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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有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胖云
怀抱温润,却僵了一僵。
我忙撑身坐得笔直,紧着喉咙道:“对不起……我没坐稳。”
秦方辞手搁于唇畔咳了一下,道:“……无碍。”
后来我细细一寻思,觉得秦方辞这个人不靠谱,嘴巴上说得我们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实际上他并没有把我当朋友。他即将成亲这件事,没有主动告诉我,还是我主动问的。可能因此我感到很烦躁,就好似盛夏酷暑一般让人心火旺盛。
到家的时候,叶晓还在一边嚼着糖块一边翻花册子。见我回来,她欢腾得像只猴子上蹿下跳,不住问我:“阿姐你听说了吗,长瑾被秦大哥拒绝了,真是太大快人心了!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宫里是不是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我狐疑地看着她,道:“差不多。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这不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人秦大哥就爆出有好事了,让人意外得很啊。”叶晓眨眨眼,翻腾着上了床。我回屋去睡的时候,她忽而又叫住我道,“阿姐,先前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帮你留意了,也相中了几个目标。要是人品很一般的,你要不要?你也知道,能看上你的人品基本也就那个样子了……”
我扶了扶门,感慨道:“随便吧,我得空的时候你领家里来我瞅瞅,还算看得过去的话,就定了。选夫家么,切莫眼高手低,我能赚钱他能暖被窝就成了。”
叶晓对我竖了大拇指:“阿姐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我再补充一句道:“你快些,能多快就多快,争取亲事能赶在秦方辞前头。”我也不晓得自个平白无故在较个什么劲。
朝廷里有呼声,说裴子闫选妃选妃,选了妃却又将一众美人儿给晾在后宫里一日不曾临幸恩宠,特别是一些自家闺女在后宫的大臣们,暗自里已经不满。故而大臣们又以“皇嗣”为由开始劝裴子闫赶紧册封然后洒雨露了。
我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裴子闫将我贬为史官放在他身边,本就出自私心,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
下午,裴子闫终于有心思将后宫冷落了许多天的佳人聚集在一起,由储秀宫嬷嬷宣读每一人的出身来历及身家背景,而后听裴子闫册封。
裴子闫就闲散地坐在椅子上,黑衣黑发,袖襟上绣了丹金色的龙纹,整个人英俊挺拔贵气逼人。他便问我:“阿琤,你觉得怎么封她们好?”
我怔了片刻,道:“微臣说了不算,请皇上定夺。”
裴子闫托腮想了想,一语惊人:“不如朕先封了你。”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愣住了。随即他素手一摊,周公公便恭敬地送上一卷明黄的圣旨在他手上,从容地打开来看了一眼,挑挑眉,“先封个贵妃。”
“皇上!”我立马曲腿跪地,“封妃一事兹事体大岂可儿戏,请皇上三思!微臣,微臣何德何能,不值皇上如此挂记!”
裴子闫不为所动:“朕说如何便如何,你有什么说的等接旨以后再说罢,周福盛,宣旨。”
“是。”
大脑轰然一片空白,我看着周公公拿过圣旨即将宣读,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苍白地脱口道:“谢皇上隆恩,只是,微臣已有婚约。请皇上收回成命。”
自古以来君不和官抢不和民抢。
裴子闫是个善于掠夺的人,他只知他需要我,便不顾我的感受将我推进这后宫的波橘云诡之中,让我为了他去和别的女人争抢他的宠爱。这哪里是爱,这只不过是得不到却想着拼命地据为己有。
可是,我也自私。我自私地想拥有一份完整绝对的感情,不会退而求其次。心里清楚得很,这辈子,不管有什么样深刻的羁绊,自己都不可能嫁给他。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整个叶家。
“什么?”凉凉的手指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只消一眼,看见他那顿然而起的寒意和一双幽魅得似要看穿人心的狭长双眸时,整个人沉入冰窖。心里漫起的苦涩和疼痛,一丝一丝如抽丝剥茧,越想要挣扎越煎熬得厉害。“你再说一遍。”





官人有毒 第21章 两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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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凉凉的手指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只消一眼,看见他那顿然而起的寒意和一双幽魅得似要看穿人心的狭长双眸时,整个人沉入冰窖。心里漫起的苦涩和疼痛,一丝一丝如抽丝剥茧,越想要挣扎越煎熬得厉害。“你再说一遍。”
我垂下眼帘,死死咬住唇。
裴子闫又道:“朕让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了?”
