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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既晏兮
听了这话,萧娴神情倒是反常地平静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语声甚淡地道了句,“他若是单单纳妾,我自不会如此……可……那是个赤狄女人。”
她说这话时,早已不复多年前那般咬牙切齿,只是提及“赤狄”时,语中的冷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不住的。
萧家一门的男丁,都死于对阵赤狄的战场上,她的父兄、叔伯皆都亡于赤狄人之手,这让她焉能不恨。
周妈妈也是从萧家跟过来的老人儿了,如何不知道萧娴此刻心中所想,她叹口气,又劝道:“姑娘何必想这许多。不管她是哪的人,只要在栎王殿下的后宅里,那便是殿下的女人,便得受姑娘管束。况且……就是老爷、少爷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着姑娘这般景况的。”
萧娴听到周妈妈提起她的父兄,神色一时也有了些波动,但终究是摇头,冷声道:“我同他说过了,我们两个人,那府里只能留一个。”
周妈妈眼中又涌上泪来,“姑娘,您又何必这般犟着呢?人都道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可……这都五年了……您还能一辈子不回去不成?”
萧娴张了张嘴,却如何没法子赌气道出那一句“一辈子不回去”,只得沉默了下来。
周妈妈仍在一旁恳求道:“算是妈妈求您了,您就回去看一眼、一眼就罢……”
第31章公主(中秋)
季怀直虽然自诩懒散,但是自他登基之后,每次早朝都是准时准点,从未缺过,不过今日却出了点意外。
众人在奉天殿等了半日,才有个太监匆匆赶来,掐着嗓子高声道:“传陛下口谕:今日罢朝一日”
众人面面相觑,虽是疑问,到底还是恭恭敬敬地领了旨,井然退出大殿。
待出了奉天殿后,这些人才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此次罢朝道原因。有几个胆子大些的,还特意在殿门口站了站,等着方才那宣旨的公公出得殿门,上前询问一二。
那公公倒是心情不错的模样,被问了几句也不见烦,只是笑着打发他们,“这宫里头的事,咱家也不好多说。”
几人自然是一番恭维吹捧,那公公的眉眼越发舒展,又笑补了一句道:“诸位大人放心罢,是桩大喜事……”一面说着,一面拨开众人走了出去。
那公公摆明了态度不愿再多说,几人也不好再追问,在原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忽有一人开口道:“皇后娘娘这一胎……是不是也有九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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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得确实不错,前一日睡前,赵媛便觉得有些不好,但折腾了一阵之后,到底还是睡下了,只是睡得不甚安稳。
见她这般,季怀直生怕她半夜出什么事儿,也不敢睡得实了,果然……天还未亮,身边就传来忍痛的呻.吟声,声音不重,但季怀直本就睡得浅,当即惊醒。守夜的宫人早已动作起来,点灯的点灯、找产婆的找产婆,虽是忙碌却并不混乱,倒显得季怀直在此处甚是多余。
产房早在数月前便已布置好,因着赵媛的产期便是这几日,产婆也早就拾东西,宿在这一片的宫殿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切皆都备好,赵媛也被抱进了产房里头。
一开始,季怀直还能在产房外头静静地等着,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来,抬脚就想往里走,守在产房门口的小太监忙上来拦,“陛下使不得啊!这里头都是污秽,您……”那小太监尚未说完,就被李福飞过来的眼刀剜得一颤,剩下的话便就这么咽下去了。
李福这才满脸堆笑地转过来,对季怀直劝道:“陛下,这生孩子,它定是又耗体力、又耗心力的。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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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娘娘必定得分心念着您,这可是有害无益啊……再者,这里头的婆子们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见着了您,难惶恐,要是为这伤了小皇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啊?”
季怀直听他如此说,这才顿住了脚步,罢了往里闯的想法,只是到底还是坐不住,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眼见着天边都已泛起了霞色,产房里头还是半点动静都无,季怀直脸色越来越差,脚下一停,身后跟着他的李福差点撞了过来。
李福险险地止住了步子,还未回神,就听季怀直一句质问,“这怎么都没声儿啊?!”
