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这只小和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怀酒
笑轩前世训练的画中大多是西洋画,他的国画也不过尔尔,看着山上那些摆了宣纸挥着狼毫笔的人,他更是随便捞一个都比他技艺高超。
其实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寻伯乐的,各个都是千里马,只盼着内圈哪个世家公子经过看上他的本事,把他接回世家去给个闲职。
内圈的大多数公子的技艺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是身份高人一等罢了。
“这压根就是个大型人才招募市场啊。”笑轩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毕空一直留神着他,笑轩从走进来开始眼睛就没看过自己脚下的路,好几次不是毕空把他拽回来,他都可以踩到别人头顶上去。
笑轩自觉说错话,眨眨眼含糊过去。
史叙也是目不暇接,兴奋地拉着笑轩:“你不画一副吗?你可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啊,随随便便画一幅就能吊打这些好不好!”
他的声音本来也不算大,只是刚好一副炮仗放完,正好寂静了那么一会儿,史叙这个踩狗屎运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刺耳,被不少人听见了。显然心性高的文人墨客们都被他不逊的话伤到了自尊,一个个瞪着他们三人,好像他们不给个交代就要把他们生吞活吃了一样。
笑轩脸上笑容僵住,只想拽着毕空离他远一点。
“我作画用的材料特殊,只用普通笔墨我吊打个屁。”笑轩拉着毕空小声解释道。
这句话解释一下就是:欺负一下古人不会水粉就算了,画国画我吊打个屁。
“那材料能买来吗?”毕空思忖道,“能的话现在让玉禾去弄也许还来得及。”
“那是史老师和我一起研制的,仅此一家,童叟无欺。”
天知道当年他劲多少心思才弄出勉强像水粉质地的颜料的,那段日子他都快把自己一个画画的逼成植物学家和矿物学家了。
毕空环视了一圈瞪着他们仨的人,悄声道:“这就难办了,那些人现在看史叙的眼神和要生吞了差不多。”
笑轩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我可以把他卖了,或者让他跳个光屁股舞给大家道歉得了,大家也开心开心。”
史叙不是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小声嚷嚷道:“猥琐,狼心狗肺,还记得我是你恩师之子吗?”
“怎么,敢情你今天才认识我啊?”笑轩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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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
毕空夹在两人之间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怀里还抱着个大包袱,和史叙游山玩水准备的包袱差不多。他目光炯炯有神,不怀好意地盯着史叙道:“不知公子方才那画是对谁说的,那人可敢出来做一副画和我一教高下?”
史叙立马噤声,抿了嘴不说话,眼神四处晃悠,打算蒙混过关。
笑轩心底哀叹一声,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换上一张阳光的笑脸,走上前几步,拱手道:“我好友方才对诸位出言不逊,在下倍感歉意,他只是一时兴奋过了头,加上最近饮假酒过度,这个地方不清醒,还望诸君多多包涵。”
笑轩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史叙见他暗损自己脑子不清醒,当即就像损回去,但转念想想笑轩也是在解决他捅的篓子,又不好意思说话了。
周围的人见他态度良好,倒也还算是吃他这么一出,脸色虽缓和了一点,但那个大男人还没说话,大家也就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继续围观着他们。
山羊胡子的男人笑了笑,道:“公子谦逊,不过鄙人方才说那话也不是气话,鄙人喜欢和强者交手,公子不作画光嘴上谦虚多没意思,不如同我一起做一副山水画,让大家评一评如何?”
