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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慕
第49章下辈子还
微风拂过,翠绿竹林清脆环响,和着幽篁里一阵若有若无的泠泠琴声,仿佛上好的丝竹之乐,弥漫着一片雅致清幽之意。
忽然,一阵水花激荡之声打破了此时难得的恬淡诗意。
“我又抓到鱼咯!”一脸激动的谢宴此时身着一件明显不太合适的青衫,双袖胡乱地翻折到肘上,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挥舞着手中带着鱼的细长竹枝。
月黄昏缓缓放下手中的琴,伸手拉了一把快要掉进水里的人。他的视线在谢宴颈间越发鲜艳的火纹上略过,没好气道:“伤刚好就闹腾,也不多休息休息。”
“躺在床上一个月,再不出来晒晒太阳我都要长蘑菇了。”谢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拾起身边插满鱼的竹枝,扬起得意的笑容,“黄昏,晚上我们能吃烤鱼了。”
一个不慎被眼前耀眼的笑容闪了一下,月黄昏点点头,心虚地别过脸去。那日他冒雨从山间采药回来,就见到了不省人事的谢宴与手足无措的简素虞,他也忘记惊恐又盛怒的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最后简素虞嘱咐自己好好医治谢宴,便黯然离开了。
一转眼,谢宴都在幽篁里休养了一个多月了。
“黄昏现在看起来傻傻的。”谢宴见面前的人开始神游太虚,便忍不住占些口头便宜。
谁知月黄昏一下回过神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鱼,望着惊愕的谢宴,恶狠狠道:“这些小事,我来处理就行。你……大伤初愈不准妄动法力!”
经脉尽废,内丹一没,谢宴灵力尽失,后来更是在刺激之下拔出了封印金针。醒来的他感觉经脉里只剩下漆黑色的魔气在隐隐流转着,明显是已经入了魔道了。
帮忙续回经脉了月黄昏不少的功夫,结束后他不停地追问着谢宴有没有不太对劲的地方。谢宴躺床上休养了几天,自觉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然而事实证明,确实还是有些变化的周围的的一切声音和光都仿佛比原来放大了好几倍。更可怕的一件事是他觉得眼前月黄昏一身青衣,唇红齿白的十分好看……
他怎么会这么想?!谢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停留在面前的人水润的红唇上,温软到令人心颤。而眼前的人绯红了一张脸,面露赧色地望着自己,眼角都泛着诱惑的红。
“我”仿佛被火烫了一般,谢宴慌忙回手,紧张地用眼角余光偷瞄。自从他能够自如掌控体内红莲业火之后,已经许多年未曾被火焰烫过了,都快忘记这感受了……咳咳,都说邪魔歪道从心所欲,谢宴觉得自己是和原来不太一样了他的感官,他的物欲似乎都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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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时不时会出现诡异的幻觉。
谢宴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越过月黄昏瘦弱的肩膀,他看到不远处的那个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正笑得得意,额前漆黑的龙纹刺痛谢宴的眼睛。
总是像这样,看到另一个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存在的人。
“师尊……先前唤我有事要交代。你若是闲不下来,就去把园中竹下前两年埋下的竹叶青挖出来吧。”月黄昏风也没注意他的异常,怀抱瑶琴,风一般踏着竹叶而逃。
“滚!”谢宴黑着脸,将手中的竹枝尖锐的一端狠狠地掷了过去。然而柔韧的竹枝“咻”的一声轻啸,划破空气,落入幻影背后的湖里,在湖面上荡出圈圈涟漪。
丝毫未损的幻影仍然在静静抿着唇,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挑衅一般。
“黄昏,他是个魔物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
“但是师尊,弟子心悦他已久。”月黄昏斩钉截铁地说。
月黄昏曾经提到过的幽篁里独有的酿酒法子:集竹叶上的清露再加入上好的高粱与酒曲,埋入于竹林下三尺之深,经年岁月,酒香醇厚,别有一番清冽滋味。思忖着什么时候要实践一回,谢宴抱着酒一心往回走。正当推开门之际,他却感受到了屋内不同寻常的灵压。虽然早就心知肚明,但听人说出来,谢宴还是忍不住脚下一踉跄。月黄昏这是唉……谢宴不由想起了某个人只有在午夜梦回他才会偷偷想一会那人。他在做什么呢?还在想着诛杀自己吗?
