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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曾苍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池以蘅
整理好文件夹,他从抽屉里拿出钥匙。
敲门声响起。
抬头一看,门口是一个清雅身影,女人胸前缀着一只闪亮的宝格丽项链,上面的钻石熠熠生辉。
余静若软甜一笑,“温礼,下班了么?”
她穿着条素色的长裙,也不进来,就立在门口。
温礼收回目光,“嗯。”
“有时间么?赏脸一起吃个早饭?”
温礼头也没抬,“没时间,不好意思。”
余静若不气馁,不疾不徐笑说:“请你吃个饭,不全是私事,还想拜托一下我父亲的病情。”
温礼手上动作一顿,也笑一下,“你父亲不归我负责,你该找唯叙。”
余静若这才走进来,在他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来。
“我刚从病房过来。”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知道……现在唯叙哥他……不太方便呢。”
温礼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那眼神没有温度,满是疏离。
余静若仿佛一点也不介意,打量了一会儿值班室,最后把目光定回到他脸上。
温礼把抽屉锁上,略微迟疑,看一看表盘,差两分钟七点整。
他想一想,答应下来——
有些话是要趁早说清楚的。
余静若立即站起身,心情很好,“你想吃什么?”
温礼手抄在裤兜里,“随便一点,什么都成。”
“我订了一家餐厅,再有半小时就营业,我开车一起过去?”
“……还是别太远了,我一会儿要回家,不太方便。”
余静若面色僵硬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了声好。
温礼把手机揣兜里,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跟余静若直接坐电梯下一楼。
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儿,余静若把车开过来。
温礼没有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余静若镇定的拨了下头发,说:“不远的,就在前面,我开车,给你省时间呀。”
温礼心里叹口气,还是上了车。
大清早车流量不大,车子开了两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找了地方停车,余静若说:“要不是我爸住院,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来医院的。”
温礼淡淡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没病没灾尽量少来。”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句话就把她的话题堵死。余静若抿抿嘴唇,面怀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晦暗莫名,没接话。
温礼吃得很少,只给自己点了一杯豆浆。
他几乎是全程看着余静若在吃,到最后余静若也不好意思继续消磨时间了。
吃完饭出了餐厅,余静若开车把温礼送回附院。
停进停车场,余静若没有给车门解锁。
温礼也不动声色。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还是余静若先开口:“你……你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
温礼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笑一笑:“难道我要单身一辈子?”
余静若愣一下,半晌儿咬了咬唇,“……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们就算做不成恋人,难道做个朋友也不可以么?”
“做朋友?”温礼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年你一走了之,四年都没有一点消息,现在说要跟我做朋友?余静若,你心可真大啊。”
余静若被他最后一句话刺激到,委委屈屈的,蝉翼一样的睫毛眨呀眨,蒙上一层水雾,“我是有苦衷的,你知道的,我爸外面那个女儿处处比我优秀,样样都比我好,我忍不了,我也等不了,我必须快速的出人头地,让他们谁都不能轻视我!”
余家辉早年出轨,抛弃了发妻,也就是余静若的母亲,在外头养了个小三。
小三生了孩子,又是个女儿,余家辉便没有娶这个小三过门,只一直养在外头。
那个野孩子和余静若差不多大,余家辉是真喜欢他外头这个女人,连带着爱屋及乌,疼爱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余静若有的,那个孩子也有。直到余静若上了大学,才晓得原来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这孩子老早就被余家辉送去了国外,享受着连她都享受不到的优等教育。
大学毕业那年,余施诗也毕业回国,余家辉让两个孩子见了面。
余静若看着处处高她一等的余施诗,恨不能立时把手里的刀叉捅过去。
一顿饭下来,她红着眼盯着那个冠着余姓的野孩子,然而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
余施诗正襟危坐,笑不露齿,说话很轻,动作也彬彬有礼,余家辉看她的眼神,是恨不能她余施诗才是他的正房嫡女。
所以后来遇到了薛凯宾,这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余静若毫不犹豫的使尽浑身解数把他绑在了身边。
说到底,是她辜负了温礼。
温礼默了默,“所以你傍了个富少,给我戴了绿帽?”他越说反而越冷静,“余静若,这几年,你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现在回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余静若睫毛颤动几下,留下一行泪来,“是我错了,可我想弥补你了,你给我机会弥补你啊,温礼。”她转过身去,去握温礼的手,她双手捧着他的手指,低下头吻上去。
温礼手指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
听见余静若说:“我们错过了四年,可还有机会补救不是么?你心里是爱我的,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才出现了多久?我知道的,你只是想找个结婚的对象,你的感情,一直在我这里啊!”
温礼僵硬的转过头,眉间拧成川,“你太高看你自己。”
“温礼!”
