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又来求复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逍
傅知淮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反复组织语言,想自己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难以想象,一周之前他竟然还以为自己跟桑原再不会见面,而现在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对方,却已忍不住幻想以后的生活。
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看他一眼,就肯定自己是要跟他过一生的。除他以外,谁都不行。
等到桑原的背影融进夜色中,傅知淮终于下车跟了过去。
这个小区很旧,也没有合格的安保。唯一的看门老大爷坐在岗亭里,边扒饭边看电视,眼都不斜一下。
傅知淮皱着眉走进去,心想桑原无论如何也不能住这种地方,太危险了。
他放轻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桑原走到楼道里,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朝后看了眼。
声控灯忽闪忽闪,楼道上下安静极了。桑原眨眨眼睛,咬了半口酸甜的山楂,继续朝上走。
傅知淮从黑暗里闪出来,继续沉默无声地跟上,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走在黑暗里,听着桑原在前面时快时慢的脚步声,感觉到了这么多年都从未有过的安心。
猛然间,那脚步声停了。傅知淮从梦中惊醒似的抬眼看去,桑原站在高几阶的地方静静望下来。月光映在他脸上,洒着一层冷酷无情的白霜。
桑原放下手里的糖葫芦,抿抿唇角,轻声问:“你来做什么。”
“……跟你道歉。”傅知淮喉头微哽:“原原,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那个时候的事解释清楚?”
“不能。”桑原冷笑:“怎么,你以为跟你上个床就代表我还喜欢你吗?做梦,滚吧。”
傅知淮僵硬地站在那里:“原原……”
“别他妈这么叫我,恶心。”桑原用力擦了一下唇边的糖汁:“滚,赶紧滚。”
“我知道这几年你……”傅知淮是真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冷硬,预先想好的话全都搅成一团,令他口不择言。
“我过得怎么样关你屁事?!”桑原涨红了脸,恼怒地瞪着他:“不是你自己说的?我死不死都跟你没关系!是,你现在很厉害,想怎么跟我炫耀都行,但老子不稀罕。滚,马上滚!”
见他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傅知淮心里也冒出些许的焦躁。他按住桑原的肩膀,把人抵在墙上,拧眉道:“够了,桑原。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行,那你自己说,你是怎么个意思?”桑原抬头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你自己提的分手,自己说不喜欢我,自己跑得远远的不肯再跟我联系……现在你想回来了,就又来找我?有意思吗傅知淮?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个人,不是你想丢就的小宠物!”
傅知淮一颗心被戳得鲜血淋漓,不自觉松开手。桑原把他推开,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说:“我这辈子,最恨被人抛弃。傅知淮,如果你没搞明白,我再跟你说一遍。”
“我们俩,在十年前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桑原(淡定吐烟圈):兄弟你真想多了,我就想约个炮而已。
傅知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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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中
第32章
说完这句话,桑原再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傅知淮低着头拉住了手腕。
“桑原,我真的……知道错了。”认识这么久,桑原还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垂头丧气的傅知淮。
他记忆里的少年,永远冷静、永远悠然自得,好像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才不会露出这么个颓丧可怜的样子。
桑原推开他的手,心想,难道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当初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有主动低头的一天。
“桑原……”傅知淮红着眼角抬头偷看桑原的神情,月光缓缓移到他面颊上,露出微凸的淡红指印。
桑原神色微动,看着他的脸问:“你,被人打了?”
傅知淮毫不在意地说:“江燃女朋友打的,不痛。”
“孙羚。那是他老婆,他们已经结婚了。”桑原的神情有点恍惚,再看向他时,目光变得复杂。
傅知淮眼巴巴地望着他,桑原扭头,语气生硬地说:“站好别动。”
说罢,他几步跨上台阶,开门进了屋里,又很快拿着一支药出来,把那药盒抛到傅知淮怀里:“拿去。你走吧。”
“桑原……”傅知淮只是这样叫他,一步也不挪动。
“你想在这里站一晚上?随意。”桑原烦躁地摔上门,楼道里归于平静。
傅知淮捧着药盒,慢慢走到他家门外坐下,也不擦药,只望着投在地面上的那片幽冷月光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身后有门轻轻打开的声音,忙扭头看去。桑原站在屋里,眉头微拧,不怎么高兴地看着他:“怎么还不走?想等我报警吗。”
傅知淮静静看着他,蓦然想起以前张薇说过的那件事。
……有天夜里,桑原曾在他家楼下等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桑原是不是跟他现在一样,心里忐忑又恐慌?
