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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厌三
戚文晏送完邵然原路回到了园。
他走进影音室,吸光性良好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房间里黑得像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动了动,从屁股底下摸出了一部手机。
是他给邵然的,戚文晏戳不亮手机屏幕,想着大约是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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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全是邵然留下的痕迹,他打开投影仪按照历史记录随意地点,一本正经地看完了一部冗长又腻人的爱情电影。
他很疑惑,这种无趣而无聊的剧哪里有一点值得邵然哭成这样?
电影已放到尾声,戚文晏退了出来又点开了新的一部。
年底到了,戚文晏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每天忙得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五分钟来用,他的办公桌上还堆着各种各样的总结,讲道理他现在应该坐在办公桌前而不是在这里浪时间。
然而他坐在了这里,因为他想弄清楚一件事。
昨天杨易打电话来说自己病了,他做了个手势打断了秘书的谈话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去看他了。
杨易身体不好,戚文晏给他找了个家庭医生一直调养着,可总不见得有多大效果,他拿起椅后的衣服在电话里安慰着杨易,无视秘书怨念的目光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杨易住在上海商圈中心,也是他之前的住所,园位于郊区,安静环境又好,本来想着过段时间让杨易搬进去的,可鬼使神差的,里面住进了邵然。
戚文晏进门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个青年之前跟他说过关于生病的歪理。
杨易只是小感冒,戚文晏并没有怪他在电话里故意把自己形容的病得很严重,他瞧着杨易确实不太好的脸色,明白小东西只不过是想他了。
“赵医生来过吗?”
“来过了,”杨易见到他很高兴,略显苍白的脸色丝毫不能掩盖这张脸的明艳,“晚上给我做饭吃?”
戚文晏笑着捏住了杨易的鼻子,直到杨易憋得小脸通红才松手,“想吃什么?”
“我去看下冰箱有什么!”
电话是这时响起的。
戚文晏看到来电时很意外,他接起电话,那头很安静,像是在等他出声,他刚“喂”了声电话就挂断了。
他转头看见杨易拿着一只茄子问他晚上吃油焖茄子好不好。
电影里女主角站在天台上哭着问男主角爱不爱她,邵然对他太多的欲言又止,他从来没有猜出过后半句的意思。
按照经验来说戚文晏谈过的对象没有八百也有八十,杨易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但他一直看不透邵然。
邵然有时世故得令人心疼,有时又单纯得可爱,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被他奇异地糅杂在了一起,他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喜好,戚文晏看着女主角哭花了妆被男主角抱在怀里,想着邵然那个虚无缥缈的前男友。
真的这么像吗?连同兴趣爱好?
他从没说过自己想要什么,就算是拿着自己的卡去购物买回来的大多还是给他的衣服,他的确很喜欢,但他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替身……邵然是把他当成替身了吗?
他仔细回想着与邵然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邵然隐瞒了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感情,他看向自己时的情意不似作假。
电影已经到了尾声,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他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茶几上还有邵然吃剩的半包饼干,他仍旧没有搞懂昨晚邵然打电话来的意图。
也许只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戚文晏想到这点,毕竟他们有一周没有联系,名义上他还是他的金主。
即便他们的相处模式与金主和包养一点都搭不上边。
像什么呢?戚文晏转动着手里遗留下来的手机,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回忆起邵然下车前看向他的目光,既深又沉,像背负了许多,又掺杂着浓浓的难过。
“我走了”,他说了两遍,戚文晏突然捏紧了手机,打开门朝卧室里走去。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戚文晏打开灯,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床头柜上的卡与钥匙,在寂静的空间里,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振动了起来。
戚文晏皱起眉接起电话,“什么事?”
“戚少啊!”王国富的背景音很嘈杂,他的声音还夹杂着莫名的恐慌,“你家那个……被带走了啊!”
“什么这个那个?你说清楚行不行?”
“就是那个啊!”王国富嗓门更大了,轰隆隆地跟雷似的,方靳坐在吧台上看着一地狼藉,接过了他手中的手机。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话都说不清,戚少……就是邵然……是叫邵然对吧?他被徐从戎带走了。”
戚文晏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徐从戎?”
