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南丝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狄戈
“没啊。”安浔随意的说。
他轻笑一声,“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骗人。”安浔躺到床上,心想他多会说甜言蜜语啊,怪不得招女孩喜欢。
“怎么走了?”
安浔手指下意识的绕着自己铺陈在床上的发丝,一圈一圈的,“说了没去。”
“很多人看到你了。”
“看错了。”
“怎么会?哪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他哄人的时候,简直像被情场浪子附体,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安浔内心早已经一波一波荡漾起了涟漪,她完全做不到以正常水平和他继续聊下去。
这人,平时不是挺少言寡语的吗?
她摸摸脸颊,尽量让声音沉稳些。“沈医生你诊疗室门口不都是漂亮女孩吗?”
他声音中的笑意浓了些,“有吗?在我眼中都是病人。”
回答的这么完美,好像确实不应该和他生气,正想着要怎么跟他撒个娇时便突然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沈医生,轮到我了,我进去啦?”
烦死了!
安浔气呼呼的说了句去画画了便挂断了电话。
冬日的太阳落山的非常早,没到五六点钟天就大黑了,月亮似乎也被冻的不想出来,夜色中只有昏暗的路灯静静伫立。
大概快八点的时候,安浔画累了站起身去喝水,突然听到阳台的门响了一下,以为是什么东西歪了打到,她并没在意,谁知道接着又传来轻轻的敲玻璃声,她顺着玻璃门看出去,发现司羽正站在阳台上冲她轻笑着。
安浔惊讶,开了门让他进来,“你……你怎么上来的?”
司羽看着她,不甚在意的用下巴指了指阳台旁边的大树,“又不是第一次为你爬树了。”
这栋小楼住了三户人家,一楼是车库,安浔家是二楼,三楼四楼有两户,都是退休老干部。
好在是二楼,并不高。
“沈司羽,你……真行。”安浔都不知道怎么夸他好了,现在他竟然连绅士风度都懒得维持了。
司羽走到她面前,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安浔画画的时候不太喜欢被打扰,所以手机通常都是关机的,这次她只是静了音塞到了枕头下面,“唔……没听到。”
司羽也知道她的习惯,并未再说,脱了外套伸手挂到窗边的衣架上,回身看她时,神情似笑非笑,“宝宝你最近吃醋吃的挺频繁呀。”
安浔眨眨眼,“有吗?”
他没有再说话,看了眼她的大床,揉了揉眉心,“我躺会好吗?”
安浔也不矫情,毕竟两人已同床共枕多次,察觉到他的疲惫还是心疼的,弯腰将枕头帮着放好,“累了?”
他仰躺到床上,慢慢舒了口气,“那些……女孩子,不太好应付,要一直这样,我还是去沈洲上班的好,这样父亲也不用总是和我生气了。”
他说着,对站在一边的安浔抬起手臂,“过来,抱会儿。”
安浔就势躺过去,钻进他的怀里,“要不……发个声明吧。”
安浔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就这样把之前用他名字注册帐号的事说了出来,还显得自己非常有先见之明。
安浔躺在她手臂上,按着手机,“把密码给你,以后你就用这个,好吗?”
“嗯,”他应着接过去。
于是,这晚八点钟,那个大家以为从此要成为僵尸号的帐号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有些人的行为已经影响到真正需要看病的人,请自重。”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没多久,几万评论,安浔啧啧称奇,“司羽你简直比一线大牌还红。”
之后,一个叫圣诺顿小护士的评论被赞了上万次,她在司羽这条微博下发了一张照片,说这是沈医生诊疗室门口的情形,这些女孩,没有一个是来看病的。
于是,群众怒了。
汀南丝雨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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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圣诺顿小护士的评论被赞了上万次,她在司羽这条微博下发了一张照片,说这是沈医生诊疗室门口的情形,这些女孩,没有一个是来看病的。
于是,群众怒了。
有气愤骂人的,有心疼沈医生的,有出来道歉说自己不懂事的,总之,多数的人还是理智的,其中一个人的评论比较显眼,主要是那人刷了几百条的——沈医生你和安浔是什么关系?我看到她去医院找你了。
最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留言说,沈医生能回答一下那个妹子的问题吗,心疼她。
可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沈医生并没有去看留言。
安浔靠在司羽怀里玩着手机,无意翻到了梅子丈夫专访那篇,想到之前的疑问,“司羽,你怎么知道偷东西的是梅子的老公?”
