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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兔八啃
他蹙着眉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清醒,陆鸣失神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江其琛,那人手上还拿着一块白色的巾帕。陆鸣的鬓发被汗水沾湿,零散的贴在脸侧,倒是给他素来森冷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柔弱。
“醒了?”陆鸣正发着高热,江其琛持着巾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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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替他将额前的虚汗擦掉,见他醒来便问道,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陆鸣还沉浸在梦中江其琛那个让他肝肠寸断的眼神里,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直觉眼前这个人讨厌他,嫌恶他。见他的手向自己靠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这一动就牵到了肩上的伤,疼的陆鸣倒抽一口凉气。
江其琛的举着巾帕的手就堪堪停在了半空中,他脸上露出几分愠色,沉声道:“别动。”
随后,一只手轻柔的按住陆鸣的胳膊,另一只手强硬的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爷?”陆鸣试探性的喊出声,那一下疼痛,让他清醒了大半。
“嗯。”江其琛轻声应了一句,放开钳制着陆鸣的手,将巾帕放到一边的水盆里清洗着,道:“梦到什么了?怕成那样。”
一句话戳中了陆鸣的痛处,他登时身上一震,脸上颜色又白了两分,心虚的撇开眼睛,不敢再看江其琛。
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小榻上,陆鸣偏着头朝旁边看去,环顾一圈问道:“爷,这是哪?”
江其琛刚洗干净了巾帕,举着它又凑到陆鸣的脸上,却被陆鸣横空拦住:“爷,我自己来。”
江其琛干脆的撤了手,指了指房间中央的香炉道:“应该是辛致远的练功房。不光如此,四大世家的家主应该曾经在这里练过什么东西。那边地上摆了四个蒲团,上面绣着四大世家的姓氏。不过,就算练过什么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你方才睡着的时候,我四下查看了一番。这里连着一个院子,除了这个房间,还有几个客房。这里应该是东陈桃花林的深处,靠近巫山脚下了。”
“巫山?那是南陈的边境了。”陆鸣有些惊讶,他们本来是在东陈辛致远家密室的地底下,怎么会在两地边境出现?辛家的密道貌似没有那么长吧。
“是大梦之境带我们到这里来的。”江其琛从榻上站起来,负手立于窗前:“这里应该就是大梦之境的阵眼。”
陆鸣一听,掀开身上的被子,挣扎着就要爬起来:“我躺了多久了?我们下来好久了,得赶快回……”
陆鸣的话,被江其琛扼住他的手打断,他厉声道:“躺下。”
江其琛掌心温热,刚按在陆鸣的腕子上,后者就像电打了似的从他手上抽开。
似乎是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陆鸣不着痕迹的轻咳两声,乖乖的躺下来。
江其琛显然被陆鸣的反应搞的一头雾水,他皱着眉头替陆鸣重新掖好了被角,开口道:“我还没嫌你一身化尸兽的口水,你倒先嫌弃我了。”
陆鸣:“……”
“我算着时间,现在离武林大会还有一日。况且现在是白天,你想我们俩就这样青天白日的飞回东陈吗?那有多少双眼睛,晚上再走也不迟。”江其琛说着,探手到陆鸣光洁的额头上:“好像没那么热了。饿了吧?这有厨房,我刚煮了点粥,在这等着我别动。”
陆鸣躺在床上,看着江其琛匆匆离去的身影,有些失神的将手附在自己的额头上,这现实和梦里的差别也太大了想着,他身上打了一个冷战,瑟缩着把手放回被子里。
半晌,江其琛端着个白色瓷碗走了进来,里面盛着白色的小米粥。他把粥放在榻边的三脚几上,把陆鸣扶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几个软垫。
陆鸣喝粥,江其琛便给他讲自己跟他分开后的遭遇还有是怎么把他从大梦之境里弄出来的。
陆鸣听后说道:“也就是说,两边的石室是一模一样的,或者说更像是复刻出来的。无论我们走那一条路,最后都会到达大梦之境。”
江其琛点了点头:“这一路设置了那么多机关、虺虫、化尸兽还有大梦之境。无论哪一样,稍有不慎就会死在里面,目的就是不让人发现这个地方。所以请命符原先应该就放在这里。”
陆鸣低头沉思了片刻,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呢喃着:“请命符回它该去的地方了”
“什么?”
