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声与循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庸责己
管小小:“别在床上抽烟。”
穆康叼着烟靠在床头,垂眸注视闪烁的火星,毫不在意地说:“哦。”
管小小干脆利落地说:“我知道苏青背后是谁了。”
穆康:“苏青是什么?”
管小小:“……”
穆康:“哦,想起来了,那位小朋友。”
“捧苏青的人我们都认识。”管小小顿了顿,“是张玉声。”
穆康愣了片刻,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有点想笑,心情又没好到能笑出来,嘴角摆出讽刺弧度:“那就对了。”
管小小:“对什么?”
“前几天张玉声找我吃饭,问我要《困灵》的改编和演出授权。”穆康猛地吸了口烟,“我给了。”
管小小:“他说了是给苏青用吗?”
穆康:“没有,他说要组几只学生乐团,想把《困灵》改编之后拿给乐团排。”
管小小:“那苏青就不能用。”
穆康:“本来《困灵》就没有申请商业版权,谱子学校图书馆就有,我既然已经同意他拿去改编和演出,他想给谁用都行吧。”
管小小:“是。但无论是改编还是演出,上面都得署你的名。”
穆康吐出一口烟:“是。”
管小小:“苏青昨天那首歌并没有署你的名,都以为是他和王祥一起写的,所以才得了冠军。”
穆康:“嗯。”
管小小:“这既是侵权,也是抄袭。”
穆康随意道:“算了,他还年轻。”
“正因为他年轻,还有犯错的机会。”管小小厉声说,“也还有改正的机会。”
穆康:“没犯错那么严重,他看起来并不知道曲子是我的。”
“那就让他知道。”管小小固执地说,“这事不能算了。”
穆康吸了口烟,把尼古丁深深吞进肺里,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管小小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知道你不在乎,唉,我就代表其他人跟你交个心吧,把烟熄了,好好听我说。”
管大小姐很少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穆康一怔:“……哦。”
管小小慢慢地开口:“昨天我哥跟我打了好久电话,我们真的……不像你,穆康,我们忍不了。你性格虽然混蛋,脑子却是真的天才,曲子随便写,怎么写都好,所以你自己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随时可以再写。”
“可在我们眼里不是这样的,你所有以‘穆大才子三大主题’构建的作品,大概是我们这辈子所能见到的、最牛逼的当代音乐作品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者说得装逼一点儿,我们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历史。”
“所以你懂吗?我们特别珍惜、特别宝贵它们,即使它们的创作者已经不在乎了,我们还是想好好保护、善待它们,因为它们说不定就会名留青史。”
管小小的声音依稀有点哽咽:“我们忍不了,有人把它们改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傻逼地拿出来卖弄炫耀,明明……明明原作不是这样的,原作好得多啊。”
穆康夹着烟沉默,心头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漆黑瞳孔镌刻深沉悲哀,想说我已经没那么厉害了,又被苟延残喘的自尊和不甘拦住,怎样都无法亲口承认。
滋滋电流声通过听筒,传递着百感交集的无声叹息。
良久,穆康终于开口:“你想怎么样?”
