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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曾苍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池以蘅
原本不紧张,一路上做了无数次心理建树的康念突然又被他挑起了心里那点小忐忑,她胳膊肘在他腰上轻捣一下,嗔怪:“别废话!”
温礼笑笑,在密码门上按下密码,推开铁门。楼道里亮起两盏感应灯照亮前路。
钥匙插·进锁芯,不等旋转,门已经从里面打开。
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满脸笑容站在门口,看见温礼,她小声道:“来了吗?”
十分钟前她接到温礼短信通知,说要带儿媳妇回家给她见见。像爆炸性的新闻,她反应不及,手忙脚乱。
终于听到脚步声,她像中了大奖,好像回到少女期,要结婚的不是儿子而是她。
温礼后退一步,露出躲在他身后的康念。
他把她请进门,简单介绍,“宝宝,这是我妈。”说完又看看母亲,憋着笑道,“妈,大晚上你穿旗袍干什么?诶——这是上回大姨带你去b市定做那件吧?压箱底都让你翻出来穿。”
温母压低声音威胁:“再拆台,我赶你出门!”
温礼举手投降,顺带把门关好。
康念问过好就被温妈妈拉到沙发上坐,茶几上摆着点心、果盘和冒着热气的花茶。
电视柜两旁的吊篮长势很好,电视机闪过一道道画面,安静而无声。
“盼星星盼月亮,这小子才肯带你来一趟家。”温妈妈笑容可掬。
善良的母亲才能教导出善良的儿子,康念想,温礼的个性真是遗传了眼前这位和蔼的女人。
康念忽然过意不去,低低头道:“是我的疏忽,应该早点来拜访您。”
温妈妈握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咱们别拘束,就当自己家里。来来,喝点水吧,走这么多路渴了吧?大晚上的在江边吹风,皮肤也要缺水的,小康你敷不敷面膜呀,哦哟女孩子是爱美的,晚上你试试我这个,前段时间刚代购的,我用着效果还好着嘞。”
温礼端着水壶添水,“妈你这是……”他苦笑摇摇头。
温妈妈却乐在其中,“臭小子你懂什么,女人见女人,知心话讲不完的哦。”
一整晚,康念陪着温妈妈闲话家常。温礼被忽视,窝在沙发上看无声电视,中央八套正上演婆媳撕·逼。
他转头看一眼长沙发上两人,谁能想这一对未来婆媳关系这样融洽,倒让他原本悬着的心落下不少。
温母是国家一级话剧演员,正同康念聊到年底新戏,谈到她对剧本原作的欣赏,康念记忆里却忽然重合一道身影,她犹豫再三,还是问道:“阿姨,您是不是两年前在江州剧院演过《流于现实》?”
温母一顿,“是的呀,还是赖导亲自导的戏,反响很好的。”
康念笑一笑。
温母眼神发光,“你也看过是不是?这么说我们早就见过面呀!”
温礼抻着一双大长腿,声音飘忽而来,“我们宝宝肯定看过,我同您讲过的呀,康念就是图安,图安就是康念。您不还天天夸图安来着?”
温母楞一下,顿时捂住胸口,眼睛圆瞪,嘴里不停道“哦哟”“哦哟”。她脸一红,冲过去打了温礼一下,“你个臭小子不早提醒我一下的哦,看我出洋相!”





时光不曾苍老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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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晚,温母执意要两个人在家留宿。收拾好了房间,温母躲在门后面做小动作。
温礼笑一笑,从书柜最后一个格子里抱出一只小型纸箱,打开,都是一些发旧的物品。
“里面好像还有一本我小时候的相册,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他说。
康念好奇的翻一翻,果然从箱子里找出一本旧相册。她点点头,挥挥手说去吧,然后动手翻看起来。
门再打开的时候,康念已经把箱子里所有的物品都拿出来堆在了被单上。
康念坐在窗前的写字台前,伏案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温礼已经换好了睡衣裤,抄着手走进来。
拿起手边的微型玩具汽车,开玩笑道:“打家劫舍?”
