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生欲很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秋黄叶
那是那位陌生人离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预示了这个结果了吧。
“初平啊。”王释然一叹,嘴角流泻出一抹笑意,凤眸弯弯,嘴角显出个清浅的酒窝。
“哎。”初平应一声。“少爷,初平在。”
“你家少爷中意男的。”
“只要少爷喜欢,他对少爷好。少爷中意什么都行?”初平干脆道。满心欢喜又顾虑万千地看着王。
少年单纯又稚嫩。被人从小到大小心护着,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人情冷暖。这炎凉世态,叫初平怎么忍心对他说呢?也只能帮衬着,莫叫包藏祸心的人给骗了真心。
“对我好的就可以吗?”王少爷讷讷道,下意识地咬着唇,摸了摸自己忽闪的睫毛。
马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行进着,忽然,王霍地坐起来,漂亮的凤眸里熠熠生辉。“那你家少爷得去做一件事。”
…………
是日,洛阳府尹坐在公堂上问自家师爷。“小祖宗真的走了?”
“走了。宁都侯府的人还拿着侯爷的帖子找咱们借了好些官兵互送。今儿一早已然启程了。”
“那就好。”洛阳府尹阴鸷的眼里狠毒一闪,一把拍在桌子上,笃定道。“将牡丹园的案子给我往大了做。定要一次将田进之置于死地。”
他们已经盯了太久了。京城里那位侯爷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忌惮小公子,田进之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
白云寺的禅房里清幽雅寂。赵礼躺着,静静看着房外院里,竹子被风吹得青影摇曳。
“听闻你落魄在此,特来瞧瞧。”屋外传来舒朗之声。高峻秀拔的身形挡住了门缝里透隙进来的阳光。
“我虽落魄,却罪不至死。先生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赵礼面色不改,饶有兴致地朝着门边望去。
“坐的正,行的直。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关心我自己不懂人情,不若担心你在这苦寂禅房里有没有被一轮孤月凉了心。”田进之走进了屋里,一身素衣,目光湛然,手里还提了瓶薄瓷酒瓶。
“先生还是笃定,只要不与我为伍,王执便不敢杀您?”赵礼脸上笑意淡淡。仰头看着田进之,丝毫不为他风华气度所动。
“二十年前,我与他坐望手谈的时候,他眼里尚且还有民生疾苦。还有两袖清风。这样的人,行义,我应该怀疑他吗?”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然站在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高处不胜寒,怕是再也见不到芸芸众生了。”
“那你呢?行义?你们同站在高山之巅,同不可同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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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我又为何非要在你们中间选择一个,将我的性命交给你们?”田进之缓缓坐下,拿了个茶杯,从薄瓷瓶里倒出清冽的酒,放在嘴边轻呷一口,低眉浅笑。
“我不会杀先生。”赵礼风轻云淡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
“你没有理由杀我,那他又有什么理由杀我?”
“我与他不同。”
“有何不同?”田进之放下酒杯,笑吟吟看他。
“不同在于,这天下不是我的,而是他的。倘若有一天,我坐在他的位置上,为了堵住天下文人悠悠之口,我势必也是要杀了先生的。”赵礼叹了一声,有些怅惘道。“可惜,我与他还有一点不同在于,我永远不会坐在张权弄国的位置上。要是做,我也是真正的九五之尊。”
便是再长袖善舞又如何?王执便是苦心孤诣一辈子,也不过是个权臣罢了。再往上,便是谋权篡位的万劫不复。
天下姓赵,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你该知道,名声这种东西,我素来不在意。我眼里无外乎“是”,“非”还有“是非”。”田进之摇摇头,也叹了口气。“说我的话。做我的事。我一介文人,这天下关我什么事?百姓才关我的事。”
“先生此番话真是振聋发聩。既然这样。”赵礼笑笑。苍白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鲜活的温柔。“我期望先生日后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那是自然。”田进之掂起酒杯,朝他递了递,然后了回来,自己喝掉。“我便替你喝杯酒。权当你理解我。”
“我不会入朝帮你,也不会如何帮他。那一朝的文人,也不是我区区书生能左右的。你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找没找错,便是我的事了。先生耿介,我改变不了。我便等着和先生殊途同归。”赵礼嘴角轻轻勾起,淡然道。“待我心系天下之时,不怕先生不出山。”
“如此。便好。”
禅门“嘎吱”一声,那门外的青竹仍然晃动。赵礼望着渐行渐远的素影有些惆怅。
“他还是不愿帮您。”不知何时,余弃坐在了窗边,愁眉苦脸地望着赵礼。
“他帮了。”赵礼一哂。“只要他表态不帮王执,便是帮了咱们。”
二十年前尚且正直的人,怕是早被富贵迷了眼,被利益熏了心。坐拥着无上荣光的人,又哪里还会记得当年的初心?赵礼不怕王执没有作威作福的时候。
“只是咱们得先要替他保住自己的命才行。”
田进之不怕死,他们怕啊。
死了一个田进之。便少了一根支撑文人清高的脊骨。
“咱们这次,只能托那孩子的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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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你再说一遍?