再抬眼时,我故作镇定地看着他,道:“有婚约了。”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唯有死死掐着掌心不露出端倪,“皇上不必问他是谁,他只是个平凡之人。我只想和他过平凡的生活。”
“可是……真的?”他红着眼,似一头即将发狂的野兽。
“千真万确。”
裴子闫一手甩开我的下巴从座椅上站起来,朗声大笑,笑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叶琤,好,好得很!”
随后裴子闫阔步离去,周公公叹了口气终是放下了那卷明黄圣旨,又取了别的圣旨开始宣读册封。一共三位妃子,四位嫔位,余下的就是几位贵人才人。
这三位妃子,一位是丞相之女苏情,一位是武将之后刘瑾,还有一位是朝中礼部尚书的妹妹穆司雪。
之所以这般册封,目的十分明确,也不过是为了笼络朝中大臣。这苏情和刘瑾的娘家在朝廷里一文一武相互制衡,而穆司雪则不是靠她礼部的哥哥的关系,而是靠她还有一位弟弟乃大祁国之首富。
我和裴子闫,便是在这个夜晚,彻底断了。他做得很干脆,也很残忍。永远,都不再有可能将我们之间的裂痕再缝合起来。
裴子闫点了苏情侍寝,也点了我紧跟御前侍奉。
让我亲眼见证和记录,他是怎么跟宠妃欢好的。
彼时宫殿里红烛嫣然纱帐旖旎,薄衣女子躺于榻上,裴子闫步步上前,揭去她身上的薄衣,唇落在美人唇上。
我缩在墙角,哆嗦着努力握好笔。
“给朕一笔一笔记清楚了,看着朕今晚是怎样临幸苏妃的。”一字一句,不带丝毫感情。
床榻那边,很快响起了女子千娇百媚的承欢喃声。我抹了抹眼睛,奈何视线一片模糊,一边胡乱地在册子上书写着,一边颤声念着:“天景七年,十一月十三,皇上临幸、临幸苏妃……用尽十八般姿势…...香艳劲爆……神、神勇无比……”
眼泪憋得厉害了,也会有一天如洪水成决堤之势。
后来,寝殿里无声无响。恍惚间,有一只手伸过来扶我。我仰头看去,见是裴子闫长发凌乱身上随意披了一件薄衫,神情复杂。“阿琤……”
我冲他笑,极力地笑,哑声道:“子闫,不想你比我狠。”从此,你是君,我为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转身的刹那,裴子闫握住了我的手腕,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腕骨。平白让我觉得,要命的嫌弃。前一刻,这只手,还脱了姑娘的衣裳,抚了姑娘的肌肤。他的嗓音里裹着浓浓的害怕,跟我说:“阿琤别走。”
我收好册子,道:“还请皇上自重。皇上与苏妃娘娘新婚大喜,却来拉微臣的手,惹苏妃娘娘空虚寂寞,明朝苏相怕又是会参微臣一本了。”我拼了命挣开他,他力道大得惊人。那一刻,脑海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我宁愿扭坏我这只胳膊,也不想他再拉着我。
最终我痛得喘气的时候,裴子闫还是松开了我。我唏嘘道:“其实这样也好,真的。你早就不是当初让我一心相许的裴子闫了,而我也早不是那个傻傻等在梨花树下的叶琤。你以为,有些东西被你扔掉了一次,回头想起来便要再拾起,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东西可能如此,但感情不是。”
若非寒星稀疏夜风凛冽,我没有意识到,原来已经入冬了。这么冷。我兜兜转转地在这深海般的皇宫里奋力奔跑着,从来没觉得这个地方这么冰冷这么逃之不易过,像一个牢笼,困住一个人,捏住一颗心。
没看前方路,一个猝不及防,我忽然扎在了一堵肉墙上。
熟悉的月华衣衫,熟悉的一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他是一位令不数姑娘趋之若鹜的京中第一公子。浊浊繁华闹市,翩若谪仙。我努力瞠着眼,望着他。
他道:“我在宫门等了一阵,见你过了时辰还没出来,便进来看看。”
每夜,这个人都一直在宫门等我,或懒懒地靠在轿中,或孤寂地倚在高高的宫墙外。总晓得我什么时辰该出来。
“秦方辞……”我张了张口,还是没忍住呜咽出声,再也绷不住眼泪倾落而下,“你不必这样的……”我缓缓靠过去,像是抓住了仅有的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了他,一口咬在他的肩上,闷闷压抑地哭泣。
他僵了僵身体,一手将我抱起飞檐走壁出了皇宫。
漆黑的巷弄里,秦方辞将我放下,背靠着墙,双手搂着我轻轻顺着我的背,温柔道:“哭吧,现在没人能看得见。就是我也看不见。”
这一晚,是我觉得最难过的一晚。比当年被那么多比我出生好比我漂亮的官家小姐奚落我配不上裴子闫、比被那么多女孩子推地上狠狠踩,还要不堪。
一段情,身不由己地展开,最终将身不由己地结束。
我拽着秦方辞的衣襟,一点也没跟他客气。当真哭了小半夜。直至他站得累了,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我倚在他怀中拿他的袖子擦鼻涕。
我喉咙涩痛,显然哭了一场以后心里好受了不少,声音沙哑地直截了当地问:“秦方辞,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别拿我们是朋友当借口。我身上有你想算计的东西对不对?”
