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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夏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冬青
“嗯…”
eddy估计是陆屿请的第十个外教老师了,他学的专业就是英语教育,因此授课更专业,刘雪杉托他的福英语口语又成功登上一个台阶。
“他还给了我两张《红与黑》的话剧,是他朋友的,要在保利公演三天,去吗?”
刘雪杉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不是要和校花出去玩吗?”
“噢……谁跟你说我要和校花出去的?”
刘雪杉憋了两天终于找到出口,他岔岔地抬起头来,“我都看到你的短信了。她不是约你出去吗?你们昨天聊了一晚上难道不是吗?”
没曾想他正好对上陆屿那双明亮异常的双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刘雪杉瞬间气瘪下来,心虚地低下脑袋。
“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她约我?你又怎么知道我和她聊了整个晚上?”
陆屿人生中难得咄咄逼人,刘雪杉结巴,“你难、难道不是吗?”。
“今天晚自习的时候,你一直在看我,对不对?”
陆屿说着,甚至走到刘雪杉床边坐下,刘雪杉极不自在地朝里挪了挪。
陆屿话峰一转,“昨天晚上啊,我其实到的是好多他小时候的照片,他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像个小团子似的可爱。喏,你要不要也看看?”
说着他翻出手机,兴致勃勃地给他找照片。
刘雪杉看他开心的模样,以为他说的是校花,醋坛子早打翻八百坛了,撅起嘴道,“我才没兴趣呢。她小时候肯定是个胖子丑八怪。”
陆屿一笑,“你说说,他忽然变得这么别扭,是不是因为太喜欢我了?”说着,他将手机屏幕举到了刘雪杉面前。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好可爱。”
刘雪杉泛着一肚子的酸气,正想再接着打击他几句,岂料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彻底卡壳。
那是他的百日照照片,胖头胖脑的小雪杉坐在黄绸布做的围椅上,傻愣愣地歪着脑袋看向镜头,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绸的肚兜,底下什么也没穿露出一点小米粒。
他的脸在一瞬间就轰地一声被炸得通红,“这、照片是谁给你的!是不是韩默!你不是和校花聊天,你是在问韩默要照片,他都给了你什么!”说着作势伸手要去夺手机,却被陆屿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目光再次对上陆屿笑意盎然的双目,陆屿背着光,却依然能见他眼神里闪耀着光芒。
“刘雪杉,你是不是喜欢我?”
正巧熄灯铃声大作,与此同时拉了闸,所有的灯一下子都灭了。惟有手机屏幕的光能照见刘雪杉泛红的脸。
刘雪杉只觉眼前一黑,陆屿关上了手机。
随后,一个温柔的吻轻轻落在他的唇上,小心翼翼地,如同羽毛轻轻飘落。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发稍末沾染的湿意和薄荷牙膏的气味,还有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在微微地颤动。
半晌,响起陆屿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今天拒绝她了,因为我告诉他,我喜欢的是刘雪杉。”
一声清脆的咔嗒关门声,长梦就此戛然而止,陆屿从梦中醒来,旧梦沉沉过于深远,他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第15章第15章
一声清脆的咔嗒关门声,长梦就此戛然而止,陆屿从梦中醒来,旧梦沉沉过于深远,他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甚至好久还沉浸在十六岁夏末那个青涩的亲吻里,他仍清楚的记得亲吻刘雪杉时,那幸福的颤栗感,直至现在似乎还包裹着他的周身。
陆屿揉揉有些酸痛的眼角,从长沙发上起身开灯。床上那入睡前他再三掖好的被角被掀开一半,原本裹在里头的人已杳然无踪。
刘雪杉的行李都还好好地放在柜子里,厕所灯也好好地灭着,没人在里头。再到外头检查,套间的大厅里也空空如也,陆屿心想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能跑哪儿去。
正疑惑着,门外适时地传来吵闹声,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陆屿生怕他碰上什么不妙的事情,鞋子都顾上换,连忙推门出去。
除了刘雪杉还有两个人,三个人见陆屿出来都是一愣,另两个人陆屿熟得不能再熟了。
“舅舅?何秘书?”
