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夏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冬青
他给二人递过酒,又冲陆屿眨眨眼,笑得一脸纯良。
正当再扭头去给自己拿酒的时候,他对上了侍应生那双漂亮的眸子,脸上的笑容忽地消失干净,惊讶得话都说不完整,“诶,江…江枫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侍应生冷冰冰地看他一眼,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朝他们行捂胸礼,然后转身离去,陆正雅也顾不得接着打他哥的趣,连忙说道,“哥,雪杉哥,我遇到老同学了,回见啊。”说着也跟着匆匆离去。
陆屿点点头,他的大脑cpu全都用来处理眼前的刘雪杉,无暇理会其他人和事了。
只是可惜他俩也没能继续聊下去,就在两人相互对视着不知说些什么时,有人扯着嗓门走过来,是s大的一个副院长,完全不顾礼仪,一把拉过刘雪杉说是要和他拼酒。
刘雪杉抬头看看陆屿,像是告别般点点头,和那个副院长一起离开。
第6章第6章
看着刘雪杉走远了,陆屿才把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他试着拔了拔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想把它取下来,可似乎戴的年岁太久,戒指像是生了根似的,任他怎么使劲却纹丝不动。
索性吩咐站在门口的何彦一句,“我去个厕所,你盯着正雅,别让他乱来。”就悄然离去。
他没有去厕所,而是直接去了休息室。
集团的董事过来,酒店不敢有半分怠慢,虽然董事会办公室没有特地吩咐,但客房部的人已经准备周全,给陆屿预留了顶楼的顶级套房,那里能眺望到整个l市海湾的夜景。
陆屿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夜色。
窗外正下着雨,冲刷着这被闷热煎熬了许久的世界。
第五大道上高立的高楼在雨中闪耀着明灭的万千灯火,不远处是长长的沿海栈道和跨海大桥,温黄的灯光如同两条灯带交织在沉默的海,像是情人在黑夜里牵着手相互偎依。
l市的传统惯例在仲夏时会有海湾花火大会,这里能将所有烟花绽放时的美景入眼底。因此,这个酒店也时常能上各大媒体,并为选为整座城市的最佳看景酒店之一。
曾经陆屿也想象过带刘雪杉来这里度过七夕,在这绝佳的位置观看花火大会,那一定会是夏日最美好的回忆。
可惜现在他只能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看着号称a国三大夜景之一的l市海湾发着呆,对面的沙发上空空落落,只有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堆资料。
酒店还贴心地给他准备了商务笔记本电脑,陆屿打开来,鬼使神差地搜索刘雪杉的名字。
不过几篇学术报道,就大致摸清了刘雪杉过去几年来的日子。
五年来刘雪杉发表了几篇重要的论文,在学术圈内有了一定的名气,学术上的东西陆屿不太清楚,可sci和自然杂志这两样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也知道能在这两种杂志上发表论文应该很了不起。
紧接着他顺着搜索结果,在s市的高校考研论坛里刷了会儿八卦版。
在一个不长的帖子里,有人介绍了s理工大生物系的刘雪杉,说他在s大做了四年的博士后,一直被打压着无法拥有教师编制,直至今年被s理工大录为讲师,才有了授课的资格,在来年也有带研究生的资格。
那人的语气十分愤怒,字里行间都在讽刺着s大,连底下的评论也有不少在唏嘘,说当年的s大人才济济,求贤若渴。如今却变成了学阀相争之地。
陆屿只能从发帖的人的语气里判断,刘雪杉学术很厉害,甚至被夸为这个领域的未来的领军人物,“新发的论文实在是太棒,不愧是迟早都是要成为院士的人!”
