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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中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颗杭白菜
程央机械的坐了起来,抓过衣服往身上套,都没来得及细看有没有穿反,他站起来,身体动了一下,朝着门的地方,似乎是想出去,但等反应过来迟海东就在门外,他又站着不动了。
迟屿穿好衣服过来,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他,“你在这里等十分钟,十分钟到了你开门出去,放心,我不会让他见你。”
程央有些木然,像是还没从这一场横生的枝节里反应过来,迟屿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伞在鞋柜上面,等他走了我联系你。”说着他拍了拍他肩膀,开门出去了。
程央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之后是脚步声和电梯开门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看着墙上的钟,真的等了十分钟,才握着把手,把门拧开了。
门外没有人,其实他早就知道没有人了,只是不等够迟屿说的时限,他有些不敢去开。
外面雨比他来的时候大了许多,他没有拿伞,就这样走了出去。
淅淅沥沥的雨水浇在身上并不觉得凉,反而让他过热的头脑有些清醒,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审视过自己,那一声开门声和随之而来的暴怒声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下贱。
公交车没有来,他也不想等,就这样在漫天的水汽里往回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走累了他停下来,蹲在路边,摸了摸口袋,没有烟,只有一串钥匙和一只手机。
钥匙很快就将不属于他,那个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有时候程央觉得,命运就是个穷途末路的疯子,生来就为了把人逼入绝境,只是像他这样一个早就一无所有的人,究竟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让它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井下石。
他把手机拿出来,摁亮了屏幕,所以这是他不肯低头的代价吗,还是他痴心妄想的责罚?
第七十三章相信与不相信
程央回到家,迟屿没有打电话过来,相反,他到一条迟海东发来的消息,短短六个字。
-你还相信他吗?
尽管没有署名,但这个时间,这个内容,只有可能是迟海东。
程央不知道他怎么会有他的电话,是迟屿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
迟海东的这句话话里有话,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应该让他对迟屿产生怀疑,是说之前在学校里那件事后迟屿有些回避的态度?还是他说了要联系他但到现在都没有发消息过来?
程央没有回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之前那次在迟海东车上,他表现的那么坚决,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任何的动摇,他也不想再去想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身体上的不适让他觉得有些疲惫,他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闷头睡一觉。
他先去程樱房间里看了看,床头的小灯亮着,程央看到她把自己整个都裹在毛毯里。
听到脚步声,程樱一下坐了起来,有些委屈的叫了他一声,“哥。”
“怎么了?”程央坐到她床头,看她脸上都是泪水,“怎么哭了?”
“你去哪了?”程樱吸了吸鼻子,抱着他肩膀,“你不在家里我害怕。”
“我这不回来了吗。”程央拍了拍她后背,“去迟屿哥哥那拿了张卷子,下回跟你说。”
程樱又哭了一会,声音才小了下去,程央有些心疼,替她把眼泪擦干,“快睡吧。”
程樱躺下来,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哥?”
“嗯?”
“……你会不要我吗?”
程央想要给她拉毛毯的手一下顿住了,接着指尖一麻,控制不住的略微发起抖来。
这个问题程乐以前也问过,他斩钉截铁的给了他答案,可那天晚上程乐央求他,说他可以去叔叔家时,短暂的犹豫过后,他答应了,他不知道那一刻程乐是不是有过被他抛弃的感觉。
或许他更希望他这个哥哥说不,像上次那样说再怎么难都不会把他送给别人。
可他没有。
“不会的。”程央深吸了口气,忍住有些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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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哥哥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程樱又看了他一会,才像是放心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程央替她把窗户开了条缝,转身出去了,带上门后,他在原地站了好久,难受的感觉挥之不去,眼睛不受控制的有些发酸。
进去洗澡之前,他又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事情还没有解决?
迟屿会跟迟海东说什么?既然已经出过柜了,是不是这一幕对迟海东的打击就不会有他想象的大,可程央虽然没有看到迟海东的表情,但他那一声命令里,却是酝酿着实打实的愤怒。
会骂他吗,会打他吗,没有哪个父母能容忍子女这样,迟屿脾气不好,会因此惹恼他吗?
