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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福娘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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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何家来了人,正津津有味的听朱老爷说些本地风土的二哥儿一挑眉,也不用人吩咐,与姜得胜说过一句后就主动打马迎了上去。
美其名曰为祖母分忧,顺便与何家表兄见礼。
二哥儿一夹马腹走了,他的小厮皱着脸对视一眼,也只好一溜烟跑到老夫人萧氏那儿跪在车门外把他的话学了一遍。
萧氏不由挑眉,随手将茶盅放在了案几上。
“这猴儿不晓得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呢。还替我迎客,不把客人吓跑了就是孝顺我了。”
萧氏这话可不单单只是揶揄二哥儿顽皮。
当年她初为人母,教养儿子的方式不晓得被上头两重婆婆讥讽了多少回,说她把好好的哥儿养成了乡下野小子。
只是她出身西北,经历过阵前杀伐,发自内心不愿让自己的儿子也像寻常富贵公子那样文弱,加上老靖平侯也是崇尚勇武之人,才顶住了。
到了老三曾磊这儿,养出来的儿子比他们兄弟当年野了何止十分,真真是边塞飞沙之地长起来的,那份蛮劲儿可不是一般养尊处优的后生招架得住的。
她这个嫁到何家的庶妹成亲后在信里把何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合族文风鼎盛,何家的大哥儿脾性可见一斑,怎么可能与二哥儿那个惯爱舞刀弄枪的武夫投契。
不过萧氏虽然话说的稍微重了点儿,却一点也没有派人去约束二哥儿的意思。
横竖二哥儿性子再跟野马似的,基本的礼数还在,总不至于丢了侯府的脸面。少年儿郎们的事情,她这个老太婆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明白老夫人萧氏是嫌茶太热,吴嬷嬷笑着劝道:“您脾胃还虚着呢,可不敢把茶放凉了再喝,仔细今儿就要起夜。”
果然萧氏面上神色就是一僵,十有八/九是想到了腹痛的滋味,和起夜的麻烦。
见萧氏蹙眉,吴嬷嬷谨遵见好就收的信念,为她添了点茶后笑道:“奴婢说句逾矩的话,即便咱们二哥儿野了些,那何家哥儿总还是个好性儿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倒不至于闹起来。”
吴嬷嬷这话也是有根由的。
何家尚文,何家大哥儿作为嫡长孙自然受到了长辈的精心培养,自幼熟读诗书,加上他天资出众,两年前就进了学,向来待人都是温文尔雅、颇具儒风。
按着亲戚走动间的传闻,何家大哥儿即便到不了唾面自干的境界,对寻常口角也从不动气。
何家大哥儿不肯做有辱斯文之事,二哥儿再胡闹,还能硬逼着人家翻脸不成?
想到此,萧氏抿了抿唇,到底没忍住笑:“可怜何家哥儿,碰见咱们家孩子怕是要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吴嬷嬷正要答话,那边何家大哥儿已经由二哥儿陪着来到萧氏车前。
萧氏一掀帘子,何家大哥儿下马便拜:“何健拜见姨祖母。”
说着,何健端端正正的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最后一下好歹让萧氏派人拦住了。
“这实心眼儿的孩子,咱们又何必讲究这些虚礼,阿双快取我的药膏来与健哥儿用。”
何健跪的利索,萧氏这边专门给晚辈们行大礼用的垫子都还没铺上,他的额头不免就沾了灰尘,显得略微狼狈,更映衬得脑门上的红痕格外重些。
长辈有赐,何健自然要推辞一番才能收下,二哥儿在旁边看得真是牙花儿都疼。
两人甫一见面,话都没说一句,只消一眼就让二哥儿晓得自己与何健绝对不是一路人。
铁骨铮铮的汉子,谁家骑个马还特意让壮仆在前头小心翼翼的牵着?这个何健可是比留在京城侯府的大哥儿还年长数月。
更不要说何健刚才一跪,何家跟来的仆人里还有敢皱眉歪嘴的。莫非他们曾家的老夫人还当不起何家的小爷临街一跪?
一盒子药膏还当个稀罕物一般推来推去,果然矫情!
