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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爱霍去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路
大家都爱霍去病
作者:陆路

[刘卫霍]作者lfter清风听雨历史同人,总受文,甜宠,纯属虚构。美诱受霍去病,由武帝刘彻爹和烈后卫青妈一起拉扯大,集合卫青的健硕体格和美艳外貌,韩嫣的骑射技术和傲娇性情,刘彻的花花性向和不羁风格,少而侍中,幸遍全内朝,建立同志军团羽林军,砍遍匈奴……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天之骄子甜文





大家都爱霍去病 分卷阅读1
第1章01情缘
从我能听能看的那一刻起,我就总听我娘亲提到一个词“战乱”。披着兽皮,戴着毡帽,举着环首刀的凶神恶煞,冲到我的娘亲面前,像剁小鸡一样亲手剁死了我的外祖父。
娘亲尖叫着从梦中醒来。她总是做同样一个噩梦。她把我手脚边挣开的包裹布重新包好,抱紧在她的怀中。
“去病,娘爱你。”
“娘亲,我也爱你。”我眨眨眼睛,开心地向她笑着。
她朝我绽开一个微笑,然而美丽的大眼睛中满是忧伤。她慢慢地,犹豫地说:“但是娘不能再陪着你了。”
有人推门进来。
“这里是平阳府,你是安全的,姊姊。”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小时候的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犹如城外麦田梗上的向阳花,将日光从高空捧下来,举到我的面前,洋溢地全是温暖。
“姊姊,你先出去透透风,总这样窝在房间里,你会不开心的。”小姨从娘亲怀中接过我,嗓音犹如珠落玉盘,叮叮当当。
娘亲点点头,回头望了我一眼,披上外套出了门。她的眼中有不舍,眷恋,也有坚定。
不舍,娘为什么会不舍?我永远都是她的去病。
“小姨!”我努力抬起头,向小姨笑出一朵花,顺便挣了挣手脚。我想告诉她,我已经会爬了。
厨房送来了米汤,我用力吸了吸香味。大姨做的,小米细细地碾碎,还带着些药香。一碗见底,小姨唱起动听的歌谣,我在潺潺流水一般的歌声中沉沉睡去。
那个下午我没有见到娘亲,小姨的歌声美,我睡得香。
浑浑噩噩感觉睡了很久。蓝黑色的天幕一点点的压下来,试图驱赶仅剩的霞光。
外面一阵喧闹。我能听见“咚咚”的拍门声,匆匆的脚步声,一阵乱响后是大舅的大嗓门和二舅焦急的低语。没错,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有很多舅父姨娘,他们每个人都很爱我。
我正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哭,睡在我旁边的小姨已经醒了,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不给我抗议的机会,她迅速披上外套,拿毯子裹了我,赤着脚出了门。
门外一片混乱。狭小的庭院,仆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窃窃私语嗡嗡营营交头接耳。男人们慌忙的抢救,夹杂着女眷的哭泣。
院门口出现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仆从。平阳长公主用美丽纤长的兰花指指挥着帮忙的仆从们。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朱唇轻启,对小姨道:“子夫,快带去病进屋吧,要是着了凉,大人孩子都……”
她犹豫地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是小姨懂了她的意思,很快她和我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充满娘亲体香的房间。
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待在这个房间里,这里又没有娘亲。我已经看到了娘亲,她就在院子中间那辆板车上睡着,就像她平时睡在我身边一样。娘亲的头发全湿了,衣服也全湿了,就像她刚给我洗完澡,我也是湿的。
我要娘亲,我要爬向她,我要睡在她身边。我不要她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对,就是顶着头巾穿着布衣的那个家伙,我从来没见过他,他凭什么离我母亲那么近!
“乖,去病,不哭了。”小姨无奈的抱着我走来走去。
我终于再度沉沉睡昏睡,在合眼之前,我还听到了一个名字。
陈掌。
***
直到我学会走路,我一直都没有再见到我的娘亲。听别人说,娘亲一直住在陈掌家。
“那么美还想不开,可惜了。”他们连说了好几次。不过,我也弄不清他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小姨也不愿告诉我,只是从她们偶尔的谈话中知道娘亲一年前投河自尽。“投河自尽”是什么?
