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这只小和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怀酒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王闽放下茶盏,又看向冷落了许久的明桥,声音温柔至极,“我曾有幸跟着大开寺西行的僧人出去过,九死一生,但是也见到了不少从未见过的玩意,从未见过的人。说来惭愧,回来的途上遭遇天灾,所有人拼死把我一人送了回来,我成了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带着那些人的遗憾和希望。”
明桥不知他这话有何深意,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王闽睨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便继续讲故事:“一直让我觉得很寂寞的是,西边的那些古怪的瑰丽的文化,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见过。”
“你这就叫寂寞了,那我算什么。”笑轩面无表情的想。
“其中有一样东西让我印象深刻,它五斑斓,和我们梓灵殿弄出来丹青略有些相似,但它似乎更好,而且它并不是天竺人的东西,是波斯人从更西边带过来的……这东西太美妙了,我第一眼就把它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再也不会忘记,今日有幸在明公子自制的丹青上又见着了他,我想真是太巧了。”
明桥眼底神色愈发诡异,他抵着眼眸吹着漂浮的茶叶,道:“哈哈哈哈王公子过誉,那不过是我自己饬出来的玩意,算不上已经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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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和外边已经广泛使用的完美之物相比呢?”
“明公子实在是谦逊之极,只是在下方才并未说此物在天竺已是遍布各地之物,明公子怎么知道的呢?”王闽眼底笑意愈深愈温柔,“难不成明公子也曾去过天竺?”
随着他声音落下,从亭外高山上嗖地飞来几支羽箭,那剑像长了眼睛似的,只往明桥身上钻。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声明一下,这本书里的什么颜料啊丹青啊什么国家啊都是我乱搞的,嗯,不要当真。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羽箭飞似的过来,明桥瞳孔缩成一个点,猛地站起,左右手从袖子里拔出两把匕首,哗哗挥舞两下,就把四五支羽箭斩断格挡开外,凶神恶煞的模样比山上土匪更甚。
他吼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王闽眯眼笑着,把茶递给身畔的少女,对他点了点头:“这是对撒谎的孩子的惩罚,明公子别急,坐下继续聊,但如果还要撒谎,我周围的护卫会继续射箭,这刀枪无眼,明公子可悠着点。”
于笑轩眉头微皱,这个明桥不是个画画的么,怎么功夫也这般上乘,难道是个文武双修的奇男子?
明桥听了王闽的话,深吸一口气,勉强平息了怒火,皮笑肉不笑道:“我没有撒谎,公子凭什么就因为我口误而怀疑我?在下慕名锦瑟书社而来,可这算什么赏雪?”
“我们就不扯上锦瑟书社了,他们能把这等风雅之事办这么长时间,我们莫砸了人家招牌,”王闽靠着身旁的红衣少女道,“婕嫣,给明公子倒茶。”
那红衣女子站起,婀娜多姿的身材毕露无遗,看的笑轩眼睛都直了这人要是能给带回去给梓灵殿的学童们做模特该多好,腰啊屁股啊各处特征鲜明,看那些小学童们还会不会把女人画的和男人似的。
他心里想到都是纯洁之事,眼睛亮了也纯粹是职业病,但是王闽何其尖锐一人,见笑轩神色,忙不迭戏谑道。
“好看吗?”
“好看。”笑轩飞快点头认可了王闽的眼光。
王闽失笑,睨了毕空一眼,又道:“那婕嫣今晚去陪陪笑轩大人如何?才子佳人,倒也不算辱没了谁。”
“好啊。”那姑娘听了也笑了,那笑声又酥又魅,腻到人骨子里去了。
“……”笑轩觉得身边的气压有点低,干笑着和王闽道,“王公子客气什么,我只是想婕嫣小姐如此□□,实在该去我们梓灵殿,让那些画童们长长眼见,并没有那些风花雪月的意思。”
“公子这么说,莫不是嫌弃婕嫣?”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笑轩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不小心把茶溢了出来,热茶顺着瓷杯淌湿了明桥搭在茶杯下手腕的布料。
明桥发出杀猪般的声音,怒道:“你没长眼睛吗?倒个茶还要跟别人眉来眼去?什么狐媚子。”
“……”
谁和谁眉来眼去了?笑轩想缝了那人的嘴。
婕嫣眼底慌张分明,匆忙拿了帕子要帮明桥擦,可不碰明桥手腕还好,一碰明桥就像被摸到了命根子似的,猛地站起来,但是为时已晚,婕嫣还是把他手腕的布料挽了上去,露出小麦色肌肤上的一个不知其意的刺青。
这刺青,毕空好像在大开寺的藏书阁里见到过……
月国刺客!