“啧,院士啊这么厉害…”陆屿念着那个帖子,脸上难得地挂上一丝微笑,“看来过得真不错嘛…”
离开他时,他将有妻有子,如今再相遇,他的事业也未来一片光明,曾听舅舅说家庭也算圆满,刘雪杉的父亲要是泉下有知,看来是能十分欣慰。
想来大体上也是没什么遗憾的,只是那年少一路到青年的多年感情,如同一场湮没在流光里的梦,似乎已然了无痕迹。
合上电脑,陆屿望着窗外,不由得感慨时过境迁,这五年来止步不前的,就只剩下自己。
曾经的刘雪杉的生日愿望之一,便是能做个研究学者。
如今它实现了。
他看看手上那枚不易松动的戒指,那是刘雪杉挑的,他那时拿到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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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好遇上过生日,独自去买了银对戒,说是给两人当作礼物。
那也是他的生日愿望之一。
刘雪杉红着脸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时,羞涩地告诉他,他的愿望是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结婚。
那时陆屿还开玩笑地揉揉他的脑袋,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没想到还真的就不灵了。
然而这个愿望,似乎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它以另外的形式得到了实现。
陆屿到以后这戒指就再没从他手上摘下来过。如今试图把它摘下来,它却好像已与他的皮肤乃至血肉相融合,掰动几下仿佛相连的皮肤也要被扯下来。
他用卫生间里准备的洁面皂润滑了很久后才微微有所松动。把银戒扒拉下来的瞬间皮肤产生了强烈的痛感,连接处被印刻着无比鲜明的印子,一时半会儿好像也不容易消下去。
担心这明显的印子会过于突兀,陆屿看到矮桌里放着的校友戒,取过来戴上遮挡住那痕迹。
而那枚银戒有些发灰,陆屿用洁面皂搓了会儿再冲水,颜色没多大变化。打算明天送到珠宝店里请专人清洗,陆屿将它放入了校友戒的盒子里。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陆屿决定回会场看看陆正雅。
不料底下的会场快乱成一团糟了,陆屿踏入会场时有一种“这还是我们家酒店吗”的凌乱错觉。
f大的校长是号称战斗民族的r国出身,而s大过来的副校长则是来自陆屿的祖国的东北大地,碰巧他年轻时曾公派到r国留学,因此通r国语言,更巧的是两们校长的研究的领域有所重叠,于是二人一见如故,加之心情非常不错,拿着各自国家的烈酒对灌,没几下就彻底喝高了。
上面一喝高,下面就完全乱套,原本高雅的晚宴会场,俨然成为酒徒们的极乐场。原本的管弦乐队早就散场,会场里居然还响起此起彼伏的猜拳吆喝声。
这么多年来,陆屿见过不少焚琴煮鹤的事情,也早已习以为常,他站在门口,被那浓郁的酒味熏得忍不住拿出手帕捂住嘴巴。
他皱着眉头扫一眼会场,不见陆正雅人影,何彦也不在。于是他招手让酒店的宴会部经理过来,问道,“有看到陆正雅吗?”
经理欲言又止,他想起十分钟前陆正雅追着一个侍应生跑了出去,但这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了回去,“小少爷他刚才应该是回去了。”
陆屿看他一眼,心想什么叫应该回去了?为什么遮遮掩掩的?
“那何秘书呢?”
经理额头上的汗都快流成河了,“刚才…董事长来了,好像和何秘书发生了争执…”然后董事长发了脾气,何秘书难得和他吵架,于是董事长怒气冲冲地走了。
看他吞吞吐吐地也说不清楚,陆屿索性不再问,拿出手机分别给陆正雅和何秘书打电话,可两个人都挂了他电话。
不一会儿陆正雅发了微信来,说是先离开了,让他别担心,还要他顺便问下刘雪杉的联系方式,之后再联络。
“这臭小子跑得真是快。”陆屿喃喃自语道。
他朝经理挥挥手,示意没有他的事了,那经理才松口气似的退后几步。
陆屿扫眼全场,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刘雪杉,忽然就捕捉到一个烂醉如泥却仍被人搂着硬灌酒的人。
那被灌着酒的倒霉蛋是刘雪杉。
第7章第7章
刘雪杉已经喝高了,双眼像是绕着蚊香圈,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直在给他满酒,还满脸愤怒地手指着空中,念念叨叨地不知说什么。
两旁的人都喝得醉兮兮,有的人醉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还有人眯着一双醉眼高声地打着电话,就是没人注意到他俩。
陆屿血气涌上脑,大步上前,一把将刘雪杉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扣住中年男子还在倒酒的手,语气不善,“这位先生,请不要再倒了。”
那中年人双目赤红,根本看不清来人,见有人挡酒,生气地把酒瓶往身前一拉,“怎么了?看不起我啊?我跟刘雪杉喝两杯有什么问题?他不能喝吗,啊?让他亲自跟我说,这个没良心的。”
刘雪杉双眼迷离,冲陆屿露出酒鬼的标准露笑容,“陆董,陆少爷,你怎么来了。一起来喝酒呀。”