傅知淮的目光落在桑原藏在身侧的、微蜷的手掌上,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柠檬汁里,酸得快要窒息。
即便是现在,桑原也还愿意开门来看一看他,可那个时候的他呢?
傅知淮突然感觉自己无耻得要命。他这样步步紧逼,乞求桑原的原谅,好似是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些,实际上,却没有认真考虑过桑原到底感受如何。
他这些愚蠢的行为,在桑原眼里,是不是更像一场自我感动?
傅知淮站起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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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地看着桑原:“我打扰到你的生活了,对不起。”
桑原垂眸不语,一只手有些不安地轻轻揉搓着衣摆。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莽撞,桑原。”傅知淮攥着那支药,认真地对他做检讨:“我知道你不愿意复合……那我,可不可以……”
他薄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可不可以做一个,远远看着你的朋友?”
楼道里很安静,桑原扶着门把手,有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看向傅知淮。后者脸上却是全然的认真神情,没有一丝要开玩笑的意思。
“以后我不会再骚扰你。但是,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来找我吗?”傅知淮轻声说完,桑原静静看着他很久,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傅知淮等到腿都开始发麻的时候,桑原才终于动了一下。
他说:“你来晚了。”
然后,便轻轻关上门,把傅知淮独自留在黑暗里。
傅知淮失魂落魄地下楼,背影渐渐消融在昏黑夜色中。桑原倚在窗边抽烟,几丝乱发被风吹得扬起,遮住了他眼中将落未落的水色。
国庆七天,桑顾被爷爷奶奶接回家中农庄好好地玩了一通。回来时,桑原打开书包一检查,才发现小外甥乐过了头,连作业都没写完。
舅甥二人无言对视许久,桑原看了眼时间,平静地说:“现在开始补。”
现在的小学和桑原读书时不能比,日常的作业都一大堆,更别提周末。不仅有纸面上的作业,还得动手做实践。
桑顾刚上三年级,对英语科学等几门新科目掌握得不算好,磨磨蹭蹭地写到十点多还没完。桑原头疼得要命,眼见外甥揉着眼睛呵欠连连,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去睡吧。”桑原叹了口气:“剩下的我帮你写。只有这一次,记住了吗?”
桑顾打个大呵欠,困倦地点点头,去睡了。
书房里的灯亮到凌晨,桑原终于做好最后一个美术手工作业,困得刚熄灭台灯,就趴在桌上直接睡着。
窗子没关,夜里的风缓缓吹进来,扑了他满身的凉意。不知这样睡了多久,桑原头疼欲裂地醒来,睁眼便看到桑顾哭哭啼啼地望着自己:“舅舅,你别死……呜呜呜我害怕……”
“……”桑原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半点声音。无奈之下,他只能摸摸桑顾的脑袋,随手抄了张纸条写字出来:“我没事,别哭了。”
桑顾擦擦眼泪,可怜地望着他:“舅舅,你还能送我去学校吗?要不我给孙阿姨打电话吧?”
大清早麻烦别人终究不好。桑原皱着眉想要站起,浑身上下却酸痛得没有半点力气。他只得点点头,写道:“记得说谢谢。”
桑顾拿起他手机给孙羚打电话,抽噎着把他生病的事也说清了,孙羚果然暴躁地怒骂起来:“……多大人了还把自己搞生病?我看你白活这么多年!”
她脾气一贯这么烈,桑原也不生气,无声地笑笑,强撑着站起来去给桑顾做饭。
十几分钟后,孙羚砰砰砰敲响了桑原家的大门。桑顾擦着嘴巴跑去开门,女人探头朝里看了眼:“小顾,你舅呢?”