任少爷还没回府就被任老爷截了下来。半道上,任老爷袍子一甩,一脸凝重地拦住打马看花儿悠哉悠哉回去的任非。
“他已经走了,”任非瞪大眼睛,听了任老爷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家的倔老头。
“便是走了,也要将他请回来。”任老爷皱着眉,手背在身后肃然道。“树倒猢狲散。没了田进之,咱们任家在洛阳什么都不是。而今只有他能救咱们于水火。”
“您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吗?”任非挑眉道。撇撇嘴,一双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在知道他姓王的时候,咱们就该去打听打听。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任老爷不愿和儿子多说,快步拉着儿子上马,衣袖摇摆着,胡须乱颤。
“不用了。”任非怔了怔。甩了任老爷的手,怅然道。“现在便是追,他也不会回来了。”
方才已然说得清楚。要划清界限的是自己。现在却对他有事相求,也太,不体面了。
“这是何意?”任老爷意外地看着他平时里没个正经样子的儿子。
“没什么。”任非眨眨眼。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讷讷道。“此事若是那么重要,咱们请他回来,还需从长计议。”
任非只是没想到,王会是京城里那位如日中天的大人的儿子。
若是知道了,方才,方才,那块玉,至少该下才是。
可惜,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若是有,也不只是任非需要吃。
田进之从白云寺回来的时候,天边的云一朵又一朵,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
一身素衣映着暮日之光,显得斑驳无光。唯身影,有如孤松独立,松下之风。
“田院长,近来可好。”洛阳府尹带着官兵,将那素衣身影围拢在中间。悠哉悠哉踱过去,笑得得意。
“来吧。”田进之皱皱眉,开阔明朗的眼里凛冽如霜。未停留步伐,往前走着。
“呸。故作高雅罢了。”洛阳府尹狞笑着,呸他一口。
回应他的只有未曾动摇的缄默与淡然。
…………
洛阳院长田进之入了大牢,几乎在短短的时间内传彻了整个洛阳城。
清流之宗,狷狂之首,堂堂一院之首的清贵文人被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入了狱,到底激起了千层浪。
可惜,这千层浪里,并没有什么中坚力量来改变这个事实。文人的笔终究不是刀。
任府这才开始慌了。
任非的从长计议很快了。无外乎将人挽回的戏码。
“我现在就去桃花镇,等着明日他们经过,将王截下来送回洛阳。”任非轻蹙着眉毛,第一次坐在他爹以前从不让他踏足的书房里,有些无措道。
“有把握吗?”任老爷胡须轻动,皱着的脸像苍老嶙峋的树皮般,硌人眼睛。“你大伯千叮咛万嘱咐,可一定要请他回来。洛阳府尹铁了心要治田进之的罪,便是上疏也救不了他,你大伯区区文官,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左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个把人情,无碍。”任非无奈又无所谓地摆摆手。“可放心吧。好歹也是我以前的兄弟。”
不过是再没脸没皮一回罢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不得不吃了,那也只能笑着说句真香了。
………………
第二天天气一
陛下求生欲很强 分卷阅读20
如既往地好。任非连夜到了桃花镇,换了身紫棠色的长袍,围了条宝蓝色的腰带。簇新的衣裳在阳光下闪着光,愈发显得任少爷眉清目秀,富气逼人。
只待着王从这儿经过,自己出其不意,将他带走。只要多说几句好话,不被王身边的书童追上来,那便万事大吉了。
胸有成竹的任非站在官道旁的一个长亭里打瞌睡。
洛阳与桃花镇相去不下百里。任非骑马从捷径赶过来,一路颠簸得大腿根疼。扶着柱子又累又困,还不敢坐下来弄皱了一身装相的衣裳。
