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慕
要是蒲新酒那边没办法的话,打不了自己来穿便是。总之,那衣服得拿回来。谢宴下定决心,握紧拳,敲了下简素虞的房门:“……师兄?”
半响,没人作答。
难不成是出去了?也好,要不直接拿回来就是了,谢宴想着就推开了门。
一抬眼就发现竟然有人!
“砰”谢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关上了门,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样……
面前的人背着他,明显身穿着方才那件大红色喜服。散发着浅蓝色剑光的宵练在他四周晃来晃去,仿佛在着急一般。简素虞闻声不由转过身来,抿着水润薄唇,一头胜雪的白发,面色绯红得恰似三月的桃花,平时一向淡漠双眼里泛着幽幽波光,阵阵涟漪明显是急得不行。想必是简素虞心里认定了自己要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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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于是事先试穿一下衣服,谁知谢宴就突然闯了进来。
见惯了简素虞万年不变的冰冷禁欲模样,几乎还没见过他如此失态满是风情的模样。谢宴的视线在简素虞凌乱衣襟掩饰下露出的锁骨下几片引人遐想的白皙肌肤上略过,忍不住看呆了。
还真是秀色可餐。
良久,与喜服上暗扣博弈许久的简素虞索性放弃挣扎,平静下气息,长叹一口气,轻声问:“……好看吗?”
谢宴下意识地点点头,而后又回过神来,飞快地摇了摇头,慌乱地摆手解释:“我、我以为房里没人……就想着如果新酒那边不行,我自己去做诱饵……诶?你离我太近了……”
眼见面前这人瞬移过来,谢宴踮起脚紧张得贴着门板,恨不得立刻变成一张人畜无害的薄壁画,贴在门上抠都抠不下来。
简素虞低垂着头,雪白的发丝落了下来,他一手搭在谢宴肩膀上,温声问道:“不好看?”
暖香满怀,谢宴捏紧了身侧的衣料,暗道一句非礼勿视,匆忙偏过头去,只觉得简素虞温热的呼吸都撒在了自己敏感的脖子上,禁不住一颤。
简素虞自然注意到了谢宴难以掩饰的紧张与眼底隐隐的的赤红那是谢宴情绪激动的标志,于是他微敛双目,又靠近了一点。他手一带,将谢宴带入怀里,紧手臂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清醒的十年里,到处都找不到你。如果这是梦,别醒来。”
本想推开简素虞的谢宴被他略带着痛楚的温声细语扰乱了心扉,想要挣扎的双手在空中顿了片刻,本想回抱却还是紧握成拳,无力地垂了下去。
“谢宴,你在宗派大比上提出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们结为道侣吧。”
道侣?谢宴怔了怔,他那时说了什么来着?刚想开口询问,却觉得唇上覆上一阵温软,有不属于自己的灼热柔软侵入了口内,激得谢宴不由得眯起眼,眼角都泛起了红晕。
满眼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周身都是他的温热气息,真是太、太疯狂了。谢宴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都已经不记得自己肖想了眼前这个人多少年了心魔只因他当初的惊鸿一瞥。
被简素虞强势压倒在床上的时候,谢宴还在想他曾经说过什么话让简素虞记了这么久。直到腰间一松,光洁的胸膛暴露在升温的空气中,谢宴才如梦初醒一般,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
打量了下面色绯红双眼黯然的简素虞,谢宴低下头,心知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深呼吸几下,压下心中燥热,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平静又淡漠地回道:“梦早该醒了。”
简素虞紧抿着唇,许久都未答话,只是在谢宴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一指风点灭了烛火,搂着谢宴躺了下去。
当初柳伯父的谆谆委托被谢宴一股脑抛到了脑后,才造成了柳孤灯的死以及后来天都云海的悲剧。他们之间本就隔着血海深仇,柳孤灯的死更是心中的一根刺,谢宴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
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办才好啊……
满怀心事的两人几乎是一晚未眠,睁着眼躺到了天明。
“瞧你这没打采的模样。”蒲新酒安慰一般地拍拍谢宴的肩膀,“提起点神,我找到当诱饵的最佳人选了。”
“谁?”谢宴揉了揉犯困的双眼,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得意地眨眨眼,蒲新酒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位身穿着天都云海标志性的外袍的弟子出现在他身侧,脸上挂着一贯的不耐烦。
瞌睡虫一扫而光,谢宴惊得瞪大了双眼:“我天!竟然是你?!”
