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有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胖云
长瑾愣了一愣,美眸里蓄起了水花,瞅了瞅我委屈道:“你从前不会为了她这样跟我说话的……她叶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秦方辞道:“从前公主怎么刁难她臣无可奈何,可现在,她即将是臣的妻。”
长瑾指着我破口大骂:“她就是我皇兄穿过不要了的破鞋!就你还穿!”
如此不堪的词调。也并非是不能忍受,为了我叶家立于平凡市井当中安然无恙,也为了我自己不沾污垢,我没少受这位刁钻的公主的欺辱。
连阿爹都曾感慨过,我的忍者神龟功,高深莫测。
秦方辞眼神里的那种阴鸷和桀骜,仿佛重回那日雨倾盆他擒着青色油纸伞出现在我太史院后院时的光景。
“长瑾,退下!”裴子闫终还是忍不住冷冷喝道。
我垂头平静道:“多谢公主如此看得起微臣,但请公主不要侮辱方辞。方辞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有心会感受。微臣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子的,他比公主更清楚。”
“你!”
“方才秦爱卿请朕为你们赐婚”,裴子闫忽而嚼起了这个话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着龙椅的椅柄,带着半是思量半是玩味的口吻说,“朕考虑了一下,倒觉无不可。”
“臣多谢皇上。”
“我大祁国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裴子闫说到这里轻声笑了,秦方辞淡定地听着,“既然如此,看长瑾又这般对秦爱卿念念不忘,不如秦爱卿将叶大人和长瑾同一天同时娶进门可好?”
裴子闫说,他得不到我,也不准别人得到我。这便是他别出心裁想出来的计策。让我即便是进了秦家家门,也需得和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需得受人的气。
此时此刻,长瑾忘记了哭泣,瞪大着眼眶,泪迹斑驳地挂在眼梢。神情柳暗花明。
秦方辞侧头依然平静地看我,眼里已有深意,嘴上却道:“你可愿?”
我笑笑,道:“男子三妻四妾委实是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公主倾心于方辞,微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可是,公主是嫁夫并非招夫,与微臣同日出阁便会有大小之分。微臣与秦大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前,理应为大,公主进门之后需得遵守新妇三从四德尊老爱幼相夫教子,若有出格必有家法约束。公主还请量力而为。”
长瑾不服气,道:“本宫嫁入秦家,能容你就已然是对你开恩,岂有让你做大的道理?!”
我对着裴子闫揖道:“若皇上也是如此考虑,但请下旨毁掉我和秦大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公主做秦大人第一夫人,臣无异议。只是到时街头巷尾又会如何评头论足便另当别论了。”
“你在威胁朕?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嫁人?”
我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就事论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微臣再不细酌自己的婚姻大事,恐就晚了。”
裴子闫怒极冷哼:“朕等着你悔不当初的那一天。”
看着裴子闫大步流星的俊朗背影,我就在想,大抵我真的是怨他的。曾经有多喜欢便有多怨。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却连我内心里保留的最柔软美好的憧憬都要撕碎得片甲不留。
最是无情似多情。怎能不狠。
我想,饶是将来有悔不当初的那一天,也决计不会示弱。
天高云阔风微澜。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秦方辞牵着我的手,堂而皇之地带着我穿走在皇宫里。那方优美的紫衣侧影,如素日寒冬里极致绽放的一朵紫莲,幽幽睡醒了来,幽幽风华不再荏茬。鬼使神差地,我就道了一句:“我不是她说的那样。”
