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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夏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冬青
门外头站着一个不明状况的人。这人穿着一件白旧t恤,洗得发灰的短裤,脚底踏着人字拖。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脑门上贴着散热贴,窝在他肩上病怏怏地没什么活力。
和电梯内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格格不入。
校办的人相当头疼,“刘老师…”
刘雪杉惊讶地看着他们,忽地想起昨天学校oa里头的通告,让教职工在今天尽量走另一侧的电梯下下楼,“啊,有贵宾来对吧,我坐另一趟电梯吧。”
校办的人都不敢看陆屿的脸,连忙说,“啊,好的…”说着正要按下电梯的关门键。
陆屿伸过手按住了开门按钮,“雪杉,是我,你进来吧。”
刘雪杉猛地抬头,见到是他,大吃一惊,磕磕巴巴地说,“啊…陆屿、陆屿董事,您好您好。这不用了,那边应该也快了。”
“进来吧,孩子还生着病吧?”陆屿坚持,他静静地按着开门键,微微地笑了,不容他人拒绝般等着。
刘雪杉只好跨进了电梯,小声地说声抱歉。
“雪杉,你住几楼?”
“嗯?噢,我住10楼,谢谢。”
校办的工作人员尴尬地笑两声,“原来陆董事还认识我们学校的刘老师呀?”
陆屿点点头,看了眼垂着脑袋不出声的刘雪杉,说,“是的,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闻言刘雪杉怀里的小孩好奇地探出脑袋,瞅了眼陆屿后不高兴地缩回爸爸怀里。
电梯里一时没人说话,静悄悄的。罗曼站在刘雪杉的身后,努力克制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刚才陆屿那声“雪杉”,让她明白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人,正是传言里的那位主角,她实在忍不住,目光一直打量刘雪杉。
刘雪杉怀里的小孩像是接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气嘟嘟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死死地搂住了爸爸的脖子。
妈呀,这真是好可爱啊。
罗曼母爱瞬间泛了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去想逗他。
陆屿歪过头地轻轻看了她一眼,罗曼咻地了笑容,伸出去的手顺势朝上摸了摸自己那非常整齐的头发。
第19章第19章
刘雪杉这一日过的相当艰辛。
儿子刘静病刚好没几天,又不知在哪感染了细菌或病毒,今天又发起了低烧。一大早就带他去社康,社康四季都人满为患,足足待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看上病。
刘静也算是常客了,医生早就能认出他来。检查完血常规,开了雾化和药。
刘静平常安安静静不太闹腾,一做雾化就闹情绪,从头哭到尾。
这天也不例外,做完雾化后抱着刘雪杉死活不松手,一路抽噎着回家。
刘雪杉回家后还哄了好久,心里一直想的是电梯里遇见的陆屿。
好不容易刘静不哭也不闹情绪,乖乖地在房间里玩他的积木,刘雪杉正想松口气,拾一下屋子。手下的学生忽然来了电话,实验室出了些问题,希望他能马上过去解决一下。
刘雪杉只好让刘静独自在家。
刘静一听爸爸又要出去工作,小脸一扭,又委屈得要哭。刘雪杉没法子,千般哄着,等刘静不哭不闹了,把窗门都锁好,换上一套正式的套装,拿上公文包准备出门。
门一打开,陆屿正好站在门外,他换上了休闲的套装,正在门口准备按门铃。看见刘雪杉,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雪杉,”陆屿看见他手上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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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钥匙和包,诧异问,“你要出去?”
刘雪杉避开他的目光,“是的,实验室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过去看看。”
陆屿皱眉,“那刘静呢?有人看着他么?”