笑轩听见山水画三个字就觉得牙疼,当年梓灵殿殿试时,他是做了一副山水画,可那吊打小孩儿的确绰绰有余,谁知道这个山羊胡子是什么来头啊。
他正犹疑不定时,听见毕空悄声道:“他在拿你当跳板吸引内圈人,若是没有把握不要应战,否则这次失手,我们就很难翻身了。”
笑轩听他这么说,立马拒绝了那个人:“作画怎么能拿来评呢,又凭什么定一副画的优劣呢,而且山水画太过局限了,在下觉得此举不妥,再加上我也没带纸笔,恐怕不能赴约。”
山羊胡子听他这么说似乎着急了,一把拉开自己的包袱,露出里面的铁罐子,对笑轩道:“那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至于笔墨纸砚,你用我的啊,不过我的丹青用具是自家秘制的,你用不用得惯就难说了。”
“秘制?”笑轩眉头一皱。
山羊胡子露出自豪的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品,和梓灵殿的画师用的很像,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用什么作画,但是画完的效果差不太多。”
笑轩听见梓灵殿三个字就眼睛一亮,简直想原地跳起来旋转跳跃了,这神发展,一波三折的最终竟然还是给他留了条活路,何止笑轩眼睛亮了,就连史叙和毕空两个知情人听了这话都难以掩饰心底的震惊,眼神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硬生生憋下了到了嘴边的笑意。
笑轩以拳掩住嘴边的笑意,轻咳几声,几步走到山羊胡子身边,蹲下随便拧开一个罐子,伸出食指挖了一点儿颜料上来,摸了摸质地,真的是跳上天与太阳肩并肩的心都有了。
水粉颜料……竟然是水粉颜料……
他这辈子的运气好到令人发指吧?缺什么来什么,还是赶着给他送上门来的?
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普通人手里?而且……这个山羊胡子的颜料可比他这个半吊子研制出来的好太多了,几乎就是现代水粉的前身。
这怎么可能呢?
笑轩脑海里一闪而过无数猜测,就连这个人也是穿越者的想法都冒出来,但还是觉得不对劲。
就算是个穿越的,那也得他上辈子就是个做颜料的,不然怎么可能制出这么像的水粉颜料。
山羊胡子见他晃神,不耐烦地推推他:“来不来比,不比就算了。”
“比!”笑轩把铁罐子死死抓在手心。
说句不要脸的话,他何止想比,他还想把这颜料偷走,不,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想把这个人都偷回去养着。
不知在一旁满脸茫然的毕空知道了他这想法得露出什么表情。
山羊胡子见他终于掉坑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丹青不同于常人所用的那一类,这人贸然用他的丹青作画,届时颜色只会覆盖而难以重叠,一定会吸引大批人过来围观,而他只要专注地绘出一副山水画,不怕不能吸引内圈人的注意。
笑轩死皮赖脸的拿了山羊胡子的笔,只见他所用的笔都是偏向于现代的画笔,而不是这儿的人所用的毛笔,笑轩顿觉一个头两个大,眼神复杂的看向山羊胡子,只见那人还拿出了个特别像画板的东西,用腿架住板子,板子上固定好的纸也是硬质纸,而不是大多数人作画用的宣纸。
这家伙真不是穿越过来的?难不成他是穿越前正在画画,一不小心把这些东西都带来了?笑轩浑然有种自己在看一个玩cosplay的家伙画画的错觉。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跑到毕空身边道,“帮我找个白瓷盘来,那个混蛋故意不给我调色的。”
“好。”毕空非常懂事地忽略了听不懂的话,转身去人少的地方找玉禾去了,这个时候当然是买一个过来最快。
笑轩摆好桌案,拿了山羊胡子的纸笔,又蹲下来研究每一瓶颜料去了,直到瓷盘送来,他才好整以暇地准备动笔,而一旁的山羊胡子也还没画出个所以然。
反正他们是比作画,又不是比谁画的快,不急。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笑轩也就越不着急,慢悠悠地指使史叙给他打了一桶水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看上去懒散得很,实际上心底的激动已经快要把他的理智吞噬了。
这玩意是他心心念念无数年的老情人啊,上辈子被他过了一生的忠实伴侣啊,要是有人在这个时代把毕空和一盒颜料同时吊在深海之上让他做一个选择,他觉得他可能会选择自己先跳下去。
笑轩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于是一本正经地转头跟毕空交代了一句:“有空你记得去学一下凫水。”
这样他就可以选颜料了。
“啊?哦……”毕空茫然应下,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画个画怎么就扯上了凫水。
但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些想法有出入是正常的。毕空这么安慰自己,甚至不太敢深入询问,唯恐哥哥觉得自己思想迂腐落后。
“或许画画就是会和凫水扯上关系。”毕空又一次在心底催眠自己,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加深了自己对自己的认同感。
史叙百般聊赖地左右环顾,无意间听见了他们没头没尾的对话,看着毕空一对上笑轩就没有半分思考能力的样子他就无话可说。
刘晏把揪出月国人的重任给他们,真的不是哪里想不开吗?