他大约是三人里最快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抓王闽桌上摆放的一把华丽的剑。
明桥反应得更快,自知自己身份暴露,恼羞成怒地伸手便去抓离他最近的婕嫣,婕嫣尖叫一声,颤抖着被明桥用匕首抵住了喉咙,满眼泪花。
“你个臭娘们,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他一只手好像就能扭断婕嫣的脖子,阴恻恻地吓唬道。
婕嫣抖得更厉害了,王闽却好整以暇的喝茶,毕空和史叙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戒备,唯一没有战斗力的笑轩默默朝安全区挪了挪屁股。
“叫你的人放箭。”毕空对王闽道。
明桥一听急了,道:“你们敢放箭我就杀了她!”
王闽喝着茶眼底笑意快要溢了出来,听见明桥这话还差点呛着了。
史叙眼见明桥注意力被王闽勾去,抓住时机猛地把一盏茶摔倒了明桥脚边,毕空则趁着明桥闪身躲避之际迅速近了他身。
明桥人寡敌多,他躲闪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眼见毕空伸手拔剑,他拽着婕嫣就往自己身前一挡,片刻过后迟迟没有剑声落下。
周遭死一片的寂静后,随之而来的是王闽的大笑,明桥不知所以地把头从婕嫣身后探出,只见方才要夺他命的勇士,此时此刻沉眸盯着自己手上那把……只有剑柄没有剑刃的剑,露出了杀意。
方才这人夺他命时眼底的杀意都没有现在这么浓烈。
“搞什么?”毕空见了鬼似的扔了剑柄,难得有一刻让他不想要风度,只想要找把剑把捅穿王闽心脏。
“哎哟,对不起啊王爷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王闽好死不死还在笑,就连笑轩都被眼前戏剧化的发展整的瞠目结舌。
请问,这种场景该怎么办,直接笑吗?
笑轩掩着嘴,艰难地把笑意吞了下去,憋得肌肉酸疼,这种严肃的时刻怎么莫名多了喜剧感。
令人玩味的是,“人质”婕嫣也跟着她家主子像抽了羊癫疯似的笑了起来,哪里有半点方才的恐惧的小女人的娇态。
笑轩还在心里默默吐槽婕嫣不要形象的狂笑,却猛地被眼前一幕震惊住了。
只见婕嫣笑完后,眼底一闪而过冷色,抬脚就是冲着明桥的下身一踢,踢得明桥弯下腰去后再转身过去抬脚对着他的背一踩,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就这样将壮汉踩在了脚下无法动弹。
笑轩:“……”
毕空:“……”
史叙:“……”
婕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边踩着明桥一边翘着兰花指擦眼泪道:“在各位公子面前失态真是不好意思,还望诸君见谅。”
“女侠客气,太客气了!”史叙猛擦冷汗。
明桥绝望了,他只是奉命潜入大平世家,本以为最难的是和那些公子们打交道,却不想自己第一步就碰上这么多奇人。
他不想动弹了,这还不如当条死鱼呢。
王闽终于不再笑了,他轻而易举夺了明桥手上的匕首,狠狠插入明桥的手背上,轻笑的声音比招魂的鬼叫还可怖:“明公子还要继续谦逊下去吗?说起来明公子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不过还是想问一问,你们月国一人安插在朝廷,一人安插在宫里,现在再派你到世家之中,三点连在一起,这是要做什么大事呀?”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明桥冷漠道,“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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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无关紧要的文人,难道月国就不能有文人了吗?”
“哦?你既然是个无足轻重的文人,那可别怪本公子带你回去好好玩玩了?文人嘛,本公子也不是没有玩过的。”王闽眨眨眼,为让这猥琐言论更猥琐,还舔了舔嘴唇。
于笑轩一把捂着眼。
简直骚得没眼看。
“你!”明桥惊恐道,“你要干什么?你就算是世家公子也不能……你是个文人吗你?!”