“他一个人在家不怕的,又不是第一次了。”说着他急急忙忙地想出来锁门。
陆屿严肃地摇头,伸手扳着门,“雪杉,这样可不行的,这么小的孩子独自放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说着他不容刘雪杉拒绝,“我帮你照看一会儿吧。”
他朝里望去,刘静抱着一只泰迪熊,怯怯地站在里屋的门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那样子像极了纪录片里的留守儿童,看得人不由得心里发酸。
刘雪杉心里早就乱如麻,也不和陆屿再纠结,索性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把备用钥匙给他,“那…那就先麻烦你了,回见。”又朝屋里轻轻地喊了声,“小静,听陆叔叔的话,不要哭闹,爸爸很快就回来。”
说着他转身匆匆奔去了电梯间。
陆屿进屋脱鞋,看着刘静。
刘静原本可怜兮兮的表情早就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警惕,小嘴撅得老高地看着他。
这影帝般切换自由的面部表情控制,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陆屿走过去,蹲下身来,温和地问他,“你是刘静吧,你好呀。”
抱着泰迪熊的刘静依旧满脸不高兴,小脸朝天瞪着他,“我知道你是谁,我见过你。你是陆叔叔。”
陆屿,“噢,你爸爸和你说过?”
刘静鄙视地看他一眼,“刚才爸爸说的!”
“你说你见过我?”
“我在他的手机里见过你。我问爸爸你是谁,他说你是个好人。我看你才不像呢!”
陆屿和他对视许久,心道不愧是刘瑞的种,真是出口就不讨喜。刘静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最终刘静哼了声,小声嘀咕着什么,转身回去玩他的乐高积木。
陆屿看了他一会儿,出去开始搞卫生。
刘雪杉因为没有结婚,学校宿舍分配到的是一室一厅的套房。仅有四十坪米,有着不大的客厅和一间刚好的卧室,还有一个狭窄得无法抻开手的阳台。
单身父亲带着小孩,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杂物,厨房里攒了不知多少天的碗筷,灶台上面和下面都堆积了不少烟壳和空酒瓶,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
阳台也堆了不少小孩的杂物,洗衣机里装满了没来得及晒的衣服。
刚把厨房拾掇完,陆屿就扫出了至少三大袋的垃圾。
屋里刘静咳得昏天暗地,他不由得担心地探出脑袋,问道,“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刘静没功夫回他,接着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一般,咳得眼泪直流。陆屿不拾了,出来看他。
刘静吐出来的痰带着浓稠的绿色脓液,一摸他的脑袋,额头和小脸都发烫。
“我没事,”刘静咳了会儿,终于平复下来,依然气鼓鼓地,“我才不用你管!”
“我觉得你这病得不轻啊,我看脑子都快烧坏了。”陆屿摸摸这宝宝的身上,烫得能煮山芋了,自言自语地站起身,给罗曼打了个电话。
后头刘静追过来,不依不饶地说,“哼,你就是个坏蛋,我要和你决斗。”说着他抛开了泰迪熊,从地上拣起一把玩具软剑,往陆屿身上戳。
陆屿和罗曼说了下大致的情况,让她马上准备好车,并立即联系好医院的专家,挂下电话后就见这小鬼一直拿着剑在往自己腿上扎。
“刘静,我们去看病吧。”
刘静一听要去医院,原本就没啥血色的小脸更是失色,戒备地抱着剑退后两步,“我不去,不去不去!”
“不去也得去,我看你这挺像肺炎的。”陆屿说着又给刘雪杉打电话,打了几个没有人接。
“我、我才不信,你是个坏人,是不是要绑架我!”
刘静跑到积木后头的帐篷里躲起来,露出半个脑袋戒备地看着他,拿自己的手表电话拨号。他想给刘雪杉打电话,结果和陆屿一样,没人接。
陆屿仗着自己快一米九的身高,大腿跨过积木,跟拎小鸡似的把刘静给拎了起来,“先给你量个体温吧,刚刚看见体温计了。”
刘雪杉屋里的东西都到处乱放,刚刚拾厨房的时候在一堆调料里头发现了一个红外体温计,于是拿出来给刘静测了测,居然近三十九度了。
这孩子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在不停地扑腾,陆屿把温度计给他看,“都快三十九度了,再下去你就真的要烧傻啦。”
刘静一把挥开,接着挥舞软剑,“你个大骗子骗子,我才不信你。我要爸爸。”
俨然一副和邪恶势力抗争的斗士形象。
陆屿真不知道这才四岁就犯中二病到底是像了谁。
直到罗曼给陆屿打电话,刘雪杉一直没回他。
罗曼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请陆屿下楼。陆屿挂了电话,拿过柜子上散开的退热贴,啪地给刘静的脑门上贴上,不顾他的反抗,把人拎起来夹在腋下,出门了。
路上刘静一直在喊,捶打着陆屿,哭喊道,“救命啊,卖小孩儿啦!”
