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尽寒宵
青灯债 分卷阅读28
他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反而去打量柳寒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鹿台山那个妖鬼的出现与你有关吗?”
闻言,柳寒衣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他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那可是十五夜的东西,就算是阿雪……”顿了顿,他近乎是生硬地才将龚如雪的名字说出来。
“就算是龚如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十五夜里把这东西给带出来,我凭什么能?更何况我……”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话锋一转说道,“那东西的出现纯粹是巧合,我只是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妖鬼,竟然能惊动鬼界,甚至把你给引出来,只可惜我之前想要通过嫁祸于你牵制龚如雪的方法有些失策,这结局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他原本是没有想过要龚如雪死的。
“那根本不是巧合,”鲜少话语的段尘突然出声道,“十五夜里关押的东西从来有进无出,这样一个妖鬼的出现,已经说明十五夜不再像从前那样壁垒森严了。”
段尘向来寡言少语,很难得地一次说这样长的一句话,重云站在他的身侧,似乎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丝不安,忍不住撇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次来重华宴主要就是为这事来的吧?”柳寒衣问。
段尘点了点头,神情漠然,他突然对重云道:“走吧。”
事情既已解决,再留在此地也无甚意义。重云却突然后退了两步,站的离段尘与柳寒衣都远了些。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段尘一寸寸僵硬的神情。
重云觉得心中一梗,但嘴上却又不受控制地说道:“我知你蒙上眼睛不见俗物不过是想还我一个情,只是我之前一直在东洲,对你的事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我又有求于你,而你也已经做到,也就不必再觉得欠我什么了,以后大家也……没有关系了。”
段尘冷漠地看着他,眼底星光微冷,他似有些怒意地问道:“还情?没有关系?”
霍清苓一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连忙走了过来当和事佬:“有话好好说嘛,段尘你先别生气,毕竟你之前做的事他……”
“我做了什么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段尘冷声打断她的话,他一双如墨的眸子里寒光闪烁,冷着眼看着重云,“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既然你觉得我的债已还清,那便依了你之言,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重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段尘在气什么,明明段尘以前压根就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从来视他为无物,现在他先理智地划清两人的界限,段尘怎么还是不高兴?
重云有些委屈又有些憋闷,段尘却转身离开,霍清苓还想多说两句,眼瞧着段尘越走越远,就快追之不及,便有些急了,有些无奈又有些埋怨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了解不多,但你刚才的话着实伤人了,段尘他……”
末了,她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该管,好自为之吧。”
她匆匆说完,便追着段尘离开的方向而去,临行前,她无意间朝柳寒衣瞥了一眼,本不想多生事,终了却又急的跺了跺脚,附在重云耳边低声交代了句:“柳寒衣时日无多了。”这才急急忙忙去追段尘。
重云听到她的话,身子猛地一震,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柳寒衣当初话语里的“粉身碎骨”的意味有多沉重,也才明白南怀漪那句“你根本不知道公子牺牲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重云怔怔地望着柳寒衣,很想再问一句“值得吗?”,但他知道,这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事了,而是“后不后悔”?
为了一场报复,连命都没了,他可曾后悔过?
柳寒衣不明白重云这样看着自己做什么,还以为这人是在埋怨自己当初的算计。他无声地笑了笑,却见重云走到自己身旁盘腿坐下,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远处一派热闹:
那些宾客们的家族子弟,已经从山下赶来,将这些人带了回去。
“在看什么?”柳寒衣笑着问,话语里一派轻松。他本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比起曾经,此时更多了一些真诚。
重云没有看他,望着远处低声道:“在看热闹。”
柳寒衣轻笑一声,也学着他这副模样,撑着头看着远处。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山顶日光绚烂,温暖的照在身上,落下一片金灿灿的光。
重云额上起了一层薄汗,但他没有动,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停止了思考,像是回归到了当初刚刚死去的时候,灵魂在一片混沌与虚无中游荡,不辩前路,不知归处。
良久,他听见柳寒衣轻声道:“对不起。”
重云回思绪,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你对不起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柳寒衣顿时默然不语。
“能遇到一个倾心相交的朋友是很不容易的。”重云道,“你刚才也瞧见我跟段尘了吧,曾经我把他当做生死之交,可你看看现在的我们……”
“生死之交?”柳寒衣皱着眉头,想起刚才段尘的模样和现在重云一本正经的表情,有些古怪地笑道,“他可不是把你当朋友啊。”
重云心道连柳寒衣都看得明白,他叹了口气:“是啊,他连同我做朋友都不愿意……”
更遑论其他的关系。
柳寒衣笑着摇了摇头:“我跟阿雪,与你们不一样。”
