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有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胖云
我愣了愣,笑笑:“到现在我都想知道,朝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你要选择和我做朋友。”
秦方辞合拢折扇,在手心里悠闲地敲着,敲了半晌他若有所思道:“大抵因为你是姑娘,还蛮讨人喜欢。”
“可是我明明还记得我入朝的时候你第一个阻拦。”
“姑娘家入朝,危险。他只为着自己着想。”
一个不稳我往前跌去,秦方辞及时扶住了我。我顺势依偎着他滑坐在地上,问:“秦方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赏月吗?”
“叶琤。”青石板路上,月色将秦方辞的身影拉得老长,他忽然将我揽进怀,低低看着我,“你不要喜欢他了吧。”
“嗯?”我望着他,不明所以。
秦方辞修长的手指捻了捻我的发,笑得明媚胜春:“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试试。”
回叶家的时候,到来的人竟还没有离开。远远儿便看见有御前侍卫守在叶家大门前,岿然不动。
一身酒气地进前厅,裴子闫脸色很不好,似要将我看穿,问:“叶大人上哪儿去了?”
我随口道:“赏月去了。”
“中秋团圆佳节,却去外面赏月?”
阿爹正喝茶,抬起头来神色恭敬道:“回皇上,今儿……是琤儿她娘的祭日哩。”
“祭拜还喝这么多酒。”裴子闫看了看桌上阿爹亲手所做的月饼,面色沉魅:“老师好闲情逸致,也吃月饼。”
阿爹乐呵呵道:“莫看这是北国的东西,这几年大祁也慢慢喜好上了这个,老臣觉得十分新鲜,也弄来尝尝口味。皇上也试试?”
索性裴子闫没待多久,三两句话说完便要起身走,走到前厅门口停了停,复又转身看着我,不辨喜怒地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眼:“叶大人不送送朕吗?”
不得已,我送他出了巷子。先前的御前侍卫也没影儿了,就剩我两人。
“身子好些了吗?”裴子闫忽然问。
我讷讷道:“好些了,多谢皇上关心。”
“不去早朝,是因为不想看见我?”
我一步一步被他逼退至墙角,再无退路道:“没有,是真的不舒服。”我根本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眼前的人,可他偏偏就是无孔不入。尴尬,羞辱。
“那晚为什么走了。”
“……”
“为什么。”
气息迫近,近在咫尺。我头晕目眩,感觉到他的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脖子,终还是伸手推了推他:“不要再这样了。”
“阿琤,要你做我的人就那么难?”裴子闫轻佻佻地问,“普天之下,多少女人想成为我的人,为何偏偏就你一个叶阿琤不愿意?我究竟哪里对你不好你不满意?”
我呆了呆,迎上他的目光,再那么固执自私了一回:“我只喜欢你一个人那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只娶我一个?”
但我知道,永远都不可能。
裴子闫抿唇,将怒不怒:“好一个贪心的叶阿琤。”
“一个心愿罢了,我知道它实现不了,却还是一直奢望着。”我垂下眼,缓缓靠了过去,一头扎进这个让我深深痴迷的怀抱,“所以裴子闫,你放过我罢。”
“不许,我要你参加选秀,做我的女人。”
“我不要。”
中秋一过,裴子闫的选秀一事在整个大祁国浩浩荡荡地展开。我称病未痊愈,连续数日不早朝,所有一切有关选秀之事都被我隔绝门外。
包括前来送口信的周公公。
而这个时候,叶晓偏偏死活都要去参加选秀。阿爹平常不严厉,严厉起来不平常,将叶晓彻底禁足,饶是叶晓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能让他动容两分。
叶晓不知是第几次要闹上吊了,白绫挂在屋檐上,人站在桌子上哭嚎道:“我的皇妃生涯,我的锦绣前程,都被你们给毁了!我要去选妃选妃选妃,你们再不让我去,我就吊死在这里!”
王婶儿劝得口干舌燥。我实在不胜厌烦,走到叶晓门前挽着手倚在门上,看着她道:“要吊就快点,我帮你见证见证你这伟大盛举。”
叶晓跺脚:“阿姐,你怎么就不为你妹妹的幸福着想呢!”
“不为你着想还能为谁着想,叶晓你再胡闹下去最后吃亏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我们全家都会被你推进火坑。”她一愣一愣地,我道,“你就是嫁给要饭的,也不能嫁给皇亲贵族,更别说是当今皇上!”
