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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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齐遥清怔怔的看着魏延曦,忍不住又轻唤了一声。
此刻魏延曦眼中尽是关切与疼惜,齐遥清唇角缓缓扯出一抹浅笑,对他微微颔首道:“臣已经好多了,让王爷……担心了。”
“莫说这些客套话,你才刚醒,再休息会儿吧。”
魏延曦抬手轻轻覆在他的眼上,示意他阖目休息一会儿,这才再度看向两位太医,问:“如今王妃已醒,可还需要用什么药?”
“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至少毒素基本上都排出来了。”
太医一号点点头,总算松了口气。就刚刚王爷盛怒下的情景来看,要是王妃再醒不过来王爷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王爷,此时应当以金银花、绿豆和甘草熬成药汤让王妃喝下,这样既有助于化解未排干净的毒素,又能中和脾胃中遗留下来的常山和瓜蒂。”太医二号适时的给出了他的意见。
对此太医一号表示赞同,于是王爷大人眼睛一扫,梁威顿时心领神会,又去跑腿了。
“对了,刚刚你们说什么来着,茶里被加了断肠草?”
见齐遥清的状况渐渐好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魏延曦终于能腾出精力来料理下毒这件事了。
“回王爷的话,老臣刚刚验了茶水,里头确实有断肠草的成分。”太医一号作了一揖,解释道:“不过含量似乎并不多,按理说王妃只是喝了几口茶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反应。”
这件事老太医想不明白,魏延曦亦是想不明白。怎么人家中断肠草的毒都要日积月累才能慢慢生效,而他的遥清不过才接触到一点就有这般大的反应呢?难不成他以前真的服用过什么能刺激断肠草毒素发作的东西?
有了这个猜测,他眉头不禁紧了紧,垂下眼,问怀中人:“遥清,你最近除了日常的餐食,可还吃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能加快断肠草发作?”
这问题问的着实模糊,什么叫不寻常的东西?齐遥清咬了咬嘴唇,将自己最近经常食用的东西逐一排除。
思索片刻后他忽然“啊”了一声,倏的抬头问太医:“对了,不知樟脑、冰片、连翘和苏合香这些东西是否会有影响?”
太医闻言一惊:“什么,樟脑?王妃您服用过樟脑?具体是什么时候用的,现在可停了?”
一听老太医这话齐遥清就知道今日之事定是同先前的樟脑脱不开干系了。他点点头,答道:“嗯,不久之前我曾在膳食中发现含有樟脑的成分,大夫说我大约服用了半月有余,不过如今已经停了。”
“那王妃服用以后可有什么明显的不良反应?”太医追问道。
“唔……短期内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不过时间久了便渐渐觉得每日易困倦,有时前一刻精神还很好,下一刻就有种失力疲惫的感觉,哪怕后来用药调理还是没有显著好转。”
“这是自然,樟脑药性霸道,又极易损伤神经和脾胃,王妃虽只服用了半月,但肯定已经伤及根本,只能用些温和的药慢慢调理温补了。”
太医这话与之前丁老大夫说的基本无差,所以齐遥清也没指望自己能靠他开的什么灵丹妙药在三两日之内痊愈。
不过齐遥清虽然面上淡定自如,但魏延曦却不然,从他听见齐遥清提到樟脑、冰片那些东西开始,他的表情就定格在极度的震惊中没变过。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齐遥清的吃食里会出现樟脑?樟脑此药多为外用,甚少内服,这一点大多数人都知道,如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王府内宅,还被添到了王妃的膳食里?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魏延曦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自幼长在宫中,母妃生前也只是个不怎么受宠的普通宫嫔,后来若不是因为自己肩上战功赫赫,旁人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得罪,而皇兄又天生机敏稳重,在夺嫡之战中崭露头角荣登大宝,只怕他们母子三人最终也逃不出被人暗害的份。
这些深宫和内宅惯用的阴险手段魏延曦心里自然清楚,可也就是因为清楚,他才更气,自己后院里一共也就弄进来三个女人,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毒害王妃,当真是不想活了!
“是谁干的,本王现在就去了结了她!”