“我,王闽,一个差点死在西域的孤儿,被大开寺住持……前任住持带回去养大,现在是王侍郎的养子,平时会写几首诗,因为去过天竺,写的风景诗挺多人欣赏传颂,我爱好多,身份多,但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个文人啊,别把那种枷锁套在我身上。”王闽把插在他手背上的刀又转了转。
明桥面色扭曲,然而他还没有叫出来,婕嫣就冷漠地把一团布塞在了他嘴里。
“朝廷的那个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们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是谁,我就让你体面的死去。”王闽擦了擦沾血的手。
明桥满头冷汗却还是不愿屈服,拼了命的摇头。
王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回头对毕空笑了笑:“月国人都是硬骨头,让你们见笑了。”
毕空:“朝廷的奸细是谁?”
王闽促狭一笑:“我不说你又能怎样?”
“你是为谁做事?”毕空又问道,“这个问题也不能回答吗?”
王闽笑了笑:“你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看在无朝养了我十二年的份上,给他爱徒一点儿建议,京城离血流成河只有三个月了,你若是还沉迷在这等小城的安逸日子的话,那就赶紧改头换面,别顶着皇子皇孙的身份了。但你若是在养蓄锐等待回去,就给我快点!”
他说完就毫不留情地径直走了出去,他的手下也跟了上来,婕嫣见状机敏地折断了明桥的双手,而后跟了上去。
王闽头也不回道:“送你的战功,好好查一查,查不出来就让刘晏去查,查完了就给我回来,这时候回来还有一席之地,三个月后你就不必回来了。”
……
他走得衣襟带风潇洒不已,留下的明桥晕了过去,笑轩讷讷地看着史叙。
“你不是说他只是个诗人吗?我怎么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诗人会知道那些朝廷秘闻?这个时代的诗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史叙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是我大平唯一去过天竺的奇人,而且风景诗词写得极好,是现在诗坛的泰斗,你惹了他就等于惹了天下一半文人。三年前在除夕宴上见过一次,那时候他也只像个把酒言欢的诗人啊?”
怎么现在字里行间言行举止都写满了政治的烟火气?
“装的。”
毕空好像知道史叙的疑惑一样,淡淡道,他睨了一眼地上晕了过去的人,摇了摇头:“你大概是月国派来的最失败的奸细了。”
人还没有潜进,就已经泄露了踪影,不仅仅刘晏知道了,就连朝廷的人都知道了。
史叙被毕空的“装的”二字砸的头晕目眩,诧异道:“你这话想清楚了再说啊,我可也是那一半文人啊!”
“是吗?”毕空勾唇一笑,嘲讽似的道,“那你先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我再告诉你他是谁?还是你走远点,我就不让真相打破你美好的幻想了?”
于笑轩不语,看着毕空,眼里一闪而过忧虑。
毕空好像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王闽?今天一天就失态了两次。
“那还是好奇心重要一点,”史叙诚恳道,“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他当年被无朝住持捡到,带回了大开寺好好栽培,无朝大师不愿让他带上枷锁,故而一直没让他剃发当和尚,后来十三岁的时候听说大开寺要奉命西行,他自己百般央求无朝大师给他一个机会,但是因为那次西行路途十分危险,无朝大师知道他性子急功近利,怕他惹事生非,也就没有放他去,结果他不甘,就去巴结了当时负责这件事的大人,他聪慧异常,无朝也一直教导有方,他在同龄人里完全是鹤立鸡群,那位大人很器重他,他就获得了机会就离开了大开寺,西行之后回来后更是几乎不回大开寺,只和凡俗的人腻在一起,后来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无朝大师说他最后怕的就是这位养子,说他聪慧异常但又急功近利,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他偏偏从小就对权谋感兴趣,他走了后,无朝再也不会同任何人讲及朝事,虽然一个和尚的确不该在乎这些直到我出现后,他怕我日后回去什么都不懂,才不得已又和我讲了这些。”
笑轩默默听完,不想无朝大师竟然也曾有过当爹的天真,百感交集地靠着毕空,道:“所以你不喜欢王闽,就是因为他攀上了高枝就再也没有回大开寺了?”
