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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尽寒宵
南怀漪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不自量力。”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台上,秦岚湘面色复杂地望着柳寒衣,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跟柳素长得太像了。”
柳寒衣听到她的话,心底里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终于被解开,他一直都很奇怪秦岚湘对他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本他是想借助龚如雪朋友的身份打入龚府,但因为秦岚湘很讨厌他,这个计划不得不打消,导致他的计划一再推迟,不过没关系,曲曲折折,他报复龚家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只不过,失去了一个朋友,有些可惜。
第16章对峙
一场华宴因为三个人的出现彻底沦为了闹剧。
柳寒衣安静伫立在人群之中,神态自若,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到来给众人带来了一场怎样的风波。他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慢慢经营,才终于等到今天。我安排人进入龚府的密室,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龚恒明和魔界勾结的书信。”
他又在众人心中扔下一个惊雷。
“龚恒明可是深得贼喊捉贼的髓,这样一个人,我肯定要好好报答他啊,让他死得其所才对得起他这么苦心算计,所以我安排怀漪给他的酒里下了点东西,”柳寒衣唇角漾起一丝笑意,他望着秦岚湘,眼中冰冷得好似北疆终年不化的雪,“南疆的蛊毒有多厉害,想必龚二夫人也很清楚吧?那可是能一点一点蚕食掉修真者所有内力的东西,中蛊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修为慢慢散掉,最后全身溃烂而死。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龚家竟然连场丧事都不肯替龚老爷办,匆匆忙忙就把人下葬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将他的尸体挖出来了,今日这里这么热闹,我们不如就让龚家家主风、光、大、葬。”
“柳寒衣你……!”秦岚湘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煞白,被身旁的人扶住后,面上突然涌起一阵潮|红,喉间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噗得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夫人!”
“二娘!”
……一片人仰马翻。
紧接着四座的宾客也纷纷脸色发白,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使不上一点内力。
“怎么回事?”
“我的内力呢?”
丁绍承嗤笑道:“南姑娘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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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你们倒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众人这才想起方才南怀漪方才所说的“薄礼”,一时都慌乱起来。
周遭乱成一团,重云看了一眼自己方才没有动过的酒杯,里面早已经爬满了蛊虫。他暗道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喝这东西,随即他又有些担忧地望向段尘那边,虽然知道以那人的修为不至于中招,但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为他担心。
却见段尘如有所感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了一眼,重云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转开,不再去看他。
重云刚转过头,就见原本起身要去扶秦岚湘的龚如雪身子突然晃了两下,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重云一把扶住他,只见他面色发青,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下来。
龚如雪一向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有明显的慌乱,清亮的眼底也难以掩饰他的茫然和无措:“我……我的内力没了。”
重云一惊:“你喝了那酒?!”