可惜这个点楼里头没什么人,一直到陆屿把他塞进车里,也没人来救他。
罗曼的效率非常高,还给他们找来了一个儿童安全座椅,陆屿把刘静按在安全座椅上,他一直挣扎着拒绝系安全带,哭着吵着要下车,要找爸爸。
“…刘静,你要去看病,别让你爸更担心了。叔叔带你去看病,看完了病就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陆屿难得有耐心地说。
刘静拿小拳拳锤他,“你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呜呜呜…”
“我不骗你,”陆屿说,说着强行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发着烧你都能这么闹。一会儿你烧晕过去了我真把你拿去卖了。”
刘静怨恨地看他一眼,果真了手,不哭也不闹,小声地哼了声,看着窗外不说话。
预约的医院是陆氏在s市建的最好的私立医院,离s理大稍稍有点远,路上开出去没多远,刘静就睡着了,小脸烧得通红。
梦里还哼哼着,估计是在骂陆屿坏蛋。
刘静果然是肺炎,具体的菌种还不能确定,取了痰去做痰培养,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由于一直高热不退,医生让他先住院。
刘静从头到尾一点都不配和,抽血的时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一听说要打针,更是各种撒泼打滚,即使病得不行了,对着医生一直说陆屿是个骗子人贩。
医生听了,只摸摸他的头,说,“乖,别怕打针,不痛的。”然后就出去了。
刘静扒拉在护栏上困惑地看着门,小脑瓜想不明白,幼儿园的老师明明说只要和别的大人讲自己遇到了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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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获救的呀。
陆屿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作妖,对比刘雪杉小时候,这刘静简直就是个小魔王,估计平时在家里没少作威作福的。
刘静终于闹腾累了,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抱着小熊花纹的被子开始打盹。他可能是累坏了,连护士过来给他打吊针也完全没醒过来。
等药水打完了一半,陆屿终于接到了刘雪杉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焦急地问,“你们在哪儿,怎么家里没人?”
陆屿说,“我带刘静来看病了,你电话打不通,给你发了信息。你要过来吗,我让人给你准备车。”
“不用了,你们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行,你来了直接到住院部来,会有人去接你的。”
挂了电话,陆屿又在沙发上等了快一个小时,刘雪杉终于到了,推开门进来,看见刘静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一颗悬下的心才放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里拿着车钥匙,对刘雪杉说,“小静看起来没什么事。”
刘雪杉点点头,先朝陆屿道了谢,“陆董,谢谢您了。”
“雪杉,不必和我客气,这位是…”
陆屿看着那人,那人目光不善地打量陆屿几眼,有点疑惑。
“他是我同事,姓胡,顺道送我过来的。”
陆屿露出一个职业微笑,“胡老师您好。”
“陆先生,您好。”这胡老师微妙地在陆屿和刘雪杉之前打个逡巡。
“医生怎么说?”刘雪杉有些焦急地问。
“初步确诊的是肺炎,”陆屿按下墙上的按铃。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陆董,请问有什么吩咐?”
“王医生在吗,孩子的父亲来了,麻烦王医生过来说一下大致的病情吧。”
“好的,请您稍等。”
挂了对话,陆屿对二人说,“你们先坐会儿,医生马上就来了。”
刘雪杉说,“胡老师,您去办事情吧,不要耽误了。”
“我没事儿,不着急的,一会儿你和刘静怎么回去?”
“我打个…”
“胡老师不必担心,”陆屿搭上刘雪杉的肩,“雪杉和我都这么熟了,我会安排好的。”
待胡老师走后,刘雪杉才轻轻地拍开他的手,说道,“谢谢你了。我…”
他话还没话完,有人礼貌地敲了几下门后推门进来,是刘静的主治医师王医生。
王医生大致和他说了一下,刘静得了肺炎,具体的感染菌种还在做病理检测,他至少需要住院观察五日。并且详细地说明了,目前做了的检测,和用药的情况。
解释完后才又离开。
刘雪杉脸上带着犹豫,“这里是vip病房吧,医保能报吗,要不转院去公立医院可以吗?”