他缓了缓神,侧耳去听内间那嘈嘈杂杂的声音,有一瞬地懵然,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季怀直问的是为何没有皇后的声音。他拭了拭额上的汗,“这……这……”磕巴了许久,才倏地闪过一道灵光,缓声道,“娘娘必定要留着力气生产的,这可不能叫喊出来。若是喊出来,这股劲儿可就容易泄了……”
季怀直胡乱地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开始在殿门口疾步走来走去。只是苦了跟着的李福,一来要注意着别撞了这个祖宗,二来还要绞尽脑汁回答着季怀直突如其来的各种问题。
所幸,季怀直现在脑子基本处于短路状态,他的这些回应,甭管有理没理、是不是胡诌,只要话能圆过去,季怀直也就辨不出那许多。
这次生产一直从半夜折腾到晌午,期间几次有人送过膳来,季怀直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摆了摆手便把人打发下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炙烤得地面都开始发烫,一声嘹亮的哭声自内传来,四下一阵欢腾。
季怀直神经一松,这才感觉到身上的衣衫已经浸湿了一层,产房的门缓缓打开。还未待里头的人出来,季怀直已经先一步冲了进去。
门口的守着的小太监因为先前李福的那一眼,这次拦人的动作就有所迟疑,这一瞬的迟疑之后,季怀直已经闯了进去。
甫一进屋,便是嗅到一阵浓烈的血腥气,里头还在有不少人都在忙忙碌碌地拾祟物。
季怀直几步抢到了床前,屋内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欲要行礼,季怀直随手了她们,视线落在赵媛苍白的面颊上。
赵媛此时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他也不敢随意动赵媛,只是将自己的手塞到了赵媛的掌心下,缓缓地扣住了她仍在微颤的手。
感到手上的力道,赵媛本有些涣散的眸子,这才缓缓地聚焦,看清了季怀直的面容后,她眼睛动了动,但却连惊讶的表情都无力做出,更别提说话了。
季怀直另手轻轻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发,轻声道“让你受累了……好好歇歇罢。”赵媛闻言,极为轻缓地勾出一点笑来,发出了一句气音应和,眼睛却向着季怀直身后瞥去。
季怀直顺着她的实现看过去,产婆正将孩子抱来,上前贺喜道:“恭喜陛下、娘娘,是位漂亮的小公主!”
听得这话,赵媛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眼神也黯了一瞬。
季怀直倒没注意到她这情绪,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从产婆手里将自己女儿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抱孩子的姿势,又带着孩子凑到了赵媛跟前,“看!咱闺女!”
赵媛的目光落在季怀直脸上,她记得这张面容上的每一个表情威严的、温柔的、不耐的、欢喜的……可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笑得这般开怀,竟显出几分傻气来。
她心头微微一松,稍偏了偏头,将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那孩子的脸上。
新生儿总是红通通、皱巴巴的,算不得多么好看,可在两位新手父母的眼中,这孩子却是天下间最为可爱的宝宝了……
……
宫里头一派欢喜鼓舞,而此刻栎王府的氛围倒是有几分微妙。
只因为府里的两位主人栎王和烟夫人,近来不知何故,都是心情不畅,连带着底下伺候的人都是小心谨慎,唯恐触了主人家的霉头。
栎王从来都很明白,对于君王来说,谋逆一事,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你想不想干,而是你有没有能力干。
那些伪造的证据,栎王也从未指望过季怀直能全信,他只想借此告诉龙椅上的那个年轻的皇帝:如果安王想要谋反,他是随时可以做的。只要季怀直有了一丝迟疑,那便好办了……
多年镇守蓟州、忠心耿耿,却换来父子两代人的这般对待,他相信只要安王是个人,心里就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再退一百步讲,就算安王真的是个圣人,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们可不一定愿意跟着他当这个圣人……
可谁承想……
栎王实在是想不透:季怀直对安王的信任,到底自何而来?就凭那一年一次的朝见?
