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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慕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他又挥挥手,身后空中一群黑影显了形,其中一个矮小的鬼魂一不小心还头朝下地摔在了柜台上,把脖子给摔断了。
谢宴眼角抽搐地盯着它在蒲新酒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爬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摸到自己的头安了上去,假装无事发生凶狠地瞪着屋子里的人。
顺着他的视线,蒲新酒自然也看到了,他安慰一般地摸了摸那个小鬼的头,后者捂着头受宠若惊般盯着自己的主人。
“再说我也不想和你们动手。”蒲新酒忽然大手一挥,一把扯下身上宽大的深紫色外袍,高高扬起手,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放开手。
那件象征着天都云海弟子身份的衣袍,就那么颓然垂落在地上,透过飞扬的尘埃,依稀还能看到袖口上蹩脚的针脚绣着的“新酒”两个字。
蒲新酒身着一身玄黑干练衣衫,衬得他脸色苍白。他的目光也在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上停留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往事,眼眸里有一瞬间惘然。但他依旧解下了腰间陪伴了几年的长刀,丢在衣服上,发出一声钝响。
“大师兄别生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了,请告诉鸣鸿,蒲新酒同他弟弟一起,死在岁月未侵之城了。”
说完这句话,年轻的鬼王毫不留恋地转身,身后跟着他那些大鬼小鬼。身影在视线内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最后终是消失了。
“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手掌紧紧地握着蒲新酒归还的门派外袍,柳孤灯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我宝贝二弟要难过死了……”
这话谢宴听在耳里,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柳孤灯对于蒲新酒去留的看法了。
离开的人潇洒走了,原地的人还要默默拾残局。
自从知道自己背负血债以后,月黄昏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柳孤灯变着花样逗他,都没什么效果。
最后头疼的柳孤灯无可奈何,只能自暴自弃,把所有锅都往自己身上揽:“药粉是我撒进井里的,因果报应都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你和我抢什么啊?”
月黄昏睨了他一眼,回了他两个字:“无聊。”
“难不成你心疼我?”柳孤灯觉得自己跟谢宴闹在一起久了,似乎脸皮也厚了不少。
“没睡醒呢。”月黄昏这次赏了他四个字。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看”柳孤灯打了个响指,指尖忽然冒出一缕电光,他拍着胸膛,言之凿凿,“放心吧,我可是天生万里挑一的变异纯雷灵根属性,雷啊电啊这种东西,我从小玩到大。以后飞升成仙前历劫据说有致命的天雷?你们如果要历天雷劫,我给你们扛伤害黄昏你别生气,我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城中四处堆积着尸体,观察他们满头白发掩盖下的神情,似乎走的时候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十分安详,如同蒲新酒说的一般寿终正寝。
谢宴总觉得真相似乎与他们想得有些出入,其中内情只有蒲新酒一人知晓,不过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相逢了。
“据说尸体腐烂的气息常常会引来魔物。这些尸体放得久了怕是要出什么变数。”简素虞表达了他的顾虑。
其余人也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几个人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把所有尸体移到城外,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当然话说着简单,然而实施起来,光是搬尸体这件事就花了不少时时间。不过四个人,八只手打住,他们当然不可能蠢到自己动手去搬,只不过灵力有限,确实是用了不少时间。
要是蒲新酒还在,肯差遣他的大鬼小鬼们帮忙的话,估计简单多了。谢宴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么多尸体,在城外堆积成山,都快赶上城墙高了。如果想要连着怨念一同焚烧殆尽的话,还必须要靠谢宴体内纯净的红莲业火。
简素虞是冰灵根,月黄昏是木灵根,只有柳孤灯的雷灵根能帮上些忙。
选了个风高气爽的日子,修养了好些日子的谢宴和柳孤灯高高伫立在城门楼上。柳孤灯站在谢宴背后,双手贴在他后背,将体内所有的灵力缓缓输送给谢宴。不远处的月黄昏为他们护阵,他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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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伞往半空中一抛,整个伞面旋转起来,越来越大,将三人的身影都遮了下来,好保护二人潜心施为。
只见谢宴双手合一,敬拜天地以后,颈间的火纹蓦然发出光芒,双手向上一扬点起万千火舌,红莲业火一刹那吞噬了城外的尸山血海。整个外城似乎都化为一座火焰炼狱,其中有怨灵不甘心的哭喊声,甚至还有怨念深的向他们的方向伸着双爪,万般痛苦咆哮着威吓着想冲出火圈,将他们几人的脸抓花。
这时,有一道清脆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如同清风拂面一般,在城中不断地回响着。
安魂曲。
谢宴定睛望去,只见他们落脚的客栈屋顶上现出一个身姿绰约的侧影,正手执一支泛着剔透白光的笛子,启唇静静横吹着,端的是风仪无双。
不是他家谪仙般的大师兄还能有谁?