“谢宴……走吧……”恍惚间,谢宴忽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月黄昏,只是扭过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那个幻影刚刚竟然说话了?谢宴发现自己的情况又变严重了,除了幻视竟然还幻听……
“你到底是人是鬼?”谢宴警惕地盯着他。
然而那个幻影只是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竹林下,一手指着出幽篁里的方向,苍白的肤色被翠绿的竹子映得更加毫无生气。
过了许久,谢宴以为自己方才是真的幻听了以后,那个幻影睁着赤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谢宴,突然仿佛毫无生机的布偶一般,张着嘴重复道:“谢宴,走吧。”
“好,走。”最初的毛骨悚然散去,谢宴轻叹一口气,到头来,跟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个镜花秋月般的影子。罢了,反正他伤已经好了,也没必要一直留在这里耽误别人。谢宴轻轻放下怀中的酒坛,视线划过天际如血的残阳,最后暗叹一声,悄然离去。
然而他在即将出明心阁竹林阵的时候被急急赶来的月黄昏拦了下来。
“简素虞冷心冷面、无情无爱,除了一身的修为和谪仙般的脸以外,他哪里好?就值得你时时想着他念着他?我又哪里不好,为何比不上他?”月黄昏张开双手拦着谢宴去路,抿唇质问道。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我离开也不只是因为他……”他身上还有谢家的血仇,谢宴苦笑一声,“黄昏,谢宴对不起你,只愿你今生无灾无祸,平安喜乐。其他的算我欠你吧。”
曾遇一人,卓绝风姿置于心尖,其他人再看不过眼。欠月黄昏的情,谢宴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回报了。
“好,如果你觉得欠我,那你下辈子还我吧……”月黄昏低下头,清秀的面容被竹叶投射下的阴影遮掩得看不分明,声音晦涩。最后他的脸完全隐入阴影里,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你下辈子还我吧……
谢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好一会才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角,呆呆望了下窗外,才发现还是黑漆漆的四更天。
一大早蒲新酒下楼的时候,就见到谢宴仿佛失了魂一般坐在桌子上,双手灵活地折着一只只纸鹤。他的身边的桌上已经叠成了一座小山丘,旁边躺着一只翠绿的西瓜,上面还带着露水。
“新酒,”听到动静的谢宴抬起眼,满是血丝的眸子里闪着让人心悸的哀求,“你告诉我,黄昏他活得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情对吧?”
先前谢宴沉浸在失去柳孤灯的悲痛之中,没赶得及询问月黄昏的事情,如今因为梦中陈年旧事,他越想越不安。于是谢宴一大早从驿站跑出去打听消息,结果一致得令人心惊:所有人都说从未听过什么幽篁里明心阁。
闻言,蒲新酒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只是沉默不语,望着桌上的纸鹤人在茫然无助的时候总会找些事做。蒲新酒记得岚月时死的时候,谢宴也是如此无悲无喜地坐在屋顶上,折了许许多多的纸鹤,然后施加些灵力,任由它们洋洋洒洒地飞向四面八方,就像在宣泄他堵在心底无处安放的悲痛一般。
“没事,你说吧,我承受得住。”谢宴低下头,用灵力将西瓜碎成好几份,声音微微颤抖。
道魔大战之际,玄音元气大伤,天都云海被屠,明心阁亦未能幸于难。魔界中人伙同内应,将血蛊投入幽篁里水域,使得所有人从济世救人的弟子变成了啖人肉饮人血的恶魔,堪称奇耻大辱。为佑苍生,明心阁阁主当即下令封住山门,将全门派几千名弟子封锁在派中,据说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足足响了一个半月才停止。
“破开封印用了我不少力气,尸山血海,怨气遍地,里面的竹子早就枯死了。只有封山大阵上插满了弟子们的灵剑,正中的是他的‘清浅’伞,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
“‘若有后人至此,请告诸天下,明心阁第一百七十六代弟子月黄昏携全派上下在此封派立誓,绝不放任邪祟为祸苍生,以死正道。’这是他留在封印上的话,后面的字迹太过潦草,估计是……失去意识,已经看不清了。”
沉默许久的谢宴忽然咬了一口西瓜,入口只觉苦涩:“……就剩我们俩了。”
“当年吃瓜的那几个人就剩我们俩了。”蒲新酒点点头,调笑道,“好歹我家祖上曾出过一个擅长谈狐说鬼的奇人,我本来也想着以后什么时候写篇祭文,把你们的生平轶事都记录下来总得有人记着啊。开头我都想好了:‘吾友四人,二十余年前生于花朝月夕。一朝再相遇,吾岁月不侵,吾友仍二十余岁’。”
谢宴斜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块西瓜,笑骂一句:“……傻。”
蒲新酒嘿声一笑接过来咬了一口,就见面前的男子微敛了双目,面上神情晦暗不定:“我不会死的我没有下辈子,也没脸下去见他们……”
第50章山神娶亲
雨后初霁,紫霄山下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抬眼一望,一串串洁白中带着嫩黄的槐花竞相开放,似要把树枝都压弯了。
岚隐抬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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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小小的、似雪般的槐花花瓣落在了他的颈间。蒲新酒见状,伸手轻轻将调皮的花瓣拈了去。
此地名为木槐镇,因镇子中种满了香飘十里的木槐花而得名。由于紫霄山山巅深云寺里得道佛僧的名气太大,故而慕名前来拜访的行人都选择在此处落脚。
然而谢宴他们刚到的这一天,似乎特别热闹。
约摸着今日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有好几户人家敲锣打鼓,整个镇子上都环绕着一阵喜庆的唢呐声。
“听说是山神成亲啊!!”岚隐激动地扯着蒲新酒的衣角,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我能去凑个热闹吗?”
