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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有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胖云
才将将一转身儿,便撞见了熟人。
以前太史院我的贴身跟从墨黎,一身锦蓝色衣裳颇为干练,正迎面走来。三丈开外,他已然认出了我,再瞟了一眼我身边的蕴秋,整张脸依旧没什么变化——面瘫。墨黎与我作揖道:“见过夫人。”
墨黎这个人很能变通,他这一声“夫人”叫得自然而然十分顺口。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一沓册子,笑道:“墨黎,别来无恙啊,走得这么急,是赶着上哪儿去?新近太史院的兄弟们可都还好?”
墨黎一一应道:“夫人别来无恙,属下正往吏部送史册给尚书大人过目。新近太史院的兄弟们都很好,时常念叨着夫人。夫人得空了,可再来太史院坐坐。”
我蹙了蹙眉,问:“你将史册送去吏部做什么,莫不是送错了地方?尚书大人何时又管吏部的事又管太史院的事了?太史院不是有新任的太史令么?”
墨黎看了我一眼,句句恭谨回答:“太史院并未有新的太史令上任,太史令一职自夫人卸任以后皇上就一直将此职位空着,没有让谁上任的意思。皇上的旨意是,尚书秦大人与夫人是夫妻,既然夫人卸职在家,便让秦大人担起太史院的职责。因而秦大人即是吏部尚书,也管太史院。”
我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跟墨黎道:“那你快去吧,别让秦大人等久了。”
“属下告退。”
拐进允通巷里,一直闷不做声的蕴秋忽然骂了一句:“真是拿人不当人使唤!”
斜阳染金半边天。我眯着眼看着天高云淡,道:“这件事你别在老爷面前念,知道了吗?”
蕴秋努了努嘴,道:“秋儿知道。”
我便笑睨着她问:“今晚我们包饺子吃怎么样?老爷喜欢吃饺子么?”
蕴秋呆了呆,欢实道:“老爷甚少在家吃饺子,不过他不挑食,只要是夫人包的饺子老爷一定爱吃!”





官人有毒 第31章 病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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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笑睨着她问:“今晚我们包饺子吃怎么样?老爷喜欢吃饺子么?”
蕴秋呆了呆,欢实道:“老爷甚少在家吃饺子,不过他不挑食,只要是夫人包的饺子老爷一定爱吃!”
我会擀面包饺子,这是自小阿娘就教给我的活计。天儿冷的时候,阿爹从外面回家,阿娘总是会煮一锅热腾腾的饺子。后来,阿娘死于十三年前的那场战乱,一家人流离失所,便再也没有吃到她包的饺子。
索性阿爹手脚也麻溜,我在朝中做官那几年少沾阳春水,回家疲累时阿爹便带着王婶儿给一家子煮饺子吃。
不在于吃的有多简单,而是有一个家的味道,很温暖。
可墨黎走后,我回来的路上便一直想,兴许秦方辞,可以有一个家。尽管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会持续多久会温暖多久,是暂时的,还是一辈子的。
“夫人,你……笑什么?”我甫一抬起眼帘,便看见蕴秋一直盯着我,突然她问了这么一句。
我眨了眨眼:“我有笑吗?你哪知眼睛看我笑了?”
蕴秋嘿然道:“夫人没偷着乐,是秋儿在笑,秋儿在笑。”
天色晦暗了下来,家里上了灯。我多看了蕴秋两眼,突然福至心灵,道:“我怎么瞅着……秋儿今儿你看见街上的那个面瘫了吧?”
蕴秋疑惑地缓缓点了下头,道:“看见了啊,怎么了?”
我道:“我突然觉得,你俩长得有几分相似。诶你先别乱摆表情,端正一下给我看看,我越看越像啊。”
蕴秋一会儿努嘴一会儿扮鬼脸就是不肯消停。她这一花哨起来,自然就跟墨黎那面瘫毫无相似可言了。
秦方辞回来的时候,正好饺子出锅。他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有一种风尘仆仆的味道,看见桌上的饺子愣了一愣,随即笑得眉眼弯弯流光溢彩,道:“今天倒新鲜,吃饺子。”
我让蕴秋张罗着给几个丫头小丁也添上饺子。我摆碗筷的时候秦方辞便回房换了身寻常棉衣,净了手在饭桌前坐下。
我给他盛了一碗浓粥,给他夹饺子,道:“试试,看你喜不喜欢?”