等到我会说话,能满地乱跑的时候,大姨终于松了口,允许小姨送我去陈家小住。
穿过许多绿油油的农田,记不清淌过几条小河,翻过几座小山,等我睡醒时,就进了乡下。二舅对我说过,他以前就住在乡下,青台地,灰砖墙,郁葱院,黄土瓦。山前有白羊,田里有黄牛,山后偶尔獐子露个脸,运气好了还能碰到野马。二舅一番描述说得我心神荡漾,别提多羡慕乡下的美景。
然后二舅就会话锋一转,告诉我遇上了匈奴兵有多吓人,“啊啊”地吓唬我。我报以“咯咯”地笑声。温润如玉的二舅,他扮的匈奴兵,我一点儿都不怕。二舅平日里舞刀弄枪的最在行,骑马的功夫也不错,关键是教起我来很用心,从来不呵斥我。如果说小姨待我像娘亲一样无微不至,那么二舅就像我的爹亲一样。仆人院里没爹的孩子比比皆是,所以我并不在乎那个从未谋面的,姓“去”的亲爹。
木车咯吱一声停在田间的一座砖瓦房前,果然和二舅描述的一样,青草的气息,也许是麦香,总之我很喜欢那种混着寒气的空旷感。不等小姨拾好行李,我就麻利地下了车,一溜烟向田埂跑去,那里盛开着几株我最喜爱的向阳花。
“别跑啊,去病,这边走!”小姨好听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小姨甫一呼唤,田间突然探出好几个小脑袋。
“你叫去病?”其中一个满身泥巴,虎头虎脑的问我。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赵破奴。”未待虎头答话,旁边一个小子窜出来。抢话的小子姓高,名字很长,别人叫他高不识。我在平阳府的孩子们中是最小的,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比我小,可以考虑做小弟。
“去病,说了多少次不许乱跑。”小姨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揪起来。
我挣扎着向那一群小脑袋挥挥手,比了个“回头见”的手势。
***
陈掌家虽然是布衣平民,但当我看见这熏得黑黑的砖房,灰蒙蒙的屋瓦,低矮的白墙,扬着黄土的地面,似有说不清的压抑。娘亲住在乡下真是太委屈了,还不如一家人一起挤一挤,住原来的地方。平阳府主人曹时是万户侯,至少衣食住行上,不会短了众人。
力推开正面这一间木门,黑熏熏的,没人。用肩膀撞开左边一间,亦是空空。
“娘?”我顿时心疼起来,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小姨抱住我,美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去病,别紧张,你娘可能不在家。”
“卫少儿!你还要在陈家待多久!”
右边屋的门被人打开,尖利的嗓音吓得我从地上跳起来。
花白头发的老妪被丫头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跨过门槛,未及反应,老妪竟然抄起木拐向小姨挥去。
“你这个疯女人,拆我儿子家,你还我儿媳妇,还我儿媳妇!”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小姨条件反射把我护在怀中,任凭老妪的木拐落在她的背上。我试图从小姨怀里挣开,但是她把我抱得那么紧,我急得乱踢乱叫。
我的小姨犯了什么错?我们初来乍到,一个陌生老妪,不问道理,不辨是非,凭什么打我小姨!




大家都爱霍去病 分卷阅读2
刚挣开小姨,只听“咻”地一声,时间静止了片刻,鲜血从我口中喷涌而出。
老妪慌了神,扔了拐杖,瘫坐在门槛边,哀声叹气。
“你们看看,卫少儿她把崽崽都带来了,这是要霸占我们的房子哪!”