康念哈哈笑,转过身来,彩色铅笔从右手换到左手。“摆出来的都不是我最感兴趣的,这个才是。”停顿两秒,她问他:“怎么样,你妈妈同你讲了什么?”
温礼合上门,开始收拾床单上的“一片狼藉”。边收拾边道:“没什么,无非问我和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还问我见过你父母没有。”
康念垂下眼睑,捏了下笔,半晌儿轻轻放下,起身过来。伸手滑过他的腰,慢慢收拢手臂,朝他看看,小脑袋轻蹭他的锁骨。
“怎么了?”温礼抬手回抱她。
康念微微叹气,“我爸妈最难搞,我都不想见他们。”
温礼拍拍她后背,“好歹是你爸妈,要是真决定结婚,肯定不能瞒着。”
康念抬头,忧心忡忡,“我怕他们找麻烦,在江边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他们像着了魔,就是中意程灏。”
温礼也看着她,问道:“那你呢?”
康念想都不想,“我还用说,我就是自杀也不会和程灏再有什么瓜葛。”
温礼捏她蝴蝶谷,“别说傻话。”
康念又叹气,整个人贴上他,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像被抽掉了筋骨。
温礼轻抚她后背,停一停,问道:“要不……我先见见未来大舅子?”
康念一愣。
康丞亮还在江州,她和温礼交往反正已经不是秘密,让两个男人先见一面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我明天打电话给我哥,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
“嗯,你看着办。”
把“童年记忆”放回书柜里,温礼拥着康念并肩坐在床上。
散开头发,康念脑门前垂着短短几屡刘海,非常蓬松,染过的发色很浅。
康念微微歪过脑袋,枕在温礼的肩膀上,皱起眉问他:“对了,我看你家里的摆设,好像你妈妈是一个人住?”
温礼把她的手捏在手里,说:“嗯,我爸妈分居很多年了。”
康念问:“分居?”
温礼说:“感情不和。说出来你大概也不信吧,我爸妈从我小时候就不对盘,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一言不合就吵架,摔盘子摔碗,又要在我回家前收拾好,伪装成感情和睦的样子。”
康念奇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吵架?”
温礼侧脸朝她一笑,说:“我每次都躲门外偷听啊。”
康念:“……”
窗外黑了一片,零星几盏灯都熄下来,夜晚陷入沉睡。
温礼吻她手背,把薄被拉上来一点,盖到她的腰间,“十二点多了,早点睡,明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康念握住他手,“你今晚睡哪儿?”
温礼手指向背后,“你隔壁。”
康念笑一笑,“哦,今天吃素啊。”
温礼两手一摊,作无奈状,“没办法,总不能在太后面前秀恩爱,这不是刺激老年人么?”
“贫!”
温礼哈哈笑,下床。
人站直,手按在肚子上,“诶,晚上光顾着等你,饭没吃饱。”
“这么晚了,吃了长胖的,明天起来多吃点咯。”
温礼眯眯眼,“媳妇儿都追到了,胖一点怕什么呢?”
康念作势要起身揍他。
温礼后退一步,伸手拦她,“哎哎——我就出去吃个苹果!”
温礼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停住脚步,想了想回头看着康念,问道:“图大神,你会削苹果么?”
夜晚偷吃,两个人坐在餐厅里不敢开灯。
康念拿了把水果刀,一只碗。苹果皮削在桌上,削完了苹果切片切到碗里。
最后剩一个四棱柱的苹果核,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咬到了籽,吐在手心里,把碗里的苹果推到温礼这边来。
“这个太酥了,”她说,“大概放得太久。不好吃。苹果还是脆一点的口感好。”
“没事,我不挑”他进厨房拿了一只叉子出来,叉着苹果块吃。
康念看着他的吃相,说:“你是不是经常大晚上干这种事?”
他听了笑了,吃了两片,甜是很甜的,酥还是脆他倒是不在意。
他故意问:“什么事?”
康念道:“半夜凌晨里偷吃啊。”
温礼说:“还好吧,你知道有时候值夜班,或者一台手术做到凌晨,出来之后饿得要死,又不能吃太多。经常切一块苹果或者喝点水,凑合一下马上就睡着了。”
康念听完,低下眼眉去看他的手。
一双像女人一样白净的手,掌握着生杀,能救人浮屠。
看着他吃完,康念问:“饱了没有?”
