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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既晏兮
其实,莫要说栎王妃此次查案有功,只要她没有直接参与到栎王这些案子当中,季怀直便不会将罪责牵连到她。
一个是,季怀直对株连一事兴致不大;再一个则是,萧家满门皆是为国征战而死,不论在位的是哪个帝王,就算是为了不让士卒寒心,也不会对剩下的这位孤女做什么的。
季怀直疲惫地撑了撑额头,叹道,“若是无事,就退下罢。”
……
傍晚,赵媛抱着小公主缓步走来,侍立在殿门口的李福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忙迎上来道:“皇后娘娘,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李公公?”赵媛见是他,不由面露不解,疑惑道,“你不在陛下跟前侍候着,怎么在这守着?”
她转头看了眼闭得严严实实的殿门,里头一片昏暗,连点火光也无,不由皱眉道:“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虽然前朝的事,季怀直向来不怎么瞒着赵媛,但季怀直愿意说是一回事儿,事情从他这个做奴才的嘴里漏出去又是另一回事了,是以李福只得搪塞道,“奴才也知道的不甚清楚……只是……陛下从未时开始,就把自己关在里头,别说用膳了,连口水都没喝……娘娘,您看……”
赵媛皱了皱眉头,正准备推门进去,怀里的小公主倒是先哭了起来……这孩子自生下来就甚是少哭,但一旦哭起来,那可谓是一个中气十足、惊天动地,别说隔着一扇门了,就是隔着一间房子也能听得清楚光听这声音,还以为是个小子呢。
大殿里传来季怀直的有些暗哑的声音,“是媛媛和尧华来了?”
说着,殿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季怀直迈不出来,凑到赵媛身旁,驾轻就熟地将孩子接了过来,一边轻晃一边哄着:“尧华不哭,父皇来抱。”
不待季怀直检查这孩子是尿了还是饿了,季尧华已经先一步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带着泪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季怀直看。
季怀直摇头失笑,“莫不是想父皇了?”
季尧华自然不可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倒是一旁的赵媛笑道:“可不是想了。一整天都没见着她父皇,打从她生下来,这还是头一回呢。”
季怀直笑着贴了贴她的小脸蛋,压低了声音道:“父皇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季尧华只当这是在同她玩,乐呵呵地吐了一个大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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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头蹭了季怀直一脸的口水。赵媛忙举起帕子去擦,季怀直微微俯身就她,偏了偏头,哭笑不得道:“……小没良心的。”
这么一闹腾,季怀直心里先前的那点阴霾也渐渐散去毕竟这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
绍德八年冬,栎王并其一众党羽悉皆伏法;当日,栎王妃萧娴自缢于栎王府中。
从他即位起,就压在头顶的大石被挪开,季怀直却没有什么轻松之感……心上反倒是又添了些别的什么重量。
所幸有季尧华这个小公主在,季怀直深陷养娃的酸甜苦辣之中,虽是手忙脚乱,但总不至于陷入什么过于消沉的情绪之中。
……
同年,开州水渠竣工,帝大喜,于太和宫设宴,宴请群臣,并于工部之中另辟一司,专官水利之事,主事郎中为新近加封的南乐郡主。
季怀直下旨创立这个“水利司”并任薛宁为郎中时,可谓是提心吊胆,都做好了暂时让步妥协、之后长期抗争的准备了。
毕竟大魏的这套部门官制,自开朝起就没怎么动过,季怀直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露,冷不丁地就加了这么一个部门,想也知道是会被抵触的;再加上这新部门的主管还是个女子季怀直都能想象,这道旨意下去以后,朝中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了。
要不是陈昌嗣回京了,他还真不敢这么瞎搞。
相较于季怀直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陈昌嗣倒是轻松得多,她温声劝慰道:“陛下不必如此担忧。昔年孝帝幼弱,朝中之事皆由其母周太后代劳,其下女官‘文德夫人’,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现如今,不过是一个五品的郎中之职,想来朝中虽有异议,但陛下若是坚持,想也不会生出什么大的波澜。”
季怀直听了,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丝毫没有被这番话安慰到。
周太后那是什么人啊?那是和□□一块儿打天下的牛人,这大魏的半壁江山都是她领兵打下来的……季怀直当时真是深深地觉得,这位主儿不做女帝可惜了。
况且就是这么牛的周太后,她的心腹文德夫人,细究起来,也只是宫内的女官罢了,并非前朝职位……
不过,不管怎么着,这旨意还是要下的总不能每次修水利,都让陈昌嗣带着薛宁去吧?