正沉思间,前方忽传来一声冷笑,这声音甚是熟悉……栎王一怔,脑中还在分辨来人的身份,脸上已经不自觉地勾出笑来。他缓缓抬头,一抹艳红撞入眼眸。
见了来人,栎王以为自己会惊讶,可他却发现胸腔早已被欢喜溢满,那点讶异只现了一瞬,便被挤了出去。
像是怕惊散了眼前这人似的,栎王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轻声唤了一句,“阿娴……”
这声音端得是深情款款、情真意切,可萧娴却并不领情,只看了栎王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只是于擦身之际冷声道:“我来取我的东西,不打搅你们恩爱。”
栎王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身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有什么东西,能劳驾栎王妃亲自来取?他的阿娴总是这般可爱……
萧娴快步越过栎王,步伐匆匆几乎有了几分落荒而逃之感。而事实上,她此刻的表情确实也已狼狈不堪:方才那点强撑的冷漠早已溃散,眼眶中的泪水也早已满溢,一滴一滴地顺着面颊滚落……
时间仿佛将栎王府遗漏了去,虽是历经五年,这里的楼台亭阁,乃至草木砖瓦,都丝毫未变,一如当年的模样,熟悉得就仿佛她从未离开……深思恍惚之际,互听远处传来问好的声音,“烟夫人。”
这句话恍若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了她的心上。萧娴颤着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再抬头时,方才的那点动容早已消散。
听着问好的声音次第接近,隐隐地都能听见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萧娴咬了咬牙,前走了几步,然后抬手在窗檐上一撑,极轻巧地就往书房翻去。
【“怎么?你嫌弃我翻窗?!”说着,萧娴双手叉腰,故意做出个泼妇的姿势来。
栎王见状,不禁勾唇笑道:“夫人腾跃之姿甚为轻盈,颇有旧时赵氏飞燕掌中作舞之态,为夫一时竟看迷了眼。”
萧娴脸色一红,强撑着凑过去,作势要拧他的嘴,“又说瞎话!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皱眉?!”
栎王笑着接过她伸来的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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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使力,萧娴整个人就被他拉入了怀中。他躬了躬身,将下巴压在了萧娴的肩窝上,偏头在她耳边轻轻吐气道:“为夫是在想……改日让工匠来,把府里的窗子都改得大些。我们阿娴舞姿甚美,若是受这窄窗所限,可就不好了……”】
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萧娴一个分神,落地时不由踉跄了几步,抬手撑到对面的书架上,才稳住了身形。
她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垂首的姿势。良久,按在书架上的手指缓缓曲起、紧握成了拳,她微抬手臂,在这书架上头恨恨地捶了一记。
一声闷响之后,是一道细微的“吱呀”声。那书架旋过一个角度,露出一道微小的缝隙来……
萧娴一惊手,盯着那道缝隙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经变换,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到了书架上,缓缓加力。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断章……是转场(信我 =w=
第32章结果(周三)
刘平回京时,正赶上踏秋的好时节,红枫灼灼、金叶灿灿,一路上皆是这般旖丽的秋景。不过,他本就不是那等风雅之人,再加上心里装着事情,对路上的景色可谓是半分感触也无。
进了京城之后,也只是到家中匆忙地换了件衣裳,就急急入宫求见去了。
……
承明殿内。
季怀直低头翻检着刘平呈上来的供状、证词等物,微微拧了拧眉,神色凝重地放下手中的案卷,抬头看向刘平。
刘平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禀陛下,卷中所涉之人悉皆认罪,臣已命人押解回京,不日即可抵达。”
季怀直不由叹了口气,“……依律处置罢。”
栎王还真是半点腥都不沾……
“……是。”刘平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应声。
季怀直本就心中存疑,自然察觉了他这微妙的停顿。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便直说罢。”
“……”刘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该如何开口。
据他的查证,这次安王屡次三番的被污蔑,确实是有人一手谋划。这其中主事之人乃是蓟州州判吴明业,这人官职虽是不大,却是吴家的嫡支,他们家莫说在蓟州,就是在整个大魏都是数得上名号的。
当初安王初到蓟州,很有一番立威之举,而吴明业的嫡长子平日里仗着家族的势作威作福惯了,不幸成了那只儆猴的鸡这杀子之仇,也的确是深仇大恨。
动机明确、证物充足、犯案人也都认罪,他就凭着自己那点感觉,空口白牙地说这事儿背后还有猫腻……可没有这么办案的道理……
刘平最终也只是几句敬谢隆恩的话搪塞了过去,并未提及自己心中的那些无凭无据的怀疑。
……
刘平有季怀直钦赐的特权,只管查案取证,至于后续的处置、归档尾等事,自然有刑部其余人等负责。按说他在回禀了圣上,并将证物供词等呈上之后,便可以回家好好休憩一番,也好歇去这一路的风尘疲惫。
……可他此刻却没有什么事情了结的轻松之感,反倒是心上沉甸甸,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皇宫门口,早有府上的轿子在那候着,他心中藏着事儿,也并未多看什么,径直上了轿,就放空了眼神,又开始回忆前段时间在蓟州的种种经历,似乎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路上有些颠簸,带着轿帘也有几分摇晃,透出几隙光影,眼睛被光线扫过,刘平下意识地眯了眼,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神。
这路不对!从宫里到他府上,可没有往南走的路!