“……这年头山神都能娶亲了?”谢宴好奇的视线在道路中大红的喜轿上逡巡片刻,闻言凑过头来,一把抓住岚隐的后领,像拖小鸡仔一般把他拖入了镇子口的人潮中,“走,我带你去凑凑热闹。”
“喂!放手!”岚隐涨红了一张小脸,扭过头不满嚷嚷着想去咬他,“我可是@#%¥%¥……”
镇子口有一棵粗壮的老槐树,树枝上垂落着一串串散发着馥郁香气的嫩白槐花,树脚下围着一群凑热闹的人。
地上喜庆的爆竹哔哔啵啵炸个不停,零星的红色碎渣四处飞溅。
四周锣鼓震天,谢宴与岚隐两人大眼瞪小眼,双手捂着耳朵,不甘示弱侧身挤到人群前头。见这两人兴致勃勃的模样,蒲新酒与简素虞也只好力地挤进了人堆里。
只见人群环绕中心,几位头上顶着红绸盖头身着一袭绛红色金绣锦袍的新娘子正整齐一字端坐着。
“一、二、三七!”岚隐只觉得有趣,“这山神竟然一下就娶七位妻子?”
闻言,谢宴拍了下他的头,教训道:“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什么呢?让你师尊听到”他猛然捂住嘴,心下懊恼,暗骂自己有毛病,为什么要提简素虞。
正在谢宴垂下头鄙视自己之际,不知道为何左侧突然涌进一列人,他一个趔趄向着岚隐身上扑去。
“……天啊你好重!”岚隐被他挤得呼吸困难,往后挪了两步,嫌弃地躲到了简素虞身后,“师尊,这个家伙谋杀我!”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肤色白皙五指修长的手,谢宴也没看是谁,以为是蒲新酒,搭着就站稳了身体,抱怨道:“我哪知道刚刚旁边的人闲的没事,偏要挤我一下?多谢多谢”
说着他要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紧了,十指相扣,一时就怔住了。同时蒲新酒不耐烦的声音在谢宴身后响起:“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老喜欢来凑这些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挤都挤死了!”
那这不是蒲新酒的手,便是谢宴抬起头,只见那张万年毫无波澜的脸平视前方,目不斜视,只是在谢宴的视线流转过来之时,又加了几分手上执着的力道。
“对啊挤死了!又挤又热!”谢宴脸上的惊讶褪去,面无表情一把甩开右手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吊儿郎当勾上蒲新酒的肩膀,大半个人都压到黑着脸的蒲新酒身上,轻声调笑,“鬼王大人,要不咱们俩别在这挤来挤去,先出去喝一杯?”
简素虞的手僵在冰冷的半空中,许久才握紧,了回去。
正当这时人群中一阵喧哗,都热切地讨论了起来。先前挤进人群堆的一列人停驻在七位新娘面前,为首的人捋着白胡子,手上拿着一杆喜秤,上头还系着一朵大红的喜球。
“第一个!”
“镇长第五个!”
“第四个!第四个!”