果真被蕴秋给说中了。只听秦方辞笑意盈盈如梅雪留芳,道:“我没跟你说我不挑食?”
蕴秋嘴快,突然闷了一句:“这可不是奴婢包的,这是夫人包的饺子。”
秦方辞看了我一眼,道:“那我真得好好品尝。”说着他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秦方辞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便很疲惫很腹饥,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优雅从容的姿态。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悠闲而自在的人。
饭桌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为秦方辞夹饺子,后自己喝了两口粥也吃了一只饺子,才惊觉……有点咸。转而看秦方辞,依旧吃得面不改色,想来是饿得太狠了顾不上这些。
我不由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他的神色,道:“秦方辞,咸么?”
秦方辞挑挑眉:“还好。”
我给他添了一碗粥,道:“那你口味还蛮重的。”
为了怕他真的被咸到,饭后我给他泡了一壶茶,送去书房的时候他正看书消食。他随意问道:“今日和蕴秋出去都买了些什么?”
我应道:“买了一些家里吃的用的,要过年总不能缺少些什么。到时候再上街去买可就不怎么好买了。”斟了一盏茶送去他书桌上我又道,“对了,那间……那间卧房,我让人布置成客房了。这间书房很大,改明儿去弄两张帘子来隔成卧房,你觉得怎么样?”
秦方辞放下手里的书,烛火掩映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他笑:“你喜欢睡这里?也好,便将这书房隔一半成卧房。等有空了,我陪你一起布置。”
我道:“你忙你的,这些事我找人来做就可以了。”
“今天上街,怎么不去做新衣?”我愣了愣,他忽然伸手过来牵住了我的手,轻轻摩挲着,我抽脱不开,他薄唇如勾,“也无妨,再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做新衣,选首饰。”
我以为秦方辞只是说说而已,他一头要忙吏部一头还要帮我忙了太史院,再加上上面的刻意为难,他晚上能赶回来吃饭睡觉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会有多余的时间陪我逛街做新衣选首饰呢。
以往这些事我都是和叶晓一起出去逛,也绝大部分是她在买。故而我没有多大兴趣,也便没有多在意。
但是他做到了。
为此还付出了点儿代价。
一天早朝他是走着出大门,才没多久就被抬着回来的。昏迷不醒脸色煞白。随侍的太医诊断说,他是积劳成疾,才会当众晕倒在早朝殿上。
太医走后,家里一通手忙脚乱,该炖膳的炖膳该煎药的煎药。我亦是慌里忙张地在他床前给他用温水擦手,心里乱哄哄糟成一片,像是纸包不住火一般被燃烧着煎熬着,胡乱就道:“早晨出去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突然说倒就倒下了?还以为你是铁人风吹不倒雷打不动,从来不与我说说你在外头累成了什么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太史院是你一手在打理是不,裴子闫给你小鞋穿是不,我落下的烂摊子一律是你在收拾是不?你不是会武功吗,怎的这样轻易就倒下了?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事到如今你对我百般包容百般温柔与你的目的究竟有何关系。我会觉得、会觉得你是真的……”
爱上我了……
话语戛然而止。所有的世间万物,都随着一指温润轻抚上我的眼角而陡然凝固。
秦方辞不知何时已醒来,下眼睑晕开淡淡的青影,墨色长发铺散在枕上。他笑得温柔,俊雅,说:“这就要被吓哭了?”
他还说:“你还在我怎敢有事,不然你就得守一辈子寡了。”我顿觉上当受骗,窝火懊恼地瞪着他,他露出极其无辜又虚弱的表情,“虽说没有大碍,但我真是有些乏,也有积劳成疾的症状。皇上派来的太医,总不会说假话。”
是以秦方辞喝了药以后便躺下睡了。他睡得十分安稳,浓密的睫羽投下如扇花影。
秦方辞是故意的。睡前他老实交代,他会武功,在早朝的时候暗自让自己气血於上一於,便倒地不省人事。如此一来,就免不了要引狼入室一回了。
果不其然,秦方辞睡下不多久,秦家就高调地来了一位贵客——裴子闫。他穿的是早朝时的龙袍,应该是一下早朝便匆匆赶了过来以彰显他的爱臣之心。




官人有毒 第32章 在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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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秦方辞睡下不多久,秦家就高调地来了一位贵客——裴子闫。他穿的是早朝时的龙袍,应该是一下早朝便匆匆赶了过来以彰显他的爱臣之心。
那袭明黄的衣角跃入大门时,我领着三三两两的小婢小丁跪着,恭迎道:“臣妇参见皇上。”
须臾,上头才传来略沉魅的声音:“都起来吧。”说着他便往里走,“秦爱卿情况如何了?”