不一会儿,马车踩着轻快的旋律从远处而来。
“少爷。来了来了。”远处传来呼声。任非听到猛地一震,醒了醒神,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一队三辆马车,前面是两匹高头大马快速开道。不知王从哪里找来的人,看着眼生的很。
任非翘首等着,待到前头的两匹马看也不看经过长亭的时候,手一挥。
片刻间,宝马嘶鸣。前头两匹马伴随着不远处的嚣叫声,被突然而起的绊马索绊得哄然倒地。
“谁?”跟在马车周围的护卫们“唰”地拔出了刀。方才被鸣叫声吸引注意力倒下的两人也快速爬了起来,躲过被绊马索绊住的马,围拢在马车旁,注视着四周。
“我。”任非撩起衣摆,高声喊道。心想只不过想让你们停下而已,瞧着一惊一乍的,一会儿才是重头戏呢。
“原来是任公子。昨天辞别没有尽兴?难为公子今日不远百里追来再送别。”第一辆车的车窗被打开。初平伸出头来,看到是任非,示意护卫们将到放下。脸色一僵,片刻后淡笑道。
“对不住,对不住。”任非轻快地走近马车。摸摸鼻子笑笑。“昨天忘记个事儿,又不能不告诉王,只能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什么事儿,能让任少爷那么大阵仗!”初平狐疑看着任非。看着任非越来越近,笑意淡淡。“任公子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舟车劳顿,我家少爷睡了。”
“不行。”任非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一只手扒在车边,挥了挥手,示意车夫下去。自己就想上来。
“我家少爷真睡了。”初平强笑着,挪到车口,看着任非。
“我真找他有事。”任非装作老实道。想着现在王还没出来,心里有些打鼓。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哪怕王果真和他恩断义绝,也得厚着脸皮上了。
“我家公子真的不能见您。”初平丝毫不让,杵在车门前挡住任非。连着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那就。不怪我了。”任非垂着头,苦笑一声。抬起袖子,冲着初平撒了包粉末。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初平没反应过来,将他推下马车。
与其同时,四周炮仗阵响。泛起的烟雾弥散在周围,很快迷了人眼睛,再看不清东西。
“保护少爷。”不知谁喊了一声儿。周围的甲兵们霍地拔起刀,准备向马车铺来。
“莫要伤人。”初平被混了面粉迷了眼睛,胡乱地抓着车帘子,高喊道。然后踉跄地爬起来,扑进车里,想要阻止任非。
“任公子,莫要无礼。”初平沉声道。用帘子胡乱擦了擦。才勉强睁开眼睛。
只见到本该拽着王就跑的任非,拉着袖子无措地坐在马车里,愣得彻底。
“格你老子的。”任非猛地转身,拽起初平的领口,惊恐道。“你家少爷呢?人呢?”
王跑了,早跑了。
白云寺里,刚过了晌午。赵礼吃了僧人送来的斋饭,侧卧躺着,自己跟自己下棋。
林中树静,屋里人宁。这棋局一点点铺展开,黑白手倒是各不相让,颇些心神。
不一会儿,屋外步履匆匆,生生惊起了林中的鸟。在安静的轩舍外,扬起一股喧嚣来。
“这个时候,该审出结果了吧。”赵礼捏着个圆润的黑石棋子,放在一处儿,轻轻道。
本就是凭空捏造的莫须有之罪。那洛阳府尹拿着烧了的牡丹园子大做文章,也无可厚非。不过,用个纵火案就将一个年高德劭的文人首领置于死地,也着实太窝囊了些。
果真是太不讲究了。
“今日堂审,明日就该定罪了。”余弃匆匆走进来,一张俊脸上泛着冷峻的霜。
赵礼听着余弃焦躁的语气一愣,抿着嘴,盯着他沉脸走进来,心里一紧。“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事情大了。”余弃凝重走到赵礼跟前。衣摆一撩,跪下来,沉沉道。“任家少爷没截住王。他丢了。没人能救田进之了。”
“啪嗒”一声,赵礼一个没拿稳,棋子应声而落。
赵礼只觉得脑仁猛得一抽,抽得生疼。
“你再说一遍?”