“开门,我要走了。”
余静若不撒手,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温礼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重复一遍:“开门。”
余静若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咬着牙开了锁。
温礼下车,走到对面的停车区,从衣服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一分钟内,车子发动,温礼疾驰而去。
所有的记忆都被丢弃在四年前了。
温礼开着车,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附院路上遇到早高峰,车全都堵在了路上,确实即便想走,也走不了。
他想起四年前在机场的那个冰凉的雨天。
也想起七年前他告白时,那个纯净的夜。
他带着她在小吃街吃她最喜欢的小吃,看了一场她一直想看却又买不到票的话剧。
那天晚上,他记得她的笑容,干净没有杂质,像落入凡尘的天使。
她最喜欢白色,他觉得她就像白色一样纯粹透明。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个样,那张纯白的画纸上,被泼上了浓重的墨,那张平整的纸,如今布满纹褶。
曾经是最美好的记忆,已经消失在漫长而孤独的时间长河里,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想起来已经有了一层隔膜。
他又想起康念来。
那张素净寡淡的脸。
她没有浓墨重彩,也并非不染凡尘,可偏偏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最有触感,让人念念不忘。
余静若一个人在停车场里待了会,也驱车离开。
停车场的角落里,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立着。
三个人静坐在车里,神色各异。薛凯宾黑着一张脸,打着火,点起一颗烟。
苏嘉言回头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三哥,这就是你让我和叔叔有空多照应一下的女人?吃里扒外,你人还没走呢就勾引别人家老公。”
温礼下车的那会儿,她特意打开手机摄像头,放大,看得仔细,绝不可能认错人。
卫书洲双手把着方向盘,闭目养神。
薛凯宾打开车门,点下一点烟灰来,答非所问:“你腿不疼了?”
苏嘉言愣了一下,才低头看自己的膝盖。
临时包的纱布又被血液浸透了,她顿时慌了神,扯着卫书洲摇他肩膀,“叔叔我流血啦!”
卫书洲下车,从车头绕过来,把她抱下车,“让你非要看大戏,现在想起来腿疼了?”
苏嘉言一口咬上他耳朵,留下一圈压印,“少废话,快送我去打破伤风!”
卫书洲把车钥匙丢进薛凯宾手里。
两个人走出去一段,才意识到身后少了个人。
苏嘉言往后探探头,冲着薛凯宾嚷嚷:“三哥!你个始作俑者,嘛呢?快来!!”
薛凯宾往前走了两步,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上。
他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汹涌澎湃的涨上来,肆虐一会儿,又渐渐退去,只剩下一股无力感。
从他身上飘来一阵淡淡的烟味,想了想,他对苏嘉言说:“她好歹跟了我四年,要是……你手下留情。”





时光不曾苍老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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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江唯叙的请假手续很快就批了下来,一路绿灯,领导一级催一级,对他请假的事儿特别上心。
他在心外这些年,和蔚蓝的事儿都是科室的人看在眼里的,现在蔚蓝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整个心外科都替他难过。有几个小姑娘从前辈那儿听来他的故事,哭的稀里哗啦,说为什么老天偏不眷顾有情人,非要看着有情人不成眷属。
可没人知道,拿着盖着公章的一纸文件,江唯叙反而心特别静,静的像镜面一样的湖水,投下去石头都翻不出水花。科里把病人都交接到温礼名下,理所当然的,温礼开始变得很忙碌,江唯叙对此很不好意思。这天下午,他看好时间,约了温礼,说要在休假前最后见一面。
两个人约在了江大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厅里。读书那会儿,两个人常来。
这么多年咖啡厅的老板没有换,听到是他们俩定包间,痛快给留了一件朝阳的。
温礼记得,那间包厢,午间的光从宽大的玻璃里透进来,特别温暖。
温礼带着康念到目的地的时候,江唯叙搂着蔚蓝已经站在咖啡厅门口等了。
蔚蓝个子矮,同江唯叙说话的时候要抬一抬头,江唯叙的眼神里藏不住的宠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蔚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走到面前,温礼把康念介绍给蔚蓝,看得出蔚蓝很开心,笑容很甜的打趣了温礼一下。她主动拉过康念的手,领着她去包厢里,江唯叙和温礼两个人对望一下,都笑一笑,心照不宣。
温礼还记得答应过江唯叙的那个约定——要让蔚蓝看到她的朋友们都过得好。
现在温礼身边有了康念——他在告诉蔚蓝,他会过的很好。
两个男人留在一楼,把二楼的大包厢留给两个素未谋面却有话要说的两个女人。
温礼喝了口柠檬水,抬头往楼上半开的包厢门里看一眼。
江唯叙的目光也追逐着敞亮的包厢里的景色,在一旁感慨,“你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是我连累了蔚蓝。”冷气开得很足,赤着膊的江唯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有时候就想啊,我这么不修边幅的一个‘浪里花’,做什么事情都是先让自己开心,所以能让蔚蓝这种女孩子为我死心塌地不知是前世积了多少德。可能是我这辈子伤害女孩子感情,把前世修来的福都耗尽了,老天要通过惩罚我爱的人来惩罚我,所以它要带走我的蔚蓝。”
温礼静静听完,拿杯子同他的杯子碰一碰,“好好地,你想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当医生这么多年,很多事情用科学解释不了,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总是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一杯水喝完,他苦笑:“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年见得还少么?”