官人有毒 第26章 大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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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秦方辞牵着我的手,堂而皇之地带着我穿走在皇宫里。那方优美的紫衣侧影,如素日寒冬里极致绽放的一朵紫莲,幽幽睡醒了来,幽幽风华不再荏茬。鬼使神差地,我就道了一句:“我不是她说的那样。”
唇角缓缓如勾,他道:“我知道。”
总觉得我是在急于解释什么而又被他发现了什么于是那抹笑有点……炫目。
我不再言语。走上曲径时,光影自叶绿缝隙间投落得稀稀疏疏,秦方辞忽然侧头看我,道:“你刚才叫我方辞。”
我噎了一噎:“随口叫的。”
他说:“我喜欢你这随口一叫。”我默默地抽了抽手,没能抽出他的手心,他顿了顿,嗓音婉转清浅,似山涧流水叮咚成泉,但话的内容却不那么让人放松。“听说,要是我英年早逝了,你便为我守一辈子的寡。”
“……你知道的,一时情急。”
“嗯?”他弯起含笑的眼,叶色掩映碧波,启唇轻念,嗓比暖春柔雨,“听说我人长得好,温柔,细心,体贴,善解人意……”
我摸摸鼻子,道:“那也是随口说的。”
“是么”,秦方辞笑得越发自在,“那你随口一说便能说得这么准确,你还是蛮了解我的。”
“……”
他两只手指掂了掂白皙的下巴,兀自回味了一阵,又道:“我还是最喜欢你那一句‘非君不嫁’。”
腊月初三这天叶家上下忙碌个不停,我打从天不亮便被叶晓拉了起来灌下一碗汤圆以后精神就一直很不济。叶晓比我兴奋,那种感觉就好似今日嫁人的是她而不是我。午后,我被摁坐在梳妆台前,梳新娘妆。
我至今有些浑浑噩噩,没想过会这么容易就嫁出去了,且夫家对于京中无数待字闺中的姑娘来说条件还不差。等到嫁人的这一天真的到来时突然有些无措了起来。
尽管我不喜欢这个人,可如今我即将双十,受过一次教训以后就不应再去憧憬那些儿女情长。
叶晓虽然积极,但她太过毛躁,给我梳妆的是王婶儿,她只能在一旁打下手,时而磕碰这样时而叮咚那样。
随后阿爹进了来,瞧着甚是满意。王婶儿很明理地主动退了出去。阿爹递给我一只粉藕色锦囊,幽幽含香,上绣一支并蒂兰偌花,样式精美无双,道:“你娘的遗物哩,是该交给你了琤儿。”
我怔了怔,接了过来。叶晓好奇凑过来看,伸手就要拿去好好欣赏,被我制止,喝道:“并不是所有你觉得美好漂亮的东西都可碰上一碰。叶晓,你记住了。”
叶晓缩了缩手,吐着舌头扮鬼脸:“今儿是阿姐大喜,不然阿姐这么不近人情我准生气。阿娘凭什么给你绣花都不给我绣,我出嫁的那天也要一个!”
阿爹神色流露出一抹复杂,唏嘘道:“琤儿,别总是为了叶家着想,若有人算计你想欺负你,你大可不必顾忌,能用什么办法便用什么办法。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躲不掉。”
我点头,“知道了。”
阿爹再看着叶晓,摸摸她的头,有些孤寂地转身出了房,“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阿姐究竟为你付出了多少。”
叶晓望着阿爹的背影,摸摸鼻子似懂非懂的样子,咕哝道:“舍不得嫁女儿就舍不得,还扯我身上干嘛……阿姐嫁人了不是还有我陪着老头嘛……”
看着梳妆台上安静地摆放着的两只凤来血玉耳铛,最终我还是拿起来自己为自己戴上。
恰逢此时,外头想起了锣鼓紧密和鞭炮震天,有人喊着“姑爷来了~”,叶晓按捺不住一扫阴霾提着裙角便跑出去瞧热闹。我本不欲凑热闹,奈何院子里嘈杂非凡,又久不见叶晓进屋来,便也捞了捞裙摆出去看一下。
黄昏天晴,风岚带着淡淡的凉。院中白梅盛开,素冬澄清。
我站在门口,看着被一路簇拥着进来后院的秦方辞,大红喜肤衬得他肤白莹霜身长玉立,那双弯弯的笑眼以及嘴角半勾的弧度,连这洋洋冬日都比不过他唇畔那自带风流的一抹明朗浅笑。仿佛因着他的到来,将这场婚姻渲染上了一切甜蜜幸福的味道。
成亲,本该如此。青年锦衣红袍,意气风发。满院的白梅,渗入了繁华。
我看得愣了神,忽然秦方辞似有神悟一般,从簇拥众人的道喜中抬起了眼,看向回廊上的我。这个时候我想躲进屋去也来不及了,有些底气不足脖子粗地僵僵站着。
一群人的眼光亦是顺着他向我看来,而后便是一道惊呼。
叶晓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连忙跑上回廊,急得跳脚:“喂你们不许看啊,除了姑爷谁都不许看!”
