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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夏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冬青
实在是没辙,他一考英语就犯怵,心里慌得紧,特别是听力,从播放录音开始,他的双眼就立即开始绕圈圈。
陆屿则糟糕多了,除了英语,语文和数学考得不太行。他原本数学一直很好,可因为数学的应用题他基本看不懂,那些汉字对他来说略超纲,只能连蒙带猜地胡乱解,基本猜错。
而语文则彻底没及格,他的作文交了白卷。即使每周都有中文老师上门来教他中文,目前为止还没跟上教学进度。所以也就考得一塌糊涂。
陆屿一放暑假就飞去了欧洲,再回来时,中文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s市的小学在升上五年级时会有一次考试,根据这次考试来为六年级的小升初考试做准备。
一个暑假过去,成绩竟和期末考时一个样。
班主任看着他的试卷,脑仁一阵一阵地疼。抓着他训了好半天,然后挥挥手把刘雪杉叫来了,说让他帮着好好补习,正好陆屿英语好,两人家又住得近,以后可以正好互补一下。
陆屿和刘雪杉对视好久,刘雪杉一直以为陆屿看不上他,就借口说自己回家要做家务很忙的,要是他不愿意就算了。
可刘雪杉真没时间,他每天得帮着他奶奶拾做家务,晚上吃完饭还得洗碗洗衣服照看弟弟。做完这些都快八点了,等他自己洗完澡就差不多该睡了。
陆屿说没关系,他晚点去刘雪杉家就行了。
刘雪杉说七点以后他家大人都会出去打牌,那时他的家务也做得差不多了。
于是晚上七点,陆屿卡着时间拎着课本,敲响刘雪杉家的大门。这个点他家居然只有两个小孩儿在家,刘雪杉和他的堂弟刘瑞。
他弟弟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刘雪杉刚洗完碗,正准备去洗澡。
趁刘雪杉去洗澡的当口,陆屿在他家里转了一圈。
这房子不小,正儿八经的三房两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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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算不上致,却也凑合。陆屿自然是觉得十分简陋。
可不知为什么刘雪杉住的甚至不是简陋房间,而是杂物间,除了一张小床什么都放不下了。那小屋子有一扇玻璃窗,还破了一角漏着风,窗头挂着一个破旧的小风扇。
连床上那床单都破破烂烂的,有几个大洞口。
其他三间卧室,都铺着崭新且干净的床单,也装了空调。对比之下刘雪杉住的地方非常糟糕。
刘雪杉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滴啦着水珠,带了一身肥皂香气的水汽,坐在他身旁。他身上穿着一身破烂的红色背心和灰色短裤,堪比陆屿在剧院看的巴黎圣母院里卡西莫多的衣着打扮。
“你…”
“来来来,抓紧时间,一会儿我奶他们回来就不好了。”刘雪杉笑笑,翻开课本给他补课。
“…要不,下次去我家?”就连他家的狗窝都住比这狭小的杂物间来得好的多。刘雪杉摇摇头,他露出带着向往的神情,“你家那个大宅子真好看,我挺想去的呢。但是我要做家务。”
陆屿:“……”
他好奇刘雪杉是不是领养的小孩。
伴随着他俩的互相补习,就这么过了小半个学期,渐渐地入秋天凉,刘雪杉的英语成绩和陆屿的语文成绩渐渐地好起来,而陆屿的好奇心也得到了解答。
第11章第11章
冬日周末的一个下午,刘雪杉按习惯去学校的读书角看书,陆屿上完网球课回到家,刚打开阳台门正要通风,就看见一个小孩儿站在刘雪杉家门前,朝着他家窗户上狠狠地砸了个大石头。
哐啷一声清脆巨响,玻璃碎成了渣渣,屋里头传来幼儿的哭声,同时还响起女人尖细的叫骂声。
小孩趁着没人发现,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那个年代大院小区里还普遍没装监控,跑了就抓不着了。
那小孩陆屿认得,是同校五年级的学生。
不远处一个小孩蹲在灌木丛后头偷偷地看完了全过程,那个陆屿更熟悉,是整天绕着刘雪杉转的小胖子韩默,陆屿还记得他喊自己假洋鬼子,他家就住刘雪杉家旁边。
第二天他拦住韩默,直截了当地问他。
“昨天我都看见了,那个小孩儿是谁,为什么要砸人家玻璃?”
韩默假装不知道,“你说什么,谁砸玻璃了?”
“我家就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说不定还被我家监控拍到了,要不要一起看看?”