秦方辞顿了一下,随即笑得缱绻:“裴子闫失去了你,是他莫大的损失。”
“你只需回答我是还不是。”
“叶琤,你当真不记得我了?”那一声轻轻的反问,如菲玉敲击在心头。继而是那一声云淡风轻的笑叹,“我算的是你整个人。”
罢了,再跟他拐弯抹角也是徒劳无功。我默默从秦方辞怀里抽出来,理了理衣角想站起来。不想忽然手撑地,惊起一股钻心的疼痛,不由呲了一声。
“怎么了?”秦方辞轻轻托起我的手腕,问。
这才惊觉腕骨火辣中烧,一动便痛,不禁心里苦笑。终归是伤人伤己。我若无其事地抽手,道:“没事,可能是脱臼了罢,我回去接一接就会好的……喂!”
怎知秦方辞突然又将我抱起,固执地往巷弄深处走,道:“去我那里,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会弄,今晚多谢你……你放我下来!”
秦方辞笑里添了两分邪气:“这么夜深了,你不要叫这么大声,吵着人了不好。”
“吵着人了不好?”我道,“你这么夜深还带一个姑娘回家,更不好吧?”
“又不是没带回过。”
“……”我有些气愤,一心呈了口舌之快,想也没想就脱口道,“你已经是一个有婚约的人了还带姑娘回家,你不觉得很没道德吗?”
秦方辞步子快,话语间已到了他的家门。微弱的灯笼火光映照着他的面庞,他在门前顿了顿,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原来你在意这个。”
“在意你大爷!”
他笑两声,翻身便入墙。
再次在秦方辞这里过了半夜,手腕接好了,间歇性地敷了几次冰,清晨才消肿。道是夜里格外凉,清晨推门而出,才觉天地纯白无垠浩浩渺渺,竟是落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花飘飘洒洒舔着我的衣角,我站在回廊上怔神间,隔壁房门清脆一声响被人从里打开。我闻声看去,秦方辞正好从屋里出来。
身上披着一件长衫,墨长的发丝散在衣襟上未束,眉宇间是清散的悠闲和懒意,与世独立。仿若与这降落的雪一般,干净无暇。
他抬起眼帘看一眼院中之景,温温沉沉地笑着,平淡地道了一句:“哟,下雪了。”凭白让人觉得安心。随后眼风一转,落在我的身上,便问,“冷不冷?”说着不等人回答又转身进了屋,拎了一件大毡出来,不容拒绝地披在我身上。“今天不要去宫里了。”
我紧了紧白毡,“嗯”了一声。
秦方辞又问:“什么时候回去?你先进屋再躺一会儿,我让下人弄点清淡早点,等我早朝回来以后送你回去好么?”
我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你尽管去早朝吧,一会儿我自己晓得回去。”说着我伸手递给了他一封书信,“这个,还请你帮我转呈给皇上。”
秦方辞接过来瞧了两眼,嘴角弯弯:“辞呈?”他将书信收进了怀里,撇撇嘴,“那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我愣了愣,他人已走出回廊,白影投入雪天里,素手撑开一把青伞。我道:“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你早朝吧。”
秦方辞浅浅笑道:“无碍,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整条允通巷的地面覆上了一层积雪,两边瓦檐淡妆素裹,莹莹冬日云淡天长。脚踩在地面上,了无声息。明明是回我自己的家,却像是被秦方辞带着走。
大老远就听见叶家汤圆清早兴奋狂热的一声吼,约莫一年才见一次的雪,和它一样的白,于是它就像是看见了老情人。




官人有毒 第22章 相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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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就听见叶家汤圆清早兴奋狂热的一声吼,约莫一年才见一次的雪,和它一样的白,于是它就像是看见了老情人。
是叶晓来开的大门,甫一看见我,双眼立刻冒起了水花,可怜又委屈地跺脚,逻辑混乱道:“阿姐你跑哪儿去了怎的一夜未归呀?可算急死我们了,我说昨晚就应该报官的嘛你就是在宫里歇夜也该派人回来知会我们一声儿的呀,阿爹还说不急不急,要是你回来的半路上被哪个汉子劫回家睡了怎么办呀?”