秦方辞轻轻笑了两声,如玉石溅水清泠缓缓漾开,道:“小姑子说得有理,我的娘子岂能让你们瞧了去。”
“哦——”我辣着老脸看着众人唏嘘,掩耳盗铃般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再掀一条眼缝。
叶晓连忙转身进屋,不住碎碎念叨:“红盖头呢红盖头呢红盖头呢先前还拿着玩来着……啊呀原来被我放在了屏风上!”
我扶了扶额,觉得让叶晓自告奋勇来当喜婆真真是一件很冒风险的事情……
眼前一暗,旋即是满目的绯红。叶晓已将红盖头给我兜头盖了下来。脚步声渐近,听闻叶晓老成着说:“咳,新姑爷,这走出大门又是台阶又是旮旯犄角的,新娘子万一摔了我又没扶稳会不吉利。这样,你且抱着新娘子出门上轿罢。”
“这有何难。”不等我出声拒绝,忽然一只手臂揽过我的腰,只觉一番天旋地转,我便被凌空抱起,手不自觉有些紧张地攀上了他的肩。
我是被秦方辞抱着上喜轿的,途中多少热闹多少欢声笑语,听进耳朵里整个脑子里却是嗡嗡空白的。手心下,是秦方辞的衣襟,柔软温滑,带着若有若无的白芷幽香。
被抱上了喜轿,秦方辞没先急着出去,而是弯着身,白皙的手指拈了拈我的长发,笑道:“你貌似,挺紧张。”
“……你还是先出去吧。”
直到叶晓喊一声“起轿咯!”我才惊觉过来,手心里一片汗。
允通巷总共就那么长点的窄巷弄,从巷子尾走到巷子头,没有花多久的时间。原本秦方辞建议要不要从大街上欢喜地绕一圈,就叶晓一人赞同,我和阿爹反对,遂只好作罢。
官人有毒 第27章 花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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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儿,叶晓在轿外喊道:“老规矩,新姑爷,还不快快把新娘子抱进去?”
我隔着轿帘,咬牙切齿道:“叶晓,你给我记着。”
叶晓窃声道:“阿姐,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和谐幸福着想啊。”
只是没想到,叶晓的话音儿一落,原本热闹喧哗的巷弄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半晌我才听得叶晓咽了咽口水,与我道:“阿姐,你面子可真大,皇上和破玩意儿来了。”
我顿了顿,轻微撩了撩轿帘偏角。果真看见裴子闫和长瑾正从街角拐进来。两人均着了便装,一人黑衣黑发俊朗沉魅,一人榴群似火百花皆羞。我面子果真……很大。
想必今日所来之宾客,其中一部分是朝中官宦,还有一部分是街坊四邻。为了不惊扰普通老百姓,秦方辞只用了寻常礼,浅浅润润道:“见过公子,见过小姐。”
裴子闫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道:“今日热闹,本公子过来顺杯喜酒喝,秦大人不会不欢迎吧?”
“公子请里坐。”
我以为秦方辞忙于招呼裴家兄妹自然无暇再将我抱出来,正好我也松了口气,便自发撩起轿帘走出轿。哪想才将将卡在轿门,红盖头下的眼前,赫然站着一人。红袖扫过暗自盈香,他伸手来抱我,直往里走。
顿时又是人声鼎沸。
拜堂的时候,满堂宾客喝彩,我听得见却看不见,倒也免去了许多尴尬。只是,整个过程,有两道异常灼辣的视线投来,秦方辞尚且从容自得,我却如芒在背。
进了新房,前堂热闹非凡,后院却十分冷清。我坐在床榻前,桌上燃着的红烛偶尔噼砰一声扰得我着实心神不宁。原本叶晓是和我一起在新房这边等着入夜的,这是她自告奋勇要当喜婆兼娘家人的职责。只是还不等喜宴散场,叶晓便溜出了新房,美其名曰给我拿吃食去了。
但愿,她莫要再和前堂的长瑾碰见才好。
这样一想,心里左右有些毛躁,反正就我一人,索性撩起了头上的红帕。然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偏偏担心什么来什么,只听外头一声清脆的瓷皿落地的摔裂响,紧接着就是少女吵嚷的声音。
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叶晓的,另一部分毫无疑问是长瑾的。
长瑾嗓音有些异于平时的低沉,带着满满的怨毒,道:“叶晓,你敢帮你姐姐抢本宫的男人,找死!”