我不紧不慢地跟着,应道:“回皇上,将吃了药睡下。臣妇多谢皇上的体恤之心。”
裴子闫入座前厅,端过一盏热茶把弄着茶盖喝了一口,若无其事道:“秦夫人不必多礼,抬起头来。”
即便是抬头,我也始终如一地垂着眼帘,不曾看他一眼。
他缓缓笑了一声,又道:“看见今日的秦夫人,朕忽而甚是想念往昔的叶太史。”
“谢皇上抬爱。”
“也罢。”最终裴子闫还是没进房打扰了秦方辞,只在前厅坐了一会儿便有离去之意,起身之际道:“既然秦爱卿已经歇下了,朕就不便打扰。让他安心休息,即日起可免去早朝,吏部与太史院的琐事朕会暂找人代替,毕竟身体为重。”
“臣妇代为多谢皇上爱臣之心,实乃大祁之福。”
“叶琤”,裴子闫走到我面前,隐隐的气势迫人。映入我眼帘的是尊华无可挑剔的龙袍锦袖和一双黑色绣着明黄龙纹的缎靴。他说,“除了一个谢字,你就不能有别的话说?”
我想了想,应道:“回皇上,还真有。”
“说。”
“臣妇拙见,私以为家夫乃朝中吏部尚书,太史院与吏部性质不同,且他又不曾涉及过太史院的职责,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到时顾此失彼反倒得不偿失。还请皇上慎重考虑。”
裴子闫沉吟道:“还真莫说,秦爱卿本事大,他做的事朕都很满意也很放心。现在秦夫人若不放心了,大可重回太史院,那个职位朕一直为秦夫人保留着。”
我道:“多谢皇上美意,只是臣妇一心相夫教子再不宜涉足朝堂,还请皇上另择贤能。太史院墨黎,为人谨慎办事周全,是个不错的人选。若皇上不放心,臣妇听闻,翰林院编修沈乔,为人谦谨学富五车,亦是不错。”
“若朕不允,只要你一天不回来朕就一天不放秦方辞呢?”
“那就等着不日以后臣妇夫君积劳成疾至不药而医,届时皇上失一良臣而臣妇亦守寡终生。”
最终裴子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我看着他的冷峻背影,袖子里攥紧得掐进掌心里的拳头总算松了松。回首看去,院里梅色红白相间,那枝枝缠绕的尽头,屋门合拢里面的人睡得安然。
“夫人……你没事吧?”蕴秋上前来扶我。
我摆摆手道:“无碍,只是有些累罢了。一会儿老爷醒来该饿了,你将药膳炖好了温着。”
秦方辞是在午后才醒的,惺忪慵懒,半靠在床榻上,嘴角噙着人畜无害的笑,接受着我一勺一勺喂他喝药膳。他声音里,沙哑未褪,道:“上午的时候,你好威风。”
我抽了抽嘴角:“你都听到了?”
秦方辞也不避嫌,大方地点头承认:“这件事只有让你来说。不然哪天你家夫我真得不药而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还是一只不要脸的黄雀。
想必他这一装病就是为了将裴子闫引来吧。这一认知,让我蓦地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烦闷境地。
我放下碗,默默起身。转身之际,却被人拉住了手腕。我安静道:“你将我算计进来,让我遇到他,就是为了给我难堪吧?我觉得你完全是在多此一举,何必要引他到家里来,我直接去太史院复职不就是了?这样便天天能够看到他。”
秦方辞依旧淡定从容着,兀自摩挲着我手心里的指甲印,蛊惑人心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却偏偏要往那个方向想,是在意我?”
我甩开他的手,吼道:“在意你个头!”
秦方辞说,等过两天他便带我逛街。他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陪着我。说若是想阿爹和妹妹了便带我回娘家看看,还说城郊山前寺一整片山都是梅树他可以带我去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些时,他手里捧着书,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可那双温暖的眼睛却盈盈浸着最柔和清亮的光泽。
我只默默地听着。他问好不好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好。
他便似笑非笑地问:“不生气了?”
