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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鸽交友须谨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蛋白
染翠索性没有回应,招呼吴幸子用点心。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眼看又有社员来找,染翠才将小钱袋推回吴幸子手边柔声道:「吴师爷,这五十文钱您回去。关将军找上你,是鲲鹏社办事不力,幸得您没有受到伤害,可鲲鹏社却不能不补偿您。在您觅得良人之前,鲲鹏志无条件奉上,您千万不要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吴幸子慌张地将钱袋又推过去,可染翠已经站起身,摆明了不接。
「吴师爷,您是鲲鹏社重要的客人,安心接受敝社的歉意,小小一本书无足挂齿,染翠恭候您的大驾。」语毕染翠招来伙计,命他将吴幸子带出去。
眼看推辞不了,吴幸子满是感激地一再拱手称谢,直到染翠避身不受,这才离去。
等出了鲲鹏社,都已经未时三刻了。
吴幸子摸摸肚皮,虽然吃了点心也喝了茶,可肚子依旧空虚,他歉然对黑儿道:「黑参将,是我疏忽了,您也饿了吧?不如我们找个食铺填肚子?」「将军有命,您从鲲鹏社出来后,将您领去长歌楼相见。另外,请吴师爷唤在下黑儿即可。」「这......」吴幸子揉揉鼻尖,他一介白衣,只是个小县衙的师爷,哪能随意直呼参将大人的名字呢!
「您是将军的人,自是黑儿的主人,无须介怀。」黑儿垂着头,语气恭谨,更加令吴幸子手足无措。
似乎也察觉他的局促,黑儿便把称谓一事姑且撇开不讲,领着吴幸子往长歌楼去。
说起长歌楼,是鹅城最有名的几座酒楼之一,也是当中开业最久,价格最为平实的酒楼,只需十来文钱就能吃上三菜一汤与半桶米饭,用料做工依然扎扎实实,绝对不偷斤减两敷衍了事,以至于声名日远,吴幸子也曾吃过两次。
关山尽选在这里让他安心许多,肚子也更饿了。
即使已过饭点,长歌楼依然高朋满座,伙计一看到他与黑儿就迎上来,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用饭吗?」长歌楼还有一项比其他酒楼要特出的地方,是他有官府特许的酿酒证,能自行酿酒无须向酒坊批货。
独家酿造的空桑酒是混着桑葚酿制的,酒色近似葡萄酒,但更浅淡些宛如玛瑙,入口微酸带甜,后味显得爽辣,酒过舌尖时温润甘醇,滑至喉中略带刺麻隐含辛辣,及致腹中暖如炭火,使人浑身畅快。
许多酒客特地来喝上几杯,而不用饭。
「我们找关公子。」黑儿对伙计说道。
「关公子?」伙计思索片刻,笑得更加亲热:「关公子在听雨间等候两位,请随小的来。」一路爬上了顶楼,长歌楼的建筑算是鹅城最高的了,视野开阔四周风物尽眼底。
整个顶楼只有四个包间,自然都很宽敞。
听雨间在左手前侧,景色最好的地方,怪不得伙计笑的见牙不见眼。
推开门,落入眼底的是关山尽修长如竹的身影,依然穿着黑袍,正倚窗而坐,听见声响后回头睐了眼,那桃花眸如云似雾,又似带着点点光,见到吴幸子后轻轻一弯。
虽然没笑,却比笑容更加亲切迷人,带着绵绵情意。
吴幸子看得移不开眼,一张老脸红的几乎滴血,整个人飘飘然地朝关山尽靠近。
「等、等很久了?」直走到能嗅到男人身上的冷香,吴幸子才勘勘停下脚步,磕磕巴巴的问。
「不算久,才喝了一壶酒。」关山尽伸手将人揽进怀中,窃了个吻。
酸甜的酒香从他的唇染到吴幸子唇上,明明什么也没喝到,吴幸子却彷佛微醺了。
第22章那个人到底是谁?(肉蛋abo世界、口交、吞、颜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知关山尽即将离去,吴幸子也珍惜起两人相处的时光。
他主动把舌尖探过去,舔过关山尽的唇,然后被含住啜吸了一番,直到喘不过气开始挣扎才被放开。
「怎么如此乖巧?」关山尽挑眉问,吴师爷有些害羞地垂下脑袋不说话。
并没有逼问他的意思,关山尽喝了一壶酒兴致显得很好,让伙计上了几样小菜,招呼吴幸子吃了,他自己在一旁临窗饮酒,身前摆着一盘棋,怡然自得地下着。
很快将满桌菜都扫光,吴幸子拍拍肚子满足地啜着茶,对关山尽面前的棋局似乎很有兴趣,拉了张椅子在旁边看。
「会下棋吗?」关山尽左右互搏,黑白子在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舍,但白子看来更技高一筹,开局时韬光养晦,不知不觉将黑子给蚕食鲸吞了。
「跟自己下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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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吗?」白子会知道黑子怎么走,同样的黑子也知道白子怎么走,胜负早已定下了,不是?