陆屿伸手抢他的酒杯,刘雪杉手里握得死紧,不肯松手,掰都掰不开,直到他那迷离目光对焦到陆屿的手时,脸上笑容渐渐凝滞,手上力气也消失了,任由陆屿强行拿走酒杯放到一边。
刘雪杉抿起唇,酒劲上脑,他浑身都像失去支撑,越发绵软。最后轻轻靠在陆屿身上,微微闭上双眼。
而那中年男子仿佛更生气了,拿起刘雪杉的酒杯,还红着脖子硬是要塞回他手上,被陆屿狠狠一瞪,更是被彻底惹炸了毛。
“怎么的,看不起人是不是!我他x的@#¥#¥%……
amp;amp;%”
这酒鬼嘴里已口齿不清,也不知是哪来的执念一定要灌刘雪杉。
陆屿给宴会部经理一个眼神,原本目瞪口呆的经理打了个激灵,立即上前来,和几个侍应生去应付中年男子。而陆屿则伸手穿过刘雪杉腋下半搂起他,从他的西装口袋里翻出门卡,上头写着刘雪杉的房号。
进入电梯后,刘雪杉再没能撑住,软软地靠着陆屿,跟上来的金发侍应生伸手过来帮陆屿扶着他,被陆屿拒绝了--他就着搂他的姿势,小心地让刘雪杉脸捂向自己,另一只手直接将人给横抱起来。
侍应生不晓得这人和他们董事有多大的交情,心想估计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默默不做声。
世上有人醉酒后能歌能舞大吵大闹,或者拉着周围的人拼命呱噪倾诉。也有人喝酒如同喝了软筋散,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刘雪杉属于后者,他喝醉酒后浑身泛软乏力,别说吆喝了连说话声音都发软,他瘫在陆屿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真的结婚了。”
陆屿纳闷,颇感奇怪,不知刘雪杉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随口道,“嗯。”
刘雪杉沉默几秒,低低的抽噎两声传来,“他人好吗?”
“很好。”
电梯到了楼层,侍应生在前方引路,给陆屿刷开了房门并插卡开灯,陆屿吩咐他让厨房做些醒酒汤过来。
刘雪杉住的是双人间,只有他一个人住,屋里乱得不像话,还飘着股浓郁的烟味,地上行李箱摊开随地摆着,衣物书籍零乱地散在床上和地上,有些惨不忍堵。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残骸。
陆屿抱着他进屋后,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躺下。
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放到一边,然后蹲下来给他脱鞋。在脱鞋的时候才发现,刘雪杉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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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居然不是一对,一灰一黑,两只袜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脚趾的地方都破了洞。
从再见时起,仔细想来,就觉着刘雪杉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落魄感。
陆屿总觉着不太对劲,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乱糟糟的地面,将自己那刚冒出来的一点疑问苗头暂时先放到一边,他本就不能忍受哪怕半点脏乱,何况这房间犹如灾后现场。
他脱下外套扔到一边,卷起衬衫袖子,开始拣扔得到处都是的书和资料。
陆屿拾着,心想拾箱子的时候,估计是一股脑将所有东西直接塞了进来,找东西时只能全翻出来。不过好在衣物都不多,拾起来不事。
拾完箱子,陆屿发现,刘雪杉带来的袜子没有一对整的,贴身衣物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没一件是新的。连内裤都有破了拇指粗的洞。而且连一套正儿八经的睡衣都没有。只有几件洗得快稀烂了的t恤衫作睡衣。
有几件t恤洗得发灰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纹案模样,破得能进古墓当古董了。
陆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几年前有一回他去欧洲探望母亲时,顺手在机场给刘雪杉买的几件t恤。
陆屿心里泛起酸涩滋味,格外认真地叠着这几件衣服,再拾进箱子里。
这真不像是一个有家室的人的行李箱,陆屿不由得感慨,他妻子实在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正好略熟悉的手机声大响,打断了他的思绪,烂醉中的人却毫无反应。
陆屿从枕头下翻了翻,拿出那个堪称是古董级别的智能手机,顾不上百味杂陈,先接通了电话。
来电显示打电话来的人是“王阿姨”,接通电话后一个高音的大嗓门就喊开了,“刘老师啊,小静今天早上起来有点低烧,我带他去医院看了一下,你走之前儿童就医卡没留下,放哪里了呀,医生说回头拿医保卡去报销用就可以了。对了怎么你的电话老是打不通呢?不是说开了什么全球通吗?”