他手指抚在她的耳垂上,“猜的。”
她不乐意了,将手机扔到一边,下巴垫在他胸前看着他,“第六感吗?”
司羽轻笑,耐心解释给她听,“在汀南的时候梅子来送证件,她家离你的别墅那么远,怎么会捡到?”
安浔抬头看他,“你那时候就怀疑了?”
“没有,当时就觉得奇怪,”他说,“你还记得长生伯种的菜吗?”
被偷的只剩一根蔫吧黄瓜,安浔当然记得,她点头,满脸期待他说下去的神情。
“李子涵抢救那天,我们进房间找锁头,门后地上堆了很多菜记得吗?”他一点一点引导。
安浔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怎么确定那是咱家丢的?”
司羽眸光一闪,很喜欢她用的这个词,咱家……
“喂。”她着急的推了推他。
他收了思绪,“你觉得梅子生活那么困难会一次买那么多菜回家吗?还有那些菜,都是咱家丢的那几个品种。”
安浔眼前一亮,“司羽你真厉害,这都能想到。”
“还有梅子家里那些坏掉的锁头,各种类型的,应该是用来练习开锁,”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浔的表情太可爱,“不过之前只是怀疑,后来在医院,梅子给我钱的时候才确认。”
安浔坐直身子,“司羽你应该去当警察的。”
司羽挑眉,看着她轻轻道,“如果我不当医生,我更想当个画家。”
“嗯?”安浔倒是不知道他也喜欢画画。
他跟着坐直身子,手指挑住安浔衣领处的纽扣,凝视着她,“这样,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你脱衣服了。”
安浔脸颊一热,低声轻嗔,“我才不给你当模特。”
他挑开那颗纽扣,亲吻她透着粉色的脸,“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安浔向后撤开些伸手系上那个扣子,“沈医生你可还不是画家。”
他低低的笑着,“那医生给你检查身体好不好?”
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无耻之徒,安浔在心里搜罗了这么多词来形容他,她羞的掐着他腰间的肉,咬着下唇瞪他,“现在就想检查吗?我爸妈和安非可都在家。”
“所以,你要和我预约个时间吗?”他抬起手摩挲着她的唇。
她故意伸着手指算道,“明天要去秋名山写生,后天要去郊外看祖父,大后天跟窦苗去参加书画展……哎呀好忙啊。”
“安浔你卧室的门能锁吧?”司羽突然问。
安浔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你要干嘛?”
“对。”
什么对?
安浔还没弄懂司羽的意思,他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忙说,“好大声,你快接。”
这太容易引来安非了,安非正在放寒假,安教授不允许他出去和那帮狐朋狗友闹腾,他每天闷在家无聊的都快长毛了。
果然,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安浔,你换手机铃声了?钢琴曲吗?推荐听听。”
安浔忙压低声音问司羽,“叫什么?”
“告诉他,久石让。”司羽说着接起了电话。
安非被安浔打发走了,回头看向司羽时,发现他眉头紧皱,似乎接了个让人头疼的电话。
他挂了电话看着安浔,已不似之前调笑轻快神色,“我父亲打来的电话,他说郑希瑞在我家,要见司南。”
安浔愣了愣,“她……不知道吗?”