“喂,喊我什么事?”柳时新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倚靠着柱子,没好气道。
“我去天都云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鸣鸿身边不肯离去,因而错过了投胎的时辰无处可去,所以我就把他留下了。”蒲新酒解释道。
“闭嘴!再提我就罢工!”柳时新面上困倦之色一扫而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接炸毛了,“谁守着那个废物了?!我我就想看看我们天都云海!对没错!我就是想留下来守着天都云海的好山好水好风光。那个废物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谢宴被他这薄脸皮逗笑了,“那是谁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为柳鸣鸿挡刀,好保住他的命?”
“谢轻狂,那那是我不慎崴了一下!不慎你们懂吗?”红着脸的柳时新梗着脖子,硬邦邦地辩解,“不准笑!再笑我就罢工!”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那当诱饵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谢宴忍住笑,把桌子上的大红嫁衣丢给他。
不出所料,柳时新的脸直接黑了:“我想罢工了……”
第52章山鬼杀人
通往山神庙的通幽小路上本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悠远的鸟鸣声,两侧树木郁郁葱葱,映衬得其间一列亦步亦趋的大红色送亲队伍格外显眼。
“也就你们喜欢凑热闹,百姓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向来不爱多管人事的蒲新酒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随后窝在客栈里呼呼睡大觉。他自己不愿意看热闹也就算了,连一脸跃跃欲试的岚隐都被他以“小孩子不该有危险的好奇心”为由,打发着去客栈后院练剑去了。至于打心底拒绝出面的当事人柳时新没法抗拒鬼王的话,只好乖乖地地钻进了轿子。依照当地习俗上轿子的时候是必须蒙着盖头的,否则谢宴都忍不住掀开他的盖头,好好观赏了一下别扭少年的纠结神情。
认识多年,谢宴知道蒲新酒向来都是这个不管人事只顾鬼事的性子,也没勉强他,只好和简素虞两人一路无言,沿着山间小路,朝着山神庙的方位而去。
嘴里叼着草,谢宴借着郁郁葱葱树木的遮掩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微微猫着腰,步履轻慢地跟了上去。
四周寂静,也没什么异常,简素虞提着剑亦步亦趋,一路上始终与谢宴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远远的,深山寺庙轻盈灵动的飞檐一角映入眼帘。
本以为这种深山里的山神庙,应该是年久失修的破败模样。然而谢宴意外地发现这座庙干净整洁得与普通百姓的宅子没什么区别,想必是经常是有山下镇子里的百姓经常上来虔诚跪拜再顺便添些香火。
“这供奉的是紫霄山?”谢宴吐出嘴里的杂草,伸出脑袋去,仔细端详着香火氤氲间的模糊不清的轮廓,密语传音道。
“似乎是。”简素虞肯定地点了点头,将话传了回去,“听蒲新酒说,这座山的山神极其受众人爱戴,但又不愿意接受百姓的供奉,于是百姓便以此山作神,日日香火进贡。”
说起寺庙,谢宴见过供奉菩萨的,供奉佛祖的,也见过供奉各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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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样的远古上神甚至是对当地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先人前辈,还是第一次见到供奉一座山的没错,谢宴和简素虞隐匿气息轻手轻脚地躲在门口的柱子旁,远远望去,就仿佛一个灰黑色的土堆。
在葳蕤燃烧着的香火案之下,四个抬轿子的轿夫将喜轿的人连同轿子停在寺庙中央后,而后伏在地上念念有词,正在虔诚地祈祷着什么。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异常,但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对了,越接近山神庙,谢宴越是能察觉到周身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但是他吸了吸鼻子想好好分析一般之时,那股奇异的香气又消失了,甚至变了味,怎么闻都像是“……怎么好像有股血腥气?”