这场超度法事一直持续到傍晚,结束后,回去的时候每个人都耗尽灵力,疲力竭。
因为简素虞用碎冰吹出了安魂曲的缘故,天空逐渐飘起片片雪花。晚饭过后,银装素裹的三江城被白雪所笼罩,掩盖了它曾经罹遭的所有灾祸与伤痛。
屋里闷得慌,谢宴打开窗户,想透个气,视线内却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似笑非笑。
嗯?看花眼了吧。谢宴“啪”地一声关上窗户。
然而那人忍不住伸手推开了窗户,凉凉道:“你没老眼昏花,是我没错。”
人生何处不相逢?
蒲新酒曰:新雪,窗外,半空中。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谢宴耸了耸肩。
蒲新酒闻言挑了挑眉,勾起唇,带着些许得意道:“我以为你有话问我。”
“没没没快走,看着碍眼!”谢宴嫌弃地欲关上窗户。
“行!是我有话跟你说行了吧。”蒲新酒连忙服软,他甚至伸手轻轻摸了摸谢宴的头。
毛骨悚然的谢宴正想发飙,却听面前的人开口:“远清让我告诉你,他是你的一个□□。”
“什么?!谁说的?”谢宴愕然,脑海里一个名字一闪而过,“温无?”
蒲新酒点了点头,又仿若无意提起另一件事:“月大哥的药其实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座城的人,他们透支远清的生命太久,远清一死,他们虚不受补,所以自取灭亡了。”
“那你还”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蒲新酒伸了个懒腰:“不是一路人总得找个离开的由头。听手下小鬼说我该去酆都的……要是你以后无家可归,酆都欢迎你也算不枉你在简素虞面前如此信任我。”
得,难得说次悄悄话结果全世界都知道了。
“后会有期了,谢宴。”
谢宴想骂他偷听别人悄悄话,又想提一下柳孤灯其实不舍得他,更想问关于他远清是他□□的明细,面对离别,纵有千言万语也止于表达。于是最后他也只是冲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喊了句:“他不是我的□□,他是你的远清。”
他的话语如同纷纷落雪般,融入寂静里,也不知道那人听见了没有。
应该是听到了的。因为男子漆黑的身影顿了下,纵使身边空无一人依旧挺起胸膛,昂首阔步地迈起步子,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倔强与骄傲。
“人生如逆旅”
“我亦是行人”
清亮的吟唱声……跑调跑到天际。
第36章你才断袖
“少侠,算命伐?”
算命的人面容平凡到丢在大街里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只是那一双秋水剪瞳映在平淡无奇的脸上,倒是有些违和这眼睛似乎太过好看了。他头顶戴着顶洗得发白的帽子,浅黄的衣衫上沾了些灰尘,恰似一位家道中落的书生。此时,他正殷勤地拉着谢宴的衣角,语气里尽是自得:“方圆几里的小姐公子们,最爱找贫道算姻缘在下卜的卦那可是天机,准的不行,从未出错!少侠要不试试?”
谢宴斜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摊子上旁边的一面破旧旗子,上面写上三个大字“三不算”,底下还有三排小字:不算死人、不算自己、不算同行。“你不算自己?”
“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少侠,你见过哪个算命的帮自己算的?”
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但是如果真这么准,还会混成这个样子吗?