我随口道:“我不在意你,没必要生气。要是你不那么做,兴许我也会找个机会说那些话的。”
秦方辞面色卡了一卡。
后来我想,之所以我会答应,完全是出自于名义上的夫妻二人关系的融洽和谐。
这日逛街的时候,秦方辞带我去了制衣店,亲自选了两身新衣。一身儿紫衫罗裙,一身儿浅碧罗裙。颜色有些艳。
云阔风凉。明辉泄暖。从制衣店出来,秦方辞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色,再笑意浅浅地看着我,伸手理了理我的白毡,道:“再去明翡斋,选几样喜欢的首饰。”
明翡斋是京中最奢华精致的首饰店。
我瞅着他道:“尚书大人发财了么,这么大手笔。”
秦方辞嘴角上挑,英邪无双:“怎么说,你也是个尚书夫人。”
明翡斋大多时候都是秦方辞在走动,他将我安排在桌柜前喝茶等候,而自己则与斋里老板看首饰。但凡他看上的,都十分漂亮也质地上层。
然一盏茶的功夫未到,我眼风忽然瞟见一抹骂骂咧咧的少女往街上路过,当即丢了茶出了明翡斋,叫住她:“晓,哪儿去?”
少女正是叶晓,一脸愤愤不平的神色。看见我她愣了愣,惊讶地问:“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道:“出来逛逛,方才,你骂谁呢?”
我一问,叶晓顿时又毛躁了起来。她随意摆摆手道:“什么破事儿,算了算了老子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官人有毒 第33章 兰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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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问,叶晓顿时又毛躁了起来。她随意摆摆手道:“什么破事儿,算了算了老子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我表示有兴趣听她详细说,她才详细道来,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炸毛。大抵意思就是她在京中好歹也有一帮整日沉迷于八卦的少女帮,可惜少女帮因为京中第一公子秦方辞成亲一事而倍感低落,而在知道叶晓就是秦方辞的媒人以后倍加生气。
于是她被少女帮无情地抛弃了。还与少女帮进行了一次口水大战,只可惜敌强我弱,最终败下阵来。
叶晓于街上就将人祖上三代一一问候了个遍。
我颇觉得头大,见她一番口干舌燥便引她进了明翡斋喝杯热茶并宽慰道:“八卦界无真朋友,你莫要太当真,也完全不必要放在心上。”
怎知叶晓一进大门,看见柜台前的秦方辞,眼睛亮了亮,喜形于色:“姐夫?哦原来你们在这里选首饰啊!”
叶晓再没工夫喝茶润嗓。她很忙,忙着自来熟地挑选首饰,最后让秦方辞结账,讹了不小的一笔。
出明翡斋时,叶晓是满面红光,丝毫不见得有一丝先前的郁卒。
随后叶晓也加入到我和秦方辞随便逛逛的行列中来,秦方辞在布帛店挑选隔开书房和寝房的纱垂帘帐时,她从旁给了不少古灵精怪的意见。
晚间,叶晓在秦家蹭了一顿晚饭。她在家时从来不进书房,可却在秦方辞的书房里进进出出好不欢实。家里下人挂上帘帐隔卧房时,她便擅做主张地从旁指挥,完了还在书房里乱翻乱逛。
我看她将书架翻得乱七八糟,伤神不已,道:“晓,你不是不爱看书的么,你弄这么乱,一会儿谁收拾?”
“谁说我不爱看书了,怎么说我也参加过科举,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女,看点儿书碍着你了吗?”叶晓有理有据道,“况且阿姐你的书房里都是些什么书啊都老掉牙了放谁谁都不爱看,姐夫这里嘛,书房这么有品位,字画又这么多,书籍也是七七八八的什么都有,我当然想知道姐夫平时都看什么……了。”
几本书倒落在地上。叶晓神情顿时凝固住了,手里的书才打开一页,直愣愣地盯着书看。我狐疑地问:“怎么了?”
叶晓将书摊开在我面前,道:“这书好奇怪,怎么一翻开,里面的图案……好似我后肩上的胎印呢?”
我浑然僵透,直直地垂下眼帘,看着首页赫然画着一朵绽开至荼靡的绯色兰偌花,不由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看这彩墨,是后来添上去的。是秦方辞添上去的。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叶晓翻来覆去地看这书,惊疑不定地嘟囔着,“阿姐……怎么又是北遥国的史书,你和阿爹那里那么多,这里居然也有……”
我将书夺了过来,随便往书架里塞去,囫囵道:“这事儿正常,很正常,北遥国昭妘皇最爱兰偌花,你竟不知道?”