“对,老王说就是那天被邵然爆头的那个人,你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我们没拦住。”
戚文晏还维持着听电话的动作,而那头早被对方挂断,眼前还是邵然早上起来时乱成一团的被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蓦地被一只大手攥紧,他站在灯光下,大脑里一片空白。
承认吧,戚文晏听见有人对自己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你现在害怕了。
【第二十三章】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是此刻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晚上我从出租屋出来去了一趟vik,一是想看看彭姐,二是想把之前没结的工资结一下。
戚文晏的钱用来擦屁股都要擦个十年半载的,他肯定不会想到给我要工资。我默默叹了一口气,富贵生活还没享受几天又变回了原来的癞蛤蟆。
当时怎么不想着顺几件衣服出来呢?想起衣柜里的衣服我就一阵肉疼,凌俊柯说恋爱会使人弱智,我觉得放我身上就是见到戚文晏就变成弱智。
我踏进vik的大门,一周没见彭姐她依然涂着最艳丽的口红,眉毛飞扬入鬓,周身的气场让人恨不得能离她三十里地。
我打了声招呼:“彭姐。”
彭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我扫视了一遍,确定我跟一周前没多大出入才开了金口,“瘦了。”
想到那昏天黑地的六天影院,我打了个哈哈,“还好吧。”
“去哪里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并不妨碍我垂死挣扎。
“去外面玩了几天。”
“好玩吗?”
“挺好玩的。”
“小然。”彭姐犀利的目光直直看着我,我被那种眼神瞬间钉在了原地。
“戚少对你好吗?”
彭姐关切的话语无疑在我胸口上又插了一刀,三十岁以前我为自己活,肆意妄为地看了周围人一个又一个笑话,三十岁以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能为他活了,造化弄人反过来让周遭人看了我的笑话。
我笑着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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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觉得你过得并不好。”
“彭姐,我跟戚文晏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并没有包养我。”
谎言真真假假才最能让人信服,这番话情真意切地连我自己都要信了。
“这样啊……原来你们一早就认识,我说他怎么对你这么上心,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害我担心了这么久。”彭姐显然是信了,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了我。
“这是你的工资。”
我看着信封的厚度,捏了捏,问道:“怎么这么多?”
“老板说其他算工伤补偿。”
额头的淤青淡得只剩下一个印子了,年轻的身体有一点好处就是恢复能力特别强,我从信封里抽出两张对彭姐说:“先放你这,待会我再来拿。”
“你去哪?”
我扬了扬手中的钞票,“临走之前总要先喝一杯吧。”
“你辞职了,接下来去哪?”
“不知道,考完试过完年再说吧。”
夜晚刚刚降临,酒吧里却人声鼎沸,我来这里这么久,认识的人却屈指可数。穿过拥挤的人群我坐在了吧台前,酒保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青年,我暗叹一句王国富这个老板当得真不错,就这个长相就不会愁卖不出酒了。
酒保对我抛了个媚眼,“喝点什么?”
我在酒类文化这方面实在没什么造诣,凭感觉点了一杯。
“daiguiri吧。”
我拖着下颌看着酒保调酒的动作,不得不说美人做什么都能吸引到他人的目光,喧嚣的人群里至少有一半人把眼珠丢在了他身上,还有人喊着“leo你饶了我们吧。”
戏弄的,调笑的,不带恶意的。
那个叫leo的酒保把调好的酒放在了我面前,姣好的身材被紧致的皮裤衬得一览无余,他向人群中啐了一口道:“让你们看了吗?”
“哎呦,我们可不敢看,你那男朋友脾气跟爆竹似的,多看一眼我怕我晚上回去眼珠没了。”
周围人都哄笑起来,我瞧着手中那杯纯白色的酒液,轻笑出声。
leo显然是习惯了这些调侃,他拿着托盘又递给我一杯,笑得迷人又危险。
“请你的。”
是一杯珍珠奶茶。
“为什么?”
“喝点甜的吧,我觉得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我笑了起来,他跟以前的我可真像。
“谢谢。”
leo拖着腮看着我抿了一口奶茶,大眼里一派天真,“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差点把嘴里的奶茶吐出来,我回我之前的认知,他跟季清一点都不像,季清至少眼睛没瘸。
“我说真的,”大概是我满脸无语的表情让他很受伤,他强调道:“我看人很准的。”
随后leo点了点我的眼睛说:“这里面有故事。”
我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觉得leo可真是个宝贝,他承包了我这周所有的笑点,如果以后他当不了酒保去当神棍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钱。
“故事没有,事故倒是有一大堆。”
“真的吗?”leo做了一个很夸张的鬼脸,“你多大了呀?”
大概跟陌生人聊天时总能轻易放下心防,我摇着酒杯,也学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三十一。”
“真的吗?!”leo明显不信,“你看起来最多像大学生。”
我哄着他说:“真的呀,不是你说我眼睛里有故事的吗?我只是长得显小而已。”
“你第一次来这里吗?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长得真好看……”他努了努嘴,下巴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比他好看多了。”
我不懂leo为什么总缠着我的长相不放,明明我这种长相丢在人群里就是个大众脸,而且他还比我好看百倍千倍。我顺着他下巴的方向瞥了眼,差点砸了手里的酒杯。
今晚我戴了隐形眼镜出门,的视力我清楚地看清了leo所说的那个人的脸。
戚文晏在搞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家宝贝会出现在这里?!