陆鸣道:“那天,辛家灭门那天,花无道走之前对我说‘送请命符去它该去的地方了’。而且我让他把请命符给我的时候,他还说‘怎么影子也想称霸武林么’。那个语气很……?”
“那就对了。”江其琛正色道:“花无道此人武功高强,行踪飘忽,一贯避世而居。他师承天眼宗玄御真人,练的是道德功。虽然他后来叛出天眼宗,但道德功和请命符里的大乘功法同出一脉,他没有理由会做裴天啸的走狗。现在看来,他应该在裴天啸动手之前便转移了请命符。”
陆鸣道:“那么,我们是不是暂时可以放心辛家那块请命符的去处。”
江其琛没有回答他,方才他们所说的也只是猜测。况且,花无道虽然没有帮助裴天啸抢夺请命符的动机,但他也没有保护请命符的义务。
请命符一分为四,历代为东西南北四大世家所持。只有当四块请命符拼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一百年前,江湖邪教横行,其中以金莲教为甚。金莲教习的功法极其阴邪,被后世称作阴煞邪功。阴煞邪功以吸咬人血养成,被咬之人会失去神志,成为一个没有五感的凶煞傀儡。他们没有痛觉,因此毫无顾忌的烧杀抢掠,无数无辜百姓死于他们手中。当时,为了阻止金莲教继续作恶,天眼宗宗主萧正清率众围剿,灭了魔头。然而他自己却在大战中受创,命不久矣。他唯恐自己死后,江湖中还会有逮人作乱,便制成请命符,将大乘功法封印其中。
并定下契约请命符一出,大乘功法入世,江湖五大门派、十大高手见请命符要无条件听命。
从那以后,江湖中便有人开始觊觎请命符中的大乘功法。为了保护请命符,也是为了不让有歹心之人妄想得到大乘功法趁机危害武林,萧正清便将请命符一分为四,交给后来的四大世家保管,并在请命符上下了天眼宗的禁术,只有将四块请命符合在一起时才能召唤大乘功法。
而请命符放置的地点,只有四大世家的家主知道。
“无论怎样,花无道是一个突破口,他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等我们回南陈之后,鸣儿,你便去搜查花无道的下落。”
陆鸣点了点头。
“你再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就离开这。这是阵眼,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找不到这里。我一会在门口做个记号,防止以后还得从地底下上来。”江其琛见陆鸣的碗空了,便从他手里接过来,边嘱咐边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江其琛便停了下来,他站立在门前,微侧着身子,道:“大梦之境你看到什么了?以你的功力,不至于受这么重的内伤。”
陆鸣闻言周身一震,他倏地皱紧眉头,那些刀光、尖叫、鲜血和火光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不自觉地抓住自己的脖子,想把那束缚着他的东西拽下来,可是他却越来越喘不上气。而江其琛站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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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并不能看到他的反应。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血腥的东西。”陆鸣哑声说着。
第13章第十二章梦魇(2)
夜幕再次拉开。
陆鸣跟在江其琛的后面,只见江其琛合上双眼,修长的手掌轻轻贴在院门上。几分内力一运,那扇门登时金光乍现。江其琛手掌贴合的地方,显现出一个圆圈,里面画着古老而复杂的纹路,这便是大梦之境的阵眼与外界相通的地方。
江其琛睁开眼睛,贴在门上的手没有撤下,微侧过身子,另一只手便掌心向上的抬到陆鸣身前。
陆鸣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他眼神微动,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附在江其琛手上。
掌心温热传来,等陆鸣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身处一片桃林之中,身后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没有宅院,也看不见门。他们便是从这山间,穿壁而出。
陆鸣神情淡然,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手。
江其琛从腰间抽出折扇,内力灌注其中,原本普通的纸扇瞬间盈上一层银光。只见江其琛朝他们方才出来的位置轻挥两下,银光忽闪两下没入山壁之中,这便是做上了记号。
“走吧。”江其琛道,随后一个旋身,踏着山林之风,便往前飞去。
陆鸣身上的内伤虽在江其琛内力相助下有所好转,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况且他也心知时间紧迫耽误不得。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足下一个用力便追了过去。
两人轻功都是当世卓绝,若是陆鸣没有受伤,只消半个时辰便就能到了。
陆鸣跟在江其琛身后,胸间的痛楚逐渐加深,右肩的撞伤也在他长时间举臂的动作下微微颤抖。
但陆鸣从小意志力过人,若非到绝境决不容许自己倒下。他提着一口气,咬牙忍住喉间窜上来的一抹腥甜。