陆屿被这呜哇哇的一阵吼炸得耳朵疼,拿远了些轻声回复,说他是刘雪杉的同事,而刘雪杉酒喝多了正在休息,王阿姨“噢噢”两声,“那行,这位老师打扰了哈,您转告他,我是托儿所的王姨,他小孩儿有些发烧,不过现在没事儿了,要他别担心。”
原本以为是住家保姆打来的电话,对方却说是托儿所的人,这令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个疑问。
大约是三年前,他曾问过舅舅陆子锐刘雪杉的近况,陆子锐告诉他刘雪杉的儿子取名叫刘静,一家三口在s市贷款买了房子过得还算圆满。
不知为何,陆屿忽地脱口问出,“王阿姨,那孩子他妈妈呢?”
王阿姨听了,声音一下变尖利,隔着一整个大洋刺啦刺啦的信号,愤慨地开始倾诉,“哎呀,这位老师您不知道吧,小希两个月大时就离婚走啦,说是去欧洲留学,回都没回来过。连外公外婆都不认这孩子当外孙,可怜刘老师一个人带着当爹又当妈,这不就没带好三天两头病着吗。”
电话那头王阿姨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陆屿已无心再听,应付几句后挂断,他在另一张床上坐下,靠在床头看窗外,手里细细地摩挲着刘雪杉的手机。
他的心头微微地在发酸。
这手机是六年前的九月发布的当时最热门的机型,在当时还曾轰动一时,被认为是高端科技的结晶,现在看来非常落后,不仅不支持指纹解屏,连解锁密码还只要四位数。
当年红遍祖国大江南北,大街小巷里都能看见这手机的广告。
但以这手机商的每年发布一台新机的频率,这款机型现在除了二手市场都找不着影儿了,而刘雪杉居然到现在还在用。
那时,刘雪杉正好顺利通过直升保博的面试,陆屿为庆祝他念博士,特地买了一黑一白情侣款作纪念,还特地土里土气地找人在后面激光刻了两人的姓名缩写。
现在还掉了漆,原来刻着二人名字缩写的部份已掉得七七八八,看不太出来。
屏幕上刘雪杉的工作群一直弹出消息框,其中有个胡老师一直在给他微信,“雪杉你还好吧,喝醉了吗?”“怎么不回复?”
他稍稍划动那消息框,弹出来的输入密码的提示。陆屿的脑子自动从记忆的深处弹出来一组数字,手随着输入四个数字,锁屏就这样被解开了。
在卡顿几秒后,画面弹到微信对话。
“……”
陆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这密码是陆屿设置的,他自己的生日。
没曾想这么多年来他居然连锁屏密码都没换。
他没看微信的内容,目光被对话列表最上面那个消息框吸引了。
那个被置顶的消息框正是他的。里面的对话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他对刘雪杉说两人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思考各自的未来,再做决定是否要接着在一起。然而两人皆心知肚明,这是分手的意思。
那时正是他最为心灰意冷的时候,定了航班回a国,却遇上了台风过境,航班被取消,更让人觉得烦躁。陆屿和母亲在机场酒店滞留一夜,后来经过漫长的十三个小时的飞行,再次踏上a国土地时,他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抵达后到刘雪杉的微信,问他安全抵达了没有。
他的心态早已在这不愉快的旅途中崩坏得十分彻底,人生中头一回,用带着气极败坏后夹杂着不甘和失望的心情回复刘雪杉,“到了,我觉得我们不必再联系了。再见。”
刘雪杉只简单回复了一句,“对不起,你多保重。”
随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久之后陆屿就换了手机,国外和国内用的社交软件完全不同,等于是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
在他手机的对话框里,似乎在后来也有几次给他发过微信,然而都被他删掉,只剩下他的那最后一句不必再联系。
不知刘雪杉在那之后又给自己发了什么内容。
跳出他的对话窗口,陆屿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动着屏幕,最终停留在“张沐洁”那个对话框。
那是刘雪杉的妻子,或说是前妻,两人的聊天记录显示最后一次对话是在过年前。张沐洁先是拜了个年,再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了孩子刘静的照片。
刘雪杉只简单地说了声新年好,然后发送了刘静生日时的单人照片给她。