那边柳寒衣像是听见了重云的话,转过头来望向这边,只见龚如雪闭了闭眼睛,重重地点了下头,柳寒衣面色一凝,身子一动似乎想要走过来看看,但随即便被身旁的南怀漪制止,南怀漪冲他摇了摇头,柳寒衣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动了。
那样子有些滑稽,龚如雪睁开眼,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半晌说不出话来。
重云伸手按在龚如雪的肩膀上,沉声道:“你别怕,先试试能不能把蛊虫逼出来。”
龚如雪闻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试着用内力将体内的蛊虫逼出来,但随即他发现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修为一点一点被蛊虫吞噬,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正在慢慢垮塌,他只能绝望的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重云伸出手,在他的几处经脉穴位上点了几下,勉强控制住蛊虫蔓延的趋势,又从乾坤袋里拿出几株药草,正欲用内力将它融化成汁,对面始终稳如磐石般不动的段尘却突然站了起来。
重云怔愣的片刻,段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冷声道:“我来吧。”
重云沉默了一会儿,听话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这药草是鬼界特有的骨灵草,这种草的成因极其特殊,它以骨灵兽的内丹为根,肉|体为壤,在骨灵兽死后才能从兽体内生长出来,这种草能够养魂固丹,对于金丹期的修士可以说是绝佳良药。
只不过这草天生就极其坚韧,需要修士耗大量内力才能熬成,对于重云这种灵体来说,本身维持魂体就需要耗一定的内力,再来炼制这药草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段尘的修为极高,这在上辈子重云就已经深刻的见识过,但眼下见他不过片刻就将骨灵草炼化,重云对他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这边龚如雪已将汤药服下,那头柳寒衣派来的人就已经把龚恒明的尸体给运来了,大剌剌的摆在宴席正中间。
九月的天还有些余热,尸体腐烂后的恶臭在整个青屏峰盘旋,很多人受不了这个味道,纷纷用衣袖将口鼻捂住,却仍旧难挡这臭味的侵入。
台上龚家人看着龚恒明的尸体,久久的说不出话,胆小的龚悦雯已经吓得连哭都忘了,柳寒衣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对四下的宾客笑道:“这份大礼我筹备了多年,今天借着这场盛宴便送予你们,看清楚龚恒明的死状了吗?这将是你们今后的下场!”
“柳寒衣你别太过分!”被死亡的恐惧所包围,已经快要崩溃的人提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柳寒衣砍来,“既然大家都要死,那就先拿你陪葬!”
柳寒衣身形未动,对这威胁毫不在意,他冲着发声的那人轻蔑的一笑,那人还未反应过来,脖子就被一把刀架住了,紧接着那些有所动作的人也纷纷被制住。
众人这才发觉,整场宴会竟有半数的人是柳寒衣安排进来的。
远处秦岚湘也被人用把刀制住,只是那拿刀的人有些出人意料,竟是一直呆在秦岚湘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荷。
“夫人,刀剑无眼,还请小心些,不要乱动。”碧荷冷静的样子让秦岚湘感到陌生,她很想在侍女的脸上寻找到曾经熟悉的唯唯诺诺的模样,却终究是失望了。
秦岚湘看着碧荷手里的刀,那双执刀的手纤细却有力,稳稳地握着刀柄,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声问道:“杀死龚悦柏的人可是你?”
“自然是我。”眼下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了,碧荷笑道,“大少爷被重公子点了穴,定在枫鹭斋里动弹不得,倒是方便我动手了。”
“你这个贱人!还我大哥的命来!”龚悦梅闻言,提剑朝碧荷冲了过来,只是未近她的身,就被柳寒衣手下的人制住。
一时间,整个宴会场上除了重云这边的三人,竟都被柳寒衣带来的人控制了。
重云扶着龚如雪坐下休息,段尘在一边静静地望着他,也不说话,像是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偏偏因为俊美的外貌又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忌惮他们这三人的实力,柳寒衣带的人并没有朝他们围上来。
重云刚才也听清楚了碧荷所说的话,脑子里却猛的想起一件事情,他转过身去问柳寒衣:“你不惜暴露自己安插在龚府里的人也要去杀龚悦柏,并不只是为了要嫁祸于我,而是想阻止龚如雪前来参加重华宴是不是?”
闻言,龚如雪身子猛地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柳寒衣,似乎想听他一个说法,龚如雪很想知道柳寒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还在乎着他们之间的一点情谊?
但柳寒衣却没有理会重云,对于他的问题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而是反问重云:“我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暴露的?你那日回了龚府,却没有带消息出来,你不信任我?为什么?”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有点怀疑,毕竟你那日说的话太多了。”重云见柳寒衣挑了挑眉,顿了顿又说,“你自己也说,龚家人极其注重面子,重华宴在即,龚悦柏又刚刚被人发现死在家里,龚家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隐瞒他的死讯,尽量不去影响重华宴的举行,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人把龚悦柏的死讯传出来,就算是阿雪因为不方便出来而想要派人传递消息给我们,也不可能把龚悦柏的死状描述的那么细致。而你却连龚悦柏是被人一刀斩下的头颅这样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除非你在龚家有自己的人手。但之前阿雪说过,龚夫人不喜欢你,甚至曾经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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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客时将你赶出了府,可见你同龚家的关系并不融洽,如果你有安排人手在龚府,那么你的居心何在?”