围观百姓群情激奋,热切地建议着。
一身华服的老镇长在这个新娘面前停留一会,又在那个新娘子停驻了一会,每当他停驻下的时候,人群中就发出一阵高亢的欢呼声,然而过了许久他手中的喜秤始终没有挑下去似乎一直未能挑到一个合眼的。
“今日推选出的姑娘竟然没有一个能入了山神大人的眼?”旁边有人压着嗓子地嘀咕了一声。
“这不是很正常吗?”另一个人小声附和,“上个月大人娶亲的时候,也是挑了许久啊。”
每个月都要娶亲?谢宴忍不住扭头望了那两个热切讨论的人一眼,随即面上换上憧憬与敬畏:“山神大人这些年来为了镇子鞠躬尽瘁,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没能选出他称心如意的人实在是我们这些人怠慢了。”
“是啊是啊。”第一个出声的赞同地颔首,“许是再等一会,那柄山神留下的喜秤便能自己选出一位如意新娘吧。”
“可惜了我身为男儿身,不能侍奉山神大人了”谢宴似真似假地感叹一句,随即暗自捏了一个诀。
霎时一道幻火朝着老镇长手中那柄喜秤上袭了过去,逼得喜秤的秤头倒转个头,朝着老镇长的衣领上挑去。
原先两人视线还停留在新娘子们纤细身段上,听到谢宴如此感慨,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下眼前面如冠玉的公子,飞眉入鬓,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着,比起许多女子来也是丽了不少……于是其中一人迟疑着开口道:“公子玉树临风,若是真有这份心,想必山神大人也不会拒绝好意……”
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谢宴脸一黑。
“噗嗤哈哈哈哈或”岚隐见谢宴面上闻言一窒,双目嗔怪地盯了他一眼,笑得更开心了。正要开口调侃几句之时,只觉身前师尊侧目斜睨了一眼过来,似是不虞,于是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师尊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岚隐瑟瑟发抖。
正在此时,一阵香风袭来,谢宴转过脸只听到人群中又传出一阵嘘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眼前一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前着面前悬在空中的喜秤和谢宴头顶上的红盖头,鬼王大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山神一定是听到了你的心声哈哈哈哈”
“什么鬼?”谢宴一把扯下挡住视线的红绸丢在地上恼羞成怒,他刚刚分明是想看看传说中这山神会自动挑新娘的喜秤里究竟有什么猫腻,怎么一转头这喜秤就跑自己跟前了?
顾忌到自家阴晴不定的师尊,岚隐捂着嘴憋着笑憋得转过脸去:不,我一点都不想笑……
简素虞抿唇没说话,一扬手拍掉了悬在半空中的喜秤,只见喜秤转了个头,回到了老镇长的手中。
倒是人群中的老镇长一脸喜出望外,健步如飞地迎了上来:“公子!公子!”唤了几句他似乎注意到了谢宴面上的不虞,觉得不太妥当,忙改口道:“山神夫人!”
谢宴:“……”
见老镇长又要开口,简素虞冷着脸懒得和他们多话,一把握住谢宴的手腕就要走,力气大得吓人。
“唉?公子!”老镇长还在背后呼唤着。
却见简素虞转过身,硬邦邦地留下一句话:“他已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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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突然失去了辩解能力,谢宴都忘了反驳,一脸懵逼地被拽走了。
悦来客栈的掌柜去镇子口凑热闹了,留下店小二一人在店里核对账簿。
“四间上房。”一个冷冽的声音如是说。
店小二接过柜台上的银子抬起头,眼前白衣翩翩而过,只望见一个模糊的侧脸,忍不住心下惊叹,那位公子长得真是……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婚约在身了?”坐在桌子边的谢宴扯着不知道从哪摘下的槐花,好半天回过神,扭头去看还没笑够的蒲新酒。
蒲新酒喊了几个小菜和一盘花生米,正在与岚隐大快朵颐,闻声眼睛眯了眯,一脸高深莫测:“你忘了?”
我天,竟然还真有?!谢宴惊呆了:“和谁的婚约啊?”
“还能有谁?”蒲新酒挑了挑眉,笑着往嘴里丢了个花生米,“除了他,还能是谁?不过我没想到你师兄还记得……”
“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谢宴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很烦,谈感情多伤修为。”
“没印象?当初在酆都城里,你偏要学着弹什么琴,弹得不少新鬼们难以忍受跑去投胎了,我和我千千万万的小鬼们更是都快给你跪下了!你竟然能忘了?”