思及此处,他又倏地想起方才宫门处,两个轿夫的眼神皆是躲躲闪闪的、不敢与他对视。
这可真是……自己近来有得罪什么人吗?!
想着,他脸上不由漫上一丝苦笑:查案办案就没有不开罪人的,而经他之手的案子,大大小小也有百件,这京城里头,怕是没有几个人和他一样遭人恨了。
虽然背上冷汗涔涔,刘平开口时的声音,却与往常一般无二。只听他扬声问了一句,“还没到吗?”
语气中隐隐带着些不耐之意,仿佛在轿子内坐得久了心生烦躁。
“回……回大人,快……快了……”轿外传来颤颤巍巍的回话声,听这话音倒比他这个坐在轿内被挟持的人还要紧张些。
刘平语气不耐的应了一声,倏又开口道:“这味儿我闻着倒像是春芳斋的包子……也有些日子没过来吃了,先停下、去买个来再走罢。”
轿子摇晃了一下,非但没停、反倒是更快了些,外头答话的人也换了一个,“春芳斋可隔这儿好几条街呢,大人久未回京,兴许是记错了……要不您看这么着,小的们先送大人的到府上,再买了来送去,这还快些。”
不待刘平开口,那人又压低了声音,语带深意地补充道:“这包子总是能吃着的,不急在这一会儿。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知道外头的人起了怀疑,刘平也只是沉声地催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侧耳去听那外头的动静,推测这自己的方位。
城南近郊……
听着外头似要出去城门,刘平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正待开口,那轿子倏地转了个弯儿,又走了一段,速度慢慢地缓了下来,似乎是进了哪家的宅院。
等轿子停下,外头传来了一道女声:“大人,请”轿帘也被撩开,露出外头的景致来。
刘平皱着眉头打量这座宅院,眼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怕是萧家的府邸……
他虽是得罪的人不少,但这里头绝对没有萧家人。倒不是他同萧家有何渊源,而是十数年前,宣州一役,萧老侯爷并两个儿子悉皆战死,萧家本就人丁单薄,经此一事,真的是绝后了。
他刘平就是再能耐,也没法子得罪死人啊。
不过看这态度,倒不像是来找他麻烦的。眼见着就要见到正主了,刘平也没有浪口水再打探什么消息,而是静默地跟着引路的小丫鬟,进了一件屋子。
屋内早有人等着,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女子。
萧家这一代,确实还是有位姑娘的……刘平神色一肃,忙行礼道:“下臣参见栎王妃。”
萧娴听了这个称呼,手指一颤,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更加僵硬,缓了缓才勉强勾起了个笑来,道:“刘大人莫要多礼。妾身此次请大人前来,实在是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这请人的方式,还真够稀罕的。
刘平正待接话,余光瞥见几个侍立的丫鬟都悄悄退下,不由面皮一僵:虽然早就听说栎王妃为人不拘礼法,可这孤男寡女的……也太……
他这边正神游着呢,只听对面




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 分卷阅读48
萧娴语气平淡地开口道:“大人断案如神、不惧权贵,朝野上下无人不晓,妾身……”
这话虽是夸奖,但教萧娴说来,却仿若背书一般,干巴巴得听得人,刘平面皮抽了抽,忙开口打断她的话,赔着笑脸道:“……王妃若是有事直说便可。这般‘盛赞’,下臣可消受不起啊。”
萧娴被这般打断,倒也无甚不快之意,她微微垂下了眸子,低声道:“大人既已回京,那蓟州的案子……想必是有些结果了?”