关山尽闻言一笑,解释道:「这与排兵布阵是一个道理,打仗的时候不能只排己方阵法,还得模拟对手的布阵,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就是这个道理。带兵打仗比的不是谁武功高强,比的是谁的谋略准确,谁的目光狠辣,谁的反应机敏,谁的命更硬。」「谁的命更硬?」吴幸子歪着脑袋面露茫然。前面他听得懂,但命硬不硬就有点玄乎了,这可不是人能控制的,得求神问佛呢。
他以为关山尽对这种鬼神之事,全然不信的。
不自觉将问题问出口,关山尽朗声大笑:「我怎么会不相信?上战场那是把脑袋别裤带上的行为,出去了就没想着要回来了,天底下没有完美的阵法跟战术,人无完人,定会有弱点可以攻破,我揣测方心意时,对方又何尝不正在揣测我呢?生死看多了,很多胜负拚的不是布阵有多周详,而是气运在谁身上。这很难言述,可大伙儿都是敬畏的。」「这样啊。」吴幸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白子最终把黑子杀得片甲不留,而关山尽脸上的神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轻松,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风情无限。
「这局棋,是当年我平定南蛮的那场战役,南蛮王最后被我生擒押送去京城,铁骑踏破王都所在,王长子不得不投降称臣,我顺手替他将几个不听话的兄弟都拾了。」棋盘上,只剩下最南面一小块黑子,也被冲得零零散散,可怜又寂寥。
「你很想念上战场杀敌的日子吗?」吴幸子隐约觉得这段话有点不对,但他率先注意到的是关山尽眼底的眷恋与豪情。南疆平定五年,在镇南大将军的驻守下,南蛮这二三十年大概都翻不出什么大风浪,除了偶尔剿剿匪,过惯戎马生活的军人,肯定有些无所适从吧。
「怎么会?战场上局势诡谲,一不留心便成了异地孤魂,百姓要付出的代价更大,谁喜欢打仗呢?」关山尽叹息,动手将黑白子分开。「与我下一盘棋?」「我棋艺不佳。」吴幸子老脸微红,小时候跟爹下过几年棋,但那时候年纪小玩玩居多,后来自己孤单一个,尽管衙门里事务不算繁忙,却也失了下棋的闲情逸致。
「无妨,就当打个趣也好。」说着将白子推向吴幸子。「就让你二十五子吧。」「多谢多谢。」吴师爷揉揉鼻尖,也不推托客气,适才那盘局他是看懂的,关山尽的棋力绝非他所能及,这真的只是陪将军玩玩而已。
将旗子排好,这局棋才算开始。
然而不过一刻钟,吴幸子已被关山尽杀的丢兵弃甲,面上看来他已生机全无,就是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而已,而这时恰好又轮到他,就见他随手放下一子,对全盘局势恍若不见。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应该说,放完二十五子后,吴幸子就是用这种轻松写意的态度下棋,他非但不揣摩关山尽的布局战术,甚至都不介意对方走的棋步,这已经不是随意而安,而是全然超脱于外,对胜负没有丝毫关心。
「为何走这一步?」关山尽掂着棋子,雪白如玉的指尖与玛瑙制成、荧光流转的黑子互相辉映,实在眩目至极。
可惜美人现在蹙着眉,神情虽说不上不悦,却似乎若有所思。
「也没有为什么,我棋艺本就不好,这里既然有位子放棋子,我就放了。」吴幸子搓搓鼻尖,有些赧然地低头回道。
以前爹就说过他天性不适合下棋,天赋有无姑且不论,但他的秉性太过澹然,于胜负没有争抢之心,这样的人下棋「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自然使人欣然的时候多了。
「是吗?」关山尽将手中的棋子扔回盒中。「你不可能赢了,七步内我就能胜你,到此为止吧。」明显松了一口气,吴幸子开开心心地将棋具拾好,显然比起对弈这件事,他对棋子的材料更有兴趣,爱不释手的摸了几把才拾好。