陆屿说,“别折腾了,就住这里吧。这医院是我家的,放心,会给最好的治疗,而且还不用。”
刘雪杉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是好,支唔了一会儿开口,“还是算了吧,我、我也不能在你这里白看病吧。你这里我来的时候搜了一下,一个晚上要两千多呢,太贵了。”
陆屿说,“别折腾了,你看刘静都烧成这样了,好好歇着。本身这个套间就不是对外营业用的,哪里有明码标价了?”
“而且,公立医院人这么多,还不一定有病床。”陆屿说着慢慢靠前,深深地看着刘雪杉,“医生说,这病得也不轻。”
他的声音温柔得似冬日照于雪原上的暖阳,眼底透着化不开的深情。
“行行行,”刘雪杉后退一步,伸了手阻止他接着靠近,“先住着吧,钱我回头还你。”
陆屿仍想说什么时,电话响了,是罗曼打过来的。他这才想起糟糕了,果不其然接起电话,罗曼焦急地问,“老大你在哪儿呢?还有四十分钟开学典礼就要开始了!”
陆屿沉着地说,“好的,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对刘雪杉说,“雪杉,我要去工作了。医院的人我吩咐过了,一会儿会送晚餐上来。”
说完他轻轻捋了一缕刘雪杉耳边的头发,轻声说,“等我回来。”
第20章第20章
陆屿关门离去。
刘雪杉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埋在膝盖里。许久,才听见一声叹息传出来。
“等我回来”
时隔五年后听到这句话,一瞬间过往的回忆充斥在脑海里。陆屿的语气并不十分的亲昵,却像是不曾分别过,只是极为普通的,像出门工作前的丈夫,对家人说一声“我出门了”那样的语气。
刘雪杉就这么在沙发上干坐着,直至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的号码,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理工科学校的开学典礼一向很简洁,陆屿全程的任务仅有在主持人介绍优秀企业代表时站起来向全场微笑挥挥手。校长和各类代表的发言都相当干,整个开学典礼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接下来还有学生组织的迎新晚会,陆屿趁着中场休息,吩咐罗曼几句后便悄然离场了。和刘雪杉电话联系后,去他家给父子俩拾住院的行李。
陆屿自己开着车一路飙回医院,也不知超速了没。在路上还塞了许久的车,近九点才回到医院。
他停好车,靠着车门抬头仰望住院楼,还记得楼房号,于是顺着向上一路数去。
医院的住院楼是全玻璃幕墙的设计,实在是难以辨认。只能数着楼层,通过亮着的灯光大致地猜想到了病房的位置。
陆屿不知刘雪杉还在不在病房里,他看看手机,屏幕上显示有许多的新通知,却没有刘雪杉的来电和信息。
离开医院时,他说出“等我回来”,心里却完全没底。即使刘雪杉拒绝他的提议,带着刘静真的离开,去了公立医院,他也不可能说些什么。
直至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一颗悬了许久的心才落下。
刘雪杉在沙发上睡得酣然,一旁的儿童围栏里,睡醒了的刘静正安份地玩着乐高。听见他开门,猛地转过头来,见是他,恶狠狠地做了一个“嘘”的表情。
陆屿放下行李,也跨进围栏里,在刘静身旁坐下。
打完吊针后,刘静烧也退了,恢复了些神。晚上的时候刘雪杉喂他吃完饭后,医院的理事会听说陆屿的朋友在这里住院,很狗腿地派人送来了一大堆玩具,还很贴心地全都做了消毒措施。这里头就有各种最新的乐高玩具。
刘雪杉带着刘静逛街时,在玻璃橱窗前看到过。这几套玩具卖得特别贵,每一件都快赶上当时刘雪杉一个月的到手工资了。
刘静每次路过那里,都会眼巴巴地在玻璃窗前停留好久,他既不吵也不闹,就静静地看着漂亮的展品流口水。直到换了展品,也抻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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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一直往里看。
但他从来没开口要过。