魏延曦低吼一声,慢慢攥紧拳头,眼中迸射出的怒意让离他最近的老太医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呀,离王爷太近真是要折寿的啊……
“王爷莫气,此事尚未查清,臣……咳,咳咳……”
齐遥清见魏延曦发怒,赶忙出声安抚。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他到现在还一点名目都没有,若是魏延曦一时冲动打草惊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许是因为刚刚醒来,气息不稳,他话还没说两句便开始咳了起来。
一听齐遥清咳嗽,魏延曦哪还管得着什么樟脑断肠草,赶忙敛起一身怒气替他抚背捋气,温柔的道:“遥清,你身子不好,少说些话,本王不急,不急,一切等你养好身子再说。”
他的态度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在场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终于闹明白怎么回事了,众人一致点点头:哦,原来在外头威风八面的王爷是个妻管严,惧!内!
魏延曦:“……”
且不管这些人脑袋里的弯弯绕,待齐遥清不咳了以后,魏延曦想了想,又问太医:“那依你们看,断肠草是怎么被下进茶里的?”
“这……”
两个老太医面面相觑,等了半天后还是太医一号答道:“回王爷,这个老臣也不好定论。”
“哦?”魏延曦挑眉,“这是为何?”
老太医被他看的冷汗直冒,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答道:“王爷,这断肠草通常为粉末状,可能被掺在茶叶里,也可能被加在了泡茶用的水中,皆有可能在泡茶时溶进茶水里,被王妃服下。”
“茶是奴婢泡的,取的是井里的水,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话间,梦琪不知何时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小碟茶叶和一杯清水,一并放在了不远处的小桌上。
“喏,茶叶和煮茶的水都在这儿,劳烦两位太医验验。”
一见可疑的东西都被取来了,两位太医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开始检验。
他们先将银针探入清水中,待取出一看,银针末梢并无变化,可见水是没问题的。接着又将茶叶泡入水中,静等片刻后将银针探入。本以为不是水的问题便该是茶的问题了,可谁知这次取出银针后两位太医俱是傻眼了——银针依旧没有变黑!
这也就是说,泡茶的水没问题,同样,茶叶本身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呢?
“怎么,验不出来?”
见两人捯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魏延曦忍不住问了句。
“呃,回王爷,老臣二人将这茶叶和水都验了一次,可……皆没有验出断肠草的成分。所以,假如茶和水确定都没取错的话……”
“断肠草被下在了别的地方,是么?”魏延曦帮他说完了未尽的话。
“呃……是。”老太医思量再三,左右也瞒不过,王爷若真为此迁怒那也是命数,逃不过,遂点了点头,抖着嗓子应道。
谁知魏延曦听完并没有发火,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指着桌上的茶壶道:“去看看,泡茶的茶壶里头有没有断肠草。”
老太医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理解王爷的意图。泡茶有讲究,茶壶里的水只是一个过渡,起到洗茶的作用,好端端的去验什么茶壶?
不过既然是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含糊,跑上前端起小茶壶就开始检验。而也正是这一验,验出了问题来。
“王……王爷,这壶里的茶……没有毒啊!”
太医一号错愕的捧着自己手里那根银针,扒拉来扒拉去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事实就是银针确实没变色,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
太医一号表示自己很不解。
太医二号表示自己同样很不解。
不过反观座上的魏延曦,闻言只是不屑的轻笑一声,点点头,似乎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似的。
“你们再取一个新杯子,把茶壶里的水倒进去,等一会儿,然后再验一遍,看看结果如何。”
两太医一听这话立刻行动起来,按照王爷的吩咐手脚利索的开始倒茶、检验,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一次银针变黑了!
“王爷,这……”
太医一号的视线在茶杯与茶壶之间徘徊了许久,然后晕晕乎乎的抬起头,求救似的看向魏延曦。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王知错了 第57章 毒在哪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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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位太医俱是一脸茫然,而魏延曦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打算,齐遥清无奈叹口气,只得承担起替大家询问的义务。
他掩嘴轻咳了声,抬头问魏延曦:“王爷的意思是这断肠草并未被添在茶叶或是煮茶的水里,而是存在于茶具上?”