司羽摇头,“他父亲应该没告诉她。”
之前谁都不知道,后来董事会后郑希瑞的父亲知道了,虽大怒,但与沈家也不敢真的撕破脸,他只说郑希瑞那边他亲自来说。
“她很喜欢司南吗?”安浔觉得这话并没有问的必要,因为郑希瑞表现的非常明显,但是她还是想问。
司羽点头,“一个奇怪的女人,司南性格很差,所以对她也不算好,她却十分迷恋他。”
“如果她喜欢司南,怎么又会分不清你俩呢?”安浔说完有点心惊,她已经控制不住往那方面怀疑的想法了。
司羽不是没怀疑过,但想到除了从小与他们相识的人,其他人确实很难分清他和司南,可是,有个人例外。
他将安浔拉进怀里,“安浔,告诉我,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
安浔觉得这并不困难,那天见到他时,他手指勾着领带轻轻扯了一下,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你迷人的小动作呀,难道你和你哥哥的小动作都是一样的?”
他倒是从没注意过自己有什么小动作,轻扯嘴角低头看怀里的人,“你总是轻易的就能让我心动。”
安浔也正仰着头看他,“所以……我觉得,郑希瑞也能很容易认出司南和司羽。”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司羽看了看时间,想着自己应该回去见见她。
安浔看着他,不说话。
察觉到某人的情绪,他立刻知道症结所在,笑道,“你以为别人也像你一样喜欢我吗?”
“难道喜欢你很难吗?”安浔反问。
阳台外夜色深深,几颗繁星若隐若现,司羽站在玻璃门前,在黑夜的衬托下,眸色也深了几许,他说,“安浔,你再这么说话我今天可走不了了。”
安浔越过他去开了阳台门,然后回身看他,“先去解决你的烂摊子好吗?”
司羽走过去搂住她的腰,低头亲她,只说,“明天有小雪,上山小心点。”
司羽回去的时候,郑希瑞已经离去。
“谁也不忍心告诉那孩子司南的事儿。”沈母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司羽回来摆手让他坐过去,“郑董事昨天来了一趟,他与你父亲谈了很久,似乎……”
“不可能。”司羽见母亲神色便知道那俩人打得什么主意。
沈母叹了口气,“希瑞被郑董事保护的太好了,没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郑董事不舍得女儿伤心一分一毫,他说既然哥哥弟弟长得一样,他不在乎女儿嫁的是谁,只要她高兴。”
司羽简直要气笑了,“可是我在乎。”
沈母喝了口茶,抬头看向司羽,“因为那个画家?”
他走过去端了紫砂壶帮沈母添水,“找机会带她过来见见你们,希望母亲会喜欢她。”
“你还敢说,之前那画……成何体统,你父亲气坏了,你怎么会答应画那种画。”沈母微微提高了音量,一脸无奈的看着司羽。
“为了追她,”司羽倒是不避讳,他笑道,“虽然那幅画惹了些麻烦,好在我成功了不是吗?”
沈母很少见司羽这么外露情绪,想来应是真心喜欢,似是妥协的低声说,“你从来都是有主意的,我们从来做不了你的主。”
虽然天气预报报的小雪,第二天早上安浔出门的时候,天空还是晴朗的,秋名山在春江的近郊,经常有人去徒步爬山,初春踏青,不过这个季节那里的人倒是不多,偶有开车去看日出的,山上有几处农户,门前有良田院里有鸡鸭,看起来过的也是逍遥自在的。
安浔想去那写生很久了。
安非不太情愿的把车子借给她,抱怨她自己车子扔在汀南不开回来一定是和安教授商量好的,用这种方式阻止他出去玩。
安浔车子驶到小区门口时还能从后视镜看到家里那三人冲她摆手,安妈妈喊着,“早去早回,晚上等你吃饭。”
自从发了那条微博后,司羽便清静了不少,诊疗室门口再没像那天如菜场般叽叽喳喳乱成一团。
早上给安浔打电话时她正在路上,提醒她在外面写生多穿些衣服,她说这话他爸妈已经念了一早上了,这是嫌他啰嗦,他无奈轻笑,也觉得自己似乎对她太过不放心。
下午陪主任做了一个手术,出来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本想换衣服去找安浔,这时办公室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郑小姐。”司羽一直这样叫郑希瑞,在她和司南订婚后他也没改口。
郑希瑞站在办公室门口,静静的看着他,须臾,才慢慢开口,“真的是司羽啊……”
司羽拿了外套穿上,走到她面前不远处,“对不起,之前不得已没有和你说。”
郑希瑞摇头,她向前一步,拽着司羽袖子,语气竟满是恳求,“不用对不起,不用觉得抱歉,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你可不可以假装你就是司南?”