“其实我只是礼貌地通知你一声,并不需要你的同意。”管小小恢复了一贯的盛气凌人,坚决地说,“我晚上发微博,已经和方之木说好了,到时候@你,和王俊峰说一声。”
第二十三章
本章bgm:柴可夫斯基e小调第5号交响曲(pyotrilyichtchaikovsky-emi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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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高音歌唱家管小小,光看微博粉丝数目的话,绝对不能算个大v。然而管小姐作为歌剧皇后约瑟芬普西妮的唯一女弟子,在圈内声望滔天。坊间传闻,想要当歌王或歌后,必须先成为管小小的学生,经她开光的歌手,得奖几率将大大增加。
因此,娱乐圈一大半歌王歌后都是她的学生,还有一小半正挖空心思地想成为她的学生。
事情发生在晚上七点,始于管小小和方之木的两条微博。
@管小小:我有个朋友最近到娱乐圈转了转,不久就患上了严重的圣母病。他学生时期的作品被一名参加选秀的小朋友不吱声地“借鉴”了,小朋友还嚣张地当面表演给了我朋友看。我朋友抱着一颗关爱后辈的友善之心,不仅没有当场指出,还放手让小朋友拿到了冠军。这种圣母病该怎么治?不是很懂你们娱乐圈的事。
后面@了一连串她的大牌学生。
方之木随后转发。
@方之木:这么巧,我也恰好亲身体验了一位朋友圣母病发作,症状跟您的朋友一模一样,莫非管老师您的朋友姓穆名康?@穆康
没有哪个被@到的大牌歌手敢假装没看见,纷纷该转的转、该赞的赞、该评的评,这条微博三个小时内就到了十万转发,气势汹汹登上了热搜。
排名最高的热搜自然是“冠军苏青抄袭”。往下依次是“穆康是谁”,紧跟着“穆康帅”。
王俊峰被这一连串的喜从天降砸晕了,欣喜若狂地目睹了穆康微博的粉丝数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从可怜兮兮的几百人火速破了万。穆康的微博一直由他代为掌管,更新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一条,充斥着王俊峰编纂的、自以为高深的无病呻吟,搭配录音棚照、风景照、动物照、路人背影照等等。不得不说,这些王经纪人自我意淫的作曲家日常,深刻体现出了他对作曲家这一职业存在极大的误解。
王俊峰一阵长吁短叹:总算红了,埋了两季的种子总算破土发芽了
虽然发出来的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凌晨十二点,
追声与循途 分卷阅读39
王俊峰和一位长期合作的公关小哥正摩拳擦掌地为穆康起草一份“郑重声明”,打算为“捧红穆康”这一伟大事业添砖加瓦。王俊峰对公关小哥的要求很简单,必须“充满作曲家的韵味”。
王俊峰解释道:“不仅要迂回婉转,又要忧伤深刻。”
公关小哥:“……”
王俊峰:“明白了吗?”
公关界铁则第一条,客户的要求做不做得到另说,口头上一定要答应得毫不犹豫。公关小哥自信地说:“明白了。”
王俊峰满意地点头,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还是八百年难得一遇的专为穆大才子设的铃声。
王俊峰立刻喜笑颜开地接起来:“喂,穆康啊?”
穆康当头就是一棒:“微博什么都别发。”
王俊峰:“……啊?”
穆康清楚地说:“不要发微博回应。”
王俊峰:“为什么?我正在准备声明。”
穆康:“声明什么?”
王俊峰理所应当道:“声明你对被抄袭这件事的态度啊。”
穆康:“你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对这件事什么态度?”
王经纪人懵逼了,第一次听麾下的人这么问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穆康:“再说,你怎么知道我真的被抄袭了?”
王俊峰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连忙问:“那你到底有没有被抄袭?”
穆康:“有,但是证据不足。”
王俊峰:“有没有原文件?”
穆康:“没有。”
热血上头的王俊峰终于降温了,唉声叹气地说:“我就说你写好的东西不要删,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你说……”
“跟删掉的曲子没关系。”穆康冷漠地打断他,“谁愿意抄那些狗屁玩意儿。”
王俊峰自动忽略了那句大逆不道的“狗屁玩意儿”,疑惑地问:“那抄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穆康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王俊峰是个很久以后才出现的、彻头彻尾的不知情人士。
那真是一个……很长、很复杂、很年少轻狂的故事。
他手里夹着烟,赤裸上身躺在沙发上。屋里依旧没开灯,只余清透冰凉的月光穿过落地窗,模糊映出墙上清晰的手写总谱。
不走寻常路的钢琴声部在第一行,右手是穆大才子专属第一主题,音符下的conpassione字体温润漂亮,正是林衍的笔记。
穆康的目光一个一个抚摸着墙上的字母:“以前写的东西。”
王俊峰:“多久以前?”
穆康:“七八年前。”
王俊峰吃惊地问:“那会儿你还在念书吧?”