然而江其琛却似乎已经全然忘记陆鸣的身体状况,乘风疾驰,根本不顾忌身后的陆鸣。
陆鸣奋力追上江其琛,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江其琛的脚步。然而,他越是这样想,胸口越是沉痛。
终于,吸入胸腹的夜风像是一柄利剑,刺的他脚下一软,便要向下坠去。
陆鸣在半空中聚气,无奈他内伤未愈,功力只有半成,却是无论如何也飞不上去,只能竭力控制住下落的速度。他稍稍偏了些方向,想着落到桃树上顶多胸岔气,再不济就是断几根肋骨,性命应该无忧。
眼看就要挨到桃树茂密的枝丫,陆鸣仍然在找最好的角度,好让伤害降到最低。便见一道黑影倏地从旁略过,揽着陆鸣的腰便直冲上天。
陆鸣惊愕的看着揽着自己往上飞的江其琛。那人皎然如玉的脸上掺着薄怒,似是洒上了点点霜华。
江其琛箍着陆鸣的手有几分用力,一双桃花眼中寒气乍现,他目光凌厉的看向陆鸣,冷声
道:“为何逞强?”
陆鸣被江其琛有力的臂膀扼住,不得不紧紧贴在他的怀里。他直觉这个动作对江其琛来说很稀松平常,小时候他还经常和江其琛同榻而睡,在那人眼里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孩子。可是如今他确实对江其琛存了不好的心思,这样的亲密接触无疑是在他烧得正旺的心火上又添了一把柴火。
陆鸣一贯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些破碎,他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江其琛觉得自己一生的耐心都要在这几天用光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陆鸣的性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小时候多活泼可爱啊,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转,为什么现在整天一副无欲无求,冷漠无情的样子。问一句话还半天不吱声,是他没有教导好吗?
江其琛空着的一只手发狠的捏住了陆鸣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近乎咬牙切齿的道:“说话。”
陆鸣下巴钝痛,江其琛嗔怒的脸便吸进了他墨色的瞳孔中。他脸色冷然,抬手反扣住江其琛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拽下来,一字一句的正色道:“影子队训:示弱毋宁死。”
“你……”江其琛气极,竟被陆鸣一句话噎住。好一个“示弱毋宁死”,这句他亲自写下的影子队训,如今竟然被陆鸣用来堵自己的嘴。
江其琛觉得对陆鸣用强似乎行不通,便换了一个思路。他轻叹一口气,压住胸肺间升起的怒意,语气缓和道:“鸣儿,你不是说我如师如父么?在我面前,你无须那么多拘束。”
陆鸣道:“爷,你说的:不敢做我的师父,也不能替代我的父亲。”
江其琛:“……”
陆鸣感觉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余光瞥见江其琛铁青着脸,便知道自己把他气的不轻。
他方才不是没有看到江其琛眼睛里的关切,但他心里清楚,江其琛对他所有的爱护都是因为他把自己视如己出。哪个父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可陆鸣偏偏承受不住这样的关心,过去那十年暗无天际的日子里,江其琛何曾说过一句关心。
江其琛如何严苛的训练他,他便更加严苛的对待自己。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中穿梭,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他不需要江其琛带着“父爱”的关心,宁可惹他生气宁可叫他下不了台,哪怕他讨厌自己嫌恶自己,把他赶去北域南疆永不踏足中原都可以,他也不愿看到江其琛那副“慈父”的表情。
良久,陆鸣身上的手松了力道,却仍然将他护在怀里前行着。耳边传来江其琛略带无奈的声音:“我从前一心想将你训练成江家最利的一把刀,故而始终严苛的对待你。如今看来,刀是炼
成了,却也叫你失了常性。鸣儿,我之前说过的许多话,你莫要往心里去。我也没当过父亲,不知道怎么教导孩子才是对的。但是,我爱护你的心是不会变的。”
江其琛只感觉,怀里陆鸣的身体,在他三言两语间逐渐僵硬。这是他第一次察觉自己对陆鸣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才叫他变成如今这般清冷又孤僻。见陆鸣的反应,更加坚信了陆鸣身上的问题源于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疏于关爱。
他揽着陆鸣的手,安慰般的在陆鸣腰间轻拍了两下,丝毫没有注意,陆鸣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陆鸣垂着头,两边的鬓发飘飘然遮住了他的脸,在江其琛看不到的地方,陆鸣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三分酸楚七分嘲笑,硬是凝在陆鸣冰雕似的脸上。
将近一个时辰,江其琛终于带着陆鸣回到了东陈的小院里。
甫一落地,陆鸣便立刻从江其琛怀里抽身。
等了两天还不见他们回来的景行早就急不可耐,差点就要单枪匹马的冲去辛家找他们。终于看到两位祖宗的身影,立马上蹿下跳的跑上来:“我的天,爷,你们再不回来我都准备给你们买棺材啦!”