我杵在原地,舌头有点痛,嘴里液体汩汩地往外冒,铁锈一样的腥味溜进嗓子眼里,被呛了几下。
“请问有没有干净的布,还有止血的草药?”小姨用她的袖子替我擦拭,丫头慌乱地跑进储物室翻之血的物品,老太太依旧坐在地上,喃喃地唱着“我的儿媳”。
前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影奔走过来。虽然我被小姨糊了满脸血,睫毛上粘了不少红色,但我隐约看到走进门的那第一个人是陈掌,后面跟着的,就是我的娘亲。
后来据我小姨回忆,当时那木杖打在我下颚上,我的舌头被乳牙咬了个对穿,差点断掉。鲜血哗哗的从我嘴里往外冒,配上我诡异的神情,还有华丽丽晕倒时,那响亮的“咕咚”一声。
“反正挺恐怖的。”小姨说,“不过你这孩子够坚强,那么小,被打成那样了居然没哭。”
“可惜,”我摇摇头,“自打我有记忆起,娘亲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血糊糊地场了。”
从此,我对陈家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在陈家勉强住到二舅来看我们。小姨在信里告诉二舅,这里没法再呆下去,娘亲本已有所好转,自从前一阵子陈掌的原配离家出走以后,老妪受不了刺激,开始责打娘亲,娘亲又有些转为忧郁的迹象,二舅决定接我和娘亲回平阳府。
离开陈家之前,趁着大人们拾行李的空档,我又溜去了田埂,没入那翠油油的麦穗间。赵破奴和小高,还有那一群小伙伴们每次聚头的位置很显眼,刚好一棵大树两棵向阳花。
这几天我已经跟那一帮人混熟了。山野穷孩子,玩的尽是些差不多的东西。诸如蚜虫蚂蚁、瓢虫泥巴,偶尔捣个鸟蛋,捅个马蜂窝,弄个鼻青脸肿。像我这样住在县城里的,虽说是奴仆之家,然而我有二舅给削的长木剑,小姨给做的小短笛,还有大姨给我的野兔子,虽然我从来不喂它,一直是二舅在喂。小舅得了闲就牵着我的手带我到集市上拿铜钱换糖葫芦,比乡下有趣许多倍。
想到这里,我仿佛生出许多底气,径直朝那一群人走过去,指着虎头:“赵破卢!”咝,好疼,舌头还没痊愈。
赵破奴回头,看到是我,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赵破奴话不多,喜欢笑,我觉得他有点傻气,很好捉弄。
“我要肘了。”我依依不舍地对小伙伴们说。
“走?你要去哪?”高不识问。
“当然四回家。”
“我会想你的。”赵破奴犹豫着对我这个新结识的哥们表示惋惜。
想我?我心中狂笑,这么多天还没有被我欺负够?
穿过山川水乡,离陈家渐行渐远。行至一处河畔,围了不少群众,只见一位妇人哭如梨花带雨,纵身便要跳入河中,另有一位少年似乎在劝阻妇人。然而他一不留神没拉住,妇人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少年不得不脱了鞋,下水救人。
“这两个人好有趣!”我捧腹大笑。
娘亲的脸色发白,两道好看的眉蹙在一起,自从我见到她,她一直是这般心事重重,很少开口说话。
小姨兜头给了我一个招呼:“小孩子家不要胡乱言语。”
第2章02初见
春色满园,莺飞草长,柳叶梢头,落英缤纷。平阳侯曹时去封地租,按理说下人们可以喘一口气,可平阳府突然更加忙碌起来。听说,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也就是长公主的弟弟要来串门。大孩子们说起这个女主人的弟弟,脸上无不充满崇拜的表情。
门口的车马仪仗派头还挺大,估计是京城里的大官。娘亲也去帮忙,就连那给我买糖葫芦的小舅都被拉去厨房打下手。看着因为马匹太多喂不过来而手忙脚乱一头汗的二舅,我还是别打扰他的好。
女主人为了不出差错,专门遣了个管事看住我们这些仆人的小孩不许捣乱,可是我们说好了今天下午在院子里踢蹴鞠。
在家蹲着多闷哪,我溜达到院子里,没想到碰上个有阵子没见的朋友。
“襄哥哥,你居然也在!”我飞扑到他身上。
“去病!”曹襄一脸惊喜。
曹世子乃平阳侯曹时的独子,性格不太像他的娘亲,更接近于他爹曹时。曹时本人非常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以至于个租子都需要亲自去。曹襄也是愿意和我们这些下人的孩子一起玩,让我们唤他“哥哥”。
曹襄一转手把身后那只蹴鞠藏得老远。
“去病,你还太小,玩蹴鞠怕伤了你。”
“不,我要玩!”我抱住曹襄的大腿不放。其他孩子趁机围上来,轻松窃取了他手中的蹴鞠。
“好吧,”曹襄听了听不远处嘈杂丝竹之声,许是觉得熊孩子喧哗亦无碍,叹口气,摆出他大哥的派头,“不过今日宴席之人特殊,你们切不可托大,玩得过火。若是被人发现,惹恼了客人,我可不会给你们求情。”
管事摇摇头。世子发话了,他岂有置喙余地。
小伙伴们抢了蹴鞠,一哄而散。
“去病,你个子小,就为我们守门吧。”
“好吧。”又是个子小,再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努力在长高了。谁叫我是这群孩子中最小的,若是换了赵破奴那群乡下野娃,我就可以欺负欺负他们。
曹襄起初并没有打算参战的意思,见我们玩得兴起,亦技痒难耐。他毕竟是和京城少爷们踢过蹴鞠的人,果然身手不凡。
这球有点高了,我够不着。
嗯,这个准头不错,正中下怀。
咦,这是要往哪里踢?