闻言,柳寒衣眉眼一弯,笑道:“倒是小看你了,那日见你连怎么答复外人的问题都要手下人提醒,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原本想用你牵制住阿雪,只可惜……”
他的话没有说完,随即,话锋一转,“但是你知道了又如何,我说过,今日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如今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虽是鬼界之人,但在这千里之外的西洲,又有谁能来救你?”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段尘突然道:“我。”
柳寒衣:“……”
重云:“……”
柳寒衣沉默半晌,对段尘的突然表态有些不解,段尘是佛门中人,佛门在整个修真界一直都处于中立,从不插手仙门世家的事务,那日吃饭时柳寒衣瞧见了段尘与重云之间似乎有些熟络的气氛,但多数时候两人都近乎是陌生人,因此对两人的关系倒也没有多想。眼下却见段尘突然为了重云站了出来,他顿时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些疑惑了。
重云对于段尘突然的举动也有些无言,按理说他根本不是如此热心的人,两人也有十几年不曾见过,就算是在上辈子,两人的关系也不过尔尔,那时候他虽然追着段尘,但段尘却是明确地表现出不喜欢他的,他不明白现下段尘为什么要突然为一个关系并不算好的人站出来。
柳寒衣嗤笑道:“段尘大师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太过自信了?你瞧瞧这整个鹿台山有多少我的人?大师你的修为高深又如何,就算加上你,你们也不过才三个人,面对这么多修士,你们打得过来吗?”
闻言,重云突然冲他摇了摇头,诡谲地笑了笑:“谁说我们只有三个人的?”
第17章痛
那日,重云站在湖边,对段尘道:“好,那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重云将自己对柳寒衣的怀疑告诉段尘,但这些怀疑还需要证实,他让段尘回江汀画舫,向霍清苓打听清楚,若有结果,便传信给他,而他自己也需要向秦岚湘打听一下,秦岚湘对柳寒衣的敌意从何而来。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而柳寒衣铺垫了这么久的工作怎么可能半途而废,重华宴便是他最好的动手时机。于是重云暗中联系段尘,让他想办法寻些人手来,以策万全。
。。。。。。
柳寒衣听这重云莫名的笑容,脸色倏的一变,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疏漏,那便是段尘在江汀画舫所谓的“朋友”。
柳寒衣突然有些遗憾,那日并未同重云一道去看一下段尘那位朋友是何样子,想着段尘既已脱离佛门,那在江汀画舫的朋友,也许不过是段尘在这俗世中的某位红颜知己、一段露水情缘,便也没放在心上,只顾着同南怀漪商量事情去,而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疏忽大意了。
他兀自在这儿懊恼,便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道姑模样的女子出现在青屏峰的入口。
她肤白胜雪,身着一袭碧色曳地长裙,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金丝绳,步履持重,水袖翻飞。青丝绾成飞天髻,左手执一柄翠绿剔透的玉如意,随意地搭在左手的小臂上。
来者正是霍清苓。
即便见过霍清苓的模样,重云也有点难以将眼前端庄稳重的女子同那日俏皮活泼的少女联系起来。
只见霍清苓冷淡地朝四周的宾客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段尘的脸色,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双目完好的人是自己认识已久的好友,直到又把视线往他身旁的重云移了过去,这才像是确认了。
霍清苓的面孔顿时扭曲了一瞬,那一刻重云仿佛听见了她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心里却想着:总算找回了一丝熟悉感。
南怀漪在看见霍清苓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人她是知道的,听画舫上的管事琴姨说,这位霍姑娘是被画舫的主人寄养在那儿的,只听说她是画舫主人外出时捡到的弃婴,主人见她可怜,便将她留了,也不叫她接客,只是养在船上,整日里也见不到个人。
南怀漪在江汀画舫呆了五六年,从未曾见过画舫主人,这位霍姑娘倒是见过几次,印象也不深,是以一时半会看见她出现在这里,竟有几分惊讶。
听重云刚才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便是他们的人?