二哥儿心里直接把何健划到了娘们兮兮的范畴里,觑着个空儿就跑回了福娘她们的车上,准备好生与妹妹们说下到底什么叫矫情。
可惜还没等他说到关键处,何健就由吴嬷嬷领着过来与福娘姊妹见礼了。
正背后说人的二哥儿险些叫嘴里的果子噎得背过气去,福娘又是好笑又是可气,却免不了挂念这个常常闹得人头疼的堂兄,与何健互相行礼厮见过后,就告罪一声,回来帮他顺气。
二姑娘曾芷的态度甚至比心里记挂着二哥儿的福娘还更敷衍些。
福娘好歹还是彬彬有礼,不显热络却也不显失礼,曾芷则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她的傲气。
在曾芷眼里,自己出身京城侯府,尊贵之处又岂是地方乡绅之子可比,能见何健一面就是看在祖母面上,何健理应该感恩才是,又哪里配跟她顽笑。
两个姐姐都对何健淡淡的,一贯胆小认生的三姑娘曾兰怯怯看了始终面色温润的何健一眼,到底也没敢说话,只对着何健迟疑的笑了笑,便也缩了回去。
何健神色不变,他的奶兄倒有些心焦,走近一步就想附耳说话,让何健一眼瞄得再不敢动。
“晚上回房再说。”
明白奶兄所谓何事,何健想了想慢慢说道。祖母的叮嘱他没忘,只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顺遂罢了。
何健盘算的仔细,却没料到他们今晚根本没有时间商议此事。
几家主子刚刚各自回房安顿,驿站外头就吵嚷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休养的差不多了,渣作者提前回来了。
如果有亲还在,请接受渣作者的香吻 =3 =
今晚还有一更




福娘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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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虽然就寝前也听到了些异常的声响,隐约还有男子高声说话,却不晓得外头终究发生了什么。
几乎是福娘刚刚听出不对,老夫人萧氏就派了人来,当夜守在福娘榻边的人除了之前定好上夜的大丫头绿裳和枇杷,连地位超然的教养嬷嬷刘嬷嬷也搬了过来,说些趣事以求引开福娘的注意力。
知道这是祖母担心自己,原本就不觉得多么害怕的福娘很快就安稳入睡,让萧氏总算松了口气。
虽说事儿并不大,但是孙女们年纪尚小,又是头一回出门,萧氏并不敢掉以轻心,否则一旦哪一个惊了神,她这个做祖母的都不好过。
好在除了素来稳重的福娘,连二姑娘曾芷也是一夜好眠。
在曾芷看来,堂堂世袭侯府到了这等乡下地方,又有什么料理不了的事情?不过是几句吵嚷,跟着的奴仆随从又不是收拾不了,又何须她来烦心,反倒是特意过来说话的廖嬷嬷很是絮叨烦人。
曾芷的心思不可谓不天真,却也算是歪打正着,唯有三姑娘曾兰被唬了一跳,后半夜竟然有了丝发热的苗头,幸好榻边窝着的丫头警醒,发觉的早,她的嬷嬷也老成,病没发起来就止住了。
即便如此,萧氏得到消息后还是亲自去看了一回,以至于第二日她和曾兰都有些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福娘想要留在祖母身边侍奉,萧氏又哪里舍得让她一个小女娃劳累,特意让吴嬷嬷过来吩咐,说是让她们好生歇着,不许来回跑。又顺路把曾兰抱了去,祖孙一道补眠。
见又没有自己什么事儿,曾芷不由悻悻。
好在二哥儿很快跳上了车,凑到福娘跟前大说昨儿的八卦,曾芷也借机听了一耳朵,才算是有了点儿慰籍。
“大妹妹,你不晓得,何家人当真丢脸。”
二哥儿是男丁,昨夜便代家里与姜得胜一起出面,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忍不住就要显摆一二。
他嘴里还塞着从姜得胜那儿顺来的炸花生米,就忙不迭的开口:“还说是大户人家呢,竟然纵容恶仆生事,险些伤了朱家大姑娘。”
原来昨儿夜里争执的是何朱两家的下仆。
朱家是商户,族中皆是白丁,自然不能与曾家何家同住驿站,驿站的客房也确实不够,便单独住了驿站外的客栈。
出事的时候,朱家老爷正要带着女儿并仆人货物过去客栈安置,也不知怎地,何家一个牵马的小子猛地抽冷子跑了出来,冲撞了朱家大姑娘的马车,险些闹出大事。
自家主子吃了这一吓,朱家的下人生怕把大姑娘看得眼珠子一样的老爷怪罪他们,一时也顾不得害怕何家势大,就吵嚷起来。