张沐洁的回复很煽情,说真的对不起他,能把刘静照顾得这么好,真心感谢并且抱歉。
那之后显示对方转过来了一笔金额不小的转账,刘雪杉没有,只回复了一句,“不必了,我们很好。”
隔着手机屏幕,陆屿都有一种想将她掐死的冲动。
尽管知道这么翻别人的手机是不正直的行为,但面对这个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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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无法控制自我行为。这次依旧不例外,陆屿没忍住,翻看了刘雪杉的手机。
他的手机和以前一样,干干净净,娱乐的应用一个都没有,六年了,16g的储存居然都没用完。相册里总共也就几十来张照片,其中一半还是五年前留下的。
而相册的藏夹里存着的寥寥几张,全都是陆屿的单人照或两人的合照。
其中有一张陆屿记得很清楚,那是刘雪杉最喜欢的合照。
那是在本科毕业式的高桌晚宴上拍的,两个人一起穿着西装在合影留念处拍的。
陆屿为了毕业式,提前八个月让f市的老牌西装裁缝铺量身定制西装,老师傅特地坐着头等舱特地飞到s市,给他们量的尺寸。那两套衣服的定制价格比一个普通家庭的年入还高。
这两身西装穿上去后,两人都显得特别英俊帅气,尤其是陆屿,甚至被不少人当成了模特。
拍完照合影后,陆屿还笑着对刘雪杉说,“你看,这多像结婚照。你的一个心愿达成了。”
刘雪杉脸红透至耳朵尖。
相片里刘雪杉二十岁出头,仍是青涩的少年模样。陆屿心头泛上一股不可名状的心酸,忽然觉得也许当时他的坚持根本就是错的,如果那时的自己再妥协一些,两人的结局也不必至此。
他往下拉,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刘雪杉和他儿子刘静的合影,在金拱门快餐店里拍的,刘静的头上戴了顶金色的纸片王冠,两人的脸上都露着笑容。
相片里的刘静看上去瘦弱矮小,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算起来这个孩子也四岁多了,居然还这么瘦弱,看上去像是只有两三岁。
对比起来,刘静长得并不像他的生父,刘雪杉的堂弟刘瑞,反而更像刘雪杉的小时候。
这照片令陆屿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刘雪杉的时候,他那时同样也是瘦得厉害,像长期营养不良。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门外侍应生相当有礼貌,“晚上好,客房服务。”
第8章第8章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门外侍应生相当有礼貌,“晚上好,客房服务。”
过了这么久厨房煮好醒酒汤,终于送上来。
陆屿放下手机去取汤。
回来时正好刘雪杉支起身,脸上露出痛苦神情,他意识到刘雪杉是要吐了,急急忙忙搬过垃圾桶放到床前。
可为时已晚,刘雪杉已经捂着自己胸口往地毯上吐了个昏天暗地。酸臭的气味瞬时便在空气中蔓延开。
“那老混蛋是灌了你多少酒!”陆屿愤愤地骂。
刘雪杉吐完后,一头栽下去接着睡,像是毫无意识。
担心他可能会被呕吐物呛到气管,陆屿连忙扶起他的头,谁知他被这么来回一晃,又一波吐得昏天暗地,这次则直接糊到陆屿身上,他那身定制没多久的西装直接报废。
从前刘雪杉从来没有这样烂醉的时候,以前偶尔喝点小酒,微醉后浑身无力,全身通红在床上蜷成一团像只煮熟了的虾米,偶尔嘟着嘴说几句糊里糊涂的醉话。
那时的陆屿只觉得颇为可爱,搂在怀里能说好久的温存话。和眼下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真是天壤之别。
可这人不论如何也是刘雪杉,因此他那接近人类极限值的洁癖症愣是没有发作。陆屿无视那堆呕吐物,从容地将一碗醒酒汤给稍稍有点清醒的刘雪杉灌下去,掏出手帕给他擦干净脸。
这屋子已经让人没办法住了。陆屿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住房部来人把刘雪杉的行李运到他的休息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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