温礼舔舔嘴角,笑一下,“还行。”
桌子上的另一只苹果没有削,康念看了一眼,拿去厨房放好。
走到房门边,温礼又坐在她床上。
她问:“又怎么了?”
他抱着薄被,这原本是他的房间。
“要不我们战斗一下吧?”
康念走进来道:“不分场合干革命,你这样是违反纪律的。”
他说:“饭后思淫·欲,这是老祖宗说的。”
康念道:“你这是享乐主义在作祟,乖,回你房间睡觉去。早上我要吃包子喝小米粥,粥里放大枣的那种。”
他笑道:“好好好。”
他出门,给她关了灯。
外面突然有敲门声。
温礼听了两遍,敲门声逐渐密集,敲的正是自家的大门。
听到声音,刚躺下的康念也跟着起来。
康念出门,温礼给她做了个手势,要她回房好好待着。
这座花园小区年代有点久了,又是学区房,一层楼里住着的孩子家庭居多,经常有人敲错门,或者有小孩子故意乱敲门,不过这么晚了,这种事还挺少见的。
温礼走到门口,温母正被敲门声吵醒。
“谁呀这么晚了敲门?”
温礼食指贴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我看看。”
他贴上猫眼儿望了望。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一打开门他就有些吃惊。他身后,温母也凑了过来。
“四奶奶。”温语桐哭着进门,却被眼前的温礼吓一跳,想说的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温礼最先反应。
“出什么事啊,跑这里来?”
温礼的父亲是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排行老四。按照辈分,温语桐比温礼都矮了一辈,是温礼二哥家的女儿,是以她管小叔叔温礼的母亲叫四奶奶。
温母穿着睡衣,披了件外衣把她拉进门:“哦哟你这是出什么事情啦?”看到温语桐一半脸上通红一片,皱眉问道,“你这个脸是怎么了呀?被谁打啦?”
温语桐一提就哭,恨恨一跺脚,“余静若啦!”
康念站在回廊里疑惑地往门口看一眼。
疑惑是当然的,今夜,在看到程灏的同时,她理所当然还注意到其他三个男人——方天成、卫书洲和薛凯宾同时在场。
而依偎在薛凯宾怀里的女人,她只见过一面就记住——当然是余静若。
那个四年前给温礼带了绿帽子的女人。
温语桐也看到康念,哭泣声骤然止住,不知所措。
“康……念姐姐,你怎么也在啊?”
天打雷劈她刚才提到了余静若的名字,希望这个未来小婶对余静若毫不知情。
温母回头,神色尴尬,不断朝温礼使眼色。温礼却一脸淡定,招招手让康念过来,轻声细语:“没事,她都知道。”
——
余静若回到住处的时候一肚子闷气。
心里将温语桐骂了千遍万遍,恨不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鞭尸。
这个小婊·子不知谁给的脸,敢学电视剧里端着杯子朝她泼水,让整个餐厅的人看她笑话。
余静若本就记仇,有仇当场能报就报,立时回了一巴掌过去。
但她又事后后悔,毕竟泼的水很容易干掉,但巴掌印却可以作为小婊·子去温礼面前告状的证据。她要夺回温礼,就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同他多生嫌隙。
给自己煮一杯咖啡,房间里没开灯,完完全全依托敞亮的落地窗透进无尽月光。
这座高级公寓作为薛凯宾送她的青春补偿,连带装修都是顶级奢华。她四处看看,两百多平,在江州最繁华的地带,单靠她自己,这辈子也买不起。
而现在,这处临江公寓,是完全属于她的私产,她心里又获得一点可怜的安慰。
玄关处的壁灯忽然亮起,一个身影不知在黑暗里隐匿了多久。
余静若连忙站起来回头看,薛凯宾正单手倚着卫生间的门。
他像是刚洗完澡,格子衬衣敞开着,胸口处被水浸湿了一块儿。头发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深深的眼眶下是一双精明复杂的眼神。
余静若悄悄吸一口气,脸上努力堆出一点笑容,“三爷,您什么时候在的,吓我一跳。”
薛凯宾静静盯着她,像看猎物。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这么晚,去哪儿了?”