“在睡觉呢。”桑顾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舅舅吃了药就睡了,今天我自己洗的碗。”
孙羚来得急也忘了给他买药,闻言稍稍放心了些,轻轻关上门,拿过孩子的书包,揽住他肩膀下楼去:“小顾这么棒呀?孙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会摔碗……”
两人说着话走到楼下,孙羚笑着抬眼,看见傅知淮站在几米之外,笑容立刻就冷了。她大步走过去,抬头瞪着他:“谁让你来的!”
傅知淮没有出卖江燃,一句话也不说,提着药从她身边绕过去。孙羚追过去,怒道:“怎么,哑巴了?我记着你读书时也没这么怂啊。”
傅知淮没理他,看了桑顾一眼,放柔声音:“你舅舅呢?”
不知为何,桑顾似乎对他有莫名的好感,眨巴着眼睛大声说:“舅舅睡着了。你要去我家吗?记得要轻轻地敲门,舅舅很容易醒的。”
“你这个小笨蛋!”孙羚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给你糖吃吗?这就把你舅舅卖了。”
桑顾又看看傅知淮:“可我见过这个叔叔的。”
傅知淮离开这里十年之久,桑顾才九岁……他是从哪里看到的呢?
两个大人均是一愣,孙羚看了眼傅知淮,怕桑顾再说出点什么,忙抱起他就走:“小笨蛋,这个怪叔叔是坏人,不许跟他说话,知道吗?!”
傅知淮仍呆愣在原地,看着桑顾趴在孙羚肩上冲他吐舌头,心里突然颤了一下。
桑原是不是……还留着他们以前的照片?
屋里很静,桑原眉头紧皱,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听到一阵不太明晰的敲门声。
他把脑袋朝被子里缩了缩,等着桑顾去开门。迟钝地反应一会儿,桑原才想起小外甥去学校了。
那敲门声又轻轻响起,桑原披了件外套,撑着墙慢慢过去开门。
然而,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白色的袋子挂在门把手上轻轻摇晃,里面装满了药。
桑原走出去疑惑地看了几眼,还是没人。孙羚送孩子不会中途折返,把药挂在门口自己默默离开又不是江燃的作风。
傅知淮……
能在酒吧相遇已是天大的巧合,之前他又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傅知淮根本没理由知道他在生病。
这药吊在外面实在不好,桑原拧眉苦恼一阵,最终决定先把它拿回家放着。万一是哪个邻居挂错了,到时候来问他要,他也好把这东西还给人家。
桑原取下药,被楼道里的风一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忙捂住嘴巴,手肘却无意碰到门。只听啪嗒一声,它竟然就这样顺滑地锁上了。
而桑原穿着睡衣拖鞋站在外面,手里只有一袋不知道值多少钱的药。
手机钱包跟钥匙……全都落在家里。
很久没遇到过这样小倒霉的时刻,桑原还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又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无法抑制的痒意沿着喉管爬上来,他慢慢蹲在门外,咳得脸都微微涨红。咳嗽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桑原低头缓了一阵,忽然听到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他含着满眼泪水抬起头,对上傅知淮疼惜的目光。
两人安静对视许久,桑原猛地把手里的药砸到他怀里,强撑着吐出一个字:“滚。”
傅知淮接住药,却没有滚。他犹豫着脱下大衣外套,慢慢朝桑原靠近:“你病了,身体要紧。我带你去看医生。”
桑原艰难地站起来,冷冷道:“用不着。我家里还有药。”
他下意识要抬手开门,却猛然想起钥匙落在屋里,忍不住恼怒地用力捶了一下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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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不与傅知淮对视:“你走。”
傅知淮看他脸都烧得潮红,拧眉很严肃地说:“你讨厌我,可以。但你不爱惜身体,不行。”
他强行用自己的外套把桑原裹住,扶着人的肩膀朝下走:“你放心。我开了车,很快就能回来。”
桑原仍别扭地挣扎着,脑袋却越来越昏沉,不由自主地被傅知淮推着走。
下楼,坐进车里。傅知淮没有急着出发,而是先到路边药店买了盒创口贴,从窗口很自然地递给桑原:“你的手擦伤了,先贴一下。”
桑原看着那创口贴。一盒十二张,六块钱,盒面上还贴着白底黑字的价格标签。
他又抬头看傅知淮,不明白递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为何颤抖得这么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屁话要说。
我知道傅知淮之前的行为是比较让人不舒服,但请各位可可爱爱的读者朋友给他一个成长的机会好伐?