江唯叙皱着鼻子,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感到费解,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好像是你说的这么个理儿。
温礼笑笑笑,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去?
江唯叙说:“今晚就走。”
“定下去哪儿了么?”
“回老家。”
温礼诧异的看看他。
江唯叙眼睛里是从不曾见到过的柔和和坚定,洗去了那一身浮夸和散漫,慢慢说:“是她的意思,她想跟我回家去,除了长沙,她哪里也不想去。”
温礼沉默一会儿,敬他一杯。
服务员替他们添水,温礼把水壶留下了。
江唯叙开口道:“我想娶她,好歹把那个红本本领了吧?可她死活不同意。”
温礼叹口气,他有点理解蔚蓝的想法。
“她说她活不了几天了,不能临走了把我拖累成二婚,让我以后不好娶媳妇。”江唯叙揉揉眉心,遮住了眼眶。
温礼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我不在乎这个,”江唯叙声音里低缓又沉闷,“现在什么年代了,结婚嘛,讲究个你情我愿,开开心心不就好了?那大清国都亡了,你说蔚蓝怎么还是旧社会那思想?”
温礼的手用力按上江唯叙的肩头,拍了两下。
江唯叙重重叹气,并不是真的怪蔚蓝思想陈旧,“可就是她太善解人意,我更觉得对不起她。每天晚上把她哄睡了,我看着她闭着眼我就心疼,第二天生怕她再也睁不开眼了。”
温礼扭头盯着木质装饰过的墙壁,没有安慰,只说:“反正不管在哪儿,你们俩在一起就行。去的太远,她的身体也吃不消。”
江唯叙点点头,“我知道。我打算带她回长沙住一个礼拜,然后就带她回江州来,让她和他爸妈多待一会儿。你看,我也不能把她的时间全霸占了,毕竟舍不得她的人太多太多了。”
说完,他又往二楼包厢里扫了一眼。
蔚蓝正掩着嘴说着什么,眉眼弯弯,像是在笑。淡淡的光氛穿透垂下的漆黑发丝,映照出她五官的线条,举手投足间都是温柔。盯着她看了几秒,江唯叙心静下来,收回目光,倒满柠檬水。
二楼冷气开的很足,蔚蓝打了好几个喷嚏。
康念从桌台拿过遥控器,把温度拨上去一点。
蔚蓝对她笑笑,腼腆的道谢,声音软软糯糯的,眼神却很平静。连康念都忍不住想去呵护这个娇小的女人。
康念想,江唯叙在功德箱里捐了多少香火,才能遇见蔚蓝这种小家碧玉,骨子里又透露着良好教养的女人。
缘分有时候真的说不好,悄悄然就落在谁头上。
蔚蓝伸手去端泡着花茶的玻璃水壶,康念拦了一下,从她将将虚握的手指中接了过来。
指尖触碰,康念温热的手指感受到一股冰凉。她动作顿了一下,给两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茶,然后手心软绵地握住蔚蓝的手,度给她一点温暖。
蔚蓝先是没反应,停顿了下,等手指上传来热度,她才明白过来。
低声道,“谢谢。”
她脸上的笑容很纯粹,似乎从未因死亡的临近而担忧。
康念用力握了握,等对方手上也温热起来,她才收回手。
“我听唯叙说,你是大作家。”
“谈不上作家,”康念喝一口花茶,味道有些发腻了,“就是个偶尔卖字为生的小说人。”
“那很厉害,我从小就佩服会讲故事的人。”蔚蓝侧开点身体,从身后的书包里摸出一本书,是《向阳处》,“温礼借给我的,我只看到三分之一,”她吐吐舌头,“我从小看书就比别人慢。”
康念笑了下,从她手里接过书来翻了两页,书被保护的很好。
“其实这本书太沉重了,可能看到最后会很伤感,不太……现在看不大合适。”
望着窗外,年轻的学生进门又出门,蔚蓝声音细小,“现在……我反而想看一些基调沉重一点的书,至少让我知道,这世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悲剧在发生。我只是其中渺小的一个,心里能好受一些。”
“……”康念张了张口,一句话最终咽下去没说出来。
茶壶里添上水,蔚蓝脸上重新堆满笑容,问道:“你和温礼,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康念动作一僵,楞了一下。
结婚这件事,她和温礼都刻意避开,谁也没有主动提过。不是没打算,是彼此都觉得,似乎还不到走入婚姻的那一步。又或者,问题在于她,始终不能走过过去的阴影,而温礼,在等她。
他不催,她就以为他也不急。
蔚蓝看了她一会儿,从她的表情上了解了一点。
“前两天,唯叙同我求婚了。”她看着康念的手,慢慢说,“我觉得,一个男人真的特别爱你的时候,无论你是怎样的,他都想承诺以婚姻,因为他想照顾你,去保护你。不知道我这种感觉对不对,但至少大部分男人是这么想的吧。”
康念舔了舔嘴唇,右手覆上左手的中指,摸了摸那枚没有过多装饰的铂金圆戒。
一直把江唯叙和蔚蓝送到地铁口,温礼和康念才转身回附院。
天还早,康念回家也是一个人待着,没什么意思,索性留在医院里陪温礼。
说是陪他,温礼前脚刚回科室,后脚就被急诊叫走了,直到天色渐晚,都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康念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披着温礼的白大褂,倚着墙,往窗外看。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模糊的车影不停在路边擦过,形形□□的人或病人行走在大片零落的光影下。
她淡淡看着两座门诊楼间的静阑风景。
树上蝉鸣,窗外空气燥热,从前她并不是很喜欢夏天。她更喜欢白雪皑皑像裹着银毯的冬,冷静又深刻,可冬天太冷了,冷到心里去,渐渐地,她开始热爱散发着光热的夏。
温暖的天气,像有人来温暖你。