毕空点点头,又摇头道:“不全是。”
“那……还因为他要给我送女人?”
这下毕空彻底沉默了,原本带着的戾气销声匿迹,好似经过了好一番心理挣扎,才郑重的点点头。
“这也是个主要原因。”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笑轩等人扛起浑身血的明桥,悄悄从无人的路上走了,夜晚回到府上,刘晏也哪都没去,好整以暇地等着拷问人。
刘晏不愧是个将军,拷问的刑具是一样不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唯一的插曲就是毕空爹娘瞧见了衣裳沾血的儿子,直接吓得脸色发青,还以为那些血是自己宝贝儿子的。
站在一旁瞅着毕空爹娘着急得压根听不进毕空解释,笑轩无奈扶额。
跟鬼说这两人当年发动了一次逼宫,鬼都以为你在骗鬼。
就这样,到底谁给的他们勇气逼宫的?
这年代也有梁静茹?
然而插曲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刘晏并没有拷问出来宫里的奸细是谁,这让忙活了一天的大家都很苦恼,带着疑惑和沉重的担子各自入了各自的梦乡。
日子天天过去,长乐是个让人无比放松的城市,虽然背后还藏着一个奸细的秘密,但人前他们面对着彼此,都没有一个人面露疲色。
后来无意间吃饭时提起王闽,刘晏脸色很差。
“王闽?”
“嗯,”提起王闽的始作俑者笑轩咬着筷子,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触了刘晏的雷区,“这个人怎么了?”
刘晏脸色越发不好看,搁了筷子:“那个蝗虫怎么来了长乐?玉禾!”
玉禾应声跑了进来,听了后也瞪着疑惑的眼睛:“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关注着他的住所,京城那边的人没有发来异状。”
刘晏:“叫千睿带十人去京城,查一下那边有没有异状,为什么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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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长乐。这个蝗虫……啧。”
玉禾领命下去后,刘晏无比严肃地看着毕空道:“回京后,发生任何事情,不要信任王闽求助王闽。”
可是王闽那时候还好心给毕空提醒了京城的异状啊,于笑轩眉头皱成川字,还咬着筷子疑惑地想。
不等他开口,奕王夫妇先说了话。
先是奕王妃对儿子瞠目道:“陵儿,你还要回京?”
“刘陵,你想回京城去?”奕王这次和妻子的反应很像了,在他眼里,儿子这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你想清楚了吗?现在京城内里究竟多乱你比我们都清楚得多,你要回去是要分一杯羹还是争权夺势都是九死一生的啊,在长乐跟爹一起管管这府邸不好么,让你叔叔给你造个假身份,然后爹娘帮你找寻一下好姑娘,日子轻松一点,平凡一点,难道不也幸福吗?”
就知道一定会提到娶媳妇,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好姑娘,好兄弟不行吗?于笑轩和他手上的筷子杠上了,咬着不放。
毕空一听见爹娘说这些就面露疲色,他这些日子过的不算舒坦,压力在肩上压着,他爹娘还时不时搞个突击,没把他和笑轩吓死,幸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不然他真怕他娘撒泼丢人。
不等毕空开口,奕王妃又抢了话头道:“那位置可是高处不胜寒,你看你皇奶奶,再看你皇爷爷,莫说是爹娘舍不得你走要你断送前途,爹娘只是怕你累,怕你……那孤家寡人当着滋味可不好受啊,你别说那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心怀鬼胎,不如现在找个好点人家的姑娘。”
说来说去,还是姑娘不姑娘的问题。笑轩终于在筷子被咬出牙印的时候放过了筷子,盯着一大碗猪蹄子,已经是了无食欲。
他想了想,尽力委婉道:“男儿志在四方,想必王爷年轻时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何必扼杀刘陵的想法呢,况且刘陵从小聪慧,有自己的想法,王爷王妃是他亲生父母,该比我更清楚了解。”
“正是因为我走过来这条路,我才实实在在担心他走这条路,这条路上荆棘无数,别说是朋友了,就算是我们现在让他成婚,他妻子都不一定能陪着他走下去,如此孤苦的一条路,何必呢?”奕王苦口婆心地说着,还看了眼自己弟弟,大概是希望刘晏加入这场辩论。
刘晏置若未闻。真要他来说,他希望侄儿回去,和别的原因无关,只是因为他早就在军权上给刘陵留了一手,自古军政不分家,他手下无数现在都是有名的将军了,还只要刘陵回去,就绝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地落入那血污肮脏的漩涡里。
史叙很少在家吃饭,他死也想不通自己难得吃一次饭惹了谁,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圆场。
史叙举起酒杯对奕王笑道:“这是王爷爱子心切过虑了啊,虽然我没有一官半职,但我现在和小王爷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肯定会陪他走下去的啊,还有笑轩大人,陛下也没有因为长公主挑唆去了他官职……虽然这么久过去了……不过我家父也不会让笑轩大人丢了饭碗的,我们一个宫外,一个宫内,都支援他呢,小王爷真有鸿鹄之志,怕什么啊,上呗!”