第15章强抢民男
“去找他。”赵礼愣了好一会儿,捻起棋子,蜷在手里深吸口气道。“没了他,咱们救不出来田进之。”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余弃颇有些灰心丧气。起了身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便是我们找到了又有什么用?那孩子是傻的不曾,还能由着我们来利用?”
“去找找吧。”赵礼沉默着,叹了口气喃喃道。“昨天悬崖上要他命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如此偷偷跑出来,还不知道他和田进之谁先死。这也太危险了。”
“他危险?他危险还能有田进之危险?”余弃皱着眉,捏紧了拳头愤愤道。来洛阳处处不顺,遇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更加地让人火大。
“去吧。”赵礼不想与他多说话,侧躺着,闭上了眼睛。睫毛整齐得像是小刷子一样,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尽人事,知天命。实在不成,总还有办法的。”
不过是田进之从此戴罪之身,再也回不到阳光底下,也彻底失去棋子的效果了。
“您心里有点数就好。”余弃铁青着脸,挥着袖子郁闷而去。留下怔忡无语的赵礼。
陛下求生欲很强 分卷阅读21
田进之不能不救,于别人这不过是个文人,可于他却是日后的保命符。王执总有破了北戎班师回朝的那天,没了田进之掣肘,王执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如同此次他被送往洛阳,堂堂一国之君,被人发配一般送往洛阳。不过是怕他留在京城在王执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罢了。
夕阳晚照,将小小的禅房影子拉得好长,晚风吹拂,遍地都是花香。
赵礼躺了一下午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左不过强龙压不下地头蛇,除了强行将田进之劫出来,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负所托。传信给任家,告诉他们,这一次怕是栽了。”赵礼嘟囔一句,伸出手指盖在自己脸上平然地生出些无力感。到底还是不够强。一穷二白的人,妄想蚍蜉撼大树,他还是太急了。
“谁栽了啊。”有人接了话头,像是凭空的鬼魅一般忽然道。那悠然自得的声音永远跋扈得让人想上去就是一拳。
赵礼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将头俯在他床边和他面面相觑的王。细细看了好久,久到王以为时间静止了,下意识地拿手晃一晃,然后突如其来,一只手高高举起,对着他的脑门,上去就是一巴掌。
“再说句话让我听听?”赵礼脸上漾着笑,唇角一勾。笑得无辜灿然有如春风化雨,色若春华的脸上尽是温柔。好像那只还拍在王头上的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你奶奶的二姨的三姑妈的太爷爷的蛋蛋。”王咆哮一声儿,恼怒地一把拽住赵礼的手扔了出去。尚且退了两步,听到赵礼闷哼一声才想起来赵礼身上有伤。脸上一阵扭曲,终是深吸口气,让自己平复了激动心情。俊秀的脸上对着赵礼现了个大大的笑容,像是阳光一般,扫清了屋里的冷寂。
“想我了没?”王笑嘻嘻地,重新走回来,大咧咧坐在床边低头道。
“想了。”赵礼眨眨眼,声音有些低沉。沉谨的脸上蓦然闪出一丝笑意,眼角微翘,迤逦向上,端着股温润沉静来。
“真的?”王挑挑眉,脸上笑意更胜,漂亮的凤眸盯着赵礼,眉眼深深。“我要回京了。”王看着他道。
“我知道。”
“我偷跑出来的。”王顿了一下,朝着赵礼挑挑眉,像是挑衅一般。
“我也知道。”赵礼有些好笑地看着王,心想果然是孩子心性,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你什么都知道啊。”王少爷不乐意了。皱着眉,仰着脸不服气地想了想,眨眨眼道。“那你可知道我特意跑回来干嘛?”