“哦……那我跟那昭妘皇还挺有缘的……”
叶晓没有再生疑虑,而我却久久不能平静。
过年前,秦方辞忙前忙后,跟我一起招呼了一顿火锅,将府里的人都聚在一起吃着暖和暖和,待第二日,整个秦府就只剩我和秦方辞,所有人包括蕴秋都回家探亲了。
只是我没想到,过年的时候,我叶家却出了一档子事儿。过个年都不安顺。
一向好跑好跳的叶晓,喝凉水也塞牙缝儿,在家躺床上过了这个节。
她跟人打架,势单力薄,稀里糊涂就被人揍了。结果手不能提腿不能走的,双双夹着木板在床上挺尸。
就连汤圆在床边为非作歹,叼了她的新衣裳又咬烂了她的新首饰,她都只能瞪着眼干看着。
一见我们来,叶晓鬼哭狼嚎,指着一旁的汤圆道:“阿姐姐夫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混账玩意儿给我就地正法了!”
汤圆粗哼两声,表示它没有一点儿压力。而后甩着大尾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开了。
我掖了掖被子,瞅着叶晓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浑身动弹不得,比之前和长瑾单挑那回严重了去了,不由气急道:“没跟你说还是怎么着,姑娘家整天往外跑,还没吃够苦头啊?还跟人打架,你以为你是铜皮铁骨还是怎么的怎么揍都揍不坏啊?”
叶晓呲牙咧嘴:“阿姐,这揍都被揍了,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说实话,这事儿真不怨我,我无意与人起争执,但人就是瞅准了我不放嘛!”
后来听叶晓说,她是被群殴的。殴她的那些人也正是上次与她决裂的八卦少女帮。
我问:“不是不让你跟她们混了吗,她们好歹也是官宦小姐,就不顾身份地将你揍成这样?”
“啐!”叶晓,捧着脸皮,一脸憎恶,道,“这事儿没有幕后主使,我姐夫好歹也是二品尚书,她们敢这么大胆?有一姐妹儿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但也不得已把我打了,事后偷偷跟我说了,她们也是受人指使的。这还能有谁,新近在云京城里少女帮当中最炙手可热的,不就是长瑾那玩意儿么!”
秦方辞一直站在屏风外面,闻言沉吟了下,问:“可有何确凿的证据没有?”
叶晓呲道:“证据是没有,但人凭一张嘴,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诬陷她。平时就属她跟我有积怨,又不是一次两次扬言要给我好看了,我问过那姐妹儿是不是长瑾指使的,她箴口不言不是默认了是什么。”
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叶晓的肩,疼得她哭爹喊娘。我起身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没事少出门。”
“阿姐你一定不是我亲生的!”
我回头笑睨了她一眼:“嗯?你说什么?”
叶晓咽了咽口水,改口道:“你一定、一定不是我亲姐!”
我与秦方辞一道走出房间,看着院中苍茫的冬日萧景,笑了一声道:“不是你亲姐都这样为你操心不得消停,要是你亲姐,那还得了。”
与人打架这种事,叶晓不是没少干。但她甚少这么吃亏,就连上次在宫里与长瑾打架时,不也没能让长瑾占到便宜?于是叶晓吃一堑长一智的最终结果,便是导致她心里极度不平衡不甘心,扬言势必不打不赢的仗。从此不论她走到哪里,都带了一把白刀子匕首傍身。
有了这么一个病号,怕阿爹在家降不住叶晓,我便提出在这里住两天照顾照顾叶晓。阿爹道:“琤儿,你不用担心,再不济家里不是还有王婶儿,王婶儿能照料得过来。”
我咳两声,道:“阿爹,是不是真嫁出去的女儿就泼出去的水,想回来歇两天都不成了?”
阿爹愣了愣,满口应道:“成,怎么不成,这不怕女婿多想么。”
秦方辞笑两声,道:“无妨,省得她心里放不下成天想着往这里跑,来来回回累,还不如就在这边呆着。等隔天我就过来看看。”
我瞅了瞅秦方辞,看着他如画的眉眼,和薄唇如勾一色暖春的笑颜,心里微热。
送秦方辞出门时,两人在巷弄里多走了一段。秦方辞适时地停了下来,转身笑看着我,道:“再送,干脆直接跟我回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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