锦瑟山上人流马车络绎不绝,而渐渐的,不少人都围在了于笑轩和那山羊胡子外,颇感新奇地看着两人用着他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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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过的丹青材质作画。
山羊胡子为了故弄玄虚,还特意和笑轩面对面画,好让笑轩看不见他的画,殊不知笑轩定好好什么只会就全身心投入在了作画中,就连他那时逗毕空,毕空回答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毕空在旁边看着看着,忽然在众目睽睽下,脸慢慢的红了,红的循序渐进,红的神不知鬼不觉……
几乎是同时,站在笑轩那边的好事者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声音还不小。
“这公子画中人莫不就是他身畔之人?”
“在下看着也觉得像,大约就是了吧。”
“虽然现在还只有隐约的模子在那里,但那眼睛,诸君好好看看,我笃定是他身边那位公子无疑了!”
“确实,那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我走过来时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
唯一的知情人史叙站在两人身边,硬是忍住了自己想疯狂退后离开这对狗男男的冲动。
等笑轩估摸着这画大约能看出是谁后,他才心满意足、满怀期待地温柔笑着看向自己身旁的人,却没想到猝不及防看见了一只熟透了的“螃蟹”。
这并不是笑轩意料之中的,要知道他们俩这半年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基本上都做完了,毕空早就被他从一个无知少年逗成了一个真正的听他满嘴浑话也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了,这让他一度觉得失去了极大的乐趣,经过无数种挑逗翻车后,笑轩已经对见到纯情少年陵儿不抱任何希望了,结果今天这无意之举竟完成了他的夙愿?
毕空抿着嘴,一双桃花眼里含的是满目柔情,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眼底浓浓的情谊不言而喻,比山盟海誓还要来得真切许多。
笑轩对上那眼,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硬生生敛了自己眼底笑意,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毕空现在可以说是浑身上下连同一颗心都被笑轩这举动讨好到不行,乖巧极了问道。
笑轩的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没干完正事,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
真是逼人光天化日下犯罪。
然而这话一出,毕空不仅没有失落,反而眼底笑意更甚,还丝毫不敛地继续用眼神骚扰他。
笑轩沉默片刻,笑了笑:“所以你是要我现在把你摁地上亲才乖吗宝贝?”
毕空委屈地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他,眼底闪着奇异的光:“现在不用,但是回去后可以试试吗?”
“……”
你还记得你的纯情人设吗?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内圈的人也不是瞎子聋子,外边动静这么大自然会有人过来看个热闹,不过这些公子大多倨傲得很,心里明白外边的人们都在等他们的垂怜,故而走来时也都是脸上清高得很,个个都像是蓬莱市上修炼成仙的高人,然而他们走进后……
“去去,叫谢少过来。”
“这个人……这是何等的……这……”
于笑轩瞥了眼他们,见怪不怪地继续画画去了。
开玩笑,我画的那些连女皇陛下都能唬住,我还唬不住你们这等凡夫俗子?