温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康念在出神,他便没有打扰。等听到声响,她回过头,才看到温礼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静默的看着病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康念转过椅子,把办公桌前的位置让给他。
温礼又把她连人带椅子拉回来,“没几分钟,看你在想事情,就没叫你。”
“哦。”康念回应的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温礼捏捏她的脖颈,那手感又嫩又滑,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低低笑起来。
康念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神色认真又严肃,忽然问道:“你想结婚么,温礼?”
温礼顿时笑不出来了,脑回路一时咔吧一声断了线,没跟上她的节奏,“……啊?”
她于是再问一遍,一字一句:“你想结婚么?”
温礼的胸口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扑通——扑通——
怎么不想?
可每次面对康念,他到嘴边的求婚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提起才会显得真诚。
他怕她因为程灏的阴影而对一段婚姻产生绝望和不信任。他告诉自己得慢慢软化她,总有一天用她能接受的方式,给她一场盛大而感动的仪式。
这是细水流长的活儿,急不得。
温礼没吭声。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康念没有笑,目光的定点落在他脸上。
“温礼,我们结婚吧。”
“……”
“……温礼?”
他一个俯身抱住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康念把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很静,很轻,她笑了笑,说:“我们结婚吧。”




时光不曾苍老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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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等温礼不那么忙碌已经是一周后。
这天晚上,两个人早就商量好要回温礼母亲家吃饭。这顿饭比起上一次的拜访就显得更为正式了,康念抱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态度,表面不慌不忙,内心深处早已急躁上火。
温礼叉着腿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由一阵好笑,“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去拜见岳父岳母。”说完他自己先笑上了。
康念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话说出去就后悔,温礼不是不知道康念的父母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有正常的温情。用康念的话来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可康父康母巴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
康念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回床尾。
伸手到桌子上摸到白色的万宝路,抖了抖,捏出一只含在唇间。
打火机噌的一声冒出橘红色火花,火焰灼烧烟卷,不一会儿有烟雾盘旋升起。
温礼翻个身跃过来,张开手臂把她笼到怀里,说着软话:“抱歉啊,我脑子里一快就说出口了,没别的意思。”
康念叹口气,“我知道。没事。”
温礼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小狗儿似的,埋进她后颈,埋进她柔顺的一头黑发里。他使劲儿嗅嗅她发梢上的香味儿,声音撒娇:“趁着还早,要不我们来一发?”
康念笑了一声,抬手拨开他的脑袋,指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包装盒。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种猪?”她说,“别闹了,快帮我挑一下,你妈妈会喜欢什么东西呢?”
温礼心思不在这儿,闭着眼也不看,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蹭,“什么都行,只要是你送的,她肯定都喜欢。”
康念推他,推不动。
温礼从她嘴里把烟取出来,要给她摁灭,康念站起来,皱着眉,“温礼。”
这一声连名带姓,有风雨欲来的情绪在里面。温礼拿着烟,可怜巴巴的看看她,最后随便指了个盒子,“喏,那个。”
康念回头看一眼,视线停留两秒,认真的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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