人总是需要进步的,多年前不会爱人,不代表他现在还不会啊啊啊!
这篇文是破镜重圆,破镜重圆,破镜重圆。如果换cp,那还圆个啥呢?
我知道我写得烂,bug很多,人物设定也有不讨喜的地方……大家愿意评论,愿意追我的文,我真的万分感激!
但我还是要说:坚决不换攻!
如果哪位可可爱爱的读者朋友真的受不了傅知淮想看换攻,那麻烦您弃文吧,真的谢谢了.._:(_`」∠):_…
第33章
今天医院里人不算多,顺利地排队挂完号之后,傅知淮带着桑原到输液室里等待。
因为低烧,桑原此时昏昏沉沉的,脸烫得发红,蜷在长椅上,有点可怜。傅知淮坐在他身侧,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激得桑原睁眼看他,目光茫然,也没想起来推拒。
“桑原,你早上有没有吃饭?”傅知淮蹲下来,仰头看着他。
桑原摇头,吸了吸鼻子。
他嗓子疼得厉害,之前勉强给桑顾做好了饭,自己却根本吃下去,只想窝在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傅知淮继续耐心地询问:“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不用。”桑原别开眼:“……不饿。”
“输液前最好要吃点东西,不然会很难受。”傅知淮起身,指尖顺势擦过他热烫的耳际:“坐在这里,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桑原被他碰得瑟缩了一下,不自在地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二十分钟后,傅知淮提着纸袋回到输液室,长椅上却没人了。
他心中蓦然一空,瞬间就慌张起来,左右环顾几圈没找到桑原的身影,才拧着眉头转身朝外走。
走廊里也没有人。傅知淮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随手拦住一个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您好,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发烧的青年?比我矮一点,长得很好看,罩着件深灰色的大衣,穿拖鞋……”
他这猛然的一大通话把护士给问糊涂了,拧眉回想许久,才摇头道:“没有啊,没看见。”
傅知淮匆忙地说了谢谢,又提着一口气回到输液室看了眼,长椅上是真的没有人。
桑原去哪了?他不是说过别乱跑么!
他怕得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一边警告自己要保持冷静,一边拼命压抑从心口破土而出的恐惧感。
“桑原……桑原!”含糊的呢喃慢慢变得清晰而有力,傅知淮疯子似的大声叫着桑原的名字,试图让这个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先生,还有很多病人在休息,请您不要大声喧哗,好吗?”一个小护士有些怯懦地走近,开口提醒,却对上男人几近崩溃的面孔。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被人不算太平稳地扶住:“小心啊。”
小护士涨红了脸,道过谢,低着头匆匆离去。
傅知淮听到这嘶哑的嗓音,忙回身看来。桑原已经放下手,有点疲倦地望着他:“你吵什么。”
“你去哪了?”傅知淮用力捉住他的肩膀,虽然再三控制,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质问:“说了让你等我回来,为什么要乱跑?你在生病,万一出事怎么办!”
“请小声一点,可以吗。”桑原抬手按了按眉心,烦躁地解释道:“我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傅知淮把骨节攥得咯吱作响,眼角通红,就那样死死地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桑原在心里叹了口气,实在见不得他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主动伸出手:
“你买了什么?”
两人再次回到输液室坐下,这次,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就轮到桑原了。他打开傅知淮买的粥和小点心,勉强吃了小半,便放下勺子:“饱了,谢谢你。”
傅知淮看了眼还满当当的餐盒,仍固执地举在他面前不肯拿开:“再吃一口。”
桑原给面子又喝了几勺白粥,傅知淮这才眉头一松,几口解决掉剩余的食物,丢完垃圾,再次回到桑原身边坐下,没安静多久又忍不住低声问:“胃病……还经常犯吗?”