我找了一圈没看到戚文晏的人影,又看见那兔子一般的青年被一群人围住,想到他是戚文晏顶顶喜欢的人,于心不忍还是放下了酒杯。
leo隔着吧台一把拉住了我,“你去干嘛?”
“我去看看。”
“你去凑什么热闹?!”
“那人我认识。”
我挤开拥挤的人群准确拉住了青年的胳膊,想起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开口说:“跟我走。”
青年眼里全是泪,分明就是被吓傻了的模样,他抬头见到是我仿佛才回神,“我……”
我不耐烦地皱眉,“别废话,出去再说。”
“小弟弟,”我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我的心里一咯噔,“懂不懂先来后到?”
在一个地方踩到狗屎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地方你踩到了两次。
我机械性地转头,果然见到了那天令人作呕的那张脸,我后悔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男人见到是我显然也很惊讶,而后他大笑出声,肥腻的手直接掐上了我的下巴。
“可以啊,今天就是来找你的,没想到自己找上门了。”
我脑内思绪翻飞,把戚文晏翻来覆去骂了好几十遍,自和他重逢后跟他扯上关系的人与事没一件是好的,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兔子青年脸上,也不管戚文晏会不会心疼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明白过来这是有私人恩怨了,都贴心地自动退避三舍给我们腾空地,我看着围着我们的人明显来者不善,暗暗咬牙。
我怎么都挣脱不开钳在下巴上的手,反而自己痛得觉得下一秒下巴就会脱臼。男人似乎很享受我这种蚍蜉撼树的过程,狠戾地笑道:“上次你一棒槌我可是缝了十几针,现在脑袋还隐隐作痛呢,你小子可以啊,我徐从戎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
我心中破口大骂明明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虫上脑我只是正当防卫,又哀叹自己这下真的是踢到钢板了。
上次还有戚文晏,今天怕是不能善终了。
无意瞥见卡座上的酒瓶,我趁势顺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徐从戎一把抢了过去,酒瓶碎在桌上的响声惊得我一颤,徐从戎拿着碎裂的酒瓶直接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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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我才看见他眉骨上有好深一道疤,从眉头一直延伸到了眉尾,碎玻璃尖锐地抵在喉咙处,似乎有什么从体内汩汩而出,我抬头望进徐从戎的眼里,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丝丝杀意。
这里本就是角落,我艰难转头时又是一阵轻微的刺痛,余光看见青年还通红着一双眼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敢情我那一巴掌根本没打醒他。
徐从戎狰狞地笑,手上的酒瓶随着他抖动的身躯又进了一寸,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我终于感受到了好久不见的恐慌。
突然从人群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捏住了徐从戎的手腕,leo挤开人群走了进来,笑得轻松又惬意。
“大叔,我们老板说了,这里不能聚众斗殴。”
僵局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打破,leo边说边冲我挤眼,一瞬间我福灵心至秒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徐从戎被从天而降的美色晃花了眼,他大大方方撤了手开始跟leo调情。
“好说好说,我向来对美人的话言听计从。”
我拍了拍僵硬的下巴,沿着脖颈往下摸,摸到了一手湿漉漉,我边观察局势边小心往人群边走,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转头,兔子青年此时终于止住了泪,他好像被我满脖子的鲜血吓到,出声道:“你……”
如果我手里有一把钳子,我一定会拔了他的舌头。
青年一出声就惊醒了他身边的人,有人大喊“老大,这小子要跑了!”
见大势已去,我凭着蛮力撞开人群,混乱中不知是谁抓住了我的棉袄帽子,我想也不想抬脚就往后踹,被反应过来的徐从戎一脚踹翻在地。
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疼得蜷缩起来,徐从戎半蹲着身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逼迫我抬头,我眯着眼看清了他血腥味极重的笑容。
我想清楚了,戚文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戚文晏下楼开车的同时打通了徐二的电话。
其实方靳有一点说错了,并不是他们没拦住,而是他跟王国富接到leo的电话赶到的时候只抓住了徐从戎的背影,在他们几个上车的途中方靳凭着良好的记忆力才认出了邵然那一见就忘的长相。
“徐晟,”戚文晏发动车子,他很少叫徐二的大名,“把徐从戎的位置告诉我,还有他的电话。”
徐晟被戚文晏郑重其事的口吻弄得一愣,随后他问道:“怎么了?”
“我有东西落在徐从戎那里了。”
“什么东西?很重要?”
戚文晏把着方向盘,抬眼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嗓音带着冬夜里特有的肃杀。
“很重要。”
电话那边的徐晟笑着说:“如果我不说呢?”