「能喝酒吗?」待吴师爷空下手,关山尽就把人拉进怀里,一同看着楼外美景。
冬日虽萧索,远山却依然黛绿。
「偶尔小酌一番罢了。」吴幸子舔舔唇,语气带点可惜。
「今日有我在,你想喝就喝,带个醉鬼回家还难不倒我。」低柔一笑,关山尽将手上的酒杯塞进吴幸子手中,替他斟满了空桑酒。「这是陈年佳酿,有钱也喝不到的,长歌楼主人与苏扬是至交,这才匀了三斤酒给我,再多没有了。」酒香扑鼻,带点桑葚的酸甜气味,吴幸子想到适才在关大美人唇上舔到的滋味,自然馋得不行,连忙凑过去啜了一大口酒,在舌尖上细细品尝。
果然浓郁醇厚,比店里头一般卖的空桑酒,更增添丝绸般滑顺的风味,入喉后的爽辣有如在河中滚过的鹅卵石,棱角尽去又不失风骨。
「真美味。」不过三口,一杯酒就喝完了,吴幸子咂吧咂吧嘴,脸上泛起红云,温柔的眸子像被洗过一般,晶亮得不象话。
他肚子里暖洋洋的,暖流顺着血液在体内流淌,不多时整个人都像裹在厚被子里似的,舒服得让他咯咯直笑。
「再喝一杯?」说着,关山尽又替吴幸子斟满酒杯,师爷傻笑着没有推拒,小口小口把酒又喝光了。
就这样连续三杯酒下肚,吴师爷已经醉得恍恍惚惚,红着脸直磨蹭关山尽的胸口,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热。
将酒杯拿回来,关山尽替自己倒上酒,一边拍抚着怀里不安分的人,一边看着窗外远山缓缓将酒饮光。
空桑酒虽然口味甘醇酸甜,后劲却很大,要不是关山尽内力深厚,又天生不易醉酒,也没办法独饮独酌一壶半还神智清明。
吴幸子闹了一阵,最后乖乖地窝在关山进颈窝,神情迷醉地嗅着男人身上的熏香味,喃喃地念着:「我喜欢你的味道……我喜欢你的味道……」「你要是喜欢这熏香,我让人调一盒给你。」敏感的颈侧被磨得发痒,关山尽却也任由他。
「不用不用,你别送我东西,我......我很好......」这温柔的许诺,却让吴幸子颤抖了下,那傻兮兮的笑容不复存,人也丧气地缩了起来。
「怎么了?」关山尽心头起疑,低头刮了刮他肉塌塌的鼻尖,看着那张因酒气而泛红的平凡脸蛋,心里莫名觉得可爱。
这念头一闪而过,关山尽也不特别在意。只要吴幸子带了鲁先生的影子,他自然能从中看出可爱,不是吗?
「你别送我东西......不需要的......」吴幸子皱皱鼻子,脸上带着认真混着茫然,似乎很不放心地又强调一次:「别送,一定别送。」「为什么?你不是喜欢这熏香的味道吗?」把人搂紧了些,关山尽实在好奇,忍不住逼问。「你说出原因,我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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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送不送你。」「说出原因?」困惑地眨眨眼,吴幸子伸手揽住关山尽的颈子,将那张美丽的脸庞拉近自己,专注地盯着瞧。
看着看着,吴幸子神情羞涩地笑了「怎么了?」「你真好看......」吴幸子喟叹,噘起肉嘟嘟的唇在他花瓣般的唇上亲了一口,傻兮兮地笑个不停。
「你喜欢我吗?」关山尽放下酒杯,一手搂着吴幸子细腰,一手扣着他的下巴,吐气如兰地问道。
「……嘿嘿……」吴幸子看了他半晌,有气无力地垂下眼,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这模样与往常大不相同,平日里吴幸子虽然羞羞怯怯、又显得自卑、直心肠没心机,看来几乎没啥烦恼的模样,就连被乡亲们说闲话,他都没动过怒,万事不上心,挂念的只有鲲鹏志,就连关山尽都没能让他露出患得患失的模样。
然而眼下,他神情萎靡,闪避着关山尽的目光,那醉态可掬的模样已然不见,徒留一抹萧索跟伤心,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垂着脸什么话也没说。