“我……”谢宴想起来了。
谢宴不通音律是整个魔界和酆都的人鬼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会一首曲子的。那是他叛出门派,去酆都跟蒲新酒狼狈为奸之时,偷偷学的。
当年简素虞来酆都找他的时候,一身玄衣的谢宴高坐在城门大开的酆都城楼之上,学着古人来了一次琴音退敌。漫天翻滚的音浪在整个酆都城四周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结界,只不过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玄音秘术对于自家人毫无用处的。
因此简素虞畅通无阻地进了酆都,毫发无损地站在了谢宴面前,依旧风姿绰约。
轻抚过琴弦,谢宴唇边勾起一丝涟漪,赤红的眼里却没有笑意:“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方才我弹的可是《凤求凰》,你闻声赶来可是要嫁给我?”
“随你。”冷若冰霜的人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垂落的发丝被周身激荡的音浪吹得胡乱翩飞。
从回忆里缓过神的谢宴烦躁地揉揉眉心,猛地一锤桌子,霎时四周碎花飞舞,把旁边的一大一小都吓了一跳:“我哪知道他记得”
第51章谁当诱饵
大红的凤凰霞袍,衣边缀着金丝波浪条纹,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肩头延伸到腰际,配上一根绛红色的软烟罗细腰带,显得整件喜服华贵而不失清雅。
端详了片刻,谢宴摸着下巴称赞道:“好绣工!”
“所以你要嫁过去吗?”岚隐刚开口,就觉得客栈里的空气低了一些,忙乖乖地闭上嘴。
将喜服送来的老镇长带着几分讨好地盯着谢宴,劝哄道:“夫公子啊,能侍奉山神大人可是天赐的福气啊。”
蒲新酒伸出手摩挲了下嫁衣的纱质衣袖,赞同地颔首:“你要是穿上的话,那叫一个国色天香。”
“衣服放这你走吧。”谢宴望向老镇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明天过来接人。”
原先还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一听眼前的公子二话没说答应了,老镇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那公子,我们明日吉时见。”
人一走,岚隐就瞪圆了眼睛,愕然道:“你?穿嫁衣?不是认真的吧?”
忍不住瞟了一眼不懂事的孩子,继而谢宴讨好地望向蒲新酒:“蒲哥……”
心下一凛,蒲新酒忙跳远了几步,犹记得上回谢宴这样称呼他的时候还是在酆都,要求蒲新酒给他去找一张瑶琴,结果自然惨不忍睹。蒲新酒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做、做什么?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顾不上心情不佳正在释放冷气的简素虞,一闪身转到简素虞身后,闭着眼推了下面前的人:“有什么事情找神通广大的止水剑圣!”
看堂堂鬼王吓成这个样子,谢宴翻了个白眼:“找他做什么?找他穿嫁衣?”
开什么玩笑,他只不过是想找蒲新酒借个小鬼而已,又不是又不是让他再去找什么琴,看蒲新酒那德行,好歹他弹的《凤求凰》还是能入耳的好吗……
“我穿。”简素虞淡淡的目光在桌子上致的嫁衣扫过,随即停留在谢宴脸上,重复道,“我穿比较稳妥。”
“师尊?!”岚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家师尊是吃错药了吗?
诶?他不是这个意思啊!眼见简素虞认真地要去走桌上的那件嫁衣,谢宴赶快一把夺过,丢在蒲新酒脸上,声音闷闷的:“穿什么穿?!我只是想让新酒召个小鬼代嫁,然后引出背后的山神而已。”
要是简素虞一身红装那样去成亲,不管是不是演戏,谢宴都感觉自己会忍不住想杀人。一想到有人会见到他那般模样,真的想
“喂!”认识多年,蒲新酒眼见他颈间火纹颜色越加艳丽,伸手拍了谢宴一下,“冷静冷静,我试试便是。不过太过耀眼的大红嫁衣驱病辟邪,恐怕会灼伤我手下的小鬼,所以你得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说着将嫁衣丢回了简素虞怀里,耸了耸肩,“不过我也不保证能成功,如果到时候不行的话,你们自己看着办”
回到房里傻傻愣了两个时辰,他脑海里总是不经意地浮起一张魂牵梦萦多年的脸。谢宴心里烦躁,连喝了好几壶茶,同时颈间的火纹忽闪忽现昭示了主人起伏不定的内心。被那嫁衣一刺激,谢宴算是全部想起来了。那年简素虞只身来酆都,结果被心性尽失的谢宴强抢着套了一身红衣,还拉去拜了堂。若不是之后惊讶万分的蒲新酒赶来一耳光甩醒了他,谢宴都不知道沦入魔道、失去理智的自己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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