叶晓不知天高地厚地尖叫道:“怎么,明媒正娶先来后到,这事儿你能奈我何?有本事来咬我呀!”
“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你落我手里,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嗳妈呀好可怕呀~~~救命呀要杀人啦~~~”
旋即外头就是匆匆忙忙的先后追逐。
叶晓这性子,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天不怕地不怕,真以为她家里的爹姐都是打不坏的铁金刚,能一直为她撑起一片天。
之所以这少女能这么嚣张,敢和公主对着干,约莫是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不曾吃过半分苦头。
后院闹的动静不小,却无一个人出声阻拦,想必人都被长瑾给支走了。我尤为担心叶晓在这种情况下会吃亏,故而想也没多想,拾起长长的嫁衣裙摆便开门出去。
霞光散尽天边一缕残红。红灯挂于门前,却落下一方黯然。我抬头看去,心里倏地一惊,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裴子闫来了。正悄无声息地英挺地站在门口,一身黑衣修美无边,半低着狭长的眼,捕捉不到眼里的情绪。
他踏进了屋,向我靠近,无声无息,却压迫得我阵阵窒息。我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直到再无退路,身后已是挂满大红帘帐的喜榻……
“皇、皇上。”我一下跌坐在床上,紧着喉咙唤道。
“害怕了?”裴子闫沉魅着声音,带着轻佻,“早知道害怕不就好了,你就不会天天想着如何嫁给别人。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任你嫁给别人么?”
我揪紧了身下的被衾,问:“你想怎么样?”
他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来抚我的腰带,低着眉,轻轻道:“将你绑在朝中这么多年,不迫你不伤你,我一直在努力,到有一天能够名正言顺地让你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俯瞰天下坐拥山河。可等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的时候,你却不愿了。若是我早日对你用强,你也合该成了我的人。何必有今日你嫁作他人妇的光景。”
我浑身僵硬不已,他却轻轻将我抱着。墨发两相纠缠。
“叶阿琤,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看不见我为你做的一切?你看不见我的一颗真心?若非为了你,我何苦要争那朝堂上的金椅,我何必要置身于尔虞我诈波橘云诡的权谋算计里?若非为了你,我此生闲云野鹤踏遍大好河山天下又奈我何?!我就是见不得你喜欢我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却不能自主自己的终身大事要被先皇赐婚!就是为了你,我才下定决心要当这个皇帝,要去争夺要去守护!阿琤,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覆水难收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位置,我一脚踏了进去便再也收不住了。呵,一生只一位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何等的美好幸福,只可惜,那是生在帝王家早已被剥夺了的权利。”
可惜了今日王婶儿为我描的如此精致的妆容。我捂着眼,眼泪拼命溢出,横落进发间。原我一直以为,总是我一个人孤独地追随在那风流倜傥的背影后面。总是我看着梨雪纷纷落下的时候,那英挺的黑影慢慢走远,不曾回头看我一眼。总是我一个人在付出,一个人疲惫不堪。
到头来,裴子闫也为我一直努力着。一朝争了太子之位,一朝夺了天下当了皇帝。
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我哽咽道:“可我对你,也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而已。我不喜欢,我受不了,我自己喜欢的男人,夜里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纵然他心里装的是我,我也不能忍受……昭妘皇,她的一生……不也是只有一位皇夫俞昕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裴子闫薄凉地笑了,那音调里的莫可奈何,让我痛得喘不过气来。我以为我放下了,却还是那么在意。有些疤,一伤就是一辈子了,岂能轻易说痊愈就能痊愈的。
他道:“昭妘皇,正是因为她只有一位皇夫,不知笼络大臣,朝廷人心涣散,十三年前,亡国了。阿琤,你莫不是想我最终也落得一个和她同样的下场?”