直觉这与吴幸子不留不求的态度有关,关大将军忍不住又勾起他的脸庞,轻柔地哄着:「怎么伤心起来了?说给我听听?」「说给你听听?」吴幸子缓缓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盯着关山尽看,半晌后才迟钝地开口道:「你不是走了吗?」「你就这么想我走?」脸色不禁一沉,关山尽回想数日前与吴师爷的对话,这老家伙满脑子希望他赶紧离开,好去拿鲲鹏志,还以为他不知道吗?特意派了黑儿跟着,也是给染翠捎警告的意思。
人他还没腻,谁都别妄想动上一动。
「不是啊......我不希望你走的。」吴幸子眨眨眼,突然就滚下了泪水,关山尽原本心里有气,这下子却心疼起来,把人搂在怀里拍抚着安慰。
吴幸子除了床上,压根没哭过,也不像会轻易落泪的人。关山尽从黎缄这个清城县的县太爷口中问到许多吴师爷的事,对这老家伙可谓是了解颇深了。吴师爷其人亲切也冷淡,对谁都好像很关心,但又显得万事不上心,一个人生活着也有二十来年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前几年还找准了墓地,开心了好几天。
「你要是不想我走,我就不走。」关山尽没想到这串眼泪来得如此令他心疼,更没料到吴幸子嘴上说的洒脱,内心却是茫然失措的,让他极为怜惜,轻柔地吻着他哄道:「我不急着回马面城,有满月在也够了,再陪你几个月也不是难事,你别哭了。」「不行的......不行的......」吴幸子乖乖地趴在他怀里,眼泪依然流个不停,很快就沾湿了关山尽胸前的衣料,温热的泪水彷佛带着烈焰,将那块肌肤灼的泛疼。
「可以的,马面城的事我说了算,你安心便是。」柔软的吻落在吴师爷发顶,关山尽心里有些慌,他努力承诺,却依然没能止住眼泪。
就听得吴师爷轻轻抽泣着,含糊地低语:「你得去京城赶考,我不能误了你......我等你,等你回来,一年两年十年都等,你一定能衣锦返乡的!」进京赶考?这四个字一进关山尽耳中,他便蹙起眉,满心都是苦涩。
原来,吴幸子哭着想念的人,却并不是他吗?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很清楚打从十六岁父母双亡后,吴幸子身边就没有过人,虽曾经喜欢过那个卖豆腐脑的小哥安生,但在得知安生与张捕头结契后,却没有更多留恋,转身好像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原来吴幸子并非不求不留,而是心里有个人吗?
究竟是谁!
关大将军心里又气又闷,捂着心口几乎要吐血了。
而偏偏醉得迷迷糊糊的吴师爷还可怜兮兮地哽咽着把自己卖个光:「我、我知道你一心想光耀门楣,载宗兄,你有才气又有学问,这小小的鹅城关不住你这只大鹏鸟的,你应当进京考试,考上状元!」载宗兄?这名字很耳熟啊......关山尽也没打断吴幸子的叨叨絮语,在脑中搜刮谁是这个名字,一边拼凑吴幸子嘴里的那个故事。
「路你甭担心,我手边还有些银子,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先拿去用吧。」吴幸子仰起头,脸上满是真诚。
第23章所谓初恋都伤人(abo肉蛋,剧情多但甜,有一点生殖腔play)
看着那张诚恳的脸庞,温柔但晶亮的眸虽然望着自己,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关山尽忍不住就捏了吴幸子脸颊一把。
「唉……」痛叫一声,力气没敛的结果,就是差点把吴师爷的脸给捏青了,关山尽连忙撒手,心里烦躁的不行。
既然提到进京赶考,那肯定也不是这几年的事情了。吴师爷手边有多少钱,关大将军老早摸的一清二楚,可怜兮兮的十两也不知道攒了多久。
这什么载宗兄,听起来上京后就没回来了吧?要不是死在半路上、要不是考场失利无颜回乡、要不是迷失在京城的繁华中、要不就是考上了进士觅得良缘,把有吴幸子抛到脑后了。
但关山尽对这名字耳熟,看来载宗兄应是进入朝堂,且品位还不低,至少得在四品以上。
这样一个负心人,凭什么让吴幸子经年不忘?甚至还为之落泪?