叶晓闷了闷,眼里冒出水花,问:“为什么呀?”
我进屋撤了白绫和桌子,道:“你太单纯,不了解那些人。你天生不会与人勾心斗角,怎做得来成为皇妃那样的大事,阿爹和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直到选秀结束,叶晓都闭门不出,而我都一时三刻看着她。
再去早朝时,一张张面孔都觉得生疏了不少。那日秋高气爽,却迎来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三品太史令叶琤,为官宽于律己恃宠而骄,罔顾君恩浩荡在上,令其妹殴打长瑾公主,并称病三月不早朝,在其政不谋其职,造成不良风气,太史院职责松散懈怠屡屡犯错,现贬为七品太史院史吏,随侍圣上身前以正史风,当时时自省。钦此——”
他娘的公报私仇啊。
回来我在太史院门槛坐着,郁卒了很久。裴子闫没有指派新的太史令,所有太史院的事务暂由墨黎代理。
墨黎不晓得又去哪里要来一碗莲子羹,面无表情地递给我道:“败火的,大人喝吧。”
我一口气喝完,打了一个嗝,道:“老子不想去皇上跟前。他就是变着方儿想整我。”
墨黎随我坐下,道:“圣意难违,大人只需要进退有度坚持自我。”
我叼着小匙叹口老气:“你说得简单,这破官儿辞也辞不了,人走也走不掉。只盼着哪天圣上厌烦了,能够放我一马。”
“也不是没有法子。”起身的时候,墨黎忽然如是道。
我扭身问 :“啥法子?”
“趁皇上没有明抢明夺之前,大人先相一门亲事。”
重新做回史官,有一大好处同时又有一大坏处,但坏处大过好处。我不用再去每天早朝,但是却要每天都面对裴子闫,这属于灭顶极的折磨和煎熬。
早晨我要在裴子闫起身的时候御前伺候着,晚上还要在裴子闫歇下以后才能归家。这是自我被贬以后裴子闫对御前史官做的新规定,摆明了是针对我,忒不是人干的活计。
头天上岗,我起得比鸡早。瞌睡兮兮地站于裴子闫寝殿外,等着他更衣早朝。几乎在我站着就要睡着的时候,寝殿门打开,伺候的宫婢一位一位进去再一位一位出来。最后一双明黄锦靴落于我眼前,我醒了醒瞌睡抬头一望,裴子闫正站着我面前,冷魅的眉宇间带着惺忪懒意,随手理了理龙袍袖子,再闲适地抬手来正了正我的官帽,似乎心情不差语调平缓道:“今天你挺早。往后早朝时便直接去御书房候着吧。”
说罢径直大步往前去早朝了。
另有一小太监过来与我道:“叶大人这边请。”他领着我去了御书房。
官人有毒 第19章 史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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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小太监过来与我道:“叶大人这边请。”他领着我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宽阔明朗,冷峻华丽但是……却凌乱不堪。奏折堆满了书桌,书架上的书籍歪歪倒倒,堆不住便与散开的字画一起滚了一地,那边茶几上冷茶还在,香炉里香灰冷遍,总而言之一点也不像是往日里所见到的御书房,反倒像一个旮旯杂地儿。
我咽了咽口水,听小太监道:“皇上早朝前有口谕,叶大人趁着早朝这段时间需得做两样事。”
我问:“哪两样事?”
小太监道:“一是为皇上收拾书房,二是……”他指了指纱帐后边专供裴子闫休憩的长榻,“去那里睡一觉。”
我顿觉无比的头大,问:“作甚要睡觉?我不困。”
小太监很无辜地耸耸肩:“奴才不敢妄度圣意,大抵是皇上心血来潮罢。皇上说了,叶大人最好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这心血来潮也太变态了。
随后偌大的御书房就只留我一人,我叹两口老气,开始整理。将奏折摞好,将书籍摆整齐再将字画装进匣子里。小太监来收走了隔夜的茶盏,道:“叶大人请罢。”然后我就要开始踱去长榻那边苦逼地睡觉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是再累怎么可能睡得着。长榻上明黄的纱帐轻垂,空气里弥漫的是独有的杜衡香。我深吸两口气,心口奋力地跳动着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后裴子闫早朝回来,甫一踏进御书房,我便弹坐起来心绪不定地望着他。他环顾了一下整个御书房,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勾唇笑了笑,而后从容不迫地走过来,道:“干得不错,要是早这般听话不就好了。”
“参、参加皇上。”
我还未跪下行大礼,裴子闫忽然道:“跪下去试试看。”我闷了闷,默默地直起了身来。裴子闫一如既往地为我理了理帽檐,“早晨起太早,身子受不受得住?”