就算陈昌嗣愿意,他也不愿意啊……这人一走,他的工作量何止成倍增加啊。
……
这心里存着事儿,晚上就容易做梦。
外边天还一片漆黑,季怀直却倏地睁开了眼,翻身坐起、深深地喘着气,“呼呼”
身旁的赵媛被他的动作惊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陛下?”
季怀直忙吸了口气,冲她笑道:“无事……接着睡吧……”赵媛本就没有完全清醒,听到季怀直的话,轻应了一声,复又闭眼睡了过去。
季怀直又打发了方才感过来的守夜宫人,这才得空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
杨文通那混蛋,就没干过什么好事!要不是他一直提什么“死谏”之类的话,他至于做噩梦么!
血糊糊的一片、连脑浆都出来了……血腥得都让人犯恶心,季怀直稍一回忆,就觉得背上窜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一下闹得,季怀直也没了睡意,扫了眼一旁的沙漏,也快到早朝的时候。他索性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直接换上了朝服往奉天殿去了。
銮驾刚到了前殿没几步,就碰到了巡视的禁军队伍,可巧这队还是暂代禁军统领的许隘领的头。
众人问安毕,季怀直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欲要离开的许隘,“你去找十几……不三十个人,力气大点的,一会儿去奉天殿里头守着,朕有事儿要交代他们。”
许隘虽是不解季怀直,但还是干脆应道:“是!”
一炷香后,奉天殿内。
季怀直环视着将大殿中心团团围住的诸位禁军,不觉嘴角一抽……
禁军本就是守卫宫城的锐,再加上杨文通这些年的狠命操.练,别得不说,基本功都是一等一的扎实,一个个高大结实、眼神凶狠,看起来就相当有威慑力……在大殿四周一站,竟把奉天殿站出了几分匪窝的感觉。
早上噩梦的气劲儿还没过去,看见这情景,季怀直不由又给杨文通记上一笔你他妈都带得些什么兵!这一个个的,找个山头就能当大王了!
不过,毕竟时间紧迫,季怀直也没空去追究这些细节,他环视了一周,扬声喊道:“一会儿早朝的时候,看见有人想撞墙、撞柱子的,一定给我拦住了!”
“是!”这应声之响,季怀直只觉得自己座下的椅子都颤了几颤,这般气势让他多少放下些心,不过……赏罚还是要有的。
“要是有一个没拦住,你们这儿所有人,一人二十板子!”季怀直压着声音,一个一个地盯视了过去。
待看了一圈之后,他倏又松快了语气,笑道,“反之,只要拦住一个,甭管多大的职务,朕就许他官升一级……”
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带人过来的许隘默默地移了两步,把他身旁的那个侍卫从位置上挤开,然后毫无违和感地带头道:“谢陛下隆恩!”
季怀直嘴角一抽:……这都什么人呐!果然什么老大什么副手!这脸皮厚度也是很得杨文通的真传啊!
……
早朝之上,果然有人就此事提出异议。
“臣有本奏。”这位老臣甫一开口,殿内侍卫的目光就齐刷刷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那老臣当即背生冷汗,到了嘴边的话一顿,心中退意渐生。
不过,上方既已传来“准奏”之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陛下日前下旨,于工部再设一司,臣以为此举大为不妥。大魏朝制自开国以来,已力行百余载,未有大变,□□曾有言……”
眼见那群侍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而上首的季怀直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这老臣心中越发得没底。
“何况这朝堂是何等尊贵之地!怎能容女子……”他正说得激动,余光突然瞥到数个侍卫都身影稍动,似乎准备往他这扑来。这老臣当即一个激灵,倏地缓下了语气,“这……这女子参与朝事,终非国家安稳之态……”
他这把老骨头,不用这群人拿下,就是一人推一把就够散架了……他舌根发苦,不由暗暗埋怨自己:明知陛下在任职一事向来强硬,自己这又是何苦来哉的。
这老臣将原已准备好的说辞改了又改,力争不要让皇帝生出太多的被冒犯之感,在一众侍卫的盯视下,每一个字句都变得甚为艰难。
这么难捱的面奏,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了!