我头大地扶了扶额,听秦方辞在一旁咳了两声道:“叶小姐不必担心,你姐姐已经回来了。”
叶晓眼睛一移看见我身边的秦方辞时,顿时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我不想去计较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正运转的是一件什么样的龌龊事,径直越过她进了里边去。叶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语气僵硬地跟秦方辞打招呼道:“秦大哥早啊,你动作可真够快的呀!”
秦方辞温温吐了两个字:“还好。”
我将将抬脚的步子绊在了石阶上,差点栽倒。恰逢阿爹悠闲地踱出来,穿着厚实的棉衣手里捧着一只暖炉,面色和气带笑,道:“哎琤儿回来啦,哟秦大人也来啦?哎哟真是劳烦秦大人大清早的帮我把琤儿送了回来,天色尚早,不如秦大人进屋喝碗热汤?刚好我们要吃早饭,便一起罢?”
秦方辞从善如流地进了院子,唇畔的温度足以让发间白雪消融,道:“多谢叶老先生。”
我们叶家几口加上秦方辞一个,围着饭桌坐下。叶晓对我努嘴道:“阿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秦大哥盛粥啊,人家吃了还得去早朝呢。”
我抖了抖嘴角,给秦方辞盛了一碗白粥,放到他面前,干干道:“你……别客气。”
“嗯。”
几双眼睛齐齐把我盯着。我当真觉得气氛莫名其妙的诡异。叶晓回神儿过来,又正了正声道:“阿姐你又愣着干什么,就只给人秦大哥喝白粥啊?包子馒头白糕油条,你给人夹啊。”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不应该立场不坚定任由阿爹邀请秦方辞进来吃早饭。我粗着脖子瞅了一眼淡定的秦方辞,问:“你,想吃哪样啊?”
秦方辞眼梢一侧,风流暗倘:“我不挑食。”
遂我给随意夹了我平常爱吃的油条和肉包。
秦方辞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只肉包以后便起身告辞,打算回去换身儿官袍去早朝了。送走了他的感觉,仿佛就是送走了一尊大佛。
“琤儿,你来一趟书房。”阿爹一放筷子,便如是道。一进书房我坐下就端了一杯茶润口,阿爹就就问,“琤儿,你说说,咋就和秦方辞走这么近哇?你昨儿整夜不归是不是和他过夜了哇?”
“噗——”一口茶全部喷出,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整杯茶全洒衣襟上了。我好笑又好气地看着阿爹,道,“您说啥?我和他……过夜?”
阿爹兀自再踱了两圈,愁苦地咕哝着:“好不容易挨着皇上纳妃了你也不会痴心妄想了,哪知一遭接着一遭,又来一个秦方辞。琤儿呐,不是阿爹不许你喜欢人,但也得看看是什么人不是?秦方辞这个人,立场不明确不说,还极有可能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哇。”
看着阿爹着急的样子,我反倒一点儿也不急了,擦了擦衣襟慢条斯理道:“一来,我和秦方辞是朋友;二来我已经让叶晓给我物色夫家,就已经快有结果了;三来,听说秦方辞也有婚约了;四来,谁说我喜欢他了?我跟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况且阿爹不是还说,秦方辞究竟有什么目的,还得静观其变嘛。”
阿爹停了下来,看我一眼:“那你说说,你昨晚是不是在他那儿过夜了?”
我想了想,我和秦方辞过夜跟我在秦方辞那儿过夜应该是两个不同的意思,遂沉吟着点了点头。阿爹顿时一脸悲壮满口唏嘘:“他娘的臭小子,简直比那白眼狼还黑啊……”
我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湿襟,若无其事地起身打算回屋换了身儿衣裳,打开书房的门,雪花飘了进来。我眯着眼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道:“阿爹,我辞官了。”
“辞官了?”