惊诧之际,一道强横的劲风在空中一划而过,带起了简素虞额前的几缕雪白碎发,与此同时,正在庙里虔诚叩拜的众人忽然齐齐发出一声惨叫,无力的躯体随着被剑风削断的烛火一般,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
霎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谢宴猛地咳嗽几声,忍不住捂着下腹干呕起来。或许说出去大家都不会相信,曾被敬称为戏火尊者,焚杀敌人毫不心慈手软的谢宴,最怕的就是鲜血浓郁的腥气。
“什么人?!”简素虞皱着眉低喝一声,略带着担忧的视线落在身边脸色青白的人身上。佩剑宵练察觉到了危险,自眉间化形,在他周身挥舞,散排着耀眼的寒冰之气。
使劲按了按翻腾的胃部,谢宴擦了擦嘴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直起腰来。周身奇异香气更加馥郁,谢宴双眉一蹙,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后背这是他练剑多年、习惯性的拔剑动作。
毫无疑问,他身后没有白虹想必白虹现在正以一个战利品的身份,在某个地方明珠般蒙尘,被岁月遮盖住它原本的光辉。白虹是谢宴入玄音之前便认主的佩剑,对于他有特殊的意义。据谢国师所说,谢宴出生的那日光风霁月,漫天火红祥云,更有白虹贯日的异象。当屋子里传出第一声婴儿啼哭声之时,贯日的白光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了国师府的大门口,化为一柄灵力逼人的雪白灵剑被长大之后得知了这一段渊源的谢宴取名为:白虹。
“季逢殃托我转交给你的。”见他失神之际,简素虞垂下眼,从乾坤袋里提出一把剑。
正沉寂在回忆里的谢宴愣愣地回过神,只觉怀里被丢进了一柄温热的剑,再粗粗地一瞥,忍不住讶然这修长古朴的剑身,散发着白桦般典雅的银白光芒以及若有若无的温热触感,不是他的白虹还能是什么?
四周静悄悄的,似乎刚刚的杀气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谢宴轻声唤了一声柳时新,久久无人作答。按耐住心里的不详预感,谢宴一剑划开了轿子前大红的帘布。谁知里头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座上摊着些许漆黑色的粉末那是鬼魂的血。看样子,柳时新的鬼魂似乎被新人喜服外露的喜气所灼伤以至于难以现出形体。
简素虞蹲下身,探了探地上众人的脖颈,冷声道:“速度极快,一招致命。”
“不可小觑”话音刚落,谢宴只觉鼻尖又萦绕着那股奇异的香气,一回首,正对上一对带着欣喜的无辜眼眸。
来人头戴一顶斑斓野花与纤细松枝交织而成的花环,苍白着一张俊俏小脸,拥有一双不谙世事的星眸,身着一件用凤凰花汁染红的赤红长袍,不知用了什么异法,上头还静静绽放着几朵暗红如血的梅花。
“你们是在夸我吗?”陌生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一道劲风直袭谢宴脖颈,裹挟着山河崩裂的雷霆之势。
谢宴忙提起剑,格挡了下来,反手一剑刺向对方面门。与此同时宵练闻声而动,直击来人身上几处大穴,所经之处,寒气凛冽。
山鬼微微后仰,灵巧地躲过正面的剑招,又侧过身躲开了简素虞刺向他右手腕的攻击,赤红人影如同风中轻盈的蝴蝶一般飞旋半圈,后退两步,用剑撑着慵懒的身体,微眯着眼对着谢宴露出粲然笑意:“弯弯眼,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
“喜欢我就要杀我吗?”谢宴紧握白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这年头,人长太帅也是罪啊。
拂去沾染在衣衫上的冰粒子,山鬼对简素虞仿佛淬了万年寒冰的杀人目光视而不见,抱怨道:“白毛,你都中毒了还这么厉害?”
……中毒?谢宴哑然,下意识地回头瞥了面色如常的某人一眼。正在此时忽然一道鹤唳风声划破耳膜,才重见天日的白虹闻声护主,就着主人的手自发挥舞起来,更释放出剑内蕴含着的为数不多的日月灵力,硬是将山鬼猝不及防的一击挡得偏离了心脏半寸。
“谢宴!”简素虞一步跨向前,指尖未动,在他们面前腾起一层厚厚的冰墙,与此同时,宵练一生二,二生四,化为二十四道冰寒剑影冲着山鬼袭去,发出凄厉的破空之声。
“你们想打我?但是这可是在山神庙里呀。”山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衣袖,所有的攻击在距离他两寸之时都仿佛到了什么阻碍一般,劲道锐减。就连宵练所化二十四道剑影都合而为一,直直地顿在半空中,对峙片刻后灰溜溜地飞回了主人身边。
正在两人诧异之时,谢宴只觉一阵滔天杀意划破面前的冰墙,扑面而来。他能看到崆峒剑刺过来的方位,能感受到力道,他想挪动身体躲开,但是身体却跟不上脑子的速度。
电光火石间,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挡在了谢宴身前。一身喜服的柳时新捂着胸口被洞穿的大洞,也不管漆黑的粉末从身体里不停涌出来,拧眉恨恨道:“玛德……老子脚又崴了!”