见齐遥清开口,魏延曦自然不会再保持沉默。他点点头,终于好心的解释道:“不错,本王以为,这毒应当是被抹在了杯壁上,一旦沾水便会溶开,是以单纯验茶和验水都验不出来。唔,指不准这套杯具在送进王妃院里之前就已经沾上毒了。”
魏延曦越想脸色越阴沉,这是他亲自甄选监制,预备送给齐遥清的茶具,这个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面,俩太医一听,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分明就是把毒抹在了杯壁上啊!
于是两人看王爷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只不过……
“王爷,配套的杯子一共有八个,奴婢斗胆,难道下毒之人在八个杯子上都涂了断肠草?”梦琪忽然出声质疑了一句。
众人一听俱是一愣,对呀,要是只有一个杯子还好说,可八个杯子呢,长得又一模一样,谁能猜得出王妃今天会用哪个呢,难道下毒之人要一个一个扒着全部涂一遍不成?这种费时费力的事应该不会有人做吧……
于是王爷刚刚提出的假设顿时变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听了梦琪的话,魏延曦也愣了愣。不得不说她讲的确实没错,八个一模一样的杯子,齐遥清用时肯定是随便取的,根本寻不出规律,下毒之人不可能事先猜出他将用哪个然后单单在那上面抹毒。
同样,把八个杯子挨个抹一遍也是不大可能的,这项工作耗时耗力,弄不好还会被人发现导致前功尽弃,这个人既然连将樟脑与断肠草结合在一起的这种细作手段都能想得出,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有任何瑕疵的。
那么毒到底被下在了哪儿呢?
事情似乎又绕回了原点。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梦琪又开口了。
“王爷,这套茶具在送来之后奴婢生怕里头残留了什么东西,用之前有拿清水洗过一遍,还用温水泡了一浇,按理说就算里头事先真被抹上了药也不该残留这么多啊。”
众人一听又是一愣,对呀,这套茶具是新送来的东西,又是要给王妃用的,清理起来自然马虎不得。再说了,断肠草的粉末触感粘腻,又易溶于水,如果真是在送来之前就有了,经过梦琪这一番折腾必然折损了大半,没道理还剩下这么多量。
魏延曦眉头紧蹙,目光在小玉杯与玉茶壶之间游离了半晌,当视线滑过茶壶上那根弯弯的壶嘴时,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去,再拿个确定没有问题的杯子来,把茶壶里的水倒进去试试看。”
梦寒闻言赶忙去柜子里取了个齐遥清以往喝茶用的裂纹瓷杯来,提起茶壶倒了些水进去,将这盏杯子交于太医检验。
太医一号也不含糊,取出一根崭新的银针缓缓插了进去,片刻后取出,只见针头果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乌青色。
他献宝似的将变色的银针捧到魏延曦跟前,激动的道:“王爷,这杯里的茶水有毒!”
“嗯。”魏延曦点点头,只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银针便将目光再次聚焦到梦寒手中的那盏小茶壶上,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有问题的不是杯子,是茶壶。”
“王爷,莫非下毒之人将断肠草抹在了茶壶口上?”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梁威忽然接口道。
本以为这应该就是最后的真相了,谁知魏延曦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应该还不止如此。”
“什么?”
这下梁威有点晕了,什么叫“应该还不止如此”,难道除了将毒抹在壶嘴上还有其他方法么?
对此魏延曦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轻轻揽着怀中的齐遥清让他靠坐在软垫上,又起身去榻边取了一床薄被来替他温柔的搭在腿上,这才朝桌边走去,接过了梦寒手中的茶壶。
“如果只是单纯的抹在壶嘴上,药量能有多少?你们刚刚光是拿银针验就验了两三次,再加上下午遥清喝的那几杯,按理说抹上的那点断肠草早该被稀释干净了的。可本王刚刚看见最后验的那根银针色泽变化还是很明显,可见即便经过了那么多浇,茶里的毒性还是没有减过,你当这是为何?”