“不知道。”赵礼脸上笑意一僵,想到因为他的糟心事,深深看了眼他,扶着自己额头,颇为无奈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王少爷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一局,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然后唇角忽然勾起阴森森的笑容,配合着那口白牙,摇身一变成了匹大灰狼。
“你叫什么名字?”王少爷重新坐回赵礼床边,替他扯了扯被子,漫不经心道。
“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赵礼瞥他一眼。
“不愿意说?”王倒是没生气,眼眸轻轻眯着,拽起赵礼的被子在白皙的下巴上蹭了蹭。像是困了般,带着股别样的迷离恍惚。安静乖巧地像只吃饱喝足的慵懒的猫一样。
“不愿意。”赵礼静静望着他,抿着嘴淡定道。
王便似模似样地叹口气,扭头看着他。看着夕阳被门外树影割裂,照在他清雅眉宇上。看着赵礼幽深眼里自己的影子。忽然心里一动,轻轻道。“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傻不拉几对少爷死心塌地好的人。”
“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我本来还想去你府上拜会拜会的。没关系,反正以后咱们还有时间。”王忽地甩了手里的被子,霍地站起来,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你说什么?”赵礼皱皱眉,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忽然一窒,泛起一丝难明的不安。
“来啊,把他给我绑回去。”王冲着门外嚷一声,还扭头对着赵礼瑟笑笑。
霎时间,门外忽然奔进一群人,清一色的小厮打扮,对着赵礼虎视眈眈。
“你要干什么?”赵礼瞪着眼睛望着他们,慌忙道。一只手撑在床边想要爬起来。
“这你还不知道?”一旁的王少爷丝毫不怵,水润润的唇咧着,在一旁笑得开心。挥了挥手,看着小厮们一拥而上,小心翼翼地按着赵礼,把他连人带被子绑得结结实实。“爷看上你了,想把你带回去当夫人。”
“。。。。。。”
“胡闹。”赵礼哪里见过这架势?眉头紧锁着,眼里尚且平静,不过抖颤着的睫毛却出卖了主人的心情。
“再问一遍,少爷您家在何处啊?”王歪着头,满意地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赵礼。
“你把我放下来。”赵礼垂着眉,因着被人碰到了伤口有些难耐,“嘶”地一声喘了口气,隐忍道。
“家里几口人?”
“放我下来。”赵礼瞪着他,眉头深皱,喑哑着声音,有气无力。
“可娶妻了?唔,算了,这个不重要。”王兀自点点头,波光粼粼的眸子逡巡了赵礼一周,一手托着裹着赵礼的棉被,深情款款。“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王。我说,我说,你放我下来。”赵礼已经没心情说话了。那群小厮再小心也不碰到他伤口,哪怕呼吸都牵动着疼。
“现在想说了啊?没门了。”王毫不示弱地瞪着他,假笑道。“我今儿就是来强抢民男的。方才是逗你的。”说着弓着身子弯下腰,两手将赵礼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大言不惭道。“等等,马车就在山下。”
“王。”赵礼闷哼一声,惨白着脸,咬着唇喊一声。
“哎。”王低头应一句,顿了脚步。望了眼旁边跟着的小厮,眼睛一闭,狠心道。“要不,给你灌点迷药先?乖,这样不疼。”
第16章先睡为敬
赵礼再醒来时,眼里是通亮的光。不大的马车里,不知多少层垫子垫到了小腿高。赵礼被平放在垫子上,身下早没了将自己绑住的被子,取而代之的是绑住他四
陛下求生欲很强 分卷阅读22
肢的红色缎带。马车很平稳,偶有轻微的摇晃感也被身下的被子挡住,并不会让自己的伤口再次撕裂。
赵礼简直不睁眼就知道是那个臭小子的杰作,脑门上青筋乍起,抿着嘴高冷又淡漠。
“醒了?”白玉夜明珠发出的迷蒙光里,王少爷皓齿红唇,看到赵礼醒来对着他殷勤一笑。致的脸上尚还留有少年年龄的纯稚无辜,简直美好的像一只致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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