站在滚烫的水流底下,身上被迟屿吻过的触感还在,那一刻血液冲顶的耻辱感也都还在。
程央侧身倒在了床上,脸用力埋进枕头里,这一晚上他思绪混乱,时睡时醒,一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的多安稳。
第二天早上起来,程樱在卫生间里洗漱,他拿过手机,又看了一眼。
迟屿依旧没有打电话过来,可能是忘了,但件箱里多了条迟海东发给他的消息。
程央不想再看,他明明可以像之前那样不去管,可因为担心迟屿的安危,他点开了。
一张图片,对着手机拍的,那个被拍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显示已到的短信。
-想谈可以,你十一点过来吧,我在家。
发件人是迟屿。
件人是谁已不用猜。
因为要赶公交,程央清楚的记得,他是十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到迟屿家里,那个时候,迟屿还看了眼墙上的钟,离十一点,离他从身后抱着他,把他按倒在沙发上没差多久,然后他们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时间,迟海东准时光顾,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唯一能替迟屿辩解的理由是他忘了,但程央知道,他没有忘,他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不是巧合,是他故意的,他有意安排了这样一场尴尬的会面,为了什么,为了气他爸?
迟海东跟他说过理由,说迟屿和他在一起的目的不单纯,就是为了气他,为了报复。
那个时候……他没有信。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手里滑了出去,掉在地上,屏幕被摔的粉碎,程央浑身冰冷,看着眼前雪白一片的墙壁,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心口被什么东西堵着,他没办法呼吸,他试着张了张嘴,然后他听到自己发出了濒死一般的声音,从喉咙的最深处,跌跌撞撞的溢了出来。
他开门跑出去。
一层台阶下完,发软的双腿有些凌乱,他一个踩空,从上面滚了下来。
一直滚到一楼,程央趴在地上,手脚像是断了一样,疼的他爬不起来。
他佝偻着身体,在水泥地上用力锤了两拳,本就破了皮的地方顿时鲜血直流,像是有一根引流管插在他身上,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失去的每一滴血的流速,带起生吞活剥般的痛苦。
他翻过身面朝下,头抵在地上,泪水疯狂的从眼里翻滚了出来。
原来从头到尾,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迟屿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所以无所谓怎么对他,心情不好了,可以肆意的跑来上他撒气,被人戳破了,就冷着他当不认识,现在更是为了气他爸,可以完全不顾他的感受,利用他,愚弄他,把让他如此难堪的事,当做他发泄恨意的筹码。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朝夕相处,他心怀感激与……欢喜的人,有一天会对他做的事。
而他呢,又为什么会这么蠢,蠢到丧失所有的判断力,蠢到心甘情愿被人利用。
程央不想承认是因为他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好在所有的细枝末节里,所以他变傻了,变得贪婪,变得不再像他自己,他以为这是他的光明与希望,命运终于饶过他了。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改变。
现实想向他证明的,是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然后再次狠狠的把他打倒在地。
那个时候在乡下,迟屿说只喜欢他的身体,为什么他没有相信?
现在他身体力行的把这一句话演示给他看,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明了,他就是只喜欢他的身体,喜欢在床上狠狠的操 amp;amp;他。
泪水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手脚痛的没有了知觉,程央那一刻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活着就要呼吸,就要喘气,而每一次内外循环,带起的都是所有感官无边的痛意与折磨。
他都做了什么,他疯了吗,就因为那期待中的一点感情,因为别人说喜欢他的……身体。
他觉得迟屿心狠,可事实上他比他狠多了,他敢放弃的,是远比他能得到的悬殊的东西。
他唯一比不过迟屿的,是他孤注一掷,把一切都赌了进去,他没有他以小博大的聪明。
所有游戏规则在开局前就已经告诉了他,是他自己玩不起。
所以活该他输成这样。
“小央!”秋婶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看到程央趴在地上,“怎么了,这是摔哪了?!”
她拉着他胳膊试图扶他,“能站起来吗?”
程央没有动,秋婶忙按着他的四肢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哪里断了。
“还好,骨头没事。”她说:“要去医院看看吗?”
程央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头仍旧低着,额头上满是汗,头发都浸湿了,一看就知道摔的不轻。
“樱樱,樱樱!”秋婶朝楼上喊,“快下来,扶你哥上去!”
程樱飞快的跑了下来,和秋婶一人一边把程央从地上拉起来,送到楼上。
秋婶问他家里有没有消毒的东西,帮他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还有脸上的几块。
程央木然的看着前面,没有说话,程樱把东西都找出来,让秋婶先去忙,她会处理。
“要是有哪里疼了,就去医院看看,花不了几个钱,身体重要。”秋婶走前叮嘱了一句。
程樱拧开碘伏的瓶子,用棉签蘸着,往他伤口上一下一下的涂,涂完还小心的吹了吹。
“哥你怎么了,是太疼了吗?”程樱看着他,放慢了动作,“那我轻一点。”
程央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她,看了一会,他慢慢的低下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这是程樱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他哥哭,她有些不知所措,伤口还在流血,她以为他是疼的,忙捧着他的手背,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在上面吹了吹。
程央连着两天没来学校。
迟屿跑去问黄明,黄明说是请假了。
迟屿问他这次请假的原因又是什么,黄明却说没有原因,就家里有点事要他处理。
迟屿有时候觉得黄明真挺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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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像他这样的得到卧床不起了,才勉为其难能有两天。
程央居然没什么理由直接就准了,还是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高考前。
那天晚上他和迟海东闹的很不愉快,一直没回去,不知道程央什么时候走的,第二天才想起来联系他,电话却打不通,一直提示关机,迟屿以为他是没电了,想等到学校再说。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程央那边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迟屿觉得烦,想不理会,但比起现在一堆摆在他眼前乱七八糟的问题,似乎程央居然能为了这点事两天都不来学校更让他觉得烦。
他去他家里找他,人不在,正准备走,看到秋婶刚接了程樱回来,迟屿便问他们程央呢。
程樱说他去叔叔家了。
迟屿:“哪个叔叔,程云生?”