谁知没说几句,又有口快的说这事儿跟何家大哥儿身边的一个管事脱不了干系,那人家里卖山货以次充好不说,还高价强卖,跟朱家是有旧怨的,一下把何家的家生子儿们也得罪了,两边越闹越不像话。
朱老爷的身份注定他镇不住何家的下人,事关爱女,他也不想呵斥自家人。
不得已,还是曾姜两家的管事看事儿不像,悄悄上楼禀报,姜得胜带着二哥儿下去了,众人才愤愤收了声儿。
二哥儿也不知道何家人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那个牵扯进来的何家管事礼数做的虽然足,面上却始终带着几分冷笑,演得他多么威武不能屈似的,让二哥儿见了心里就不舒服,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
“妹妹你是没见着,后来车子没法走,朱家大姑娘扶着丫头下了车,那正人君子何大爷还偷眼瞄了人家几回呢,也不想想人家比他还大上几岁。”
二哥儿撇撇嘴,显然对何健的品性很是不屑,顺便还酸溜溜的讽了句何家人对何健的称呼。大家都是同辈儿,凭什么自己还是个哥儿,何健就成了爷。
至于朱家大姑娘,确实挺好看的,二哥儿自己也多看了一眼,但是他是正大光明坦荡荡的看,不像何健还要藏着掖着,全非磊落丈夫所为。
福娘先时还要笑二哥儿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却如此八卦,听到最后忍不住脸一绷,直接重重戳了他一指头。
“说的什么疯话!跟谁学的这样轻薄,非议别人家的女孩儿。”
朱家大姑娘是独生女儿,商户人家的规矩又比不得高门森严,日后不论招赘还是出嫁都有不少麻烦,福娘不想二哥儿没心没肺的话再给朱家大姑娘招惹事端。
二哥儿额上吃痛,默念了一遍好男不与女斗,嚼着花生米把后头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亏他还觉得朱家大姑娘可以嫁给姜家叔叔,想问问脑子比较好用的大妹妹这主意怎么样呢。
可怜他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姜家叔叔愿意多看一眼的姑娘,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长此以往,姜家叔叔岂不是真的要给那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守节了?
将三老爷曾磊醉酒之后说的胡话牢牢记在心里,二哥儿还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觉得有些话不能跟福娘说,二哥儿这会儿非好好说说姜家叔叔的可怜之处。
看二哥儿终于瘪着嘴消停了,福娘这才托腮问道:“那昨儿的事,到底是怎么了结的?”
无论有没有那个管事的唆使,冲撞了女眷都是何家的下人不对,但是考虑到何家在山东一地的势力、和朱家的商贾身份,最有可能的结果却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说起这个二哥儿不免更蔫儿了。
“还能怎么样,让那小子赔个不是,何家带回去好好管教呗。”
二哥儿倒是想为朱家出头,只是还没张口就被姜得胜暗暗拦住了,连朱老爷也板着脸不再追究。
当时二哥儿还不服气,回来后被姜得胜开导了几句才转过弯来。
别说管事教唆只是朱家下人的猜测、毫无真凭实据,就是真有了人证物证,何家可是山东一代的地头蛇,他们护得了朱家一时,可能护得了他们一世?
几年之后姜得胜也任满调动,朱家就在何家眼皮子底下,家里只有个娇弱女儿,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
正是因为明白姜得胜的话句句在理,二哥儿心中才更不是滋味。
临淄城何氏老宅内,何大太太正要去给婆母何老夫人何萧氏请安,就有陪嫁的心腹婆子从外头来报信,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大爷何健已经接到了靖平侯府诸人的消息。
何大太太共生了三子二女,统共也只长子何健一个瞧着有后福的,平日里自然将何健看得格外重些,就盼着这辈子能依靠儿子也被人唤一声夫人,不然也不会选遍山东道都选不出可心的闺秀。
不过眼下何大太太倒有些后悔没有及早将就一个。
要是当真依着老夫人的心意定下曾家大姑娘,一个出身高贵的婆母加一个家世显赫的媳妇,这府里哪儿还有她站的地方?