余静若勾勾头发,心想他什么都不知道。回答道:“约了一个小朋友见面,很久不见了,以前的熟人。”
她被薛凯宾的眼神盯到发毛,手心里出虚汗,腿都要站的抽筋。
薛凯宾嘲讽的动动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招招手,对她说:“给我拿件新衣服来。”
余静若得了指令,逃离似的跑进衣帽间。
给他换了件白t。
头撑过领口,还是被他的湿发弄湿一点。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余静若懂得,像他这种人,从里到外,从事业到自己都打理的整整有条,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余静若忽然想起温礼穿衬衫的样子,斯文俊秀,同样精瘦的肌肉,但气质温和,同薛凯宾的冷漠张扬全然不同。
薛凯宾换好衣服,回身看着余静若:“你要懂事,别给我添麻烦,最好也别给我的朋友添麻烦。”
余静若听得心惊,咽一下口水,佯装可怜,“……您……什么意思?”
薛凯宾伸手捏在她下颔,笑的邪气又好看,“别找康念的麻烦,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余静若被迫抬头,脸色苍白,还想说什么,薛凯宾却已放手。
他站起来,走的毫不留恋,“你提出的要求我全都满足你,是看在你跟了我四年的份上。但你知道,我的忍耐也有限度,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我,你下辈子不会好过。”
“三爷!”余静若慌了。
“你瞒了我多少事情,我当做不知道,”薛凯宾关上壁灯说,“但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




时光不曾苍老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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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客厅里开了一圈雪白的环灯,铮亮。一家人都没有睡意了,围着温语桐坐了一圈。
每个人都静默着,等眼前的小家伙抽泣完了,一个字一个字挤牙膏似的往外吐露。康念隔几秒钟就给小家伙递一张新的抽纸,看她大力的擤擤鼻涕擦擦脸。
温母搬了把椅子坐到温语桐对面。她想开口,一个音节还没说,先往康念那儿投了一个眼神。看得出康念踌躇了一下,扭头向温礼说:“我先进去歇会儿吧,晚上吹太多风,好像有点着凉了。”
温礼跟着她站起来,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没事吧?”又去摸她的双手,“是有点凉。你去被子里缩一会儿,要是还不舒服,就叫我。”
“嗯,你陪陪阿姨和小桐。”她转身往房间里走,还带上了房门。
她一进门,温母端起杯子喝口热水,看着温礼说:“你别什么事儿都口无遮拦的说,你们男人就不知道女人心里那点事儿,有时候你的过去吧,女人想知道,是因为她想参与你的过去。但她又不想知道,因为听男人和前女友那点事儿,她心里不免会生疙瘩,侬晓得伐?”
温礼笑一笑,“晓得的。”
“大事情上,你不要瞒着,要同她一起拿主意。但是你自己私事,能处理好的,就别让女人跟着操心,你不晓得,女人对这些最敏感了。”
温礼在温母身边坐下,给她添热水,“妈,您这是想起我爸了吧?”
温母瞥他一眼,气哼哼:“少在我面前提他,处处是个拎勿清的。”
温礼没再说了,转头对温语桐道:“别装了,小心缺氧。图安进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温语桐右手撑在沙发上,侧过身子不放心的往长廊里看一眼,确定房门关的紧紧的,她才仰躺进沙发,抬手摸摸红肿起来的脸颊。
疼得龇牙咧嘴,语气愤愤:“这……人,下手忒狠!”她想说贱人,但守着温礼的面儿,面子还是要给,不能太得瑟。
温礼皱皱眉,站过来拉开她的手,低下头去看她的脸。
“毛细血管都爆了,你别再碰,我去拿点药水。”
温礼进到书房,还能依稀听见温母担忧的问:“还痛不痛啦?你怎么同她又见面?为什么见面?”