在他打量的时候,只感觉面前的书生已经不由分说,大力一把扯过他的手掌,细细观摩起曲折多变的掌纹来。
就在谢宴惊讶于一个弱书生都有这么大的手劲的时候,却听见他十分严肃正经地沉下调子:“看这线,嗯曲曲折折命途短暂坎坷奇怪,你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一片空白……”
都什么玩意?!哪来的江湖骗子?“瞎说什么呢?”谢宴一把回自己的手,万分嫌弃地甩了几下,没好气地瞪了书生一眼。他早早就结丹,不说能与天同寿,但是至少活个几百年是不难的。
忽然发现面前书生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直直地望向谢宴的后方,喃喃道:“手刃最亲近的人呀……啧……可怜啊……”
谢宴见到眼前人一脸惘然,心下大悟,一转身果然就看到了他家出尘绝艳的大师兄:“师兄?”
“来来来,师兄转过身来,让他看看!”谢宴福至心灵,招招手,一把熟练地将简素虞转过身来。
只见他月白色长袍背后上贴这副对联,上联是“不借钱不化缘不算命”,下联是“不谈情不说爱不娶亲”,横批“不要惹我”。
想出这鬼主意的是柳孤灯。因为一行人过来的路上,实在是太过高调,尤其是简素虞那张脸。天都云海附近的居民,民风豪放,每每总不加掩饰地盯着他们看,甚至还有胆子大的,上来询问简素虞家在何方,年方几何,一路上烦不胜烦。于是柳孤灯便写了这几张便条贴在简素虞身后,他还一脸无辜地表示:“我可是为了附近的百姓着想,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你家这位,血溅当场就不好了。”
“看到了吧。”谢宴忍着笑意,得意地挑了挑眉。
书生也在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抚了抚自己歪了的帽子,撑着一张笑脸端详着谢宴的面容,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少侠,我看你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煞是有神,一看便是那风流多情种,桃花遍地开的”
“风流多情?”简素虞歪着头沉吟,细细咀嚼着这个词。
要是此刻白虹在手,谢宴真的想冲上去和这个书生同归于尽。这哪是算命?分明是要人命!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算命啊?来来来,我给你算个姻缘”也不等人拒绝,谢宴一把抓着算命书生瘦弱的肩膀,按在了凳子上,又就着书生的手随意在一堆筹子里抽了一支,然后他细细端详着签子上的文字,然后对照着摊子上的卜书,研究了起来。
浩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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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是个剑痴,从来对这些玄妙命理没多大兴趣,放观整个玄音派似乎并没有听说过哪位长老或是弟子在这上面有造诣的。因而谢宴看到那晦涩难懂的排阵与签文注释,只觉得稀奇。
“喂你这个人放手!别碰我啊啊啊也别碰我的东西!我的算筹,别人碰了就不灵了!”书生气红了一张脸,倒让原本平淡无奇的脸色多了些生气。
谢宴眯着眼,努力读懂书上晦涩的释文:“赤子之心天天地同寿”然后他瞪圆了一对眼珠子,忽然哈地一声笑了出来,道,“没看出来啊,你的姻缘竟然是个活了上万年的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书生闻言又气又急,脸色由红到绿,又由绿到黑,好不,动作僵硬地扒拉着自己算命的家伙,还不忘恼羞成怒地瞪着眼前这个笑得直不起腰的男子,骂道:“你才断袖!”
“你这样瞪着我倒是挺可爱的,对啊我是断袖,你要我的衣袖吗?”只觉得书生这一眼瞪过来竟然有些小女儿家的嗔怪,颇具风情,谢宴勾上简素虞的肩膀,忍不住开口调笑,“师兄,你看这书生经不起逗……”
书生刚想破口大骂,却感觉一道凛冽寒光落在脸上,忍不住噤声。
“遍地桃花?”简素虞平静无波的眸子地扫了一遍眼前的两个人,淡淡问道。他一把拂开谢宴的手,扭头就走。
见萦绕在自己身上的杀气终于消散,算命的书生才一脸不屑撇撇嘴:“还不谈情呢,他都在人群里直勾勾地盯着你半天了!”那专注的目光,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啊?他之前一直都在看我?”谢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谢宴,你家那位好像一脸杀气地冲到前头去了。”身后忽然传来柳孤灯的声音,“是谁不识字还是嫌命长,又惹他了?”
听到这话语,书生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把摊子上的东西一揽,背在了肩上,正欲溜之大吉。回头见谢宴扭过脸去了,于是报复一般重重一脚踩在了谢宴的脚上,没好气地骂道:“袖子你自己留着吧!死江湖骗子!”