真是想想都觉得堵心。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补更




福娘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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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何大老爷不成器,为了不被本事比他强出不少的弟弟们踩下去,真是恨不能把心都剖出来捧给何老夫人,一辈子在自己亲娘面前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喘,连累的何大太太在婆母面前就跟个丫头似的,战战兢兢侍奉了一辈子,还是只拿钥匙不当家。
加上何大太太娘家也不过是渤海的小士绅,因缘巧合下才能由两家的老太爷生前定下这门亲事,何大太太在何家老宅的地位不免更为尴尬。
仔细算起来,何家这一辈儿的妯娌里,只有何大太太一个是高嫁进门的,是以她虽然是嫡长,腰杆反倒不如年纪小的弟妹们硬气。
当年长子何健一出生,何老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孩子直接抱走抚养,何大老爷还一脸的与有荣焉。
何大太太月子都没出,床都下不了,还要摆出一张笑脸谢何老夫人体恤,替他们夫妻教养子嗣,夜里眼睛都不知道哭肿了多少回。
说不定这几年眼睛不怎么能见风,容易落泪的毛病就是月子里坐下的。
何大太太恨毒了婆母何老夫人,天天求神拜佛只盼着何老夫人早些下阿鼻地狱,这样何大老爷就不用白天黑夜的担心被弟弟们越过去,她自己也不必再担心哪一处惹了婆母不满意,婆母就把管家大权交给别的妯娌。
可怜何大太太日也盼夜也盼,却没想到何老夫人挺过了初春那场风寒后,竟然越活越健旺了,如今还要越过他们做父母的直接插手孙子辈的亲事。
苦苦熬了半辈子,何大太太心底仅存的念想无非就是熬死何老夫人,以后也能安稳受用、享儿孙福气,如今连这点盼头都要被抹了去,这让何大太太如何忍得?
如果不是何健在何老夫人身边养大,一直对她这个当娘的不算亲近,何大太太都甘愿冒触怒何老夫人的风险,直接背地里劝何健搅黄了此事。
想到眼里只有老夫人、隐隐约约还有点儿看他们夫妻不起的长子,何大太太心里就跟堵了块黄连似的,更将何老夫人恨上十二分。
不过老三家的还在旁虎视眈眈,何大太太纵使忍无可忍,也只能从头再忍,横竖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曾家丫头嫁了进来,她以后没有孝顺媳妇侍奉而已。
孝道在头顶上压着,老夫人又是活一天少一天,何大太太就不信做媳妇的还能欺侮婆母,侯府千金也怕流言蜚语。
压下心里一阵阵上涌的厌恶,何大太太扯了扯嘴角儿,没事儿人一样由丫头们簇拥着继续往上房走。
报信儿的婆子晓得何大太太这是听进去了,十分有眼色的静悄悄退了下去。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还是瞅着大家伙儿不注意,给管事的塞了小半吊钱才能过来,就为了迎个外八路的亲戚,老夫人是把阖府支使的人仰马翻,就差把整个何氏祖宅都翻修一回了。
何大太太领着人到的时候,妯娌何二夫人正恭敬的站在何老夫人榻前,仔仔细细的报这次去江南采买土仪的账册子。
何二夫人说话一贯柔声细语,丫头掀帘子的声响恐怕都比她的声音大,何二夫人却连头都没抬,仿佛压根儿没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只留给何大夫人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暗骂老二家的不尊长幼,玷辱了书香门第的好出身,何大太太却不敢当着何老夫人的面儿跟何二夫人争锋,只能继续一脸与世无争贤良淑德的站在弟妹的下首听着。
谁让何二老爷是这一辈爷们儿里官职最高的?