所以,司羽说安浔担心的问题是不成立的,郑希瑞一直知道自己是司羽却还不说破不是因为她喜欢司羽,而是因为,她太喜欢司南。
汀南丝雨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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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司羽将衣袖从她手中拽开,向门外走去,“郑小姐,你这不是不情之请,这是非常过分的要求。”
“对不起,”郑希瑞抬脚跟上,“我知道很过分,可是……我真的很想司南。”
司羽边走边将衣服拉链拉上,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他走进去按下按键,也没看她,只是很平静的说,“司南已经不在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郑希瑞扶住电梯内的把手,好半晌,才颤抖着嗓音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司羽侧头看她,见她神情凄然,脸色苍白,稍稍缓了下语气,“我和他不一样,不要再把我当成他。”
电梯停在了负一层,他拿出车钥匙走了出去,郑希瑞依旧亦步亦趋的跟着,“你和他一模一样。”
司羽见她如此执迷不悟,心下有些头疼,他开了车门,看她还站在电梯门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没开车?”
她摇头。
“我送你回去。”司羽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若是她三天两头跑来找自己安浔这醋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郑希瑞立刻喜上眉梢,踩着高跟鞋啪哒啪哒的走到他车边,“你改变主意了吗?”
“永远不会。”司羽说着坐进了车里。
车子地下从停车场开出去后司羽才注意到外面的大雪。
天气昏沉沉的,大雪洋洋洒洒的下着,地上已经厚厚一层,看样子完全没有停的迹象。
“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他突然问。
郑希瑞看着窗外,下意识的回答,“下午,本来小雪,然后越下越大。”
雪天的能见度非常低,放眼看去整个世界都是茫茫一片,司羽将车子停在医院围栏边上,翻出手机打给安浔。
那边提示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司羽又打了安非的电话,第一遍的时候他没接,紧接着又打一遍,这次倒是接了,不过那边风声非常大,还有乱糟糟的人声,他忙问,“安非,你姐呢?”
“喂?姐夫,我在秋名山下呢,有个信号塔倒了拦了路过不去,安浔在山上还没下来。”外面的风雪非常大,安非说话几乎是用喊的。
“我过去。”司羽说完,启动车子便调转了车头,行驶了一段路才想起郑希瑞,“你从前面……”
他还没说完,郑希瑞突然开口打断,“我不下车,这种天气根本打不到车。”
司羽脸色冷硬,面对她最后的那点耐心也没了,“我要上山你也要跟着?”
“你上山干什么?多危险啊。”郑希瑞说完便猜到了,“找安浔?”
她记得安非这个名字,上次司羽找不到安浔也是打的他的电话。
“对。”
“司南说你总是抢他喜欢的东西,”听到他的回答郑希瑞再次看向窗外,轻声问道,“司南喜欢安浔吗?”
“你这种想法哪来的?”他本是准备和她谈谈的,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和她聊天的心情,“他们根本没见过。”
司羽想要加快车速可天气根本不允许,虽天还没全黑,去近郊的车也多,但风雪太大,谁也不敢开快。
路,像是没有都尽头,一直延伸着。
那座山,明明挺拔天地,怎么就突然看不到了。
司羽觉得自己似乎开了有一年之久,才看到标有秋名山名字的路牌。
秋名山下堵了很多过路的车子,路上有棵大树倒了,只有一排车道能通车,司羽跟着抢险的吊车后面过去,因为回程的车子太多,占了去程的车道,吊车越过大树后就怎么都过不去,司羽的车子擦着马路护栏将将挤过去,郑希瑞看的心惊胆战,大声提醒,“你的车子快要被刮烂了。”
他却浑不在意,直到看到那个倒下的信号塔。
上山的路完全被封死,山下有抢险车闪着光,抢险车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车子,司羽过去的时候,安教授和安非正站在车子不远处焦急的和抢险人员沟通。
司羽停好车子大步走过去,安非见到他,讶异道,“姐夫你怎么过来的?不是说那边堵死了吗?”