脚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谢宴倒吸一口气,望着算命书生不堪受辱捂着脸落荒而逃的背影。
等等,他这是被个江湖骗子骂江湖骗子了?
“谢宴,在看什么呢?”身后,柳孤灯勾上了他的肩膀,好奇道,“不去追你家那位?”
“马上去!”
简素虞的身法极快,一路上山几乎脚不着地,苦了谢宴一直在后面穷追猛打。他后来干脆御剑飞行,两人如同流星一般地朝着清静山上飞去。
他就不太明白,师兄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师兄”见到前头的人闻声习惯性地回头瞥了他一眼,谢宴心里一喜。
忽然一棵粗壮的树干迎面而来,白虹的速度极其快,一下躲闪不及,谢宴正面就撞了上去,“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惊得树干上的一堆鸟雀向四方逃窜。
跟上来的柳孤灯靠着树干,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干净的巨石上休息,也没忘记哈哈大笑:“行啊你,一来就给天都云海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吧,哥哥我代替我父亲受下了。”
还有点眼冒金星,谢宴用力地拍拍头,撑着白虹站了起来。只见眼前害得他从剑上摔下来的松树的树冠茂盛到能遮盖住阳光,它的树干极其粗大,怕是需要十个人才能合抱。树干上刻着四个大气磅礴的字:天都云海,刚劲有力,入木三分真是像极了天都云海的风格。
“好像摔傻了……”见谢宴半天没反驳,月黄昏撑着伞调侃道。
察觉到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两排小字,谢宴揉着后脑勺,仔细辨认着,一字一句念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柳孤灯闻言摆了摆手:“这是天都云海的祖训。你一头撞上去的这棵树可是我们的镇派之木,是门派的神象征,活了好几千年了。喏树下那块石头看到没有,往哪看呢就你师兄左手边的那块!”
谢宴闻声望去,只见树脚下立着一块朴实无华的石头,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石头看着与平时路上遇到歇脚的石头比起来,没什么不同吧。”月黄昏绕着石头两圈,上下打量了一会。
“谁说的?这可是门派的入门试炼石头,每个入天都云海的弟子所要经历的第一关便是这个。简道友,介意把手放上去吗?哎呀没事,石头又不会咬人。”
简素虞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将左手放了上去。
忽然间,石头发出了纯洁无瑕的白光,几乎照亮了树底下的每一个角落。
“啧啧极品冰灵根”柳孤灯酸溜溜地解释,“听父亲说,这石头里存着一个祖先的魂魄,他专门在这为天都云海的入门弟子们测灵根若是身上有一丝妖邪之气,试炼石必定会发出警示。”
谢宴忽然想起,蒲新酒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他通过了天都云海的入门试炼,想必就是这个吧。“这么简单?当初和月时上灵山,我们俩爬登天梯爬了大半天。”
入门以后,又会根据灵根优劣,分为外门与内门。内门向来是资质上等的弟子,能享受到优厚的资源与上等的功法,至于外门大多数都只是外门弟子罢了。基本上所有的门派都是这样。
“入门简单嘛。”柳孤灯舒了一口气,心照不宣地冲着谢宴眨眨眼,“来来来,谢宴,让我看看你的资质如何?”
“还用看吗?我可是极品火灵根。”谢宴嬉笑着把手搭了上去,但是他却没放在石头上,转而握住了一脸冷漠的简素虞正要挣脱的手。“头撞得有点痛,我好虚弱,师兄扶我一把……”
月黄昏、柳孤灯:“……”
虚弱个蒲新酒呢?!
第37章要师兄抱
洗尘宴上,觥筹交错。
“来来来,谢宴多喝点!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干干干杯!”眼见谢宴一杯酒下肚,柳孤灯红着脖子大着舌头又给他倒满了一杯,自豪道,“这是我们天都云海特有的酒,名字叫醉江湖不喝别怪我没好好招待你啊!诶对对对我们平时喝酒都是直接开了封,就着坛子就上……你看你这一小杯,来再喝一杯!”