小胖子不说话了,陆屿看着他,接着说,“你为什么和他们一块欺负刘雪杉?我看你们平时关系挺好的。”
韩默愤愤不平地说,“我和那个高坏蛋才不是一伙的!高坏蛋是欺负刘雪杉,但我是觉得那是在给他奶奶和叔叔教训!那屋子本来就是刘雪杉家的,他爸爸在外地,他奶奶和他叔叔就欺负他!”
小学五年级的小孩儿应该已有正常的表达能力,然而小胖子韩默属于发育较迟钝的那种,叙事表达仍不大连贯。
在韩默那磕磕巴巴的阐述里,陆屿终于搞清楚了高坏蛋是什么意思。韩默说的高坏蛋,是五年级的学生,名叫高远。
高远讨厌刘雪杉纯粹是因为妒忌,高远是高年级奥数班上的学霸,可自从刘雪杉上了四年级后,能参加高年级奥数比赛了,从第一次考试开始,就一直考不过刘雪杉。所以经常变着法子来欺负他。
而刘雪杉家的事情,原来在他们国企大院里这家人的事情早就传了个遍。
刘雪杉的爷爷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刘雪杉的爸爸,是个工程师,已经升到了很不错的位置,常年在建设施工的现场工作,一直都在外地。
结婚后在这个国企大院里分到了房子,夫妻俩恩爱和睦,没过多久就怀上了刘雪杉,本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但生产时妈妈得了某种韩默说不明白,只知道是羊水进了血液还是什么的病,反正抢救了一晚也没能抢救回来。
刘雪杉出生就没了妈,他爸又要常年外出,于是他奶奶就来帮着带小孩。
刘雪杉的爷爷还有个小儿子,也就是他的小叔。小儿子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能力,前几年说要自己做生意,结果钱没赚着,反倒欠了一屁股债,房子都卖了还债。
当地的方言里有一句俗话说幺仔幺心肝,刘雪杉的奶奶撺掇着让小儿子住到刘雪杉家里来,说也能有个照应。
原本刘雪杉的爸爸不同意,但奶奶说如果不让小儿子住过来,她也不愿意带刘雪杉。
刘爸爸考虑到带着刘雪杉在身边去全国跑项目不方便,也只能勉强同意。
刘雪杉的奶奶两个儿媳里极其讨厌刘雪杉的妈妈,本身对这个农村出身的媳妇就没什么好感,加上当地人迷信,难产死去的孕妇会给整个家族带来不幸,于是心里更加厌恶刘雪杉的妈妈。
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长得像妈的孙子,她最喜爱老二家的媳妇。
老二家的媳妇其实是个好吃懒做的,就天天盘算着哪一天把房子给抢过来,总是变着法子来欺负刘雪杉。
“我妈说了,刘叔叔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那个时候他奶奶就给刘雪杉穿新衣打扮,还让他住到他爸爸的屋里,平时就欺负他人好。我也想去砸石头!”
陆屿冷笑着骂他蠢,说那砸他玻璃有什么用,那还不是砸的刘雪杉家么,你是不是傻?
韩默抿着嘴不高兴,说那你有什么办法。
陆屿想了会儿,问:“你爸在公司是做什么的?”