江其琛闻言抽出腰间的折扇在景行脑门上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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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敲,厉色道:“你倒是孝顺。我走的这两天,裴天啸有再来吗?”
景行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脑袋:“裴天啸是没来了,倒是不少门派的掌门举着拜帖上门拜访,我对外一致宣称‘我家爷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这才把他们挡回去。还好爷你一贯是个病娇样,不然他们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江其琛点了点头。
景行接着说:“倒是你们,不是说去一晚就回来吗?整整消失了两天,显些以为明日武林大会也不用去了。我借口都想好了,就说爷你乍一来到东陈水土不服,全身起疹子还会传染。怎么样,武林大会那么多人,肯定登时吓的不让你去了。”
江其琛:“……”
“哎呀,你们身上搞的这是什么,脏死了……还有,陆鸣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没事。”陆鸣身上本就有伤,连夜奔波再加上刚听了江其琛的话心神激荡,一张脸没有丝毫血色,可偏偏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若无其事。
江其琛素来爱干净,一身黑衣沾满了脏污,已是忍到了极致。再看陆鸣那个样子,竟比早上还要虚弱,心里一紧,对景行道:“他受了伤,景行,把我们临行前带的伤药找出来。再打点水来,一身化尸兽的口水。”
景行一听陆鸣受伤了,还没来得及消化“化尸兽的口水”这几个字,立马紧张起来,照着江其琛的吩咐办事去了。
这边江其琛一把抓住陆鸣的腕子,陆鸣本就腿软,被他猛地一拉便一头撞到江其琛的胳膊上。
“爷,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说着就去拂江其琛抓着他的手,却被江其琛连另一只手一起抓住。
“别闹。”江其琛沉声道。
江其琛一路拖着陆鸣回到卧房,景行已经手脚麻利的打好了一桶水。
江其琛指着屏风后面的木桶说道:“脱衣服,洗澡。”
陆鸣浑身脏污,也是早就忍到极致。看到木桶,恨不得立刻跳进去。可陆鸣磨磨蹭蹭等了半天,江其琛仍然站在那。
陆鸣忍不住开口道:“爷,你先出去。”
江其琛张了张嘴,想说,害羞什么,你小时候的澡不都是我洗的……可是话到嘴边,发现眼前的的确确不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孩了,便应了一声,仔细的给他关好门,退了出去。
陆鸣这才脱下脏衣服,一头钻进木桶里。
在辛家密室里,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也没好好休息过,后来又受了伤。这一沾到热水,陆鸣只觉得浑身登时松懈下来,便靠着木桶,合上了眼睛。
这边江其琛也洗好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白色卷纹印花长衫,端着景行刚熬好的药,来到陆鸣房前。
他轻轻叩了叩门,等了半天也没见里面有人应声。江其琛又唤了一声,仍然没人响应。
江其琛眉头一紧,不会晕在里面了吧?他倏地推开门,便见到屏风后面木桶里的人影。江其琛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踱步向屏风后走去。
第14章第十三章梦魇(3)
木桶里的水已经没了热气,陆鸣像是累极了,就这么在里面睡着了。
江其琛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便将手探进水里,刚换上的白衣登时湿了一片。把陆鸣从水里抱出来,江其琛拿过一边的长巾把陆鸣裹了个严严实实,又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饶是这一系列动作,陆鸣都没醒,可见这几日是真的累坏了。