他眉峰微挑,斜眼看向梁威。梁威抓了抓脑袋,下意识看向梦琪。
梦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转而望向梦寒。
梦寒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摇摇头,试探的看向两位老太医,试图征求他们的意见。
而两位老太医面面相觑,天杀的,他俩不过是顶了太医这么个看似霸气的名头罢了,内里说白了就是一普通大夫,病还没看好呢,哪来的余力学人家大理寺查案破案啊……
于是两人齐齐叹了口气,求助似的望向魏延曦,心说王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魏延曦环顾一圈,众人的表情皆是完整的落在眼里。他低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随手取了个杯子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干净,然后掌上一个用力,生生把玉制的茶壶嘴给捏碎了。
梁威:哎哟我的好王爷,这可是一整块和田料啊!您怎么一下子就给拗断了呢……
梦琪:我的天,这是玉啊,玉啊!还有东珠,东珠!一颗得值多少钱啊!少爷还没喝上两口怎么就给毁了呢!这王爷,忒败家了……
梦寒:……
虽然在场每个人此刻脑海中思考的东西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却是一样的——他们都直勾勾的望着王爷的手,看他五根修长的手指运起内力,一番动作后玉石碎片变成粉末状簌簌飘落,在王爷的脚边积聚成浅浅一小撮,而最后王爷手上剩下的,是一个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暗灰色小钢珠。
“这是什么东西?”梦琪愣愣的望着魏延曦掌中静卧着的那颗钢珠,错愕的问梦寒。
梦寒没吭声。
“难道这东西……一直被卡在茶壶的壶嘴里?”梁威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犹豫的问魏延曦。
“嗯。”
魏延曦应了声,目光也凝聚在自己掌心的这颗小珠子上,似乎一时间还不大明白它的构造。
不过当他将掌心上的小钢珠翻了个圈,稍稍凑近些看后,忽然瞳孔骤缩,神色也冷了下来。
只见珠身被深灰色的金属包围,可两端却都露出了一个不大的圆形区域。魏延曦用指尖轻轻触了触,只觉得指上传来一股粘腻的触感,待拿下一看,指尖竟然沾上了些乌黑的稠状物,凑到鼻尖一闻还隐约有股酸苦气味。
这是化了水的断肠草!
魏延曦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个下手之人思虑详尽、计划缜密,对齐遥清的一切行为都了如指掌。
这个人并没有像梁威先前说的那样直接在壶口处抹上断肠草,因为她知道,茶第一浇泡完是不能要的,须得经过一轮洗茶之后才能入口。她生怕洗茶后壶口上的断肠草很快会被消耗殆尽,毒性也会大大减弱,所以特意制作了这么一颗珠子卡在壶嘴里,将断肠草的成分提纯缩合后嵌入其中,一旦沾水便会逸散开,无论泡了多少浇,毒性都还在。
这样一来,就算齐遥清今日没有毒发也不要紧,因为这颗珠子里的断肠草成分够用很久,只要他继续使用这套茶具,毒就一定会渗入他的杯中,再被他送进口里。
因为这是自己特意替他打造的茶具,所以那个人很肯定,齐遥清会一直用下去。
“真是混账!”
魏延曦一拳砸在旁边的查桌上,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明明自己好心好意想送齐遥清一套东珠暖玉茶具,谁晓得到头来竟然反而害了他,这事真是怎么想怎么窝囊!
本王知错了 第58章 实话实说(含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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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见魏延曦脸色越来越阴沉,周身阴云环绕,有种马上要冲出门杀人的感觉,一直静静坐在榻上的齐遥清终于忍不住轻唤了声。
“嗯?”