眼前飞过一道弧线,划过高高的院墙。一瞬间,丝竹声歌舞声全消失殆尽,只听一只蹴鞠“蹦蹦哒哒”滚了进去,格外刺耳。
只安静了这一刻便有人喊:“护驾!”随即是一阵兵器出鞘的金属声。
“罪魁祸首”曹襄愣在原地,额头冒出许多冷汗。小伙伴们见势不妙,立刻一哄而散。
哼,一只蹴鞠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吗?
“这是怎么回事?”隔壁传来一声质问,声音低沉而威严。即使我身在别院,也能感到一瞬间宴会正厅气氛的压抑与凝重。
只听得有人回复:“君上小心,恐是暗器。”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不过是一个客人罢了,不过是孩子的蹴鞠,不过是被踢进了客场,哪里就成了什么暗器,莫名其妙。你们这些菜鸟,倒是还没我这个你们口中的“小毛孩”胆子大。
“弟弟,这不是暗器,想是孩子们玩乐不小心。”女主人的声音含着压抑的怒火,想是已猜出了蹴鞠的主人,只听她吩咐侍者,“管事呢?去把管事找来。”
我知道曹襄平时最喜欢这只蹴鞠了,我要帮他拿回来。不等管事起身,我回头对曹




大家都爱霍去病 分卷阅读3
襄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去捡。”
***
偷偷探出半个身子,我先窥视一下敌情。哇,这里何时如此气派过?每个人的桌上堆满这么多好吃的,还有这么多漂亮阿姨。
前排调琴的是小姨呀,小姨的婉声晋语那么悦耳,为什么不接着唱呢?我喜欢听你唱《桑中》呢。二舅在门口杵着干嘛,何不趁混乱顺几个甜饼吃,唉,还真是老实人。
那些侍卫,请快放下手中的剑,可别让客人觉得我们平阳府养着一帮舞刀弄枪的恶人。
嘿嘿,女主人气色好差,我被她这么盯着都觉得晦气。
哎你们别都看着我啊,蹴鞠呢?
曹襄的蹴鞠静静地躺在小姨的琴桌下。
尽量无视满座宾朋惊讶的目光,我一本正经地向主客方向行大礼,模仿管事平时说话的语气:“打扰各位,我来取蹴鞠。”语毕,众目睽睽之下,我开心地朝着蹴鞠一路小跑。
却有人自上座而起,弯下腰,先于我捡起了那只蹴鞠。
一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犹如一泓秋水,深沉望不到底。高挺的鼻梁,入鬓的剑眉,心修整的发髻,两片薄唇好看的抿在一起。他身着黑丝绸中衣。我盯着他头上那顶黑色纱冠目不转睛,心里暗暗研究一顶冠帽如何能弯成那种弧度。
我猜,这个人就是长公主的弟弟。他比我见过的人都要高大,身材欣长,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却天生携带着一股低气压,所过之处横扫众人。即使他开口不说话,一举一动也能绷紧周围人的神经。被这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一座大山矗立在面前,相比之下自己那么渺小,对方又酷又冷,蹴鞠在他的手里,会不会不还给我?会不会挨一顿呵斥?
我俩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对方嘴角微微翘了翘,眼中深沉的秋水泛起了澜漪。
“你叫什么名字?”把蹴鞠递给我时,他缓缓开口。
“去病。”
我夺了蹴鞠转身就跑,忽略了身后众人惊讶的抽气声,和二舅小姨焦急的呼唤声。
***
许是白天玩累了,当晚我睡得很香。不过我还记得二舅教我习武的日子。
二舅说,习武要从娃娃抓起,第二天我起了一个早,兴冲冲地取了墙上的木剑,溜达去舅父的房间。
“二舅呢?”我摇醒还赖在床上的小舅。
“不知道。”小舅揉揉睡眼,翻个身面朝榻里继续睡。
“那大舅呢?”
“大舅上工去了。”小舅咕哝。
“你确定不知道二舅去哪里吗?他说好的要教我练剑呢!”