还有他的秘书何彦,两人在另一个套房的前面,舅舅怀里半搂着何彦,两人正要进屋。刘雪杉站在走道的中间,因为愤怒咆哮过,满面赤红,眼里因为醉酒,也布满了红血丝。
陆屿见是熟人,顿时放下心来,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呢?”
陆子锐面色极为难看,他揽着何彦腰部的手松开了,生气地瞪刘雪杉一眼,没理会陆屿,推开套间门径直进屋去了。
陆屿知道陆子锐也是醉酒的状态,看样子他的心情应该是不爽到了极点。
何彦皱着眉头,朝他们走过来语气不善地说,“屿董,我也正好奇,这人是在发酒疯?朝董事长大吼大叫的,是有什么误会吗?”
陆屿一把拉过刘雪杉到身后,挡在他面前,何彦已走到他面前,“不知您做何解释?”
“何秘书,雪杉他酒还没醒,估计和舅舅间发生了什么误会,明天早上我会带着他去和舅舅道歉。现在夜也深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何彦没带眼镜,露出来的一双大眼睛此时目光锐利似刀锋,像要在他身后刘雪杉脸上划出口子似的,陆屿抱着手,轻轻地歪过脑袋,不着痕迹地挡住他那剜向刘雪杉的视线。
“道歉就不必了,屿董。您舅舅很忙的,没时间处理这些杂碎之事。”
说完他转身朝套间走去。
陆屿转头看刘雪杉,他面色苍白,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身形摇摇欲坠。却不像是被吓的,陆屿以为他是刚刚朝舅舅怒吼一顿,现在有些发虚,便把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
陆屿温声道,“我们先进屋吧?”
突然刘雪杉抬起头,他的眼眶通红,一字一句地咬着重音,说:“我没有说错,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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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结婚了吗?”
“什么?”陆屿被这个问题给问糊涂了,“我跟谁?”
他们对面总共就俩人,他总不可能说的是他舅舅陆子锐,那只可能说的是…何彦?
何彦再次转过身来,目光中夹杂着中烧的怒火,语气却依旧压抑得很平和,“这位先生,不知您是从哪家媒体得知的消息,请不要造谣,”
“我没有造谣,”刘雪杉看着陆屿,语气份外激动,“就是你舅舅告诉我的,那封邮件我还保存着,说你和他结婚了,你看,你俩现在不是还套着一样的戒指吗?”
刘雪杉估计酒还醉着没醒全,他吼完这一嗓子有些体力不支,差点儿整个人又倒在陆屿身上。
陆屿伸出扶着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何彦左手无名指上果真也套着同样的f大校友戒,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皆无语了。
“陆子锐,这个混蛋。”何彦眯起双眼,终于丢弃了他的良好涵养,低声骂了句,他穿起原本挂在手肘上的西装外套,气冲冲地朝电梯大步走去,有些气急败坏地戳着电梯的下行按钮。
“……”陆屿看眼套间的门,那门纹丝不动关得好好的,他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懒得去想舅舅和何彦二人之间的事情,刘雪杉已经由被他扶着转身变成靠在他身上,于是他转而半强行地搂过刘雪杉的腰,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就将人拉回屋子里。
刘雪杉闷不做声地被他拉回房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坑地垂着头。陆屿去倒了杯水,递给他,“你晚上喝了这么多酒,刚才又犯了胃病,喝点温水暖暖胃吧。”
刘雪杉接过来拿在手上,没有喝。陆屿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椅上。
窗外暴雨倾盆,淹没了整个世界。
陆屿发现,刘雪杉的目光总是落在他的手上,心里明白他是在意戒指。
由刚才他在门外吼的那几嗓子,陆屿也隐约能猜得到曾经发生过哪些狗血的事情。
陆屿想就着现下的情况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出来,可他也知道这所有的问题既会伤害到刘雪杉对他来说估计都是些不太好的回忆,而且答案估计和他脑子里想得相差无几。
无非就是他的舅舅曾经给刘雪杉发过邮件,把他和何彦在某次活动的合影上传附件发过去,说他结婚了过得很幸福。
一如他告诉自己刘雪杉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一样。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后,陆屿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了桌上。