低头看着吴幸子傻楞楞又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脸颊上还留着泪痕,眼眶依然是红的,但总算没再继续落泪了。
思考片刻,关山尽决定把事情问清楚。他隐约猜到,吴幸子当年发生了什么,这才成为这样极端不与人亲近的脾气,不久前的那局棋原本就让他介怀。确实有人秉性澹然,对胜负没有争夺之心,总是随遇而安。
但吴幸子已经不能说是随遇而安了,他压根就不打算求任何东西,只有不求才能安心,胜负也好、良缘也好、口的工作也好、自己的名声也好,他首先看到的都是那条逃走的退路,绝对不往前行走任何一步。
所以,即使喜欢安生,甚至还买了玉簪子要表白心意,最后也只是把那送不出去的心意埋在床底下,需要的时候挖出来卖了换钱,半点留恋也无。这件事吴幸子甚至都没瞒着关山尽,坦坦然然地在他面前边说边挖,最后看着玉簪唏嘘道:「这玉色真不错呢,你看能多卖几文钱吗?」「你不留着这玉簪?」关山尽接过沾着土的盒子,随意打量了眼里头成色黯淡的对象,在他看来这玩意儿就是家里粗使嬷嬷会用的东西,但对吴幸子来说也是不小的花了。
「原本想留着,但……」吴幸子抿抿唇,迅速地瞥了下一旁的衣柜,关山尽虽然注意到了却也没放在心上,自然不知道吴师爷脑子里想的是:鲲鹏图总归也用不到这东西呀,埋着也可惜了。
「先别卖,带去马面城吧!这玉成色虽然普通,但马面城毕竟比不上鹅城繁华,卖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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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高些。」将盒子盖上,拍掉上头的土,关山尽将东西交还回去。
「去马面城?」吴幸子眨眨眼,没心没肺地噗哧笑了。那时候关山尽还没提到离开清城县的事,而吴幸子竟然也连问都没问过。
如今想来处处透着不对劲,关山尽不解自己怎么会视若无睹到这个地步?再怎么说吴师爷都是最像鲁先生的人,他也想把人留在身边久一些。
说到底都是他太托大了,关大将军五味杂陈,击掌将候在外头的黑儿招了进来,交代他打一盆热水,捎上一条干净的棉巾上来。
没察觉自己心情不同往常,关山尽将酒换成茶,小口小口的喂给吴幸子,脑子里已有了计量。
「幸子。」他轻柔地换了吴师爷的名字,怀里的人微微一颤,羞羞怯怯地抬起脸看他,了一声。「你说要给我旅,是多少银子?」对于离京城较远的地方学子,官府会补助一定的路,还有驿马可以使用。以鹅城来说,离京城约要三个月的路程,毕竟一般学子也不见得会骑马,很多人会选择坐牛车或甚至徒步前往。一般会拨十五两银子当补助。
然而,京城花高,虽然旅途上也许用不到十五两银子,但在京城备考的日子及等待发榜的日子,要花的钱就多了,千里迢迢上了京,最后却潦倒得回不了家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听到他的询问,吴幸子起眼,似乎很认真在分辨眼前之人本以为他酒醒了,关山尽有些扼腕自己恐怕暂时问不出事情原委,谁知吴幸子却绽出一抹笑,认认真真地回道:「我这里有八两银子,载宗兄你全都拿去用吧,一点小钱不用挂在心上,你是鸿鹄之才,不能待在燕雀之地。」「八两?」关山尽声音微沉,这笔钱对吴幸子绝对不是小钱,想想他现在的棺材本也不过十两啊!
「载宗兄,要是不够用,我再替你借点?」吴幸子说的急切,似乎担心嘴里的载宗兄不悦。「县里头有一笔为了考生而准备的银子,平时都不动的,就等着哪天县里出一个举人,好送他上京替乡亲争脸。你虽是鹅城人士,但我跟县太爷提一提,也许还能借点来?」这段话说完,吴幸子自己却愣住了,瞪着眼似乎陷入某种迷障之中,就听他喃喃低语道「我、我借了、借了十五两银子给你,载宗兄我相信你能考上进士的,我……载宗兄,你不是娶妻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娶妻了?关山尽心里一痛,张嘴就想阻止吴幸子继续沉溺在过往回忆里,但却慢了一步,吴幸子继续自言自语:「我还记得初次见到载宗兄,是在春天。鹅城外桃花开得正好,我替县太爷送信来,就看到你一身儒服,像苍松般站在桃花林里,远远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你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吗?我一直想问,却没敢问,怕惊扰了你。」吴幸子脸上的神采温柔得彷佛带着光,关山尽完全可以想象那时候的载宗兄,多么勾动年少时吴幸子的心弦。彷佛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最温柔的絮语,流转着瑰丽光。
他不禁也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鲁先生的那日,天地之间色尽失,只有那一抹白衣身影,谪仙般微笑看着他,一切就足够了。
「后来,我找着机会就来鹅城,十次里总有两三次能看到你在桃林中,我就想着,也许你是桃花花仙,而我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见着你。但眼看桃花就要谢光了,我心里那个急呀!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搭讪了载宗兄……」吴幸子轻轻一笑,看来羞涩不已。「唉,这可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了,还好载宗兄你温柔,没介意我这样唐突你。」「怎么会介意?你这傻样儿,心里那点不轨谁看不出来?」关山尽酸涩地哼了声,老家伙这心满意足的模样看得人心烦,忍不住在他肉鼻上咬了口。
「唉……载宗兄,你今天怎么老咬我?」吴幸子捂着鼻子,那抱怨里带点撒娇,虽然有些羞怯但不扭捏,显然是习惯这么与载宗兄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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