“二哥昨晚没回来过夜。”
没回来?昨晚上宴会吃坏肚子吗?枉我起个大早。
算了,我的肚子也在咕咕叫,想必小姨已经做好了早餐,正等着我呢!我们卫家的人,手艺都不错,想到大姨做的疙瘩汤,二舅做的刀削面,小姨做的馕饼,我的口水就自动哗哗往下流。
三步并作两步我奔向厨房,居然只有一个负责生火的小子!
我获得了早起奖励:两碗冷粥。
悻悻地捧着这碗粥回到屋里,趁娘亲喝粥的空挡,我把冻得凉凉的小脸钻到娘亲怀里,用她熟悉的体温温暖我自己。
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不守信用啊我的舅父。
***
暖阳照在身上,一扫之前冬季的萧索。
裙裾轻摆,凤钗轻摇,平阳府的女主人出现在下人住的地方。娘亲正在洗衣服,而我在和一帮孩子比赛捏蚂蚁。
长公主看见我,面上浮出笑容,径直向我走来。我抬头撞见她的眼神,顿觉大事不妙莫不是因为昨天闯的祸,她要惩罚我?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房间,躲到床底下。
“咳……咳……”
娘亲用还粘着皂角的手从床下揪出灰头土脸的我,迎面正对上女主人的目光。她见我如此狼狈模样,一双柳叶眉弯下来,笑声如悦耳的铃铛。
“去病,谢谢你。”她开口。
“啥?”她居然谢我?那她不会责备我了?我眨眨眼睛,确定我没有听错。
女主人笑着伸出手,揪我脑袋上的两个小发揪,抹去我两颊的脏灰,等差不多摆弄够了才缓缓开口:“你的眼睛的确和子夫很像,亮晶晶的。”
我任她搓圆捏扁,只要她没打算责罚我,一切好说。我也没去纠正她,我的眼睛当然是像我娘,怎么会像小姨。
“这孩子挺早慧的,”女主人脸色渐渐严肃,“等你大一些,本宫便送你去读书。”
平阳长公主自庭院中招来众人,宣布我们卫家人从今天起,脱离奴籍,为自由人,手续已经着人去办,以后我们可以和平民一样尊称她为长公主。
娘亲跪送长公主离开,我捂着被揉的生疼的脸。女主人今天吃错药了吗?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奴籍”是什么?京城里来的人说的话总是很深奥的样子,她准是在表扬我昨晚舍生取义救她儿子的大无畏英雄气概。
变成平民后,我们一家依旧相亲相爱地住在平阳府。说实在话,一时半会,既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钱置宅。
天公不作美,尚未入夏却天气暴热,今年的庄稼成怕是要受影响。我和小伙伴们去田里薅草,回来背上火辣辣的,娘亲替我打了井水,清凉的井水敷在背上时我打了个颤。这份工作令我想起赵破奴他们,据说太原以北最近不太平,只希望他们安好。
大姨回院时,身后跟着平阳府的大管家。
卫家已经好一阵子没这么热闹过。二舅和小姨一失踪就是一年,关于他们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娘亲的说法是我调皮,他们不要我了。不过娘亲的话我没往心里去,我知道他们不会不要我的,他们一定很思念我,就像我经常思念这两个陪伴我长大的亲人。
听说小姨被一个叫陛下的人带回家,这个陛下住在京城里,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二舅倒是一直没有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希望他平安。
管家说了很多话,大姨和娘亲认真地听着。虽然我听不懂那一串之乎者也,大姨脸上的喜悦告诉我绝对是一桩大好事。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大失所望的滋味大姨说,等到我过了生辰,公主就送我去拜夫子。
拜夫子?上学堂?我的志向可是练好武功,将来当大侠客!这就是大人们对我调皮捣蛋的惩罚吧?怎么没有人理睬我的无助,我的哀嚎?真是好事不常有,坏事天天碰!
***
娘亲替我穿上公主为我量身定制的深衣。有一点必须承认,对于读书其实我也有些期待和好奇。
“我要去见夫子啦,明天再找你们玩!”我挥挥手,将小伙伴们艳羡的目光抛在身后。我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早早脱了奴籍的。变成平民对我来说,除了拿出来炫耀,惹哥们儿羡慕,日子照旧,没甚区别。唯一开心的是,卫家的几位长辈不用再做辛劳繁重的活计,管事也不再对他们颐指气使。
长公主的车马停在院门口。虽然当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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