穆康:“嗯,都是写着玩儿的,没发表过。”
王俊峰:“那个……苏青,是怎么拿到的?”
穆康:“前几天有个我之前的老师过来,问我要一首曲子的改编和演出授权,我给了。”
王俊峰反应很快:“那位老师给了苏青用?”
穆康吸了口烟:“差不多吧。”
王俊峰:“那苏青为什么不署你名?”
穆康:“我猜,给他用的人没告诉他原作是我。”
王俊峰斩钉截铁道:“这就是侵权了啊。”
“没说不是。”穆康啧了一声,“但是我没音频,只有手写的谱子,并且他们改编过了,如果只是对谱子的话……一般人看不明白。”
王俊峰沉默了一会,沉声说:“我懂了。”
“声明还是先别发,撕起来麻烦。”穆康强调说。
王俊峰一万个不愿意看着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不甘心地问:“这事儿都炒得这么火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的微博粉丝数都破万了!王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暗自嘀咕。
穆康把墙上林衍写的每一个字母都搁在心头认认真真抚摸了一遍,吐出最后一口烟,低声说:“不会就这么算了。”
穆大才子三大专属主题,虽说是“专属”,其实并不仅仅是穆康一个人的事。
这个故事里角色充沛,有血有肉,沉重却又美好。里面有邱黎明、李重远、管啸、陆西峰身为演员的全情投入,管小小、方之木作为观众的赞叹欣赏,以及林衍,作为指挥、演奏者和作曲人之一的无可取代。
苏青的微博在第二天晚上做出了正式回应,公关公司水平一看就挺达标,言辞逻辑清晰,谨慎有礼。
一开头先是推卸责任,说没有署上穆康的名是节目组后期的工作失误,并晒出了和电视台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加以证明。然后强调穆康事先已经出让了改编和演出权,曲子在j院的图书馆里也是开放供大众借阅浏览的,自己只是拿来改编,并没有侵权或者抄袭。最后再来一轮诚恳道歉赤诚走心,什么“觉得这么好的音乐不该被埋没,本想凭借自己微薄的影响力把作品再次展现给观众,没想到却让穆老师觉得被冒犯了,实在惶恐不已”云云。
王俊峰看完后暗暗咂舌,“穆老师觉得被冒犯了”这句话写得实在是其心可诛,苏青背后的公司这是要撕逼搞事情的节奏啊。
管小小很快转发了这条微博,言辞是她熟稔驾驭多年的犀利直白:
@管小小:苏青同学,你误会了,穆老师圣母病积重难返,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觉得被冒犯了的人,是我。
方之木转发道:@方之木:和我。
多位不明真相被管小小强制拉下水的歌王歌后只好硬着头皮开始排队接龙:
和我。
和我。
和我。
……
两天下来,无辜的苏青和他背后别有用心的公司把半个娱乐圈都“冒犯”了,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事情的发展为什么如此这般诡谲难测。
干这些人屁事啊?
当事人穆康一直保持沉默,既没做出回应也没发表评论,最近一次微博更新,是上个月转发的一条凡星宣布要和穆康合作的微博。
管小小的招数变化多端难以招架,苏青的公司为求稳妥,没有再发声明。事情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只剩舆论蓬勃发酵。
而无论社交媒体上怎么闹腾,朋友们的音乐会还是要捧场。
国立交响乐团的演出当晚七点半开始,穆康和管啸五点半先在川渝人家碰头吃饭。两人都是爱吃辣的狠角色,川渝人家的菜已经很地道了,两人点的四个菜还是全要了加辣,把“肠胃健康”四个字剁得稀烂,服务员确认再三才惴惴出单。
管啸的女儿刚满两岁,平常家里的饭菜为了顾及小朋友,走的都是清淡养生的路线。水煮牛肉一端上来,管啸先不要命似的乘了一碗浮着滚烫红油、盖着厚厚辣椒、飘着三片牛肉的汤菜混合物。
穆康被这种前所未见的操作震惊了:“你这是……憋出毛病了吧?”