我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无碍。”
“累了便躺这里歇一歇。”
“微臣不敢。”
“嗯?”
“……微臣遵旨。”
随后裴子闫撩起衣摆在书桌前落座,扫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奏折,随手取来一本闲闲地翻阅。我一丝不苟地抱着册子记录了一两句,他那厢突然一记命令丢过来,“阿琤,上茶。”
我十分不服。史官没有这个功能。就是再借机打压我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不是?
正待我迟疑,裴子闫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怎么,不愿?”
我想了想,道:“自大祁开国以来帝祖英明君臣体系权责完备且明细——”
“还不快去。”
“是。”颓然地走到御书房门口,我一打开门就见周公公面皮层层叠叠笑得有点像千层脆,递给我一杯黄柚锦瓷杯盏。
周公公乐呵道:“叶大人多担待啊,待皇上心情好了指不定哪天就将您升回去嘞。”
我抽了抽嘴角:“多谢公公提点。”
将茶放在裴子闫桌上,他提笔往紫砚上蘸了蘸刚想往奏折上标记才发现紫砚里没有墨,复又放下笔。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叩了叩桌面,“研磨。”
我很窝囊地挪近前去,给他磨墨。一上午裴子闫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有做其他的事,故而我史册记载也异常简单明了:天景七年十月二十五上午,皇上除了批阅奏折和命令御前史吏超越职权端茶送水外加研磨以外,一事无成。
说起史官这门活计,虽然憋屈,但我重操旧业也还得心应手。在阿爹的点拨下我深谙此道,功力相当深厚。不然当初何故做史官不到半年就晋升成了太史院的一把手了呢,可见在这方面我还是蛮有天赋的。
我记得当时裴子闫还颇有君主风度地语重心长跟我说:“史官你就别干了往后也别写了太屈才了,安心当个太史令,管管手下就成。”
下午裴子闫去御花园赏花,我便如实记载:天景七年十月二十五下午,皇上采花去了。结果如何不宜透露。
一整天我瞻前马后累得腰酸背痛脖子粗,裴子闫忒能折腾,大晚上还要看星星。于是我暂时不得下班。
“阿琤。”凉亭内,裴子闫落座长椅,修长的双腿交叠搁于其上,微微仰着头,发丝如墨飘垂了下来,夜风和缓。他阖着双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凭栏。
我纠正:“微臣叶琤。”
忽而他张开眼来,狭长的双目如寒星点玉,眸光闪闪,看着我唇畔漾开一抹没有杂质的笑容:“有你陪伴真好,今夜,不回去了好么?”