旁边的月黄昏夹着碟子的野味,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位置挪得离两个酒鬼远了些,语气十分嫌弃:“你们俩也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吧。”说着忍不住微微别过脸,瞥了下谢宴另一个边八方不动的人,感慨道:这人果真清冷。
身为玄音派首徒,按理来说该去跟天都云海的掌门寒暄一刻,然而简素虞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一口一口地抿着酒,像是夜空下一枝独独绽放的白梨花,纤尘不染。
柳孤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听这话也颇有几分道理,于是问道:“对啊谢宴,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提。”
眼皮似乎都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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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谢宴放下酒坛,狠狠地抵了下眉心,灵台才清明不少。一转过头,望见一个熟悉的侧脸,近在眼前,他忍不住道:“素虞……”
“啊……酥鱼是吧?你等会,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柳孤灯一下站起身,召到个小厮,吩咐了下去。
“嗯?”被点到名的简素虞放下手中杯盏,扭过头,望进一双因为醉酒而泛着水光的眸子,仿佛在无声无息中吸引着他沉沦。
简素虞回应时上扬的尾音软了谢宴半边身子,他一头栽在人怀里,贪婪地嗅着身上人的冷香,喃喃道:“我……要吃素虞……”
月黄昏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暗地里时不时地瞥去一眼。
霎时间,周围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简素虞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跟小厮吩咐半天的柳孤灯,被穿堂风吹了会,顿时觉得清醒不少,结果一转头就直接被惊得醒了酒。
我的天呐!谢宴这家伙借酒调戏简素虞啊这是。
“额……他好像有点喝醉了,要不我送他回房间去吧。”柳孤灯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接过谢宴。嗯?简素虞好像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踌躇间,只觉衣袖一紧,是月黄昏拉了拉他的衣角,福至心灵,立刻改口道:“要不简大哥送谢宴回去吧,我好像也有点喝高了。”
简素虞点了点头,一手半抱半扶着谢宴,一手抓了两人佩剑,离了宴席。
“这样不会出事吧?”柳孤灯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我家的醉江湖后劲有些大……”
月黄昏瞟了他一眼,悠悠地夹起一片藕片,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能出什么事?再说出点事不是更好吗?”
扶着个成年男子不是很吃力,但如果是个喝醉了的成年男子就不一定了。
谢宴醉成一摊泥,根本没法好好走路。他自己脚步虚浮踉跄也就算了,连带打乱身边简素虞的步伐,因此两人回到房间也花了不少工夫。
一个贴切的形容便是不啻于把玄音的七弦风清剑法,七七四十九式,从头到尾认认真真比划了一遍。
刚迈进门槛,谢宴就腿一软地往地上倒去。
在此之前,简素虞手中的宵练和白虹先直直地落在了地上,用腾开的手去拉住尝试以头抢地的谢宴,两人撞在了关上的门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要师兄抱”酒的后劲上来了,谢宴环住面前人的腰,把人禁锢在门上方寸之地,。他觉得面前人身上凉凉的,抱着好不舒服,于是迷迷糊糊地往怀抱深处钻了钻。
在半空中的双手僵了片刻后,终于垂了下来,轻轻地搂住了怀里的人,简素虞低下头,浓密修长的睫毛遮住面下神情。
有穿堂风拂过,烛火葳蕤,两人气息缠绕,相拥的身影在两把剑剑锋映照下跃动着,逐渐扩散到看不分明。
良久,他说:“好。”
怀里的人醉得狠了,窝在他怀里,乖巧又安静,倒没有平时那般潇洒恣意。
“热……”怀里的人忽然呢喃了一句。
如梦初醒般,简素虞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羞恼地瞪着地上的宵练,作势想把人推开。
然而怀里的人却又像八爪鱼一般霸道地缠了上来,简素虞属冰,天生体寒,只觉得怀中的谢宴滚烫得似个火球一般,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心头发颤。
简素虞觉得自己是酒喝多了,才会觉得现在的谢宴乖巧。
苍深和鸢折纸都没教过他,他紧张地捏着触手可及的衣料,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阵脚自乱。
正在慌乱中,只觉得脖子上轻微刺痛,温软湿润,带着丝丝热意。明明不是很高的温度,但是简素虞觉得似乎自己像某种烟花被火点燃了一般,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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