南怀漪一时有些轻视,倒也不是她看轻霍清苓,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霍清苓的修为不过在金丹期上下,何况她虽是画舫主人的养女,手里却没有一点实权,一个既无修为天赋又无领导能力的女人,南怀漪自认为是没有什么值得顾忌的。
若今日是画舫主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或许还会忌惮三分,但也仅此而已了。南怀漪自小在南疆长大,阴毒诡计见识的多,阴谋暗算也遇过不少,能平安活到现在靠的绝不是运气,是以,能入得了她的眼的无不是足够有实力的人,像霍清苓这样空有一副外貌的人,于她而言是不值得在意的。
南怀漪冲霍清苓傲慢地颔首,唤了声:“霍姑娘。”
霍清苓冷眼一扫,阴阳怪气地道:“沈姑娘好气派啊,我倒是不知道我江汀画舫何时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带着一群歪瓜裂枣、虾兵蟹将就敢来学土匪抢劫了。”
重云在一旁:“……”
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段尘,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好友有这样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但段尘接触到他的视线,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眼底有两分疑惑,似乎是想问他看自己做什么,重云撇了撇嘴,回目光。
南怀漪的脸色倏地一变,倒不是因为她话语里的嘲讽,而是那句“沈姑娘”。南怀漪曾经是南疆最显赫的仙家望族沈氏的长孙女,加之天生便展现极强的修为天赋,她从一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女,可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十二三岁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沈家被仇家算计,整个家族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沈氏嫡系死的死,逃的逃,整个沈家子弟所剩无几,南怀漪被迫更名改姓,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遇上柳寒衣,她的漂泊之旅才算是勉强安定下来。
沈家自出事起,南怀漪便再没有用过本姓,甚至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姓沈,但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她根本没有见过几次的女人,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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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什么来头?
“你是什么人?!”
霍清苓却没有再搭理她了,径自走到段尘和重云跟前站定,她扫了一眼坐在重云身后的龚如雪,皱了皱眉又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重云是知道她的能力的,见她这幅模样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你看到什么……”
话还没问完就被段尘一把拉住,几不可见摇了摇头示意他住嘴,重云这才惊觉自己莽撞了,霍清苓既然摆出这样一个表情,自然预示着龚如雪日后的遭遇不会太好,他这样当着龚如雪的面问出来,这让霍清苓怎么做,说还是不说?
获了来自霍清苓的一枚白眼,重云顿时有些尴尬,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段尘握在手里,他顿时耳根发热,甚至都不敢看段尘,就慌忙把手从段尘手里挣脱出来。
在他目光没有触及的地方,霍清苓意味深长地跟段尘对视了一眼,霍清苓清楚地看见段尘漆黑如墨的眼底,倒映出自己幸灾乐祸的神情。
另一边,南怀漪还想上前追问,不知道为什么霍清苓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让她心里升起巨大的不安,但她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柳寒衣制止了。
“别管这些人了,迟则生变。”柳寒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令,“动手吧。”
“我看谁敢?!”霍清苓清亮的声音高喝,“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
霍清苓可不似秦岚湘那样的色厉内荏,能把江汀画舫开在槐州,甚至让之在整个西洲有一席之地,她可不是能让人随便拿捏的,手下自然是有些能人的。
随着她一声令下,乌压压一群人提剑执刀从青屏峰入口涌来,与柳寒衣的人对峙着,一时剑拔弩张。
看着瞬息巨变的场面,柳寒衣只觉一语成谶,无奈地发出一声叹笑:“都是命。”
罢了罢了,今日在场的人,几乎都中了蛊毒,时日也无多,龚家今日丢了大脸,总算是气数将尽,日后就算想,也再难重振昔日威风了。复仇的目的既已达到,柳寒衣倒也不是那么在乎是不是要见血,只不过……他原本是想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呆在一旁的龚如雪突然暴起,甚至连段尘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提剑飞身朝柳寒衣冲去!