简素虞见势一剑挑飞了山鬼的利剑,扭头去检查他的伤势:“你怎么样?”
被万年寒冰的简素虞关心了一次,柳时新有些受宠若惊。他本想回一句死不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早就死了,于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什么,让蒲新酒点时间和力修补一下就行。”
“我的剑上竟然沾染了鬼魂的血,脏死了!”山鬼万分嫌弃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佩剑,扶住自己头顶的花冠,吹了下上面的漆黑粉末,“我要快去把剑洗了不陪你们玩了!”
望着那远去的赤红背影,谢宴本想追上去,但见柳时新伤得不轻,只得按耐住内心的狂躁:“他就是紫霄山的山神?”
“怎么可能?”柳时新嗤笑一声,不甚牵动伤口,疼得咳嗽了一下,“你们肉眼看不到,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上有着浓烈的血色杀伐之气。他应该不是紫霄山百姓口中时时传颂的山神,倒像是相伴而生的山鬼。”
柳时新的伤势不容耽搁,谢宴将他进乾坤袋里,两人火速赶回了落脚的客栈。谁知谢宴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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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撞上了一脸阴鹜的鬼王:“你这是什么脸色?酆都被人端了?”
见他们回来,蒲新酒松了一口气,但声音里仍然透露着一丝焦躁:“谢宴,小隐不见了。”
第53章外甥肖舅
“什么?!他在哪不见的?”简素虞蓦然沉下脸。
难得见他们俩如此失态,谢宴有些奇怪,将装着柳时新的乾坤袋丢进蒲新酒怀里,开口宽慰道:“你们俩溺爱晚辈也要有个度啊。镇子上槐花开得正好,他不过就十几岁的孩子,估计是跑哪里玩耽搁些时间,说不定等会就回来了。”
“你”你了半天,千头万绪,蒲新酒一腔说辞就这么被堵在肚子里,一副被谢宴打败了的神情。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下烦闷,把怒火发到了简素虞身上,吼道:“简素虞,你又没告诉他?!你自己的事爱说不说我管不着,小隐的事你也不告诉他?”
一向冷心冷面的玄音首徒难得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声道:“……没来得及。”
“你们又当着我的面,在打什么哑谜呢?”谢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事实证明,每次师兄瞒着他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他么到底是有多迟钝?!止水剑圣的那一剑是戳你脑子上了吗?”蒲新酒发作完简素虞,火气又窜到谢宴这里来了,仿佛看弱智一般盯着谢宴,“你们俩的事情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懒得管,但是你就没想过小隐为什么姓岚?”
“我知道啊,岚隐,好像就是岚家的人。”
闻言,蒲新酒翻了个白眼,仿佛满脸都写着:不想跟煞笔讲话。
“谢宴,小隐他是岚月时的儿子。”最后,简素虞静静地说,“也是你的亲外甥。”
“……你、你说什么?!”谢宴惊呼出声,激动地紧拽着简素虞的衣袖,定定地望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岚隐他竟然”
因为岚这个姓过于稀少,所以谢宴一见到岚隐身上的蛟龙纹,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岚隐是岚家的某个小公子,因而也忽略了岚隐身上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如今总算明白了,原来原来他竟然是岚月时的儿子。都说外甥肖舅,谢宴怎么也没想竟然是岚月时当年留下的那个孩子
有汹涌的热意从心底涌上眼底,谢宴垂下头,使劲抵了抵眉心,才压下心中酸涩。他本来以为这世界上只剩他一个谢家人,再无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如今有人告诉他:你不是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还有个小外甥尚在人间。“我我去出去找找!”谢宴双眼有些茫然,但还是抓着白虹跌跌撞撞地奔出门。
“唉?谢宴,你等等我!”蒲新酒回头抓起自己的修罗鬼面就要追上去,却被简素虞一抬手拦了下来。蒲新酒戴上修罗鬼面,抬眼盯着面前紧抿着唇的人,忍不住揶揄道:“怎么了?你这是在后悔没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了?”