刘雪杉陪着刘静拼了一会儿,就再也撑不下去,倒在沙发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几乎是连轴转似的,白天实验室工作忙得几乎双脚不着地,晚上回去还要照顾刘静。刘静几乎一直在反复生着病,总也好不了,晚上经常会咳嗽,刘雪杉得醒来安抚他,到天亮也不能睡个完整觉。
陆屿伸出手来,想摸摸刘静的脑袋,这孩子几乎是手贴过来的瞬间就敏捷地避开了,还附带瞪他一眼。
陆屿只好缩回手,看着刘静拼乐高。他眼尖,把刘静拼错的几段取过来拆了,拼上正确的。
刘静却不领情,扭过脑袋不搭理他,因为用力过猛还咳了好几声。
“不说声谢谢?”陆屿把改好的积木还给他。
“才不要跟你这个坏蛋说谢谢。”
陆屿好笑了,“我哪里是坏蛋了?我是你爸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哪里坏了?我是个好人。”
刘静理直气壮地说,“你就是个大坏蛋,哼,还是个人贩子。你才不是他的好朋友呢,你胡说。”
陆屿呵呵一笑,拿出手机,翻出了相册摆到他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是刘雪杉的百日照,刘静当然认不出来,他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陆屿。
“这是你爸小时候的照片。”陆屿向后翻,有些是曾经他向韩默要过来的,刘雪杉从小到大的纪念照。有些是他在刘雪杉家时,从相册上翻拍下来的。
“你看,是你爸爸对吧?”
刘静目光渐渐被手机上的相片吸引,放下了手中的积木拼图玩具,拿过了手机,手势熟练地向后翻着。
翻了会儿,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这张…还有这几张,我都在爸爸的手机上看到过。你怎么会有呀?”
“因为我跟你爸就是最好的朋友,”他说着,目光落到刘静正好翻到的那张西装合照上,不由起了坏心眼,“我们不止是好朋友呢,你看,这是我俩的结婚照。你爸爸手机上也有,对吧?”
刘静还不认字,看不懂那合照背景墙上s市理工大高桌晚宴的几个大字,他皱起眉头,疑惑地歪着脑袋看那照片。
忽然他想明白了,怒道,“你骗人!王阿姨说只有男生和女生才能结婚!”
“我是外国人呀,a国听说过么?我们那里男生和男生是可以结婚的,不只如此,女生和女生也能结。”陆屿说,“所以我和你爸结婚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你就是骗人!我有妈妈的,是我妈妈和我爸爸结的婚。王阿姨说的,妈妈和爸爸结婚后,因为觉得我们家好穷才不要我和爸爸,才和爸爸离婚的!爸爸肯定不是喜欢你!”
“我可没骗你,不然,为什么你爸爸手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的照片?你有在你爸手机里见过你‘妈妈’的照片吗?你见过他俩的结婚照吗?”陆屿像是变成了心性只有三岁的小孩,化身为陆三岁和刘静拌起嘴来。
刘静的小脑瓜没转过来,他摇摇脑袋,终于再次败下阵,不甘心地小声嘟囔,“没见过…”
“所以嘛,我没有说错。”
“可是,你都没有来看过我和爸爸。”
这回轮到陆屿语塞了,刘静接着说,“王阿姨说,和喜欢的人结了婚,就要保护喜欢的人。可是有人欺负爸爸,你也没保护他,爸爸晚上哭好久,你也不来看看他。”
然后他自我认同地点点头并总结到,“所以你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爸爸和你结婚真是浪了。”
陆屿这下可不觉得有趣了,方才的玩心全消散了,心想这王阿姨到底是怎么教的这四岁的宝宝,说出来的话和他的年龄实在不符。不过这早熟的模样说真的再一次让他觉得份外地似曾相识。
可他说的话,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无道理。纵然他知道,刘雪杉是一个成年人,许多问题他都能解决。然而他曾经面对的事情,单靠一个人撑着走过来,未过于沉重。那时的自己并没能陪伴在他的身边,哪怕给过一句安慰。刘静虽然年纪小,说出来的话没什么正确逻辑,但他说的其实也没错。
等等,刚才这宝宝的话里好像还有什么别的内容,陆屿问他,“你刚才说,有人欺负你爸爸?”
“嗯!”刘静点点头,认真地看他一眼,“有个好凶好凶的大叔老是来找爸爸,还骂他。还问他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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