“阿雪!”
重云急的要追出去,却被段尘一把拉住:“他们之间的事,你别管了。”
重云顿时怔住,只见龚如雪出手极快,“流光”银白的剑身在他的手中竟出现了残影。
柳寒衣对他的攻击混不在意,龚如雪中了蛊毒,虽有重云的药压制,但他此刻强行催动体内真,骨灵草的作用便失了三分,这样做无疑是找死。
不稍片刻,柳寒衣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龚如雪一番攻势纯粹是泄愤,却是从没想过真要伤他。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龚如雪难得红了眼,手上的力道因为激动的情绪一时失了控,一剑刺向了柳寒衣的心脏!
柳寒衣难以置信地看着贯穿自己胸口的剑,他缓缓抬起头,似乎是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来了,胸口传来的痛楚万分明显,但那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
而是因为什么呢?
柳寒衣努力不让自己去思考这痛苦的来源,他勾起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来,像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傻子。”
明明那么聪明却要故作无知,真是一个十足的傻子。
龚如雪胸中淤积的一股气顿时散得七七八八,他手上脱了力,剑也拿不住了,手一松,长剑“哐当”一声便砸在了地上。
“公子!”南怀漪朝柳寒衣冲了过来。
柳寒衣捂着伤口倒退了两步,栽进了南怀漪的怀里,他脸色发青,难看的厉害,不单单是因为受伤失血的缘故,更多的,像是长久地背负着的东西一时卸了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便再也提不起一点劲来。
“柳寒衣,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把我真正当做是你的朋友?”龚如雪看柳寒衣一副凄惨的模样,只觉得陌生,他眼睛红的厉害,却又固执地想要寻得一个结果。
柳寒衣喘了两下,平复胸口翻涌的血气,才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龚如雪面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漆黑的眸子里一片破碎的晦暗星光,他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弯下腰将地上的剑,动作吃力得像是一位七旬老人。他将剑插|入剑鞘,这才举步朝山下走去。
背影萧索,却带着少年人的傲气与倔强。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回过头。
第18章傻子
在霍清苓带来的人控制住场面后,鹿台山上恢复了一片暂时的宁静,柳寒衣的手下被人制住,相继捕的捕,抓的抓,也都所剩无几。
柳寒衣被南怀漪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胸前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成一片深黑的污迹。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抓捕,曾经为复仇所做的苦心算计、暗中谋划,也随着既定的结局消失在这晴空之中。
他突然觉得自己长久背负在身后的东西终于卸下了,既觉得轻松,又有些怅然若失。
重云走到他面前,垂眸望着他的眼睛:“值得吗?”为了报复失去了一切,放弃了朋友,丢掉了自己的本心,最终什么也没剩下,这样做值得吗?
柳寒衣轻嗤一声,不答反问:“你说呢?”
一旁的南怀漪却红了眼,她愤恨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公子牺牲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他?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柳寒衣制止了:“好了,怀漪,别说了。”
重云神情微动,还想问些什么,却见柳寒衣目光一转,望向他的身后,那是已经步上前来的段尘:“大师应该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兰林居说过的话吧?”
段尘捏着手中的数珠,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重云一怔,想起那日两人有些奇怪的对话:
“我自然是,要什么,在我活着的时候便要拼了命去争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哪怕是粉身碎骨。”
重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命数,强求不得。他只是有些奇怪,原来那时的段尘就已经看出了柳寒衣的不对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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