“偶尔。”桑原盯着地面,想起胃癌去世的父亲,心中微痛。
“要按时吃饭。”傅知淮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见桑原没有反感的意思,又说:“你饮食习惯,不好……要改。”
“习惯怎么可能轻易改掉。”桑原的嗓子好了些,声音也没之前哑得那么厉害了:“就这样吧。怎么活不是活。”
傅知淮搭在膝盖上的手颤了一下,他侧头看向桑原,目光沉痛。
他很想说,“可你就是不该这么活,你应该过得很好很幸福才对”
可最终没说出来。
因为,他猜得到桑原会怎样回答
“我怎么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谁能知道,当初的一时失言,竟会变成现在横亘在他们之前的鸿沟天堑。
输完液离开医院,送桑原回到家里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桑顾蹲在楼道里数蚂蚁玩,看到舅舅便要兴奋地扑过来,被傅知淮及时拦开。桑原解释道:“别靠我太近,会传染。”
桑顾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上楼,眼看傅知淮放下手里的药就要走,忍不住小声问:“叔叔不在我们家吃饭吗?”
“当然不。”桑原说:“桑顾,跟叔叔再见,快点。”
桑顾有点闷闷不乐地送傅知淮走了半层楼,回来时,趴在沙发旁边歪头望着桑原,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干什么?”
“舅舅,你怎么都不跟叔叔说话啊。”桑顾说:“他看起来好不高兴。”
“要跟他说话,那就是我不高兴了。”桑原嗤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桑顾转转眼珠,冲他咧嘴一笑:“我知道你钱包里有他照片!”
桑原闭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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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默然不语。桑顾有点得意地凑近,趴到他腿上:“舅舅,我妈以前说,叔叔是你男朋友,对吧?那你们怎么这么不开心啊?我也是小月的男朋友,我她说她每天看到我,就特别特别开心了!”
“桑顾,你今天话特别多。”桑原烦躁地推开他:“去写作业,没有作业就看书,没书看就去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别烦我。”
傅知淮回到家里,田月正在烧糖醋排骨,整个屋子都飘满了馋人的香气。
他走进卧室,把大衣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枕边,这才挽着袖子去厨房给母亲打下手。
田月看到他就忍不住偷笑,傅知淮不解道:“您怎么了?”
“嗨,没什么。”田月笑吟吟地说:“早上跟你张姨去逛超市,遇上个特乖巧的姑娘,一问,嘿,你说巧不巧?她也是搞金融的。”
傅知淮心中微沉,停下切菜的动作,侧头看着她。
“这闺女啊,我瞅着就合眼缘。人漂亮,嘴也甜。她说是平日都在大城市忙工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爸妈也在张罗着给她找对象,但一直没遇上合意的……”田月喋喋不休地说着:“张姨撺掇我把你照片拿出来给她看看,我没忍住,就给她看了眼。你不知道,那姑娘眼睛当时就亮了,还主动给我留了个名片。”
她想起这茬,擦擦手就要出去拿,被傅知淮抬手拦住。他看着母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田月一愣,随即又笑起来:“哎呀我知道你还不想结婚,但谈着朋友总是好的嘛。快三十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傅知淮抿唇不语,在他的沉默中,田月逐渐感觉到某种异样的气氛,笑容也僵在脸上。
安静片刻,她听见儿子轻声说:“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男的。”
“啪”的一声脆响在傅知淮脸上炸开,道道鲜红指痕当即凸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站着,既不反抗也不逃避,任由田月疯子一样扯住自己的衣领反复质问,只是平静地说:“对,我是同性恋。”
“你有病!知淮,你怎么得了这个病啊!”田月的语气像是恨不得要掐死他,手上用力按着他的肩膀,逼迫他低头:“你是不是在国外跟那些洋鬼子学坏了!是不是?知淮,你告诉妈,你不是同性恋,对不对?你以后要结婚,要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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