“这是f大的校友戒,”他解释道,“你可以在网上谷歌一下,他们官网上有发布相关的消息。何彦手上那枚是我舅的。”
“我…”
“我也没有和谁结婚,何彦和我舅才是一对。”
陆屿伸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安抚着,温声地说,“我去给你放水,你休息一下,既然醒了就先洗个澡,其他的事情别想太多,那些都过去了,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刘雪杉点点头,抱起膝头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窗外,看着暴雨冲刷着整个世界。
陆屿看着他那蜷缩成团的背影,有些孤寂,想伸手去抱抱他,伸出去的手还是忍着先回,转身去给他放洗澡水。
刘雪杉洗了个舒服的澡,还泡了一会儿。
他的酒还没醒全,起身时天旋地转,披上浴袍后脚步依旧不稳。
他看着镜中自己,镜子里的人面如菜色十分憔悴,是个年近中年的糟糕大叔。而陆屿仿佛这五年来没有变过,和分别时一样英俊帅气,行为举止因年龄的增长,更是增添了成熟的气息。
今天宴会时,他一出现在宴会厅,刘雪杉便已经认出来。
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荷尔蒙气息,既优雅又迷人。
他拿起毛巾揉揉自己的脸,不管陆屿未婚已婚,又或是和谁结婚,和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本就是同一空间里的两道平行线,生活上已彻彻底底没了交集,陆屿心地善良,今天醉酒受他照顾,他还整出令他尴尬的一幕。
这人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的笑容过于温暖,他害怕再一次沉溺于其中。
摇摇脑袋,让糊成一团的脑子稍稍清醒,他暗暗想道,不管如何,总之不能再给这人添麻烦了。
他的目光随即被大理石台上的一个致戒指盒所吸引,那暗色绒布的盒子外表印着f大的校徽。看来陆屿说的都是真的,他手上戴的或许真的只不过校友戒而已。
像是要证明,又或是好奇心趋使,他取过盒子打了开来。
陆屿安静地站在门外。
他清楚地听见浴室里戒指盒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传出细微的哽咽声。他拉开浴室的推拉门踏进去,刘雪杉慌忙放下盒子,胡乱地想擦去脸上的眼泪。
陆屿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心中的沉寂多年的炽热像是万千烟花被点燃,再无法按捺住哪怕一丝情绪,他低头亲吻刘雪杉,再顺着他的脸庞亲吻他那眼角的泪光。刘雪杉的理智也随之崩断,他紧紧地回抱着陆屿,眼泪汹涌而出。他不再考虑种种,彻底将自己沉入陆屿温暖的怀抱里,像是一条在岸上苟延残喘多时的鱼,终于得以寻到海。
那一刻仿佛有个声音在陆屿的内心呐喊着,他的雪杉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臂弯。
第二天陆屿醒过来的时候,刘雪杉已经不在房间内,连忙打了个电话到前台,客房部的人报告说他已经跟着考察的大部队退房。
陆屿摸着空荡荡的床单,他的雪杉在他的怀中,压抑着声音低低地唤他的名字。昨夜的时光又如一场梦。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发起了呆,忽然想起刘雪杉似乎开通了全球通,于是顺着记忆中,拨打了记忆中他的手机号码。
那头电话通了,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刘雪杉虚弱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喂,您好?”
“雪杉,是我。”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他说,“陆屿吗?”
“嗯,是我。你在机场?”
“是的,马上就要起飞了,早上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昨天晚上真是对不起了,我该这么说你舅舅的,你别生我…”
“雪杉。”陆屿打断他,“你听我说。”
刘雪杉说,“说、说些什么呢。你工作也很忙吧,不用在意我的。昨晚的事你也别多想,我喝得有点多,不太记得了。我马上要登机了,同事们都在等我呢,再见。”
说完,他匆匆挂断了电话。
第16章第16章
陆屿被挂了电话,坐在床上撑着脑袋思考了很久。直至时间不早了,才起身去洗了个澡,换上准备好的西服,驱车前往公司,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头一回在九




温柔的夏夜 分卷阅读22
点准时地踏入董事长办公室。
陆子锐抵达办公室时,正好罗曼煮好咖啡送过来,他起先还有一丝不解,“罗曼?你走错地方了吗?”
罗曼朝屋内给了个眼色,他拉开门后脸咻地转黑,却没提昨晚那茬,问他“小屿,你怎么来了?”