韩默得意洋洋地仰起了骄傲的小脑瓜,他说他爸爸在“管理好多人”的部门工作,具体的名字没记住,陆屿说家里有没有联络簿之类的东西,韩默回家一翻,还真的从他爸包里翻到了最新的联络簿。
陆屿抄下了上面刘雪杉爸爸的现在工作地点,回家拿了个数码相机递给韩默。
那时的数码相机将将普及开,韩默家也有,但他爹妈小心翼翼地保管在保险箱里,只有过年过节或出去旅游的时候才会拿出用。
韩默万分小心地接过那台黑色的小小方盒,满脸写着诧异,他那小脑瓜脑容量有限,完全转不过来,不知道陆屿要他做什么。
“你就偷拍他奶奶让他干活的样子,还有骂人的样子,多拍几张,刘雪杉睡午觉的时候你也进去照几张。记住,他穿的越破越好。这部相机还能拍视频,你也可以多拍点。”
韩默花了一个星期,把内存卡拍得满满的,拿给了陆屿。
陆屿让福伯买了相片打印机,自己在家打印了一百多张照片,选了几张看起来像是在虐待的照片,还特地刻录了一张光盘,把刘雪杉奶奶打骂的视频全都给放进去了,还查了字典,在光盘的封面上,认认真真地写上“家庭暴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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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字。
又让韩默代笔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信封写上“刘雪杉的同学”。打包快递给了远在北方隧道里工作的刘爸爸。
半个月后,十二月初的一个平静的下午,天空开始飘起细雪。刘雪杉穿着像个破烂的小孩儿在寒风中扫鸡屎,屋里他奶奶正因为一点破事儿扯着尖细的嗓子臭骂“刘雪杉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就你娘那样儿的□□才生得出你这糟心玩意儿”
这个时候,刘爸爸正好提前了两个多月,没有通知家里人任何一个人,踏进了大院。
刘雪杉后来回忆说,他不大记得他奶奶骂了什么,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爸眼泪当场就哗啦啦流下来。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刘雪杉的爸爸担心弟弟一家照顾刘雪杉会太辛苦,每个月工资的一大半都寄给了弟弟,那个年代的工程师工资相当可观,比普通双薪家庭夫妇俩一个月的总入还多一倍。
然后寄回家的钱却一分钱没用在刘雪杉身上。弟弟一家索性连工作都不找,每个月靠着这笔钱和媳妇二人日日闲着,玩牌打麻将。刘雪杉的奶奶为了省下点菜钱,还在大院里开垦了菜园,养了鸡,刘雪杉上四年级后就一直要他来照料。
原本大院的规定是不能种菜养鸡的,刘雪杉的奶奶脾气特别臭,谁来劝说,她便泼妇骂街一样扯起嗓子骂,还会铲起鸡粪往来人身上扔,有几个人试过反对无效后,大院也就没什么人再提起,也没人跟刘雪杉的父亲说一声。
刘爸爸回来的那天下午,陆屿和韩默蹲在院子的花丛里围观了整个过程,刘雪杉的父亲据说是个沉默寡言但却很温和的人,但那一日彻底爆发撕破了脸。
结果就是当天奶奶和弟弟一家骂骂咧咧地举家搬出了刘雪杉家,租了辆小三轮住回郊区的祖宅去。弟弟一家虽然表面上不敢撕破脸,只能陪着笑道歉,背过脸来却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
只有奶奶怀里的小刘瑞因为要和哥哥刘雪杉分离,哭得撕心裂肺,毕竟过去的数个对于幼儿来说没有父母陪伴的夜晚,只有刘雪杉哄他乖乖入睡。
那天刘雪杉的爸爸抱着刘雪杉哭了很久,他一想起自己心爱的妻子,内心充满了愧疚,爱人舍命生下来的宝贝,他却没有好好地保护他。
看到陆屿匿名寄过来的照片、视频和信后,刘雪杉的父亲一夜没睡,他在宿舍里抽了一晚上的烟,最后选择了调岗,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走完了程序。
在外做项目年底分红奖金来得更多,不出几年还可能由现在的中层管理位置升至高层。为了儿子,他还是毅然决定回来,安心地做个普通的中层管理人员。
刘雪杉的生活自此发生了质的改变,他记事起一年只能见一次的父亲回来了,并给了自己无限的温柔。他不必再拣哪家的旧衣服穿,有了新衣服新鞋子和新书包,从上到下焕然一新,也不必再做家务,而可以安心地看书玩游戏。
管理岗位的好处就是朝九晚五,中午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刘爸爸一手包揽了家里事务。他还推平了一旁的菜园子和鸡窝,给刘雪杉买了长期以来向往的自行车和滑板车,并做了一个只属于刘雪杉自己的玩乐间。
他的爸爸竭尽一切努力只想补偿他。
终于,那营养不良的小脸也渐渐发起胖来,陆屿看看那笑起来更好看的小脸,依旧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和语文课本上的汉字缠斗,并及时对韩默做了一个“嘘”的表情。
至于那个五年级的高远,陆屿盯他盯了大半个学期。
陆屿发现此人时常在刘雪杉落单的时候堵他,久而久之还发现了规律。
周五下午学校放学早,而刘雪杉那天一般都是值日生,加之老师们也会早点下班,根本没人会管,高远便会堵他,要不然绊他一跤,要不然泼他一身水。
在他出丑之后,再哈哈大笑着,高兴地回家去。
有一日周五,放学前陆屿特地和老师提了一声,放学后想去找她测试一下语文的能力是否有提升。
陆屿家毕竟也是打过招呼的,老师也就同意了。
然后左等右等,陆屿一直没来办公室,老师便出来去找他。
一出门,正好撞见了两个小孩起争执的画面。五年级的高远不知为何推了陆屿一把,陆屿便从楼梯上噔噔噔像个滚筒似的,从楼上滚了下去。
一旁刘雪杉和韩默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班主任的尖叫声打破沉默。
陆屿那次摔得不轻,脚踝骨裂,肩膀还脱了臼。
他那两位万年不管事的姨婆终于来了学校,两位老太太一位穿着朴素的旗袍,一位穿着定制的灯心绒洋装,打扮都十分典雅得体,面色不悦地坐在校长和高远父母面前。
原本高远的母亲仗着自己老公在国企也是个小领导,拽得二五八万的,一看两位老太太和后头跟着两队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保镖后,就怂了。
那时陆家在大中华地区的总部设在s市,当家的还是陆屿的外公,只要他外公来s市,接待他的基本都是市级以上的领导。
这两位姨婆的其中一位,儿子还在京城里头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陆家每年还向s大由附幼到研究生院都捐不少钱,是基金会的头号金主,校长自然也是要看陆家的脸色。
年长的洋服姨婆折扇一开,说陆屿可是我们陆家的继承人之一,校长你说说,就是因为相信你们才送人过来的,这下可好,人要是被摔傻了可怎么整?