我本想说不好,思量一下还是选择了沉默。在此激怒了裴子闫,恐怕我今晚是真的就回不去了。
“阿琤,陪我。你的一生,都要陪着我。”
夜风薄凉,抚消了那迷惘的声线,抚平了微蹙不安的双眉。裴子闫仰着,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抱着我的史册子走出凉亭,周公公正候在不远处见状走了过来,问:“皇上他……”
我低低道:“皇上日理万机眼下睡了,还麻烦公公好生照料。”
周公公叹息一声,道:“老奴是瞧着皇上长大的,骨子里倔,未想叶大人也是如此。皇上的心意,叶大人难道还不明白,何苦这般呐。寻常姑娘家,求都求不来这等福气哟。”
我道:“能被皇上看中确实是我的福气,只可惜我想要的皇上给不了,皇上能给的我不要。劳烦周公公明里暗里多劝一劝他罢。他后宫新选的妃嫔,哪个不是在夜夜等着他的恩泽。”
走到宫门口,已是累极。如今我七品史官哪里还有来回官轿迎送,不料却真有一顶轿子守在那里。
一如当初,轿帘被一只修美的手撩起,露出里面一张温和而淡淡含笑的脸,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我怔忪。秦方辞也真真是无孔不入。
“今天在皇上跟前感觉如何?”秦方辞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神色悠闲自在,举手投足带着一丝慵懒。
“不如何。”我将厚重的册子往边上一搁,取了官帽,旋即也放松了下来,诚挚地跟他道,“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遇到你,多谢你送我回去。”
秦方辞笑得无害:“顺便而已,我们是朋友,你不必这么多礼。往后我都来接你吧,反正闲来无事。”
“要是累了你就先睡一睡,等到了我叫你。”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以后,秦方辞忽然道。
我支着下巴,思忖着道:“我觉得墨黎说得也是一个道理,我是该合计着找一门亲事了,差一点也没关系。再这样拖下去,保不准会拖成什么样子。”
秦方辞拿着扇子的手一顿,侧头看着我,目色暗转盈盈流光,轻轻问:“先前,我与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
“哪件事?”我不明所以。
秦方辞提醒道:“你与我试一试,兴许我俩在一起会蛮合适。”
我脱口就道:“你有说过这事儿?不过不用试了,我俩不合适。”我想我跟谁都可以合适,就是跟裴子闫和秦方辞不可以合适。
秦方辞浅浅笑了两声,道:“还没试过就这么笃定可不好。”
得空以后我让叶晓将前些日我送她的花名册拿出来我好好瞅瞅,当时叶晓看我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边翻边问:“晓啊,这里的这些公子哥,你有没有觉得哪个与我般配的?”
叶晓摸摸自个额头再摸摸我的额头,担忧地问:“阿姐你发烧了吗没大碍罢?”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道:“我口齿清晰逻辑严密,像是发烧的样子吗?你阿姐我好歹也双十了,就是没有人上门提亲总归也要考虑一下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新近想得比较开,打算找门亲事,上人家那里提亲去。”
叶晓一听来了兴致,坐在桌对面趴着,亮着一双八卦津津的眸子,再问:“怎么,现在不怕被你同僚知道你去给人家提亲会笑掉大牙了啊?你不要面子了?阿姐你居然能这么想得开,我真佩服你!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史令了,只是个小小的史官,没什么面子可言,可以放开大胆地去做这些事。”
“……”可能叶晓她生来就是克我的。
我揉揉发痛的额角,道:“那你看看谁家合适,我想尽快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叶晓拍案而起精神抖擞:“阿姐你且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儿的!”
据说长瑾这段时间足不出门,应当是被叶晓揍了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敢出门。我整日在宫里做事,总归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日碰巧就遇上了长瑾大病初愈容光焕发。当时我正给裴子闫传奏折。自从有了我当他的贴身史官,我就长了三头六臂,端茶送水研磨侍奉那是小事,就连上传下达的差事也一并落在了我的头上。
一干太监们私底下准乐呵疯了。
冤家路窄,我手捧一叠厚厚的奏折,就与长瑾在午后的曲折回廊上邂逅。
秋高气爽,梧桐叶落。一缕香风绕鼻,我远远儿便瞧见长瑾风风火火地过来,便恭敬垂首于一边等待,等她走过了我再走。
怎想她走过了几步,不等我松一口气忽而又倒了回来,看见了我,眉头冷冷一挑,言语之间不乏讥讽之色:“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听说你被贬了,看来是真的。”她手臂往我捧着的奏折上一沉,“还干这种活儿。”
官人有毒 第20章 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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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想她走过了几步,不等我松一口气忽而又倒了回来,看见了我,眉头冷冷一挑,言语之间不乏讥讽之色:“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听说你被贬了,看来是真的。”她手臂往我捧着的奏折上一沉,“还干这种活儿。”
我沉住气道:“微臣参见公主。先前微臣有过,故而被贬。现微臣还要为皇上送东西,还恕微臣先行告退。”
将将一转身,长瑾略凌厉的声音入耳:“慢着,本宫没让你走你就敢走?”
我只好顿住,问:“公主还有何吩咐?”