陆屿坐在他那硕大的大班台后的皮质老板椅上,手上拿着厚厚一沓资料在翻看。
陆子锐的脸色很差,神情憔悴不堪,像是彻夜未睡。他脱下西装外套顺手递给身后的人,手悬在半天发现没有人来接。
罗曼放下咖啡后,连忙过来接住外套,陆子锐又一次意识到原本应在身后的何彦不在了。
“这个何彦,太不像话。”他皱起眉头,把外套交给了罗曼,说着一边解开袖扣卷起袖口。
“大中华地区第二百三十项事务华南分公司事业部第三部份公务活动的第六十七点小项,‘华南事业部s市子公司与s市理工大校企合作项目’,这项工作我接了。”
“你在说什么?”陆子锐满头问号,“你看的是什么?”
陆屿起身将那沓资料放回他桌上,“大中华地区8月工作表,我说里面这个项目我接了。”说着用桌上的红笔将那个项目画上一个大大的圆圈。
陆子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在买车还是买飞机呢?”他不耐烦地扯开领带,拿起桌上那沓资料,“你以为你是谁啊?”
“噢,我不够格么?”
“少开玩笑了,这种加起来前后花不到两百万还不是美元的项目,要你一个集团的第二号董事去主持?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陆氏不要面子的啊?”
陆屿无所谓地一摊手,“不要了。”
“不是吧,又是为了那个刘雪杉?”
陆屿大方承认,“是的。”
“可我要面子!”陆子锐一听他这么说就来气,指着他就开始数落,“你的责任心八百年前就喂狗了吧?你不是爱好三无政策吗?怎么,一见到刘雪杉你又按捺不住了?你就这么点出息?那个刘雪杉到底哪里好了,把你迷得七荦八素的。”
听舅舅这么一顿喷,陆屿也完全没生气,他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坐下来的陆子锐终于安静下来,才缓缓地开口,“你说的对,我就这点出息。对了舅舅,你当时和雪杉说了什么?”
陆子锐的视线不自然地看向罗曼,罗曼再一次识趣地转身出去,还自动带上门。
“你找过他几次?”
“什么?”
陆屿低头看看手机,扔到一边摇摇头,拿起一支钢笔把玩,“啧,oa系统搞什么鬼,又出bug了?何彦的辞职报告都流转到我这儿了。我看我就直接批了吧。”
“两次。”陆子锐脱口而出,说完又补充,“我也没说什么。”
“嗯?”
“好吧,一次是五年前你回来接姐姐的时候我去见过他,第二次是邮件联系的,你回来后差不多一年,他那个小孩三个月的时候离婚了,好像他爸还去世了。然后呢给你发了个莫明奇妙的邮件,被我截胡了。ok了吧。对了那个何彦辞职的公文你一定转给我,绝对不许批。”
陆屿作为董事局的二把手,有权力批复董事会办公室所有员工请辞申请。这也是为什么何彦在流转辞职申请时选定的批复对象是他而非陆子锐。
“你都说什么了?”
“我还能说什么,像他这种为了女人抛弃你的家伙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头一回的时候,我跟他说了,只要他愿意,私生子什么之类的事情我不介意,我都能帮他解决。别说为他在l市建个实验室,拿他名字在a国建个新大学我都同意。”
“我只要他飞过来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和你在一起。你看,舅舅要求低吧,舅舅对你多好?”
“可他不愿意,搬出他们那套陈旧得快进棺材的家庭观。你说说,我又怎么能委屈我惟一的外甥呢?你还凶我。”
陆屿慢条斯理地把钢笔放下,“我不凶你,我还敢揍你。再管雪杉的事,我就不只揍你,我连你儿子一起揍。”
“那刘雪杉有什么好的?你那时这么喜欢他,为了他连国都不回,每个月来回飞国际,时差倒得神都快错乱了,他还不是说出轨就出轨了?”