快被摔傻的陆屿扑棱着长长的睫毛,泪眼汪汪地坐在两位姨婆身后,像是被人欺负后露出极为害怕的神情,任谁见了都能升起极强的保护欲。陆屿他妈要是在现场,能给他的模样吓出病来。
陆屿看着被说得不敢还口的校长,细声细气地劝道,“姨婆,您别气了。高远他也不是故意的。”
在一旁被他妈按着头不敢做声的高远不知为何背后一凉。
作为目击证人的韩默乘机嘟着嘴来一句,“他不是故意谁是呢,他都欺负这么多人了。”
陆屿说,“但这次,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而已。”
旗袍姨婆温声问他,“小屿乖,说说看,他是为了什么推你的呀?”
陆屿垂着眼,小声地说,“我只是看他之前总是欺负其他人,看不过去,才想劝他的。”
“可他不知为什么,”陆屿抬起头,眼里泪汪汪的,小声抽噎着,“他就骂我,还把我推下去,还说以后看见我一次就要揍我一次。”
他那糯糯的小嗓门里吐出这话,可把脾气火爆的洋服姨婆气得一把了扇子,一顶“无视校园暴力”就要往学校头上扣去。
校长连声承诺会彻底反省检查,完全杜绝校园暴力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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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高远再没蹦过,并且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刘雪杉。
韩默从此对陆屿升起了莫名的敬佩感,就像原始的对强者的崇拜感,要不是他年纪还小,都想跪下来喊陆屿一声大哥。但陆屿对着他,轻轻地伸手在嘴上做了一个上拉链的动作。
意思是别告诉刘雪杉。
陆屿也头一回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有表演天赋。
第12章第12章
陆屿每天放学后到刘雪杉家里去补习中文,刘爸爸见陆屿个子还没刘雪杉高,长得一张不谙世事的小脸,仔细看还有点像是混血。
刘爸爸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陆家的孩子,简单问了问他家长的情况。得知原来陆屿没有父亲,母亲也因为工作长期在外出差后,刘爸爸的父爱再次泛滥了。
那天两个孩子学习晚了,刘爸爸烧了三个人的饭菜,留陆屿下来吃饭。
刘爸爸亲手包的饺子竟把陆屿吃得眼泪汪汪,他解释说是因为从来没有吃过家里人亲手包的饺子,听得刘爸爸心痛不已,当即说以后只要陆屿不嫌弃可以随时来他们家吃饭,只要家里同意,晚上留宿也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陆屿只是吃不惯韭菜给憋出来的眼泪。他对姜葱蒜韭和香菜敬谢不敏,可那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忍住吃完了一顿韭菜饺子。
刘爸爸说,“小杉也没有兄弟姐妹,正好你俩可以做个伴。”
从此陆屿便厚着脸皮过上了蹭晚饭的日子。
而刘雪杉,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踏进陆屿那好看的大宅子。在电子锁还尚出现在新闻里,未普及的年代,陆屿家的门禁已经是最先进的电子门禁,还配备了完整一套的监控设备。
陆屿拿出卡刷开家大门,两人一道进了铁门。刘雪杉变成了刘姥姥,对陆宅的一切先进科技装置目瞪口呆。
陆屿住的别馆上下连厕所都铺了地暖,还铺了仿木的地板,进门只要脱鞋光着脚也十分温暖舒适。
陆屿的表弟陆正雅住在一楼,而陆屿一个人住在二楼,二楼的客厅比刘雪杉家还大。
客厅里摆着电脑游戏机和光碟机,还有一些建身用的器械。保姆头一回见小主人带客人回来,给他们端了蛋糕茶点上来。