等了片刻,江其琛见桌上的药快没了热气,这才附身轻唤:“鸣儿。”
小扇一般的睫毛,轻轻震动几下,陆鸣略带迷蒙的睁开了眼睛,却在看到江其琛的瞬间,顿时睡意全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子底下裹着一块白色方巾,其余未着寸缕,便是傻子也能想明白他是怎么从木桶里跑到床上来的。
“爷……”陆鸣有些艰难的开口:“你……”
江其琛并没有搭理他,把药端到他面前,柔声道:“趁热,快喝了。”
陆鸣有些懊恼的接过药碗,一口气全吞了,他还在反省自己,作为一个影子,怎么能这么无知无觉的睡着了呢?关键是被人抱到床上竟然都没有醒……
江其琛终于在陆鸣那一贯淡漠的脸上,找到一丝羞赧和懊恼,莫名觉得心情很好,他从陆鸣手里拿过空碗,慈父一般的拍了拍陆鸣的后脑:“早点睡。”
江其琛走后,陆鸣失神的跌在床上,他盯着头顶的床帘,上面绣着一朵朵娇艳的牡丹。他突然前所未有的怀念以前那个待他极其严苛的江其琛。最起码,能少生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清晨,天刚蒙蒙亮,半灰不白的样子,阴沉沉的有些压抑。
陆鸣倏地从床上惊起。他情不自禁的喘着粗气,伸手附在胸口,那里正狂乱的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这具身体。他未束起的头发稍显凌乱的散在身上,脸上沾了几缕,竟已经被汗水打湿。
陆鸣难受的闭上眼睛,可刚一合眼,梦中那滔天的火光、满地的鲜红再次向他袭来。他坐在床上缓了片刻,感觉手下的心跳渐渐回到它应有的频率上。
自从大梦之境过后,陆鸣只要一闭眼,便会做这个噩梦。传说大梦之境会让人看到内心最恐惧之事,所以这个不断重复的梦境是不是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如果是,梦里死去的人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是谁?
陆鸣掀开被子,坐在床边运了运功,感觉周身气血顺畅,便知内伤已经差不多痊愈,只是肩上还有些酸痛。
他起身,在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简单的洗漱一番,提着吟霜便出了门去。
陆鸣每天清晨都要提剑操练一番,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
吟霜在手中化剑,两下轻扫,泛着寒气的剑花便舞动起来。陆鸣师承怪侠刀凤吟,所练功法也随了他师父的一个“怪”字。没有固定的招数,见招拆招,千变万化。
他剑锋凌厉,而腰身柔软,动作间行云流水。手中剑意凝结,飘飘洒洒,是剑非剑。这世间最高深的剑法莫过于无招胜有招,叫人摸不清套路,陆鸣的剑法恰是如此。
陆鸣在院中正舞的尽兴,身侧木门开合,一袭白衣的江其琛出现在门口。
回剑锋,陆鸣道:“爷,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一早便醒了。”江其琛迈着步子向他走来,忽而抽出腰间折扇,扇子在他手上登时泛起银光:“过两招。”
话音刚落便挥向陆鸣,陆鸣举起吟霜迎上那道银光。江其琛手中就是一把普通的纸扇,可在他手中却成了能取人性命的武器。
折扇轻挥,散开的扇面堪堪挡住陆鸣刺过来的吟霜。吟霜剑削铁如泥,竟然




听君令 分卷阅读20
没在扇子上划出一个裂口。
江其琛手中无剑,更胜有剑。他身姿妙然,散出的功法强劲有力,顶着吟霜凌厉的剑意,丝毫不落下风,挥扇间却一招快过一招,游刃有余。
江其琛嘴角微扬,一个灵巧的侧身贴近陆鸣。陆鸣心神一震,被江其琛这突然的近身一吓,拴在腰侧的清月弯刀便被江其琛拽了过去。
拔刀出鞘,银光乍现。到底是江湖榜上排名第二的兵器,配上江其琛中正的功法,立刻霸道起来。
短兵相接,陆鸣竟被那刀刃间凌人的气势压的后退两步。随后肩侧一震,陆鸣的手上忽然失了力道。
江其琛举着刀的手骤然停住,他刀回鞘,柔声道:“忘了你身上有伤,失了分寸。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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