“……此乃卑臣愚见,万望陛下三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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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说完,这老臣竟生出了些许解脱之感。
这场早朝,季怀直早就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是以被提出这些异议也不意外,不过这老臣这委婉的语气倒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还以为自己会到一段激昂慷慨、或者痛心疾首的陈词呢。
虽是有些意外,季怀直还是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又扬声问道:“那此事,诸卿是如何看的?”
这问话刚一落下,又有一人走上前来,行礼道:“臣以为郑大人所言有理……”
……
虽然“水利司”的设立,有人同意、有人反对;但对薛宁任郎中这事儿,整场早朝上都是反对之声。
可语气之委婉、态度之友好,都让季怀直生出了点这事儿很容易办到错觉……
这要是照他的一开始的想法,他这么一道旨意下去,这朝里头,怎么也得来一场电闪雷鸣的倾盆暴雨,要是情况再差一点,下冰雹也是有可能的。
结果……雨是下了,却是绵绵密密的牛毛细雨,不撑伞都不要紧的那种。
这让季怀直颇有些蓄了一身的力气、却没地儿使的憋屈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杨将军: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34章读书(周三)
薛宁任职工部郎中一事,虽然过程甚是崎岖坎坷,但到底也让季怀直办成了,不过薛宁这水利司的处境倒也着实尴尬就是了。
所幸这一司名义上虽是工部所属,实际却自成一体,算是由季怀直直接辖治,再加上薛宁一年到头各地跑,在京里也待不了几日,所以朝中各方,倒是一时相安无事。
等杨文通守完了孝回京之后,更是无人再干找薛宁的麻烦了毕竟这位向来不顾身份,是个真会提剑堵人门口的疯子!
……
这日,季怀直正盯着薛宁呈上来的提案发愁。
全国范围内兴修水利啊。
提议是个好提议,花钱也是真花钱……
正想着,殿门忽然被“啪”地一声甩开,一个不到人腰高的孩子冲了进来。季怀直下意识退了退椅子,张开手要接她,不过季尧华这回却没直扑到他父皇这里,而是脚步一转,躲到了一旁的屏风后头。
季怀直:……
倒是一旁的李福先反应过来,满面堆笑地隔着屏风行礼道:“公主殿……”
他还没说完,屏风后就倏地探出个脑袋来,一根手指放在唇间,比划了一个“嘘”地姿势,李福忙捂嘴点头。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季尧华又急急地缩了脑袋回去,李福悄悄地动了几步,正好把屏风地下露的那双鞋给挡住了。
这点小动作刚一做完,一个身着轻甲的小少年便冲到了承明殿的门口,抬眼就看到里头端坐着的季怀直。他连忙来了个急刹车,因为跑得太急,踉跄了好几下,才顿住了脚步。
他深喘了几口气,略平静了下,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道:“臣杨显兴,参见陛下!”
一张小包子脸上露出这么严肃正经的表情,格外可爱,季怀直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来,“今儿是显兴值守?”
季怀直这句“值守”,显然让这孩子极为高兴,当即毫不掩饰地咧开了嘴,笑得太开,都能隐隐看见右上方那缺了一颗的豁口……
然后便是一声清脆的童音,“是!”
季怀直正了正神色,嘱托道:“好好干,朕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
“承蒙圣上恩宠,臣万死不辞!”
看着这孩子激动得脸都泛红了,季怀直不由轻咳了一声,压住了倒嘴边的笑意,低声道:“行,那你就接着巡视罢,朕也不耽误你正事了。”
然后便一声比方才还要响些的回应“是!”