“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固执到……若是没有外力推动,他就能一直维持着现状,不会有一点改变。”柳寒衣顿了顿,像是在力地去回忆什么,“他的娘亲杜迎兰,从没有给过他一天好日子,临死前还要坑他一次,明知他是私生子,也要让他回到龚家,去替自己守着那个老不死的男人。他还就听了,他知道龚家人全都在利用他,却也固执地呆在这里,哪都也不肯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固执的傻子。明知道我在利用他,明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可他偏偏要从我嘴里听到一个答案才肯真正地放下。”柳寒衣的笑意有些苦涩,他望着重云看过来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去同他道歉的。我要他彻彻底底地放下过去,放下龚家的一切,放下柳寒衣这个人。至于柳寒衣这个名字,它很快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再无人能记起。”
他身边的南怀漪早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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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云怔怔地看着他良久,尔后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傻子。”
柳寒衣笑着摇了摇头,冲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重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保重。”
“保重,重云兄。”
柳寒衣望着重云的身影渐行渐远,刚想同南怀漪说话,却猝不及防“哇”得吐出一口鲜血。
“公子!”南怀漪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将他嘴角的血擦拭干净,却怎么也做不到,血水越来越多,她心里发慌,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公子你别吓我。”
“别擦了,怀漪。”柳寒衣按住她的手,面上血色退得干干净净,面色灰白得犹如病入膏肓,“我时间不多了,你且听我说两句话。”
南怀漪哭着摇头:“怀漪只剩公子一个家人了,公子你别丢下我。”
柳寒衣苦笑一声:“以前还能答应你,可现在好像做不到了。怀漪,我现在最觉得抱歉的事,就是当初把你从南疆带出来,如果你没有遇到我……”
“怀漪从不后悔遇到公子。”南怀漪握住柳寒衣的手,为手中这冰凉的触感而心慌,“在怀漪失去家族庇护之后,是公子的出现,让我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在怀漪的心里,一直都把公子当做家人一样。”
柳寒衣眼睛微弯,笑得有些勉强:“可是我却让你连最后一个家人都要失去了。怀漪啊,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
“公子!”南怀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没有公子,我怎么好好活下去?”
“别哭了。”柳寒衣抬起手,却在那一瞬间,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化作虚影,他握了握拳,勉强维持住消失的速度,轻轻擦拭掉南怀漪面上斑驳的泪痕。
南怀漪在泪眼朦胧间,看见柳寒衣的指尖聚起一点竹青色的光,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柳寒衣想做什么了,她挣扎着想往后退:“不要!公子,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柳寒衣面上笑意不减,一只手按着她的力道却出奇的大,南怀漪挣脱不开,又怕挣扎得太狠伤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寒衣的手指在自己的眉心一点。
眼前的场景瞬间溃散,过往记忆化为云烟,归于一片虚无。
南怀漪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似天地混沌初开,她听见柳寒衣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忘记这一切,好好活下去。”
自此以后,世间再无柳寒衣。
作者有话要说:
槐州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龚如雪的结局后面会说。
(沉迷世界杯,无心码字。存稿大概还有两三章,之后可能会鸽一段时间吧_(:3」∠)_虽然没人看,但还是说一下,之后更新的时候可能不固定了)
第19章雷与风
此时的鹿台山下安静得厉害,各家子弟来往忙碌,急着将自家中了蛊毒的家主送回去,想方设法要为家主医治,也无心去关心其他。
重云撑着伞站在山脚,没有看到段尘和霍清苓的身影,自然也寻不见早已走远的龚如雪。他后知后觉他竟忘了将伞还给段尘,有想过要不要追去将伞物归其主,可是细想了下又觉得不必这样多此一举,这伞本来也是他的,准确的说,这伞中的剑是他的。
十多年过去,他甚至都想不起这把剑曾经的名字,但这一刻他很感谢段尘为这把剑赐名“青痕”。
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青色的痕迹?亦或是……青鸟的痕迹?
他自嘲的一笑,怎么可能呢?段尘对他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感情啊,但随即,他在这一瞬间猛然想起初到槐州时见到段尘的那个夜晚,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看见在段尘身后,束着头发的缎带上系着两片羽毛!
重云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重重的打了一个冷噤。
故作平静的情绪在顷刻间翻起巨浪,一股强烈的冲动仿佛烈日下燃起的滔天之火,几乎就要随着这翻涌的情绪冲出胸膛,重云拼尽了全力才压下这股冲动,理智告诉他不行,不能这样做。
想想上辈子,这样丢脸的事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想法再去让自己丢一次脸,如果段尘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呢?如果他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呢?
重云实在是无法为段尘找到一个这样做的借口,段尘明知道这两片羽毛的意义,他仍旧将羽毛系在发上,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看?