笑轩这个时候要有尾巴,那尾巴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可怜对面那山羊胡子还不知道,这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在这种地方比试输了,实在是很丢脸面,毕竟这儿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他们的事迹也会被带回他们的家乡,那基本上等同于全大平的文人都知道了。
可怜的娃娃哦,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一匹狼,还在神抖擞地摆弄着自己的画。
那山羊胡子大约也猜到笑轩不会做山水画,故而也自以为是的画了个人,他画的是谁大家分辨不出来,但是至少看得出来是个人,色关系也算是到位了,只是功力不够,无法像笑轩这种学了多年的人继续细化下去。
笑轩最后细化的就是那双眼睛,上一次他给毕空作画的时候就败在了那双眼眸上,如果说刘陵的眼睛是上帝创造他时的神来之笔,那么笑轩现在细化的也就是这副的灵魂所在。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故而像画龙点睛这类典故古来有之,眼睛就是灵魂。
最后两人搁笔,笑轩画的一手颜料,心满意足的拿真人和画比较。
“嗯,这里比例有偏差啊?色关系也弱了点,画面是不是还太脏了……”
毕空一本正经地听他鸡蛋里挑骨头似的自言自语了一会,果断选择死亡。
他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但是不能让他看出来,嗯,假装自己听懂了就行。
山羊胡子见大多数人都围在笑轩那边赞叹连连,心底即诧异又震惊。
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颜料明明是那人给我的,大平人怎么会接触到那人?
他不可能画的比我好……
虽说画作很难分个优劣,但是技术差距过大还是会让人一目了然,笑轩赢得理所应当,也理所应当地被一群世家公子的小厮围住,几乎个个都要请他们过去,笑轩听着那些李姓王姓谢姓愣是什么都不懂,分不出个区别,这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史叙了。
史叙救场及时,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油嘴滑舌,忽然被一个裹着狐裘满脸病色的男子打断了话头。
他掠过人群径直走过来,脸色苍白神色复杂地看着笑轩。
“在下王闽,诸位不如同我们去那边赏雪?还有那位发起挑战的公子,可以和我一同过去。”
笑轩木讷地点点头,重点完全不对地想:“都没下雪,赏什么雪?头皮屑吗?”
而原本以为自己再不能翻身的山羊胡子听见这话,就像范进中举一样激动了,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王闽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带着他们四个人一路走都畅通无阻,完全没有任何人敢挡道,就连史叙看着王闽的背影的脸都毫不掩饰的写满了钦佩、钦佩、钦佩。
这让笑轩更好奇他的身份了。
其他公子都是让小厮请他们过去,只有王闽亲自过来了,显然他比那些人更懂得他们的重要性,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闽没有将他们带去人多的地方,而是远离了人群,独自到了一个亭内,亭内炉烟袅袅升起,茶香四溢,还有四个面容清丽的美人相伴,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随意坐,不用拘谨,”王闽懒懒坐下,他的小厮十分机灵的递上温度刚好的茶,他抿了一口后看向山羊胡子,问道,“如何称呼公子?”
山羊胡子道:“明桥。”
“原来是明公子,”王闽点了点头,“明公子一个人来到长乐吗?从何而来?”
“北方,北疆。”
“哦?那里应该战火不断吧?”王闽讶异道,“明公子可有想过来长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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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座府邸,你也可以好好钻研你的丹青。”
明桥眼底痛色分明:“不用了,多谢王公子慷慨,但是我妻儿都亡在北……北疆,我想住在北疆陪他们。”
“这样啊,抱歉,”王闽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他站起来亲自给每个人倒了杯热茶,笑递给笑轩时笑着睨了一眼笑轩道,“笑轩大人就不必多说了,王某只可惜今年除夕国宴上梓灵殿献画少了你,不然大人一定会像往年那般给诸位一个惊喜。”
明桥不料这么一招,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瞪着笑轩:“你一个宫廷画师居然跑民间来欺负人?过分!”
他就说自己辛辛苦苦学的特技,怎么轻而易举都被打败了。
笑轩:“确实有点……”
这个马甲是不是掉的太快了?