眼看着杨显兴昂首挺胸地走远,全然不记得自己的来意,季怀直忍不住闷闷地笑出声:这一夸奖就找不着北的毛病,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
这哪里像是过继来的,分明就是亲生的!
看着杨显兴渐渐走远,季怀直也转过头去,笑道:“人都走了,出来罢。”
屏风后道季尧华听了这话,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谨慎地在殿内环视了一圈,然后才扭扭捏捏地挪了出来,扑上来撒娇道:“父皇”
季怀直对此不为所动,“父皇上回怎么跟你说的?”
季尧华睁大一双水润润地眸子,可怜兮兮地盯着季怀直看了许久,见他依旧是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动摇也没有,不由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前殿乃是朝政之处,并非尧华嬉闹之所。”慢吞吞地说完这话,又连忙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盯着季怀直道,“儿臣知道错了,今日饭后定写完十张大字。父皇您大人有大量……肚子里头能装好几只船呢……”
季怀直摇头失笑:罚写大字,可是杨大将军家的传统,他可没这么干过……
毕竟闺女认错态度良好,还主动受罚,季怀直也没揪着不放,拿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蹭的脏污,又嘱托了句,“莫再欺负你显兴哥哥了。”然后便打发她回后宫玩儿去了。
季尧华脚步动了动,却没走出殿门,只往门口挪了几步,就停住了脚,复又转身、抻着脖子往季怀直桌上瞧。
季怀直本来都拿起折子了,见季尧华这探头探脑的模样,不由笑问:“怎么?舍不得父皇?……先回去罢,待父皇忙完这会儿,就去坤德殿陪你。”
季尧华依旧没动,站在原地、眼神游移了一阵儿,突然开口道:“尧华不喜欢练琴。”
“那便不练了。”季怀直也没多想,回了一句,又道,“你母后那边,父皇替你说便好。”
毕竟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嫁不出去也不愁养,再加上季怀直也是被散养着长大的,是以对自己的女儿的教育方向,他可谓是相当宽容只要不长歪就行。
季怀直这态度似乎给了季尧华些鼓励,她连忙又道:“尧华也不喜欢女红!”
“那便不学了。”季怀直接着点头。
“不喜欢下棋!”
“不下也好。”
“不喜欢作画!”
……
一连串的“不喜欢”之后,季怀直也听出些不对来。他把笔搁在一旁,走到季尧华身边,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温声问道:“告诉父皇,尧华喜欢做什么?”季尧华这么绕来绕去的,做了一堆铺垫,估计她喜欢的事情,被接受程度恐怕不高……
季尧华的视线越过季怀直,落到他身后的桌案之上。手指有些紧张地搅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尧华想……想同父皇一起批折子……”
季怀直心里做了千万种准备,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脸上的笑差点都没端住:这么个又累又枯燥、还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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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巨大的工作,到底有哪里讨人喜欢了!
想着,他也不由问出了口:“尧华怎么会喜欢这个?”
“因为这世上只有父皇才会批折子……尧华以后想同父皇一样厉害……”
季怀直被她这话说的一愣,正要低头冲她解释,这“批折子”跟“厉不厉害”可没什么直接关系,但一低头,就对上季尧宁满是期待的眼神。
季怀直:……
不就是带着孩子批奏折嘛!
他一伸手就把季尧华给捞了起来,抱着人坐到桌子旁边,大包大揽笑道:“来!父皇教你!”
一旁的李福看见了季怀直脸上的表情,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去:陛下,您这表现,同方才被哄走的杨家小子可是相差无几……
**********
“……既然是好事,为什么还要等呢?”
陈昌嗣刚到承明殿外,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句清脆的童声,她不由一怔:……这是公主殿下?