重云有些佩服自己竟然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去分析段尘的想法,他用力地握着伞柄,用劲之大,连骨节都已经泛白,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让自己心中那个名为激动的情绪占有自己全部的心绪。
思绪纷乱,过往记忆犹如雪花飞落,纷纷扬扬飘向心底的最深处,将那些尘封的,谁都不愿提及的最深处的秘密勾起。
即使是在鬼界的这么多年,重云都将这些东西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藏起,谁也触碰不到,连他自己也不允许。
那个第一次见就心动的人,让他放在心尖尖上珍视的人,那个拿捏住他所有情绪与理智的人,那个让他这么多年即使死了一次也都念念不忘的人,他的名字叫……忘尘。
忘却一切凡尘杂念。
重云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原来从初见时他就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要心生妄念。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不想忘,就是不愿意忘,更何况,他这一生也不过只动了这一次心。
过于痴心,便易生妄念。
日暮将歇,绚烂的夕阳刺得人眼睛生疼,重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却见远处一道雪白的身影由远及近。
重云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但那人越走越快,失去了平日里碍事的遮眼布带,他走路倒是越发的迅疾了,哪还有往日里冷静持重的高僧模样。
雪色衣袂翻飞,手腕上缠着的青琉璃数珠也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听在重云的耳朵里,无异于无相寺的暮鼓晨钟,震得他的心都在砰砰作响。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划清关系,两不相欠吗?
“因为我不甘心。”段尘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漆黑的双眸里波光流转,却无刚才的怒意。他静静地与重云对视,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话语里也一片冷淡,但说的话却让重云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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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重新认识了他一次,“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何要你来评定?凭什么你说划清关系就划清关系,你说两不相欠我们便要两不相欠?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不过才帮了你一个小忙你就说两不相欠,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重云:???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段尘可以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这让他十分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吗?
重云有些哑然:“那你当如何?”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不违人伦常理,我都可以替你办到。”段尘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你想要我这条命,也可……”
“行啊,那你便把命交出来!”重云脸色倏地一变,突然出手,手腕上黑色的骨链化作一柄弯刀握在了手里,他身形极快,招招致命,玄色弯刀在手中被挥出道道残影,将“段尘”逼得步步倒退,躲闪不及。
两人以招拆招,“段尘”被步步紧逼,渐渐落于下风。
“行了,住手吧。”虚空中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只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脚踩银色长刀,破空踏云而来。他在两人面前停下,皱着眉头训斥着重云面前这个假冒段尘的人,“早跟你说过他这个人轻易骗不过,你偏不信邪。”
重云在见到男人的一刻,笑着打了声招呼:“林大哥。”
而假扮段尘的人在男人说话时便丢开了伪装,露出一张与男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来,只是这张脸上没有男人那般严肃,反倒笑意吟吟:“阿云还是这么聪明,怎么都骗不了你,说说,怎么发现的?”
来人是一对兄弟,踏云而来的这位是哥哥,叫林庭雷,假扮段尘的是弟弟林景风,二人分别是鬼界三使中的雷使和风使。
重云有些好笑地看着林景风:“很简单,段尘从来不说废话。”
“我还以为已经扮得很像了。”林景风撇了撇嘴,有些孩子气地吸了吸鼻子,“哎,打也打不过你,阿云,世间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人,修为天赋和聪明才智样样都占全了,太让人嫉妒了。”
“你要是少做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心思放在练功上,何至于才达到现今这种修为?”林庭雷听到林景风说起这些就来气,又忍不住开口教训他,听得林景风一脸委屈,不停朝重云使眼色,叫他替自己说说话、求求情。
重云眉眼一弯,笑道:“林大哥你也少说两句,景风虽然不喜欢修炼,但在其他事情上仍旧有很多值得赞赏的地方啊,评判一个人是否优秀也不是非要看修为高深的。景风刚才扮演段尘扮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连我都差点骗过去了,难道你不应该夸夸他吗?怎么反倒训起他来了?”
林景风顿时一脸得意,林庭雷冷哼一声,没再多说话。
重云想起刚才林景风的话,心里一动:“刚才那番话可是段尘当着我的面说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偷听多久了?”