程樱摇头。
迟屿:“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程樱还是摇头。
迟屿对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没耐心,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而同一时间,程央跪在程宗家门口,已经滴米未进的跪了整整一天。
第七十四章退与不退
当初决定把程乐送给他们领养的时候,程宗就委婉的表示过,希望以后两家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不要太过频繁的走动,其实他不说,程央也知道该怎么做,像他这样一个能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亲情的人,就算程宗不介意,他也没有脸再在程乐面前继续扮演一个好哥哥。
今天季江心没有去上班,程乐也没有去学校,早上程宗出门看到他,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虽然没明说,但能感觉的出来,程宗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并且开口就想把程乐要回去很反感。
程央预见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整件事上他理亏,所以他给程宗跪下,恳求他。
程宗没明确回答,只是让他再好好想想,程乐是个有思想的人,不是某样东西,想送了就送走,想要再要回去,他希望程央能对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有个彻底的判断后,再来找他谈。
他走了没多久,门背后突然传来程乐喊他的声音,接着便是隐隐约约的哭声。
程央没有起身,膝行了两步,头顶在门上,眼泪跟着涌了出来,“乐乐……”
他当初不知道赵梅是怎么想的,明明跟程林生吵架吵的恨不得上吊自杀,可一转头还是把程樱和程乐生了下来,然后又一天都没有带过他们的就走了,把一整个家的烂摊子都留给他。
他其实也抱怨过,想过逃避,那样的环境下,他自己活着都艰难,却还要承担别人不负责任的恶果,可生都生下来了,总不能说扔就扔了,只能硬着头皮过一天算一天的把他们带大。
事实上程乐比程樱要晚出生,他才是那个最小的弟弟,是他为了让他替自己分担哥哥的责任,故意在他们面前说错,因为他一直觉得,比起女孩子,男孩子多吃点苦受点委屈没什么。
他就是太懂事了,才会任凭他肆意妄为,哪怕最后被他放弃都是心甘情愿。
而他一个做哥哥的,残酷的把自己被迫成长的经历原封不动的加诸在他身上,居然还认为那样一种懂事,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理所当然。
外面应该是下雨了,楼道里有些潮湿,人来人往的经过,都要往他身上看一眼,有人过来问,试图敲门,被程央制止了,与其说他现在这样是在逼他们放手,不如说他是在惩罚自己。
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胃里空空如也,翻滚着疼的他冷汗直冒,事实上不止今天,昨天一天他躲在家里,也什么都没有吃,程樱端给他水,喝下去又全吐了出来,他能感觉到的,只剩下嘴里一阵阵的发苦。
他想了很多,从认识迟屿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他都一遍遍自虐般的翻出来给自己看,尽管里面任何一句他说的话,都能让他裂开的伤口再度鲜血淋漓。
所有的回忆混杂着甜腥,毫无例外的变得面目全非。
他开始疯狂的自责,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就这样毫无底线的陷进去,想和他在一个城市,想陪着他,所以他改了志愿,准备离开这里,因为担子太重,所以他极度自私的把程乐舍下了。
他偏执的一意孤行,所以下场这样惨淡,膝盖上针扎一般的疼,可程央却像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和他心里那种仿佛要把他吞噬殆尽的悔意所带来的剧痛相比,这一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程乐又在哭了,哭的那样伤心,也许那天从家里走出去,他就是这样哭的,他却什么都没听见。
程央意识有些模糊,但这次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缓缓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拍了拍。
“哥,哥……”程乐一遍遍的叫着他,在另一边疯狂的拍着门,“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你还在外面吗?”他边哭边叫,嗓子都有些哑了,“哥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和樱樱……”
程央咬着牙,难过到无以复加,他眼前一黑,痛苦的弓起身,在门上用力锤了一拳。
里面再次陷入安静,风裹挟着凉意从楼道里吹上来,雨点砸在地上的声音已经能清楚的听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头有些昏沉,他用力磕了两下,时间的流速在煎熬中变得缓慢。
过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跟着程乐背着书包,和行李箱一起被推了出来,季江心站在门后面,眼眶有些红,狠狠心把门关上了。
程央抬起头,看了一会,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
程乐被他带的有些站不住,但还是忍着哭腔,“哥。”
“哥哥错了。”程央紧紧的抓着衣服抱着他,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是哥哥错了……”
程乐拼命的摇头,眼泪流了一脸。
“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程央站起来,微微有些晃,他努力站稳了。
他虚弱的露出个笑,然后对着门,让程乐跟着他一起,深深的鞠了一躬。
上午第四节课,程央来学校,没进教室,而是直接去了黄明办公室。
“怎么了?”进门的第一眼,黄明有些愣,程央的状态……怎么说呢,整个人毫无血色,像是生了场大病,他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忙拉了张椅子让他先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央摇了摇头,等黄明把手从他额头上移开,确认他没发烧后,他看着他,“黄老师。”
“嗯?”