这个想法刚一转过,就听里面又传来季怀直的解释声,他的声音压得低些,在门外听得不甚清晰,但从几个隐约的字眼中,倒能大略推断出,这说得是薛宁的那份水利的提案。
还没等陈昌嗣再行深想,便又内侍来请他进去。陈昌嗣也就敛了心神,跟着那内侍进了大殿。
等她进门的时候,季尧华早已避让了出去,陈昌嗣此来主要是为了各地督办县学一事,先前早朝之上,已经就此事论过了。季怀直这会儿专召她前来,也不过是定下最后的方案,并选定督办的官员罢了。
办法都已讨论过了、人选季怀直也已有腹稿,是以这事儿也未多长的时间。
事情既已结束,陈昌嗣又行了一礼,季怀直本以为她要告退,却没想到,陈昌嗣笑了笑,开口歉然道:“臣方才来得不巧,竟是打搅了陛下同公主共叙天伦乐事。”
季怀直倒是极少遇见陈昌嗣这般闲话的时候,闻言,不由生出些许疑惑来,但还是笑回道:“小孩子家闹着玩,倒让昌嗣看了笑话。”
顿了一瞬,忍不住又续道,“尧华今日也不知怎地,突然让朕教她批奏折……”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摇头,看动作像是嫌弃这小丫头不懂事似的。
一旁的李福面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然后转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避开了季怀直的脸上的表情,心底忍不住狠狠地槽道:陛下,您这嘴咧得,都快到耳根后头去了……
陈昌嗣倒是对此适应良好,续道:“若是臣未记错的话,翻过年去,殿下便六满岁了罢?”他顿了一瞬,又道,“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
陈昌嗣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季怀直却缓缓地了脸上的笑,转头看向陈昌嗣,那表情神色,绝对称不上好。
六岁进学读书,确实是大魏的历代的传统,但那是对皇子而言,对公主可没有这个说法。
陈昌嗣这么说……是想要一位女帝啊……
对上季怀直的这眼神,陈昌嗣脸上的笑也渐渐地了起来,她缓缓地屈膝、跪到了地上,“……臣失言。”
季怀直沉默了一阵儿,才轻声叫起,又道:“尧华还小……”
他对女帝倒没什么反对的意思,恰恰相反,若是季尧华并非他的女儿,对这个能带来女权革命的举措,他还能站在远离时代的立场上叫一句好。
不过,若是这种事情落到他女儿身上,他可不大乐意了……想也知道,一位女性帝王得承受多少非议、多吃多少苦头,他可舍不得自家的孩子受这般苦楚。
第35章亲耕(周日)
“父皇,尧华要进学!”
季怀直前脚刚拒绝了陈昌嗣的提议,紧接着就被自家女儿打脸了。
这孩子的兴趣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季怀直遏制住嘴边的抽搐,露出了慈和的笑来,“怎么突然想起进学来了?”
“她们说,父皇像尧华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进学了。尧华也想去……去上书房看看……”季尧华一边说着,一边抬眼觑他,颇有些小心翼翼试探的态度。
季怀直:……
受不了!!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
半个时辰后,季尧华脚步轻快的从殿门出来,直奔坤德殿。
临近年关,宫里头的事儿也不少,赵媛正向身旁的小宫女吩咐着什么,远远地就听见季尧华回来的动静,脸上登时就露出些无奈来。
等季尧华进了殿门,赵媛便冷下脸,皱眉道:“你父皇准你不学琴棋书画,可没有让你把礼仪也丢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季尧华可半点不怕赵媛的冷脸,嬉笑着凑了过去,赖到了赵媛的怀里,腻着声音道:“尧华这样子,母后不也一样喜欢么?”
赵媛的这下子也绷不住表情,嗤地笑了出声来,又忍不住斥了一句,“你这是哪里学的些歪话?!”
季尧华笑嘻嘻的不答话,赵媛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她蹲下身去,拉着季尧华的手摸了摸,果然一片冰凉,她一面搓着,一面叹道:“你这孩子,大冬天的,出门也不知道带个手炉。”
说着,又抬头看跟着季尧华身后的那个大宫女,正准备开口训斥,却被季尧华先一步截断了话头,“母后别气,我有个大喜事要同您说!”
赵媛见她一脸兴奋,也忍不住弯了弯眼,“哦?你倒说来听听,是何喜事?”
“父皇允我明年就去上书房了!”
赵媛愣了愣,脸上的笑也渐渐起,眉间蹙紧,冷声道:“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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