“皇兄宽厚,叶家姐妹如斯无礼胆大妄为他也能包容,”长瑾道,“但不代表本宫就这么算了。你妹妹敢跟本宫动手,就注定你姐妹二人要为此付出代价。”说罢,一手拂落我手里的奏折,趾高气昂地命令,“有本事就跪下给本宫一张一张捡回来。”
我抬头看着长瑾,安静道:“我妹妹对公主有所得罪,在这里我向公主道歉,是我管教不严回去定当好好训责。但请公主不要刁难于她,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又不是没挨过她的打受过她的骂,我早已经练就一番铜皮铁骨习以为常。
只是这位长瑾公主说风就是雨,一扬手趁我猝不及防,就是一巴掌朝我扇来,将我扇懵了,一边脸火辣朝天。她怒喝:“大胆叶琤,竟敢跟本宫顶嘴!信不信本宫掌烂你的嘴!”
信,怎么不信。
我默然不语,她怒极又笑:“你那么喜欢我皇兄,怎的那晚事到临头的时候又逃避退缩了呢,可枉顾了本宫悉心帮你一番。既然你没把握好时机,现皇兄后宫个个佳人绝色,待皇兄流连于温柔乡,你便再也得不到他了。”
我浑身僵透。她凯旋而归地走开,我看着那抹娉婷的背影,忽而道:“听说你喜欢秦方辞。”她亦怔住,“不妨你去跟他提亲试试。”
长瑾扭头:“要你插嘴,别以为你跟他走得近!我迟早要招他为驸马!”
人走后,我才蹲下将奏折拾捡起来,若无其事地摞好给裴子闫送去。裴子闫留意到我脸上的红痕一再迫问,我也仅仅是道不小心磕到摔了一跤被路边的木枝扇了。
裴子闫一边让人取来药酒,不顾我反对亲自给我敷,一边命令人将回廊那边的木枝全部截了。
兴许是因为我的这一善意提点,长瑾于最好的花季年龄出门游历了三年回来着实是老大不小,因而她要选驸马一事很快便沸沸扬扬地传开。而她要选秦方辞当驸马一事更加是火爆非凡,成为市井巷子里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必备谈资,甚至还成为街坊赌场里的新热赌门话题。
而这件八卦,自然是逃不过生为长瑾死对头的叶晓的顺风耳。
这天我一回来,时辰已晚叶晓却还没睡下,拉着我入房噼里啪啦将长瑾骂了个狗血淋头,根本没有我插嘴的余地。罢了她还令人牙槽发寒地冷笑三声,放了狠话:“啐,什么破玩意儿!想招谁当驸马谁就得是她驸马?她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养在她后院她想怎么挑就怎么挑吗?还扬言想招秦大哥,秦大哥这人也就那么个样儿三心二意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原本,这没我什么事儿吧,她要谁当驸马就谁当吧,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德行,感觉秦大哥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似的!嗬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看我这回不破了她的春秋大梦!”
叶晓是个急性子,也十分的热血。属于那种“事不关己但你惹着我了我就是要整你”的典型类型。
我警告道:“你别乱来,到时捅了大篓子,我也保不了你了。”
叶晓直摆手:“阿姐你暂且放心,我不会跟那破玩意儿硬碰硬的,再打一架我还嫌脏了手呢!”
我着实是不知道叶晓怎么做到的,总之……没隔两天据说长瑾在自个宫里哭得昏天黑地。
还据说,她被秦方辞冰冷无情地拒绝了。缘由是,秦方辞已经有了婚约。
原来八卦也是有档次的。
此消息一出,京中哭晕了不少花季姑娘,一片昏天暗地前所未有的低糜。
长瑾哭红着两只眼泡子来找裴子闫诉苦,让裴子闫下圣旨硬要将她和秦方辞凑一起,最后无疑是没有如愿的。倘若秦方辞没有婚约还好,这突然有了婚约裴子闫这个做君的又怎好强人所难。于是长瑾又哭着回去了。
晚上秦方辞照理来接我的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胸中那颗八卦之心,于轿中问:“听说,你要成亲了?”
秦方辞靠着软垫,轻轻地笑了:“嗯,刚定下来。”
我随口就再问:“不知对方是哪家姑娘有何来历家住何处?”
彼时秦方辞撑着下颚,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开口道:“貌似 ……你挺在意?”
我摸摸鼻子,胡乱应道:“有吗?”
这种感觉挺奇怪。我深思半晌,约莫是觉得和一个将婚男子夜里同处一顶轿子,很是沉闷很是不妥而不得不找点儿话题来谈。
想远离他一点的时候,偏偏轿子颠了一下,我身形不稳一头往一边扎去。意外地扎进了一个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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