管啸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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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吃,摆摆手,表示自己没空说话。
直到穆康把小面吃了一半,管啸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喝了口茶长叹道:“我家现在的饭菜已经到了狗都嫌的地步了。”
穆康:“你嫌吗?”
管啸:“嫌啊。”
穆康:“你是狗。”
“……操。”管啸瞪着穆康,“小小也嫌,就我老婆女儿不嫌。”
穆康随意道:“哦,两条兄妹狗。”
管啸无语片刻,指指穆康说:“小小甩了你真是太他妈的对了”
穆康无所谓地朝管啸点头,呲溜呲溜嗦掉了剩下的小面,开口问:“今晚演什么?”
管啸翻了翻手机:“柴一钢协和柴五。”
“还行,他们团排柴还算可以。谁弹?”穆康问。
“一个刚刚得奖的新人。”管啸说。
穆康装了碗麻婆豆腐:“咱学校的?”
“黄滨的学生,方之木的师弟。”管教授消息灵通,简单介绍说,“走硬朗大气路线。”
穆康:“比方之木好?”
管啸想了想:“那倒没有。”
穆康吸着豆腐,无聊地说:“没意思。”
管啸叹了口气:“上次方之木的拉二弹得挺好的,就你觉得不行。”
“是真的不行。”穆康不客气地说,“他既然要走国际钢琴家路线,当然得以世界一流的标准来要求。”
管啸无奈地说:“他巡演都巡了十几轮了,哪还需要人来对他提要求。”
穆康:“那天录节目他还问我了,想让我指导他的拉二。”
“为什么现在才找你?”管啸解道,“拉二他已经演了两年多了吧?”
穆康丝毫不顾及钢琴王子的面子:“他说夏天要去瑞士和l团合作,怕被林衍鄙视。”
管啸立马被辣椒呛得一顿猛咳,辣意直通鼻腔,鼻涕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穆康嫌弃地说:“真恶心。”
管啸把毛巾拍脸上,满头大汗地平复心情。整整七年,局面已经从“小小把穆康追到手了”事过境迁到了“小小把穆康甩了”,他终于第一次从穆康嘴里亲耳听到了“林衍”这两个字。
操,管啸心有余悸:差点被吓掉魂了。
管大哥何尝知道,一直被命运之神眷顾的穆康,已经和林衍在热带暗度陈仓地接上了头。现在穆大才子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寸阴若岁地刷邮箱,等待林衍修改《林中灵》的邮件。
作者有话说
柴一钢协:柴可夫斯基降b小调第1号钢琴协奏曲(pyotrilyichtchaikovsky-b?minor),,创作于1874至75年。
柴五:柴可夫斯基e小调第5号交响曲(pyotrilyichtchaikovsky-eminor),,创作于1888年5月至8月期间。老柴爱用铜管。
第二十四章
本章bgm:肖邦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frédéricchopin-emi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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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康和管啸七点十分准时到了剧院门口。音乐会开场前的门前空地一直是官方非官方都默认的固定社交场所,穆康和管啸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走入人群,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同“不知道是谁”们点头微笑招呼寒暄起来,虽然对方叫什么一概想不起,看起来却熟得好像刚一起喝过酒似的。
张玉声端一副慈眉善目的大领导派头,被一堆年轻人众星捧月般团团围住。穆康和管啸老远就看到了,默契地迅速移到了张老板视线范围之外。
管啸不爽地说:“明明是他侵权在先,我们躲什么?”
穆康:“你觉得他会承认吗?”
管啸闷声道:“不会。”
“那就是了。”穆康颇有远见地说,“万一他过来不要脸地说什么‘谢谢你、多亏你了、有空一起吃饭啊’怎么办?”