我道:“昨晚我和裴子闫,出了点意外。是秦方辞及时搭手相助。前些日子,裴子闫对我步步紧逼的时候,也都是秦方辞他救我于水火。”
阿爹迟疑着问我:“闺女儿你……莫不是喜欢他了?”
“他那人不可谓不深沉,但也不是不可接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笑了笑,“有了这前车之鉴,我哪还敢喜欢什么人呀。”
回头王婶儿也给我弄了一个暖炉,十分和气地说:“小姐把这个带着,天冷着咧,当心身子凉。”
我接过来,在手里把玩着,谢道:“王婶儿有心了。”
王婶儿意有所指道:“小姐完全不必像现在这样处于被动。”
我蓦然想起了一句诗,便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向寻常百姓家。”
听说秦方辞那日将我的辞呈上呈给裴子闫了之后,裴子闫没有个明确的态度。等隔两天他非但不提我辞官一事,反而将我升回了从三品太史。我在家闲着,不去早朝也不去太史院劳碌,兴致一来便随叶晓外出往八卦堆里扎一扎,也相当的悠然自得。汤圆再也没感到寂寞每天都过得十分的欢实。
但有关寻夫家一事,耽搁不得。不然撂久了就成欺君了。
见叶晓迟迟不提这事儿,这天早上用过早饭以后见她又要出门,我便叫住她道:“你哪儿去呀?”
叶晓眼珠一转,道:“有点儿重要的事情还没落实,咋了阿姐有什么计划?”
我咳了两声,问:“上回,你说你帮我相的那个啥,人品很一般的夫家,怎的这两天没听你再提起?莫不是对方反悔了?”
“他敢!”叶晓眸子亮晶晶,拍着胸脯道:“都已经答应下来的事了,阿姐放心啊放心,包在我身上准没错,很快日子便能定下了。这不,我今儿去就是跟他商量聘礼了。”
我便道:“他谁啊?是干什么的?先前不是说了让你把人领家里来我瞅瞅么,总归是我选夫家,也得先过过眼,顺便让阿爹也瞅瞅。然后再顺便定个日子不就结了?”
叶晓想了想,道:“成,那阿姐说什么时候?”
我思忖着道:“就今儿下午罢,你先告诉我他家殷实不殷实?聘礼单子我来拟,叶家嫁女儿也不能太寒碜,但也不能太铺张浪费,理应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家里状况。”
叶晓嘿然笑道:“阿姐你实在担心得不少,他家里应当还算不错吧,不过不用你拟聘礼单,人都已经拟好了让我过去瞅呢。那我就把人带回来大家一起商量?”见我点头,她就和叶家汤圆一道儿欢腾地迸出门了,出了大门复又探出一个头进来,“阿姐,要是你看不上人家怎么好?我可话说在前头,除了这一家,其余的基本没戏。”
我摆手道:“快去快去,只要长得不是太对不起人,人品不是太掉渣,我都可以接受。”
中午叶晓没回来吃饭。一桌子上,就只我、阿爹和王婶儿。阿爹边给我夹菜就边问我:“闺女儿你让晓给你找夫家,就她那眼光能找出个啥玩意儿来?你就那么相信她啊?”
原本我是不怎么担心的。可是阿爹突然这么一提,我觉得是那么个道理,就不由有点担心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应该……不差多少吧?就是说,其他方面都还好,可能人品不是那么好而已。”
阿爹筷子一顿,看着我认真道:“你看那秦方辞,别的方面都还好吧,年轻有为,手有实权,人长得也实在好哇,就是人品太坑。像他那样儿的,你要是嫁了咋整啊?”
我仅仅是那么一想,顿觉一通恶寒。抖抖肩膀道:“阿爹宽心,像他那样儿的,全京城都找不到第二个。晓怎么可能给我找到那样的夫家。顶多,纨绔点儿,调皮点儿,花心点儿。夫君嘛,都是进了门以后再好好□□的。”
阿爹望着我,说了三个字:“有志气。”
下午的时候,远远儿巷子外面响起汤圆凯旋归来的吼叫声,将我从昏昏欲睡当中震醒了过来。我连忙拾了拾裙角,打算出门去相一相我那未来的夫家。
才将将一站在回廊上,外头一片嘈杂嬉闹,似乎有热闹可看。紧接着便是红箱彩柜被一对一对地抬进了叶家大院儿,整整齐齐地罗列一起。四方街邻凑进来瞧着,很快便将整个院子堆满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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