魏延曦闻声回头,正对上齐遥清微蹙的眉头和一双有些担忧的美目,魏延曦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连带着先前心里那股烦躁也平复了不少。
“没事,遥清。”
知道齐遥清是在担心自己气急失控,魏延曦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对齐遥清微微扬了扬唇角,将掌心的小钢珠交给一旁的梁威,走到软塌边扶起浑身还有些绵软的齐遥清,让他重新倚靠在自己怀里,握住他一双冰凉的手,凑到嘴边一边呵气一边慢慢搓揉。
“唉,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呢。”
魏延曦轻叹了一声,口中呵出的热气滑过齐遥清的手背,引起一阵阵颤栗。
齐遥清试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怎奈魏延曦握的太紧,他抽又抽不开,只得作罢。
见他不再挣扎,温顺了下来,魏延曦满意的点点头,在他手背轻轻印上一个吻,这才望向一直目瞪口呆站在旁边的梁威。
“去查查,这珠子是什么地方做出来的。”
“是!”梁威抱拳领命。
不过虽然知道毒被下在了哪儿,可最重要的却是要找出下毒之人。
“这些杯子你是什么时候洗的?”魏延曦忽然问梦琪。
“嗯……王爷是两日前送来的杯子,奴婢当天就清洗过了,一直收在厨房的储物间里,直到今天才拿出来给少爷用。”
“也就是说,断肠草是在这两日才抹上去的。”魏延曦皱起眉,目光落在摆放茶杯的桌面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王妃院里的人得好好清查一番了。对了遥清,你可知之前的樟脑是谁下的?我记得当初来你院里时听见梦寒她们两个说薛含雪,怎么,这事莫不是她做的?”
“这……”齐遥清犹豫了下,摇了摇头:“不,王爷,臣也不太清楚。”
虽然迄今为止的一切矛头都指向薛含雪,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实就是她做的。秦妈确实曾在薛含雪院里干过一阵子,但没人能证明秦妈在来自己院里以后还与薛含雪有联系。
再者,今日事发突然,中间隔的两天时间不长不短,茶具又一直被放在储物室内,有很多人都可能接近,并趁人不注意往壶嘴里塞一颗小珠子,所以仅凭这一点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秦妈做的。
思及此,齐遥清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不得不说,根据显露出的种种迹象来看,薛含雪和秦妈确实有最大的嫌疑。
初进王府之时,薛含雪先以自己院里人手不够为借口硬是把齐遥清院里的所有下人都抢过去,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试探后,她决定选择秦妈作为自己放在王妃院里的眼线。于是她装模作样的将所有人又送了回来,同时暗地里与秦妈联系以掌握齐遥清的近况。
后来适逢王爷发怒,冷待王妃,宫宴一事又被提到台面上来,薛含雪顿时觉得机会来了,如若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齐遥清从王妃的位子上拉下来,那自己作为雍王府唯一的侧夫人,不仅能顺理成章代替王妃参加宫宴,更有可能凭借着尚书嫡女的身份直接一跃成为新王妃。于是她暗地里传命给秦妈,让她加大樟脑的药量,争取在宫宴之前拖垮齐遥清。
后来许是薛含雪觉得单靠樟脑药效来的太慢,于是又指示秦妈在茶壶里嵌一颗含有断肠草的珠子,想靠这些断肠草与齐遥清体内残留的樟脑产生反应,争取一击了结他。可谁知因为吴染月隐晦的提醒,齐遥清事先发现了膳食中的樟脑,并一直在用药调理,所以薛含雪的算计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这样的想法看似合情合理,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从刚才听魏延曦分析开始齐遥清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事先替他们把一切线索都串在了一起,故意将他们往这条路上带一样……
齐遥清闭了闭眼,并不打算将自己知道的这些告诉魏延曦。若是他因为一时恼怒现在就去找薛含雪兴师问罪,只怕到时候打草惊蛇,证据都被提前销毁,甚至可能平白掩护了真正的下毒之人。
可惜虽然齐遥清考虑深远,但梦琪却不这么认为。她一听王爷问是谁下的手,而少爷居然说不清楚,当即便着急起来。
今日有王爷在场,证据什么的也都还没被抹掉,若是能一举指认出薛侧夫人,由王爷做主定了她的罪,那以后少爷不就可以省心多了嘛。
本着这样的念头,齐遥清话音刚落梦琪就插口道:“王爷,容奴婢说一句,少爷他心地好,不愿无缘无故指责别人,但这些天来少爷受的委屈奴婢看在眼里,奴婢不怕得罪人,今日还请王爷做主,严惩毒害少爷之人!”
说完,她竟一撂裙摆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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