陆屿站起来,望眼窗外说,“你一开始就搞错了,那孩子不是他的,是他堂弟刘瑞的。”
陆子锐一脸吃到烂瓜的神情,“噢,这种喜当爹接盘侠的故事,听着更蠢了。”
陆屿摇晃手中的手机,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陆子锐:“……”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太容易被所谓的感情左右,我看都是那话怎么说来着,吃饱饭撑着的,说真的照你的能力,你多花半点心思到集团上,比起正雅我都放心多了。”
原本陆子锐想定的接班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陆正雅,而是陆屿。陆屿天赋极高,各方面能力都强。可对外事外物没有半点兴趣,好不容易有了改变,原因却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刘雪杉。
并且执着得哪怕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也再所不惜。陆子锐曾想象的陆屿,应该是同他一样,从顶尖的私立男校出来,就读顶尖的商学院,周围都是同等阶级出身的人作朋友。并且对所有的人或事皆无执念,惟一该有的执念就是好好赚钱。
惟有如此,才能陪养出最为合格的接班人。他实在是想摞下这个摊子好多年了。
奈何我本将心照明月,明月八百年前就照沟渠去了。打小陆屿的选择就与他的设想背道而驰。最后虽然殊途同归,念得商学专业毕业,却是完全无心管理公司。
每次思极此,陆子锐就恨死自己那个爱胡乱做决定的爸。把人送回国去干什么,陆屿不会讲中文,在a国找个中文老师不就行了。不把他送回国去,他就不会遇上刘雪杉,也不会搞出这么幺蛾子来。
陆子锐并不觉得陆屿是个恋爱脑的人,刘雪杉对他而言,更像是生存的意义,否则以他对世界万物皆无兴趣的态度来看,得抑郁症或化身心理变态的可能性更高。
有时候陆子锐和他姐陆子潇还挺感激陆屿生命中曾出现过刘雪杉,至少证明这个孩子还血肉鲜活,懂得去爱别人。
却执着过了头。
也正是如此,四年前陆子锐才截下了刘雪杉发过来的邮件。
刘雪杉在信里说他的父亲去世了,来通知他一声,如果他愿意就回去参加葬礼。信里还提到他和妻子离了婚,问问陆屿的近况。
当时的陆屿正在接受心理治疗,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a国人上下一旦有点鸡毛蒜皮的事都爱找心理医生。陆屿也不例外,他只是想找个人做做心理疏导罢了,这在陆子锐看来,主动找心理医生是情况在变好的表现。




温柔的夏夜 分卷阅读23
显而易见的,刘雪杉的这封信会将这种变好的趋势,带往不可预估的方向。
而且他不知道刘雪杉他爸以前和陆屿关系很好、陆屿还蹭了人家好多年的晚饭,以为不过是前男友的老爸,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罢了。前男友的老爸的葬礼,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他就这么拦截了,并回复一封自认为正确的信,他先装模作样地对刘雪杉的父亲离世表示深切地哀悼,可惜公务繁忙实在不能前往葬礼。并将何彦和陆屿的合照作为附件发过去并附上简短的文字说已经结婚了,过得挺开心,再暗示没事还是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他认为人总是会成长,会改变。初恋什么的都不过浮云一场,再过几十年,也许能记得那时的一些小事情,但伤感总不会再有,而爱意更是淡化至几乎消失,一切的一切只会当成一场云烟旧事。因为他坚信着陆屿一定能遇见更好的人,而非这个既其貌不扬还不忠的刘雪杉。
至少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陆屿听他噼里啪啦地倒完豆子,一语不发地看着他,陆子锐脸上一副我是为了你好,我没错的神情。陆屿叹口气,利落地翻开手机迅速地批复了何彦的辞职申请,并把手机屏幕拿给他看,“我是为了你好。何彦根本配不上你,你看,他长普通,家庭条件也不好,还比你小了十岁,根本无法介绍给全世界说这是陆氏集团董事长的伴侣,完全不适合。作为秘书居然对上司抱着不可言说的期待,辞了,刚刚好。”
陆子锐夺过手机,看着公文审批流显示“已完成”,心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何彦再怎么说也是机要秘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辞了。”说着他连忙拨通信息部的电话,要信息部将今日董事局所有人的公文批复都立刻取消,倒回至昨日的时点。
信息部的人连着董事长的电话,顶着巨大的压力现场操作完毕,陆子锐才确认陆屿手机里的批复结果重新转为“待批复”,这才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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