笑轩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温润公子看,但怎么看都不像他认识的人。
王闽一言戳破笑轩身份,这让毕空不得不警惕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敌意。
这人难道是京中的王家的少爷?京中确实有个富了三代的王家,现在当家的王侍郎也确实有好几个儿子,可是一个普通世家子弟,唬外边那些穷酸文人就罢了,怎会让里边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公子们也小心翼翼招待着。
场上所有人的细微的表情变化,王闽都看在眼里,他忽略了毕空,只是眼睛弯弯笑着,人畜无害的看着笑轩道:“大人的小猫可好,别轻易在外露了獠牙,不然会有很多人绞尽脑汁拔了他的獠牙,让他一辈子都回不了虎群的。”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毕空是猫,这让笑轩心情很复杂。
猫?这人怕是对毕空有什么误解。
“你是谁。”笑轩问道。
“大人记性真差,在下王闽。”他答道,就好像他说出这个名字,世人就该知道他是谁一样。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史叙也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出来打圆场,但面对王闽,他不敢嬉笑,只能谦逊笑着道:“三年没见王公子,王公子还是这般潇洒,日子过成这样是史某的夙愿啊。”
甭管气氛再怎么僵,只要听见史叙拍马屁,笑轩就想笑。
“你和王公子认识啊?”
史叙无奈地看着笑轩:“你明明也该认识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宫里待了十年都在干什么。”
他说这话时还小心翼翼觑着王闽的神色,见他只是淡淡笑着饮茶,才瞪了笑轩一眼,使眼色道:这个人,不能惹。
“我在宫里干什么?当然是画画啊。”笑轩回答的理直气壮。
不然你以为你们大平的艺术业是谁一手撑起来的?我又要当达芬奇又要当莫奈我容易吗?
史叙也猜到了这个回答,轻叹一声,和王闽道:“王公子见谅,他就这副德行,你也看到他刚刚画画那样子了,魔怔得跟疯了似的,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笑轩听着他借机损了回来,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那个,所以现在谁愿意大发慈悲给我这个疯子解释一下王闽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王闽听他吊儿郎当样,失笑:“每年除夕国宴,我都会和家父一块过去,是只是想不到除夕宴上正儿八经的笑轩大人私底下竟然这么随和幽默,一直没有拜访是我的遗憾啊。”
笑轩勉强听懂了一点:这个人是官场的人,那么他说的一切好话都当屁话听就行了,这是笑轩宫里待了十年的生存之道。
“王公子这么客气,要算遗憾也是他的遗憾。”
于笑轩眉头一跳,他真的恨不能理解史叙为什么每次拍马屁都能拍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史叙见笑轩不服气的小眼神,倍感好笑,捅了捅他胳膊,小声道:“你还不服气,你知道人家谁吗?人家可是文人之首,你不知道王闽是谁,你总听说过无悯吧?人家写首诗就能号召全天下的诗人喷死你。”
笑轩:“!”
这年代也有网络暴力的吗?
一直默默饮茶的毕空听到史叙那话,手腕一抖险些泼了茶,再抬眼看王闽的眼神也不再带着敌意,而是一丝愕然。
无悯……
在大开寺这么多年,这个名字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就在笑轩以为毕空也要秒变迷弟时,毕空的神情突然就变成了面对陌生人的温和疏离。
“我想请问王公子一事。”
“但说无妨。”
“为何再也没有回过大开寺了?”毕空敛了之前的敌意,但是现在温和又疏离的样子让笑轩更觉不好。
如果他没记错,好像上次在公主府被毕空断了手指的那两个人,毕空对他们就是这种温和有礼的态度吧?笑轩这么一想更觉得毛骨悚然,不过这个王闽和大开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毕空会对他有这么重的警惕和敌意?
王闽手顿了顿,看着毕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哦,在下险些忘了小奕王从小在大开寺长大的,这么一说,我们还算是半个师兄弟了?”
“奕、奕王?”山羊胡子眼底震惊愈发浓重。
他今日怎么撞上了这么多大佛。
“无朝住持经常和我说起。”毕空淡淡道。
事实上何止是“经常”几乎隔三句话就会说一说。
说他的养子何其聪慧机灵通透,是如何的适合参禅……
王闽轻笑一声:“是吗?大师竟然还记得我这么个沦落红尘的不肖子,实在是荣幸啊。”
他嘴上说着荣幸,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讽刺却被毕空敏锐的察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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