“谢宴他”简素虞慢慢摇了摇头,简要地复述了一遍在山神庙里发生的一切,蓦然垂下眼,“他本应该能躲过那一剑的。”在山神庙里的那一剑,按照谢宴以往的修为,不该躲不开。
“哈,大剑圣”蒲新酒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他境界大跌难道不奇怪吗?你以为他还是你那个整天追在你身后‘师兄师兄’的谢宴?他早就堕魔了!”
“他不是。”简素虞决然反驳,回想起谢宴在山神庙里闻见血腥味之后不停作呕的痛苦神情,“道魔本就一念间,他自醒来以后,从未迷失本心,更是从未杀过人他不是魔。”
“他那不过是压抑体内魔性,至于是为了谁,你我都心知肚明。”蒲新酒摇了摇头,暗暗替谢宴不值,“魔修不吞噬他人血肉,不吸食他人修为,如何增强实力?难不成和你双修?”
也无暇顾及蒲新酒的失礼,简素虞捕捉到了他字里行间的关键词,呐呐道:“那谢宴当初”当初踏上灵山的复仇之路,更以一己之力将整个门派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没错,他吃了人。”随心所欲久了,蒲新酒向来不将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作风放在眼里,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止水剑圣是要杀了他,除魔卫道吗?”
握紧了随着主人心境动荡不安的宵练,简素虞只觉得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挣扎着问道:“谁……是谁?”
“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就不要想着指指点点。”蒲新酒迈出两步,站在客栈的门槛上,回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他吃的是他表妹岚月时。”
“哐”地一声,简素虞手中的灵剑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声。
华灯初上,镇子上的百姓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晚间的闹市长街之上。
不远处,一个贩卖糖葫芦的摊子前面,有一名身着月白衣衫的少年正手执一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眯着眼与他身边的一个男子热切地讨论着什么,面上的笑容十分耀眼。
“原来这座山真有山灵啊。”背负灵剑的岚隐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的山楂果,嘴角沾上了不少暗红色糖渍,含糊不清地感叹道。
“你这不是见到了吗?”少年身边有一身着灰绿色衣袍的清雅男子,一头柔顺的黑发简单地用一根赤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闻言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我不定期会下山在镇子里兜转,看看有没有自己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下山是来看望你未来的新娘子吗?”岚隐将山楂里的籽吐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我前几天听说山神要娶亲,神也会娶亲吗?”
“娶亲?”梧桐放在少年的右手顿了顿,随即轻拂开被风吹到唇边的几根青丝,皱起秀气的眉来,“前几年受到在世佛陀的点化,我已经半只脚遁入空门,再不理会这些俗世爱恨情仇。”
谢宴在暗处观察了许久,就仿佛近乡情怯一般,越接近岚隐他心底的胆怯越甚。谢宴想破头,都没想好一个合适的开场白:“‘我是你的舅舅’?不行,会吓到小孩子的。要不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多一个亲人’?也不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楚家的人有什么想法”
就在谢宴纠结地用白虹在地上画圈圈之际,岚隐随意扭头一瞥,就望见了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他,瞬间惊喜地一指:“是啊,我师尊还有这位前辈都跑去山神庙看热闹了。”
见被发现,从暗处迈出来的谢宴面上有一瞬间的赧然,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晚上好呀。”
岚隐好奇地瞪着晶亮的双眼:“谢前辈,你们不是去看山神娶亲了吗?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谢宴摆了摆手:“也没什么,我们在山神庙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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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个身法奇快、性子诡异的红衣剑客。”
“红衣剑客?!”梧桐忽然拔高了声音,连忙问道,“敢问侠士,你所见到的那名红衣剑客是不是一个头戴花环,满身杀伐气息的男子?”
“你怎么”谢宴肯定地点了点头。
梧桐沉下声:“侠士,你遇到崆峒了山鬼崆峒。”
岚隐见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眨了眨眼,随即他拉过身边的男子,带着几分炫耀地冲着谢宴介绍,“这是梧桐,是被紫霄山的山神!”
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谢宴热忱地将右手环在梧桐肩上,熟络地打着招呼:“这是山神?山神大人,你身上好香啊。”
这话从一个成年男子口中说出,咋一听有种调戏的意味,梧桐也毫不在意,柔声解释:“当山下的小孩子凑到我身边的时候,也总是这么说。他们说,我身上有股清新的松香味还有懵懂的孩子问过我是不是松树所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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