刘平脸上还带着那笑,但心中却是一凛:他去蓟州奉的是密旨,对外说法可是回乡探亲……再加上他这才回来,就被抬到了萧府……
这个栎王妃,到底想干什么?
“王妃说笑了,下臣可没听说过什么蓟州的案子?”虽是心中思绪万千,但他的脸上倒是一派纯然的疑惑,似乎真的不知道萧娴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萧娴并未搭他这话,而是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地扣在桌上。那涂着丹蔻的手指微微颤抖,顿了许久,才一寸一寸地抬离桌面。
被留下的是一枚印鉴,再听萧娴方才的那话,刘平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可能。
对面传来一道艰涩的语声,“大人……不看看这枚印么?”
刘平面上露出些尴尬的笑来,磕磕巴巴地道:“这……这……不好吧?”
萧娴此刻可没有什么闲心陪着他做戏,面无表情地对视回去。刘平倒真生出几分尴尬来,到也没继续演下去,而是缓缓地起笑来,从袖中取出一条帕子,小心翼翼地将这枚印鉴托起查看。
刘平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看清那印上的图案后,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安王的印鉴也不知何时竟成了烂大街的东西了,他单单这个月,就在三个人手上见了三个:安王本人一个、吴明业一个、还有现今栎王妃手上这一个。
他看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向萧娴正正经经地行了一礼,正色问道:“敢问王妃,这东西……您是何处所得?”
萧娴闭了闭眼,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隔了好久,就在刘平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之时,极轻地吐出了一句气音
“……栎王府。”
**********
一个月后,季怀直看着刘平新呈上来这份调查结果,脸上的是如何也掩不住的惊异……比起手中的卷宗上,他的心思倒是放在刘平身上更多些:这还真是厉害啊,他盯着这么些年,都没抓住栎王一星半点的把柄,这人一出马,几个月就查得利利索索。
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人士来……
不过待他往后看去,面上的神色却渐转沉重。
季怀直当年还是皇子之时,因着没有什么威胁性,同众位兄长的关系都算得上一句不错……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兄长因为各种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故去,他心中不可谓不痛。
如今,却告诉他,那些意外之后都有人为的影子……
季怀直持卷地手微微颤抖,嘴唇张合数次,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许隘!”
一人应声进殿,单膝跪地道:“臣在!”
“栎王通敌叛国、谋害皇室宗亲,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朕命你亲率禁军,将其拿下。”他一顿之后,一字一句道,“如有阻拦,杀!无!赦!”
季怀直素日里都是态度温和,无论语气、外貌都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许隘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语气,他怔愣了一瞬,才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是!”
季怀直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忽觉得一阵无力,他跌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首,阳光透窗而过,在他的脸上撒下一道金影,他举起手上的卷宗挡在了脸上
这皇位真有这么好么?!
第33章赦(周日)
“……陛下?”下首传来一句轻唤。
季怀直恍然回神,整了整神色,低头看去,“还有事儿?”
“回禀陛下,此次查证顺利,要多亏栎王妃的配合。”刘平斟酌着开口,“栎王妃同栎王关系疏远,京中人尽皆知,想必王妃对栎王的种种谋划,此前并不知情。臣以为……”
季怀直皱了皱眉,倏地开口问道:“朕没记错的话,栎王妃……是萧家的那个孤女罢?”
“是。”
得了这句话,季怀直也没什么犹豫,当即摆手道:“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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