林景风是个兜不住秘密的,有些时候不问他他也能给你讲讲八卦秘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道:“我们老早就来了,跟着那个手拿玉如意的女人上了山,正好看见青屏峰上一片混乱,但我对你有信心嘛,这种小场面怎么能难的到我们鬼界的云使大人呢?所以我跟我大哥就在一旁看戏了,正好听见你同段尘那番话。”
提到段尘,林景风就想起了当时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惊道:“说起来,你挺厉害的嘛,敢跟段尘那样说话,我从来没见过佛门高僧气成那样,跟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重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事有些复杂,不过既然已经划清界限两不相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前尘往事一概犹如过眼云烟,不必再提。”
“为何不提?”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声,似初春时节,刚刚融化的雪水,冷冽沁人。
重云一怔,才看见已然走远的段尘又折了回来,与林景风假扮时的样子不同,段尘走路不急不缓,多年黑暗的生活养成了他沉稳的步调,即使现今能重现光明,也没有失了往日里的持重。
重云发现林庭雷和林景风都似在段尘出现时才发现他的存在,顿时意识到刚才这话只有自己能听见,他抬眸望向段尘,只见他神色冰冷,耳边却又听见他说:“就算两不相欠,你我就真的能形同陌路了?”
当然不可能,但重云没说话,他沉默地望着段尘,神情微动,良久展颜一笑,用密语传信道:“你何时变成这样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了?”
大概只有最懂你的人的人才知道怎么样说话最能戳心窝子,也最能伤人。段尘目光倏地一冷,正要说什么,已经注意到他的林氏二人却在此时向他行了一礼:“大师。”
段尘要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他向二人回了一礼,冷声道:“我早已脱离佛门,二位不必如此多礼。”
林庭雷仍旧客气:“不论身份地位,就算是在修为上,大师也是我等需要学习的前辈,担得起这一礼。”
段尘便不推脱了,他本就不是善于辩术的人,他话题一转,问道:“二位来槐州有事?”
“正是,”林庭雷顿了顿,觉得也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判官大人派我们前来接云使后,一同前往极北之地。”
重云眉峰微敛,听出了他言外之意。他的修为有多高,判官不是不知道,何必需要人来接?接就算了,却不是回鬼界,而是极北之地。
林庭雷和林景风这二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般鬼界需要出动鬼使的情况都是事情比较紧急的时候,但通常一位鬼使也就基本能搞定,同时需要出动鬼界三使,这样的情况,重云在鬼界十多年都没有遇到过。更何况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是极北之地,极北之地有什么?只有十五夜与传说中的幽都城。
在重云没有见到霍清苓之前,一直都觉得幽都城只是一个传说,那么其他人也是如此,判官不可能让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大动干戈,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十五夜出事了!
段尘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脸色有些不好看。
便又听见林景风嘴快地说道:“判官说十五夜发生暴|动,守夜人都被杀了,现在十五夜的结界岌岌可危,其他仙门世家也都到了消息,判官下令让我们快点赶过去帮忙平息这场暴|乱。”
维护十五夜的安稳在每
青灯债 分卷阅读31
个修真者看来都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何况重云也不是一个遇事便退缩的人,他当即便答应下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
“我同你一起。”段尘不可能让重云一个人去面对这场危机,他虽然清楚重云的实力,但这些,始终都无法抹去他心里那段第一次见到重云时,他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的记忆。
“守夜人向来都有佛门之人担任,这种事我自然该管。”面对重云有些惊讶的目光,段尘难得解释一句。
重云点了点头:“那就一起。”
第20章斗篷
在给龚如雪留了一封口信后,重云和段尘随林氏兄弟上了随行的马车。
从上车时,重云就对马车上安静地闭目养神的段尘感到有些不解:“你不同霍清苓说一声?”
段尘睁开眼,古井无波的眼底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无:“她什么都知道。”的确,霍清苓作为灵谕师,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她的。
重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倒是段尘突然又补了一句:“她说她想去中原看看,将画舫事务同琴姨交接完毕后便会出发。”
重云一怔,想着段尘这是在同他解释吗?可是他并没有误会什么啊。他点了点头:“中原挺好的,还有佛门在那边,她一个女儿家倒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佛门掌事现居的无相寺便在中原,多年前重云曾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不得不说但凡清净之地,只要沾染了凡俗杂事也就变了味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无相寺是什么样子。
重云在鬼界的时候听说十多年前段尘肃清了佛门,现任的掌事还是他的徒弟,以段尘的品性来说,现在的佛门肯定比曾经的好太多。重云想起他曾经还在无相寺留了一个东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不在,他突然很想回去看看。
段尘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突然问他:“你想去无相寺看看吗?”
重云愣住,望向段尘无波无澜的眼睛,良久摇了摇头:“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便要回鬼界去了。”
这倒也没撒谎,重云给无澜买的小礼物还呆在他的乾坤袋里,至今没送出去,之前说是等槐州的事解决了便回去,谁知这里十五夜又出事了。
段尘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不高兴,倒是林庭雷出来打了个圆场:“大师还没去过鬼界吧?这次事毕可以同我们一道去东洲转转,鬼界虽与这外边不大一样,但还是有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
重云心道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我跟他的关系正尴尬着吗?他怎么会答应这种无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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