史叙挤眉弄眼的把一番正经话讲得戏谑极了,他自以为自己把僵硬气氛圆活了,却不知道他这吊儿郎当的话让王妃更不愿儿子回去了,谁知道史叙开玩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但她毕竟是个夫人该有的气度还是得端出来的,加之也不想太拂了他朋友的面子,只笑着道:“少年自然是想挥斥方遒的,既然你想,爹娘自然由你,只不过想到你日后那般日子,爹娘心疼啊,你若是成了家倒好,好歹有个贴心人陪着,无论走多久也算是个安慰,但你现在也就是个孩子……谁能保证会一直在你身边呢?”
……
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原本还打算继续说王闽的刘晏也干脆熄了火,他是唯一知道实情的长辈,却一点都没有长辈样子,只顾着噙着笑看好戏。
大概是被刘晏的眼神刺激到了。
本来在两方高谈阔论下,逼着自己啃猪蹄不去胡思乱想的心塞笑轩油光满面地笑了。
“我啊,”笑轩吃得满手油,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比史叙还不靠谱,但他似乎尽力让自己看上去靠谱了一些似的咽了好多肉,道,“我陪着,一直陪着,王爷王妃放心吧,不会让他一个人的啊,真的,我死了都会给他当垫脚的。”
他这话说完,史叙一口茶水都给喷了出来,一直插不进话的毕空看着他,两只大眼里写满了不悦。
笑轩知道他不喜这话,但能怎么办呢,他不喜欢,他爹娘喜欢啊,谁父母不喜欢看别人对自己孩子好啊?
也许笑轩自己也觉得这话听上去关系有点逾越,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毕竟我迟早要回去复职啊,回到那种地方不挑个正确的阵营我岂不是要玩完?小王爷人又好性子又温柔对人又体贴……我又不眼瞎,跟着小王爷肯定有肉吃!”
笑轩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眼毫不掩饰盯着他的毕空,毕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概括一下大概就是又有点气又有点想笑,还有点让他觉得腰疼的眼神。
嗯,挺复杂的。
“可是……”奕王见妻子败下阵来,还准备接着上阵说什么。
一直被围绕着却一直没能插进话的主角搁下了筷子,他垂下眼眸,清澈的眼被睫毛阴影遮住,莫名多了神秘的美。
“爹,好了,”毕空睫毛微颤,偏头看着笑轩,露出一个让人解的笑,“相信哥哥的话吧。”
笑轩被他盯得小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会这样?这都快算得上老夫老妻了,难不成他还能被这人美□□惑得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这心跳应该不是心动,而是某种不好的预感啊。
笑轩咽了口口水的功夫,就听见毕空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会一直都陪着我,我也不需要去打扰好人家的女儿,我只要他。”毕空这话不知道在心里忍了多久,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史叙都能分明听见他尾音的颤抖。
这一刻只有史叙知道毕空内心的情感有多强烈,要知道那时在大丰镇笑轩生死不明的时候,这个人的声音都没有颤过。
笑轩猝不及防石化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并不是被感动的,是被吓到的。
这是在出柜吗?笑轩的脑子好不容易抓到一丝头绪。
就在笑轩大脑要做出反应时,毕空一把牵住了他的手……于是好不容易抓到头绪的大脑又死机了。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他突然觉得,或许皇叔是对的,这件事情,必须和爹爹娘亲坦白,哥哥不愿意说只是不愿意让他们起争执,但是一直瞒下去,对哥哥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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