何老夫人本就因为何二老爷会读书高看二房三分,自打去年何二老爷外放之时何二夫人自请留乡侍奉婆母,二房更是成了个香饽饽,在老夫人跟前绝对是合族头一份儿,从来就没入过何老夫人眼的何大太太更是要一让再让。
等到何二夫人终于温柔和缓的把事儿禀报完了,何老夫人才抬了抬眼皮,一脸慈爱的对着规矩侍立在一旁的何大太太招了招手。
“你呀,眼瞅着都是要喝媳妇茶的人了,还是这么实心眼儿。我跟老二媳妇说事儿也不晓得坐,倒累你干站着。丫头们也都该打嘴,伺候了多少年了,愈发回去了,也不给你们大太太上盏茶。”
何老夫人说得亲热,何大太太却不敢顺杆儿爬。自家婆母那份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她可是比弟妹们体会的更深些。
她正要再次剖白自己对婆母的孝心,何二夫人却已经快言快语的把话头抢了过去。
“母亲可是错怪大嫂了。”
何二夫人扬了扬眉,白胖的面庞倒也十分耐看,只是她吐出大嫂二字的时候一收下颚难免显出了双下巴,倒衬得她少了些伶俐。
“咱们临淄睡不晓得大嫂是纯孝之人?侍奉母亲衣不解带都不在话下,哪里会为今儿这种小事计较。”
何大太太心中忍不住狠狠啐何二夫人一口。
那次的事儿是给何大太太带来了些许好名声,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紧接着就散播何老夫人苛待儿媳的消息。
即便何大太太也觉得那些话言之有理,直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可是她为这事儿在府里吃了多少哑巴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连丈夫子女都不站在她这边儿。
只是何大太太越是发自肺腑的盼着所有人都能忘了这一段儿,她的好妯娌就越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也顺着何二夫人的话夸了何大太太一句孝顺。
“老大媳妇这一点是没得挑,”何老夫人话一顿,慈眉善目的就转了话锋:“不过管家理事上,也不能少了你们妯娌的帮衬,家和方能万事兴。”
这一句就有些教导的意思在里头了,何大太太并何二夫人都不敢再安坐,纷纷起身垂首听训。
不过相比于心中得意的何二夫人,何大太太垂下脸之后面上的神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何老夫人却懒得管这些。即使对媳妇们的怨气心知肚明,又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
自从几十年前她以世袭肃国公府姑娘的身份下嫁到何家以后,上到公婆下到夫君小姑,哪个敢给她气受?
遑论如今的临淄何还是她当家作主,任谁进了这个门都别想翻天。
“老二正在江南任上,采买这些交给他们这一房我才能放心。不然靖平侯府这样与国同长的世家登门做客,咱们招待不周就是个大笑话。”
曾家祖籍江南,虽说嫡长一脉立国以来长居京城,对祖籍的经营也一直没松过手,老的少的都还是偏爱江南风物,侯府的家生子儿们都练出了一双厉眼,买来的东西稍有不好都跌份儿。
何老夫人自认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奈何落到何大太太耳中只剩下要把采买大权继续交给二房、放任二房吸大房血肉这么一重意思。
而何二夫人呢,则是一想到老夫人想把那么好的亲事说给大房侄儿就心塞。
亏她进门后就尽心奉承,关键时刻还不是被人扔在一边?老太婆就只记着一个健大爷,却不想想大房那样儿够不够得到人家侯府千金的鞋底儿。
与当年老肃国公府里头的明争暗斗比起来,何大太太、何二夫人两个火候差的远了,何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话根本就没人听到心里,不由也生了几分厌恶。
“老二媳妇先下去吧,记得写信同老二再商量一二。”
何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何二夫人急忙压下所有心思领人退了下去,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更不要说问一句突然赶人的缘由。
单独留下来的何大太太也是坐立难安。
她可不认为老夫人留她是好意,指不定是心里积了什么邪火儿,又要给她一顿排头吃呢。
何大太太正垂首胡思乱想,倚坐在上首的何老夫人沉默半晌后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老大媳妇,我百般筹谋为的难道不是健儿?难道健儿不是你后半辈子的依靠?我一个半截都要入土的老婆子心心念念为的是哪一个?”
何大太太听的一怔,何老夫人却合上眼不再说了。
当天夜里,跟着大爷何健出去的仆从就有人先一步回来送信,说是大爷陪着贵客明儿一早就到。
因是直接禀报给何老夫人知道,何老夫人也没同儿子媳妇商量,便赏了来人双份上等封,又命他回大爷身边伺候。
等何大太太听着消息想过问一二的时候,送信的仆从早就骑马去得远了。
不论如何,大队车马还是如期而至,何老夫人天不亮就召集了近支晚辈,自己更是由媳妇们搀扶着迎出了大门。
纵使当年待嫁闺中时姊妹之间不觉多么亲密,萧氏被难掩苍老的庶妹何老夫人一声含泪的“阿姊”也叫出了十二分的伤感。
老姊妹暮年重逢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不过倒不急于这一时。
萧氏与何老夫人相互搀扶着略说了几句后,便开始受彼此儿孙的礼。
萧氏给出的东西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何家老爷们得的是印材,夫人们是样式精巧的簪环,与福娘他们同辈儿的小爷姑娘们则是文房四宝等物,何老夫人却是大方的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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