢复一点生气。
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康念和学生时代的康念有意无意的重合了,看着她朝向他走来,越来越近,他意识到她身上有些东西确实是发生了变化。
是什么呢?
他愣了愣神。
面前一只雪白的手递过来一只水杯,他目光收回来,下意识看水杯上的字,是一瓶苏打水。
“江医生说你在手术台一站就是四个小时,渴了吧?”她说。
她下一层台阶,理理裙子坐下,跟他并肩。
温礼觉得她看他的目光像能看穿他一样。
他活动一下手腕,顺势移开目光。
“……我有话想跟你说,所以没打招呼就过来了……但好像来的不很凑巧。”
温礼喝着水,目光随意落在地面上,想了一下,淡淡的笑起来:“幸好你来了。”
康念低着头,微微笑了笑。
他声音里有一丝失落感,源于刚才在手术台上重伤不治的女人。
幸好你来了,让我不至于一个人在手术后独自沉沦。
从他手里溜走的亡魂,像沉重的枷锁,每每束缚的他喘不过气。
他不是神,不想背负除自己以外的生命。
“其实……我能理解一点你现在的感受。”康念看着走廊上的感应灯,眯了下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写社会新闻,”她陷入回忆长河,慢慢的说,“其实没打算写成什么深度稿件,统共不过八百字的新闻。那应该是个被拐卖的孩子,在步行街要过路的人讨零钱,我那时候在做采访,他冲上来抢我的单反……其实他是想传递消息给我,我报了警,写了稿子,但最终稿子被扣下了……”
“后来我再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康念手指扣着她的微单,反复摆弄同一个零件,开开合合,“步行街偶尔还有要饭的孩子,卖花的孩子……还有别的什么。但那个小孩儿,我再也没见过。”
她说完,走廊里彻底静下来。
温礼沉默着看她的脸,她的眼中有灯光的颜色。
他把水拧上,放在一边,伸手过去握她的手。
康念往回缩了一下,中途又停住,任他握着。
静默片刻,他先起身,将她拉起来,打起精神说道:“外面天气好,我们去逛逛。”
康念被他牵引着去等电梯,看走廊另一头还乱哄哄的,但先前的警察已经不见了。
她低声说:“刚才那边算医闹?”
温礼回头看了一眼,“不是,那男的打死了媳妇,女的全身器官衰竭,我们没能救回来。警察来是抓人的。”
“……那他砸玻璃干什么,还骂的那么凶?”
温礼笑了笑,“他杀了人,要是污蔑到医生身上,他不就能脱罪?”
电梯开了,温礼拥着她进去。
轿厢里站满了人,康念缩着肩膀低着头,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
她还是不太适应同人接触。
忽然一双手臂从她身侧环绕过来,身后的人往前走一点,胸膛贴上她的背。
头顶传来他的呼吸声,若隐若现。
“别紧张。”温礼的声音响起。
拥挤中,康念深吸了一口气。




时光不曾苍老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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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溜达到操场。
暖阳、草坪、偌大的足球场,还有再远一点的沙地和把操场整个儿围起来的橡胶跑道……落在康念眼里全都不能更熟悉。
两个人从室外篮球场进入,阳光有一瞬间的刺眼,康念左手蜷起来遮在额头上。
往前看,操场上至少有四个班的学生正在上体育课。
学生们一身运动装,稀稀拉拉排成几列顺着操场跑过一圈又一圈。
康念站在原地,问温礼:“我们会不会打扰人家上课?”
温礼拉着她脚步不停,“以前上学那会儿突发奇想出来跑步,该打扰早就打扰过了,没事。”
他们走到跑道上,但还是刻意走在最外面一圈。
康念的手被温礼轻轻握在手心里,她的手背上有他掌心潮湿的温度。
这一刻她竟也觉得美妙——甚至有点贪念起刚才在电梯里,他把她护在怀里的那种踏实感。
心里数一下,真的有四年的时间不知拥抱是什么滋味了。
那种来自于防守者的热度和充实,从她逃到江州后再也不曾有过,而方才那一刻,她和他甚至谈不上拥抱——他只是从背后拥住她,小臂的肌肉紧绷着,圈成一个环形,没有贴着她的身体,像是再收紧一点就会碰伤了她似的。
他的怀抱小心翼翼,她的背靠近他的胸膛,她感觉得到他紧张的身体。
在电梯里那会儿,她的视线落在他的一双手上,略显瘦弱的手却骨节分明,充满力量。
他低下头同她说话时,声音磁性的一塌糊涂,仿佛每个字就振动在她的耳膜旁,直击她大脑和心房。
想到那一刻,她的手抖了一下。
温礼感受到了,侧过头看她。
康念咬了咬嘴唇,大口呼吸,理智瞬间清醒——
她在干吗?
大白天差点做起春梦。
康念被自己吓了一跳。
真的这么饥渴?是不是姨妈期前的征兆?
温礼低头看着她,神情诧异,“在想什么?你脸色不太好。”
康念迟疑,答:“……是阳光太好,有点困了。”
温礼低低的笑:“那我们走完这一圈,就送你回家休息?”
康念脱口而出:“不用。”
温礼在她头顶挑挑眉,却又反应过来她正微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才听康念说:“……天气好,我们多走一会儿吧。再说……我想你也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医院去。”
温礼沉默一秒,“是不想,太压抑。我每次做完手术都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然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憋死。”
“……术后不用同家属交流,或者要填各种病例?”她记得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好像医生忙得像陀螺,重心永远在医院内部,喘口气的时间都宝贵得很。
而温礼正在同她在操场闲逛。
温礼紧握一下她的手,笑说:“没那么夸张,再说已经有主治医生留下观察情况,急诊科做完处理都会将病人送往具体的科室,已经不归我们管。”
他解释的简洁易懂,实际已避开更多专业术语,些许的临床错误无伤大雅,毕竟正在听他讲话的人只想简单了解,并非面面俱到。
康念果真点头,信他所说的每个字。
跑步的几个学生大喘着气从他们身旁经过,撩起一片热量。
有两个女生跑到他们前面,回头看了一眼温礼,交头接耳。
康念看着她们跑远,笑了笑,“你真是天生适合撩妹,随便走走都能收获颇高回头率。”
温礼却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并非我所愿。”
他从小就有人追,这一直令他十分头疼。
有时候不懂拒绝,伤了人心,女孩子趴在课桌上哭,他却只能选择无动于衷。
他是当事人,一句话说的决绝只为打消她们无谓的执念,若他再去安慰,反而画蛇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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