那天保姆做了黑森林蛋糕和焦糖布丁,刘雪杉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致的甜点,平常在面包房里见到的,都是些粗糙的蛋糕,他端着蛋糕碟子愣是好久都没啥得吃。
陆屿看了好笑,说他以后要是想吃,每天都能过来,让保姆给他换着花样做。
刘雪杉这才开动,一边吃一边称赞说太美味了。
最令刘雪杉羡慕的是居然陆屿的屋子居然有一个烤火壁炉。
陆屿告诉他那不是真的壁炉,是电子式的,他在a国的时候就习惯用这种类型,比传统的要舒服得多。
“要是晚上能过来烤烤火就好了。”刘雪杉坐在他床前的长沙发上这么说。
南方地区不供暖,那个年代冷暖空调还没在南方流行,床上铺个电热毯就顶天了,平常在家看个电视时,连羽绒服都要裹得紧紧的。
刘雪杉之前住的那个小破杂物间还漏风,一到降温的时候晚上就被吹得瑟瑟发抖,现在他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屋,不再漏风还有电热毯可以用。
但是他爸担心会发生火灾,晚上睡觉前就会把关掉电热毯,为了通风还会开小半扇窗,所以刘雪杉半夜时经常被冻醒。
陆屿说,“行啊,不过我家门禁管得严,再晚一点门卡刷不开了,没有姨婆的同意保安不会开门的。我先同他们说一声。”
刘雪杉说不怕,他能钻进来,他还会顺着水管爬上楼。
陆屿笑了,开玩笑般地说,行呀,只要是你,不管如何都能进来。
后来,他就真的揣着着两个烤地瓜从灌木丛里钻过来,在纷飞大雪中爬上二楼敲响了他的阳台门。
原本打算就烤烤火就回去,陆屿书架上放着的百科全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整套的中英文双语百科全书,每一页都是用油面纸色印刷的,配了许多致的手绘插图。
刘雪杉家也有不少书,可没有装潢如此美的书籍。
于是刘雪杉坐在床前的长沙发上,靠着枕头翻看,过了一会儿因为室内过于温暖,眼皮打会儿架竟沉沉睡去。
陆屿见他睡着了,就到楼下去用固定电话给刘叔叔打电话,说刘雪杉晚上就留宿在他们家。刘叔叔嘱咐他几句,陆屿妥当地回应了。
后来渐渐地留宿多起来,刘雪杉还和陆屿的弟弟陆正雅玩熟了,陆正雅那时候才三岁,特别喜欢刘雪杉。每次见到他,都要吵着爬上二楼来找哥哥们玩,刘雪杉一见这长得像个小包子似的宝宝,也喜欢得不行,时常带着一块儿玩耍。
期末考的时候刘雪杉依旧英语没考好,奇怪的是,陆屿也考差了。他英语破天荒地下了九十。
可是他依旧面不改色。他拿到成绩单的第二天就飞回了a国,和他母亲外公过年。直到开学前才回来。
一回来就对刘雪杉说,家里担心他英语落下,给他请了个英语外教,开学后每周六过来上口语课,让刘雪杉和他一块儿上。
口语老师是个刚高中毕业,来中国gapyear的男生,他头一回听刘雪杉说英文就笑着直摇头,然后非常耐心地从字母开始纠正他的发音。
后来这个口语老师耐心的教导下,刘雪杉的英语有了起色,发音也趋于正常。上课被叫起来念课文时也不再有人嘲笑他。
之后陆屿的英语外教换过几个,刘雪杉对这个外教印象最深,也最为感激。
春来暑往,小学一晃而过,两人小毕业,顺利地升上了初中部,刘雪杉每周雷打不动,会去陆屿家一块儿上英语口语课。
虽然陆屿在那次期末考以后,英语没再考砸过。只不过他的语文水平,不知为何却一直半吊子不进不退地卡在那儿,不论中文家教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再进步。
每每考砸了,陆屿便拿着成绩单特地放在他和刘雪杉的座位之间,脸上还露出极为苦恼的神情。刘雪杉便百般安慰他,让他别担心,他一定会帮他好好学语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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