温语桐皱巴着一张小脸,被打一侧的脸颊上,假睫毛都掉了一半。
她说:“晚上我在新天地,准备和同学看场电影,票都买好,她突然打电话给我,约我去吃宵夜。她在电话里说有重要事情,希望我务必过去一趟,她说话的时候特别客气,我觉得不太好拒绝,就去了。”
温礼把药水拿来,手里还捏着一包棉签。
他取出一根棉签夹在虎口处,手指用力,拧开药水盖子,沾了一点,给她擦药,道:“那她又同你讲了什么急事?”
温语桐被药水刺激的倒吸一口凉气,诶哟诶哟向后躲,被温礼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她咬着嘴唇,忍着疼说:“她先是讲了一通废话,说她在国外过得也不容易,反正就是想博我同情呗,我左耳进右耳朵就出了,没当真。您说,要是真那么不容易,她干嘛早不回国呀,对吧?东扯西扯,我都快听睡着了,她突然向我打听康念姐的事。”她从温礼手里抢过棉签,自己涂起来,“她问我小叔叔你是不是谈了女朋友。”
“那我这雷达马上就报警啦!”她挥舞起双手,“我当然同她打太极,不能泄露机密。后来一言不合,她恼羞成怒,就甩了我一巴掌。”
她倾着上身把脸往温母面前送,“四奶奶您看啊,都给我删肿了!我爸还没这么打过我呢。”
温礼看她一眼,越看越滑稽,忍不住笑:“惹到小祖宗,她也没赚到什么便宜吧?”
温语桐缩回沙发里,别别扭扭的,“……哦我就泼了她一身水。”
灯光太亮,静默之时,有微尘在飞。
温礼拍拍手,小手臂压在膝盖上,没什么情绪:“她想知道的还挺多。”
前几天江唯叙吃午饭的时候给他上过一道警铃,说余静若有点不安分,老爹还躺在重症监护,她就马不停蹄向他打听温礼和康念的事情。
温礼听了并没有太上心,只当她是好奇,反正她三两次给他发微信,他一条都没回,他的态度已经很端正的摆在了那里。
他本就没打算吃什么回头草,也从不对再续前缘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有什么事实上的兴趣。
人只要经历过一次为爱要死要活,那就够了。青春献给一座坟墓,偶尔用来缅怀,证明他也年少轻狂过。但坟头,任野草疯长,他自岿然不动。
三个人在客厅里坐着,都没说话,心里想的却大不相同。
温母一脸严肃,越想越觉得生气。
四年前他们谈婚论嫁,温家准备好了三金和婚房,订婚宴都请过了,结果那个女人最后还是临脚给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
想起那段时间儿子头顶绿油油,她当妈的心里就死活不是滋味儿。
她一向秉着儿子喜欢,她就爱屋及乌的心理,从未对余静若有过丝毫挑剔,反而那几年里,是把那闺女当自己亲生女儿似的疼,可惜最后真心换不来真心。所以当温语桐第一次告诉她余静若回国的消息后,她又顶心顶肝的不痛快,不是因为好心得不到回报,而是每当听见那个名字,她就总好像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胡子拉碴、眼神荒芜的样子,带着隐忍、委屈和痛苦。
温母道:“她想做什么,咱们管不着,也不爱管。小桐啊,以后她再找你,你就打电话给四奶奶,四奶奶亲自去会会她,她再问你什么,你让她来问我。”
温语桐嘻嘻笑,得令:“哎!”
温母又回头,看着温礼,“妈还是那句话,你喜欢谁了,就带回家给妈见见,只要是正经姑娘,妈都任由你。我今天看见康念这姑娘就很好,有教养,心眼也不多,你要是处着合适,就好好处。”
温礼不知道在想什么,抬了抬眼皮,后知后觉的嗯一声。
温母看他半天,伸手过来点点他的肩膀,探究地盯着她:“你嗯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
温礼眨眨眼睛,想了想,“您不是让我好好处?”
“是啊,我说让你和谁好好处?”
温礼叹口气,“和康念。”他站起来双手很轻的按在温母的双肩上,安慰似的,“您放心吧,您儿子又不是包子,有脾气的,会选人。”
温母轻哼一声,“你有数就好。”
时间太晚,温母不可能放温语桐回租住的房子里。小姑娘家的,深夜走夜路很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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