“挤过来的,”司羽说着便见安教授扭头看向他,“安教授您好,我是沈司羽。”
虽说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这种情况也省下了寒暄。
信号塔整个横到了路上,马路被拦腰砸烂,一边是陡崖,一边是山坡上随着信号塔滑下的乱石,上山是不可能了。
司羽走近才发现信号塔下还有一辆后半部压扁的车子,安非说是个年轻男人,已经送医院了,没什么大事。
司羽问抢险人员什么时候能把路清理出来,抢险人员说吊车被堵在大树那里过不来,若是进来,清理碎石再扶起铁塔怎么都要后半夜了。
安教授蹙眉踱步,儒雅学者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焦急,安非嘟嘟囔囔的一直让他们催吊车,又打电话给交通局让交警来。
“吊车现在在清理那棵大树,等路通了它就能过来。”抢险人员挂了电话,来安慰这边的三个男人。
安非忙说,“那你快去帮忙,别在这站着。”
司羽看着秋名山的方向,突然沉声说,“最快也要后半夜是吗?”
安教授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不像安非一样急躁不安,一直沉着一双眸子看不出在想什么,从来了几乎没怎么说话。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向安教授,声音低沉坚定,“安教授,我去找安浔,我会将她带下山来。”
安教授一愣,还没说话,便见他已经抬脚走向信号塔方向。
安非也愣住,“他要干什么?他要从山石上爬过去?”
两人反应过来后忙去阻拦他,安非急道,“姐夫,这样太危险了。”
在车子上的郑希瑞似乎也察觉到他的意图,从车子上跑过去,“你干什么?”
司羽拉开安非拦着他的手,“安非,我得去找她。”
“司羽,山这么大你没有车子怎么找?”安教授也不赞同。
司羽知道去哪里找她,她说过她喜欢那几户农庄,“我知道她在哪。”
“姐夫,雪这么大……”
安非还想再劝,却被司羽打断,他说,“安非,你姐姐胆小,她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会害怕。”
安教授觉得自己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早看淡了很多事,现在倒是被这个年轻人的一句话感动的眼睛泛酸。
司羽做的决定通常很难改变,他撑着最下面的大石头上去,然后继续向上,抢险人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在下面喊道,“那位先生,你这样十分危险,这些石头不稳,而且山上面很有可能会继续有巨石滚下来,请你下来。”
郑希瑞听到有沙石滑落的声音,吓坏了,“司羽,你疯了吗,你快下来。”
司羽像没听到似的,越上越高,直到越过信号塔他们再也看不过他。
安浔车子停在农庄不远处的一个草棚下,这里似乎是山民夏天纳凉的地方,外面雪下起来没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天色也越来越黑。
她盖着毯子坐在车里,听着四周的动静,她不敢开灯,也不敢开手机的光亮,总觉得要是外面有点什么一眼就能看到车子里的她。
雪下大时她是准备下山的,但是当她走到山下路口处时,眼睁睁看着那座信号塔倒下来,山石滚落,整个路都被堵住了,也不知道前面的车子有没有被掩埋。
怕山体继续落石,她不敢再待在那里,调转了车头开到山上,又回到这里。
从下午到夜晚,只有白茫一片的雪和呼啸的风,每次风声从林间刮来,风鸣刺耳,她都会非常害怕。
安浔把脸埋在毯子中,堵住耳朵,怕风的声音再传来,却恍然间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声那么熟悉,似乎下一秒就要随风飘走,然后又是一声,伴随着敲玻璃的声音,咚咚两下,就像昨晚司羽敲响阳台门玻璃时一样的动静。
安浔猛然抬头,在雪光的反射下,她看到车头挡风玻璃外,一个人站在那里。
虽然头发全白了,但还是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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