“也是……”我吸了吸气,道,“罢了,那你还是不要和她一样了,后宫三千荣宠三千妾华,没有我叶琤的位置。子闫,放了彼此罢。”
“我放不了。放不了。”话语间,他手指已然挑开了我的衣带,整个人蓦然间欺压了上来。我瞬时凉透,愣愣地将他望着,他唇粗鲁地啃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整个人嗡地一下空白了。甚至都忘记了挣扎。由着他一边褪去我的嫁衣一边深深浅浅地呢喃,“我过不去,阿琤我过不去……以前,都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胆子这样大,敢随随便便嫁给别人……”
脖颈间传来火辣辣的痛,令我陡然清醒。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清晰的念头,这里,这个地方,是我和秦方辞的新房……
我用力推拒着裴子闫,他却岿然不动。手指灵活地剥开我的衣裳,我颤声道:“够了……裴子闫够了……我求你别这样……”
“长瑾说得对,你叶阿琤就合该是我的人。你是我裴子闫要过的女人,这辈子都磨灭不掉。”
字字冰冷刺骨。
我拼命拉住肩膀的衣襟,叫道:“可是你先背弃的我,是你先有了别的女人,让我看着你们鱼水相欢,让我生生受你煎熬……裴子闫,我为什么就要这么被你践踏,你是个掠夺狂……”
“是,你说对了,我就是掠夺狂。将你扒皮拆骨,丝毫不留地全部要了。”
“秦方辞……秦方辞……方辞……”我不晓得为什么要叫这个人的名字,就只晓得只有他能给我安定能让我不害怕。阿爹是对的,要想做平凡人,就要承受像平凡人一样的风险和伤害。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他被我的人拖住,这个时候不会来这里。阿琤,便死了这条心。”
红烛泪落满了冷银阶。夜里寒凉,仿佛院外的几树梅花又放了阵阵香。衣衫撕裂的声音尤为刺耳,伴随着摄魂夺魄的杜衡身息。恍惚间,似有白芷的味道入鼻,清澈安然,却又极度疯狂。
一切的吵闹打斗都与我无关。我只蹲在床脚,裹着被衾,看着房里一玄黑一绯红的两抹身影四处飞窜,大打出手。
我终还是辨认出了秦方辞那双怒红的眼,阴鸷,杀气腾腾。能够为了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东西,拼尽一切。我笑着唤他:“方辞……”
他怔了怔,不顾挨上对手一拳,向我奔来。坐在我身前,细致温柔,轻声道:“别怕,别怕,我在。方才前堂有事,所以回来得晚了……”话未说完,他嘴角不慎滑出一缕血丝儿。
那样艳丽刺目的颜色,与他身上的绯袍一般无二。
官人有毒 第28章 荒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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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怔,不顾挨上对手一拳,向我奔来。坐在我身前,细致温柔,轻声道:“不怕,不怕,我在。方才前堂有事,所以回来得晚了……”话未说完,他嘴角不慎滑出一缕血丝儿。
那样艳丽刺目的颜色,与他身上的绯袍一般无二。
我为他轻轻拭去血迹,道:“别打了,总归你没有来迟。你伤了皇上,明日指不定皇上就要治你的罪。”
“大不了,不做官,我携你远离这些纷争是非。”秦方辞道,“即便是明朝赴黄泉,皇上企图染我发妻一事,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他。”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秦方辞的话像是一枚滚烫的烙印,烙进了我的心尖上,那样灼热的温度,让寒凉的心得到融融的暖意和慰藉。
裴子闫僵僵地站在门角,神情狼狈。他的便衣护卫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口,迎他回宫。转身的刹那,眸色暗淡再也无法亮起来,道了一句:“对不起。”
后知后觉。裴子闫总是这样后知后觉。总是这样后知后觉地错着,混账着。
他出门之后,我哑着声音道:“皇上,微臣今日已嫁做新妇,应当遵守新妇三从四德,从此只愿在家相夫教子,不宜再在外抛头露面。因而太史一职,微臣请辞。还望皇上另择贤能。”从此,连仅有的君臣情分都没有了。
裴子闫顿了顿,消失在了门外的夜色里。
新房里,我和秦方辞,久久沉默。我张了张口,涩然道:“方辞,我想沐浴。”
“好。”
看见他出去准备,我才敢从床榻缓缓移了出来。
不久,冒冒失失的丫头闯了进来,瞅见满屋子的狼藉愣了愣,红着秀脸道:“夫人,浴、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我道:“放里面去罢。”
随之秦方辞也跟了进来,去柜里取了雪白的绸裳搭在屏风上,与我道,“洗好了换上这个。天冷,莫要着凉了。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你便叫我。”出门带上房门的时候,听闻他对那丫头道,“今夜我与夫人在书房歇,去书房掌灯吧。”
“是。”
水稳稳热热地将我包裹起来,我在浴桶里呆了许久,什么都是空空的。脑子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直到水温将凉,外头秦方辞的声音柔和地响起:“叶琤……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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