“太恶心了。”管啸骂了一声,“还他妈不能说不好。”
“所以还是躲点儿吧。”穆康总结道,抬起下巴示意管啸,“看,你妹和第二春。”
管啸:“第二春是什……哦,是夏树。”
夜色下的管小小一如既往的美艳惊人,男伴夏树虽然长相只能算端正,但身材高大修长,气质镇定自信,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非常般配。
比谈恋爱永远处于心不在焉状态的穆人渣好多了。
管美人一出现,总是会吸引丝丝缕缕或赞叹或艳羡的隐晦视线。可惜陪伴在她身边的三位男士,一位是有恃无恐的正房,一位是相看两厌的亲哥,一位是没心没肺的人渣,都没心思去领悟管小小的貌美如花。
三位男士煞风景地站在垃圾桶旁,享受演出结束前的最后一根烟,管小小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忽然说:“张玉声在那里。”
管啸提醒道:“别过去。”
“知道,我又不傻。”管小小看了一眼对地发呆的穆康,认真地说,“这事儿还没完。”
穆康没看她,随口说:“嗯,您随意。”
“小小前天跟我说了整整两个小时。”夏树调侃道,“穆大才子,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很风骚了,没想到原来的你居然更风骚啊。”
穆康抽完最后一口烟,狠狠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笑了笑:“以前年轻,不懂事,让夏导演见笑了。”
国立交响乐团最擅长演柴可夫斯基和肖斯塔科维奇,小号演奏家陆西峰热爱出风头,这两位作曲家都非常合他的意。上半场的柴一钢协即使往客气了说,也只能是弹得一般,穆康听得瞌睡熏天,直到柴五开始,才被铜管巨大的声音给震清醒了。
音乐会结束后,“勋伯格赛高”除李重远外的四人终于在后门聚齐。穆康嘲笑地问陆西峰:“你还能活着走到沸点吗?”
管啸附和道:“我也深表怀疑。”
兴奋了一整首柴五的陆西峰鸡血下头后确实是累了,然而这种大实话自然是不能瞎说,他装模作样地嗤笑了一声,面朝马路说:“走过去干嘛?不打车吗?”
“打车打车。”邱黎明把烟头摁熄,拍板道,“背着乐器呢,别走路了。”
陆西峰手提号盒,冷静地说:“就是,有乐器呢。”
打车到沸点时刚过十点,酒吧街人声鼎沸,功放乐声震天。卖花姑娘很没眼力见地拦住了穆康一行人,也不管既没女伴又不基的四个大男人有没有需求,大声问:“买花吗?帅哥,买支花呗?”
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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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狗陆西峰伤感地婉拒道:“不买。”
二号单身狗穆康亲切地说:“给我一支。”
众人见怪不怪,穆康爱花的习性和穆太太如出一辙,年纪越大越爱买花。奈何实用价值一点都没有,这货只买,却从不往家里带,更别说种阳台上了。
俊男靓女们站在各家店门口声嘶力竭地拉客,趁得角落里蓝色霓虹灯点亮的“沸点”两个字更加落寞。
然而推门进去,就会发现这家看起来不起眼的酒吧,生意其实好得出奇。
沸点到底是何年何月开张的,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在穆康记忆里,这家爵士酒吧从他开始喝酒那天起就存在了。从此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人见人爱的少年长成了人见人嫌的人渣,人生起伏无常,沸点却还是那个沸点,乐队也依旧还是那两支乐队。
虽然服务员看起来是新来的。
新来的服务员小哥正在埋头擦桌子,抬头看到几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男人走进来,其中两个还背着乐器,立刻自作聪明地把他们误认成来表演的乐队了。
小哥暗暗怒赞自己的机智,继续埋头卖力地擦桌子,没擦两分钟,后脑就被领班赏了一巴掌。
小哥捂着后脑勺委屈地看着领班,心道我明明擦得很仔细啊?
领班咬牙道:“能耐啊新来的,客人进来了你居然敢装看不到?”
小哥不服:“我一直盯着门口啊,没客人。”
领班指指已经自行落座的穆康一帮人,冷笑道:“没客人?”
小哥:“他们不是来表演的乐队吗……”
领班都快被这个新来的天然呆气笑了:“你是眼瞎还是耳聋,台上站着那么大一个乐队你不看到?声音这么大你听不到?”
小哥:“……”
领班:“店里要那么多表演乐队干什么?battle吗?freestyle吗?”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小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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