电话这头的戚文晏也笑了,“那我并不介意把白家小姐怀孕的事告诉你家老头子。”
一分钟后,徐晟便把地址连着电话号码发到了戚文晏的手机上,戚文晏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他并没有问徐晟地址是怎么来的,徐家的故事按现如今电视剧的演法可以播一百八十集,徐从戎算起来还是徐晟的小叔,早些年徐从戎不听徐老爷子的劝阻非要走涉黑这条路,老爷子一气之下把徐从戎逐出了家门,徐从戎年轻的时候也硬气,靠着自己的本事还真闯出了一片天。后来老爷子年纪大了,想儿子了,膝下子嗣又单薄就想着让徐从戎回来了,临死前还把徐家百分之三十的家产划到了徐从戎名下。
纵然近十年被酒色财气泡烂了身子,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戚文晏那天晚上看着邵然额头的伤口回去就在暗地里给徐从戎的生意上使了几个小绊子警告他别找邵然的麻烦,没想到徐从戎不仅没找他,竟然还直接绑了邵然。
徐晟发来的地址定位在郊区,离园大概四十分钟的路程,戚文晏面无表情地闯过了一个又一个红灯,祈祷自己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邵然与杨易被关在了一栋别墅的房间里。
徐从戎倒也没有虐待他们,吩咐了几个小弟看着门便不见了踪影,邵然被摔得头晕眼花,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看来徐从戎把他们绑来另有所图。
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半干涸,腹部的疼痛却丝毫不减,邵然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杨易依然用他的那副大眼睛傻呆呆地盯着他。
简直了,原来戚文晏喜欢这种没脑子的生物。
“你叫什么?”
“杨易。”
“为什么你今晚会出现在vik?”
“我……我来找你的……”
邵然掀衣服的动作一滞,“找我的?”
“嗯……”杨易说着说着好像又要哭了,“你……是不是现在跟戚文晏在一起……”
邵然一愣,这算什么?正宫私下里来找小三放狠话让他滚?邵然抬眼看着杨易一言不合又开始掉金豆子的脸,不禁想,这个正宫的战斗力未也太弱了吧?
“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他们见过你吗?”
“应该没有……”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邵然半靠在墙上,“你认识一个人吗?”
杨易抹了泪,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身边,“谁?”
“季清。”
“不认识,他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放心吧,”邵然疲惫地合上眼,“我跟戚文晏什么都没有。”
四十分钟的路程,戚文晏只用了二十分钟便赶到了,他坐在车里给徐从戎打电话。
“我到了。”
徐从戎出门迎接他的时候还维持着假意的微笑,“戚总,久仰大名。”
戚文晏并没有心思和他周旋,微乱的发丝配着没有一丝温度的话给他增添了一种凌厉的美。
“人呢?”
徐从戎领着戚文晏进门,到了房间门口几个穿黑衣服的小弟朝他点了点头。
戚文晏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看见杨易,他倏地皱起眉,“你怎么在这里?”
“戚文晏……”杨易见到他又开始掉泪,白净的脸上五个手指印特别明显。
看来邵然酒吧里的那一巴掌力道还是挺足的。
戚文晏的语气忽然变得危险,他扭头看着徐从戎,“你打他了?”
徐从戎向门外比了个手势,摇头道:“哪能啊?戚总的宝贝谁敢打?”
“我打的。”邵然坐在地上,看着戚文晏说道。
“他脑子不好使,我打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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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清醒清醒。”
戚文晏皱眉瞧着坐在地上的邵然,他看起来很不好,浅淡的眉皱成一团,唇色贴近肤色,酒色的血液凝固在细嫩的脖颈上,多了一些不符合他冷淡外表的妖冶,他望过来的眼深得像沼泽,吞噬了所有外泄的情绪,空余一双漆黑的眼。
“叙旧时间到了。”徐从戎阴恻恻地笑,接过小弟递给他的枪,熟练地上膛抬枪,瞄准了邵然的眉心。
“戚总,我知道这两个都是您的宝贝,不过嘛,俗话说的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今晚你选一个吧。”
戚文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看着邵然的眼睛问道:“你想要什么?”
徐从戎的笑声飘荡在房间上方,邵然完全不在意徐从戎在说什么,他专注地注视着戚文晏的脸,从额角到下巴,一寸寸,一点点。
邵然想,他皱眉的样子可真难看。
徐从戎止住笑,满脸阴狠,“你拦我生意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想要什么?我几十个兄弟在港口受伤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想要什么?你现在问我想要什么?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戚文晏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他又问道:“你想要什么?”
徐从戎被戚文晏平静的表情看得莫名有些虚,他没忍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在墨西哥的那两条线,还有……”
徐从戎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轻笑打断,邵然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徐从戎,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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