“我想退学。”
黄明有些不可思议,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别说这种关键时刻,就是平时,他教了这么多学生,也没见哪个跑到他跟前说想退学的。
一中历史上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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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退学的人。
但程央那样认真的看着他,又让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这样的人,也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想退学,是钱的问题还是……”
程央仍旧摇头,跟他拒绝帮助时一样坚决,“我想的很清楚,我不参加高考了,我想退学。”
“这不是你说想清楚了就能去做的事!”黄明严肃下脸,“你在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跟我说你想退学,你就是没想清楚,有什么事不能等过了高考再说,一定要这个时候做决定?”
程央没说话,脸上从他进来后就一直没什么表情,与其说是冷淡,倒不如说是有些消沉。
“你先跟我说发生了什么?”深知对像他这样的人来硬的没用,黄明尽量放缓了语气,“无论是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想办法解决,但高考你必须给我参加,这一点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会去的。”程央看着前面,低声说:“从明天开始,我也不会再来学校了。”
“你!”黄明一气之下站了起来,“你不上大学,不要前途了?!”
黄明皱眉看着他,从带他们班以来,程央一直就是那个坚强到固执,又有些让人心疼的学生,他从不怀疑他超乎常人的坚韧,可现在木然又失神的坐在他面前的他,却像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什么击垮了一样。
对于程央这一路走来遇到任何困难,都选择自己扛下来,从不借他人之手,黄明有时候也会感到挫败,会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班主任当的很不够格,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他看了会,从他的反常里猜出了点眉目,“是不是因为迟屿?”
果然,程央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可态度仍旧没有任何松缓。
“那天和冯均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本来想找你们谈谈的,可又怕这种时候了影响你们。”
黄明叹了口气,把椅子拉到程央跟前,重新坐了下来,“人本来就是感情动物,尤其又是你们这个年纪,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谈个恋爱什么的多正常啊,哪能样样都分的清对错,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没必要因为眼前这点事,因小失大,舍弃对你来说更为重要的决定。”
程央被他这句话戳到痛处,本就苍白的脸顿时又退了三分血色。
“当然我不是说感情不重要。”黄明清了清嗓子,适当的放软了语气,“我以前带过一个学生,复读过一年,所以只比你高了两届,说不定你还在学校里见过他,当然现在已经毕业了。”
“就算是到现在我依然可以肯定的说,他是我带过的所有学生里我最欣赏的,成熟,稳重,头脑清晰,有明确的人生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说到这里黄明微微停顿了一下,“可你知道他前两天回来,跟我说什么吗?”
程央抬起头看着他。
黄明起身去倒水,“说他们学校明年有个出国的机会,他却因为一个人犹豫不决。”
水杯递到他手里,程央接住,“他决定了吗?”
“我举这个例子只是想提醒你,有过一时的迷惘并不可耻,所有人都会,包括他,但他后来还是决定了要走,跟我说似乎也不是为了听我意见,所有程央你明白吗,执着于一个人固然有你的理由,但重要的是你要清楚,这不是你人生的全部,而且现阶段,你的想法也未必成熟。”
黄明话一直说的委婉,程央之前就觉得自己有什么点漏过去了没抓住,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黄明一直在开导他的前提,是认为他喜欢迟屿,而迟屿并不喜欢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迟屿跟他说过什么吗,如果说过,黄明又怎么会说他顾忌着高考没有找他们谈。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纸杯在他手里微微变形,但又很快恢复了原状。
“他改过志愿了是吗?”他问。
黄明一愣,“我以为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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